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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时空]《小凰不是仙/神啊》作者:蜀客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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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011 12:1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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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名鼎鼎的羽漠天宫,简直是个虚无缥缈的所在,不沾地,不着天,宫外云雾茫茫,整座天宫悬在半空一般。
宫墙内亦有大片殿宇,比起天庭,雄伟壮观不足,清幽雅致有余,后园里花木繁茂,更有大片的梧桐树,还有竹林,时而梧叶翩翩映朝阳,时而梧桐细雨滴黄昏,时而翠竹迎风摇曳,时而碎影对月筛金。
正殿一带是大理石铺就的地面,通常朝华君都在后殿办事。
如同小足球场的大殿,田真转个身什么的还是不难,对于一只吃饭的凤凰,朝华君格外开恩,容她与自己一起用膳。
当然,田真现在的个头是不能上桌了,她默默蹲在墙角,看着面前地上的食物,有种深深的耻辱感。
朝华君安慰道:“有了内丹,就能化作人形了。”
田真还是低着头,浑身充斥着颓废的人文气质。
领导提拔,度与千年修为,修颗内丹本来是很简单的事,可不知怎的,她田真修了足足两个月都没修出来,真是辜负领导厚望,唯一能引以为自豪的是,羽漠天宫里所有的凤凰都不敢欺负她,她一翅膀能扇翻几个。
“小凰儿别泄气,”朝华君摸摸她的脑袋,微笑,“我盼着你修成人形,你定然可以的。”
田真心酸,热泪盈眶。
朝华君取过一块肉芝糕,喂到她嘴边:“不急,慢慢来。”
望着那俊脸,想到自己一脸灰毛,田真摇头踱出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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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内劲过猛,梧叶落满地,几名扫地的小童咬牙切齿,目中简直要喷火了,无奈王对这只丑凤凰格外容忍,因此全都敢怒不敢言。
千年修为无内丹控制,才造成这等后果,田真默默跳下梧桐树,垂头丧气顺着宫墙走了两圈,最终还是决定回殿找朝华君,再听两遍修炼方法。
殿内静悄悄,朝华君不在。
这日子没法过了!没法过了!田真在地上翻滚,做人的愿望从未有过的强烈,神啊,赐我一粒内丹吧!
“啪嗒”,有东西跌落。
那是个盒子,不知怎的从案上掉下,盒盖在与地面碰撞的过程中被打开,一粒火红色明珠自里面滚了出来。
霞光灿灿,大殿被映得亮堂堂的。
会发光,是类似于灯泡的夜明珠吧?田真梗着脖子确认,翻身站起来,抖抖毛,走过去用嘴衔起明珠,准备放回盒子。
就这瞬间,明珠开始动了!
仿佛有了生命,小小明珠不受控制地顺着她的喉咙往里钻,没等她反应过来,已经骨碌碌滑进了食道。
田真震惊。
没错,是它自己动的,难道这是个孙悟空之类的玩意变的?
还没来得及采取对策,浑身骨头开始疼痛。
东西真不能乱吃,没被魔神拍死,别到头来吃东西吃死了,田真意识到不对,转身就跑,打算出去求救。
门口站了个人,凤目中神色复杂。
正文 天使之翼
全身骨架毫无规律地收缩,扭曲,伴随剧痛,眼睛好象也出了问题,殿里所有东西都变得越来越大,书案、椅子、花瓶……
而真实情况是,田真在缩小。
听风在耳 2011-11-09 21:42
变化来得太快,以至于精神上的骇然远远胜过**上的痛苦,田真翻倒在地,半是痛的,半是吓的。
朝华君却明白是真气与内丹产生排斥的缘故,什么也没说,快步过去替她导引。
这真气与内丹,打个比方,就像水和盛水的杯子,内丹就是那个杯子,没有杯子,水就会四处散流难以控制,练成内丹,就等于修为上了一个层次,可是田真这粒内丹并非她自己练的,要强行收服原有的真气,难免会受排斥。
得他相助,千年真气源源不断朝丹田流去,仿佛被什么吸纳了一般,痛苦减轻,田真感激之余,发现自己庞大的身躯缩小许多,更加意外,原来这玩意是颗缩骨丹,再吃一颗是不是就可以缩回小小鸟了?
“小凰儿,”朝华君看着她,语气有点奇怪,“你……究竟是从何处来的?”
身为凤凰,不懂鸟语,不吃练实,本就是件奇特的事。
领导怀疑了?田真警惕。
幸亏朝华君没多问,这些怕是连她自己也记不得,否则天海初见,又怎会迷失本性误入鸡群?他缓缓直了身,看着地上的空盒子喃喃自语:“是这样……是这样么?”
不是咱偷吃,是它自己下去的,田真爬起来,打算跟领导解释,就在此时,她发现了更恐怖的事。
一片灰羽掉落。
两片,三片,四片……
直到黑灰色羽毛散落一地,看看还有继续的趋势,田真总算反应过来,咱还没老,咋就开始掉毛了!
靠,那丹有副作用!
脑子里浮现一只光溜溜的烤鸡,田真寒毛直竖,连求救都忘了——这个问题很严重,长得丑点还能勉强忍受,如果连最后这身毛也报销了,今后岂不是要裸奔?
不要吧!咱愿意做灰鸟,大灰鸟也行!
羽毛仍不断脱落,身上居然生起袅袅轻烟。
烧烤!田真冒出这念头,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身上并无火烧的感觉,反觉四肢舒畅无比,迫切地想要伸展,有种说不出的舒适感。
田真下意识做出伸展的动作,于是,她看到了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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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年轻女人的手,肌肤晶莹细致,纤美细长,极其漂亮。
不过,配合此刻殿内一系列诡异的事,田真怎么看都不觉得它漂亮了,反倒毛骨悚然。
这谁的手!难道咱身后有个女人?
朝华君依旧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并无半分意外之色,有点思考入神的样子,目光困惑,略带矛盾。
该不是在做梦吧,练功练得太累了?
如果不是鸟,田真肯定会选择扇自己一巴掌清醒脑子,以便判断是真还是梦……
念头刚起,那手马上折回,扇了她一耳光!
“啪”的一声,不只成功地将朝华君唤回神,田真自己也被打得晕头转向目瞪口呆。
这是……
咱重新做人了!
田真喜,连忙挥舞手臂,驱散缠绕在身体四周的烟气,迫切地观察新身体。
美腿,有了!
美臂,有了!
细腰,有了!
美胸,有了!
该有的都有,终于当了大美女!
血压狂飚,田真全力控制着流鼻血的冲动,呵呵傻笑。
不由自主地,长腿抬起。
咱没打算动吧?田真察觉不对,慌得纠正,无奈冥冥中似乎有种力量强行控制了她的身体,不仅伸出去的腿收不回来,连同手臂也开始抬起,腰肢也开始扭动,居然跳起了舞。
身轻如燕,踩着奇怪的步伐,有节奏地舞动。
对上朝华君的视线,田真一阵眩晕,差点昏死过去。
妈的还没穿衣服啊!跳个毛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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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011 12:1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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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场景更加诡异,一位裸女围着白衣神王翩翩起舞。
凤目中掠过一丝尴尬之色,朝华君并没有立即转脸回避,而是镇定地打量她几眼,似觉意外,半晌才将视线移偏了些,微笑:“凤族修得人形,便要循王气来此地朝拜,方能入神籍,第一次领略王气,凤歌凰舞,所以……
通常大家都是变身后才赶来朝拜,她田真刚得人形,这位凤王就在身边,王气太盛,所以就自动献舞了。
田真被刺激得满头冷汗,瞪着朝华君许久,终于说出第一句话:“能不能……让它停下?”
“不能,”朝华君含笑抬手,“我送凰儿一件礼物吧。”
地上散落的灰羽自动飞起,围着田真旋转,化作一件黑灰色的衣裳穿在她身上,不大不小,似有弹性,轻薄舒适。
田真松了口气,不知怎的有点不安,等到最后一个旋转完毕,她自动跪倒在地,聆听凤王训示。
朝华君伸一只手将她从地上扶起,行动之间不觉皱了下眉,心里越发困惑,面上仍是不动声色:“乖巧的小凰儿,你已入神籍,今后要谨记天规,为天庭效力,知道么?”
关于为天庭效力的问题,田真打算从长计议,只管四下张望。
一面镜子适时出现在面前。
“小凰儿还是很美的。”
听到温柔的话,田真的心倏地凉了,一起生活两个多月,她怎会不熟悉这位领导的作风,真的很美,他会说出来?何况还用这种典型的安慰语气。再者,天宫凤族穿着再素净也是白色,若无蹊跷,为啥单单给咱一身灰衣裳?
镜中真的有个美人,有鼻子有眼睛。
田真先是微笑,然后脸色发白,接着嘴角下落,最后掩面泪奔出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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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两日天气奇好,艳阳高照,和风吹拂,羽漠天宫风景如画,可惜有人的心情是怎么也明媚不起来。
看看虚掩的房门,和门外愁眉苦脸的房间主人,朝华君叹了口气,生平头一次不太厚道地弯起嘴角,推门进去,寻找一圈,果然找到缩在角落抹眼泪的田真。
出现这种意外,就连自己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朝华君理解此女所受打击,轻咳了声,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搂入怀里:“今后就打算躲在这里不出去了么?”
在领导的怀抱中受到治疗,田真觉得好了点。
朝华君也是下意识拿她当鸟抱,很快放开:“走,回去。”
在田真眼里,此刻那只手简直温暖极了,一路上都拉着她,不太松也不太紧,直到走进后殿大门才松开。
“这样,也不算太难看。”朝华君拍拍她的凤翼。
田真扭脸瞅瞅,无语。
这对翅膀实在入不得眼,灰扑扑的,本来她想用“天使的标志”来安慰自己,可无论怎么看,脑子里蹦出来还是“鸟人”。
朝华君尽量安抚她:“这对神翼乃是上天所赐,其实难得,你只要学着使用,自会发现它的好处。”
好处?田真指挥着拍了拍翅膀。
刹那间,殿内狂风起,书籍自架上被扫落,椅子“砰”的翻倒,案上纸张如雪片纷飞,整座大殿咯吱响,眼见要散架。
“出去再试吧,”朝华君及时制住那对翅膀,忍笑将她拉到桌旁,“先吃饱。”
被这效果震住,田真怏怏地坐下。
好吧,咱承认它有好处,天热的时候可以当强力电风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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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无名所留的死丹通过这样的方式发挥了作用,朝华君心内疑惑反而更多,因为他发现,除了修成人形,田真的身体各方面指标都没有明显变化,体质更是所有神里最差的,修行进境奇慢,当然,他仍然严格督促田真修炼。
带着对大灰翅膀在领导面前裸舞,之后如果说还能像没发生过一样,那绝对是假的,加上被鸟人模样刺激,田真哪有心思修炼什么法术,时常坐在池塘边顾影自怜,接受更多嘲笑或是同情的目光。
领导的表现无任何异常,田真绝不会称赞他定力好,原因是,他当时注意到的肯定不是裸女。
水中倒影清晰地告诉大家,无论何时何地,翅膀永远是最光辉耀眼的。
用文雅点的说法是,翅膀就是田真同学的公众形象,田真同学已经达到了人翅合一的最高境界。
田真兀自悲戚,身后朝华君摇头,出声责备:“小凰儿偷懒!”
“王。”田真起身立正,调整面部表情。
朝华君自然而然扣住她的手腕。
手的温度传到脸上,田真咳嗽两声,领导思想开放,要不是当初亲眼看到你拒绝美人陪浴,咱肯定以为你是利用职务之便吃部下豆腐。
长眉微蹙,迅速舒展,朝华君放开她,柔声问:“法术修得怎样了?”
提到这个,田真视线飘忽,再咳嗽两声。
朝华君忍不住一笑,教训:“皮相是外,修为是内,要好皮相何其容易,变化就是,要修为有成却难上加难,你平白得了内丹,如此好机缘,怎能因为区区皮相就妄自菲薄?”
田真“哦”了声。
见她似有不服,朝华君道:“怎么,还有说的?”
田真道:“王说得容易,可这世上谁不爱美呢。”
朝华君含笑点头:“但美无止境,有美,就会有更美,谁能占得最美?美重要,亦非唯一,既不能美,可以求其他,正如强者,能者,贤者,智者,虽有不同,却各有好处,非美者能取代。”
不愧是领导,思想有深度啊!田真点头称是。
朝华君满意:“既明白了,你作何打算?”
田真沉思片刻,指着翅膀试探:“有没有办法……把它变白?”
朝华君无语,半晌道:“罢了,你闲着也无趣,我且派你件事做,出羽漠天宫往北,有地名壶中天,壶中天外长着许多朱果,你去采些回来,与他们炼药。”
有机会出去玩,田真当然愿意,答应着就走。
“凰儿,”朝华君叫住她,特意叮嘱道,“壶中天地势险,煞气重,万万不可进去,采不得……也无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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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011 12:1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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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游廊,迎面撞上一群人,却是几名侍女引着一位神女走来,那神女紫色衣裙,装扮脱俗,边走边笑道:“多时不曾来羽漠天宫,想不到景色半点未改。”
看清她的面容,田真吃惊,原打算躲避,但转念想自己变了人形,她应该认不出来的,于是低头退到廊柱边,将翅膀缩起,尽量使自己路人化。
偏生那侍女眼尖,拉过她就问:“小凰儿,可曾见到王?”
听到这称呼,恒月姬美眸闪烁,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
你认不出我,你认不出我……田真镇定,热情地朝她作礼,答道:“王在后花园。”
侍女笑道:“怪不得后殿没有,原来在花园,神女请。”
带翅膀的鸟人到底少见,恒月姬产生兴趣,打量田真半晌,笑了:“你,叫小凰儿?”
这个问题很敏感,田真暗道不妙,打哈哈想要混过去,谁知旁边侍女抢先道:“她是王的贴身侍婢,才得人形不久,出了点……意外。”
恒月姬恍然:“初得人形么?”
轻笑声意味深长,田真听得头皮发麻。
“神女?”侍女疑惑。
“没什么,走吧。”恒月姬不再看她,举步前行。
还不死心啊,追领导追到这儿来了,田真如获大赦,正在摇头,忽见恒月姬边走边拿手掩口,不知与旁边贴身侍婢轻声说了句什么,那侍婢就扭头朝她瞟过来。
毫无疑问,恒月姬已经认出自己了,田真快步往宫门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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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天宫过天河数万里,一路遇到许多关卡,所幸一对翅膀清楚地昭告了此女的来历,见她身份并无可疑,又奉朝华君之命采药,镇守的天兵挥手放行,田真顺便问清路线,很快到达目的地。
滑翔降落,田真摸摸翅膀安慰自己。好吧,它是难看了点,可功能强大啊,要不是天界交通业发达,咱还能考虑开办航空业务呢,啥电风扇风力发电什么的也绝对不在话下。
所谓的壶中天,原来是个巨型山丘,方圆数里,上头遍生杂树,黑松居多,俯瞰下去,就像个倒在地上的黑漆酒葫芦。
葫芦口隐约吐出一条气带,五颜六色,缤纷光彩,飘飘荡荡上升,至半空方才消散,景象十分奇丽。
头一次见识,田真惊讶,飞过去远远站着朝里面望,但见其中似有火光闪烁,半明半暗,景色无边,林木幽幽,溪流花草,远处山峦起伏……俨然别有天地。
壶中天取的就是这意思吧?
田真暗忖,同时感到有点头晕。
她哪里知道,这壶中天乃是极杀之地,地力翻涌催生煞气,累积到极点就会爆发,每年一次,长达十日,期间源源向外送出凶煞之气,形成那条五彩气带,偏巧这回让她遇上,纵然站得远,也难免受到轻微的影响。
本能感受到危险,田真也猜想那条彩带有毒,想起朝华君的警告,立即后退数十丈。
得地气滋养,这一带地面生长着无数奇花异草。
朱果是天界常见的副食品,可食用可入药,性平,味甘,有益气活络的功效,田真不到半个时辰就采了许多,看时间还早,索性坐在地上一颗颗吃起来。
正吃得有趣,忽闻细细风声起,紧接着寒光闪现。
得神之躯,不仅反应变得灵敏,动作也矫捷许多,田真下意识丢了果子翻滚,待巨响声过,回头看时,原先所坐之处的地面已多了道两丈长的裂痕,若非躲得快,这一刀必定砍在她身上了。
田真骇然:“你……是谁?”
来人侍卫模样,一招失手,也不回答,执刀欲再砍,可惜这次他还没来得及发招,背后就有人长长地“恩”了声。
低沉略带鼻音,有意外,有不悦。
听到这声音,田真心一跳,接着双腿发起抖来,知道此刻断然不能逃跑,除非想快点变炮灰。
侍卫也被那气场镇住,呆呆地回头看。
罡风袭面,壶口光芒闪烁,顿现高大威严的身影。
长长黑发披散,金色额饰下,一双狭长凤目射出危险的光,柔美的脸便多了十分阴暗,赫然是虚天魔帝。
原来这壶中天所释放的煞气虽可怕,却对妖魔修炼有好处,无奈它实在太强盛,六界无人敢靠近,更谈不上取为己用,惟有上古杀神转世的虚天魔帝,不惧这毁灭性的力量,每年地力爆发期间,都会来此地牵引煞气至魔界,助部下修炼。
那侍卫反应过来,估计是新上任,不知死活地开口:“你是谁?”
大哥你真有福气,田真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死神当前,糊涂也是个优点,至少可以省去“害怕”这一步骤。
“无知的月族,”魔神挥袖,负手,“给你机会,为我效命。”
月族?月族的人要杀咱?田真疑惑,悬起的心逐渐往下落,难得魔神大人心情好,不急着制造炮灰。
偏那侍卫还没猜到他的身份,将手中刀一挥,傲然道:“混帐!月族武者受命天界,岂惧你区区妖魔,休要多言!”
哇,田真几乎是崇敬地望着他了,大哥有骨气!
魔神大怒,凤眸一眯,浓烈杀气席卷而来。
闷响声里,有个东西自面前侍卫身上飞走。
有骨气……被爆头了!田真睁一只眼,战战兢兢地瞧那无头尸体,还有那不停喷涌的红色液体。
视线移到她身上。
魔神大人不喜欢有骨气的!田真双膝一软,立即跪倒。
“你,也要激怒我吗,”魔神的声音缓缓响起,“鸟女?”
田真泪流。
鸟女鸟女鸟女鸟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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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011 12:2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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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神侣情深
其实只要不被炮灰掉,田真也勉强能接受“鸟女”这称呼,魔神大人尚武,文学造诣差点,修辞表达有问题是很正常的,要求不能太高。
“恩?”不见回应,魔神杀意又起。
此神面前尊严神马的都是浮云,田真发现那凤眸有眯起的趋势,想他说过“对神羽族将不再留情”,再看看月族侍卫的尸体,视觉心理双重刺激下,反应奇快,由跪拜变扑倒,作青蛙状:“路路……路西法大人万岁!”
沉寂。
察觉不妥,田真忙改口:“魔神陛下万岁!”
“鸟女,敢轻藐于吾?”魔神俯视她,低沉声音暗藏怒意,杀气澎湃,“吾转世虽只万岁,但吾之灵体乃先天之神,迄今已七千万岁,嘲笑吾,你是哪里来的胆量!”
忘了面前是位祖宗,不,祖先级别的大神,田真宽面条泪:“陛下,我……吾不敢!吾不敢!吾说万岁,是因为吾才二十五呐……”
魔神低眉:“千年修为,也谎称二十五万么!”
天界不拿数字当回事,都以万为单位计算,田真直起身解释:“吾不是千年,也不是二十五万年,吾是二十五年。”
魔神终于意外了。
二十五年修得人形,竟还身负千年修为?
“吾不敢欺瞒陛下,”知道此刻不能违逆他,田真克服恐惧,抱腿道,“陛下神威,吾仰慕已久,陛下想什么要什么,吾马上取来!”
金边广袖下,一只修长干净充满力量的美手伸出,眼看就要抚上她的脸。
田真全身僵直,差点魂飞天外。
这这……魔神大人这是……
还未来得及多想,那手忽然一偏,自她颈边绕过,魔神毫不客气抓住她背后的翅膀,将她拎起来细细打量。
田真控制住不去想杀鸡的场面,抓紧机会表忠心,语气庄重,一副相见恨晚的架势:“陛下不知,其实吾仰慕陛下神威,对魔界向往已久,早有投效之心,苍天有眼,总算让吾遇见陛下,从今以后吾愿跟随陛下左右,效犬马之劳!”
乍一听,是神羽族天才,仔细看,是根废柴,魔神很直接:“最下等的体质,魔界要你何用?”
主动投靠,人家还不要,田真着急之际,不慎抬头对上那张脸。
此神就是个危险物品,而且有个比咱还大的儿子,可这张脸真是……引人犯罪啊!
美得阴暗,带着杀气。
一时之间,田真差点忘记了害怕,天天对着朝华君,鼻子本已免疫,谁知此刻竟再次不争气喷血了。
被血刺激,田真找到灵感,高叫:“陛下!吾的血是疗伤圣药,吾愿意献给陛下!”话出口被自己吓到,想万一此神要咱去当军医不是惨了么,于是补充道:“陛下要多少,我尽量,尽量。”
半日沉默,在心惊胆战中度过。
终于,魔神抬抬优美下巴,重新开口:“凤凰血,我要它何用。”
儿子喜欢血,老子却没这爱好,田真庆幸不用献血,马上仰脸望天止血:“不错,陛下六界无敌,何须凤凰血,灭掉神界仙界是迟早的事!”
魔神丢下她,有不屑之色:“区区仙界,尚不值得吾动手。”
田真重新跪倒:“是我失言,陛下英明!”
敢情弱也有好处,人家还懒得打你。
杀气消散不少,见他暂时没有眯眼的打算,田真这才松了口气,咱还是有希望不当炮灰的,爱听奉承话的都是昏君啊,只可惜此昏君过于强大,稳坐江山推不翻,这让田真同学充分意识到武力的重要性,举例说吧,腹黑天帝和腹黑领导算计来算计去,外加战神用激将法,到头来此昏君眼一眯,照样毫发无损,几万天兵全炮灰。
当然,对于田真这种人来说,遇上一个昏君,比遇上一个明君安全得多。
为求保命,田真努力挖掘自己的价值,厚着脸皮道:“魔界有陛下,还有两位天王在,再添勇将根本就是多余,我虽法力微弱,但我……吾可以留在陛下身边,与千万臣民一起,共同见证陛下功业!”
“你有勇气叛离天界?”
“有!”田真悲愤,“天界尔虞我诈,争权夺利,混乱不堪,吾早就难以忍受!”
这话很投脾胃,魔神心情不错,显然忘记了它的出处原本是自己,想虚天之大,多养个鸟女在身边拍马屁也很顺耳,于是满意地抬手:“我,接受你的效忠。”
“陛下仙福永享,寿与天齐!”鬼门关走了圈,田真激动得发抖。
“随我回魔界。”魔神转身。
必须去旅游一圈,领导,我会想你的,田真依依不舍望了眼羽漠天宫的方向,忍痛点头:“是。”
黑风卷过,眨眼的工夫,面前的人已消失不见。
想不到他就这么走了,田真大惊,爬起来唤他:“陛下!陛下!”
四下张望,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怪只怪平日里修炼不用心,未精通任何一门追踪之法,估计魔神大人也没料到新收的部下会废柴到如此程度。
田真发现自己实在不知道去魔界的路,在原地乖乖地等了半日,仍不见魔神回来接,于是捧着朱果,拍拍翅膀回羽漠天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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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不多远,迎面竟遇上朝华君,他并没骑火凤,匆匆驾云而来,远远看见田真便停住,等在那里,似松了口气的样子。
田真意外:“王这是……去哪里?”
风吹衣袍,挺秀如松,朝华君微笑:“担心你出事,来看看。”
羽漠天宫那么多侍女,领导惟独对自己格外留心,田真岂会看不出来,半是感激,半是荡漾,连忙收了翅膀落在云头上,将这一路经历告诉他,省略不光彩内容,说魔神念在神羽族份上手下留情,朝华君也没有表示,只是听到月族侍卫时略皱了下眉。
他轻轻拉起她:“没事就好,回去吧。”
广袖下,那手握得并不算紧,可是让人放心,很安全,很稳当,带来一种久违的感觉。
田真难得闭了嘴,一声不吭任他拉着走。
身边突然清静,朝华君反而奇怪:“小凰儿?”
田真“啊”了声。
“在想什么?”
“想起我……父亲,当年他也常这么拉着……”田真下意识说了两句,反应过来觉得不妥,补充,“当然,我只是想起那种感觉,并不是说王老……”
朝华君爱怜地摸摸她的脑袋,含笑道:“自然,我不过十万岁而已。”
田真噎了噎:“王真是年轻有为,年轻有为……”
朝华君道:“你父亲是谁?”
一时感慨竟说漏了嘴,田真后悔,装作苦苦寻思的样子:“不记得了,只隐约想得起一点半点小时候的事情。”
朝华君点头:“想不起来,就不必强求。”
法力烂不说,长相也就是个鸟女,却能让领导另眼相待,田真难免怀疑,回头瞅那对灰翅膀。
见她这样,朝华君无奈道:“长相并不重要,为何总要执著于它?待你法术有成,就没人笑话你了。”
田真叹道:“但很多时候,还是美女更有优势。”
“哦?”
“王敢保证,对美女印象不会比对丑女人好点?第一眼见到德音龙女,你想到的不是她美吗?”
朝华君愣了下,不语。
发现失言,田真连忙道歉:“对不起,我就是随口胡说,王别见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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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011 12:2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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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闹,二人路上再没说过话,回到羽漠天宫,夜幕已降,朝华君先去了殿上,田真将采来的朱果送到炼药处,想此刻恒月姬必定缠着他,自己还是不过去为妙,于是准备回房休息。
转过竹林,一名女子站在园门口与外面的侍卫说话,田真对她倒有印象,正是恒月姬的贴身侍女。
“午侍卫还没回来?”
“没有。”
“难道真的出了意外……”侍女脸色不好,压低声音吩咐,“我先报与神女,此事不得声张。”
侍卫答应着退下。
田真听得心中一动,迅速闪到廊柱后,等她离开,才快步走到前殿,找到平日最和气的执事羽萧,拉着他问了两句话,羽萧的回答直听得她心头一片冰凉,连忙寻了个借口告退,慢慢地朝自己住的小院子走。
“这么巧?”一道身影出现在拐角处,不像无意遇见,倒像是有心等候。
来人正是恒月姬,她身后站着刚才那个侍女。
本来就有心事,哪知她会突然出现,田真先是惊,随即镇定下来,毕竟这是羽漠天宫,要结果一只小小鸟也没那么容易。
安全有保障,田真索性大方作礼:“恒月神女。”
恒月姬目光闪烁,看着她亲切道:“小凰儿?和我认识的一只凤凰很像呢,可见你我很有缘。”
田真也会装,谦卑道:“小小凤凰,怎敢高攀神女。”
恒月姬秀眉微动,话中别有深意:“先前听朝华君说你独自去采药,我还担心你出事,如今安然回来就好了。”
心中猜测被证实,田真假笑道:“是啊,想不到。”
派出去的侍卫变成无头死尸,加上朝华君态度不冷不淡,恒月姬本就恨得紧,闻言目光凌厉起来。
田真倒并非故意讽刺她,而是眼下的确无需遮掩了,反正她已恨上自己,撕不撕破脸皮都是一个结果:“夜深,神女早点安歇,我先告退了。”
恒月姬忽又笑了:“正要回房歇息,只是我身边日常伏侍的两个丫头不在,月林一个人忙不过来,不如今夜你到我那边去,如何?”
若别的侍女听到这话,必定受宠若惊,可田真早知道她没安好心,跟去伏侍,虽无性命之虞,但受不受折磨就很难说,她是客,只要不出大事,朝华君也不好过于计较,田真既明白这道理,哪里肯上当,立即推脱:“神女是客,本该侍奉,只不过我是王的贴身侍女,现赶着过去伏侍王安寝,神女若少人使唤,我这就去跟练执事说声,叫她另派两个人来。”
被她拒绝,恒月姬冷笑,旁边侍女斥道:“神女看你机灵,叫你伺候,你却推三阻四,羽漠天宫竟有这等无礼的宫婢么?”
田真道:“我是王带回来的,原就不在宫婢之列,只管侍奉王的,若擅离职守,王怪罪下来,我却担当不起,望神女原谅。”
“罢了,”恒月姬阻止侍女再说,道,“我随你过去,与朝华君说一声,叫他不怪你。”
她停了停,莞尔:“听说朝华君的寝殿向来不用人伏侍的,借你一夜,想也无妨。”
你狠!田真暗骂,无奈转身带路:“神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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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里外果然无侍女,重帘深处,明珠攒成新月,冷清的光芒里,朝华君立于案前,身上换了白色单衣,手执画卷看得入神。
“怎不敢进去?”侍女冷笑,将田真推进帘内。
“谁?”朝华君回神,搁了画卷。
田真一个踉跄后站稳,立正:“王。”
朝华君皱眉:“恒月神女?”
未等恒月姬说话,田真抢先道:“神女身边少人使唤,想让我过去,但我一走,就无人伏侍王安寝了,要拒绝,又怕神女以为我推三阻四,所以来请王的示下,是不是另派两个人?”
朝华君一愣。
恒月姬朱唇轻启,媚眼如丝:“方才遇上她,顺口问了声,想不到是寝殿伏侍的,我便特意来与朝华君抢人了。”
朝华君“恩”了声。
见他没否认,恒月姬暗暗吃惊,笑道:“我很爱她乖巧,想借过去使唤一夜,不知朝华君可舍得?”
旁边田真挤眉弄眼,朝华君假作不见,嘴角动了动,继而下沉,语气有点严厉:“练执事竟如此疏忽,神女奉旨而来,自然没带多少人,凰儿,你去传我的话,让她派两人过去,不得怠慢。”
田真如获大赦,无限崇敬地望着领导:“是。”
眼看她跑出去,朝华君这才含笑与恒月姬解释:“她年小不懂规矩,平日没少淘气,不若用更稳妥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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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011 12:2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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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作决定再解释,神女也只能认了,腹黑领导的手段可见一斑,田真从练执事处离开,心情无比畅快,匆匆往自己的院子走,可巧那边恒月姬也带着侍女从寝殿告辞出来,脸色差极。
恒月姬在她面前停下,皮笑肉不笑:“凰儿,很好。”
田真装傻:“练执事已派了几位会伏侍的姐姐过去,神女放心。”
“寝殿在那边,”恒月姬淡淡道,“你不是要伏侍他就寝么,这是去哪里?”
田真哈腰道:“这条路好走,好走。”
恒月姬双手本交叠胸前,闻言陡然握紧。
看那指甲寒光闪闪,田真吓得后退两步,嘴巴微张,随时准备开吼。
“夜深了,回去吧。”恒月姬扶着侍女,缓步走了。
受这场惊吓,田真立即打消回房睡的念头,掉头直奔朝华君的寝殿。
.
重重帘幕里,朝华君果然没睡,端端正正坐在案前。
“王。”
“还敢回来?”
“求王借块地,让我凑合一夜。”田真陪笑,往角落溜。
朝华君重重拍案,冷声:“可知所犯何罪,还不跪下!”
领导发威,田真吓得跪倒。
“寝殿伺候,你几时领了这差事?”
算帐来了,田真硬着头皮解释:“她想害我。”
朝华君板着脸:“她是神女,什么害你。”
“对对,那侍卫是谁派的,是我小人之心!”田真嘀咕,“明明都知道,还要瞒着我,当初王沐浴我就不该拦她……”
“放肆!”朝华君被她气得笑。
“她本来就想与王共浴,”见他神色不对,田真忙打住,半晌讨好道:“侍卫的事就算了,但她要报复我,我多少也是神羽族子民,王难道不该庇护么?”
见朝华君没有表示,她慢慢地爬起来,溜到角落蹲好:“时候不早,王该睡了。”
用手摸摸,地面铺着松软的毯子,比想象中厚实多了。
沉默。
朝华君叹气,踱到她面前:“起来,会受凉。”
田真连忙扇翅膀:“不会不会,我现在很热。”
殿内狂风卷起,瓶子椅子砰砰作响,案上书页呼啦啦翻动,先前那副画也随之飘落。
田真见闯祸,奔过去抢救:“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未等她碰到,那画自行飞起,落入朝华君手中。
恍惚看到上面的美女,田真明白过来,讪笑:“画的谁呢,我什么也没看到。”
手微微晃了下,那画便凭空消失了,朝华君缓步至案前,声音温和:“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好。”
典型的领导式警告啊,田真小心翼翼道:“王,这……恐怕不行。”
想不到她还有异议,朝华君皱眉。
“其实这事大家都知道。”
……
殿内许久无动静,田真悄悄溜到另一个角落躺下,闭着眼睛,心里正忐忑不安,忽然身体悬空,竟被人抱了起来。
领导这是做什么!
热血沸腾,田真装作睡沉,任那双手将她抱到大床上。
“夜里天风紧,睡地上会着凉,”头顶传来含笑的声音,“恒月姬派人害你,是她不对,但她是月神王之女,我多少要给些面子,不告诉你,是怕你知道了生事。”
田真不作声,继续装死。
说的多好听,小小鸟的性命,当然不能和领导的大事相比。
见她这样,朝华君道:“你如今也明白了,天界有许多不得已之事,我虽有心护你,但你也应谨言慎行,今日说谎,有我替你遮掩,若是别人,怎容你胡闹?”
智商被看低,田真忍不住睁眼道:“知道王会庇护,我才说谎么,难道将来见了陛下,我还敢这么说不成?”
朝华君拍她的脑袋:“好,小凰儿聪明。”
听出语气里的敷衍与戏谑,田真挫败,好吧,比起领导你的腹黑,咱还是很嫩的。
长发自脸上扫过,朝华君在她身侧躺了下来。
领导陪睡?田真吓得飞快翻身坐起:“
我还是睡地上……”
朝华君也不说话,斜眸笑看她。
脸上温度“呼啦”窜得老高,田真重新躺下,结巴:“我……我就睡这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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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011 12:2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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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神的儿子
不知道朝华君用了什么办法,恒月姬没过两日就无奈地回天庭去了,田真接连几夜在寝殿伺候的事也传开,众人都归为她是凤族的缘故,血统高贵纯正,也难怪王格外重视,可见王对凤族还是偏心的。
就在这时,一件轰动六界的大事传开。
仙界众臣迎回旧太子关河月微,发动政变,仙帝关河月武逃出宫,集结母族势力与之抗衡,欲再duo权。
变动来得比预料中要快,成了众人谈论最多的话题,据说关河月微是混在神界太子出使的队伍里,才得以通过重重关卡顺利回到仙界的。
关河月武向神界借兵,天帝弑中天却反命人将使者骂一顿,大略意思是,神界仙界素来交好,谁知关河月武竟派玉陈少宫潜入神界,谋害朝华君,妄图插手神界中事,居心不良,有少宫的仙印为证,之后便大张旗鼓出兵助关河月微,关河月武听使者回报,大怒,终也无可奈何。
消息传到羽漠天宫,靠着当鸟时得到的情报,田真心里明明白白。
玉陈少宫害朝华君的事,不过是神界出兵的借口而已,天帝早就与关河月微达成协议了吧,助关河月微上位,两界联手对抗魔界才是最终目的。
朝华君听说后只一笑,让报信的人退下。
看样子他早就知道了,只怕还是主要策划者之一,田真假意凑过去替他擦书案,若无其事道:“陛下助关河月微即位,对神界固然有利,但王说,关河月武要是被逼急了,会不会狗急跳墙投靠魔界,要是引得魔神出来怎么办?”
对于她能问出这么有道理的问题,朝华君表示意外,点头道:“问的好,小凰儿很聪明。”
田真默。
原来在领导眼里,咱智商很低。
朝华君道:“关河月武自然会向魔界求救,但魔神不会同意。”
“那可不一定。”田真担心。魔神的骄傲人人尽知,而且有个大大的缺点,那就是爱听奉承话,说不定对方恭维几句就顺手帮了。
朝华君挑眉:“他当年离开天界的缘故,你可知晓?”
田真略作思索,小心翼翼答道:“听说他生性倨傲,不甘居于人下,所以……”
朝华君叹了口气,示意她到面前:“那也罢了,其实是当初先帝迟迟不立太子,几位皇子争夺帝位,陛下对兄弟……做得过了些。”
田真闻言暗乐。
这种事不新鲜,天帝陛下为抢皇位,肯定使了不少阴招,诬陷啊什么的,若非魔神弟弟实在动不得,肯定也遭毒手了。
“他对这些事极为恼怒,只因先帝还在,不好作对,”朝华君莞尔,“虽说他是先天之神,但如今转世之身,先帝毕竟是他名义上的父亲,当时先帝十分信任陛下,纵然他有心阻止,几位皇子仍是……早亡,先帝驾崩,陛下即位,他便没了拘束,叛去魔界了。”
田真恍然。
怪不得他说天界争权夺利,原来是个正义的法官,可惜天界不正义的神太多,于是代表正义的就成了魔。
是非观这么强烈的魔神大人,知道关河月武篡夺帝位迫害兄长,哪里还会帮忙,只怕关河月武的使者一到,就被他顺便眯眼炮灰了也说不定。
田真看着朝华君,试探:“王是忠诚于……天界的。”
朝华君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摇头:“我所求者,是神羽族的安宁,必须站在天界一边,他是先天杀神,杀性太重,无人能制,留在世上总归不是好事。”
田真表示理解。
一个过于强大的存在,本身就令人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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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河月微身上被封印的仙帝力量得解,群臣拥护,逐渐占了上风,神界出兵,更是如虎添翼,不出所料,关河月武向魔界求救遭拒,鬼界素来低调,只肯袖手旁观,倒是妖王爽快地派兵相助,二对二,打得不亦乐乎。
这边北海很安宁,极寒之地,浮冰无数,天海之间一片明净,别有番意境。
海底王宫内,朝华君与大鹏王垂天在商议事情,上次被魔神所伤,垂天足足养了几个月才好,期间天帝派天官送来灵药表示慰问。
他们说话,田真不方便在旁边,独自带着避水珠出来乱走。
海底有许多奇形怪状的石头,还有一大片一大片的珊瑚树,十分美丽,各处都有侍卫把守,偶尔还会遇上带刀巡逻的。
田真参观海底世界,浑然忘归,直到傍晚侍女寻来,传朝华君的话,让她自己先用饭,她才跟着去殿内随便吃了些,饭后见朝华君还没回来,更加无聊,且无睡意,索性又走出殿,四处晃悠。
天已经黑了,珊瑚间装饰的明珠派上用场,整座王宫被映照得恍若白昼,远远站在珊瑚丛里,只觉星星点点,格外美丽。
正看得有趣,忽然远处一阵喧哗声起,有人在骂。
“出了事连人都没看清,饭桶!”
“不好,引风幡被盗了!”
“什么?快去报王!”那人大惊,喝道,“传令下去,封锁各处要道,你们,通通带人给我搜!”
……
田真暗暗吃惊,引风幡乃是鲲鹏部的宝贝,垂天上午还特地请朝华君参观过,此地守卫森严,谁那么大的胆子,敢独自闯进来盗宝?
一道红光无声掠来,隐入身后珊瑚丛内。
“在那边,快!”
“追!”
……
田真呆了呆,很快想起了什么,嘿嘿冷笑。
脚步声近,追兵眨眼工夫就出现在眼前,却是垂天亲自带人过来,见了她,垂天不由停住。
田真先作礼:“大鹏王。”
垂天急问道:“凰儿姑娘,见过什么可疑的人没有?”
本来打算借机报仇,可事到临头,田真又不忍了,毕竟是个小孩子而已,作为魔界小天王,真被逮住,绝不是普通的教训那么简单,魔神曾对神羽族留情,朝华君肯定也不想伤他,如果放人,被天帝知道更麻烦。
于是她摇头笑道:“我一直在这里玩,倒没见有谁来,怎么,宫里出了什么事?”
垂天闻言没有解释,只说了句“无事,见到可疑之人速速禀报”,就带着众侍卫匆匆离去。
目送众人走远,田真忽觉站立不稳,连忙转脸看。
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小孩,红发披垂,圆脸清秀,大眼睛闪闪,一只手拿着一面二尺高的青幡,正笑眯眯用另一只手拽她的翅膀尖呢!
这小魔头!田真头疼了,将他推进珊瑚丛,怒目:“还不快滚?”
路小残放开她,转眼珠子:“你为什么救我?”
魔神大人骄傲自大,养的儿子也没礼貌,田真有点为方才的决定后悔。
“哎呀,你是凤族的!”路小残认出来,兴奋,“我也认识一只丑凤凰,它跟着朝华伯伯的,你见过它没有?”
妈的小屁孩,老娘抽死你!田真后悔不已。
事实上,她更想抽自己。
叫你多管闲事,叫你偏要当圣母!
“你怎么变了人形还留着翅膀啊,去不掉吗?”路小残同情地拉她的翅膀,不解,“你怎么也是灰的,你的彩羽呢?”
牙齿咬得“咯咯”响,田真好不容易才忍住揍人的冲动,不能打小孩,事实上打也打不过……
偏偏路小残不看眼色,缠着问:“喂,你是谁啊?”
“是你娘!”田真终于爆发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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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011 12:2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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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神王荡漾
某女荡漾了一夜,延迟的睡意终于在第二日清晨发作了。
不幸的是,领导出去后,侍女进来整理房间,无意中看到床上还躺着个人。
整个鲲鹏王宫为此震惊,私下传得沸沸扬扬,人人痛心疾首,哪位神王身边没几个妃子,毕竟德音龙女失踪二十多年,朝华君再深情,也耐不住寂寞,只是……神羽族最高贵的王者,凤族最俊美的男人,不该如此饥不择食吧。
当夜,大鹏王垂天就命王妃送了两名美人过来,为领导排解寂寞。
顾及领导的面子,想他也许不愿被人察觉,两名美人是悄悄送来的,而且垂天相当尽职尽责,命人将她们剥光,直接送到了领导床上。
于是,不幸的事发生了。
田真进门便道:“这灯没昨晚那么亮了。”
朝华君也察觉了,走过去看明珠,确认不能让它们更亮之后,皱起了眉:“这些侍婢怎的如此粗心。”
“王今晚喝了酒,就别看折子,明日起早点看,一样的,”田真凑过去,就灯影里瞧他,“王的酒量不太好吧,我听说才喝四五杯而已,还是小杯,王的眼神都荡漾……咳咳,眼神都飘忽忽了。”
朝华君闻言笑道:“你懂什么,那酒叫醉太平,酒神亲手酿制,已有万年,赠了垂天一壶,也是见了我,垂天才肯拿出来,他的酒量在天界是有名的,此番只喝两杯就不敢陪了。”
田真“哦”了声,发笑:“原来王也会自夸海量,我看大鹏王不是怕,是舍不得喝罢了。”
酒意渐渐上涌,朝华君言行也不再像平时那么严谨,随手在她脑门上一拍,然后捏住鼻子:“还不伺候本王更衣。”
凤目含春,领导真荡漾!田真立马转身朝床走:“王自己更衣……安全。”
“叫你更衣就不安全么?”三分调侃的笑声。
是你不安全,田真深呼吸:“王知道我跟别的凤凰不同,会害羞。”
“怎么害羞法?”脚步声近。
领导你越来越不正神君子了!田真掀起帐子,想要和昨晚一样躺下:“反正我不会伺候更衣,王叫别人来吧……咦?”
帐内,被窝里,两双眼睛盯着她。
田真也惊奇地盯着它们。
的确是两双眼睛,因为被子拉得很上,蒙住了大半张脸,不过……还真是好看的眼睛啊!
一双,如小鹿般纯洁;
一双,妈的比领导还荡漾!
田真也没反应过来,直愣愣地和那双鹿眼睛对视许久,喃喃道:“你们是谁?”
二女眨眼不答。
“怎么?”朝华君出现在旁边,见状也一愣。
见到他,两双眼睛同时亮了,不知是哪一个开口,声音细若蚊吟,不尽羞涩:“婢妾们是奉大鹏将军之命,前来伺候王的。”
大鹏王真神速,这边领导要人伺候更衣,马上就送来抢咱饭碗了,田真忿忿不平,“忽啦”掀起被子:“没听见王说要更衣么,还不起来伺候?”
酒醉,反应未免比平日迟缓,等朝华君终于明白不对时,已经来不及阻止。
娇呼声里,二女捂住脸。
殿内一片寂静。
“哎哟喂!手这么疼,我得出去找医神治治,你们快起来伺候王吧。”田真反应很快,丢下被子将二人连头蒙住,打着哈哈就走。
殿外空空,值夜的侍女们一个不见。
原来请领导喝酒是打的这主意,大鹏鸟这礼送得好!田真冷笑,突然后悔无比——出来做啥,咱不在,领导不是更好酒后乱性了吗!
想到领导对别人荡漾,田真越发不是滋味,忍不住探头朝里瞧,可巧与出来的朝华君撞了个对面。
“王,”田真暗喜,陪笑,“怎么出来了?”
朝华君看她:“你的意思,我该如何?”
又调戏咱了,田真默。
意识到失言,朝华君轻咳,沉声命令:“去请大鹏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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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011 12:2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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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得醺醺的大鹏王被侍女从小妾处叫出来,立即知道事情不对,赶紧吩咐人先过去将两名可怜的美女搬走,然后才跟着去见朝华君,听了一堂思想政治课,退出时,见了田真都低着头绕道,估计是被训得不轻。
殿里再次恢复安宁。
“王,该睡了。”
“恩。”
可能是酒劲太强,俊脸微红,朝华君走到大床前。
见识过他的定力,田真大为安慰,想当初自己裸舞,此人可是气定神闲地看,如今换了美人,也没见他激动,彼此彼此了。
“替我更衣。”朝华君已是凤目半闭。
知道他真的醉了,田真无奈,伸手去解他的衣带。
毫无预兆地,一只手住她的腰。
田真全身僵硬,立即抬脸看。
站立不稳,他顺势将部分重量转移到她身上。
完美的脸越来越低,离她越来越近,凤目迷离,薄唇吐着淡淡的酒香,若即若离地游走在她脸上,下意识寻找她的唇。
田真手足无措:“王?”
没找到唇,他低声笑,带着点无奈。
“衣衣。”轻轻的、略带疼惜的声音。
温热的唇在她耳畔摩擦,有力的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回来了么,衣衣……”
德音龙女,衣上云。
田真沉默半晌,推开他:“王认错人了。”
被她打断,朝华君愣住。
领导真荡漾了,可惜对象不是咱,真他妈是天底下最悲惨的事情。
“王喝醉了,”田真毫不客气扯开他的衣带,剥了外袍,然后镇定地将仅穿着雪白中衣的他按坐到床上,扯下靴子,再一把推倒,粗鲁地扯过被子随便一丢,蒙得严实,“早点睡吧。”
酒意醒了大半,朝华君尴尬地沉默,难得任她摆布。
几个动作一气做完,干净利落,田真拍拍手,转身朝殿门走,不过是只凤凰而已,跟咱家牧羊犬差不多,多想什么,咱是人,还没那么重口味。
“小凰儿。”身后传来叹气声。
田真头也不回:“我也喝醉过,看谁都差不多的,就是有点尴尬,但我还真怕王夜里认错,先去别处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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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鲲鹏部出来,朝华君又顺便去凤族视察了趟,作为他的本家,凤族名不虚传,个个俊男美女,田真大开眼界,总体来讲,北海之行很顺利,除去在凤族出了点磕碰,其余时间都很平静。
事情经过是,凤族某个性小王不以貌取人,对田真这只灰凤凰很感兴趣,二人共同讨论凤凰变灰的话题,谈得很愉快,临走时凤小王约定将来去羽漠天宫看望她,并助她研究灰翅膀漂白的课题。
领导知道后,严厉地将凤小王叫去训斥了一顿,大意是说他不务正业,没有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将来为天界建设作贡献的觉悟。田真难得遇到个知己,对领导颇为反感,帮知己说了两句话,领导干脆连带她一起教训了顿。
为天庭去当炮灰,靠,老娘下下辈子也不会考虑。
回到羽漠天宫,田真变成了一只暴躁的凤凰,像吃了火药似的,随时随地都可能炸毛,尤其是被领导强行抓去修炼法术的时候,对于她的不恭,朝华君也没怪罪,惟有在督促上半点不放松。
体质所限,修炼和不修炼效果都差不多,进境奇慢,照这趋势下去,未来几百年闲不了,田真自己都心灰意冷,朝华君却显然没有放弃的打算。
终于有一天,田真忍不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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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11 12:5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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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魔界人民
侍者尽职尽责带着田真四处游览,天庭景色虽美,可是太过穿凿,一花一草一木一石都修过,远不如羽漠天宫自然随意,加上仙帝即将来访,天官宫娥们比平日更加忙碌,处处人来人往,使得田真很快对这个大公园失去了兴趣。
转过小湖畔山石,迎面两个人走来。
田真避之不及,跟随侍者退到路旁作礼。
好在恒月姬看上去心情差极,只管低头朝前走,对周围的事不曾留意,旁边天后执着她的手好言安慰。
“天界这么多俊美神王,你何必伤心。”
“娘娘……”
“二十多年,谁知她又回来了呢,”天后叹气,“表兄绝不肯委屈她做侧妃,我原想让你们先成事,就算她回来也不打紧,可惜……如今叫陛下赐你侧妃身份也容易,但他二人情深,难保你将来不受冷落,何况你父王也定然不依。”
恒月姬越想越气恨,咬牙:“都是那只丑凤凰坏事!”
这天后简直就是个挑拨高手!田真目送二人走远,忽然心中一凉,迅速转脸问侍者:“大哥,到底是谁回来了?”
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加上她态度颇为尊敬,侍者印象分大增,笑道:“除了德音龙女,还有谁!”
猜测被证实,田真咬牙:“她不是……不在了吗?”
“别说你,连我们都不信呢,”侍者来了兴致,细细解释道,“原来她当年去优婆山,遇上了前仙帝关河月武,被掳去仙界,关河月武爱其美色,见她不从,便将她秘密囚禁了,好在仙界新帝即位,总算将她救出送回来,难为她受这二十多年相思之苦,如今有情人终成眷属,实在可喜可贺。”
怪不得玉陈少宫会对朝华君下手,原来是关河月武为了让美人死心的把戏,田真干笑:“那我该去跟王道贺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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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外伺候的侍女一个不见,空无人影,静得不同寻常,里面急促的呼吸声也分外清晰,隔着帘子,依稀可见两条人影忘情地拥吻。
还是上次住的寝殿,路都熟悉,田真匆匆赶到,撞见预料中的情形,一时苦笑,照这趋势,会发展到哪种程度很难保证。
可是领导,你是不是该先了断一件事?
田真“呼啦”打起帘子:“王。”
里面两人僵住,同时转脸。
不得不承认,龙女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恒月姬根本不足其十之一二,星星般的双眸,含泪带笑,目光流转之间,所有明珠翠玉黯然失色。
整个房间唯一配得上她的,就是搂着她的那位羽族最尊贵俊美的男人。
熟悉的脸,有喜悦,有疼惜,有宠溺。
二人身上衣衫已有许多皱褶,久别重聚的激情被人突然打断,殿内顿时一片沉寂。
龙女仍控制不住喜悦,连害羞也不顾了,仍抱住他的腰,笑道:“多年不见,你这些人我都不认得了。”
朝华君抬手似要推开她,却终究没有动作。
田真看看那手,视线迅速扫过二人,鼻子里哼出几声笑:“听说龙女回来了,特来与王贺喜。”
见朝华君不介绍,龙女也惊讶,当然对于田真目前的模样,她压根没有当作情敌的想法,于是羞涩地点头算是答谢。
田真肺都快气炸了,妈的咱什么时候混成了小三的角色,自取其辱?
“你们继续,我走了。”
“凰儿!”
田真站住。
朝华君神色复杂,有点无奈,看了她半日,才轻声叹道:“下去吧,我稍后找你。”
“想来王也没什么更重要的事,”田真忍怒,大步就走,“不打扰王叙旧,再见!”觉得不对,她马上又改口:“永别了!”
被这声“永别”吓到,朝华君上前两步:“凰儿!”
“你……去哪里?”龙女不安地拉住他。
朝华君沉默半晌,回身看着她微微一笑:“放心,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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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刚勾引了老娘你就劈腿,当面跟旧情人搂抱接吻,一点内疚都没有,还“稍后找你”,老娘稀罕你找?龙生龙,凤生凤,你们就龙凤杂交开发新品种去吧!
田真努力告诉自己要淡定,淡定,降落在山头。
理智上讲,他们两个人深爱对方,没有背叛,只是被迫分开而已,现在人回来了,在一起也理所当然,怪就怪她田真运气不好,抗诱惑能力太差。
感情上讲,这场恋爱才刚萌芽,也没到死去活来的地步,伤心是有,其实更多应该是愤怒,这炮灰当得太惨烈了,伤自尊。
潜意识里,她希望领导追来说“我错了,求你别离开我”之类的话,那样她就可以……
一脚踢开他。
事实上,这种可能性小得不能再小,估计领导就算有心追,也未必追得上,因为连她自己都不记得是从哪个方向跑出来的了。
丢失爱情和自尊,田真心里堵得慌,有种痛哭的冲动,于是静静地坐在草地上等待日落,不幸她在等来日落的同时,也等来了一个人。
那人自半空俯冲而下,抡起弯刀就砍。
幸好田真同学是怕死之人,平日着重修炼了躲闪逃命的招式,虽然心理上遭受严重打击,可是身体本能反应仍不慢,居然成功地避开了这一刀。
她脱口而出:“月族的?”
那人眼神一冷,杀意更增。
老子奉命杀你,你却认出了老子的来历,还能让你活么!
女人遇到感情真会变笨!田真很快明白说了蠢话,后悔不已,更加委屈——奶奶的恒月姬,专盯着咱呢!你没泡到领导固然悲剧,可咱也是受害女配啊,这不,炮灰得比你还惨。
刀气蔓延,挥出两丈光波。
哇呀!田真终于抛弃眼泪和委屈,重新拾回危机意识,手忙脚乱,扑扇翅膀逃跑。什么受伤什么爱情之类的玩意,都不如活着来的实在!活着,可以泡多少美男!活着,领导算什么,咱要愿意,随时都能找千千万万的领导!
千年修为,远不是月族武士的对手,关键时刻救她性命的,竟是平日里怨念最深的一对翅膀!
望望落后的月族武士,田真热泪盈眶,原来这才是咱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啊!
无奈实力差距摆在面前,匆匆逃出数万里,田真见那月族武士越来越近,心里着急,忽见前方有大片森林,于是想也不想就一头扎下去。
不管了,躲躲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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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11 12:5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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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林外,草地上点缀着许多落叶,踏着“沙沙”作响。
这么大的森林,找人很需要技术,等到天黑咱就更好逃了!田真暗喜,撒腿朝林里跑。
忽然间,一阵黑色旋风卷过。
风力甚猛,脚下落叶纷纷飞扬至半空,尘土漫天,一片萧瑟肃杀之气迅速朝四周蔓延,就连夕照,也带上了三分血色。
熟悉的预兆,不祥的预感,田真断然立定,后转,打算退走。
不料就这迟疑的片刻工夫,月族武士已经追到。
田真大急:“等等……快离开!”
月族武士哪里肯听,连发杀招。
“低等的凡神,其行终是恶劣。”半空响起威严的声音。
罡风里,前方缓缓降下一道高大身影。
叫你说永别,现在真要永别了,田真欲哭无泪,简直想找棵歪脖子树上吊。
衣摆广袖无声垂落,魔神站定。
阴暗柔美的脸,唇角微扬,似笑非笑,高直的鼻梁却霸气十足,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四个大字:唯我独尊。
“自相残杀,天界越来越混乱了。”凤眸微眯。
田真一直在留意他的眼睛,见状几乎是不经大脑思考地,迅速以一个标准姿势卧倒,滚进旁边的大坑。
闷响声里,劲气杀气自头顶席卷而过。
再探半个头瞧,月族武士果然不在原地了。
田真哀悼。
大哥,要懂得察言观色啊,不知道魔神大人的习惯是件很危险的事,你看,被爆头了吧!
一招过,居然还有活着的,魔神意外,紧接着怒了:“无耻的鸟女!”
见他认出自己,田真哭丧着脸,双腿发软。我说那什么恒月姬,你就不能派个高手来?好歹经打一点,让咱有时间跑路吧。
好吧,其实魔神大人面前没有高手。
没时间耽搁了!田真倏地从坑内跳出来,扑倒魔神脚边,哭道:“魔神陛下!真的是你!我……吾已等了许久,总算见到你老人家了!陛下V5!”
被她感动,魔神低眸:“给你机会解释。”
魔神大人是很讲道理的!田真松了口气,将那日没能跟去魔界的缘故讲了一遍,大意是责怪魔神跑得太快,丢下自己不管,末了表衷心道:“吾在壶中天外等了好几天呐!”
魔神不语,开始掂量这话的可信度,天界众神很无耻,只不过无耻到这种地步的,他连想都没想到过。
田真抹泪,指着月族武士的尸体:“因为吾叛离天界,他们就追杀吾,幸亏遇见陛下,陛下救命之恩,吾万死不能报也!”
魔神“恩”了声,皱眉:“低等神族,如此无用!”
田真闻言再叩首:“陛下神威,天帝战神朝华君都不是对手,我等小神本来就不值一提,陛下万……万万岁!”
魔神满意地抬下巴,负手,半晌又看着她道:“花言巧语的鸟女!”
田真默。
好吧,咱承认,其实你算不上糊涂,还知道什么是花言巧语,可你不是照样听得很欢乐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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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11 12:5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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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魔神面子
细眉粉面,媚眼丹唇,俗艳的妆容,偏有种极端的诱惑,深色衣衫衬得肌肤雪白,前襟很低,诱人的□若隐若现,抬手间一缕幽香飘散,熏得人昏昏欲醉,软而妖的声音,令人从骨头里发酥。
御姐好**!田真陪着干笑。
御姐对女人失去兴趣,放开她,妖娆地在九死沧胸前一拍:“死沧,今晚陪我……”
“姑奶奶,”不等她说完,九死沧就捂着胸口面露痛苦之色,“我重伤呢,再陪你一夜,明日还有命吗!”
御姐柳腰轻摆,缠上他:“你的命,比我还重要?”
九死沧连连摇头:“饶了我吧,实在……有心无力,有心无力。”
御姐也不失望,媚眼横飞,转向魔业护法:“你?”
魔业护法后退:“我家那位……姑奶奶知道的,饶了我吧。”
“都不是男人!”御姐幽幽叹息,摇摆着走了。
九死沧吞吞口水,与田真解释道:“这是乱分□玉杨娇,修炼的功夫……咳咳,她发誓要阅尽吾皇之外的所有男人。”
姐姐爱玩一夜情,对于将魔神大人除名的决定,田真表示理解,这太考验胆量:“纵欲伤身,伤身啊。”
“魔界大半男人都被她折腾过,要是神仙遇上她,可就丢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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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魔界,魔神大人是至高无上、绝对强权的存在,天王路冰河是目前魔界唯一能与天界战神神无功匹敌的人物,小天王路小残则以诡计多端著称,在他们父子面前,能力再好的人也会受打击,从而丧失表现的信心,逐渐退化,因为失去奋斗目标,所以造就了一个河蟹无比的社会。
幸亏对于田真这类人来说,退化不退化都没有区别。
每天按时上班议事,下班聚众喝酒赌博,偶尔结伴出去捣乱,田真对自己的腐化堕落很满意,偶尔会负气地想,领导抱龙女是吧,咱现在有更强大的新领导,还有这么多友爱的同伴,照样过得舒畅!
转眼,已是半个月后。
田真照旧到聚会的地点,发现古石护法他们已经先到了,与往日不同的是,所有人全部哈腰围在一处,极为恭敬的样子。
魔神大人极少出来走动,是谁呢?田真挤进去瞧了眼,吓得往后缩。
众魔对两位天王的敬畏程度仅次于对魔神,尤其是这位有名的小魔头,谁敢得罪,此刻大家一边奉承,一边给他讲解魔界的新闻。
路小残倒背着小手,一本正经地听着,末了奇道:“父皇要派我去对付木魅姬,为什么?”
生怕编排的谎被拆穿,九死沧抢先道:“那木魅姬不遵陛下之命,掳走人命修炼,还说了许多不敬陛下的话。”
路小残眼珠一转:“是你被她打了吧?”
被他拆穿,九死沧吓得弯腰拱手:“属下绝对不敢欺瞒小天王,确实是她不敬陛下,属下气愤才……”
“谁敢骂我父皇,定是你编的!”路小残毫不客气捏住他的脸皮,“好呀!你自己败了怕父皇责怪,编这些谎话,却给我添了麻烦事做!”
“哎哟!小天王饶命!饶命!”
“哼!”
……
邪恶的小家伙,比他老子聪明不止一倍!田真打个寒战,摸摸手腕,转身想溜,无奈运气不佳,被旁边古石护法发现:“鸟女,快来见小天王!”
所有视线全朝田真射来。
“哈,你怎么来了,”路小残认出她,乐了,“灰凤凰,我正想找你呢!”
灰凤凰,你绕口令呢?田真边尴尬地笑,边往外溜:“你回来了啊……”
红光闪,路小残已拉住她的翅膀尖:“喂,你的血再给我点。”
田真想哭:“又有谁受伤了?”
“我养的虫丝草快死啦,你救救它吧。”
妈的真是爱护救花花草草的好儿童啊!田真二话不说拍开那小手,脚与翅膀并用,冲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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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神的寝殿像个空中花园,有七层阶,周围不设任何守卫,可依旧无人敢靠近,大家都怕被陛下在梦中炮灰了。
魔神右手扶额,凤眸微闭,在榻上沉思。
“呼——”凉风自殿门外灌入,紧接着扑进一只鸟女,在地上打了个滚又爬起来:“陛下!陛下!”
被人打扰,魔神意外且不悦:“鸟女。”
田真看见他大喜,扑上去抓住黑袍下摆:“陛……陛下!”
魔神“恩”了声,直起身:“敢擅闯寝殿冲撞吾,何事令你慌张?”
“吾……吾……”田真涕泪横流,“小天王来了!陛下救命!”
“我儿不会害你。”
“他要我的血!”
“给他便是。”
“……”
花花草草到处都是,老娘有多少血可以当肥料?田真沉默片刻,哀怨地望着他:“可是,是这样……陛下,吾喜欢你!”
……
面对突如其来的表白,俊脸无丝毫意外之色。
不愧是见过场面的祖先级大神,光靠语言达不到效果,田真不得已壮着胆子,抖着爪子,战战兢兢地捧起那只修长漂亮的手,流泪:“我对陛下倾心已久。”
“父皇安好?”殿外响起恭敬的声音。
儿子果然怕老子,不敢随便闯进来,田真巴巴地望着那双狭长凤眸。
魔神抬眸:“我儿,进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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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11 12:5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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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就见到威严的父皇大人坐在榻上,脚边跪着某鸟女,正亲昵地捧着他的手,小天王被彻底惊住了,疑惑地打量二人。
魔神先开口:“我儿。”
“参见父皇。”小天王回神,跑上前单膝跪下行礼。
年轻俊美的父亲,乖巧可爱的儿子,多河蟹有爱的场面啊!田真羡慕不已。
魔神“恩”了声,示意他起来:“多日不归,理由。”
路小残指着田真问:“父皇,她是谁呀?”
田真赶紧拉起黑色广袖挡住自己。
魔神明显不愿转移话题,严厉道:“吾在等你解释。”
路小残只得答道:“我挑战大鹏鸟去了。”
魔神满意:“你曾败于他,还敢前去挑战,勇气可嘉!”
田真在袖子后面听得连连摇头,瞧瞧,儿子打架,老子还相当支持,不良儿童就是这么培养成的!
魔神问:“你又败了?”
路小残骄傲地扬起小脸:“没有,我打败他啦!”
话音刚落,劲风过,小小身体飞出几丈,滚落门口,鲜血沿嘴角流下。
太危险了!变脸都没点预兆的!田真吓得迅速丢开黑袖,悄悄往旁边挪。
“你的能力,还不足以胜他,”魔神冷冷道,“吾赞同你败他,是允许你用这些卑鄙手段么!”
路小残爬起来重新跪好,不敢开口。
田真不可思议地望着魔神。
说你聪明,你还是傻吧!死对头PK,最后赢的就是老大,你还让他们讲啥人品呢?想当初大鹏王对你儿子可是半点不留情,如今儿子偷偷跑去挑战,难得活着回来,你不阿弥陀佛庆幸,还要对他下这么重的手?
魔神怒意未消,抬手:“败木魅姬,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
路小残低声答应:“我明日就去。”
“陛下,他还小。”田真忍不住圣母了。儿子还有伤呢,你叫他去和妖王打?根本没把儿子的性命安危放心上,你当的啥爹!
“败于大鹏鸟,是他修炼不勤之故,与你一般,”魔神低眉,有不满之色,“无能的鸟女!”
田真默。
魔神大人还是有文学修养的,一口一个形容词,无耻的鸟女,无知的鸟女,无能的鸟女……
……的鸟女,你就慢慢做填空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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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小残退下,殿内只剩二人,静悄悄的,气氛有点诡异。
魔神站起身,负手看她。
要阻拦,只有消除他对木魅姬的不满,田真跟着爬起来,试探道:“陛下,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木魅姬并不敢说那些冒犯你的话?”
“妖界小王,怎敢藐视吾!”魔神道,“是九死沧打不过她。”
你到底是笨还是聪明呢?田真懵了。
“那……陛下还派小天王去?”
“木魅姬虽不敢冒犯吾,但伤了魔界大将,便是不给吾面子,小小妖王敢与魔界作对,教训她有何不可!”
原来魔神大人的面子是不可憾动的,田真泪,炮灰的同志们如果听到这话,会不会后悔得再死一次,办事时给魔神留点面子,或许就不是这下场了。
瞧瞧,谁把魔神大人当傻子,他自己才是傻子。
她不作声,魔神却开口:“鸟女,你喜欢我什么?”
记起刚才的表白,田真流汗,但她深深地明白,此刻若说出利用他的事实,肯定会让他觉得没面子,让魔神大人丢面子,后果很严重。
田真结巴:“吾……吾……”
魔神略倾上身,以绝对的身高优势俯视她:“你,在欺吾?”
“吾不敢!”田真惊恐之间仰脸望,陡然找到灵感,“吾喜欢陛下的脸,陛下很美!”
长长黑发间,额饰发饰闪金光,尊贵无匹,再看那漂亮的眼睛,薄薄的唇……无一不生得恰到好处,同时带着近似撒旦的阴暗气息,真是美型的魔神大人!
一个又美又强大的坏男人,向来是讨女人喜欢的,可惜魔神大人有个大缺点,那就是脾气太坏,动不动就武力解决所有问题,于是仰慕者全被吓跑了,据观察,连魔界最有名的**‘乱分□’玉杨娇,在他面前也规规矩矩。
如果你脾气好点,六界第一美男肯定不是朝华领导,田真目不转睛盯着他,鼻子一热,灵感源源不断而来。
其实吧,你老人家的优点是不少的,除了狂妄自负死要面子对人无礼,以及动不动就爱制造炮灰之外,思想品德够得上优秀。
比如,教育儿子打架要有武德……
比如,教育魔界人民相亲相爱……
……
她兀自想入非非,魔神已直了身:“貌美,你便喜欢么。”
“……是。”
“浅薄的鸟女!”魔神挥袖,“退下。”
又多了个形容词,田真默默往外走,不时回头望。
好吧,咱确实浅薄,就凭这张脸,你若追求咱,咱还是会考虑的,真是美得流口水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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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11 12:5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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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魔宫秘密
第二日清晨田真醒来,发现自己恢复了人形,以一个可笑的姿势蹲在地上。
灿烂的金光自殿门射进,周围一切再次变得清晰。那当然不是阳光,因为虚天是永夜的,只不过对面露天魔神殿高高柱子上的明珠罩被打开,光芒正好照到这里而已。
重要的是,这代表上班时间到了。
田真冷汗直冒,连忙扑扇翅膀往外冲,刚到门口就撞在一个硬实的胸膛上,撞得她头昏眼花,跌坐地上。
宽大的金边黑袍被风掀起,显得那身影越发高大,衬着背后的金色光芒,神武威严。
“陛下!”
“懒惰的鸟女。”
已经下班了?田真默。
魔神倒没责怪她,似乎想起什么事,转身消失,不知去了哪里。
田真揉揉额头,走出殿,刚下到第三层台阶,就有个小小人影自岩石后跳出来:“呀,你真躲在父皇这里!”
田真大惊:“你还没走?”
“你在等我走吗,”路小残觉得很有趣,“我也在等你呀。”
等咱抽血?田真立即后退,警告:“你父皇叫你去教训木魅姬,你还敢躲在这儿,回头我告诉他,叫他打你!”
“怪不得找了一夜都找不到,”路小残围着她转了圈,上下打量,大眼睛里满是怀疑,“我父皇会让你留宿?”
田真挑眉:“昨晚风大,小天王辛苦了。”
“我不辛苦,”路小残笑眯眯地转身,“都过来,说你们辛苦呢!”
一群人凭空出现,有九死沧,有古石护法,有魔业护法……人人都苦着脸,有明显的困顿之色。
田真无语了。
“属下早说过,就剩陛下寝殿没找。”九死沧不忘上前邀功。
“废话!我早知道,”路小残毫不客气踢开他,“只是想不到她胆子真大,敢勾引我父皇。”
田真吐血:“小孩子别乱说话!”
话音刚落,就听到此起彼伏的喷嚏声,众魔被逼着等了一夜,都伤风了。
路小残瞅他们:“父皇叫我去教训木魅姬,你们,别趁我不在就打坏主意啊!”
众魔全低头。
路小残满意,拉住田真的手腕:“嘿,我告诉你个秘密。”
田真无奈俯身:“又有什么事?”
路小残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你的血我不要啦,不过……你要敢在我父皇面前多一句嘴,我就放光你的血,用来养花,哼!”
靠,小屁孩威胁人!田真差点昏死,同时暗暗庆幸,跟魔神大人住是明智的,否则就算躲过抽血,谁知道以后会被怎么整呢。
“灰凤凰,我父皇才不会喜欢!”路小残得意地挑眉,“等他赶你出来,看你怎么躲!”
目送他消失,田真咬牙揉手腕,忽然豪情万丈。
臭小子,等老娘真泡上你爹,想把你捏成圆的就圆的,想捏成扁的就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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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魔头一走,众魔立即围住田真,睡意生生被八卦精神逼退。
“鸟女。”九死沧神色古怪。
“姐姐输给你了!”幽幽的叹息声,却是“乱分□”玉杨娇。
“玉杨娇,你真是白修了万年,”魔业护法嘲笑她,“我看你还没碰过陛下一根指头,哦,不对,是走近他一丈之内吧?”
玉杨娇气得脸通红。
田真尴尬。
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咱哪有胆子泡你们老大?
当然,泡也无妨,反正领导玩劈腿,咱照样也能再钓美男!
于是田真抬手制止众魔,拉过九死沧问:“陛下有没有皇后?”
“这……”九死沧看其余人。
“没听过。”
“应该……有吧。”
“休得胡说!”古石护法急忙上前,斥责道,“陛下英明,不好女色,老臣是最早追随陛下的,想他来魔界至今,都不曾有女人近身侍奉过。”
田真道:“他有两个儿子。”
众魔点头。
“没有女人,儿子是哪来的?”
众魔摇头。
“不会是他自己生的吧?”
众魔全倒。
魔业护法道:“或许是外面的女人生的。”
古石护法道:“两位天王定是陛下收养的义子。”
九死沧道:“管他呢,如今只有鸟女就对了!”
众魔连连点头:“言之有理!”
你们懂什么,这个问题非常重要!田真摸摸下巴,大小天王的娘是谁,此乃魔宫一大秘密啊。
“鸟女,你迷惑陛下无妨,但要是敢进谗言,觊觎魔界大业……”资格最老的古石护法吹胡子,正色道,“老夫绝不放过你!”
田真嘴角一抖。
你老人家是忠臣,可惜咱还不够条件当奸妃。
众魔劝道:“老护法太多心,我们还信不过鸟女么?”
古石护法教训道:“你们年轻人成日懒惰,我却不敢怠慢,时刻留意六界动静,听说新仙帝关河月微前日亲访神界,神仙两界联手,不就是冲着我们魔界来的?”
众魔惊道:“神界已败,仙界还敢与他们结盟,岂非公然与吾皇作对?”
“关河月微归仙界,多得神界之力,”古石护法道,“他还送回了德音龙女,朝华君与龙王对他感激不尽,两界联盟已成定局。”
“龙女不是失踪多年么,竟是在仙界?”惊讶。
“是被关河月武掳去的。”
“朝华君身边至今无一位妃子,倒也痴情。”
“前日神帝亲自为他二人赐婚。”
……
“咦,鸟女呢?”
众魔讨论半日,才发现某鸟女早已不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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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11 12:5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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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内,魔神斜坐榻上,扶额沉思,金色光芒依旧自殿门外映照进来,身上那层美丽神圣的蓝色光晕便因此淡了许多。
方虚野有凤鸣并不奇怪,那人朝这边望了下,很快就重新转回脸,含笑与守将说话。
隔了这么久,也难怪他认不出,田真再叫了声。
值得欣慰的是,这次那人总算听出了鸣叫中的刻意,似想起什么,眼睛重新看过来,微有惊喜之色。
田真放心,屏息缩回岩石后。
半晌,外面有轻轻的脚步声移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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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凤凰?”熟悉的声音,有试探的味道。
田真咳嗽。
“小凤凰,是不是你?出来。”那人转过岩石,见到她先是意外,很快恢复冷静,“你……”
“文犀,”田真知道他在意外什么,有点窘,指着灰翅膀道,“是我,有灰羽的凤凰不多。”
文犀看看那对灰翼,眼底浮现笑意,打量她。
“你去了仙界?”田真探头望那些侍卫,“怪不得一直没见到你。”
文犀道:“我本仙体,是你没认出来。”
今非昔比,田真故意瞅他:“一年不见,当刮目相看,你现在的身份,我都不敢认呢。”
“我护送仙帝陛下回归,立了大功,陛下便赐我少宫之职,”文犀笑起来,轻拍她的额头,“你是在试探,我有没有忘记救命的小凤凰么?”
心思被看穿,田真尴尬:“什么救命,凑巧而已,你本来就不是普通人。”
“上次来天界,我曾向朝华君问起你,他说你走失了,我很担心,一直命人暗中寻找,谁知今日在这里遇见,”文犀停了停,挑眉,“小凤凰,我们真的很有缘。”
关河月武也曾封母族兄长做少宫,想来是宰相那等级的官职,怪不得这些人对他格外尊敬,田真面对如今的他,反觉不自在,很难再像当初那般随便了,毕竟前后气质变化太大,就像你最好的朋友一年不见,突然变成了国家总统,有种陌生的敬畏感。
“其实我找你,是想让你带我进去。”
文犀拉她的翅膀:“羽族标志,还用我带?”
现在是通缉犯标志,田真暗暗警惕,自己入魔界,是许多神仙亲眼所见,还救了他们,这种大事仙界没理由不传开吧?
“你不知道?”
文犀想起来:“前日北崖一战,有灰翼女相救,否则神界仙界定会折损许多将士,是你,你在魔界?”
田真点头。
“朝华君派你去的?”文犀皱眉道,“那种场合不该冒失,魔神何其危险,你却救这边的人,必惹他生疑。”
聪明人通常有个毛病,就是喜欢把简单的事也想得很复杂,不可否认,自己当时的举动确实像卧底,田真见他误会,反而松了口气,笑着移开话题:“再危险也过去了,我这不好好的吗,你既然在仙界做官,又回神界来做什么?”
“受朝华君之邀而来,”文犀笑道,“正好,我欲请你到仙界做客,先去羽漠天宫跟他说一声。”
难怪会穿便服,田真拉住他:“我是卧底呢,这样不行。”说完摇身变成小小鸟,自动钻进他袖内。
文犀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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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并没下追捕令,田真进了天界才发现这事,这更能解释文犀为何肯定她是卧底,当然,她绝不会以为是天帝陛下对叛徒留情了,原因不难猜,一直将他想成那样,田真略有点内疚,不过她也知道,跟着文犀去羽漠天宫见他并不是个好主意。
未下追捕令,代表可以自由出入各关口,但想到朝华君可能另有安排,田真仍一直躲在车内,不肯现身。
车行几日才至大荒边沿,文犀见天晚,下令投在驿馆。
夜色茫茫,面前大荒看上去竟也不那么可怕不那么冷了,田真立于高台上,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优婆山近在眼前,担心的是魔神大人会不会已经离开了。
“在看什么?”背后响起文犀的声音。
知道瞒过此人不容易,田真忙道:“听说优婆山最近有异象,我好奇呢。”
文犀闻言不再怀疑:“此事我亦听说了,山顶近日有五彩圣光出现,此山原是上古众神居所,因被弃而怨怒不平,常生异象,并不奇怪,可惜当今六界无人能登上山顶,一探究竟。”
田真放心了。
排除魔神是对的,那是超越标准的正宗大神。
文犀道:“我一直在替你寻找灵丹,不想你这么快就得了人形,很厉害。”
田真回神,笑起来:“不用安慰我,你这一路都不提,是怕我难过吧,神羽族都是美女,出了个丑的,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不会,”文犀微笑,“与预料中相去不远。”他轻轻拍她的肩:“这不叫丑,是特别,我担心你妄自菲薄,你能这么想,很好。”
做人做鸟,心理素质好都是必需的,田真道:“仙界和神界一样吗?”
“去就知道了,到时候我带你走遍仙界。”
对不起了同学,利用你一次,你就当是报救命之恩吧,田真跟着他走下高台,见那夜色中的脸逐渐模糊,心里感动,点头道:“好,可以的话,我将来一定去。”
文犀听出问题:“为何要将来,此番随我去不好么?”
发现失言,田真应变得快:“我这不是怕王不答应吗。”
文犀笑道:“我的话,他岂会不答应。”
身份变化,口气也狂妄许多,田真欲打趣他,忽然园外依稀传来女子笑声,听在耳朵里很是熟悉,她不由愣了下,自言自语:“这声音,不知道是谁……”
文犀侧脸问:“谁?”
侍卫过来答:“是月王之女,恒月神女。”
此女肯定是去羽漠天宫见朝华君,路过这里,前来投宿,田真暗叫不妙,忙道:“明天还要赶路,我有点累,先回去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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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11 08:4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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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神之故居
身为天界叛逆,一旦离开魔宫,会招至什么样的后果,路大天王可能比田真自己还要清楚,所以才故意让弟弟通风报信吧,因为料到她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说不定连路小残也是被他蒙在鼓里。
令田真气闷的是,路大天王到头来居然毫无责任。
你跑出去了?谁让你跑出去的?不是我吧?什么,我要送你走?你听谁说的?你有何证据?明明是你自己主动跑出去的,竟敢诬陷本天王?
田真咬牙,弱弱道:“吾思念陛下,所以跟来。”
魔神毫不客气道:“谎言。”
田真老实道:“有一半是真的,陛下。”
魔神没有表示。
不知何时,先前那条彩蟒已苏醒,缓缓游至他脚下,作温顺状,表示臣服。
对于蛇这类东西,女人天生神经敏感,田真哆嗦,在他怀里蜷成一团:“陛下,让它先走吧。”
“胆小的凤凰,”魔神评价过,命令彩蟒,“神蛇,替吾镇守山顶神宫。”
田真本已昏昏欲睡,听到这话立即睁眼,精神抖擞。
忙了半天,还以为你收服它有什么重大意义和目的,谁知是用来守山的,守山本来也没什么,问题是,目前除了你,六界根本没有别人能登上山顶,镇守和不镇守不是一个效果么?
发现替人干活也没吃亏,彩蟒欢欣,摇头摆尾游上山去了。
田真忍不住出言提醒:“陛下,这样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
魔神示意她继续讲。
“你抓它来,就只是为了守山?”
“它令吾感到眼熟。”
……
因为眼熟,所以抓来看看,然后放走,很符合此神的作风,田真决定不再继续这话题:“优婆山出现五彩圣光,难道就是因为它?”
“应是如此,先天神蛇,非凡兽。”魔神抱着她离开地面,直直上升入云中。
疲倦,伴随着安全的感觉,田真强忍睡意,哑着喉咙问:“陛下要带吾去哪里?”
“上山。”
“刚才那伤陛下的人……”
“是太上镜杀阵,被吾触动。”
田真心惊:“太上镜在优婆山?”
“太上镜位于六界之外,优婆山乃封印所在。”
“我们别去了吧。”
魔神看她:“你怕了,凤凰。”
“吾担心陛下。”
“小小空间,吾有何惧!”
“陛下被它困了几千万年。”
魔神低眉:“凤凰,当今六界,谁能封印吾!”
这句话从道理上讲是没错的,田真找不到理由反驳,只得忽略不安,看他左脸那道血痕:“陛下的伤不要紧吧?”
“无妨。”魔神微微侧过脸。
受这番折磨,田真实在没有精神留意太多,头一歪,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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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11 08:4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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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梦似醒中,有清香扑鼻。
睁眼,景物逐渐清晰,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明净的天空,还有一道如苍鹰展翅般高高挑起的檐角。
那是座极其巍峨的殿宇,朱红巨柱高近十丈,带来从未有过的视觉震撼,脸朝上望,只觉得人如蝼蚁般渺小,雕饰之华美,气势之宏伟,远非天庭能比。
这么华美的宫殿,周围空气中却充斥着冷清的味道。
身旁地上有条不知名藤蔓,片片小圆叶红似花,美丽幽雅,香味正是由它散发出来的。
醒来之后,发现身处一个记忆里找不到的陌生地方,田真惊得坐起来:“陛下?陛下!”
“吾在,凤凰。”殿门处一人负手而立,正侧过身来。
“你……”田真费力地睁大眼睛,总算认出那带伤的水嫩的脸,还有那双熟悉的此刻正满含不悦的狭长凤眸。
可她还是被震住了。
宽大的朱红色长袍拖垂于地,上有奇异的金色纹路,长长的红发略带起伏,如瀑布滚滚流泻而下,披散全身,他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一团火在静静燃烧。
宝石镶嵌的肩饰,额前闪闪金饰,头上精致发饰,将这种温度衬托到了极点,耀眼尊贵的气度,竟如西方太阳神。
田真看得眼花,傻在那里。
一夜不见,你就染了头发换了衣裳变了造型,难不成深沉路线走太久,要改走热情青春路线?你不打算继续扮演路西法大人了?
“陛……陛下?”
“吾,只是忆及过往。”
原来在怀念旧时光,这是他当年的形象?田真马上抓紧时间欣赏,并挤出一句相当文艺的话:“回忆,是人生中最珍贵的财富啊!陛下是想到了以前的自己吗?”
“吾自己,还有吾那无用的父兄。”
……
别的都好,开口就让人受不了,田真终于找回熟悉的感觉,扶额,转为打量四周景色。
庭前杂草能没足,高高玉阶遍布尘埃,很显然,这里废弃已久,但那大片殿墙,那朱红柱子,依旧颜色不改,可知建造材质非同寻常。
“这是哪里?”
“吾之居所。”
瞬间,魔神恢复平日黑发黑袍装束,袖一挥,殿门高处的匾额如被擦洗过,尘灰尽去,三个大字变得鲜艳醒目。
“赦杀殿。”田真轻声念了遍,很快明白过来,优婆山本是上古众神居所,想必这里就是优婆山顶。此殿以朱红为主色,很适合杀神的身份,赦杀,顾名思义是想让他尽量克制杀伐之心吧,可见这名字并不是他自己起的。
魔神道:“昔日,吾与炎武居于此。”
名字听着耳熟,田真忙问:“炎武是谁?”
“吾忠实的朋友。”
“女的?”
“恩?”
不是女的就好,田真放心:“既然是陛下的朋友,怎么不叫他出来?”
“无战而出,是亵渎,”魔神将视线移回她身上,“满意吗?凤凰。”
田真由衷地点头:“很好,我很喜欢这里。”
“糊涂的凤凰!”
看着他走进殿门,田真莫名其妙,自我检查许久,忽然发现了什么,狂喜之下跳起来就追进去:“陛下!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
进殿,迎面阶上便设有主座,魔神站在座前。
“它不见了!我的翅膀没了!”田真扑过去膜拜,“陛下V5!陛下万万岁!”
对于她的奉承,魔神表示很受用:“最低劣的凡神体质,却拥有非凡的内丹,千年修为难以支撑,反受制于它,导致灰翼显形,吾将它暂且封印,灰翼即消失。”
消失就好,原因不重要,田真连连点头:“多谢陛下!”
魔神奇怪道:“吾曾提起,当时你并未在意,如今为何又这般喜悦?”
“不强求,不代表不想求,”田真解释道,“吾是女人,天□美,留着翅膀,吾不失望,陛下肯替吾去掉它,吾更高兴。”
魔神“恩”了声:“中肯。”
至少下次没人能砍翅膀了,田真爬起来,摇身变回凤凰,在殿内飞了一圈。
魔神见状问:“凤凰,你要做什么?”
田真恢复人形,答道:“吾不会法术,以后要变回原形赶路。”美也有代价。
魔神抬手:“无妨,吾带你走。”
田真听得热血沸腾,看着他脸上那道伤痕,勇敢地伸出手臂献血,广告脱口而出:“陛下,吾的血疗伤有奇效,三分钟治愈,不留疤痕。”
魔神挥开她:“回魔界。”
走出殿外,田真壮胆道:“吾不能飞,陛下抱吾。”
“允你。”
田真大喜,忽瞥见殿后隐隐似有五彩光闪了下。又骤然消失,想来应该是那条彩蟒,田真便不在意,往魔神怀里扑。
魔神将她变回原形,抱起就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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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11 08:4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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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神与凤凰
曾经带着灰翼,田真很羡慕那些衣饰精致的神女,可如今脱去大灰翅膀,不知怎的,她反而对衣赏失去了兴趣,换来换去,最终还是恢复灰黑色装束,这才觉得顺眼多了,她不由自嘲,这大概就是气质问题,不是美女的料,外表怎么变也不像。
柔和的蓝光里,魔神背对殿门立于榻前。
田真走过去:“陛下。”
魔神“恩”了声,微微侧脸。
田真装作不知,转到另一边,拂开他额前长发,看了看那受伤的脸,安慰道:“陛下还是貌美。”
魔神毫不客气揭穿:“违心之言。”
田真很没面子,真的仔细瞧了半日,道:“吾说的真话,小小伤痕而已,陛下还是很美。”
魔神看她:“尚有诚意。”
别看此神狂妄暴力,其实什么都知道,真要骗过他不容易呢,田真道:“魔业护法不善言辞,陛下何必生气。”
魔神很直接地认错:“伤害部属泄愤,是吾之过。”
田真摸摸下巴。
此神很有原则,也很讲道理,可惜强大的实力与杀神的天性,决定了他的行为不可能完全受原则控制,脾气一上来,一切原则与道理都要靠边站,如果你跟着他混,而不清楚这个特点,那就倒霉了,后果可能是:此神生气了,把你拍成重伤,然后气消了,自我批评说“是吾之过”。
你冤枉吧,愤怒吧,问题是你敢揍回来么?
田真道:“小小伤痕,不需要吾太多的血。”
魔神坐到榻上:“吾乃先天神体,凡药无用。”
田真恍然,难怪他上次受内伤也不肯用药,而是自行用天元神光疗伤,这回是外伤,估计只能自愈了,太金贵了也有坏处不是,就像好车,先天神体多拉风,可要坏了一点,修起来麻烦得很。
边想着,田真边往他身旁坐下。
魔神提醒:“凤凰。”
田真道:“吾累了,陛下不许吾坐吗?”
也难怪,殿里除了这榻,再无别的摆设,总让站着未免太不体恤下属。魔神没有再针对此事发表意见,看着她半晌,道:“凤凰,你喜欢吾什么?”
田真故意想了想,道:“还是陛下的脸。”
“狡猾的凤凰,要令吾欢心,”魔神微微移开视线,“吾儿冰河所做一切,皆是为了吾,与魔界。”
田真愣了下,反应过来:“陛下是说……”
“吾并未怪罪于他。”
果然什么都知道,田真看着他许久,道:“陛下装作不知道就行了,为什么要跟我解释?”
魔神道:“吾有偏袒,对你不公。”
“陛下决定偏袒他了?”
“吾儿为魔界付出许多,魔界未来需要他。”
“陛下的解释让我感激,问题是,我的回答能改变陛下的决定吗?”田真道:“如果我说不服,陛下会处置他?”
“是否处置,这个问题吾不需要你回答,”魔神道,“吾问的是,你是否愿意为吾原谅他。”
谁再说此神笨的,明明就是六界最聪明的一个!田真笑起来:“陛下都这么说了,我若还不肯,那不证明我对陛下的感情不够了?”
“吾并无此意。”
“他知道我离开魔界可能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这次若不是陛下来得及时,我就没命了,不可能不计较的,”田真停了停,道,“但是因为陛下,我愿意原谅他,我担心的是,会不会有下次。”
魔神点头:“你的宽容,会令他收敛。”
田真欣然道:“吾相信陛下的话。”
魔神看着她,没再说什么。
想不到咱这么圣母吧,田真感慨,正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呼呼风声,紧接着一道英武身影落在殿门口,紫色披风扬起,经对面高高巨柱上珠光的映照,在地面投射下长长的影子。
路冰河目不斜视走进殿,先是单膝跪下行礼,然后起身问:“父皇此去优婆山,不知有何发现?”
“一条神蛇,不重要。”
“小小孽畜,怎能伤到父皇?”
“自然,伤吾的是太上镜杀阵。”
短短几句,路冰河就问出了重点:“太上镜在六界之外,优婆山怎会现杀阵?”
魔神道:“当年吾父兄率众神所设,吾不慎入阵,功体受制,才令他们有了机会,如今神蛇破土而出,致使地力变动,触动此阵。”
路冰河道:“如此,优婆山终是险地,父皇当少去为妙。”
魔神道:“无妨,此阵吾已不惧。”
路冰河皱眉,看着田真道:“儿还有一言,请父皇远离此女。”
谁说宽容会换来收敛的?田真差点气得内伤,为刚才的圣母思想后悔不已。
魔神也觉得太直接了,提醒:“凤凰无过,我儿,慎言!”
“儿并非怀疑她是奸细,亦相信她无心害父皇,只不过天意难测,”路冰河停了停道,“父皇神威,凌驾六界之上,谁知自此女出现,便屡次受伤,此事未免太过巧合,谣言虽不可信,亦不可不防。”
不待魔神说话,他又道:“神仙两界联盟,勇将多不可数,妖界助力有限,父皇若真在此时归去太上镜,魔界恐会生变,请父皇三思而行。”
魔神不语,视线缓缓移动,显然在衡量。
为魔界未来,这么伟大的理由都搬出来了呢,田真冷静地望着他,一言不发。
魔神思考了很久,终于开口:“凤凰,先搬离寝殿。”
田真也等了很久,闻言站起身就走:“既然陛下相信,不用吩咐,我也不敢再踏进这殿半步了。”
.
对于田真两进两出寝殿的经历,众魔都叹息不已。不可否认她当时说了气话,但再狗腿的人也有自尊心,两个月来,她不仅真的没再去过寝殿,而且干脆连议事也请假不去了,正合了路大天王的意。
对于有关神羽族的预言,田真是相信的,可是对于自己会应天意的可能,田真表示绝对的怀疑,自己这点能耐,完全是来打酱油的,属于老天近视了才有可能选中的人——承天意的是什么?那是主角,人人都该围着转的,自己多不容易啊,先是不幸看中有龙的凤凰,现在倒追远古大神,还差点丢了命,路大天王这么作对,是嫉妒咱抢你父爱?
两个月不见,魔神没有任何表示,想那种活了几千万年的大神哪会记得一只灰凤凰,好在路大天王给的待遇还不错,田真无奈接受安排,安心当个混吃混喝的魔界公民,
十方虚野是野游的好场所,永远有看不见完的美景,和数不尽的新鲜事,其中更有些奇特的地方,气候变化万千,今日春风和煦,阳光明媚,明日就白雪飘飘,或是雷霆闪电了。
身后草地上众魔在较量本事,都想拿下次比武大会的头名,吸取前几次教训,田真不敢走远,独自坐在阳光下的树荫里,看对面山谷大雨倾盆。
“我父皇不要你啦?”小小人影跳过来。
“臭小子!说什么?”田真怒了,将他一头红发乱揉。
路小残掰她的手:“喂!我又没惹你!”
田真喃喃道:“你父皇惹我了,你哥哥惹我了,我就惹你。”
“女人真不讲理呀,怪不得被父皇赶出来,”路小残动用法力弹开她,倒背着小手道,“你气他负心,又不敢去骂他,就拿我发火。”
负心?田真尴尬了。
好吧,同居这么久,此神很正派,除了抱过自己啥也没做,不用负任何责任,再说人家可一早就明白地表示过“吾不喜欢你”呢,哪能算负心。
“我哥哥说得没错,”路小残嘀咕道,“谁叫你是凤族的呢,又害父皇受伤,要不是你帮过我,我也会赶你走。”
田真头疼,叹气:“好吧,他们本来都没错,可我现在很不高兴,总要找个人来出气。”
路小残转身就跑了。
田真发笑。
没追到魔神大人,捡个精灵古怪的儿子也算收获?
经他这么一闹,田真心情反而好了许多,懒洋洋地站起身,打算过去看比武,谁知就在此时,她忽觉腰间一紧,然后就见前方景物迅速远去,消失在视线中。
这一带临近虚天之门,仍属魔界防守范围,路大天王做事周密,什么人能在重重关卡下潜进来?
察觉对方无伤人之意,田真第一个反应是:“王?”
“除了你的王,就记不住别人了?”含笑的声音响在耳畔,“小凤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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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11 08:4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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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神蟒主人
魔神大人眯眼,后果很严重,一个明智的人,是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继续跟他作对,提高其怒气值的,除非你想让你和你的朋友变炮灰。
往好的方面想,此神制造炮灰之后可能会反省,自我批评一句“吾杀错了”。
然后,你们可以瞑目了。
以上结果估计多数人都不会乐意接受,情势危急,田真也顾不得无耻了,作惊喜状:“陛下你终于来了!你来找我的?”
怒火对上笑脸,魔神也想不到这出,成功地被问住,手抬在半空,没有继续动作。
“陛下来找我了,你先走吧,”田真推了文犀一下,接着飞快冲到他面前,握住那只手,“陛下,这么久见不到你,吾以为你忘记吾了。”
“恩?”魔神杀意不减,显然看穿了她的意图。
“陛下息怒,”田真改为抱住他,仰头镇定地笑,“他是吾在天界认识的朋友,请陛下不要伤他。”
“朋友?”魔神终于开口质疑,“唆使你叛离吾的朋友!”
“天帝下了追杀令,他冒险进魔界来提醒吾,劝吾离开,不过是为吾着想,陛下不觉得这样的朋友很难得吗?”田真尽量引导此神的思考方式,“陛下放心,吾绝对不会叛离魔界。”
“小凤凰!”文犀上前两步。
“谢谢你为我着想,”田真及时截住他的话,语气倒是坦诚,“但我是自愿留在魔界的,所以你回去吧,不用担心我。”为确保安全,她又严肃道:“天界追杀算什么,就是五界齐来,陛下也不会让他们伤我分毫。”
作为胜利者的时候,每个人的怒气通常都会自行降低,魔神对这番话勉强表示满意,杀气果然退去不少。
文犀明白她的用意,想自己的身份的确不能轻易出事,惟有尽量冷静,道:“天界下了追杀令,非同小可……”
“够了!”田真淡淡道,“你不用再说,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留意到自己的形象正在被破坏,魔神警告:“凤凰,松手。”
先天杀神,制造炮灰是生活习惯,在没有确定他真正息怒的情况下,田真哪里敢放开,索性抓起他的手贴到脸上,低声道:“陛下,吾心里只有你,你放心,吾不会离开你的。”
“凤凰!”
对于放肆的人,魔神通常会毫不迟疑一巴掌拍死,不过放肆到这种程度的目前还没有,拍死此女似乎可惜,可若是继续下去,不知她还会表白出什么来,衡量之下,魔神觉得还是形象问题比较重要,至于教唆自己部下的人,不急,以后可以慢慢杀。
于是,魔神不再理会文犀,带着田真迅速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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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的虚天魔界也是雷声阵阵,暴风雨冲洗着万里石山,对面巨柱上的珠光已经熄灭,空中花园似的寝殿在雨中沉寂。
眨眼工夫,两道人影出现在殿外。
魔神放开田真,走进殿门。
失去顾虑,田真开始摆谱算帐,停在门口道:“陛下既然在意神羽族的预言,吾也没有道理再进寝殿,理应远离。”
魔神“恩”了声,转身,伸手将她带了进去。
田真张张嘴,又闭上。
好吧,魔宫部下这么多,没有一个失踪就让他亲自冒雨去找的道理,看在他表现出重视的分儿上,咱可以少计较些。
主动纠缠,对方一直没有回应,难免会令人泄气,想要动摇,可是对方一旦有了表示,勇气与信心都会成倍回来,待魔神放手,田真立即坐到榻上去了,指责:“陛下刚才太不讲道理。”
魔神道:“仙者,是你的朋友。”
“是,”田真坦白道,“他叫文犀,现在的身份是仙界少宫,但他来魔界只是为了找我,并没有别的目的。”
魔神微微侧脸:“吾,不计较。”
不计较你还摆这副面孔?田真莫名,可巧殿外一声炸雷过,震得足下地面也跟着颤动,冷风灌入,先前淋湿的衣裳还没干,冻得她直发抖。
田真心头一动:“吾当时淋了雨,很冷。”
“低劣的凡神体质,”魔神确认她没说假话,“你的朋友,是仙界少宫?”
田真点头。
魔神眼波微动,缓缓移开视线。
田真自觉心中无鬼,底气也足了,强调:“陛下,吾冷!”
魔神批准:“回去更衣。”
田真反而不肯走了:“吾并没叛离魔界。”
魔神负手:“吾知晓。”
占了理,田真乘胜道:“可是陛下说吾朝三暮四。”
魔神侧身:“吾收回。”
“骂都骂了,怎么收回?”
……
“吾伤心。”
“得寸进尺的凤凰。”
听风在耳 2011-11-09 22:01
田真好容易才忍住没笑出声:“吾没有做错,明明是陛下不对,怎么说吾得寸进尺?”
魔神直接揭穿她:“你要如何?”
要如何?田真马上热血沸腾,觉得不冷了,口里却道:“吾哪敢向陛下提条件。”
“违心之言。”
“那陛下说我想要什么?”
魔神却不答了,抬手道:“回你的居处。”
“外面雨那么大!”田真怒上心头,跳起来,“陛下既然这么顾虑,吾会远离,离开魔界就行了,陛下留吾做什么!”
“凤凰!”
……
警告声里,大殿陷入短暂的沉寂。
魔神微微俯身,伸手拉起她:“吾送你回去。”
原来此神也很精通旧领导那套,突然表现一点温柔,田真反而难以招架,半张着嘴,满脸愕然,跟着他往外走。
.
夜很快过去,平静,又不平静。第二日早上,田真从床上爬起来,回想昨晚发生的事,仍觉得难以置信,魔神大人居然主动拉着自己一路走回来?至于过程,田真到现在都还迷迷糊糊的,像是在做梦,能确定的是,当时自己一句话也没说。
不知道文犀安全回去没有?田真想了想,决定去上班打探消息,哪知刚走出门,就见九死沧等人苦着脸匆匆朝这边奔来,好象后面有鬼追一样。
“鸟女!”九死沧看见她,不等招呼就飞快跑过来,气苦道,“快去让陛下把这孽畜收了吧,都拿它没辙了!”
田真满头雾水:“收谁?”
话音刚落就有劲风扑面,一条彩带以极快的速度自身旁卷过。
“是它,它怎么来了!”田真吓得跳起来,这可不是优婆山那条神蟒吗!
原来这先天神蟒极具灵性,性子骄傲,守着优婆山几千万年,难得与主人下来走动,九死沧等人误将它当作寻常妖蟒,引得它发怒,示威起来。
众魔被它追得四散逃跑。
对于它为何离开优婆山跑来魔界闹事,田真很疑惑,且看得发笑,觉得这样下去的确不行,于是飞快往魔神寝殿跑。
远远的,路小残坐在檐角上,看见她就站起身:“哎呀,你现在才来呀!”
田真走近,招手道:“小鬼,你在等我?”
路小残没有计较称呼问题,笑嘻嘻地跳到她面前,点头:“那当然。”
田真奇怪:“你不会去找我?在这儿等什么!”
“在这儿等,才能看你发火呀,”路小残朝身后殿内一指,“你是来找父皇收拾那条大蛇的对不对?他没空,和那蛇美人在里面叙旧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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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11 08:4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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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神亦食言
一大一小坐在石山顶,默默看遍地灯光。
刚有了点进展就遇上这种事,咱最近是不是冲撞了什么,要不怎么每找到一个目标,对方就会在适当时候冒出个类似旧恋的女人。
田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终于拉起那小手道:“走,这儿风大,我们下去吧。”
路小残甩开她的手,别过脸。
田真搂住小家伙安慰:“放心,有我在,谁也别想动你。”
路小残嘀咕:“你本事比我还差,能有什么用啊。”
“你这小东西,敢瞧不起我?”田真重重地捏他的脸,“上次是谁让你父皇改变主意的?”
“此一时彼一时,父皇都有蛇美人了,你以为他还听你的呢,”路小残撇嘴,“女人呀,真好骗。”
田真哭笑不得,板起脸:“什么女人男人,小孩子不许瞎想!”
路小残颇为鄙夷地哼了声,不说话了。
田真放软语气,看着那红红的大眼睛道:“好了,快回去,有什么事你就来找我,我帮你。”
路小残从她怀里跳起身,将下巴一扬,居高临下看着她道:“谁要你帮,我才不怕!”说完化作红光消失。
明明害怕得很,偏还嘴硬,田真眯眼。
这个神魔乱舞的时代,大家都以制造更多炮灰为人生目标,当你的能力改变不了什么的时候,就只能努力去适应它,找准自己的位置,是你在任何环境下生存的前提。
田真清楚这个道理,打定主意少管闲事,可小家伙既然默认自己是娘,相处这么久,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看他被炮灰吧,何况这种坚持已不仅仅是针对事情本身,它还是一场暗地里的较量。
田真望望远处报时花,已过午时,于是起身打算回去,谁知这一转脸,就发现背后站了个人,悄无声息,不知已来了多久。
“凤凰。”
“神女?”
奂天女缓步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
察觉有异,田真暗暗吃惊,强作镇定问:“神女这是做什么?”
“你不用怕,”奂天女微微笑,“我见你体质有异,内丹似非寻常,想要试试它。”
田真反应也快,半开玩笑掩饰道:“我是最低劣的体质,神女不会打算把我也重铸了吧?”
奂天女放开她,缓缓走了两步,道:“你知道西殿下为何肯原谅我?”
田真道:“陛下向来宽宏大量,我对他与神女的往事并不知情,我关心的只是小残。”
“我是被逼的,”奂天女自顾自继续说道,“当年陛下与父王设计,用父王性命要挟我,才令他受困太上镜。”
田真“哦”了声:“神女的不得已,陛下会明白的。”
奂天女点头:“我与西殿下自幼相识,而后陛下又将我赐予他,跟随他多年,我的一切决定都是为殿下好,殿下相信我,胜过任何人。”
被划分到“任何人”里,田真也没生气:“神女回来,陛下身边又多了一位得力助手,实在可喜可贺。”
看出这场谈话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奂天女道:“身为忠心的部属,我希望你能明白。”
明白明白,他相信你胜过咱么,田真想了想道:“依我看,陛下行事向来公正,极少偏私,魔界人人都知道,神女放心。”
奂天女道:“我会重铸小天王。”
“任何人都不能动我儿子。”
“他是殿下之子。”
田真面不改色:“是我干儿子。”
“我明白你爱护的心情,但你有多少能力,相信你自己最清楚,”奂天女微笑,“在别人的庇护下生存,不应该要求太多,关于羽族的预言,我希望你远离西殿下。”
眼见她飘然离去,田真暗暗给自己顺毛。
不愧是活了几千万年的老神女,光气场上咱就输了,看她说话句句带刺,不该要求太多?分明拐着弯骂咱无耻呢。
“哎呀,她在骂你!”头顶穿来路小残的声音。
“你没走?”田真气打不到一处,抬脸作凶恶状,“不知好歹的小东西,老娘还不是为你,敢笑,看我揍死你!”
路小残眨眨红眼睛,跳到她面前:“她不是好人,你别气了。”
“这还差不多,”田真抱住他,“让娘亲一口,消消气。”
“真恶心呀!”路小残飞快从她怀里窜出去,眨眼就跑得没影了。
田真失笑,扭头望着寝殿的方向,咬牙低骂:“我靠!”
整整一个白天,就在类似这句“我靠”的心情中过去。
.
其实神女与魔神大人的往事目前尚不清楚,气也是白气自己,田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随着夜幕降临,她还是忍不住悄悄出门,爬上了旁边的石山。
照明的珠光灭了大半,整个魔宫沉寂无声,远远的,寝殿依稀可见,殿门处透出熟悉的幽幽的蓝光。
此神绝非好色之徒,睡觉也就是摆摆沉思造型,若真发生什么,顶多咱又当一次炮灰而已。
倾盆暴雨,电闪雷鸣,柔和的护体神光里,那只大手……
记忆忽然变得清晰,田真摸摸手,从最初因惧怕而被迫表白,到之后感激相救而生亲近,自己的选择更多是受理智驱使,可是昨夜在十方虚野看到那雨中身影时,还是真的心动了。
胸口有点堵,田真叹气,其实咱真不想当炮灰啊。
就在低头的瞬间,视野里竟现出一段金边袍角。
田真猛地抬脸。
高大身材,长发掩映俊脸,半被珠光映照,不是魔帝是谁!
只是较之往常,那种无形的压迫感似乎减轻了许多。
“陛下?”
“多心的凤凰。”
自从跟着此神,形容词赚了无数,这次无疑最令人欣喜,田真豁然开朗,想想又觉得没面子,忙道:“我……吾没有多心,吾在为小残忧虑。”
魔神没有揭破她:“吾儿体质,难以承载力量,重铸有益。”
“吾想问陛下一句话。”
“讲。”
“陛下会为吾留下小天王吗?”
魔神蹙眉:“两件事,毫无关系。”
“如果有关系呢?”田真紧张道,“如果让陛下在吾与重铸小天王之间选择,陛下会选哪一个?”
“重铸他,你会离开吾?”
“可以这么说。”
长睫微动,魔神缓缓移视线:“难道你对吾儿的在意,胜于你对吾的爱意么?”
田真望着他道:“吾喜欢陛下,会为陛下原谅大天王,同样,吾在意的人,希望陛下也能在意,这很重要。”
魔神“恩”了声:“允你。”
神啊,还是高高在上的语气,田真忍住笑:“陛下不能反悔。”
“吾言出必行。”
“让陛下失去一个更强大的儿子,吾很抱歉。”
“无妨,吾会考虑你的建议。”
建议?田真愣了下,终于想起了什么,满脸黑线:“吾收回!”
魔神终于侧脸看她。
“陛下若与奂天女有比现在更近的关系,吾会离开。”
“凤凰,要求太多。”
“吾还想让陛下送吾回去。”
……
“你之居处,近在眼前。”
瞧瞧脚下的房子,田真开始后悔出门时为什么没走远点。
魔神道:“回,吾在这里。”
田真故意慢吞吞走下石山,站在门口望,见那身影依旧高高立于石山上,袍袖飞扬,心情顿时好起来,遂闭门休息。
“西殿下安慰过了,打算怎么办?”奂天女现身,双睫低垂。
“部属的请求,吾已应允。”
“殿下打算为此放弃魔界未来?”
魔神皱眉,似有不悦。
奂天女轻叹道:“殿下定夺吧,无论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殿下的。”
魔神道:“你的提议吾赞同,但吾不能食言。”
奂天女微笑:“殿下既赞同我,就会有不食言的办法。”
魔神没有表示,抬手示意她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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