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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9-12-2007 02:3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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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43)异相
我的妻子,最近突然开始学画素描,据说还很有天分,画了不到三个月,她的人物画已经开了一次画展,赚了不大不小一笔钱财。
于是她作画的兴趣更浓。
而我这个做丈夫的,终于从一家之主,沦落为她的专职模特,随时候召。
3月13日,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她用甜蜜的笑容和一顿丰盛的晚餐,半软半硬地强迫我在两小时内不许动弹。
因为她的笑容实在很甜,我心一动,便答应了。
在我不动的那两个小时里,她认真仔细地为我画了一张画像。30多年的人生当中,我照过无数照片,但是却是第一次被人画像,因此我的兴趣其实也不亚于妻子。
画完之后,她得意洋洋地将作品呈送给我看,期待地看着我,脸上的每一寸土地都在渴望我的夸奖。
我微微一笑,一边酝酿赞美的台词,一边拿过那幅画来。只看了一眼,我便愣住:“娘子,你拿错了,这不是刚才画的那张。”她愕然,连忙将头伸过来看,也只扫了一眼,便嗔怪地看着我:“就是这一张啊,你不要淘气。”我哈哈一笑:“娘子,为夫比他英俊千百倍,又怎么会是这种德行?”她的脸色在骤然间变得天昏地暗,我暗叫不妙,正想竭力挽回,却已经晚了,她刷地一下从我手里将画夺回:“哼!”然后一转身,到卧室找泰迪熊倾诉她的苦恼去了。
我挠挠头,不由摇头叹息,又觉得有点好笑。其实她的画确实画得很好,虽然我是外行,也能够看出其中的功底。然而她的那幅画,根本画的不是我,叫我想夸赞也难。唉,女人,明明是自己错了,却还要责怪别人。我决定避其锋芒,暂不去卧室安慰她。
正在此时,想起敲门声。开门一看,是我多年老友小东。
一进门,他便用大嗓门哈哈大笑:“亮子,丫头叫我来看看她给你画的画像。”丫头是我妻子。
我也跟着大笑——原来这丫头不甘心,居然躲在卧室里给小东打了个电话,要他来评论那幅画,真是小孩脾气。
丫头从卧室里走出来,眼皮红红的,满脸不悦,看见小东,也只略微扯出一个笑容,便立即将画递给他看:“你看看这画的是谁?”这仍旧是刚才那幅画,我在肚里大笑,表面上却做出很严肃的表情。
画像上这厮,高鼻深目,神色温和,长得确实很不错,但也确实和我一点相同之处也没有。我朝镜子中偷偷看了看,本人长眉凤眼,鼻直口方,与画像上的人完全是不同类型,丫头走样也未免走得太离谱。我倒想看看小东如何度过这道难关。
小东看了看画像,连声赞叹:“画得好,亮子,和你一模一样啊!”我几乎喷饭——他竟然能如此睁眼说瞎话?丫头自然是乐得眉开眼笑,胜利地看着我。我嘿嘿笑了几声,趁她高兴地去沏茶,将小东拉到一边:“你昧着良心说瞎话啊。”小东看了看我,眼神很严肃:“亮子,不是我说你,丫头的画画得这么好,你怎么一点也不鼓励她?”我也严肃起来:“小东,你这样说就不对了,这幅画哪点和我象?”那幅画正握在小东手上,他将画在我面前平展开:“哪点和你象?你看,哪点不象?”我有点不高兴了,背着丫头他仍旧这么说,到底什么意思?
“哪里都不象!”我说,同时点燃一支烟。当年小东追丫头也是下了一番苦功,但仍旧败于我手,没想到这么多年,他仍旧是痴心不改,可以为了他颠倒是非。
小东也生气了:“你怎么是这种人?”“我怎么了?”我冷冷道,既然他不讲道理,我也就不客气起来,“我的家务事,要你来管干什么?”小东楞了楞,额角青筋暴起,脸色涨得通红,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转身摔门出去。
丫头在听见摔门声,连忙跑出来,不明所以:“怎么了?小东怎么走了?”“让他走!”我朝她挥挥手。丫头很聪明,看我真生气了,便不做声,溜进卧室去了。
我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客厅里,抽着烟,忽然觉得很无趣。
那幅画被小东扔在茶几上,画上的人微微含笑,看着我。百无聊赖之中,我将画拿在手里。
这分明不是我,小东却居然一口咬定和我相似,真是岂有此理。
恩?
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对。
小东夸赞这幅画,固然含有讨好丫头的意思,但是丫头自己呢?她的画的确是参加过画展,以她的眼光,不可能看不出这幅画和我本人完全没有共同之处。
那么她为何如此生气?
还有,以她倍受称赞的画技,纵使不能将我画得十分神似,也不至于会走形到这种程度,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
画上的人,英俊非凡,具有一种高贵的气度,从容淡定地看着我——这样一张面孔,丫头也不可能凭空想象出来。
那么,这件事只有一种解释:丫头将画换掉了。她是故意地。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东为什么要帮她这么做?
画上的人是谁?
我忽然有了无数的疑问,也就产生了无穷的猜测。这些猜测,令我的心情越来越糟糕。
难道,丫头竟然背叛了我?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自己心里便先自一寒,努力想要将它压下去。然而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这念头不断扩大,渐渐成形。
我连连猛吸了几口烟,又感觉有些不对。
即使丫头要背叛我,她为何要采用这样拙劣的手法?我摇摇头,不明白,实在不明白。
胸中郁闷难当,我随手将那幅画折成一小块,往口袋里一揣,出门去了。丫头听见我开门的声音,跑出来问:“你到哪里去?”“走走。”我头也不回。
走到楼下,沿着人行道慢慢散步,不断回忆丫头平日的点点滴滴,一点可疑的地方也没有。
是不是我多心了?
但是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将今天发生的事情想了又想,始终不明白,忍不住从口袋里掏出那幅画,在路灯底下仔细看。
看了又看,始终不是我。
正在烦闷之时,邻居王叔叔看见了我。我还未来得及将画收起来,他已经很自然地将画拿了过去。
“这是你们家丫头画的吧?画得真好。”王叔叔笑眯眯地说。
我满腹心事,只勉强笑了笑:“是吗?”王叔叔没有察觉我的心情,自顾自说下去:“亮子,画得跟你一模一样啊,真不错!”他说什么?
“你说什么?”我急切地问。画得和我一模一样?是不是我听错了?
王叔叔被我的神情吓了一跳:“我说错什么了?亮子,怎么了?”我暗暗吸了口气,努力使自己语气平静一点:“王叔叔,你说这张画像和我一模一样?”“是啊。”王叔叔望着我的眼神已经开始有点怀疑,“怎么拉?是不是两口子拌嘴了?”我摆摆手,将画收好,继续往前走。我的本意,是想拉着王叔叔问个明白,怎奈我的心情实在是太乱了,一时竟然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得先行离开。
连王叔叔也说这画像和我一模一样,到底是怎么回事?走到无人处,我又将画像掏出来看,左看又看,都是另外一个人。
是我的眼睛有问题,还是他们的眼睛有问题?
我忽然有些害怕了。
几个孩子匆匆从我身边跑过,我随手拉住其中一个。那孩子紧张地看着我,正要挣扎,我已经将画像举到他们面前:“小朋友,看看,这幅画画的是谁?”“是你!”孩子们纷纷说,同时非常害怕地看着我。我一松手,他们就立刻飞跑起来,风中送来他们含着恐惧的语音“疯子,这是个疯子。”疯子?难道我真是个疯子?
这么多人都说这幅画画的就是我,只有我自己不这么认为。我慢慢回想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是啊,如果我是个疯子,这一切就都可以得到解释了。
我忽然觉得有点恶心,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心里不知道是恐惧还是其他的什么,只觉得难受,非常难受。
我又拉着几个人问了问,答案仍旧是一样——这就是我自己的画像。
难道我竟然不认识自己?
我茫然地望了望四周,小区周边设施齐全,超市和游乐场所都很不错,人来人往,多好的世界,正常的世界。
而我……却是个疯子?
回到家时,已经是夜里两点多钟。丫头给我开了门,她的眼睛有点肿,看来哭过。但是她没有问我到哪里去了,她什么也没问,装做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装做高兴的样子,小心地看我的脸色。
我忽然心中一酸,拉着她的手,柔声道:“丫头,对不起,是我不好。”她没有说话,却掉下了一串又一串眼泪。
我掏出那幅画,故作轻松道:“画得很象,我的丫头是个画家啊。”丫头哭得更厉害了,抽噎着将头靠在我肩上。
我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哄得她睡着了,我一个人来到浴室,手里拿着那幅画,对着镜子,看着我自己。
镜子里的我,面色有些苍白,但仍旧是我平时熟悉的那张脸。
我不是画像上那个高鼻深目、仪态高贵的男子。
但是在别人的眼里,那就是我。
难道这么多年来,我都不认识自己?或者说,他们都不认识我?
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我?
我用冷水洗了把脸,又想到一个问题,令我刹那间不寒而栗——是不是所有人的脸,其实都不是我平常看起来的样子?是不是所有的人,其实都有另外一副面孔,只是我从没发现?
我不由打了个寒噤,如果是那样,那是种什么情形?
我双手捧头,俯在梳洗台上许久,不敢抬起头来。我害怕面对镜子里的自己,害怕面对这个突然变得深不可测的世界。
等我抬起头,发现镜子里多了个人。
是丫头,她不知在我身后站了多久,泪流满面。发现我望着她,她走过来抱着我:“亮子,你到底怎么了?”我没有看她,因为我不能确定,自己看到的这张脸,究竟是不是真实的。
第二天,在我的要求下,丫头给几位邻居画了像。她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她什么也没说。
她一直画到夜里7点多才回来,依旧是什么也没问,递给我十张画像。
我将那些碳笔画像一张张展开——十张画像,全是陌生的面孔,没有一张熟悉的,我甚至无从猜测这些脸是属于谁的。
我咬紧牙齿努力控制自己,但是没用,我还是不可遏止地发抖了。
丫头扑上来抱住我,她一直在注意地看我。她的眼神十分忧伤,又一次被泪水充满了:“你怎么了?”“你画的是谁?”在她温暖的怀里,我抖得不那么厉害了。
她一个一个报出画像中人的名字,每抱一个,就如同一枚铁弹爆炸在我脑海——全部是我熟悉的人,是多年的邻居,相处了差不多将近十年的老熟人,我却完全不认识他们的容貌。
“他们说你画得象吗?”我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问她。
“象。”一个字将我击得粉碎。我呆住了。
如果他们实际上是这种样子,那么我平日所见的那些面孔,又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我看见的和别人看见的不一样?
丫头被我的神情吓坏了,拼命摇晃我,叫我的名字。
“丫头,”我轻声说,“我想出去走走。”不理她的阻拦,我走了出去。
我去了另外一个画家的工作室。
也许只有丫头的画像和我平时所认识的面孔不一样,也许问题出在丫头身上。我想。
那个画家,是这座城市最出名的画家。我认识他,也是出于偶然。
他给我画了幅像。
画像上的人,高鼻深目,目光中带着淡淡的嘲讽,望着我。
“怎么样?”他问我。
“很好,”我说,“和我一模一样。”离开他的画室,苦涩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吹得我眼睛生痛。
穿过城市汹涌的人潮,我有做梦的感觉。我知道这些人,他们有另外一副面孔,和我看见的完全不一样。
我不知道是我看错了,还是所有其他的人看错了。但是我知道,我只是一个人,单独的一个人。
我不想被人当成疯子。
因此我对丫头说:“丫头,你画得很象。”我如往常一样生活在熟识的人们中间,不去想他们陌生的容颜。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我放弃思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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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12-2007 11:0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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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44) 脚步
我和小李都是大楼的电梯修理工。一天, 小李脸色极不好的对我说:我大概是撞鬼了。 我是小李最好的朋友。我大笑:不可能吧。 小李瞪者着血红的眼睛说:“自从我看了那个不好的东西后。每天下班都有人跟着我, 但我回头,却什么都没有。但我真的是听到那脚步声,我走一步,他就走一步。
我跑起 来,那脚步声也跑起来。然后就停在我的背后。” 我问他:“有多少天了?” 小李吭吭唧唧地好象挺不愿讲的。最后好象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怖,低声对我说: “我杀了人。”
我看见他几乎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小李平时胆子很小,杀人一定是不敢的。我也低声问 :“怎么回事?” 小李说:“你还记得一年前那个河南人吗?” 我点头。:“他好象一年前辞职了。” 小李简直要哭出来了;“不不不不不,他死了,我没救他。” 我大吃一惊:“什么?!” 小李脸都变的惨白:“一年前在东边的那个没修好的电梯。。。。他被卡在最底 层。。。当时他的两条腿被生生压掉,骨头都露出来了。。。我真的好怕。。。他向我 伸出手。。。我没敢接。。。我跑了。。。。。。后来,水泥直接灌进去。。。他 就。。。。” 我听得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当时我也在场,可没想到那个封起来的坑洞里有这样一个不 甘心的灵魂。 小李接着说:“就在前两天,我听到了这个脚步声。。。。。不是人的脚步。。。象是 骨头在敲击地面。。。我想到那个河南人一年前露出的两根腿骨。。。我真的要发疯 。。。” 我闷了一会,对已经说不出话来的小李说:“可能。。。。。你还敢不敢去那个电梯 坑。。。。拿几柱香。。。。。” 小李拼命的摇头,转身就跑了。
两天后,我看见小李提了一大袋东西向我奔来。见了我就说:“是你说的要去的,我这 里有上好的香。” 我觉得小李好象有点不太对劲,但我的脑子也乱哄哄的,竟被他拽着下到了地 下。。。。 我们把电梯停到了地下一层,我们就从地下二层钻到电梯通道里。再那个已经被水泥平 复的坑的边上,小李把香点着,口中开始念念有词。我的身上冷汗直流,一种莫名的恐 怖好象笼罩在这个不大的,昏暗的空间里。小李的脸色变的非常可怕,我好象不认识他 了。我说:“走吧。”他就用我从没听过的厉害语气说:“不行!!。”隐隐带点河南 腔。 我心中惊的一抽。转身就想走,可突然就听到头顶的电梯嘎嘎作响,大片灰尘落下,我 抬头一看,电梯居然象要往下掉。 我狂吼一声:“电梯要掉了,小李快走。”就冲上去拉他。小李的脸色一下恢复了那种 疲劳的样子,他也慌着站起来往外奔。 电梯就发出了刺耳的嘎嘎声。我刚奔出电梯口,就听见小李哎呦一声,好象摔倒在地。 我想进去拉他,可是又担心电梯掉下来。我在门口大喊:“快出来!”小李惨叫着: “救我,有人拉着我的腿。。。”我看见他的身后好象的确阴深深的有两只手。我不敢 进去,叫着:“爬出来爬出来!!” 小李费劲的爬着,一面流着眼泪和鼻涕叫:“救我救我。。。。” 我勉强够着小李的手拼命的拉着,并没有使太大的力气就快要把小李拖出来了,可顺着 小李从阴影中拖出的身体,我看见他的腿上趴着——血泠泠的一个人,面目全非,但还 呵呵的笑着。 我顿时吓的魂飞魄散。
手一松,小李勉强的挣扎着,茫茫的看着我,口水和鼻涕一起流 了下来。 一声巨响,电梯整个掉了下来。小李的腿可能就象那个河南人一样被截为两截。剧烈的 疼痛叫小李暂时清醒了一点。 我看着他从膝盖处截断的腿,白森森的腿骨暴露着,电梯的缝隙里还有肌肉连在他的腿 上。我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坐在地上,看着小李充满了血丝无比 渴望我伸出手的眼神,听见他叫着:“大哥,救我,救我。” 但我,真的只想逃,逃出这个地狱一样的地下。 我爬也似的逃掉了,耳边还回荡着小李无比幽怨的嘶哑的声音:“救 我。。。。。。。。。。。。”
。。。。。。。。。。。。。。。。。。。
小李好象也消失了,很多人问我,我都默默的摇头,但我也感到奇怪,他还算在很显眼 的地方,还有很多血,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但我不敢说我知道的一切。
。。。。。。。。。。。。。。。。。。。
好象过了一年了,小李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我也逐渐恢复了平静。 有一天,我接到一个修理任务,又下到地下。在这一年里我下过很多次地下,但一切都 很正常。但我还是尽量避免靠近小李的那个地方。 今天,我不得不一个人接近这个地方,我看见不远处还有我的同事。也微安了点心。站 在电梯旁接电线。 这时,有人敲我的腰眼,还亲切的喊我:“大哥。”叫我大哥的人很多,我习惯的恩了 一声,回过头去。 居然没看到人。。。。。。 但我马上余光看到一个人蹲在我面前。我一低头。。。。。
小李仰着头看着我,眼睛还是血红色的幽怨:“大哥,救我。” 他挪动着,但他没有腿,他是拿两条腿骨走路,敲击着地面邦邦的 想。。。。。。。。。。 我猛的先想到了一年前小李说的脚步声。 我一声惨叫,飞奔而去,但那骨头敲打地面的“脚步”声就跟随着我 ,邦邦,邦邦邦邦邦。 越靠越近。。。。。。。 我抬头看见前面是一片血红,无边无际。。。。。 邦邦,邦邦,邦邦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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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2008 12:2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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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45)11楼的女孩
午夜场的电影散了。
走出影院,街道上冷冷清清的没有几个人,她倚在我肩上。斜睨的双眸带着一丝丝狡杰,她柔声说:“我还不想回家,怎么办,嗯?”
“来我家吧,你陪我,好不好?晚上一个人在家,我很怕。”
心里掠过一阵狂喜的感觉。这个惹人爱的家伙,明明是知道我的答复的,还这样开我的玩笑。
“芙儿,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回去睡啊,乖。我送你回家,”我拍拍她的背,再把她揽到怀里来,忽然感觉夜是这样的冷,我微微打了个寒战。
——半小时后——“芙儿,是往这边吗?”我硬着头皮第N次的问她。她在我身后笑的璀然。“哎呀呀,还说你送我呢,连路都不认得,往那边啦!”我笑着耸耸肩摊开双手:“没办法,天生路痴。将就将就吧。”
“切~”她皱皱鼻子,顽皮一笑,指指前面一栋黑黑的楼,“就那里,记住了没有?”
那是一栋看起来很陈旧的楼,黑咕隆咚静默在午夜里。楼下的路灯却整整齐齐的亮着,把个柏油路面照的橙黄,楼面贴的马赛克看起来已有些剥落。尽管我已经来过这里不下20次,可总是记不起来它有过灯亮的样子,也许每一次来的时候都是送芙儿夜归,也许,这里的人习惯早睡吧。
芙儿笑笑点点我的鼻子,“记住了?可不许再忘了哦!我回去了。晚安!”她踮起脚尖来吻了我一下,迅速的跑开了,脖间系的红围巾飘动着,有种灵性的美。
我看着她跑进楼里去,夜里唯一一点鲜艳的颜色褪去了,夜色泼了上来,带着寒夜刺骨的冷。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我在她家附近转了近一个个钟头才找到一辆记程车,投身到床上的时候我甚至听见了自己骨头散开来的声音。
“TMD,累死了。”
……
我以为我可以睡的很死,然而却始终不得好好的一觉,浅睡中我好象不停的在做一个梦,我整晚的辗转反侧,直到老妈把我叫醒。老MD噜噜苏苏简直是起床的良剂,我极不情愿的挪起身来。只听得老妈唠唠叨叨的说什么“媳妇儿要挑个规整点儿的,夜归的女孩儿不好。”
老妈哪里知道芙儿的好啊,我在心里偷笑。芙儿不但是个正经女生,还是个超级美眉!虽然交往半年多了,我们连B都没有,但是有这样漂亮的女朋友,男人的虚荣心是可得到极度满足的。想起昨天夜里她开玩笑的说话,算是什么呢?对我的要求么?我想到这里,不由得乐了。嘴巴硬是合不上,一直到刮胡子打泡沫都还在傻笑,镜子里的我看上去傻乎乎的,幸福的男人就象我这样吧,呵呵……
我低下头去冲掉脸上的泡沫,然而在抬起头的那一刹那,我恍惚看见镜子里有一个男人。
一个陌生的男人。
一个脸部表情被极度扭曲的男人。
那男人惨白的脸和极度惊恐的表情透过镜子传达给我。恐惧紧紧的攥住了我的咽喉,不能发声。
我手里的刮胡刀“啪”的一声,掉到地上。
“咋拉?”我听见老妈在厨房里问。
我定定的望着镜子。
一定是错觉。
一定是昨天太累了休息不足而产生的幻觉。
今天一定要和芙儿说说,以后不能再玩那么晚了。
我打的上班,路上想起昨夜与芙儿的说话。她叫我记得她家住在哪里的,可是我又忘了。唉,只记得离一个电影院有半小时的路程。今天下了班一定找芙儿问问,拿来正确地址,抄下来,以后就不用无头苍蝇似的乱找东找西了。她一个弱女子独自住在家里,夜晚不知道会不会怕的……
在公司的整个上午都过的非常不顺,我头疼的要命,以至于居然把一个重要的报表填错了。头儿对我大发脾气,因为这个错误,整个组都得加班。好在下午进度很快,加班不到两个小时就顺利完成了被打回的报表。我看看手表,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窗外开始下起雪花。芙儿一定早就下班了,说不定就在公司楼下等我,一想到这里,我抓了外衣就朝电梯奔去。
待到下楼,这才发现雪已经下的相当大了。天色昏暗暗的,沉沉地压着,叫人喘不过气来。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路上的行人相当的少,路灯静静地在雪地上投下橘黄的圆锥。灯下站着一个形容单薄的女子,穿着一身雪白的长羽绒大衣,脖子上系的一条鲜红围巾和她有些凌乱的长发在寒风中纠缠着飘扬。是芙儿。
“芙儿?”这傻瓜,怎么站在雪里,看那脸上都被冻的没了颜色,怎能叫人不心疼!
“唐竹……我,我怕,怕的要命!家里的下水管道堵了,还发出呻吟……”她声音简直是断断续续的,颤抖的厉害。看看她一脸的惊恐和委屈,苍白的脸已有些发青,泪珠子在发了红的眼眶里直打转,嘴唇冻的发灰,裂了开来渗出一丝丝血。正蠢材,唉,这点小事情也吓成这样。
“是声音,不是呻吟!没事的,我帮你弄好。”
“恩……”
去她家的路上她很少讲话,只是手指头不停的绕着脖上红围巾的流苏。而雪,却是越下越大,越下越密了,路上居然看不见一个人影。甚至我打电话回家,铃声响起一遍又一遍却总是没人接听。我转头去看芙儿,她低着头,手指头使劲地绞着她那条红围巾。不知为什么今天那条围巾的颜色居然比平时鲜艳,在已经完全黑下来的雪夜里,红的有些刺目。我忽然没来由地觉得有些心烦气燥。该死的,怎么还没有到,走了半天了。
“芙儿,还没到吗?”
“……”
“芙儿?”
“唐竹,就是这里,十一楼。110号。”
爬楼爬的很累。我依旧没有在楼道看见任何人,每一家也是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最奇怪的是,这里每一楼都有三户,唯有十一楼只有一户。
芙儿在我前面打开了房门,我跟着进去。
“天!”我从来没有来过芙儿的家,在这之前我猜想过无数次她的闺房会是什么情景,但是没想到会是眼前这个样子。
房间里堆满了琳琅满目的艺术品!!!!全是美仑美奂的雕塑:铜的,镀金的,陶瓷的,大小不一,姿态各异,而且各个栩栩如生。其中最精美的是女性塑像,全裸,半裸的,美不胜收。有几尊雕塑甚至完全按照真人身材制作,姿势柔美,表情安详,真是难得的佳品。天啊,芙儿到底隐瞒了我什么?她怎么会有钱收集这样的艺术极品的?而且,数量这么多!!
我疑惑的看着芙儿,她倚着门苦笑着。“很丰富的收藏,不是吗?”
“芙儿,你到底……”
“待会再说吧。你累了,先休息一下,我下楼去给你买些吃的回来?。”
芙儿下去了,而我仍旧沉浸在震惊里没有恢复过来。这些雕塑,太美丽太逼真了,尤其一尊真人大小的陶瓷女塑像:釉质光润如玉,透着晶莹的光彩,形体健美,表情更是刻画的极为精致;我甚至可以感觉到那塑像似有眼波流转,想要开口说话。我细细打量着这雕像,的确,只能用美的令人赞叹这样的话来评价。但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什么地方呢?我脑袋里隐隐的有个影子,可是怎么也抓不住实在的头绪。
我放弃继续想下去的打算,打量起芙儿的房间来。第十一层楼就她一户,这个房子完整的算下来面积不会小于200坪,这绝对不是工薪阶级可以负担的起的。那么芙儿她到底……
芙儿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瞒着我呢?
霎时间,各种各样的念头潮水一般涌入我的大脑。
我快要想的头昏脑胀,只希望芙儿赶快买完东西回来向我解释这一切。信步走到客厅的左边,我随便打开了一扇虚掩的门,打开灯,发现这间房居然是个工作室。房间中央摆着一个雕塑的石膏粗胚,虽然只是个粗胚,但已隐约能看出一点灵韵来了,又是尊女雕。四周则是散乱的放着镐一类的工具,还有一个速写本。我拿起速写本来翻看,居然整整的一本全是芙儿!
真的是芙儿。
躺着的,站着的素描,脸部的细致描写,各种表情,甚至……还有裸体的素描。那幅素描是侧身的,芙儿表情淡漠地摆了个猫一样的姿态,很是诱人。 我的血一下子涌到脸上来了。
这是我从没看到过的。
我的思绪越来越混乱,谜团也越来越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站在工作室的中央,手里拿着速写本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小职员芙儿,我的女朋友。
整整一层楼的大房子。
价值昂贵的塑像。
芙儿的裸体素描……
忽然间,我想起什么,抓着速写本冲到另外那个虚掩着门的房间去。我猛的把门推开,灯亮了,果然。果然,这房间证实了我的猜想,打开这里的门,这里是另外一间工作室,是用来浇注石膏的,工作室的一角甚至还有个用来烧制的容器。整整一层楼的大房子,居然,没有一个卧室,连床都没有。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芙儿根本就不在这里住,我其实根本就没送芙儿到家过!!
忽然间我觉得全身冰冷。我颤颤巍巍地走到墙角那个容器旁,握住炉门的把手,把手冰凉的,我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咯吱”一声,炉门被打开了。
里面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我舒了一口气。正在这个时候,忽然一种声音猛的响了起来,“咯吱…骨碌…轰隆隆隆……”我猛地跳了起来,那声音很巨大,简直像是呻吟,整个房间的空气都被震的动荡起来,而声音的发源,正是对面的卫生间。
我想起今天来的缘由,正是这个。芙儿抖抖的在灯下和我说,下水道堵了,发出呻吟。我当时还笑她,是声音不是呻吟,而现在我明白了。那声音,听上去的确是一种呻吟啊!!
我在客厅里拾了一根铁丝,弯了弯,走到卫生间去。
我讨厌卫生间的灯,映着雪白的瓷砖,总有一种惨白的感觉。而正巧,这里卫生间所有的瓷砖全是白的,而且白的发蓝,瓷砖的间隙之中还有一些脏脏的污垢,是种看上去另人不快的暗红色。更另人奇怪的是这个卫生间的地面整整比外面客厅的地高出近半米,而且居然有一整面墙是镜子,一面大镜子,像舞蹈教室里的那种。从镜子里望去有种错觉仿佛这卫生间成了连体的两个,只不过一个暗一些,一个亮一些罢了。
那声音仍在响个不绝,是卫生间的便池发出来的,听上去毛骨悚然,象是魔鬼在哭诉。我打开便池的冲水开关,水轰隆隆的冲下去,然而很快我就发现水漫上来了,下水道真的堵了,而且看水消失的速度,堵的还很厉害。我于是挽起袖子,拿铁丝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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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2008 12:2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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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丝伸下去,马上感觉有东西在水底缠上了。我使劲的捞出来,黑糊糊的,带着腐臭难闻的气味,看上去象一些腐烂的布条,我把它扔到废纸篓里,继续捞。然而捞着捞着,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头昏脑涨,越来越不安。总觉得周围阴气很重,而且有种阴冷的视线——不知道在那里,死死地盯着我,我的脊背上不停往外冒着冷汗。电灯这时候忽然猛然的亮了一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接着它开始如鬼火一般的闪动起来,半明半暗。便池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不停的发出巨大的呻吟声,而且,里面居然塞满了各式各样古怪的东西:我已经捞出了皮鞋的碎片,女人用的连裤丝袜,裙子的花边,破碎的内衣,便池的口看起来很正常,可是捞出来的东西尺寸是不可能被完整塞进去的,我几乎已经失去了继续思考下去的力量,只是凭着不知那里来的惯性一直继续捞着不曾停下。
干的正累,忽然看见身边的镜子里闪过一个影子,我没看清,只见一抹红色,“芙儿?”我高声问到,然而声音回荡着却听不见任何的回答。我的脊背上开始有冷汗冒出来,转头回去看那便池,却发现便池正在往外溢东西,暗红色,咕嘟咕嘟冒着大小不一的泡,臭不可闻的甜腻腥气,看上去象是血浆,我呆在那里,喉间不自主的发出凄厉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我的叫声,那逸出血浆的速度快了许多,霎时间我的脚下已经铺满了薄薄的一层,便池口现在多了一个圆鼓鼓的东西,因为堵住了不能出来,血浆便象火山爆发一样,扑哧哧的变成许多股细小的喷射流直射到卫生间雪白的瓷砖上。
我完完全全被这种怪异的现象惊呆了,连一步都移动不了,只在喉际发出“咯咯”的声音。眼见着堵在便池口的那个东西被一点一点的往外挤,我的神经已经紧张的不能控制。随着巨大的一声“砰!”,那堵在便池口的东西被喷了出来,骨碌骨碌滚到我的脚边,我不由自主的去看那东西,黑糊糊一大团,看起来却有足球大,表面一根根虬结着发团似的东西,还有一块暗褐色的毛巾包着。我想起我手上还拿着那根钩子,小心翼翼的把那暗褐色的毛巾挑开,挑来挑去,发现居然是一条女式围巾,毛巾的两端还有细长的流苏。毛巾里面满是黑黑的污垢和虬结成一片一片的发团,我把发团也拨开,顿时一股黑气夹杂着腐臭的味道冲入鼻孔,接下来我的眼珠便盯在发团里的东西再也挪不开——那是我一生之中见过的最恐怖的东西。
那是芙儿的脸。
斑污的脸,破损的额头上一个乌黑黑的大洞,留着臭水,血污,和一条条类似蛆虫的东西,额头已经半腐烂,眼睛一只微张,一只没有了上眼睑,掉出里面白刺刺的眼球,好象瞪着我,乌黑的舌头从破碎的嘴唇里伸出来,舔在地上。
这时我并没有看见镜子里有一个男人。
我的眼睛完完全全在我现时的所见中定了格。
然而身后的镜子忽然发出了声音,喀嚓,喀嚓,喀嚓。
我僵硬的把脖子转过去,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
一个脸部表情被极度扭曲的男人。
就站在我的背后。
那男人惨白的脸和极度惊恐的表情透过镜子传达给我。恐惧紧紧的攥住了我的咽喉,不能发声。
我手里的钩子“咣铛”的一声,掉到地上。
我晕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朦朦胧胧的醒过来,只见周身一片浓浓的白雾,摸出去什么也没有,空寂寂的,甚至连声音也听不见,头脑里翁翁作响。摸摸身上的衣服,早被冷汗浸透。我爬起来,摸不清东南西北的走,只希望有个出口让我出去,好逃离这个鬼地方。
不停的走,已经累的没有力气,我几乎是拖着自己的身体在挪动,差一点就要掉下泪来,手机完全和外面联络不上,连时间也停止了。
忽然见看见前面隐隐有一点光亮,我喜极而泣,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那处光亮奔去,奔到近了,却大大的失望起来,原来那只是一面镜子。用尽了身上最后一点力气,我再也没有力量,也没有信心爬起来,就靠在镜子上,沉沉的睡去。
我做了一个梦。
我漂浮在半空中,象一只魂,一阵风,没有人看的见我,我发现我在第十一楼,110号房间。房间里很整洁,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尊塑像,一个30多岁的男人正在给模特写生。
男人扎着辫子,那辫子是卷曲的,对面的女模特眼里有着羞涩,她披一匹白色的布,黑色的长发波浪一般批洒在玉脂一般的肩膀上。看的出,女模特喜欢那画家,画家很专注,但是他笔下的那幅画却缺乏了一种生气。他揉皱了画,重新起笔再画,然而反反复复却没有一幅满意的。
这时候那男人站了起来,面朝向我,我吃惊我居然认识他——应该说这个市里面有文化的人都应该认识他,是非常著名的美术新秀,擅长石膏塑像和雕刻,作品动不动就上百万。
但是我记得他成名不久就死掉了,死的很离奇,在浴室里昏死过去,成了植物人,过不了一年就下葬了,很多名人参加他的葬礼。
男人对着我的面孔显得很痛苦,他仿佛因为自己做不出满意的作品而失望之极,女模特眼底里闪过一丝怜惜,她喃喃的说了些什么,走到画家跟前,然后把身上的布掀去了。
然后是快的无法看清的镜头,重新正常时时间已经过了三个月,窗外飘飘的雪花。女模特憔悴了很多,腹部有不易察觉的微微隆起,他们在吵架。女模特落泪了,她哭的很伤心,然后冲到浴室里呕吐起来,边吐边哭,很可怜的样子。男人点起烟,一根又一根狠狠的抽着,很快烟灰缸就满了。他站起来,走到女模特的身后,把手放到她的后颈上,轻轻的抚摩她,然后他蹲下来,和她讲话。
我无法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看见女模特渐渐停止了哭泣,男人起身拿了一杯水给她,她慢慢的喝下去了,然后她慢慢的倒在他的怀里。
他低着头,我无法看见他的眼睛,他那样搂着女模特很久很久,直到天黑下来。他站起身,女模特就躺在地上了,青白色的皮肤,看起来象瓷。画家把她从地上拖起来,然后放在一张大的桌子上,开始往上面糊石膏。
我竟是呆了。
看着男人把那石膏注好,直到整个的成为一件艺术品,时间又过了一个月。这期间我看见了芙儿。她是悄悄的来这里的,一个人,穿着白风衣,系着红围巾。来的时候没看见画家,又回去了。
男人把那女模特的像摆在画室的正中,午后的阳光照射在上面,女像肌肤柔腻似雪,表情温柔,他虽然不在这里住却常来这画室一坐就坐上一天,什么也不干,只是静静的欣赏那塑像。不久他开始塑造出徐徐如生的石膏像来,从那以后男人成为知名艺术家。
芙儿又来了几次,成为艺术新贵的男人在家里接待她,芙儿看上去象个记者,她说好听的话,拍照,然后,顺带着做做他的模特。后来芙儿自己来了几次,趁那男人不在的时候。她在房子里也象那男人一样,常望着裹着女模特尸体的塑像发呆,但是奇怪的,她常常望着望着就留下泪来。
有一天芙儿趁那男人不在的时候又来了,她把她的白风衣和红围巾随意的放在塑像旁的工作台上,然后坐下来,静静的看那塑像。她和塑像讲话。然后她站起身来。很不凑巧,女像的手指部位不知什么时候碰破了一块儿,里面露出一点芝麻大的黑色,这引起了芙儿的注意,芙儿小心翼翼的蹲下去查看,然而霎时她就明白过来了,那黑色一定源源不断的发出臭味,芙儿捂着鼻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泪流满面。她没看见身后刚回来的男人。
……
男人紧紧握住手里的红围巾。红围巾漂亮的打了个结,结的正中间是芙儿那张漂亮脸蛋,然而脸蛋已经变成了酱紫色,舌头也长长的掉出来,头发凌乱的批撒开来。男人一松手,芙儿就软软的躺下去了。男人抹抹头上的汗,拿起镐,怒气未消地狠狠朝芙儿的额头凿去……然而他中途住了手,勒住芙儿脖上的红围巾,把芙儿往卫生间拖去。
男人很快地在卫生间的地上和墙上粘了一层塑料薄膜,在薄膜的上面用透明胶贴了无数张素描纸,直到厚厚的盖满浴室每一寸地方。男人把芙儿脖间的红围巾取下来,包住芙儿的头,面无表情的举起稿,一下,一下,向着芙儿的脖子凿去……血飞溅起来,打在男人的脸上,嘴唇上,打在浴室里惨白的素描纸上,然后顺着墙的走式流下来,凝固,新的血迹再溅上去,流下来,凝固……
我哭了。
那男人把芙儿的头凿了下来,歇了一口气,然后开始肢解芙儿的四肢,卫生间暗红的墙壁已经凝固,再凿时也不见血液飞溅了,男人不做声的凿着,重复一而再,再而三的单一动作,芙儿就这样被他拆的七零八落。
一天后,男人买回来水泥石灰,就在芙儿被肢解的尸体上筑了个台子,卫生间的地成了芙儿的水泥棺材。
我不忍心再看下去。转过头,却发现自己的身后浮着另一个魂儿。
是芙儿。
“你……”
“我是鬼,没错。”芙儿冷冷的说。
“怕我,对吗?”芙儿不怀好意的笑了。“哈哈哈哈哈……”她仰头长笑,喀嚓一声,头滴溜溜的滚下来,浮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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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2008 12: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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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为什么要找上你,是吧?”芙儿的头对我眨眨眼睛,“这里的楼要爆破拉,在那之前不能把我头上的红围巾取下来,我就一辈子不能转世,一辈子都是个鬼,所以,要找个倒霉的人来当我的替死鬼啊。”她把舌头伸出来,滴滴往下流着烂污的血水,“啧啧,你真倒霉哦。”
“芙儿,你受苦了!”我再也忍不住,一把冲过去,抱住了芙儿破碎的头,泪水滴滴嗒嗒的流下来,怎么也止不住。我这个成了鬼的男人禁不住大放悲声,一辈子也没有象这样的悲痛,心痛的没有感觉。
“芙儿,你受苦了……”我翻来覆去的就这一句话,再也找不着其他的话来安慰她,只觉肺腑都掏空了般的疼。“芙儿,我,我,不怨,你,你实在,太惨了呀……我愿意,替你的,只要,你来世,活,的幸福……我,实,实在不能,看,看你成为厉鬼呀……你,很温柔的,也,很漂亮,是……是个好女孩……”我实在说不下去了,直哭到泣不成声。
过了很久很久,我已经哭的没有知觉,只是咧着嘴,眼泪和鼻涕一起混着流下去,我也没想到去擦,直到我感觉自己的手心是湿润起来。
我肿着眼睛去看手里的芙儿,不知什么时候泪水已经洗静了她血污的脸颊和头发,她正在闭着眼睛哭泣,模样却象生时一般娟秀了,全无可怕之样。
“唐竹。”芙儿说。
“唐竹,你救了我,也救了你自己。”她睁开哭红的眼睛看着我:“谢谢,谢谢……听我讲一个故事吧,然后我们就该分别了。”
“知道吗?那个女模特是我学生时代最好的朋友。她和那个画家,有过一段情。后来她怀孕了,她告诉我,满脸幸福的说,他们要结婚了。然而此后她却忽然失踪。我报了警,可是警方根本没有去调查,因为那个女孩是孤单的一个人,她没有父母,孤儿院长大的。我不能相信我最好的朋友不和我说一声就悄悄的走了,我的知觉告诉我,她一定出了事。于是我就来自己调查。我是记者,可以很方便的接近那个画家,可是我怎么也找不着头绪,只看见她的塑像就忍不住掉泪。”
“后来当我发现事实真相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已经成了一个孤魂。因为死的很惨,鬼界不放我去投生,因为即使喝了孟婆茶,我强烈的怨念也会残留着没办法去的掉。而我也不想这么快就去轮回,我不想放过那个男人,我要玩死他。”
“怨鬼的灵力是很强的,我花了一年才能够随意的运用这些灵力,然后我开始实施我的报复。那男人自从杀死了我以后,我每晚都在他的梦中,向他索命,他开始精神紧张,特别怕进浴室,于是他在浴室里面装上镜子,这样他可以看见他自己,就不会害怕。”
“哼……他真是愚蠢,镜子是两个世界联系的窗户,他没有料到。于是在一个十五月圆之夜,我现身在镜子里勾他的魂,他看见我的那一刹那,整个的表情真是有趣那!完全扭曲了,认不出来。你也见过的,在你家里,还有十一楼的浴室里,镜子里那个扭曲的脸就是他的魂呀!哈哈哈哈哈……”
“我勾了他的魂进镜子里,他的身体虽然不死,却也没有了生气,比鬼魂都不如,后来我在医院里把他的输氧管拔掉了,他的肉身就死了,这样个死法,永世不得超生的,我总算是报仇血恨了,然后,就遇见你。”
芙儿说到这里,微微笑了笑。
“其实你不是路痴,因为我用了鬼打墙,所以你才总记不住这个地方,因为不能让你发现的,其实这里早就没有人住了。”
“唐竹,你真的是个好人。如果你在我引诱你时侵犯了我,那么你永远不会见到第二天早上的太阳了。如果你不是真心爱我的,我的灵魂就不会得到救赎,那么你必须替我去死。所以说,在人世的时候,我没有碰见你,是多么遗憾的事情啊……”说罢,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谢谢你,唐竹。”
“再见了。午时将到,我不能再留恋了……”
说罢,她渐渐在我怀中化成一团细细的雾,消失不见。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个废弃的工地里,泥湿的脸上泪流满面。
我很快的找了一辆计程车,司机很多话,他说“昨天那里那里爆破了一栋楼啊啧啧你猜里面有什么人骨头啊还是被肢解的啧啧真惨那你说这世道怎么得了啊我们开夜车……”我的心又一次痛了起来,芙儿,微笑的芙儿,微微哭泣的芙儿,带着红围巾在风里飘扬的芙儿,一个一个在眼前走马灯般的换来换去。恍惚间听到嚼舌司机说“客人到了下车吧,三十六圆三毛四,分前就不找了吧角子钱也免了您不会用我们挣钱不容易啊今天真冷……”回到家时爸爸妈妈正在抱头痛哭,看见我,他们转悲为喜,妈妈伸开手臂把我一把搂在怀里,又是揉又是捏,边哭边笑的说道:“儿啊!你去哪里了啊,失踪了整整三天,把你老娘我急死了呀!”我答不上话来,只觉得好累。妈妈赶忙给我放了洗澡水,然后锣鼓喧天的跑去铺被子,我一脚跨进洗脚水,忽然瞥见墙上的镜子里,闪过一只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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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2008 12:5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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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46)流产
贞惠是一个贤淑美丽的女人。随便抓一个街坊邻居来问,他们都会赞成这个讲法。
早上,贞惠会送丈夫出家门口,帮丈夫整理服仪,细语叮咛,看着丈夫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才会进家门。快中午时,会去菜市场,买菜买衣服买鞋,不过大多都是替先生买的,店老板问她,她都微笑回答:先生在外面工作这么辛苦,当然要给他最好的。听到这句话的猪肉摊老板跟鱼店老板都转头跟自己的太太抱怨,同时卖给贞惠的东西会算便宜一点。
这样看来,贞惠应该会被女人所怨恨,但是没有。贞惠的学历很高却没有架子,邻居小孩要考学测,她会帮忙指导;菜市场卖菜的老板娘问股票,她讲得头头是道;连远在三条街外的老婆婆,收到远在美国的儿子寄来的信,她也会一字一字地念给老婆听。
虽然每个人都说贞惠的老公娶到她是三生有幸,但是讲到小孩的事情,大家都感伤地摇摇头。贞惠并没有不孕,可是每次怀孕,没多久小孩就会流掉。从第二个小孩流掉之后,贞惠老公就叫她不要工作在家里好好修养,还是没有用,第三个第四个小孩子依旧没有命来到这个世界上。贞惠再怎么贤慧,也不能弥补她生不出小孩的事实。
结婚五年后,婆婆出现了。她不讨厌这个媳妇,却无法接受她没办法生小孩的错。不能传宗接代,可是一件大过,她再怎样开明,也得要想想办法让儿子有后。作试管婴儿,人工受孕,能试的方法都试过了。问题的最源头是,贞惠的身体根本留不住孩子。先生放弃了,婆婆也放弃了,最后贞惠因为流产次数过多,她再也不能怀孕了!听到医生说出诊断结果,贞惠晕倒在先生的怀里,婆婆站在一旁面色铁青。醒来之后,贞惠看到病床旁边的先生一脸痛苦,再看看坐在床尾的婆婆面有难色,她心里有数了。
果然,先生挣扎了很久,跟贞惠说因为她不能生小孩,但是家里靠他传宗接代,所以......贞惠用手盖住先生的嘴,摇摇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不想离开你,如果真的要小孩,我不介意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请不要抛弃我......一段话贞惠说得断断续续,眼泪不停地流下来,先生也哭了。回到家里,贞惠过了一段行尸走肉的日子。
过了五个多月,婆婆带了一个女人来,长的白白净净,感觉挺单纯老实,肚子微微隆起。贞惠一看就知道,这是婆婆替先生在外面选的女人,而且......怀孕了。
看到贞惠走到玄关欢迎她们,婆婆轻推女人一下,女人像是突然察觉自己该做什么似的,低身小声道:大姊你好,我是阿敏。
婆婆带笑急忙说道:妈妈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但是我们家就靠阿敏肚子里的小孩了,所以要麻烦你照顾阿敏,你经验也算足够了。
贞惠看了看阿敏仍弯着腰鞠躬的身子,再看看婆婆不安的表情。贞惠笑着扶起阿敏,仔细端详她的长相,再摸摸她的肚子,轻声地说:都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客套。妈妈还有老家那边要顾,阿敏的孩子就交给我照顾吧。说完还扶着阿敏到客厅坐下。
婆婆跟阿敏两个人高兴地对看一下,松了一口气似的跟着贞惠走到客厅,却没有发现贞惠的语意怪怪的。
当晚回到家的先生,看到贞惠跟阿敏在厨房有说有笑地作菜,他不安的心情缓和了,心中对贞惠的爱意跟愧疚更加一层。当阿敏肚子的小孩五个月大时,一天,贞惠陪阿敏去产检。看到超音波显示出来的小孩已经有心跳,而且还是男生,贞惠比阿敏还要高兴。晚上吃饭的时候,贞惠告诉先生阿敏怀的是男生,先生高兴地抱着阿敏,贞惠则在一旁笑得很灿烂。
婆婆隔天知道消息,马上赶来,还带了一大堆补品,说要给阿敏好好补一补。婆婆三不五时地来帮阿敏进补,先生也无时无刻地关心阿敏的状况,贞惠渐渐地被冷落,好像被遗忘在角落一般,但她还是一样的贤慧,笑容比以往还要灿烂。
当幸福女神洒着喜悦的花瓣时,背后往往会躲着厄运魔女,拿着毒蛇伺机而出。某天,贞惠如同往常一样,去菜市场买菜时,阿敏一个人在家里,闲着没事看电视,突然觉得肚子一阵刺痛,她走到厕所去拉肚子。舒服地离开厕所时,不小心采滑脚踏垫,整个人狠狠地摔了一跤。阿敏痛得起不了身,感觉到下体湿湿的,惊慌地发现:羊水破了,还有鲜血夹杂流出。阿敏害怕得不得了,还不是小孩子出生的时候。天啊,贞惠大姊快回来啊!但是,阿敏一直痛苦到下午,贞惠都没有回来。阿敏生下了小孩,却无力去畅通小孩的呼吸,只能躺在羊水鲜血中。微弱地哭着,她听不见小孩代表新生的哭泣。阿敏的意识慢慢地消失,哭声慢慢低微,呼吸越来越小,最后跟着早产的小孩一起逝去......
傍晚一进家门,先生就大喊阿敏的名,却没有听到回应,只有厨房传来的切菜声。他想,阿敏一定又去跑去厨房帮贞惠煮菜了。蹑手蹑脚地走到厨房门口,只看到贞惠忙碌的背影,砧板上是一块血淋淋的肉,只见肉块的形状很熟悉。先生越走越近,越能看清楚那个肉块的模样。赫然发现,那个竟然是被肢解的小婴儿。先生半疯狂地扳着贞惠的肩膀,惊恐地问阿敏在哪?贞惠笑了笑:好久没有吃红烧狮子头了,你最爱吃的菜呢!先生此时才知道,先前贞惠为什么会流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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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2008 12:5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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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47)不要背叛我
阿明是位计程车司机,因为家里尚有年迈母亲,老婆仔女要养,所以不得不做两份工, 早上在餐厅帮手,晚间就租了辆计程车来载客。
他生来正直勤劳,从不跟人计较,街坊都对他很好,还叫他好好先生,可惜他的老婆阿 美就相反了,她为人小气又口大,常夸大事情兼爱八卦邻居的家事,将他家的小事传至各街 坊,使到被传的那家感到难堪,因此结下不少怨家,幸好阿明出头为她调解,街坊都看在阿 明面子上,不少肯就此了事,但个个见到阿美如见到鬼般地找路遁。
阿明不时劝阿美少理他人事,不过阿美每次都左耳进右耳出,令阿明感到无可奈何,从 此就由得她了。一晚阿明上班后,阿美在睡梦中听到隔壁传来吵架声,更有女人带哭的大喊 大叫,本来就爱多事的她绝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伸长耳朵偷听起来,最后竟传来求救 声:“救命呀!杀人呀!”吓得阿美心惊胆颤的跳起来,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吵架,没想到竟 杀起人来,尖锐的声音又再传入耳朵,阿美忍不住了,确定声音是来自隔壁阿珍的家后,就 提起胆慢慢打开窗口偷看,但却看不到什麽,只听这时一把男人的声音骂道:“死婊子,竟 然趁我不在家时偷汉子,看我不打死你!”“劈劈啪啪”又是几个耳光,女的似乎已晕厥过 去,毫无回音。
阿美惊得不知所措,想要报警,家里又没有电话,一时间想了个办法,就抓起棒子小心 奕奕不弄出声响地打开后门,闪了下身子就来到阿珍家的后窗,从漆黑的窗口向内窥望,又 没有发现什麽,连吵声都像空气般消失了,阿美疑惑不已,等了一阵还是毫无动静,就转回 自己的后门去,在黑暗中像看到半个人影站在眼前,没想到不看没关系,骤看下就差点晕 倒,门前站著只有上半身且血淋淋的男人,右手还拿住一把斧头,血不断地滴在地 上............ 阿美吓得呆住了,男人忽然抬起斧头往她颈部就砍,阿美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当醒来时,阿美发现自己竟睡在床上,身旁还有个面目不清的男人,下半身隐隐约约似 有似无,惊慌下想跑出房外,这时房门“吱”一声打开,进来的是刚交更的阿明,他看到阿 美的神色,再看到床上的男人,整个人呆住了,跟着大怒地打了她一巴掌,还踢她几下,这 时怒气完全掩盖睡意,阿明满眼血丝不能控制地大哄大叫,砸烂了不少东西,还吵醒老母及 孩子,隔邻也纷纷亮灯出来观看,有些更来到阿明家门前伸头探个究竟。
“死婊子,竟然趁著我出外驾车时与人鬼混,看我打死你!”阿明发狂般追着阿美一边 打一边骂,老母拉也拉不住,孩子更哭个不停,邻居阿珍夫妇试著打开阿明家的大门,但一 时没能打开,忙叫阿明老母开门让他们进去劝架。
门打开时已经是太迟了,只听阿珍发出“啊!”一声,整个身子就倒在血泊中,而阿明 却手拿著斧头像个木头站在一旁,刚才的那一砍差点令阿美的头颅与身体分家,但也救不到 奄奄一息的她了,身体抖了几下就断了气。
阿明老母,孩子,阿珍夫妇及一些街坊个个吓得说不出话来,阿明更是像呆子般还站在 原地,紧紧握著斧头的手,这时却像无力气般,接住“当”一声,斧头应声掉了下来。
经过警方调查,当晚阿美家其实并无外人闯进,更不用说是床上睡了个男人,阿明为自 己辨护确是见到有个陌生男人后才抓狂的,但法官基于就算是妻子偷汉子,也不该挥斧头杀 人的理由,阿明最终被判入狱十年,老母闻判后,抱着孩子在旁哭个不停地,令人不禁泪 下。 这件怪事令整个街坊为阿明感到不值,但又无能为力,唯有时不时送些食物及用品给阿 明的可怜老母与孩子。
其实到现在身为当事人的阿明,也不清楚为何会有一个陌生男人在家里出现,阿珍又不 在了,答案该问谁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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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2008 09:1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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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48)影过留痕
段明走出写字楼,火辣辣的阳光刺得眼睛都睁不开,眼睛不由自主眯着。转身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亦步亦趋踩在上面,向地铁站走去。“雁过留声,影过无痕”,段明顶着影子向前走,走到一居民楼下,忽然一个花盆掉了下来,“嘭”的一声,正砸在影子的头上。段明只觉得头嗡了一声,霎那间就恢复了正常。抬头看去,十几层高的楼房,每层凉台上都放了几盆花。
段明倒吸了一口凉气,同时也暗自庆幸,心想:“这要是砸在脑袋上……”。
匆匆离开危险地带,段明心有余悸,边走边骂。看着地上的影子,大吃一惊,长长的身影只剩下半节,头居然没有了。段明又惊又怕,这是怎么回事?伸手摸后脑勺,头还在呢,手影却清晰出现在地上,把手放在身后,手影消失了。段明一连试了好几次,都是一样,把手放在头后面,手影子就在地上出现,把手放在身后,手影就消失。想起花盆砸在地上,自己的头嗡了一声。心想:“是不是花盆砸在影子上,把自己的头给砸坏了?稳妥起见,还是去医院看看为妙”。
去医院挂了急诊,照了CT,取了片子,段明又回到诊疗室。医生看了片子诊断结果,不耐烦地对段明说道:“没有问题,很正常”。段明急忙说:“大夫,还有个事”。段明把影子的事情跟医生说了一遍。医生死死的盯着段明,面无表情。段明被看得头皮发麻,心里忐忑不安。过了好一会,医生向段明招手,示意段明靠近。段明凑上前去,医生在段明耳边小声说到:“你的影子伤得很重,需要好好休养,记住,20天之内,不能出家门,影子就能养好,否则后果难料”。
听了医生的嘱咐,段明买了一堆日常用品,回到家里,墙上的挂钟“铛”“铛”“铛”“铛”响了四下。段明在日历上划出日期,看看墙上的老式挂钟,又用笔在日历上标明时间16点。
独自在家的日子没有想象中的难熬,看看影碟,上上网,日子很快就过去了。不能出门,家里还是可以有朋友来的,晚上还能打打麻将,除了天天叫的外卖比较难吃,其它的和平时也没有什么两样,日子很快就过去了。
二十天的时间过去大半,离第二十天的日子也快到了,段明的心却越来着急起来,心里充满了期待。二十天监狱般的生活,实在憋闷坏了。
终于要熬到了最后时间,段明看着墙上的钟,15点55分。最后的五分钟,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段明坐卧不安,时不时地看着墙上的挂钟,期待着重获自由一刻。“铛”“铛”“铛”“铛”,挂钟响了四下,自由终于来临了。
段明冲出房间,屋外阳光明媚,空气格外新鲜,连树叶也绿了很多。阳光下,地上的身影,头长了出来。和其它地方相比,颜色却浅了许多,并且越来越浅。段明正在纳闷。忽然听见呼呼的风声,还没有来得及抬头看,一个花盆已经砸在头上,地上影子的头部迅速消失。
段明倒在血泊里,睁大双眼,眼神黯淡,这才记起家里的老式闹钟每天都快2分钟,在家里呆了20天,竟然忘了把它拨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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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2008 10:5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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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会不见?好可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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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2008 07:4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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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3-1-2008 12:1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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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49)掉尸
大学是我一个最不想去回忆的时候,我想有人跟我有一样的经历的话,就不会觉得自己的大学是那么美满的……
记得大学的时候寝室在那时的大学是很有名的,4个人的居所很宽敞的,从门进去就是左右各一个的洗手间和浴室,再进去就是两排的上是床下是电脑桌的床,外面再一个阳台,说起来还是不错的。浴室里是有热水器的,热水器在浴室的最上面,然后用一个木板隔开,热水器和木板之间就隔了一个不小的空间,我的噩梦就在这里开始了。
我的寝室除了我还有3个女的,因为那时已经是大4很多人都在外面找到工作然后就在外面找了一个离工作不远的地方的房子居住了,我们寝室就有2个室友住在了外面,我和一个叫静的住在寝室里,我是一个很懒的人,不到时候是很不想出去打工的,再说一毕业我就在自己家的公司上班了,就不太需要出去找工作了, 而静在学校有一个大2的男朋友,也就是因为这样,静为了那个男的没出去打工,就是静在寝室的话也讲不上几句话,她就跟她名字一样是一个非常安静的女孩,所以在寝室也就电脑陪而我一起消遣时光,时间也就这样一点点的慢慢过去了……
就在快要毕业的最后几星期,静每天晚上都很早后来,这样是很不正常的,因为在平时的话静跟他男朋友难舍难分,没到12点之前是不会回来,而这几天都是红着眼睛早早的后来,问她原因,她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几声跟男朋友吵架了,安慰了几下看她不想理自己的样子也就算了,都说恋爱的人最难摸透还真的说的不错。
那天晚上静又很晚回来,电灯都没开,月光淡淡的照进来,模糊的看静手上拉着个很大行李箱,随口问了她行李箱的事,她淡淡的说是男朋友放在他这里的,然后就说要洗澡,叫我早点睡觉,然后我就模模糊糊的睡觉了……尔后几天静也很晚回来,我以为她跟他男朋友和好了,小两口吵架还真是快和好啊,有天晚上牛奶喝多了半夜起来上厕所,听到静喃喃了几声,还以为他没睡想跟他聊几句,省的上厕所怕怕,可是怎么叫她都不回,应该在说梦话吧,就在我上完厕所要爬上床睡觉的,突然静叫了一声’我男朋友在浴室,你不要去打扰他,知道没!’吓了我一大跳,再叫了她几声没回答后,看他是说梦话也就上床睡觉了…
冬天的话很懒的洗澡了,我想那是我洗过的一个最恐怖的澡,那天太阳很大,我也就准备去洗澡,在洗了一半,突然就听到浴室上面的天花板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倒了下去,声音很大,我马上望上看去,以为上面的热水器怎么了,木板上面旁边露开了一个缝,一股红色的液体流了下来,我急忙披上了浴巾,我感觉到了不祥的预感,就在我快要去开门的时候,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掉了下来,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眼珠,那时我已经忘记了思考,心里就想着马上跑出去,在我跑出门的一刹那,我还听到一连串的东西掉下来的声音,在寝室外面喊了几声,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了,看到亲人红着眼睛的看着我,我这是怎么了,用力的一想,血。眼珠…啊——住了一个月的医院,我就直接回了家,那个寝室我再也不敢回了,洗澡也成了我一大问题,说实话象经过我那样事的人还有几个人不对浴室产生恐惧。
后来听他们提起,我才知道,那个掉下来的东西是静的男朋友,凶手也就是静,因为关于两个人未来怎么打算的问题两个人起了争执,静也误手杀了她的男朋友,然后碎尸,装在袋子里放在浴室的上面,原来那天晚上静拿回来的行李袋,装的竟是她的男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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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2008 03:5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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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Z一连贴了很多故事。。。才看完。。
继续加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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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2008 04:4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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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温柔的女孩子也会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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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4-1-2008 10:1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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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50)小玉的故事
当水慢慢地涨过脖子,越过头顶的时候,小玉的脑中满是妈妈的声音在回荡:千万别相信人,哪怕对你再好也不要相信。可是小玉再也没有机会对妈妈说:我现在知道错了。
小玉本来不叫小玉的,妈妈从小就叫她“黑土豆”,因为小玉的身子缩成一团的时候,就象一个土豆,再加上小玉的皮肤幽黑幽黑的,就更象是一个烧焦了的土豆。但是,在她和小明混熟了以后,有次小明凑在她的耳边对她说:“你的眼睛就象玉一样,清莹剔透,我就叫你小玉吧!”从那以后,小玉就觉得自己就象是童话里的那个灰姑娘一样变成了白雪公主了。当妈妈再叫她“黑土豆”时,心里就满脸的不高兴。
可是小玉很害怕见到小明的父母,甚至是小明的那些好朋友,小玉都害怕和他们见面。这是有原因的。那次,小明和小玉正聊得开心的时候,小明的妈妈突然闯进来了。因为那时,小明和小玉的事,还没有来得及和家里的人说,所以小玉一听到有动静就躲到门后面去了。小明的妈妈进来后,很严厉地对小明说:“你刚刚在房子里和谁说话呀?”“没有呀,没有和谁在说话呀,你是不是弄错了呀,我刚刚给同学打了一个电话!”小明妈妈疑惑地看着已经是初中生了的小明,好久才换了一种十分信任的口吻说:“小明呀,现在的重点是学习,明年考个重点高中,千万别为了其他的事分了心。”
小明母子的对话,小玉听得是一清二楚。当躲在门后面的时候,小玉好想出来看看小玉妈妈长的是个什么样子,是不是和小明一样的漂亮。可是她不敢,小玉觉得这个样子出来见人是很没有教养的表现,更何况要见的人是小明的妈妈!所以她就一动不动的躲在门后,直到小明叫她出来,她才露面。小明看到小玉出来之后,就用手轻轻地拎着小玉耳朵,学着自己妈妈的语气说:“千万别为了其他的事分了心!”然后又用很认真的口吻对小玉说:“幸好你刚才躲得快,要是我妈妈现在发现你在这里的话,你可就惨了,她非把你撕成两半不可!”看到小玉被吓得可怜的样了,小明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
从那以后,小玉就总是避着小明家里的人,即使是小明叫她来,她也总是小心翼翼的。
每当想起和小明的第一次见面来,小玉的心里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因为那一次留给小玉印象深刻的是:小明居然给她的一小块面包。那天是个星期天,不知道为什么,小明一个人在院子里一边哭,一边吃着面包。小玉刚好从院子里走过,本来小玉见小明一个人在院子里抹眼泪,就想快点穿过院子回到自己家里去的,可是刚好小明把她的路给挡住了。就这样,小明没有让路,小玉也转身就走,两人相互对视了好一会儿。最后,小明“扑哧”一声笑了,笑了之后就做了一个令小玉很惊讶的动作,他撕了一小块面包给小玉。小玉那个时候还是牢记妈妈的忠告的,看了一眼小明手中的面包,转身就很高傲的从小明身边走开了。
自从那次以后,小玉和小明就熟了起来了。再后来,不玉也就不忌讳小明给她东西吃了。小明好象知道小玉的所有的事一样,从不问小玉家里的情况,也不问小玉以前的事,见了面也就只是给小玉东西吃,另外就是和小玉聊天。小玉每每想到这里,心里就很温暖,因为小玉的家里情况不好,兄弟姐妹多,住的地方又黑又小,吃的东西也没有小明家里的好。但是小明从不计较这些,总是在小玉吃东西的时候,温情地看着小玉。
再后来,小玉和小明见面的时间多了,话题也就多了起来。小明见到小玉后,总是不停地给小玉讲他在学校里的事,不开心的,开心的,都说给小玉听。还有一次,小明悄悄地告诉她,他其实也很喜欢教他们班的那个漂亮的英语老师。小玉知道,小明的喜欢是那种带着仰望心态的喜欢,所以她心里稍微有点酸酸的,但也就只有那么一下下,完全不是那种吃醋的感觉。有一天,当小玉表示想和小明一起到小明的学校里去的时候,小明坚决地不同意。末了,他很伤人的说了一句:“小玉,你知道吗,我们俩之间的事,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否则的话,我们都会很痛苦的!”说完,他很深情地拍了拍小玉的头,背起书包上学去了。
那天回到家后,小玉终于把她和小明的事告诉了妈妈,小玉妈妈听了很着急地说:“千万别相信人,哪怕对你再好也别相信!不然的话,你会害了你自己,最后还会害了全家人的!”可是小玉已经深深地陷进去了,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了,她要是一天不见小明,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哪怕只是在自家门口看看小明的身影也好。看到小玉这个样了,小玉妈妈决定搬家。
悲剧就在搬家的那天发生了。小玉妈妈为了不让人知道自己搬家的事,特地选了一个夜静人深的晚上。就在全家人拿着东西横过马路的时候,小玉妈妈被一辆没开车灯的汽车压成了重伤,抬回家的第二天,小玉妈妈就死了。在临死的时候,小玉妈妈对小玉说:“千万别相信人,哪怕对你再好也别相信!”说完就撒手而去了。在后来的家族会议上,长辈们和小玉的兄弟姐妹们都把小玉妈妈的死归咎于小玉没有听妈妈的话,因而决定让小玉在以前的老房子里自生自灭。
妈妈的死和临终时的话对小玉打击很大。小玉很想就此离开小明,可是她知道自己对小明的思念和依赖太重了,小玉她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于是她决定任其自然发展下去,她甚至充满了幻想,希望自己和小明的关系能一直保持下去。她太想要证明自己是对的,哪怕是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也想试一试。
因为在食物上有小明的帮助,自家老房子空间又足够大。所以小玉就在家里偷偷地学起跳舞来,特别是练习在一根细细的钢丝绳上跳舞。不久,小玉练得越来越娴熟了。每当小玉练舞练得累了,休息的时候,她就会想起妈妈来,当初就是妈妈逼着小玉练走钢丝绳的,说是以后不定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的。只是小玉妈妈怎么也没有想到小玉会用来讨小明的欢心这上面来。
那是全家搬走后的第三天,也就是小玉妈妈死后的第二天。小玉实在妒忍不住了,又来找到小明。小明那天很不高兴,小玉也不问为什么,她知道,小明会告诉她的。原来,小明偷偷地喜欢上了同桌的女孩子。那是一位高傲的公主,很少和小明说话,又因为会跳舞,得到了学校里很多人的喜欢。末了,小明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对小玉说:“要是会跳舞那该多好呀!”小玉听了这话,脑海里就充满了幻想,也许我会跳舞了,小明就没有这么多烦恼了吧?所以小玉就独自练起舞来。
所以,当小明每一次看小玉跳舞的时候,而且是在钢丝绳上跳,简直是惊呆了。那天,小明特地从冰箱里拿了多得多的食物给小玉吃。小明这个人好象很懂小玉的心思似的,仿佛知道小玉练习跳舞会消耗很多体能。小玉一边吃着,一边却在心里乐开了花,幸福得要死。
自从知道小玉会跳舞之后,小明约小玉出来的次数也就多起来了。小明的话题中关于跳舞的东西也就多了起来了。这些都让小玉变成了一舞痴,在没有和小明见面的日子里,她就拼命的学舞、练舞。那段日子里,小玉米面感觉到自己就是小明嘴中常说的“白雪公主”了。就在小玉知道是小明背叛了自己之后,她也仍然觉得这段日子里充满了幸福,是她这一辈子最值得回味的。
是的,小玉最后悲惨的结局可以说是小明一手造成的。其实,在小明把小玉介绍给他的同桌认识的时候,她心里就有种莫名的悲伤的感觉。只是当时小玉被幸福充满了全身,这样的念头也只是在脑中一闪而过。
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小明事先没有跟小玉说一声,就把他的同桌带来看小玉了。可能是小玉的土豆身材和她幽黑幽黑的肤色的原因吧,那个女孩一看到小玉就尖叫了一声。小明好说歹说,最后,他告诉女孩,小玉会跳舞,而且是在钢丝绳上跳,女孩才答应留下来,但是在看完小玉的钢丝绳舞后,马上就走了。当时,小玉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还只是以为,那女孩子是因为自己的舞跳得太好,而觉得自惭形秽才走的。
终于有一天,小明突然对小玉说:“小玉,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了!你知道吗,这段日子里,有一种教‘非典’的疾病在威胁着大家的生命。我们学校每天都要进行三次大规模的消毒。……”他停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而且我不能确定我的同桌会不会把你和我的事给说了出去。所以这段日子,你就不要出来找我了!”说完也不理会小玉听没有听明白,就离开院子,回到自己的家里去了去了,任凭小玉在门外怎样地敲门也不开门。小玉很伤心,她在心里对小明说:“小明,你知道吧,我的家人已经不要我了,现在连你也不要我了,你让我到哪里去呀!”
于是那几天,小玉就象是一个游魂一样游荡在院子里。她慢慢地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了。正象小明告诉她的一样,一个叫“非典”的可怕的病魔正在吞噬着人们脆弱的生命。小明的家里和其他的家里一样,每天都增加了一件必须做的事:给家里进行全面的消毒,所有的人和东西都不例外。所以小明自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来找过小玉,仿佛小玉在小明的生命中就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小玉每每这样想的时候,心里就一阵一阵的痛。
就在小玉感觉到心里一阵一阵通的时候,一件让小玉感到恐惧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晚上,小玉闻到了那个跳舞的小女孩的味道,她不用到院子里去看也知道,女孩是来找小明的。果然,她听到了小明家里有很激烈的争吵声,最后只听见小明的妈妈有点歇斯底里地对小明说:“你是不是要把我们大家都害死了才开心,是不是呀!!!”然后就是很久的沉默,最后也不知他们争吵的结果怎么样。因为小玉没有听到最后就晕过去了。
小玉是饿晕过去的,自从小明和她说不要再去找他的话后,小玉就觉得这个世界除了灰色什么颜色都有没有了,也没有什么心思吃东西了。在听到小明家里的争吵声的时候,小玉已经有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所以当小玉在听到小明的那熟悉的脚步声和面包的香味时,心情就激动起来了。她在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小明来看你来了,你朝思暮想的小明来看来了!终于守得云开见日出了!”这个时候,小玉用尽全力飞快地跑到院子里,向小明奔去。可是当小玉走到小明身边的时候,才发现事情并不是她所想象的那个样子:小明的周围还有很多其他的人,有小明的爸爸、妈妈、邻居大婶、院子里的其他小朋友,在人群中,小玉还发现了那个会跳舞的小明的同桌。“快捉住,别给跑掉了!!!”在人们的喊声中,不知是谁用棍子敲中了小玉的脑袋,小玉一下子就昏过去了。
当小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铁笼子就放在院子里的荷花池边上。小玉一看就明白了,自己将会放到荷花池里被水淹死。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小明带头来抓她的。
当水慢慢地涨过小玉的胸口,越过她的脖子时,小玉心如死灰的闭了她那又曾经被小明称赞为会象玉一样发光的眼睛。小玉的脑海中回想起妈妈说的话:千万别相信人,哪怕对你再好也不要相信。在等待死神来临的时刻,小玉在心里对妈妈说:“妈妈我知道错了,我以为在这个世界上,我可以用我和小明的交往来证明我们老鼠是可以和人类做朋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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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4-1-2008 01:0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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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4-1-2008 01:3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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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4-1-2008 01:5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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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r....我不明白地114篇的故事。。能不能解释一下。。
那个女人是晓月?他不是死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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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4-1-2008 03:2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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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小玉是老鼠! 怪不得故事情节怪怪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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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5-1-2008 08:5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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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嘉 于 4-1-2008 01:54 PM 发表 
err....我不明白地114篇的故事。。能不能解释一下。。
那个女人是晓月?他不是死了吗?
他一直都在跟个一只鬼( 小月〕讲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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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5-1-2008 09:0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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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51)通灵玉镯
(一)
深夜里,红烛下,新郎用一根小巧的挑帘棒,轻轻的挑开了新娘头上的红 盖头。新娘羞红着脸,不敢直视新郎的眼睛,只是看着新郎胸前的那一朵用红布系的大红花。新郎看着自己可人的新娘,脸也有些红了,于是,慢慢的坐在新娘的身边。新娘更羞了,笑着把头撇在了一旁。新郎看着新娘,笑笑的,同时也感到了自己的手足无措,干脆,把双手放在大腿上。新娘偷看了一眼新郎那紧张的样子,又抿着嘴笑了一下。新郎忽然用手拍了一下头发觉自己竟然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于是,连忙从衣襟里掏出了一个红布包。
新娘看着红布包谅讶地问:“阿吉,这是什么?”
新郎笑了:“这是给你的嫁妆。”说着新郎打开了红布包,一对玉镯跃然掌上。玲珑剔透、浑圆光滑,每只玉镯都有一小块像云一样的纹理,一只像鸾凤,一只似盘龙,浑然天成。新娘惊呆了。看着新郎说:“这对玉镯你是从哪里弄来的?你不是说你们家很穷吗?怎么会有如此珍贵的玉镯!是不是……”新娘还没说完,泪珠就已经滑落了下来。
新郎着急了:“红纱,你别哭听我把话说完!”新娘一边用一个小巧的绸布,擦拭着自己的泪水,一边听着新郎的叙述。
也许,这确实是一个很古老的经历,可是这经历也确实让阿吉给遇到了。忆起那日,阿吉在后山路上砍柴的时候,无意间拾到一个包裹,打开一看。满眼的银两,阿吉从小生无父,养无母的一个人过着清淡的日子,生平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银两。阿吉呆住了,他的内心正在激烈的战斗着。不过,最后他还是决定要把这一包东西归还给他的主人,于是他呆在那等着失主回来寻找。等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清晨,从山脚下上来一位富商,看神情甚似焦急。于是阿吉拿着包裹走上前,与富商对质了一翻后,富商欣然离去。在离去前,富商见阿吉见金不要见银不要。也实在不好意思,于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对玉镯,送给了阿吉,然后对阿吉说,难得你是一个老实人,这对玉镯也许对你有用。你一定要收好,你可以把它送给你最亲爱的人,记住,你们必须要一人一只。阿吉想到,临村的那个等着待嫁的美丽姑娘红纱,宁愿放弃豪门的提亲,也要嫁给他这个穷光蛋,让他感动不已。于是阿吉决定,这对玉镯就当是给红纱的彩礼吧,于是阿吉将它收下了。正当阿吉要言谢的时候,富商早已去无影踪……,于是阿吉认为这富商定是某路神人。
木桌上,红烛下,新人双双跪拜玉镯。然后新郎阿吉把那只有着像凤一样玉云的玉镯,带在了红纱那纤细柔弱的手臂上,又把那只玉云似盘龙的玉镯重新用红布包好,揣在了自已的衣襟里。然后,两人相视一笑,阿吉把红纱抱了起来放到了铺着红褥子的床上,红烛的光亮映着新娘温柔的眼睛。而在两人不经意间,那对玉镯,同时发出了一道微弱的光。
没有金,没有银,只有那对玉镯。阿吉,为了让红纱过上好日子。拼命搛钱,于是,在两人那木屋的后面生起棵棵桑树,树上挂蚕茧,蚕茧出蚕丝。阿吉凭着一身的好手艺,和忠厚的为人。在丝行业渐渐壮大了起来,他们的木屋也渐渐变成了大宅子。可红纱好日子刚过不长时间却深染重病,从此一病不起。阿吉心燃焦火,为红纱跑遍各地求医问药。不惜重金为红纱请来名医,盼得名医登门来,却见名医摇头去。一天,天还没亮,红纱躺在阿吉的怀里,流下了生命中的最后一滴泪。
阿吉抱着红纱那没有一丝生气的身体,伤心欲绝的痛哭着。过了不知多久,阿吉忽然又忆起当年的那个富商对他说过的话。于是从怀中掏出了那只玉云似盘龙的玉镯,带在了自己的手臂上。一时间,两只玉镯遥相辉映。红纱那没有血色的脸渐渐的红润起来,病容一扫而光,让人看着想起出嫁那夜娇羞的新娘。红纱站在自己的身体旁看着阿吉,阿吉也看见了红纱,阿吉放下了红纱的身体,想拥住站着的红纱,可却见红纱已随风飘渺,双手扑空,阿吉哭了,红纱也悄然落泪。阿吉看着红纱同样伤心的泪水说:“红纱,其实还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那日,那富商离去时告诉我,这对玉镯,是有灵气的。今生带上它的两个人,如果有一个人先死去,那么另一个人就会在七七四十九天之中看得见对方的灵魂。在这期间,如果另一个人在第四十九天的时候也随之死去的话。下一辈子,两个人还会在一起。因为玉镯上的龙和凤是相连的,他们的命运是生生世世缠绵在一起的。红纱你看我已经把镯子带到自己的手上了。四十九天之后,我会陪着你一起去阴间,我不会让你寂寞的。”
红纱听完渐渐的消失在空中,阿吉慌乱了,他匆匆推开了房门,冲着天空大喊:“红纱,你走了吗?别走啊!你等我啊!从你嫁给我的那一个晚上,我就发誓,我要陪着你,生生世世,因为你是我最深爱的女人。我阿吉这辈子没人疼,没人怜,爱我的只有你红纱。我不知道没有你之后我会怎么样,但我唯一确定的是,这辈子我让你没过上几天的好日子。所以下辈子,我决不会让你再受苦了。红纱,你离开了我,难道是不想让我们下辈子再在一起了吗?难道……”
阿吉的喊声嘎然而止,站在院子之中,周围出奇的静。阿吉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前方,在他的前方,站着两个虚体,他看得出,他们分别是牛头和马面。阿吉看着他们,他们正朝阿吉的屋子走去,“你们是来带走红纱的,所以红纱才会逃是不是?”想到这,阿吉发疯似的吼着:“不!你们不可以带红纱走,不可以,红纱她还可以呆在人间四十九天,不可能这么快!不可能!”可牛头马面像没听见阿吉的喊声,继续向前走着。阿吉见状,连忙跑回去,关上了房门,用后背顶着门口,嘴里不停的说着:“不可以!不可以……”
阿吉绝望了,他向着迎面而来的牛头马面大喊着,虽然它知道这样也无际于事。猛然间,从屋子里冲出了一只凤凰,那凤凰的羽毛不是那种金黄色的而是通体碧绿。而就在同时阿吉手臂上的玉镯也发出一道金光,一条玉龙悄然腾起。玉凤与玉龙在空中飞旋着,他们缠绵在一起,牛头和马面抬头望了望,然后互相看了看,这时,玉凤向着牛头马面啼叫了两声,玉龙也发出了声似震雷的叫声,牛头和马面听后,也随之应了一声,然后,渐渐消失在空气中。阿吉精疲力竭的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气:“结束了,没事了!红纱没事了!”
一双玉臂环住了阿吉满是汗水的脖子,阿吉惊见带在玉臂上的玉镯,是红纱。阿吉连忙转过身去,把红纱抱在了怀里。那红纱是真实的,在手指的碰触中,依旧是熟悉而又亲切的感觉。
红纱又回到她的身体里的,虽然她知道,这只是借尸还魂,虽然这只有短短的四十九天。可是阿吉和红纱并没有因此感到沮丧,他们时而漫步乡间小路;时而在众花丛中扑蝶,在这四十九天里快乐伴随着两个人,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下一辈子还会作夫妻。四十九天之后,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大地的时候,从两人的房间里飞出一只玉凤,和一条玉龙。他们缠绵着飞向空中。屋内阿吉和红纱手牵着手,在玉龙和玉凤的牵引下,离开了他们的身体……
(二)
又是一年的圣诞节快到了,二十三岁的阿红独自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刚刚从大学毕了业,本想找一个好工作,可每次都被人家拒在门外。阿红心里清楚,其实这也难怪,谁叫自己从小生下来,脸上就有块巴掌大的红胎记。对于这块红胎记,别人说自己难看或者别的什么,阿红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有妈妈说的,她永远也忘不掉。妈妈说,脸上有红胎记的人,一般都是上辈子欠了人家的钱不还,这辈子就长个胎记,至于长在脸上的,一般都是欠了人家的钱非常的多,所以把胎记长在了脸上这个明显的位置上,等着有机会好上门来讨要!妈妈的这翻理论,听得阿红心里直发毛,不过妈妈也说,如果阿红脸上没有胎记的话,其实长得也蛮清秀的。于是阿红也非常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变得漂亮的。
那么阿红灰心了吗?没有,这不!阿红正站在一个招工简章的旁边。
“诚招采购员”阿红笑了,“不错!此工作本姑娘有兴趣!”阿红继续往下看。那招工简章写着:本珠宝行因业务需要,诚招各地珠宝采购员。要求:……
阿红看完后更高兴了:“太棒了,薪水很高,福利待遇也很好。明天去应聘!”阿红决定后,转身离去了,丝毫没有看见那贴着简章的玻璃窗里站着的那个男人。那男人远远的站着,他看着阿红,许久,许久……
红红的,眼前被红布罩得红红的,四周只能听得到红烛的偶而并轻微的“啪,啪”声。不一会儿,一个男人的影子从门外进了来,那影子轻轻的说了一声:“红纱!”,然后,关好门,慢慢的走到了自己的眼前,影子是红红的。应着旁边那奇异的红色的烛光。男人拿起了一个小木棍,轻轻挑起了眼前的红盖头。眼前渐渐明亮了起来,嫁了嫁了……
“嫁了!嫁了!嘿……哈!哈!嫁了,我嫁人了!”阿红从床上猛的坐了起来,脑子在迅速的整理着思绪。
“阳光好刺眼哪!”阿红用睡得腥松的眼睛,看了看从床帘的缝里射进来的阳光。双手揉着眼睛:“嗯!又做梦了!”
“阿红!”妈妈在叫阿红,阿红听见妈妈在叫自己,连忙应了一声“啊!”
“阿红醒了没?”阿红不耐烦了:“没醒!正睡着那!”于是穿好了衣服下了床。
来到客厅,妈妈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妈妈看见了阿红,又开始了每天的说教课:“阿红啊,你要是在这样懒散,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阿红并不理会妈妈说什么,因为这些话几乎妈妈每天都说。而她心里想的就只是那个梦,那个连她自己也弄不懂的梦,那个男人究竟是谁。是她以后要嫁的人吗?为什么每次做梦的时候,自己会莫名奇妙的害羞。就像是自己真的嫁人似的。还有那个男人叫着的“红纱”是自己的名字吗?阿红心里犯着嘀咕,这个奇异的梦,她从来没有对谁说过,包括她的妈妈。因为她听说梦如果说出来就不灵了。不过,那个男人叫着的那个名字“红纱”还是蛮好听的。
“妈!”阿红突然有了一个奇妙的想法。妈妈正在喝着牛奶,阿红见妈妈没说什么,就继续说了下去。
“妈!我想改名字!”
“噗……”妈妈的牛奶喷了出来,捂着嘴冲进了卫生间。阿红唯恐又要挨骂,于是,阿红吐了吐舌头,在妈妈的咳嗽声中,悄悄的走出了家门……
应骋开始了。来了二十几个人应聘,由于珠宝店开出的条件好,现场有些乱。于是那里的经理开始每个人发号排队。当把号发到阿红的时候,阿红亲眼看见,经理从后面抽了一张给她。二十四号,于是阿红就愤恨难当的从前几名变成了最后一名应聘者。其它应聘来的人,几乎都在一旁议论着阿红,有的说:“这都是什么样的人来应聘啊!怎么那么丑的女人都可以来啊!”有的像旁边的陪同说:“喂!你看那边的那个脸上有胎记的女孩,我猜呀,她一定选不中。”阿红倒是装成没听见似的,眼晴看着天,嘴里哼着连自已也不知道的调子。
听说这次招聘是由这家珠宝行的董事长亲自来选拔,所以,阿红站在门外等了好久,终于见到了一辆车子驶了过来。车子在阿红的身边停了下来,不一会儿车门开了,从车子上下来一个打扮得十分骄艳的女人,阿红旁边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那女人一下车就看见的阿红,女人呆了一下,然后慢慢的走进阿红。惊讶的阿红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向她笑着点了点头,心想:这女人不会就是这个珠宝行的董事吧。她不会现在就把我选上了吧。阿红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哇!够华丽的啊,穿金戴银的,光手上的戒指就有十个。简直就是这珠宝行里的活广告。
那女人走到了阿红的面前,看着她。看得阿红浑身都不自在,阿红听见她身旁别人在议论着:“不会儿吧!难道这个脸上有胎记的女人认识这个珠宝行的董事吗?”“别瞎说,才不是呢,我想啊,一定是那个丑女人上辈子欠了人家的钱,现在叫人认出来了吧。”阿红听了冷汗都冒出来了,连忙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的钱的,我也不知道欠了你多少钱。我知道欠人钱总是要还的,可是我现在口袋里只有20块,不知道够不够。要不你先拿着,你……”阿红一下子呆住了,话还没说完,硬是让她给咽下去了。不为别的,只因为那女人上前把阿红抱住了,泪水从她的眼睛里滑了下来。女人把她的头依在阿红有些单薄的肩膀上,然后用手抚摸着阿红脸上那红色的胎记:“小龙,小龙,我终于找到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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