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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心碎天使

流浪的面包树-张小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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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7-2012 03:3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多些选择嘛!我让你先选,然后我才选。怎么样?够朋友吧?”

“当然应该先让我选,我年纪比你大。”

“谈恋爱是很快乐的!我只谈快乐的恋爱。”她一边把面包放进口里一边说。

恋爱对于葛米儿,便像她吃面包一样,只挑她喜欢吃的,只吃她想吃的部分,吃不完的,可以放回篮子里。真想知道,她住的那个岛国,是不是每个人都如此简单快乐?假如真的是,我便放心了。那片地方,是永恒的乐土,就像她从前告诉过我,在斐济,每逢月满的晚上,螃蟹会爬到岸上,比目鱼也会游到浅水的地方,天与海遥遥呼应,在那样的夜里,我们看到的,是同样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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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7-2012 03:3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16

葛米儿说的那六个男人都来了。

S是乐队成员,很积极地跟我讨论乐队里的吸毒问题。

广告导演E告诉我,他前一天用一条狗拍广告,弄得他和那条狗一起口吐白沫。不过,那条狗也真是无话可说,它能够在一副扑克牌里找出两张小丑。

摄影师W向我讨教养蓝魔鬼鱼的心得。

Y是杂志编辑,他告诉我,他每天要读一遍圣修伯里的《小王子》才能够酣睡。

写歌词的C告诉我,他近来常常失眠,Y建议他临睡前看《小王子》,他对Y说:“我的心灵才没那么脆弱!”

K是葛米儿的歌迷。

虽然K是六个人之中长得最帅的,但是,他是葛米儿的歌迷,似乎有点那个。

葛米儿说:“他对我忠心耿耿,要是他对你不好,我可以对付他。”

我跟这六个男人都谈得来,可是,他们似乎全是葛米儿的品味,不是我的。

我喜欢这样的夜晚,享受满桌佳肴,跟新相识的朋友聊天。从前我以为人生最美好的出路是恋爱,现在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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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7-2012 03:3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17

“六个之中,你喜欢哪一个?”

离开餐厅,一起走路回家的时候,杜卫平问我。

我微笑摇摇头。

自从韩漾山走了之后,他变得落寞了。他省吃俭用,储了旅费到荷兰探过韩漾山一次。去的时候满心欢喜,回来之后,我又被迫喝了两个星期的荷兰豌豆汤,陪他思念远方的情人。

上个月,韩漾山从阿姆斯特丹跑了去巴塞隆那。这样也好,我比较喜欢吃西班牙菜。

“昨天收到她寄来的信,她找到房子了,住在隔壁的是个舞蹈员。”杜卫平说。

“舞蹈员?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是个黑人。”

“黑人?舞蹈员?完了!”我在心中嘀咕。

看见我奇怪的表情,杜卫平问:“什么事?”

“喔,没什么。”我想起韩漾山对舞蹈员的评价,有点替杜卫平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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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7-2012 03:3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有想过去找她吗?”我问。

“我走了,谁来收留你?”

“你不是为了我才留下来的吧?”

“我觉得好像有责任照顾你。”

我感激地朝他微笑。

“卖掉房子去西班牙找她吧,不用理我。”我说。

“说是照顾你,也许是个藉口。”杜卫平笑笑说,“我不舍得放弃我在这里的工作和朋友,从前我以为当你很爱一个人,你会为她放弃一切。可是,我不想放弃。”

“你可以为爱情放弃很多东西,却不能放弃自己的人生。这不代表不爱她。”我说,“可是,隔着这么遥远的距离,是很危险的。”

“可能我已经习惯了吧。”他耸耸肩膀微笑。

“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的话,跟我说一声便可以了,我会另外找地方。你已经陪我度过最艰难的时刻。”我说。

“你也陪我度过了最寂寞的日子。”他说。

从前看过一本心理学的书,有一个名词叫做“渡人者”,“渡人者”可能是情人、朋友、或者是心理医生,渡人者陪那个人渡过了人生最灰暗的日子。杜卫平是我的渡人者,只是我没想到,我也是他的渡人者。

人生的过渡,但是百般艰难,一天蓦然回首,原来已经飞渡千山。是怎么做得到的呢?却记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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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7-2012 03:3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18

初夏的一天,我收到朱迪之寄来的信。

程韵:

书店的生意好吗?

你的室友有没有性骚扰你?嘻嘻!收到你寄来的照片,你们很匹配呢。

这阵子伦敦的天气不太好,常常下雨。虽然看到乌云的时候比看到阳光的日子要多,但是,我好喜欢这里,一个人拿着一本书便可以在咖啡店里消磨一个下午。跟朋友泡吧又可以度过一个愉快的周末。

我最近搬家了,以前是跟一个同学住,这一次是跟另外三个同学住,房子大了许多,租金却便宜了。现在是全职的穷学生,当然要省吃俭用。

我的室友是两女一男。两个女孩子分别来自埃及和印度,男的是伊朗人,我们加起来,便是四大文明古国了。来自伊朗的男生跟伊朗王室有点远房亲戚关系,我们叫他末代王孙。假如嫁给他,我不就像戴安娜一样,要成为王妃吗?那天在哈罗斯百货看见戴安娜,真的很高贵呢!

可惜,我跟末代王孙只是很谈得来,没有恋爱的感觉。从前觉得女人太久没有给男人抱,肚皮都会长出苔藓,如今却很享受一个人的清风明月。

沈光蕙有没有写信给你?温哥华太静了,不适合我,只有她可以忍受。

从来没有想到,我们三个人会像现在这样:一个在欧洲,一个在美洲,一个在亚洲。小时候,我们通常拣一个中间点见面。假如今天要想见,该在地球上哪一点呢?

心爱的蓝魔鬼鱼安好吗?想念你,珍重。

迪之

九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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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7-2012 03:4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19

黄昏里,我回了一封信给朱迪之。

迪之:

杜卫平暂时还没有性骚扰我。我们真的很匹配吗?外表匹配的两个人,不一定会相爱的

书店的生意还算不错。我认识了一个朋友,其实不算新相识,他是以前跟我一起学小提琴的大虫。大虫是书评人,他现在常常在专栏里提到我的书店,所以,“面包树”书店也算有了点名气。

末代子孙长得帅不帅?他真的没可能吗?伊朗的女人都要穿黑袍,一旦嫁到伊朗,只怕埋没了你的美好身段,你是不会甘心的。

沈光蕙在忙着搞自己的地产公司,我们通过电话,她忙得很呢,冷落了好几个追求者。

假如我们相见,中间点可会是月球?

寄上葛米儿的新唱片给你,她游说我写歌词,可我怎么会写呢?何况我已经见过最好的。人见过最好的,便很难走回头路。

蓝魔鬼鱼非常健康活泼,只是无法跟我厮磨,这一点,是鱼的先天不足。

葛米儿介绍了六个男人给我认识,全都一表人才,你一定恨得掉眼珠吧?尽管羡慕我!我刚刚开始读一个中医课程,并不是打算悬壶济世,而是很想充实自己,很想真诚地投入生活。

班上的同学,有的是教师,有的做生意,连功夫教头也有。跟我比较谈得来的,是郁郁和蒂姝。她们年纪跟我差不多。郁郁长得矮小,脸上常常挂着亲切的微笑,是那种毫无侵略性的女人。她是秘书,光看外表,你一定猜不到她家里是卖蛇的,她小时候跟蛇睡在一块。

蒂姝每次上课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她是迷死中年男人的那种细皮白肉,像粉团一样的女人。我猜不透她是干哪一行的。

我的同学,像武侠小说那样,来自五湖四海,深藏不露,绝对不会比你的四大文明古国逊色呢!有时候,人要走出自己额小天地,才会发现世界的辽阔。你在英国找到了自己的清风明月,我在这里也找到了雨后彩虹。

好了,我要去上课啦!努力,珍重。

程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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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7-2012 03:4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20

我躺在床上。这一课,我是病人,蒂姝是医师。我们学的经穴按摩,是中医学里比较浅易的东西。

授课的曹老师是个正经八百的中年男人,他是咏春拳高手,偶尔会技痒,扔下课本,在我们面前表演两招,听说他跟李小龙切磋过呢。

曹老师一边讲课,蒂姝一边替我按摩。

翻到笔记的其中一页,曹老师的声音忽然变小了,尴尬地说:“接着这一个,喔……是壮阳的……你们不用学了。”

蒂姝突然举起手,说:“我想学!”

可怜的我,被当成男人,躺在床上,任由蒂姝按压搓揉我身上最敏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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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7-2012 03:4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21

“你刚才有没有反应?”下课的时候,蒂姝问我。

“没有呢!我又不是男人。”我说。

“那么,到底有没有效呢?”她嘀咕。

“应该不会马上有效吧!”我说。

“嗯……要在男人身上试一下才知道”她喃喃说。

这个时候,郁郁正好走过,蒂姝拉着她说:

“郁郁,我想问你借一条蛇。”

“借蛇?你要蛇干什么?”她吃惊地问。

蒂姝吐了吐舌头:”当然是没牙没毒的,搞出人命怎么办?我明天来你店里拿,可以吗?”

“可以的。”

“明天见!”蒂姝匆匆走了。

“她要蛇来干什么呢?”郁郁问我,然后,她咂起嘴巴说:“会不会……咦……做一些……咦……很变态的事情?”

我笑笑说:“还是不要去想像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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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7-2012 03:4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22

地上全是碎裂的碟子,杜卫平拿着两支藤条,模仿杂技员的凌空转碟子杂技。

“你在干什么?”我问。

“前几天收到漾山的信,她在学杂技呢!”

“所以你也要学?无可救药的痴情狂!”

“等我成功了,你便不会这样说。”

“杂技可以自学的吗?”

“我去你的书店拿了一本《西洋杂技自学入门》。”他瞄瞄那本摊开的桌子上的书,然后说:“可能会学得慢一点,漾山有黑人教她。”

“住在她隔壁的那个?”

“嗯,他以前是杂技员。”

“黑人,舞蹈员,还会耍杂技?完蛋了。”我在心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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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7-2012 03:4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你有没有见过我的拖鞋?”我问他。

杜卫平收起手上的碟子,不知从哪里把拖鞋踢过来给我。

“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他没好气地说:“刚才我坐在沙发上,有个东西顶住我的屁股。”

“是吗?对不起。”我把在学校里买的人体穴位图从背包拿出来,说:“我要把它挂起来。”

“你把这个穴位图挂在家里,不是太好吧?”

“为什么?”

“他没穿衣服。”

“既然是穴位图,当然是不穿衣服的,难道要穿法国时装吗?”

“我是说,为什么不是一个一丝不挂的美女?”

“这种穴位图是不会用女人的。”

“但是,这个男人有个器官,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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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7-2012 03:4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男人当然有个器官,你没有的吗?我是挂在我的房间里,又不是挂在这里,不会对你有影响的。”

“怎么会没有影响?”

“怎么影响你?”

“你天天对着一个赤条条的男人,很容易会对我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他扬了扬眉毛说。

“你有人家的身材这么标准吗?”我指着穴位图上的男人说。

“我也不错呀!”

他学着李小龙,呼一口气,提起肩膀和两条手臂,做一个大鹏展翅的动作。

我大笑:“你的胸围比我大不了多少!”

“今天上课学了什么穴位按摩?替我按摩下可以吗?上次治头痛的按摩很行。”他说。

“今天学的不适合你。”

“为什么不适合?”

我望着他,笑了:“总之你用不着。”

“嗯,我明白了,我用不着,你用得着。”

“你明白什么?”

他自作聪明的说:“一定是治疗妇科病的!”

“如果是这样,我不会说不适合你。”我气他。

当天决定和杜卫平一起住的时候,以为只是暂时的,并没有想过日子会是这样。无论多么晚,回到家里,总有一张笑脸在等我。有时候,我们会聊天,直到其中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渡人者”的阶段不免有点苦涩,共同生活却是快乐和充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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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7-2012 03:4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23

“你干什么?”杜卫平回来的时候给我吓了一跳。

因为第二天要考试,而我总是记不牢人体的穴位,所以索性把每个穴位的名称写在一张贴纸上,然后贴在自己身上的穴位。

“我在温习穴位。”

“我还以为你用功过度疯了。这样有用吗?”

“前面是没问题的,可是,后面的穴位,自己是看不到的。已经很久没有考过试了,上一次考试,已是大学的毕业试。明天不合格怎么办?”

杜卫平脱掉外套,趴在沙发上,两脚伸直,双手垂在两旁,说:

“来吧!”

“来干什么?”

他回过头来说:“你以为干什么?你把贴纸贴在我身上的穴位,不就可以温习后面吗?”

“我怎么没想到呢?”

“快来贴贴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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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7-2012 03:4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可是,你才下班,不累的吗?”

“没关系,我趴着也可以睡觉。”他说。

我把写上穴位的贴纸贴在他身上,转瞬之间,他成了我的人肉穴位图,背脊、头发、脚底和耳朵都是贴纸。

“好了!现在不要随便动。”我拿了他用来练习转碟子的藤条,在他身边踱步,随时一个转身,戳到哪一个穴,便记着那个穴位。

“人的身上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穴位呢?”我埋怨。

“无聊的问题不要问,快用我来温习。”他僵直身子说。

天亮之前,我终于把人体后面的穴位背得滚瓜烂熟。

“行了!”我用藤条戳他的脚底。

他没有反应,原来早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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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7-2012 03:4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24

“今天考得怎样?”第二天放学回家的时候,杜卫平问我。

“嗯,应该不错吧。”

他的样子看起来很累。

“你不舒服吗?”

“好像有一点感冒。”他一边擤鼻涕一边说。

“可能是昨天晚上太累了,都是我不好。你趴着,我帮你按摩一下。”我捋衣袖说。

“千万不要!”他连忙退后了两步,“你昨天已经用藤条戳遍我全身每一寸地方,我的前半身没事,可我的后半身已经不遂了。”

“有后半身不遂的吗?”我尴尬地说。

“我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他说。

我冲了一杯紫翼天葵给他喝,可以纾缓感冒。

“好了点没有?”我问。

他笑笑说:“好像打通了全身的经脉,好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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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7-2012 03:4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25

可是,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他好像比前一天更累,而且有点发冷。我觉得很内疚。

“去看医生吧。”我说。

“看中医还是西医?”她问。

“西医吧,可以快一点好。”

他笑着摇了摇头:“我只要再睡一会便没事。”

他爬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

我靠在他卧室的门上,说:

“为什么男人生病的时候宁愿在被窝里呻吟,也不肯乖乖去看医生?”

“因为他们怕打针。”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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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7-2012 03:4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26

“来,吃了这碗药。”我把药端到他面前。

“这是什么药?”

“是感冒茶,我煎的。”

“苦不苦?”

“不苦。”我说。

他呷了一口,脸也扭曲了。

我哄他:“喝完这碗药,睡一觉便没事。”

他乖乖的把药吞了。

几个小时之后,他从卧室走出来,精神好了一点,说:

“好像没事了!”

“不是跟你说过嘛!”

可是,才一会儿光景,他不停拉肚子,脸色也变得苍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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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7-2012 03:4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他从厕所出来,软趴趴的倒在沙发上,问我:“你那碗到底是什么药?”

“只是很普通的的感冒茶。”我嗫嚅着。

“学校的老师有没有教错了你?”

“不是老师教的,是我自己看书的,老师还没有教我们执药。”

“什么?”他几乎昏了过去。

幸好,到了夜晚,他好起来了,我这才松了口气。

“证明我这一帖药是有效的。”我说。

“当然了,所有病毒都泻了出来。”他苦着脸说。

“书上说,这一帖药即使医不好,也绝对不会吃坏人。你说怕打针,所以我才给你煎药。”

“幸好你只是找我来试药,不是练习针灸,多谢你饶我一命。”他有气没力的说。

“嗯,好了,你的命可以说是我检回来的。”我一边说一边躲进自己的卧室。

“以后我不会再随便吃你给我的任何东西!”他在门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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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7-2012 03:5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27

星期天的下午,书店外面忽然人声鼎沸。

“好像是有游行示威。”小哲说。

我和小哲、大虫挤到阳台上看热闹。我从没见过这么香艳的游行队伍。庞大的队伍中,几乎全都是女人。那些女人穿红着绿,有的穿热裤,有的穿迷你裙和紧身T恤,每个游行的人也架着太阳眼镜或者用丝巾遮住半张脸,似乎不想让人看到真面目。

“示威的是什么人?”我问。

“是按摩院的按摩女郎。”大虫说。

“按摩女郎为什么要游行呢?”我嘀咕。

当我往下望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对方也刚好抬头看我。那不是蒂姝吗?她架着一副小巧的太阳眼镜。我们四目交投的时候,我有点儿尴尬,她却大方地向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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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7-2012 04:0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28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蒂姝悄悄跟我说:

“下课之后一起去吃饭好吗?我约了郁郁,上次问她借了一条蛇,还没有答谢她。”

“好的。”我说。

“哪儿的东西好吃?”蒂姝问。

“去我朋友开的餐厅好吗?”我向她推荐“渡渡厨房”。

“是姓杜的杜吗?”她问。

“不,是渡过的渡。”我说。

起初我也以为是杜卫平的“杜杜”,后来才知道是“渡渡”,我以为是记念他儿时养的那条小黑狗渡渡,原来还有别的意思。

渡渡是一种已经绝迹三百年的鸟。渡渡鸟的栖息地在印度洋岛国模里西斯,由于人类不断开垦土地,加上岛上其他动物的侵略,渡渡鸟终于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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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7-2012 04:0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今天,科学家发现在渡渡鸟绝种的同时,岛上一种树也在这三百年间变得稀少。这一切岂是巧合?原来,渡渡鸟是吃这种树上的果子的,果子的残渣透过渡渡鸟的消化系统再排出来,便是种子传播的方法。

后来,科学家找到消化系统跟渡渡鸟很接近的火鸡,让它们吃树上的果子,这种树才得以在岛上再生长。为了记念渡渡鸟,科学家把这种树命名为渡渡树。

跟杜卫平重逢的时候,我们已经各自开了自己的书店和餐厅,只是万万料不到,我的是“面包树”,他的是“渡渡树”,而且在同一条街上,只是隔着五棵大树的距离。

为什么是渡渡?

杜卫平说,渡渡树是浴火凤凰。

“为什么是面包树?”他问。

我说,在那个遥远的岛国上,长满了面包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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