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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fools

[小说:爱情]楊家有女初長成 作者:夏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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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2-2006 08:3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004
從下定決心和她保持距離,問嗥待在公司的時間愈來愈長,他盡量專心的把整副心思投入工作中。羽程科技的夥伴們都以為他如今成家了,遂定下心神準備為立業全力打拼,才會這樣拚命的工作,大伙看他這樣自然也不敢再「散漫」下去,羽程科技便在全員努力以赴的打拼下,以驚人的速度創出佳績。

  問嗥和楊凱茵的婚姻在進入第二個年頭時,問嗥實現了他們新婚當晚他許下的承諾,他為她在郊區購置一棟兩層樓,有前庭後院、寬敞豪華的別墅。

  別墅前庭左側種了一棵枝葉茂盛的大樹,樹蔭下栽種綠色草皮,問嗥找到一張白色的木製小矮圓桌放在那兒。偶爾沈東白和商繼羽來,他們會拿幾個柔軟的坐墊、抱枕出來,在陰涼的樹蔭下,拿著各自所喝的酒、高山茶、咖啡,還有楊凱茵準備的點心,優閒的坐一個下午。

  問嗥特別在後院蓋了一座玫瑰花房,因為楊凱茵喜歡玫瑰花,那裡有各種品種、各種顏色的玫瑰花在爭奇鬥艷,日後楊凱茵經常在花房流連到忘了時間。

  結婚兩年多,朋友口中的問嗥似乎變得沉穩、內斂多了,他在公司最晚只會待到七點,因為他總是把工作帶回家。沒有人知道他和楊凱茵的婚姻真相,在人們眼中,他們是一對恩愛夫妻,他不打算戳破它。

  問嗥每天會抽一段時間陪伴妻子,通常在晚餐以後,有時假日也陪她逛街買東西。

  他的妻子喜歡白色……不,也許該說岳母喜歡凱茵穿白色衣服。到現在凱茵的衣櫃裡依然以白色系衣服居多,而且她只穿裙子,像是長裙、及膝裙、洋裝,她的衣著永遠嫻雅沉靜、溫柔,一個標準的淑女。

  在洗碗的時候,她長及腰際的烏黑秀髮會用髮帶隨意繫著,問嗥會在廚房裡陪她。其實,問家的女人從來不用下廚,家裡已經有一-群傭人和專門的廚師了。上一次問母從英國回來,來過這兒一趟,看見楊凱茵自己下廚,還燒得一手好菜,她相當訝異,直誇了媳婦好半天。

  之前問母對這位媳婦的印象停留在外貌上的認識,她以為兒子是被楊凱茵的傾城美貌所吸引、迷戀。對楊凱菌的個性不是很瞭解時,她曾經擔心過一陣子,後來往這兒走動幾回,她不得不承認問嗥為她娶了一名好媳婦,楊凱茵的優雅、嫻靜、和顏悅色贏得了她的歡心。

  母親的誇讚,卻令問嗥揪起絲絲的痛楚愁緒。兩年多了,他居然有辦法兩年多來不碰他的妻子,想想連他自己都認為不可思議,相當荒謬的事吧?他知道自己最近的情緒變得不穩定便出於此,凱茵的和顏悅色,凱茵的百依百順,他從心疼到痛苦,到現在有了反感。對於這份反感,他相當痛恨自己,相當自責,他明知道不是凱茵的錯,卻仍然自覺地把她的聽從歸咎於她,而他居然無法控制這樣毫無理性的自己。

  問嗥的陰晴不定,總會惹起楊凱茵的不安,她會不知所措,她會思前想後,總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總要責怪自己,總會詢問問嗥原因。問嗥面對這樣一位溫婉柔麗的妻子,總是一次次的不忍,一次次的對自已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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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2-2006 08:3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他等她的心屬於他,等得夠久、夠久了,以為是時間的問題,但兩年多下來,他似乎是想錯了。

  他的妻子對他依然「恭敬」,讓他在自己家裡感受是「上賓」,他到底該怎麼做才能打破這層看不見的距離?

  七月底的晚風不斷吹出一股燥熱,惹得家家戶戶關起窗門,大開冷氣解熱。

  這夜,問嗥回來晚了。楊凱茵知道他今晚去了客戶所辦的生日宴,平常有大小宴會,問嗥總會帶她去,不過今晚的宴會特別,清一色只許男士參加;問嗥似乎早知道這場宴會會開得特別晚,所以吩咐她早睡,別等門,於是她九點多便上了床。

  凌晨一點多,她彷彿聽見電話響的聲音而醒過來,她看一眼床頭櫃上的電話,靜悄悄的無聲,是她聽錯了?

  突然她感受口渴。她下床打開房門,走下樓,聽見問嗥刻意壓低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客廳只開著一盞暈黃的小燈,她看見問嗥躺臥在長沙發裡,閉著眼睛,他手上的行動電話貼著耳朵,聲音低啞含糊「……真的到家了,……,你真羅竣.都告訴你我沒事……好啦,以後喝酒不開車……老羽、你煩不煩咧?我要掛了,就這樣,明天公司見……明天放假?對、對,假日……我沒醉,只是忘了嘛……那後天見……」

  問嗥眼睛都沒張,關機後他隨手把電話扔到一旁去。

  楊凱茵一下樓便聞到酒味,她記得和他出席宴會時,他從來滴酒不沾的,常拿她當借口,說是得開車送她回去,旁人也拿他沒轍。想是今天全是男人,他大概不喝都不行吧。

  冷氣開著,她下樓時沒有加一件睡袍,兩隻手臂一下子冰冷了。

  「嗥,躺在這兒容易著涼,你是否要先洗個澡,再回房裡睡?」楊凱茵走近沙發,輕輕搖他,連語氣都是輕聲細語的。

  問嗥緩緩撐開眼皮,在朦朧的光線中,一張纖細柔美的絕色容顏映人眼簾,他視線迷濛卻清楚看見她一雙剪水眼瞳,她從來都是溫柔的。

  「凱茵……」他伸手,握住她細瘦的手腕。楊凱菌只是依從的靜靜凝視他。

  問嗥一陣乾渴,他有好多話想對凱茵說,好多好多的情話……

  他多希望凱茵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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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2-2006 08:3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問嗥的眼神浮出痛苦,對著一張純淨嬌柔的絕麗臉蛋,他的渴求更難以壓制。她披散著瀑布般的美麗秀髮,她身體一股淡淡清香圍繞在他鼻端,他熱烈渴望她酣美的撫慰幾乎接近沸騰。

  「凱茵!」他的衝動越過早已渾沌不清的理性,他把她拉向自己,緊緊的抱住她溫熱柔軟的身體。

  「你……」楊凱菌吃一驚,趴倒在丈夫身上,壓著一副魁偉的身軀,令她心臟陡地一跳。

  「凱茵……我無法再等了,我要你……我要你……」問嗥把她嬌嫩的唇瓣按向自己,飢渴的向她需索一份溫柔的撫慰。他無法像平常僅是淺點的吻她,他熱切的舌頭伸人她毫無抵抗的唇瓣,撬開她整齊的貝齒,直搗她濕熱柔軟的丁香……

  楊凱茵睜大了眼睛,兩隻緊握起的小手抵在兩人胸前,僵硬得無法動彈。

  問嗥感受到了她的僵硬,她的驚嚇,但他受夠了。他要她,他不管她是否會排拒,他今晚都要定她!

  他緊緊的把她壓向自己,讓她的身體清楚明白的感受到他的堅硬.但卻令楊凱茵的臉色更加蒼白。

  問嗥抱起她,走向二樓,進入他們的臥室,只是現在是楊凱茵的臥房。

  他把她放到床上。他的領帶早在樓下就扯掉了,他沒有耐心一顆顆解扣子,兩年多來早已把他的耐性全部磨光了,他用力扯掉身上的襯衫,拉掉皮帶。

  楊凱茵的呼息充斥著丈夫濃重的酒氣,她平日溫柔的丈夫像一頭粗暴的野獸,令她飽受驚嚇。

  當她的丈夫接近自己,她的心臟一陣痙攣,身體被這未經的一切嚇得緊繃。

  而她的害怕,問嗥看不見,或者是他故意不看見,他痛恨看見,他痛恨對自己殘忍,他今晚不要,他今晚要解放,要解放自己……

  他吻住她驚慌而半開的紅唇,他的妻子就像平常——樣的聽話,一樣的順從,一樣的不反抗,而這更加揪痛他的心。像是懲罰她一般,他粗暴的撕裂她的睡衣,狂吻著、吸吮著她身體的每一寸……

  天,楊凱茵一雙充滿水氣的眼瞳寫滿驚懼,她直望著天花板,兩隻小手幾乎扯破床單。喉嚨裡哽咽著必須順從的痛楚,有生以來她第一次感受到委屈、痛苦,她卻依然忍著沒有拒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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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2-2006 08:3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啊!」當他進入她,一股撕裂的疼痛令她忍不住逸出尖叫一張被冷汗沾濕的臉蛋瞬間更形蒼白。

  問嗥知道自己撕碎了她,但已經慾火焚身的他卻無法停止對她殘忍,她的溫暖包圍著他,滿足著他,他無法停止這份渴望已久的熱火,他要完完全地擁有她。

  直到體內的慾火得到撫慰,他才離開她的身體,在她身邊躺下來。

  楊凱茵委屈的淚水終於流下來。她不是那麼懵懂無知的,她一直都知道問嗥在忍著不碰她,母親對她說過男人有這方面的需要,即使她不喜歡,心裡不願意,她也不能拒絕。所以她心裡對這事總存著一份未知的恐懼,然而兩年多了,問嗥並沒有向她索求,她便一直安心過著有名無實的夫妻生活。

  她知道問嗥沒有錯,這是他的權利,她的義務,但是這份認知,在經過第一次後,已經無法壓下她心底排山倒海而來的懼怕和排斥。

  一直以來問嗥給她的安全感,在今晚全部瓦解了。

  天剛泛白,問嗥就醒了。他睜眼張望著這間寬大的臥房,最後視線落在枕邊沉睡的人兒,那張白皙的容顏上淚猶末干,彷彿才剛睡去,這模樣觸痛了他,驚醒了他。

  酒意全部退去了,他頭痛欲裂,只希望自己不要清醒過來。但昨晚的歡愛片段卻回籠了,他想揮都揮不掉。

  老天,他對凱茵做了什麼……他一定嚇壞凱茵了。

  他一直珍惜著她,卻對她做了最壞的結果,該死!問嗥此刻悵然,懊惱欲死。

  他輕輕的抹去妻子冰涼臉上的淚痕。楊凱茵因為這輕輕的碰觸而驚醒,她一下子張大了慌亂倉皇又濕濡的眼晴。面對一雙佈滿血絲、顯然——夜末睡的浮腫眼眸,問嗥只有滿心的疼痛和內疚。

  「對不起……我傷害你了……」他沙啞的聲音充滿自責。

  楊凱茵無言地緩緩搖頭。

  問嗥很想抱她,卻擔心著她的反應而忍住。

  「你還好嗎?」他同時擔心著她的身體,不知道他是否傷了她。

  楊凱茵僅是點頭,依然無話。她的不言不語令問嗥莫名地感到著急、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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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2-2006 08:3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凱茵,說句話好嗎?你這樣教我擔心。」

  淚水緩緩滑下來,她哽咽的輕泣道:「你以後可不可以,……別喝酒了?」

  問嗥終於知道自己傷她有多深,他教她這樣害怕,他真該死!

  「我向你保證,從今以後滴酒不沾。」他慎重的起誓。

  楊凱茵凝望著他,緩緩的合上眼皮,終於沉沉的睡著。

  問嗥等到她熟睡了,才輕柔的幫她把垂在臉頰的髮絲撥開,俯首吻去她的淚。

  他緊鎖濃眉,抬手揉一揉額際的疼痛,昨晚真不該喝那麼多。他承認,他是有點借酒澆愁,但並沒有喝醉,而演變成這種結果,其實不太意外,他從來沒有一刻不想夫妻恩愛,夜裡,他抱著凱茵睡,但他卻感覺不到她的心,她想著什麼,他完全猜不著。

  凱茵什麼時候才會懂他?這他們這對夫妻什麼時候,才可能成為真正的恩愛夫妻,他期待她的

  答案,但又怕她的拒絕,他們彷彿是有意把這件事遺忘,這件事以問嗥不再喝酒告終,凱恩臉上又露出笑容,生活彷彿又回到了原點。他那天真的像個禽獸,嚇壞了他溫柔的嬌妻,真該死這是壓抑的結果。只是他好想溫柔的對她的。

  白天,她依然笑容可掬,依然把他這個丈夫說的話奉為聖旨。

  問嗥莫名的感到沮喪,雖然擁著妻子入睡,內心卻更加空虛。

  春去春來,四年了。

  公司在擴大,他們夫妻之間的鴻溝在加深.

  但這是他個人的感受,他知道凱茵不這麼想,她把身為妻子的事做得很好不是嗎?除了愛他這件事。

  這一夜,問嗥像一年多來的每一晚,緊緊的把楊凱茵抱在杯中,他嬌柔美麗的妻子也像往常一樣乖乖的躺在他懷裡,任他摟抱。

  問嗥睡不著,他知道她也還沒睡,他突然出聲,「如果那時候你嫁的人是唐岱山,你也像現在一樣,躺在他的身邊吧?」

  楊凱茵抬起迷惑的眼凝視著丈夫,她不明白問嗥為什麼突然提起那麼久以前的事,他們結婚都四年了。

  「是不是,凱茵?」問嗥聽不見自己語氣裡那股濃愁的感傷,他還不知道自己對當年強求這段婚姻的對與錯已經生成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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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2-2006 08:3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楊凱茵也聽不出來,對丈夫的問題,她其實不太知道答案。她知道自己對問嗥和對唐先生的感受不同,也許問嗥曾經救過她吧,使她對問嗥多了一份感恩的心情,所以她更努力的想做好他的妻子。

  但她不知道問嗥想聽到什麼答案,只好簡短的回答:「是的。」

  她不想對他說謊,如果她現在的丈夫是唐先生,她是應該以他為天,這樣並沒有錯。

  問嗥的心沉痛,他放開她走下床。

  楊凱茵不解地看著丈夫走出陽台,她看不見他的神情,但隱約感受得到他不悅的心情。

  她也下床,在夜色中迷惘的看著丈夫陰暗的臉孔。她記起剛結婚和婚前的問嗥,印象中,年輕的他有一張爽朗明亮的臉龐,有閃耀得令人欣悅的笑容,什麼時候不見了?

  楊凱茵這才想到,她愈來愈少看到丈夫的笑容,她疑惑他是為了什麼?

  「嗥……」

  視線突然轉向她,淡漠的丟下一句,「是不是誰當你的丈夫都可以?」

  在他深邃沉冷的視線注視下,楊凱茵莫名的覺得背脊冰涼,心臟莫名的刺痛起來。

  問嗥陰鬱的眼神一下子充滿痛楚,他緊緊的抱住妻子。

  「凱茵,我愛你,我愛你!你懂嗎?」即使她不懂,他還是愛她,他還是要擁有她。

  他是這麼深切的付出他的感情,為什麼她不能有一點點的回報.為什麼她自始至終都一樣「冰冷」?

  楊凱茵的確是不知道如何回應,她曾經說過她會愛他,但這樣的回答似乎不能令她的丈夫滿意。現在,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她感受動輒得咎,只好沉默的任丈夫抱她。

  許是忙碌,但商繼羽和沈東白都知道這只是借口,是問嗥變了,所以他們往他家走動的時間愈來愈少。

  兩個人都疑惑問嗥轉變的原因,但似乎不是智商高就能猜得出來。他們想不透,從當初只有幾個人的小公司到如今擁有上千人的中型企業,事業上算是相當順利,何況又娶了楊凱茵那樣一位完美的嬌妻,他現在一臉的冷漠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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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2-2006 08:3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商繼羽從來不太有耐性,要不是沈東白一再勸阻,他早和問嗥打起來,他看不慣人家擺臉色給他看。

  現在羽程準備在大陸計設第二廠房。在會議室開了半天會,廠地已經決定要哪一塊,前往大陸領導的人選也沒問題了,一些細節也在成案當中。

  但隨著會議加長,商繼羽的臉色卻愈繃愈緊,他終於再也忍不住地拍案站起來。

  「他媽的!你再給我擺一副死人臉,我揍扁你。」商繼羽氣憤的指著問嗥大吼。

  意外的,沈東白這一次不再阻止他發火了,大概連他也看不下去了。

  「小問,當我們是朋友的話就說出來。」沈東白的語氣不慍不火,但瞅住問嗥的眼神中卻帶著罕有的嚴肅。

  問嗥狐疑地來回看著兩人,「你們在說什麼?」

  「他媽的你別再給我裝蒜!」商繼羽怒不可遏的抓起他的衣襟。

  「老羽,別衝動。」沈東白按下他,不想讓外頭的員工看笑話。

  問嗥蹙起眉頭打掉商繼羽的手,他把衣服拉好,「你們把話說明白,沒頭沒腦的在搞什麼?」

  商繼羽一雙怒目在瞪視他良久以後轉為狐疑,他轉頭看向沈東白。沈東白則瞅著問嗥一臉深思.最後他直接把話點破。「應該把話說明白的是你,我們沒有人有義務看你的臉色,你對誰不滿?」

  沈東白的話直截了當,卻教問嗥陷入五里霧中,摸不著頭緒。

  他的表情不僅狐疑,同時伸手摸自己的臉,「我對你們擺臉色?」

  商繼羽和沈東白兩人對看一眼,怎麼問嗥自己不知道?

  商繼羽皺起眉頭,「你真的假的?多久沒照鏡子了,看看你一臉陰沉,你自己會不知道?」

  有這回事?問嗥眼底浮著疑問。

  「也許你應該想想,你上一次露出笑容是什麼時候。」沈東白同情地看他一眼。

  問嗥還真的認真想了,只是愈想眉頭鑽得愈緊,他居然會想不起來。

  看他這副樣子,商繼羽不屑的眼底多了抹同情,「真他媽的不知道你怎麼回事?」

  問嗥看他一眼,其實,他一直都知道自已是怎麼回事,只是經由他們的提醒,他才知道自己成了什麼樣的人。

  「小問、有事情困擾你?」沈東白審視他,一向認為沒有什麼事情能夠瞞過他的眼睛,而且他們還是一起共事的夥伴.但他居然看不透問嗥的心事,這一點頗令他受挫。

  問嗥沉默下來,商繼羽馬上推他一把,「喂!你少給我裝啞巴,有事就給我說。」

  「……沒事。」問嗥乾澀的音調彷彿有說不出的苦衷,他大概不知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多淒涼,起碼沈東白和商繼羽兩人都不忍心再追問下去。

  日子照樣過,而問嗥也發覺到自己變得愈來愈冷僻了。再這樣下去,好嗎?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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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2-2006 08:3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他知道因為他對凱茵還有著深厚的期待,他還等著凱茵回報他的愛,所以他的失落感、他的空虛才會這麼大,這麼深,這才導致自己變得冷漠。他也知道這樣不好、不對,但他也無法可想,無法改變現況,除非……他能夠對凱茵死心。可能嗎?他能夠對凱茵死心?不,他不可能做得到。

  也許他能夠試著調整自己的心態,忽略凱茵對他的「毫無感情」,那麼他們可以生活得很愉快,

  凱菌不是也對他和顏悅色嗎?凱菌不是事事都順從他嗎?只要他把這些都當成是凱茵對他的愛,只要他欺騙自已凱茵只會對「問嗥」這樣做,不是對「丈夫」,不是每個成為她丈夫的人都有的待遇,只要他騙得了自己,他這一輩子照樣可以過得很美滿。問嗥嘴角勾起一抹苦澀和諷刺的笑。

  可惜他做不到!他永遠也做不到自欺欺人。

  到底他還得等多久,才能等到凱茵來愛他?

  這個問題,直到一年後,直到他變得更加冷酷,他才終於有了答案。

  答案是,他可能永遠也改變不了凱菌,他必須死心。

  幾番掙扎下來,他終究還是得作一個決定,即使他很可能依然做不到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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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2-2006 08:3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005
夕陽西斜,窗外的樹影投映在豪華的室內,他剛好站在那參差交錯的陰暗裡,背著手,臉上顯得深沉而陰鬱。他給予人的感受,就彷彿隱在重疊的樹影下,陰暗而看不清楚的表情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問嗥緩緩的皺眉,五年夠長、夠久了。他也等得夠長、夠久了。

  說他不夠耐心也好,說他在道義上違背了終生對她不離、不棄、永遠廝守的誓言也好,總之,他必須在眾人給他冠上更多的冷酷、冷漠甚至無情等字眼之前,在他的心也變得沒有熱度之前,和她分開。

  他無法再等待下去,在他毀了自己以前,他必須下定決心和她分手。

  即使他依然那麼狂熱的愛她,迷戀她。

  二十九歲的問嗥,頭髮剪短了,曾經澄澈炯亮的眼神如今深了、黯了、沉了,開朗閃耀的笑容早已不在,替換的是一臉的深沉、陰鬱。成功的事業襯托他更有自信、更具魄力,同時更成熟、更冷峻.散發著-股不同於過去的獨特吸引力。

  他從窗前轉身,深郁的目光落在妻子身上。

  五年的時間,不曾在年已二十五的楊凱茵身上留下絲毫痕跡;即使她垂腰的長髮按時修剪,維持不變的長度,她吹彈可破的肌膚依然白皙澄透,她櫻紅的唇瓣依然鮮嫩誘人,她剪水秋波依然流轉著不食人間煙火的靈氣,她完美纖柔的身材毫無增減一分,她甜美的聲音也依然如春風輕柔。

  只是問嗥已經知道,在這副傾城的美貌下,是一顆訓練有素的空洞之心,他無法豐富它,他差點也使自己的心變得空洞,而他已經使自己變得冷漠了。

  「他凝望他美麗如昔的賢妻,嗓音低沉略帶冰冷的說:「我想暫時分居,我會搬出去。」

  楊凱茵原本不知道丈夫提早下班是為了什麼事,她坐在客廳裡,翻著食譜,想著給丈夫做點什麼晚餐時,他突如其來的話教她怔楞了好久。她不太瞭解丈夫說「分居」的意思,他說會搬出去……搬出多去久?

  問嗥看著妻子.五年來他已經很明白,他的妻子不會追究原因.即使她真有疑問,她也只會乖乖的聽話點頭,總是這樣的.他已經心力交瘁了,

  他繼續說:「這棟房子登記在你的名下,我們離婚以後,如果你想回到你父母身邊,我可以送你

  到加拿大,你也可以繼續住下來,每個月我固定匯一筆錢給你。你可以慢慢想,等你作好打算,打電話到公司給我,我會請律師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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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2-2006 08:3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一雙拿著食譜的蔥白玉手抖動著,「離婚」兩個字如利刃般刺入她的心口。

  她在作夢嗎?她聽錯了嗎?楊凱茵迷惑的眼晴望向丈夫,同時想著自己有否做錯什麼?她這個妻子是否哪裡做得不好?

  對這青天霹靂的事,她內心還無法感受真實。她想,可能是她聽錯或問嗥說錯,她不願意太快造成誤解。

  「嗥,你可以再說一次嗎?我不太懂你的意思。」楊凱茵嘴角掛著微笑,可那笑容已不太自然,她心中已然有陰影存在。

  「凱茵,我無法再與你生活,你明白我的意思的,我們必須離婚」。說出這些話,問嗥的內心相當沉痛,畢竟他曾經那麼欣喜的娶她,曾經那麼熱烈的愛她。

  楊凱茵的笑容綴緩的逸去,,一雙純淨的眼睛迅速被淚水弄糊,一下子掉下成串珍珠。

  手裡的食譜從腿上滑落,她緩緩低垂下臉,柔緞般長長的髮絲遮去她哭泣的臉蛋。

  她的丈夫提出離婚、問嗥提出離婚……楊凱菌熱淚盈髒,喉嚨裡燒灼著痛楚,她不斷在想為什麼?她做錯了什麼?她緊緊的交握兩隻小手,顫巍巍地置在白色裙子上,晶瑩剔透的眼淚顆顆滴落下來。

  間嗥撿起食譜放到茶几上,看見凱茵的淚,他一陣心疼、內疚。他蹲下來握住那兩隻纖白柔弱的顫動小手,視線剛好對上那張低垂蒼白的梨花淚,他的心更疼更冷更惜更痛。

  他伸手抹去她頰上的淚。卻抹不完滾落不停的淚痕。

  他握緊那雙手安慰,「別哭。別哭了好嗎?」

  他是那麼不忍看他哭。

  楊凱茵依然未抬濕熱的眼幢,她僅是用令人聞之心酸的淒楚聲音低語著:「我會改……」

  問嗥喉嚨嚥下一股熱棘的酸楚和疼痛,他伸手輕觸那張容顏,「不是對和錯的問題.只是我必須面對我深愛的妻子卻不愛我這個書實。過去是我在逃避,我以為可以用時間、歲月來換取你的愛,現在我才發覺我太天真,五年了,你並沒有對我『日久生情』。凱茵,我很愛你,我無法不在乎你,但是,如果我再執迷不悟,我會毀了我自已,也可能毀了你,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

  楊凱茵一雙淚濛濛的眼不解的急切望住他,她聽話的點頭,「我會愛你,我以後會愛你,好不好,嗥?」

  又是這樣,凱茵還是不懂。問嗥的神色疲累,他的心更累。

  他放開她的手站起來,「凱茵,我要的不是一個聽話的妻子,我需要能夠懂愛,同時只愛我的伴侶,才能一起生活。而你。你的丈大不一定要是我,不是嗎?」

  「可是……我已經嫁給你了……」楊凱茵委屈的頭的搖頭,「我的丈夫只能是你……」

  她要的不是「問嗥」,是「丈夫」。

  楊凱茵無話可說,喉嚨裡卻哽咽著百般委屈,當初也是聽話才嫁給他的,他卻說他要的不是————個聽話的妻子,究竟他的標準在哪兒:她不知應該怎麼拿捏,才能令他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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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2-2006 08:3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她究竟錯了哪兒?為什麼她總是聽不懂他的理論?他問她的愛,她也說會愛他了,為什麼他還說她不愛他。要怎樣才算愛他?不過他說對一點,她不懂愛,可她的母親沒有教她呀,也沒有人教她……

  凝望那雙寫著無辜,滿載著淚水的晶瑩前瞳,問嗥緩緩別開深邃沉鬱的目光。

  「對不起,是我的錯,也許一開始我就不應該從你父母的手中娶過你……是我錯了。」他低啞的嗓音裡夾帶著深深的愧疚。

  楊凱茵淚眼模糊的望著丈夫。他的意思,是他後悔娶了她嗎?正午來,他一直是帶著這份後悔,勉強和她生活在一起嗎?

  這樣的想法,在楊凱因的心裡又劃下一道深深的傷口,淌著血.

  她緩緩的點頭,哽咽的說:「我知道了.我……想好未來,我會告訴你。

  問嗥轉頭凝視她,「凱茵,如果你不打算回到你的父母身邊.我會照顧你未來的生活……你的生活除了沒有我,不會有任何改變,你不需要擔心。」

  他其實不希望凱茵回到她父每那裡,他不想說岳父母的醜話,但他們確是把凱茵當成搖錢樹,很可能又會給離婚的凱茵很快找個富家子,他不希望單純的凱茵受這樣的委屈。

  即使和凱茵離婚,他還是希望能夠保護她。凱茵完全沒有社會經驗,她又是一個無法在社會中獨立的柔弱女孩,不能夠獨自生活,他也不放心。

  楊凱茵垂下濕濡的眼鹼,沉默著沒有回應。

  問嗥只帶幾件簡單的衣物,便離開這個他一手創建起的家。

  由問嗥,商繼羽,沈東白三個人一起開創出來的羽程,如今不再只是間科技公司,這幾年他們做了多方面的投資,儼然已經成為一個不可小覷的集團,這個集團由三人之中最為冷靜沉著的沈東白掛帥,商繼羽掛名副總裁,問嗥任職職總經理。這樣的分配沒有所消謂年齡、學經歷、出資多寡的差別。

  其實,三個人的投資差不多,在羽程成為上市公司之前,三個人根本懶得去分配職銜.有事一起商量、一起做。年輕公司就連職員也年輕,大伙年齡差不多,常喚綽號、喚小名,更不會去在乎職稱的問題,後來公司擴大到不得不正視時,他們三人誰也不願意去當股東的「炮灰」,彼此相讓不下的結果,是做了三支籤。因此三個人的職銜,便是以抽籤來決定的。

  問嗥在公司附近另外買——層公寓住下來,他和楊凱茵分居的消息是直到一個禮拜後,商繼羽和沈東白才知道,兩人的震驚程度非同小可。

  這日一早,總經理室的大門砰地一聲撞到牆上還反彈回去,推門進來的人脾氣不太好,而放眼整個公司,除廠商繼羽,恐怕也找不到第二人敢對總經理室的大門「發脾氣」了。至於沈東白。他不是不敢,他是不屑。

  「幹嘛?」問嗥從計算機屏幕抬起視線,商繼羽、沈東白兩人臉色都不太好,他狐疑地瞅視兩人。

  「你他媽的腦袋短路啊!你要和凱茵離婚,」商繼羽不止吼,還拿桌面出氣,差點把電話也打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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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2-2006 08:3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原來為這事。」面對商繼羽這火爆頭,問嗥先把把桌上的水晶相框收入抽屜裡。

  「混帳?」問嗥的冷淡一下子把商繼羽的火氣飆到最高點。

  沈東白按住他,「老羽,控制一下,你不是來打架的。」他睇一眼問嗥關上的抽屜,記得那水晶相框裡擺著的是楊凱菌的照片,他如此小心翼翼收起來……也許離婚的事有什麼誤會吧?

  「你聽他那什麼口氣!他根本就欠揍!」

  「小問,你要跟凱菌離婚的事是真的嗎?」沈東白瞅著面無表情的問嗥。

  「是真的。」問嗥把視線拉回計算機屏幕。

  「你說,你為什麼對凱茵提出離婚?你做出什麼對不起凱茵的事?你在外頭搞女人,是不是?」

  商繼羽啪地一聲把計算機給關掉,繞過桌子揪起他的衣領。

  「別胡說八通了。」問嗥皺起眉頭。

  「小問,到底出什麼事?」沈東白過去把商繼羽一邊拉開,一邊要問嗥解釋。-

  「你今天要不是把話說清楚我宰了你?」

  商繼羽依然氣得一副冒火的模樣。問嗥面對這個堅持要問到答案的好友,臉上更顯得疲憊,他站起來,給自己倒了杯沖好的咖啡。

  「我不明白,你對凱茵還有什麼不滿?」沈東白一臉深不可測.

  問嗥知道,他如果不提出一個理由,他們倆今天大概不準備放過他。

  「你敢喜新厭舊試試看!」商繼羽又丟下一句充滿氣憤的威脅。

  問嗥無聲的歎口氣,視線落到光滑的大理石地面,「為什麼出問題的一方一定是我?你們可真看得起我。」他彎著嘴角自我調佩。

  「難道是凱茵?」沈東白瞇眼。

  「別開玩笑了!」商繼羽立刻一口否決。

  問嗥臉一沉,苫澀而落寞的說:「凱茵沒有錯,她只是不愛我。」

  聞言,沈東白皺起眉頭。

  商繼羽則嗤之以鼻的叫罵:「你在說什麼鬼話!凱茵為了你把眼晴都哭腫了,你知道嗎?」

  「你去看過凱茵了?」問嗥眼底有滿潢的關切一點也不掩飾

  這個禮拜來,他一直在等著凱茵和他聯絡,也一直試著把她纖柔的身影自腦海中,自生活中抹去,他企圖不去想念懷抱裡的她,那副溫熱、曲線分明的胴體,她的一顰一笑。但僅只是一個禮拜,他便發覺要忘掉凱茵,遠比他想像得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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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2-2006 08:3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小問,也許你對凱茵有誤會,我想你最好還是回去和她坦白,他對問嗥的說詞完全不以為然,楊凱茵對問嗥的溫柔大伙可是有目共睹。

  問嗥知道,他們不會明白的,就像當初的他,根本不可能想像得到凱茵的不同;為了這份不同,他曾經從心疼到心死……

  「我會回去看她。」他按下了一股衝動,不讓自己過於急切。

  「你現在馬上給我回去看她!」商繼羽可等不及一分鐘的時間。

  問嗥僅是睇他一眼,他不想解釋。他很明白,凱茵即使哭泣,也不是為了他,不是因為愛他,有誤會的是他們。

  又是深夜,又-個以淚洗面的夜晚。

  從出生起,楊凱茵不曾一個人獨自面對這麼大的屋子、這麼孤獨的夜。今晚更可怕,窗外狂落著大雨.雨水如注、如惡霸,敲打、猛擊脆弱的玫瑰花房。

  她緊緊抱著被子,蜷縮在躺椅裡,儘管在一片她熟悉喜愛的花海中,儘管有撲鼻的玫瑰香陪伴她,她依然忍不住身子顫抖,依然無法不讓心裡減少一丁點害怕,彷彿這是一個黑暗而無邊無盡的時間和空間,彷彿她永遠也等不到黎明來臨,如此孤寂。

  楊凱茵又落下淚,幾日下來始終無法接受自己被休的事實。

  她後悔答應丈夫她會考慮好未來,告訴他她的決定,她現在才發覺她根本無法作任何決定,她看不見自己的未來在哪兒。

  她的父親曾對她說過,嫁出去的女兒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她自己也必須有這份自覺,因此她沒有顏面回到父母身邊。她也感受自己不應該留在這兒,果真離了婚,她知道問嗥再沒有養她的義務,她不可以再賴在這兒依靠問嗥;儘管他不在乎,他願意繼續養她,但她知道,她不可以這樣無賴。

  可她自己又無謀生能力,她甚至連一個好朋友都沒有。

  「凱茵……」他低啞的嗓音掩不住滿滿的憐惜,他站在離她兩步遠的地方,緊緊的陣陣的心痛不停穿刺著他。

  她,她嬌柔的身子蜷縮在被子裡,背影看起來那樣無助、孤獨,問嗥的心頓時揪成一團,過去他經常和凱茵在這喝咖啡、賞花。但如今凱茵不坐在那兒,他在旁邊的躺椅裡找到門後路上磚鋪的小道,穿過一片各色各種鬥艷的玫瑰,裡面擺有一張茶几和兩張椅子,問嗥從外面推門進來,巨大的雨聲吞噬掉一切細微的聲音,他收傘擱在門邊,關上門。

  楊凱茵更加的無措和徬惶,失去丈夫,她頓失依靠,想到無從依靠的未來,她又離開了家。即使認為這樣不應該,她也沒有反對。

  百善孝為先啊,她怎能反駁父母的話。她是知道的,她的父母為了問嗥的顯赫家世,和其所能給楊家帶來的財富而把她嫁給問嗥的,她知道父母的價值觀有偏差,她也是毫無懷疑的照著做,一句「在家從父」主宰了她一生。她始終是那麼樣根深蒂固的遵從著父母的每一句話、每一份叮嚀,即使偶爾她居然從來沒有感受到自己的與眾不同和悲哀,她真的是打懂事起就歸順於父母的教育,楊凱茵過去的時間,永遠在父母的掌握裡,她沒有交朋友的自由和時間。

  他握住拳頭,不准自己靠近她,碰觸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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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2-2006 08:4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楊凱茵聽見熟悉的聲音,猛然掀被轉過身子,

  她以為自己太害怕了生成幻想,只因他的身影看起來是那樣模糊。但她很快抹去眼淚,才清楚看見問嗥真的站在那兒,不是她的幻覺在作祟。

  「嗥!」她跳下躺椅,很快奔進問嗥懷裡。

  一雙纖瘦的柔英緊緊的抱住他的胸膛,可憐無助的臉龐靠在他的心口,他察覺到她在顫抖,她那樣害怕,令他再也無法用一顆堅硬拒絕的心抵擋這一切。排山倒海的情感再一次席捲他,終於他還是展開雙臂,將她包圍在懷中。

  儘管她可能只是將他當成兄長,當成任何一個她可以用來依靠的親人、手足,儘管他那樣清楚,她只是需要一個可以用來依靠的肩膀,並不是非他不可,他還是再一次擁抱了她。他很清楚的知道,當黑暗過去。當讓兩人相依相偎的孤寂氣氛過去,

  等這場雨消失,黎明到來,他又會再一次後悔這時候的心軟,再一次陷入低潮的情緒之中。

  即使他的腦袋這樣清楚,他還是無可自拔地讓自己深陷入明日的絕境與懊悔。

  他暫時將這一切歸咎於一場雨,一片漆暗,一切是氣氛使然。

  「凱茵……」他緊緊擁抱她,將一個禮拜來的思念化為一連串細碎的吻,向她的身體索取他的渴望。

  問嗥的衣服微濕,大概教外面的雨水染了些許,冰涼地碰觸著楊凱茵的肌膚。

  他脫去她的衣服,也脫下自己的。雨聲依然不斷,但蓋不過問嗥的沉重喘息,楊凱茵的心再一次瑟縮,像過去每一次到了這種時候總會封閉自己的心,任丈夫對自己的身體予取予求。

  多年以來,楊凱茵也許習慣了丈夫的吻,但她從來沒有主動回應過他,即使是孤寂幾天過後的現在,她依然只是習慣於服從丈夫的一切熱情、一連串赤裸的接觸……

  每當此時,她總會不由自主想起第一次,問嗥粗暴地佔有她,即使他後來的每一次溫柔,都補償不了那一次在她心底留下的創痕,她為了這義務,為了不讓丈夫失望,為了不讓自己拒絕,她已經習慣性地在這時候關起自己的心。

  她當然不知道自己正一次次在傷害她的丈夫,她關起的心房正是問嗥所需要的,她的習慣對問嗥來說等於拒絕接納,然而,她又是那樣迷人的吸引著他無可搞拒,不計一切,所以,即使一次次地佔有她的身體,問嗥從來就感受不到自己佔有過她的心,而每每反悔懊惱在翻雲覆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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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2-2006 08:4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次日,問嗥又想捶死自己一顆不堅定的心。

  他已經決定和她離婚,話都說出口了,而他居然該死地又佔有了她!問嗥後悔,後悔在深夜來探訪她,後悔自己迷失在迷人的夜裡和一張楚楚可憐的淚顏。

  楊凱茵歡心地以為,她的丈夫不和她離婚了,她的未來繼續有依靠,經過一個星期「無的煎熬,她選擇不去正丈夫提出分手的理由,即使她多明白自己有一份多麼自私的心態,但她就是管不住自己有一份多麼自私的心態,她就是無法想像沒有丈夫的未來,她需要「丈夫」,而她會以更加慇勤的態度,更加服從的心來伺候她的丈夫,以彌補這份自私。

  在明亮的清晨裡,熱夏的陽光裡,她給丈夫做了一頓豐盛的早餐當作「更加慇勤的態度、更加服從的心」的一個開始。

  問嗥知道凱茵誤會了,他必須解釋清楚,早在一個禮拜以前他提出分開的決定,他的心就已經清楚了。他愛她仍深,但他的痛苦更深,尤其經過昨夜,他更想毀滅自己。

  「凱菌,昨晚很對不起……我們還是必須離婚的。」問嗥深郁的眼神避開那一雙會讓他的心動搖、不忍的柔弱眼瞳。

  他懊惱的低啞嗓音重重的打擊楊凱茵一顆雀躍的心,臉上掛著的甜美笑容緩緩消失,無助的眼淚頓時盈眶,她的人、她的心再一次陷入無措的絕境中。尤其這一個星期以來面對的徬惶和無邊黑夜,更嚇得她對未來日子裡沒有丈夫的生活,生成無止境的懼怕和絕望。

  即使她知道她不能夠反對丈夫的決定,即使她知道丈夫有權利休了她,她卻發現她已經不能夠再默默接受了。

  「嗥,不要……找求你不要好不好?我不要和你離婚,我不想……」楊凱菌仰著一張淚顏,哭泣的乞求丈夫不要拋棄她,而她的請求.她的「拒絕接受」深深驚動了問嗥。

  他錯愕地看著妻子,臉上滿滿的驚訝,已成死灰的心重新燃起——絲細微的火苗,那是一次次絕望過後的小心翼翼,不敢一下子有太大的期待。

  「凱茵,你再說清楚好嗎?」他的語氣顯得那麼小心謹慎,彷彿生怕誤會了她一丁點的意思。

  楊凱茵輕輕拉了他的手臂,將小臉靠進他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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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2-2006 08:4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006
思忖了會兒,楊凱茵緩緩搖頭,「不行,我不能……我不可以離婚還賴著你。如果、如果離婚,我便不可以再依靠你,我只能自已生活……」

  一想到那樣的景況,她心裡既恐慌又無助,但無論如何,她不可以再依靠一個已經不是她丈夫的人了,如果問嗥真要休她的話……她蒼白了臉色。

  問嗥完全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話,他一直以為凱茵會聽從他的安排。

  難道不是她的丈夫,她就不再聽他的話了?

  他的心情複雜,他根本無法想像他一直受保護的妻子一個人生活,那比教他下地獄還令他難以忍受。

  「不可以!凱茵,你從來沒有一個人生活過,你不行。」單純柔弱的凱茵絕對沒有辦法獨力生活,他不會讓這樣的情況發生,「聽我說,你可以把我給你的一切當作是一筆贍養費,那是你該得的,不要把它想成是依靠,好嗎?」

  楊凱瑩一雙晶瑩的淚眼凝望他,「那不是贍養費,我知道,即使是這棟房子,也是你努力賺來的,你給我們楊家根多……,夠多了。我不可以在離婚後,還一再給你添麻煩,如果、如果你真的必須跟我離婚,那我什麼也不要。」

  她知道她不可以要,即使她是那麼無力自主,即使她想像不到自己的未來,即使她將陷入一片黑暗……楊凱茵緩緩的垂下眼瞼,盈眶的熱淚止不住,淚水如雨下。

  「凱茵……」她的哭泣教他心亂、心疼,即使

  每個人都說他冷酷,即便他漸漸對周圍的事無動於衷,他卻無法漠視這一張淚顏。「別哭,」忍了好一會兒,他終於還是忍不住為她抹淚。

  她那麼堅決,問嗥也躊躇了。他並不是不愛她而提出離婚,他是太愛她了才不得不離婚,在這種情況下,教他如何捨得她受苦?

  「嗥……你一定要跟我離婚嗎?不要好嗎?」她仰望丈夫的淚眼浮出無言的乞求。

  她一方面告訴自己要振作,但另一方面她脆弱膽怯的心卻拚命在扯後腿,甚至在她腦海裡不停播放本來將屬於她的無邊無盡,淒厲孤寂的黑暗,令她的心更加怯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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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2-2006 08:4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她的無助,她的害怕.他看得清楚。

  如果離婚了,她便要脫離他的照顧,那他說什麼也做不到的。即使拖著兩人的婚姻只會令他更加痛苦,就像一道無形,佈滿荊棘的鐵鎖綁在他身上,他也不能脫下它。凱茵必須在他的保護之下生活,這一點是從來不容置疑的。

  「離婚的事……暫緩,等我們都能夠為你的生活做出最好的安排再說。」問嗥看見她浮著晶瑩淚珠的眼眸乍放光彩,他的心緒極複雜。臉色也就更加深沉,「不過既然已經分居,我不想再搬回來。」

  他這句話,彷彿又把她打入黑暗之中,教她再次蒼白了一張臉。

  而她的每一個反應都左右著問嗥的情緒,他安撫她,「我找個管家住在這裡陪你,你不用怕。」

  只是,楊凱茵這時候眼底的安心,無端又觸痛了問嗥的心。

  無論如何,不用離婚對楊凱茵來說都是一個最好的消息,不管兩人以什麼方式生活,只要不離婚,問嗥還是她的依靠。但為什麼,她的心裡卻有些疼痛?為什麼她感受好鄙視自己?

  問嗥請了一名女管家,另外有鐘點女傭,因此楊凱茵不用做任何事.生活更悠閒,空下的時間更多女管家是一位三十二歲的寡婦————炎宿雲,丈夫過世五年。她一頭俐落的削薄短髮,一身輕便的T恤、牛仔褲。搭配一雙平底涼鞋,拎著簡單的行李就來到別墅報到。

  炎宿雲原來在羽程集團做櫃台工作,問嗥看中她爽朗的笑容,開朗的個性。他查過她的資料,知道她一個人租房子住,出了雙倍的價錢請她擔任二十四小時的管家一職,雖是管家,但問嗥告訴她,她不必做什麼事,只要陪伴楊凱茵就可以了。

  這麼簡單好賺又供食宿的工作,炎宿雲二話不說就點頭了。後來她還擔心這位女主人不好應付,直到見過面她才知道自己是白操心了。看見楊凱茵,她第一次知道原來「不食人間煙火」、「芙蓉如雨柳如眉」、「雪膚花貌」這些形容詞其實一點不誇張,她終於明白什麼叫「古畫裡走出來的絕代美人」,也真正明白,原來真有美人絕倫到傾城傾國的地步。

  她可以明白,問嗥以高薪僱用她來陪伴楊凱茵的那份珍視她的心情.可她卻不能理解問嗥為什麼要跟楊凱茵分居,教她相當百思不解。

  記得這位冷酷的總經理,第一次對她提起他的夫人時,她訝異的看見他深沉的眼底浮出滿滿的憐愛,一向冰冷的口氣也有了熱度,誰都看得出來他深愛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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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2-2006 08:4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而幾日和楊凱茵相處下來,個性開朗,心思敏銳的炎宿雲便發覺到楊凱茵的不對勁了。

  楊凱茵的觀念教她驚訝極了,這種時代,怎麼還會有女人說什麼「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的古語。

  她不僅生得古典美,居然連觀念都「古」,著實嚇壞了炎宿雲這位新時代女性,令她差點生成了時空錯亂。

  「凱茵,你這種幾百年前的古老思想是誰灌輸的?」炎宿雲的詢問裡有著嚴斥那人的味道。

  兩人的身份雖是女主人與女管家,不過楊凱茵把她當朋友、當姊姊,於是炎宿雲也把她當親妹妹看待。

  楊凱茵張著一雙純淨、黑自分明的眼眸,對炎宿雲的「責問」透著無辜,她輕聲細氣的反問:「有……什麼錯嗎?」

  「錯了!當然錯了。現在是一個男女平等的社會.什麼從父、從夫.那是古裝劇裡才看得到的。天啊,到底是誰給你這樣該死的思想?炎宿雲一副快暈倒的表情。

  「是……家母。」楊凱茵低著頭,輕聲的回答。

  炎宿雲一怔,表情有些尷尬,她在心裡咒罵自已,早該想到是「養她」的人嘛,有時候她就是少一根筋。「對不起。」她很快的為方纔的失言道歉。

  「不要緊。」楊凱茵明白她不是故意的。

  炎宿雲皺起眉頭,她實在想不透楊母為何要如此教育女兒,楊凱茵明顯的與社會脫節,難道做母親的也不在乎嗎?難不成楊母本身也被授與這種教育?

  她看一眼楊凱茵,「我猜,你一直是讀女校的吧?」說不定還是所有著古老常規的教會學校。

  「是的。」楊凱茵有些不明白她突然轉移的話題,她迷惘地看著炎宿雲。

  就知道。炎宿雲無聲地歎著氣,突然靈光一閃又想到一事,「凱茵,你該不會沒看過電視吧?」

  那一大堆連續劇,楊凱茵不受影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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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2-2006 08:4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會看新聞。」楊凱茵狐疑地看著她,「家母說,電視除了新聞,大部分是不良節目,我最好別看。」

  炎宿雲倒在沙發裡,她翻起白眼,這位楊母可真「費心」,教得還真「徹底」。

  「宿雲?」楊凱茵完全不明自自己說錯什麼,為什麼她聽著自己的回答總是哀聲歎氣?

  為什麼她說她的思想「古老」、該死?她知道她的父母愛財了些,但父母疼愛她、盡心盡力的養

  育她、保護她確是事實,她從來不會懷疑父母的教導。可現在,炎宿雲卻讓她覺得自己好像錯了什麼,令她心頭充滿疑雲,不安定。

  「你和總經理結婚五年,他難道都沒有對你說過什麼,沒有糾正你的觀念嗎?」炎宿雲延用在公司的稱呼,對問嗥總是喚總經理。

  她搞不懂問嗥存著什麼心態?

  對男人而言,娶楊凱茵這樣思想常規的妻子,「好管理」可以說是世上碩果僅存的「賢妻」了,

  大男人主義的丈夫會樂見其成。問嗥呢?到現在她還搞不明白他們分居的理由,但如果間嗥不是這樣的男人,為什麼楊凱茵和他結婚也有五年的時間了,還妥善保留著這麼樣古老的思想?

  炎宿雲的詢問教楊凱茵思索了-會兒,她想起間嗥曾經三番兩次對她說過的話,「他跟你一樣,也提過平等的話,他還說,在他面前,我不需要偽裝自己,我可以發洩情緒。他說每一個人都應該有夢想、有理想,他希望我不要只是以他為中心,他不希望我只是照顧他,他也說,他是可以與我分享喜怒哀樂的丈夫……」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想起問嗥這些話,她內心裡居然有莫名的灼熱和悸動。

  「這麼說起來,總經理過去倒是一個好丈夫。」炎宿雲聽得滿受感動,她想了想,更深入的問道:「凱茵,總經理對你的思想和觀念有過任何批評嗎?包括對你的父母?」

  楊凱茵不可思議地看著炎宿雲,然後很快的搖頭,「嗥不是這樣的人。」

  她的丈夫不是一個會批評是非的人,更不可能會說她父母的不是,他不會。

  炎宿雲看著楊凱茵的單純、溫柔,看著一張白淨美麗的臉蛋透出迷惑和無辜,她能夠明白問嗥捨不得說她一句「不是」的心情,但顯然問嗥也錯了。沒有讓她知道自已的思想錯了,不能夠讓她把錯誤徹底拔除,只是一味灌輸她「新觀念」,她怎麼可能接受得了,等於只是教她「聽話」而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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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2-2006 08:4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她一直不太好意思問他們分居的原因,看樣子好像也應該瞭解一下。

  「凱茵,你和總經理為什麼分居啊?」問這話的同時,炎宿雲又想到,他們當初是怎麼結婚的?

  楊凱茵看她一眼,緩緩的垂下眼瞼,「他說……我不愛他,他無法和我一起生活。」

  這些話,她感受說出來好困難,喉嚨裡梗著莫名的酸楚,她可以選擇不說,但不知為什麼,她還是告訴炎宿雲。也許,她想從炎宿雲身上獲知她所不知道的……關於愛的事。

  炎宿雲訝異地注視楊凱茵,「你不愛總經理嗎?」

  「我說我會愛他,但嗥好像無法接受。」楊凱茵始終想不透的是,自己該怎麼回答才能教他滿意。

  「你會愛他?」炎宿雲對她的答案更為錯愕,差點把眼睛都瞪凸了。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對愛情是這樣回答的,她該不會居然連愛情也可以「順從」吧?

  楊凱茵看著她的驚訝表情,對自己彷彿「與眾不同」的感受更深也更迷惘,莫非真的是她的思想觀念出問題?

  「有什麼不對嗎?」她希望有人可以告訴地答案,而她現在只能把這份希望放在炎宿雲身上。

  炎宿雲望住她,看著這一張單純又無辜的柔美臉蛋,說真的,要告訴她「不對」還真的相當難以啟齒,她頓時能夠明白問嗥的感受,想必他聽得相當難過卻也無奈吧。

  「凱茵,你們怎麼會結婚的?」一番話談下來,她隱約猜得到了。

  楊凱茵有些失望,因為炎宿雲沒有給她答案。

  她低下臉,「是家父的安排。」

  果然!炎宿雲又狐疑地問:「總經理沒有跟你求過婚嗎?」

  「跟我?」楊凱茵疑惑地看著她,最後是一個輕輕的搖頭。

  炎宿雲皺起眉頭,她愈來愈不瞭解問嗥這個人了。

  「凱茵啊,你可不可以把你和總經理認識到結婚的經過說給我聽聽?」她這個人有個毛病,就是愛管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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