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机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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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明顯，魔導機甲已經佔據了絕對的上風。只要不出現什麼意外。勝利必定會來到他們的手中。十萬卡里的錢，此刻已經體現出絕對的價值。別克老爹甚至可以預見自己回去後大發橫財的模樣。這樣的好事，又怎麼能不叫他們欣喜若狂？

    可惜，天下的事情，並不總是那麼輕松如意的。別克老爹怎麼也想不到，今天的戰斗，注定會有一個特殊的結局。

    “吱，動力系統破損，啟動備用能源。裝甲受損度達到58%，允許開啟危機模式。”就在所有人歡欣鼓舞的時候，一陣刺耳的電子合成音突然在沙漠中揚起。緊跟著，摩尼的電子眼中紅光大作。一股說不出來的感覺頓時籠罩住所有人的心頭。

    “轟！”

    一聲巨響，就好像有無數的炸藥同時爆炸。傀儡蟲的前方，頓時蓬起了高達數十米的沙泉。緊跟著，一個巨大的身影猛然從沙漠中拔地而起，直沖半空。就好像遠古的魔神。在陽光的反射下，發出幽藍色的光芒。盡管身上的裝甲已經破損的不成樣子，可是右手上的那只足有一米直徑的巨大圓筒，卻在下一刻噴射出代表死神的火舌。

    “噠噠噠噠……”

    “什麼！？”眾人大驚。還沒等反應過來。無數激射的子彈，就如同狂風暴雨，將前方的魔導機甲完全籠罩在內，“鏘鏘”之聲連成一片。無數碎片四散飛射，一時間，竟然將魔導機甲打得如同醉鬼一般，腳步踉踉蹌蹌，再也不能穩住身形。

    緊跟著，，半空中的摩尼雙手一合，手中的圓筒隨即快捷的分解組合成一把巨大的長刀，在狂風肆虐中，如同從天而降的隕石。帶著凌厲到極點的殺氣。向仍然未能恢復平衡的魔導機甲狂劈而至，宛如閃電！

    “不！！”別克老爹一聲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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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鏘！！”

    一只裝點著紫色紋路的巨大手臂劃著完美的弧線飛上半空。在轉過無數個圈子之後，再遠遠的拋出百丈之外。落地時激起的砂粒沖天而起，就好像一個小小的噴泉。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副如同噩夢般的畫面。原本威風凜凜佔盡上風的魔導機甲，此刻已經變得如同破爛不堪。一條巨大的創口從它的左肩一直劃下，將半邊身軀都分裂開來。創口內的零件清晰可見，還跳動著紅色的火花。曾經揮動著可怕鏈錘的巨大左臂，也已經不翼而飛。只留下了一個殘破的斷裂面。晶瑩的魔晶導線裸露在外，不時的爆射出七彩的火花。

    “喬治！”別克老爹一聲慘哼。轉過頭，再不忍目睹。

    魔導機甲是魔導文明的產物，和原型的機械文明不同在于。雖然采用了精神操作的方式使得動作更加靈活，反應更加敏捷。可同時也使得落于機甲的傷害映射到操縱者的身上。一般的小傷害尚且好說，可一旦遇到致命的傷害，往往都是機毀人亡之局。眼前魔導機甲淒慘的模樣，只要是個人都應該清楚……他們依靠的“戰士”，恐怕已經時日無多了。

    果然，下一刻，摩尼手中的長刀再揮。一顆斗大的機甲頭顱已經飛上了半空。在空中劃過一個長長的弧線之後，正好落在傀儡蟲的前方。頭顱上幽藍的視野晶體光芒一閃一閃，最終趨於暗淡。

    “攻擊，快攻擊！”

    就在所有人的驚呆中，別克老爹是最先清醒過來的。原本激動而通紅的臉上，已經變成了一片惶恐。聲嘶力竭的嘶吼著。“媽的，什麼戰士，到底是一個靠不住的家伙。十萬卡里的錢就拉來這樣一個東西。我他媽的瞎了眼楮。看什麼，還不快攻擊，難道你們想被那東西撕爛麼？”

    隨著他的聲音，眾多手下也如夢初醒。晶體炮的紫紅色光芒再次出現在沙漠的上空。

    就好像一張巨大的羅網。多達數百門的晶體炮所具有的聲勢是浩大的。密密麻麻的軌跡光芒就好像美麗的圖畫，只一下，就將前方的巨大身影包裹其中。大大小小的火花瞬間從它全身的各個部位濺出。絢麗而奪目。

    可是，一切就好像個真正的噩夢。摩尼那可怕的身影，不但沒有如願被密集的炮火摧毀。反而因為炮火轉移了注意力。在密集的火網中，緩慢的轉了過來……

    “咚……咚……咚……”沙漠發出沉悶的震動。身上的裝甲在炮火中激起無數火花。巨大機械人型的每一步腳步，都好像直接壓在拾荒者的心頭。眼望著那如同魔神一般的身影，所有人的臉色都一片煞白，眼中露出絕望的目光。別克老爹更是臉孔扭曲，不停的打著擺子。

    突然……

“快看，那是什麼？”一個手下突然大聲驚呼，別克老爹一驚，匆忙望去，頓時看到了一個矯健的人影。

    就好像一個敏捷的狸貓。在密集的火網中，一個人類的身影左沖右吐，時而翻滾，時而急停。飛快的向倒地的魔導機甲沖去。一路上動作敏捷的完全不像一個人類。在各種花樣繁亂的動作中，晶體炮的炮火居然完全不能沾其分毫。不過數息光景，竟然已經沖到了不足魔導機甲五丈的地方。

  “黑發！！”別克老爹微微一愣，隨即猛然跳起。“快，加強射擊頻率，別讓摩尼注意到他。他媽的，果然沒看走眼，他真的是一個戰士！”

只是，他真的可以操控那個已經變成廢鐵的東西麼？

    這個問題，別克老爹不敢想，拾荒者們也不敢想。因為此刻，他們，已經別無選擇……那個在火網中挪移的人影，將成為他們唯一的希望。

    “鏘！”

  完全無視魔導機甲的高度，黑發就好像一個靈猴，在手腳並用之下迅速的攀登到了機甲腰部處的一個凸起部位。漆黑的長發隨風舞動。左手猛然握拳，擊出。碎片橫飛中，已經深深沒了進去。緊跟著一抓一收，一掀一揚。一個大概三米方圓的堅硬甲片頓時被他掀起，露出了下面漆黑的空間。

    喬治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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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被無數刀片攪和了一番。此刻的喬治，哪里還有半點戰士的模樣。渾身上下鮮紅一片，就好像剛從血池中撈出來一般。原本一直蹲在他肩膀上的小小身影也已經消失不見。整個駕駛室，都被鮮血所濺滿。無數大大小小的肉塊散落各處，樣子恐怖之極。

    一聲冷哼，黑發半點都沒有遲疑。左手一伸，只一下就將喬治拉出了機甲之外，隨即遠遠的扔了出去。緊跟著閃身進入，艙門再次閉合了。

    就好像龍回大海，虎嘯山林。雖然拾荒者們都把希望寄托到黑發的身上。可是誰也不曾想到，結果，竟然是這副樣子。

    “吱！！”

    在一聲乍起的尖鳴中，原本已經癱瘓的魔導機甲就好像一個靈猴般躍起。雖然身上巨大的傷口觸目驚心，卻絲毫也不能影響他的行動。刺眼的火焰從它的身後狂噴而出。不過一個剎那，居然加速到了極限！貼著沙漠狂沖而過，帶起長長的煙龍！

    所有人都傻眼了。

    要知道，機甲的戰斗不同于一般。每一分動作，不但需要消耗操縱者的大量精力不說。在進行過激行動時，慣性對肉體的負荷一樣高的驚人。魔導機甲的如此加速，外行看起來好像很普通，可是拾荒者們卻非常清楚，那需要承受多麼大的壓力。說句不客氣的話，可能連肉體都會被擠壓粉碎吧？

    更何況，此刻的黑發，還是在沒有任何輔助的情況下，自己承受機甲所給予他的精神壓強。這，簡直是不可能的奇跡！

    但還絕對不僅僅如此……

    就好像一台瘋狂的賽車在飄移。就在眾人的眼前，魔導機甲突然改變了行動個軌跡。狂野的速度不減分毫的同時，居然瞬間橫轉了數個圈子。腳下與粗糙的砂粒產生距離的摩擦，拉出道長長的煙龍。停止時，已經來到了摩尼的前方。阻擋住它的去路。

    緊跟著，魔導機甲殘存的右臂扔掉盾牌，一伸一探間，已經抽出一把……

    小小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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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

    或者算是一把武器。

    而且，還是在每一台魔導機甲身上都會帶有的標配武器。

    可是在謝克星球的人類認識中，卻從來沒有任何人在操縱機甲戰斗時使用過它。不但如此，甚至就連標準的傭兵戰斗教材中，也從來沒有過教授這種武器的技巧。

    或者對于人類來說，這種武器的存在，只是作為最後的手段，或者切割一些小型物件的工具罷了。就好像他們對這種武器的特殊稱呼一樣……

    “單兵生存用刺刃。”

    可是在今天，就在別克老爹的隊伍面前。這種從來也沒有人擅長的機甲武器，卻第一次綻露出璀璨的光芒。其耀眼的程度，甚至推翻了他們所有的認知。

    因為，此刻使用它的，是一個特殊的人……

    黑發。

    “鏘！！”

    魔導機甲完全沒有做任何戰前準備。殘破的身軀甚至還沒有從橫向旋轉的動態中靜止。一道紫紅色的光芒，就已經隨著巨大的慣性橫斬而出。撕裂空氣的尖鳴第一時間乍起。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一把反握著的小小匕首，已經狠狠的斬擊在摩尼倉皇提起的長刀之上。

    沒有激烈的踫撞，沒有熱血的戰斗。就這麼一把小小的匕首，卻發出讓人根本不敢相信的強悍力量。在這種力量的作用下。摩尼巨大的身軀竟然被強行推起。在魔導機甲的轟鳴聲中，就好像一台推土機，在沙漠上留下長長的凹痕。兩腳與地面摩擦所產生的煙塵猛然騰起，頓時一片迷茫。

    上提，下壓，橫斬，豎揮，斜劈……

    剎那間，魔導機甲的動作就好像完全脫離了物理的束縛。不但沒有絲毫笨重的模樣，反而靈巧的好像繡花一般。無數細小而連貫的動作逐一展現，並形成一整套花樣。在不到十秒鐘的時間內，居然連續斬擊了數十次之多。鏘鏘之聲不絕于耳。盡管摩尼的軀體狀況要好的多，卻被壓制的完全不能動作，只能保持在無休止的防御狀態中。兩只機械大手緊握的長刀，就好像雨打的芭蕉，不停的左右搖擺著，發出痛苦的呻吟。

    刺！！

    小小的匕首突然在手上轉了一個圈。魔導機甲的前沖動作赫然一頓，緊跟著，一道閃電就好像毒蛇的蛇信，沒入了摩尼的咽喉之中。

    “不可能！！”別克老爹猛然一震，瞪大了眼楮。周圍的拾荒者，也同時發出整齊的驚呼聲。

    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喀喇。”摩尼手中的長刀突然發出一聲脆響，隨即斷成兩半，掉落在沙漠上。斷口處光滑如鏡，就好像被無數次打磨過一般。巨大而魁梧的機械身軀搖晃了下，又穩穩的站住。然後，再沒有絲毫動靜。鋼鐵頭顱上紅色的電眼閃爍了幾下。隨即暗淡下去。

    “鏘。”

  匕首一橫，再切。一個巨大的頭顱頓時滾落。無力的落在砂粒之中。然後，在一陣刺耳的機械轟鳴聲中，魔導機甲背後的引擎也爆出團團火光。握著匕首的殘破右手，也在火光中分解，碎裂，化為一地亂七八糟的零件。

    這樣高強度的戰斗，就連威力驚人的魔導機甲也無法適應。在進行了僅僅數十秒的激烈動作之後。它終于無法忍受，徹底停止了行動。

    不過，作為魔導機甲最低級的配置。它的行動已經足以證明了價值。事實上，就連購買它的別克老爹本人，也從來不曾想過，會有如此激烈的戰斗。

    眼望著從魔導機甲上下來的身影，所有人都同時歡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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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沒錯，不管是在什麼地方，人類永遠都擁有好斗的天性。而在這個魔導文明高度發達的世紀。一名優秀的戰士，幾乎是所有勢力拉攏的目標。其價值，早已經不是用金錢來衡量。

    “好小伙子，果然是一個厲害的家伙。快進去吧。今天晚上，我給你舉行慶功宴。”別克老爹一巴掌拍在黑發的肩膀上，肥胖的臉都笑的堆在一起了。樂呵呵的模樣，就好像中到了大獎。

    黑發仍然保持著謙和的笑容。淡淡的接收著眾人的贊美。目光，卻落到了不遠處的殘破機甲之上。

    “別克先生，那個東西，你打算怎麼處置？”

    “什麼？”別克老爹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還能怎麼處置，那個機甲已經徹底報廢了。現在頂多把它拉回去，回收當廢品賣，如果踫到個凱子，也許還能賣出個完整價錢。不然……”

    別克老爹沒說，可是意思卻很明白了。經過了這樣的戰斗，此刻的魔導機甲早已經失去了存在的意義。不但頭顱和雙手全部廢棄不說，就連最重要的引擎也在烈火中化為了焦炭。說是回收，恐怕直接丟棄也大有可能。

    “這樣不好……”黑發搖了搖頭。“如果這樣的話，你把它送給我吧。價錢麼，就從我這次戰斗的報酬中扣除。你看怎麼樣？”

    “黑發，你要這個垃圾做什麼。以你這樣厲害的操作技巧，這種‘甲殼蟲’型機甲根本配不上你的。看看，不過一次戰斗，就變成廢鐵了。算了吧，等這次回去，我給你買一台新型號的。”微微一愣，別克老爹大嘴一咧。口氣大的讓人吃驚。

    他不是傻子，經過了這次戰斗，黑發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早已經不是一個路邊撿來的遇難者了。事實上，黑發的手段，就連他這樣經歷過無數場面的老油條也驚嘆不已。別說一台全新型號的魔導機甲，哪怕就是再多的代價，能夠留住黑發也是在所不惜。

    “不用了，就把這台給我吧。另外，如果可以的話，另外那一台上面的零件可以給我一些麼？我想也許我會需要它。”黑發溫和的笑了笑，卻回絕了別克老爹的好意。

    因為誰也不會清楚，那台被他們稱呼為摩尼的東西，到底代表著什麼。

    想到這里，黑發笑的更加溫柔了

果然不出所料。黑發的要求剛一開口。別克老爹就不迭的答應下來。而且答應的爽快，簡直讓周圍所有的拾荒者都目瞪口呆。

    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雖然摩尼的殘骸非常珍貴，可是能夠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能顯示出自己的誠意。要想將黑發這樣的戰士留在隊伍中，不付出足夠的代價是不行的。

    要知道在謝克星球，戰士這個職業雖然風光，可是卻很稀缺。而能夠單憑自身肉體的力量就可以抵抗魔導機甲精神壓強的，更是鳳毛麟角。只這一項，就足以讓黑發進入一流戰士之列。換做金錢衡量，恐怕就是數百萬卡里也不止。別克老爹算是賺大了。

    所以在後面的幾天里，黑發絕對享受到了拾荒者隊伍中最優厚的待遇。不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不說，別克老爹甚至還專門安排了一個人來隨身侍奉，簡直重視到了極點。

    “呵呵，黑發，不好意思。環境不大好，多擔待。等回去了，我給你換個漂亮的女孩子做侍女。一個戰士怎麼說都是有身份的人，可不能馬虎了。放心，有我別克老爹在，絕對虧待不了你。”樂呵呵的咧著嘴，別克老爹是這麼說的。胖嘟嘟的臉上，甚至帶上了一絲歉然。

    而每到這個時候，黑發卻依舊是溫和而紳士的微笑著。隨意的搖了搖頭。什麼也不說。

    光看黑發的表情和動作，幾乎所有人都忘記了當初那個殘破魔導機甲的瘋狂。同樣，在此刻拾荒者心目中，都隱隱把黑發的歸為擁有良好教養的紳士一族。對他的態度也更加尊敬了。

    可是，真的是這樣麼？

    就在戰場打掃干淨之後。拾荒者們終于開始後繼的工作了。傀儡蟲長長的身軀在沙漠上圍成一圈，然後展開，頓時形成了一個不大的營寨。大大小小的魔導機械隨即開了出來，成編組的進入到遺跡之中。

    按照慣例，發掘一個小型遺跡需要七天的時間左右。期間拾荒者的工作非常繁重，就好像一群辛勞的螞蟻，努力收集一切有價值的東西。而黑發，就成了隊伍中最清閑的人。

    不過這個清閑也是有針對性的，最起碼對黑發本人來說，卻不這麼認為。

    因為他要修整自己的座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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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在上次戰斗中，喬治已經陣亡，所以後面的警戒工作，自然會落到了他的身上。而這也正中他的下懷。

    這是一個新的世界，對于黑發來說，所有可以更加了解這個世界武器的機會，都是不能放棄的。畢竟，他真正的身份，是一個暴徒。一個被聯邦通緝的危險人物。而作為一個暴徒，武力的重要性，自然是排在第一位的。

    安靜的坐在專門用來放置魔導機甲的庫房中，黑發默默的注視著眼前的巨大機械人型，眼中露出微微的笑意。

    摩尼，拾荒者口中危險的遺跡守衛。真正的名字，應該叫做KR-1型自適應智能戰甲。是地球聯邦陸軍的標準配置。在過去的時光中，也算是他的老對手了。同樣，也再沒有人會比他更了解這種戰甲的威力和特性。

    說白了，這種戰甲的火力和戰斗能力都不算出色。在地球聯邦的軍力中，一直處于最低級的一環。甚至曾經被當作炮灰機來使用。不過，它卻有著一個非常特殊的地方。

    就是引擎。

    作為一個無人操縱的智能戰甲，也就是炮灰戰甲，它的引擎過于優秀了。以平均出力3000碼，戰時出力7200碼的性能。不但可以負荷激烈的戰斗不說，在進行優化之後，甚至可以擁有當時聯邦主力戰甲的動力。和黑發第一次操縱的魔導機甲“甲殼蟲”相比，更是強上不可以道理計。

    所以黑發才開口要來了這個摩尼的殘骸。

    魔導機甲的原型就是聯邦的機甲戰士。雖然黑發不明白為什麼聯邦的東西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中。不過很顯然這給了他很大的方便。而當他親手了解過一番後，他才更加堅定了改裝的信心。

    更換主傳動軸，輔助動力輸出桿，分段式動力調節裝置……這些比較大的改動因為條件的不允許而不能施行。不過更換引擎和對魔導機甲的局部調整，黑發還是完全可以辦到的。

    事實上，魔導機甲雖然也是一種人型的戰斗單位，擁有多樣化和通用性的優點。可是和這台KR-1型戰甲相比，卻實在有點落伍。

    就以它最大的特色，精神控制系統來說。開始黑發還非常難以理解。認為人體難以經受如此龐大的精神壓強，可以親身接觸過才發現。魔導機甲是以降低整體動力輸出的方法減少精神壓強的。就算這樣，也需要有特殊生物的輔助。而在黑發身上，這種精神壓強的作用卻小的出奇。幾乎沒有什麼負擔。

    而KR-1型雖然是智能戰甲，但在改裝後同樣可以進行人為手動操縱。雖然比精神操縱的要復雜許多，可是在威力和防御上，卻強上不知道多少。眼前這台KR-1經過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歲月，仍然擁有可觀的戰力和厚重的裝甲，就是最直接的證明。

    總的來說，就是黑發原本所熟悉的機械戰甲要比魔導機甲先進一些。而魔導機甲的靈活度好一些。各有所長罷了。

    當然，這也可能是因為黑發沒有見過更多魔導機甲的原因。

    “還真是不錯的靶子。”黑發溫柔的笑著，開始了對魔導機甲的“手術”。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拾荒者突然來到了庫房門外。

    “黑發先生，別克老爹請您去一下。有急事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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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穿過三道鐵門封閉的車廂，黑發見到了正在焦慮等待他的別克老爹。

    一見到黑發，這位肥胖的家伙頓時眼前一亮，三步兩步的沖了上來。靈活的完全不符合他的身材。口中同時大叫。

    “黑發，你快來看。我發現了什麼？”

    “嗯？”黑發微微一愣。順著別克老爹的手指望去。在車廂正中間的一個一米多高的透明菱形晶體中，頓時看到了一副特殊的景象。

    大概三十人的拾荒者小隊正在一個完全由鋼鐵構建的房間中探索。周圍燈光昏暗，視線極為模糊。但這本沒有什麼特殊。可是黑發卻直接注意到了，這個房間的周圍，並排擺放的那三十多個橢圓型的如同棺材一般的物體。和這些物體上方的一個長長的鋼鐵探臂。

    “咦？”黑發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縱觀整個拾荒者隊伍，恐怕再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這個地方了。

    因為，這個地方和曾經囚禁過他無數歲月的房間一模一樣。只不過變得更大一些，設備更簡單一些罷了。從拾荒者傳來的影像中，他甚至可以看見那管理所有設備的系統中樞電腦。同時，那曾經讓他做過無數噩夢的探臂，也清晰的好像在眼前一般。

    “嘿嘿，不錯吧。難怪有摩尼的守衛，原來是一個研究中心，黑發，別看那些牆壁邊上的‘棺材’不起眼，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那一定是整個遺跡的精華所在。看看，看看，這麼完全的保安設施，最終卻只為了這麼一個房間。到底有多少價值，誰又會知道。天啊，相信我，這一定是本世紀最偉大的發現，我別克一定會名揚千古。”

    興奮到了極點的別克老爹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為，在指揮室中大聲的狂笑起來。一身胖嘟嘟的肥肉上下震動，就好像波浪一般。

    “恐怕不能如你所願了。”依舊紳士的微笑了下，黑發輕輕搖了搖頭。

    “為什麼？”別克老爹頓時瞪大了眼楮。“黑發，難道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嗯。”黑發伸手指到視頻晶體上的一個位置。“你看看，這是什麼？”

    從晶體中的影像來看，黑發手指的位置，正是房間牆壁的正中。哪怕光線有些昏暗，別克老爹仍然可以一眼就清楚的看到，上面那略微有些奇怪的方形刻痕，和刻痕上的一個如同水晶般透明的藍色晶體。

    “這個？嗯，以我別克老爹縱橫拾荒界二十多年的經驗來看。這應該是一個控制系統。好吧，黑發，你等等，讓我想想。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該在過去見到過這個東西。嗯，是一本書上。”別克老爹擠著眼楮，冥思苦想。突然一拍手。

  “想起來了，是在謝克城魔導控制所的藏書中看到的。那是魔導文明發展的基礎。哈，黑發，我們發財了。我敢保證，這次發現會帶給我們新的進步。意義實在太重大了，如果拿到謝克星球的首都謝克城。金錢，權力，一切的一切，都會接踵而來。整個人類都會為我們歡呼。”說到這里，別克老爹再次沉浸在自己勾畫的美好想象之中。

    黑發沒有出聲打斷他的幻想，只是靜靜的在房間的一角坐下。拿起桌子上的水晶杯輕輕搖晃，眼望著杯中如瑪瑙般的酒汁，不發一言。

    不客氣的說，其實他和別克老爹沒有什麼關系，甚至對于這個世界，也只是一個命運之外的外來者罷了。當然沒有必要提醒他們什麼。剛才的一番提醒，不過是看在別克老爹為人不錯，對他也很好的面子上才說的。既然不被接收，也就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

    那個刻痕，其實就和自己曾經分解的東西一樣。是整個遺跡的控制系統。同時，也是一個具有極強自我智能的電腦中樞。雖然它只是一個運輸艦的核心，可是以聯邦的風格，一定備有足夠的守衛力量。

    而前天出現的自適應智能戰甲更加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個運輸艦仍然擁有著足夠的能源。

    真想看看里面是什麼東西啊……黑發微笑著，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天啊，那是什麼？”

    “不，不要過來。大家快跑！”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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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突然，一陣雜亂的呼喝聲在車廂中的視頻晶體中傳出。驚慌和恐懼的感覺是那麼的清晰，幾乎每個人都能感覺到其中的絕望。別克老爹的狂笑嘎然而止，兩眼不可思議的睜大起來。

    晶體中，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三十人的拾荒者小隊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三十具殘缺的屍身。鮮紅的血液和斷裂的肢體塗滿一地。恍惚間，將整個房間裝點的如同地獄。一個黑漆漆的影子，悄然無息的出現在晶體的影像之中，緊跟著“喀”的一聲輕響。影像的傳輸隨之中斷。

    整個房間頓時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靜靜的，每個人急促的呼吸聲都清晰無比。就連空氣也壓抑的如同實質一般。別克老爹呆呆的站在中間，整個人如同木雕泥塑。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喃喃的，似乎是自言自語，又時候在問黑發。

    沒有得到回答。作為一個外來者，黑發很完美的扮演著自己的角色。該表示出不知道的時候，他絕對不會多言。只是繼續為自己的杯中滿上紅酒，拿起來慢慢把玩。

    “也許你說得對，黑發。看來是我大意了。”很快的冷靜下來，別克老爹把目光緊緊的盯在視頻晶體之上，似乎還打算看出什麼。胖嘟嘟的臉上滿是嚴峻。“這個遺跡不是我想象的那麼簡單。如果要發掘的話，恐怕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你是一個戰士，保衛的工作應該比較擅長，可以告訴我你的看法麼？”

    別克老爹回過頭，深深的看了黑發一眼。在這個時候，他必須借助黑發的力量。而且，經歷過上次的戰斗之後，他也同樣深信，這樣一個強大的戰士，是不會讓他失望的。

    這次，他得到了回應。只有兩個字的回應。

    “摧毀。”黑發輕輕說道。

黑發的建議並沒有得到執行。

    事實上當看到那神秘的刻痕開始，別克老爹就已經知道，自己真的挖到了一個寶藏了。那種刻痕，只有在最重要的遺跡中才可能出現。同時，每一次出現，必然會同時帶來巨大的財富和神奇的機械。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不管在哪個世界，都是一樣的真理。所以在沉思了片刻之後，別克老爹只是歉然的望了黑發一眼，就下達了再次探索的命令。

    三十人的發掘小隊全滅，就派六十人去。同時將除了魔導機甲以外最厲害的武器帶上。當第二組發掘隊準備完畢時，簡直就如同一個小型的傭兵團隊。

    傭兵用簡易裝甲。肩扛式微型晶體炮，精神增幅裝置，動態影像傳輸晶體……等等等等。完全的將別克老爹數十年搜刮來的家底全帶上了，就算這樣，他仍然覺得不保險，低頭思考了一會，隨即走到黑發的身前。

    “黑發，請原諒我的冒昧。我知道你剛來這個隊伍，本不應該提出這個請求，不過……”

    “是讓我一起下去吧。”黑發揚了揚眉毛，臉上的長長傷疤隨之一跳。頓時讓別克老爹好不尷尬。只知道在一邊搓著手，吱吱唔唔的再也接不話去。

    抬起頭，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黑發站起身走到別克老爹的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吧，先生，既然我是你的雇員，那麼為雇主做事就是我的本分。我會同他們一起下去的。”

“謝謝，謝謝。”別克老爹不停的點著頭，臉露紅光。

    “不過……”黑發略一停頓，待別克老爹露出愕然的神色後，才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

    “作為負責安全的警衛，我有權力在受到威脅時，使用我的方法解決。”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別克老爹頭點的如同小雞啄米一般，滿口同意。

    得到了這個承諾，黑發這才微笑著轉過身，大步離去。在他的身後，房間中一片安靜。

不可否認的，雖然來到這個隊伍的時間不長，可是經過了那場激烈的戰斗之後，幾乎所有人對黑發的看法都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以往的憐憫與同情，在第一時間就轉化為了敬畏。這點，在黑發走到發掘隊伍中間的時候，周圍人的表現就可以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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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六十個全副武裝的拾荒者，在很多情況下，甚至可以與一個傭兵小隊相抗衡。就是因為他們的戰斗經驗和好斗性，也同樣是庫卡雷小鎮犯罪多發的原因。

    不過當手無寸鐵的黑發走在他們當中時，這些平時如狼似虎的漢子，就都變成了綿羊。

    遺跡的發掘其實很簡單，不過是深入到最下層的核心部位進行掠奪罷了。經過了漫長的歲月，所謂的機械遺跡早已經老化不堪，能夠留給拾荒者的東西實在不多。就算發掘出的機械，也大多用作研究和分解。剩下的部分則直接流入謝克星球的低階級市場，給勞苦大眾和平民百姓使用。畢竟，和先進的魔導裝置相比，這些發掘出的機械，實在不值得一提。

    當然，也許他們也沒有意識到，這些機械真正的價值。

    隊伍在逐漸深入，不知不覺間，已經下降到了地面三百多米的深處。六十個拾荒者組成一個小分隊，將黑發緊緊的圍在當中。看起來就好像在保護他一般。而黑發，則饒有興致的舉目四顧，如同游玩。

    倒不是他有多麼悠閑，只是作為來自機械文明的人類，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如此龐大的運輸艦了。

    和他脫身出來的基因研究基地不同。這里的設施，一看就是經過了若干年進化後的產物。科技的含量甚至已經超過了他的時代。如果他所料不錯，當是地球聯邦在後來逐漸開發出來的新式艦艇。在很多方面都做了大幅度的改動。

    就比如他身邊漆黑的走廊。雖然因為骯髒與陳舊，看不出準確的材質。可是黑發仍然可以猜到，這應該是聚塑合金鑄造的。和一般的鋼鐵相比，擁有更加輕量化和堅固耐用的優點。只是因為材料珍貴難度，始終無法大批量生產。在黑發那個時代，是屬于最佳的戰艦制造材料之一。

    不過黑發也並沒有吃驚。經歷了無法計數的歲月，他早已經了解到自己的所在。同時，也做下了決定。

    也許，是做回自己本來的時候了。

    望著前方畏縮的身影。黑發眼楮逐漸亮起……

    發掘遺跡的進度可謂速度之極。在已經不知道多少次的探索之後，這個遺跡幾乎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被掠奪的東西了。拾荒者的目標，就直接定位在上次隊伍出事的最下層。

    那是一個不大的房間，要到達這里，需要先經過三百多米的降下，和彎彎曲曲的數十米鋼鐵長廊。長廊中完全漆黑一片，根本沒有任何燈光。只有拾荒者自己所帶的照明設施才可以進行深入。其後，還需要二十多道厚達兩米的鋼門。光從這些來看，已經足見這個房間的重要性。

    當然，作為核心的部位，這里本來應該有很多厲害的守衛措施。只是因為能量枯竭和老化陳舊的關系，再看不見分毫。

    所以在十分鐘後，他們就已經來到了目的地。

    “天啊，這到底是怎麼了？”

    “太可怕了，不要過來。”

    “這，這不是真的，得比，你給我起來，不要，不要……”

    滿地的屍體，滿地的鮮血。一瞬間，所有人都以為自己看到了人間地獄。在不足五十平米的房間中。細碎的殘肢遍地都是。內髒混合著鮮血形成了一個湖泊。腳走上去，一下就會滑到。濃烈的腥臭味道沖擊著人們的鼻腔，當下，就有好幾個拾荒者嘔吐起來。

    就算是再強大的裝備，拾荒者到底不是真正專職戰斗的人員。乍一見到這副景象，一下就炸了窩。嘔吐的，哭泣的，尋找自己伙伴的，大聲喊叫的，應有盡有，丑態百出。場面混亂之極。此刻如果發生戰斗，別說攻擊，恐怕連自保都成問題。

    黑發，則默默的站在後面，用一種特殊的目光注視著這種場面。不做打擾，不做提醒。就好像再正常不過一般，而就在他的臉上，竟然依舊是那熟悉的……

    紳士般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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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眼鮮紅，血腥刺鼻。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很難想象這個世界上還會有人在面對如此恐怖的景象時仍然保持著絕對的冷靜。更別說不露任何異色了。

    黑發卻完全做到了這一點，不但如此，甚至連那熟悉的溫和微笑也沒有改變分毫。就好像看到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一般。輕輕的邁步走進房間，完全無視腳下那粘稠的液體，黑發的動作，幾乎和閑庭漫步沒有什麼兩樣。與周圍的氣氛相比，頓時產生了極大的反差。

    為什麼不呢？

    為什麼不可以微笑呢？

    多麼熟悉的感覺啊……多麼思念的味道……

    望著恐怖的屠場，黑發就好像回到了家中。一種特殊的感覺回到了他的身上。就好像，很久以前熟悉的，那種和自己根本無法割舍的滋味。無形中，他的眼楮微微的眯了起來。臉上長長的傷疤隨著行進而微微抽動，就好像活過來一般。

    “黑發先生，這，我們應該怎麼辦……那是得比……他……”

    一個拾荒者連滾帶爬的來到黑發的身前，一把抓住他的大腿，悲聲喊道。在他的身後，一具只有下半身存在的屍體靜靜的躺在血泊之中。細碎的肉塊和刺鼻的腥味劇烈的刺激著人類的感官。

    輕輕的伸手撫摸對方的額頭。黑發的聲音幾乎可以用溫柔來形容。

    “先生們，請安靜些好麼？請原諒我的直接，雖然他們曾經是你們的伙伴，不過現在躲已經變成了死人。而死人是不需要哭泣的，同樣也不需要憐憫。所以，請繼續履行你們的職責吧。別克先生還在等待你們的回應。”

    溫柔的聲音，所帶來的含義卻比冰雪更加寒冷。幾乎所有拾荒者都為之一驚，停止了慌亂與哭泣。緩慢的站了起來。望向黑發的眼神，都好像不認識了一樣。臉上同時露出詫異，奇怪，責備和鄙視的表情。

    難道，這名如同紳士一般的男子，居然如此冷血麼？

    空曠的房間中頓時安靜到了極點。

    不過作為主角的黑發卻似乎完全沒有意識，直接拍了拍手，走到最近的牆邊。那里，正有一個橢圓形的“棺材”靜靜的安放著。

    地球聯邦軍六層基因專控倉。

很特殊的名字，不是麼？作為區別與機械文明的生物技術。基因的研究和發展在黑發那個時代是很落後的。因為需要大量的人體做試驗的原因，除了克隆人以外，窮凶極惡的罪犯也就成了最主要的研究材料。每年，聯邦的甲級監獄都會有數以千計的生命為之蒸發。黑發，也算是其中之一。

    只不過，幸運一些罷了。

    “　　……”

    先是連續的踹了好幾腳，在周圍拾荒者的驚異目光中，黑發好整以暇的蹲了下來。開始對專控倉進行檢查。

    沒有凹痕，沒有刻印。黑發的幾下重擊，在這具完全由聚塑合金構成的容器面前沒有絲毫效果。手指輕撫邊緣，一陣冰涼的感覺直達心底。黑發可以很肯定的說，眼前這具專控倉，和曾經承載過他無數歲月的那台……

    完全不一樣。

    不是試驗用體，而是真正的量產型。黑發在心中做下了定義。站起來時，臉色已經如同陰沉的雨雲。

    作為一個基因試驗的受害者，他當然清楚這種技術會給人類帶來什麼。說好聽點，是人類對自身進化的挑戰。說不好聽點，那就叫謀殺。

    每一千萬個人類中，可以成功度過第一層基因過濾模式的人數不會超過三人。而其後，還要經過調試，篩選，強化，分流等等數十道工序。最後的結果，簡直可以用稀少中的稀少來形容。而在黑發的記憶中，作為基因轉化試驗體的人類，還真就沒有一個存活。就連自己，也一樣沒有完成。

    可眼前的運輸艦核心中，居然擺放著三十多台量產型的專控倉，黑發簡直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難道，人類真的已經開發出了基因進化的安全途徑？黑發搖了搖頭，立即否決了自己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黑發先生，這是？”一個拾荒者畏縮的來到黑發的身後，低聲詢問道。在他的身後，原本混亂一團的發掘小隊已經徹底恢復了秩序。靜悄悄的組成隊伍。每個人的目光，都直直的越過他的肩頭，注視在黑發的身上。

    也許，這名奇怪的男子發現了什麼。這是所有人的認識。

    “打開它。”沒有回答拾荒者的問題，黑發只是站起身，下達了命令。

    六十個全副武裝的拾荒者，雖然看起來好像一個小型傭兵隊，不過本質還不會有絲毫改變。隨著黑發的聲音落下，到第一個專控倉的打開，中間的時間不會超過一分半鐘。里面的東西，也立即展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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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齊的驚呼，整齊的抽一口冷氣。所有的拾荒者也整齊的目瞪口呆。

    他們看到了什麼？一個怪物？一個活著的人類？還是一個機械？

    很抱歉，讓讀者失望了。此刻的專控倉中，只不過，是一具屍體而已。而且還是一具已經變成了骷髏的屍體。

    唯一有些特別的，就是這個屍體，有著六條臂骨。三個頭顱。

    “天啊，這到底是什麼？”

    “這是什麼生物？好奇怪？”

    聲音此起彼伏，拾荒者們第一時間表達出了自己驚嘆之意。一雙雙眼楮圍攏了過來，一直盯著倉中的骷髏看個不停。

    其實，對這種特殊的骨架，他們倒也沒有什麼驚奇。拾荒者大多都是混世之輩，什麼新奇古怪的東西沒見過？只不過，既然出現在遺跡中，那就有些說法了。

    也許別克老爹已經在指揮室中手舞足蹈了吧？只希望他不要摔到。人們惡意的想著。

    隨著這個想法，拾荒者的動作更加快了，一個有一個的專控倉被接連打開。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三十多具完全一樣的骷髏整齊的展現在所有人的視野中。

    “嗤……”

    寂靜的房間中，突然傳出一聲輕響。

聲音不大，可是在本已經警惕到極點的拾荒者心中，卻好比驚雷。一時間人影晃動，在不到兩秒鐘的時間內，六十只閃爍著銀光的長槍已經如林般立起。每一個長槍的頂端，都吞吐著小小的紅芒。而拾荒者的戰斗隊形，也第一時間準備完畢。

    “嗤……”

    又是一聲輕響。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房間東北角的一個三米見方的牆壁，突然向內部凹陷下去，緊跟著，一個污穢的人型身影，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鋼鐵的骨架，無數密密麻麻的導線遍布全身。在兩肩的部位，各有一個一米余長的粗大炮身。從外表上看，這是一個完全由金屬構成的人型。只是失去了外部的皮膚而已。就好像，一個會自動行走的骷髏。在兩眼的位置，暗紅色的光芒微微閃爍。機械行動時發出微微的摩擦音，在寂靜的房間中顯得極為滲人。

    半成品機械守衛？

    黑發瞳孔猛然收縮，兩手不由得一緊。在他的身前，拾荒者已經同時開始了攻擊。

    “咚咚咚咚咚……“

    瞬間，無數紫紅色的光線頓時將整個房間填滿。將鋼鐵鑄造的牆壁擊打的碎片橫飛。牆壁上一層層的污穢被生生剝下，露出下面幽藍的本體。大大小小的白點就好像蜂窩一樣出現在上面。空氣中頓時彌漫著焦臭的味道。

    微型傭兵用晶體刺槍，這種庫卡雷小鎮最普及的單人戰斗武器，雖然不是非常可怕的東西，可是在密集的攥射下，擁有的穿透力卻極為驚人。就連遺跡里聚塑合金的牆壁，也一樣留下了痕跡。

    “叮叮叮叮……”

    清晰的金屬踫擊聲連成一片，很快就根本分不清個數了。無數火星在機械守衛的身體各處同時迸射。使它好象披掛著一層金色瀑布一般。身上的導線被一段段撕裂，絞飛。不規則的金屬碎片四散飛射，撞擊到周圍的牆壁之上。

    可是，它前進的腳步，卻始終沒有停下。

    一步，兩步，三步。

    每一步移動，都必然會被漫天覆蓋的能量彈丸沖擊的全身搖晃。每一步移動，都必然會丟掉自己身上的一些零件。短短二十米的距離，機械守衛就卻足足走了一分鐘的時間。當它停下的時候，渾身上下，幾乎只有一個骨架存在了。當然，還有它肩膀上那大的嚇人的炮口，依舊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吱，警告，人類，你們沒用權限進入本區域。現命令你們在十秒內立即扔下武器，雙手抱頭蹲下。否則，將視為敵對。開始計時。”冰冷的機械合成音突然在守衛的骷髏腦袋中傳出，緊跟著兩眼紅芒大作。肩膀上的炮口頓時下降。瞄準了眾人。

    “10，9，8……吱，能源斷層……1，開火。”

    “轟！”

    就好像一個突然爆發的炸彈。耀眼的光芒猛然從那機械守衛肩頭上的炮口中噴出。房間中的空氣隨之猛然收緊，然後爆發開來。變化是那麼的突然，甚至讓拾荒者們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人影晃動間，隊伍最前排的拾荒者頓時被這種凌厲到極點的氣體爆炸一下吹飛。處于炮口面前的人，肉體更是一瞬間被內部極具變化的氣壓生生擠破。化為漫天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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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可怕了……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簡直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明明已經被掌控住的局勢，卻在瞬間逆轉。他們只是聽見那殘破的機械守衛隨便說了幾句話。巨大的災難就已經降臨到了他們的頭上。開始時看見那些屍體尚且不覺得，可這種近乎于噩夢的景象作用在他們自己身上，就是另一番心情了。

    就好像接到了命令一般，剩下的拾荒者集體一個轉身，不但不參與戰斗，反而呼啦一下跑到了後面，頓時將黑發那略顯消瘦的身形展露在了機械守衛的面前。

    倒不是他們拾荒者沒有組織性紀律性。只是按照庫卡雷小鎮拾荒者的傳統。這種戰斗的任務，總是有雇用的傭兵來解決的。雖然黑發來歷不明，可是既然接收了別克老爹的邀請。在這種時候出面是理所當然。

    更何況不知道為什麼，每個人都覺得，眼前這個黑發的男子，似乎還真有解決這個怪物的辦法。

    黑發沒有讓他們失望。

    就在拾荒者後退的同時，他的腳下微一用力，就好像安裝了彈簧一樣。整個人瞬間就前沖出兩丈有余，正好來到了機械守衛的身前。身體猶在空中就猛的一甩，借著沖力，黑發的一條如同刀鋒般的鐵腿已經帶著凌厲的尖嘯，狠狠的斬在了機械守衛的頸部。發出金鐵交鳴的踫擊聲。

    “鐺！”

    機械守衛再也不能站定身軀，腳步踉蹌著向後面退去。肩膀處的炮口卻同時上抬，再次閃爍起細微的白光。

    可是卻容不得它再次發射了。作為來自同樣時代的人類。黑發要比任何人都清楚它的弱點。絲毫也不在意自己因為踫撞而鮮血淋灕的腿部。只一個瞬間，黑發就從前沖的極速運動中停止下來。右手急伸，一把抓住後退中的機械頭顱，左手隨後反射出金屬的光芒。在一聲刺耳的鳴音中，已經深深的沒入了機械守衛的胸膛。

    “噗。”只有一聲悶響。機械守衛的背部突然開裂，就好像打開了一個噴泉。無數大大小小的零件從中猛然噴射而出。在巨大撞擊力的作用下，變得好像子彈一般，直到射出五米之外，才因為失去了動力的原因，稀里嘩啦的落了一地。

    “警告……警告……警……告……”

    刺耳的電子合成音迅速消退。就在黑發的左手中，機械守衛的兩只紅光電眼逐漸失去了亮度。最終，趨於平靜。鋼鐵的骨架就好像失去了支撐的力量，嘩啦一下萎縮在地。無數電火花同時爆起，空氣中頓時傳來了電路燒焦的氣味。

    慢慢仰起頭，黑色的長發下，透露出冰冷的目光……

遺跡的發掘任務很快結束了。就連別克老爹自己也沒有想到，原來讓他三十名手下滅亡的始作俑者，只是一台破舊的機器。而且還是一個不完全的機器。

    從拾荒隊員身上帶著的晶體影像傳輸裝置中，別克老爹看到了事件所有過程。同樣，也清楚的知道了發掘的結果。

    偌大一個遺跡，在後來的仔細發掘中，竟然找不到任何可以擄掠的東西。別說一般發掘就會出現的大型機械部件，甚至連一個完整的，仍然可以運作的東西都沒有。黑發早先讓他注意的那個刻印，根本就是一個空殼。似乎除了那帶給他巨大損失的機械守衛以外，再也沒有可以搜刮的東西了。

    而那個機械守衛的零件，也被黑發張口要了過去。

    失敗，徹頭徹尾的失敗。

    經受了巨大的資源消耗，和近四十名拾荒者隊員的損失之後。別克老爹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而隨後而來的巨額賠償，同樣讓他這個老板苦上心頭。

    四十名拾荒者的生命，或者在庫卡雷小鎮並不是什麼特別值錢的東西。不過對于他這個並不是很富裕的老板來說，恐怕就足夠喝一壺了。在回程的路上，他甚至已經做好了拋售一些業務的打算。

    而在這段時間中，黑發卻找到了一件讓他很感興趣的東西。

    精神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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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種遍布現在所有人類社會的東西。和黑發過去認識的全球電腦網絡一樣。這種網絡的作用，也正是為了給人交流。只不過需要的，不是打字如飛的手指和犀利的眼神。而是每個人都具備的精神活動。在這個世界中，精神網絡的存在意義，甚至已經大到了可以左右一個國家。很多重要的信息和活動，都會在其中直接舉行。排除了空間與距離，階級的因素。精神網絡受到了所有人的歡迎和信賴。

    只需要一個簡單的精神脫離晶體。任何一個人類，都可以在任何時間，任何場合，進入到這個神奇的網絡之中。而網絡上大大小小的集點。就好像以前的網站一般，收集著所有人的流量。魔導文明的高度發展，使得這個虛擬的世界也如同一個現實一般。

    新的世界自然有新的規則。這是永遠不變的真理。所以黑發最迫切的，就是需要一個可以讓他了解規則的地方。很顯然，精神網絡的存在，滿足了他的需求。

    用了三天的時間，黑發將謝克星球中最大的集點“星光”瀏覽了一遍，同時，也對這個世界有了初步的認識。

    和他想的一樣。不管是在哪里，只要是有了人類的地方。爭斗，就永遠是不變的主題。三天的時間，他親眼看到了謝克星球的生存準則。並親身體驗了它。

    就好像現代社會人類對武器的瘋狂愛好一般。在這個精神網絡中，機甲類的主題也是一種潮流。除了一些研究機甲類武器的機構外，機甲虛擬試驗場，斗技場，實戰評估機關，也星羅密布。在精神網絡中，幾乎隨意就可以看到這些象征著武力的房間。而且，這些房間往往也是最具備人氣的地方。

    就好比現在黑發停留的這個“星光”最大的機甲展示間，除了謝克星球各大集團研究的機甲成品外，還有很多民間團體的展示樣機。琳琳種種，足有上千。全部以虛擬成像的模式擺放在寬廣的大廳中，供來訪者試駕。吸引了大量的人流。

    一台機甲的價值，從低到高有天壤之別。最便宜的，就連謝克星球最低級的拾荒者也可以擁有，可是最高級的，卻足以抵上一個中型的城市。所以在現實中，往往很難看到高級的機甲。可是在這里，卻沒有這些限制。來訪者只要有足夠的駕駛等級，就可以隨意的試駕各種類別，甚至，連謝克星球官方的機甲也毫不例外。

    已經對大局有了一定認識的黑發，也自然知道這種駕駛等級的含義。

    說白了，就好像地球的駕駛證一般。在這里，機甲的駕駛者，也必須擁有這種證明。並且按照駕駛者的成績，規定出若干等級。從最低級的F，到高級的A，中間的跨度就代表著擁有者的實力。

    一個只經過普通適應訓練的拾荒者，他的駕駛等級一般是在F。一個傭兵，則可能為E或者更高。而一名純粹的戰士，就不好估量了。不過最基本也要超過C才行。

    雖然黑發被別克老爹認為是一名戰士，他也從來沒有否認。可是真正的駕駛等級，他卻一直是一個空白。不得不說是一種疏忽。所以，為了在謝克星球生存下去，黑發覺得自己有必要弄到一個駕駛等級。

    而最方便的辦法，就是在精神網絡中的集點，進行視認。

    只要在競技場中干掉十個同樣等級的選手，就可以獲得這個等級。這是所有星球通用的規則。當然，這也是黑發最喜歡的地方。

    其實所謂的機甲，並不是眾位讀者所想象的靈活的和真人一般。而是緩慢而笨重的，擁有著機械的通病。那就是延遲與誤差。越是大型的機甲，其行動就越緩慢。動力傳輸的靈敏性也就越低。以現在黑發所知，就算是擁有A級駕駛等級的人，也不可能完全沒有誤差的操縱著機甲活動。在進行連續動作時誤差更是明顯。甚至可能引發動作的變形。

    哪怕是他們駕駛著以靈活和敏感著稱的魔導機甲也毫不例外。當然，注重威力和防御的純機械機甲所產生的誤差與延遲，就更加明顯了。

    “讓我看看吧。小伙子們，希望你們別讓我失望。”喃喃的低於著。黑發出了機甲展示廳，在一團藍光的包圍中，迅速向最近的官方競技場掠去。一路上的行人都似乎聽到了網絡中微微震蕩的輕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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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網絡的神奇，正是把無限的距離濃縮到咫尺。所以在這個以“星光”命名的集點中，就足足匯集著包含謝克星球在內的數十個星球的人群。黑發並不知道，他所隨意挑選的官方競技場，也正是這個集點中最大，最熱鬧的地方。

    這是一個龐大的虛擬建築。在沒有藍天的精神網絡中，就好像一個沉默的白色巨獸。無數條通道鏈接在它的身軀上，輸送著數以億計的人流。而且開放性好的出奇，黑發甚至連最基本的登記都沒有，就成功的進入了這個地方。


    很簡單，真的很簡單。


    當黑發注視著眼前龐大的虛擬競技場時，才發現，原先害怕引起注意的考慮純粹就是多余。

    偌大的競技場，是由無數個擁有獨自空間的小房間組成的。除了最重要的比賽需要在中心部位的環繞廣場舉行外。一般的小型比賽，干脆就不會經過太多人的眼光。雖然每個休息廳都配備有大量的視頻晶體。客人可以隨意的選擇任何一個房間進行觀看。可是卻沒有多少人會注意到他的存在。除非，他出現在競技場的告示板上，當日最受歡迎的房間名單里。

    輕輕的開啟了一個封閉的房間，藍光閃動中，黑發移到了機甲選擇台前。

    他現在是沒有等級的駕駛者，換句話說，甚至連駕駛的資格都不會有。所以，能夠給他使用的機甲，少的可憐。一眼過去，也不過三款而已。


    不過很出乎黑發的意外，就在這三款機甲中，居然有一台是純粹的機械類型。


    那是一台非常骯髒的人形機甲。只有六米多高。和一般魔導機甲的十米標準高度相比，顯得矮小的可憐。而且機甲外表的裝甲極為稀少。除了胸口的駕駛艙，就只有肩肘等重要關節才擁有著防護。一眼望過去，似乎一炮就會被摧毀。同時因為是機械機甲的原因，在它的背部，還有著一個巨大的推進器。就好像一個背包，讓它的外形顯得臃腫不堪。


    在這台機甲旁邊的說明板上，黑發可以很輕易的看到它的選用率。

    選用率0.0001%，勝率0%。

    不用再多說明了，只從這一樣，就可以看出機械機甲在這個世界中的地位。如果不是低廉的價格適用與低級基層。恐怕早就被徹底淘汰了。

    “KT05陸戰用輕量偵查型，還真是老古董了。難為他們還能挖出這東西。”臉頰邊上的傷疤一陣扭動，黑發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伸出手指，輕輕的點下過去。

    “那就用你吧，小東西。讓他們看看，什麼才叫機甲。”

    選取了機甲，然後的程序自然是武器的選擇。在這方面，黑發很顯然沒有一般人那麼慎重，之是粗略的掃了一眼之後，就在頻頻的搖頭長嘆中，點了一把最普通最普通的實彈霰彈槍。


    沒辦法，在這個魔導技術高度發展的年代，火藥推動的武器實在是不夠多樣化。就黑發現在的等級，能夠使用的武器也不會有多大威力的東西，霰彈槍雖然在精確度上並不理想，可是在目前，卻也實在沒有什麼選擇了。

    事實上，因為機甲十分難以做到精確操縱，霰彈槍在這個世界的使用者手中，效果實在差的驚人。尤其是在機甲進行加速移動的時候，往往一槍過去，打到一片……樹木。難得零星幾個彈丸掛倒對手，卻肯定會因為距離和加速度的原因而失去威力。

    不過，黑發自然有自己的主意。

    準備的工作其實只用了不到三分鐘的時間。黑發就在一陣藍光閃動後，來到了自己挑選的虛擬機甲之上。與此同時，面前的景象一換，已經來到了一個非常遼闊的平原。

    這是一個很標準化的虛擬平原戰場。在黑發的記憶中，地球聯邦也有這樣的地方。這是最適合機甲進行戰斗的場所。平坦的地面可以讓機甲腿部的輔助引擎最大限度的發揮。遼闊的視野也適合第一時間發現敵人。當然，也會被對方發現。這種拋棄了搜索，伏擊，潛藏，等等技巧的舞台，是最適合新手熟悉戰斗的地方。很顯然，競技場的控制中樞已經安排好了一切，現在，就缺一個對手了。

    或者，連這個也不缺……

    眼望著面前突然出現的，足足高出自己一倍身高的身影。坐在駕駛艙那的黑發翻了個白眼。然後輕輕的吹了聲口哨。


    那是一個全身亮銀色的機甲。是典型的人形結構。外表的裝甲上裝飾著很多金色的花紋。就好像一套古代騎士的鎧甲。關節的部位，完全有圓形的護套所包裹。身高大概有十米左右。整個外形的風格及其奢華，一眼過去，就會給人強烈的沖擊感和美感。

    當然，如果它的右手上沒有那把長長的雙手劍，就更理想了。

    近戰機甲，黑發下了定義。雖然來這個世界的時間不長，可是善于學習的他還是惡補了大量的常識。對于這種典型的近戰機甲，完全可以一眼就分辨出來。

    其實這也機甲發展史上的無奈。說到底，機械永遠都是機械，不管是在黑發以前的世界，還是這里。機甲的精細操縱，一直都是一個難題。從駕駛員的思維一直到機甲動作的完成。再加上動作所引起的後果。這中間所要經歷的步驟與環節根本無法計數。所以誤差及其驚人。最直接的影響，就是遠程攻擊的精確度大大降低。


    在一百米的距離上，機甲操縱的槍炮可以命中等同自己身體大小的物體，就已經很不錯了。能夠在把射程提高到一倍而不失準，那更是高手中的高手。可就算這樣的高手，想要命中一個站在百米外的正常人類，命中率絕對不會超過20％。

  所以，近戰類的機甲，就逐漸被發展出來。

    這些裝備著長槍，斧頭，格斗短刀的巨大機甲，雖然沒有什麼遠程攻擊的能力，可是在近距離上，無論是命中還是攻擊力，都不是一般機甲可以比擬的。而同樣，因為彌補自己不能遠程攻擊的不足，這些機甲的爆發力和沖刺能力，更是達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


    二百米距離。


    駕駛艙中的黑發作下了目測。伸手上拉，一個全覆蓋式頭罩降落下來。將他的頭部完全包圍住，再也看不到任何表情。


    “很久沒有使用這種破舊的玩意了，恩，就用……五分鐘吧……”喃喃的，溫柔的聲音在護罩下隱約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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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的網絡，虛擬的世界。

    可是戰斗卻是那麼的真實。

    就在黑發拉下頭罩的同時。對面的巨大銀色身影突然微微一頓，緊跟著連一個招呼都不打。大步跨動著沖了過來。

    身高十米，代表著它的一步邁出也有四米多長。巨大的引擎轟鳴聲響徹天空。只不過沖前了五步，它的速度就已經達到了一個讓人瞠目結舌的地步。每一步踏下，堅硬的平原地面都會印下一個深深的腳印。大量的灰塵爆炸一樣蓬起。在“喀嚓”一聲輕響中，那柄巨大的雙手劍突然揚起，在空中畫出一條閃亮的銀線。速度之快，宛如突起的毒蛇！！

    二百米的距離，在近戰類機甲的爆發力面前，實在是微不足道。雖然身軀要比黑發所駕駛的KT05要高上半截，可是靈活性上卻不減分毫。剎那間，雙手巨劍的鋒刃，已經來到KT05的眼前！

    “咚！”

    平原頓時煙塵彌漫。大量的沙石迅速擴散，形成一個覆蓋數十米方圓的黃色氣團。就好像噬人的巨獸，一下就將銀色機甲的巨大身軀吞沒在其中。其能見度之低，就連雙手劍劃起的銀芒，也變得模糊不清了。

    與此同時，一種刺耳的金屬摩擦音突然乍起，轉瞬連成一片，形成引擎加速時特有的爆裂音，緊跟著，一條不大的身影已經沖煙塵中沖了出來。

    不，不可以說是沖，更準確的說，是滑。而且還是後退姿態的滑行。

    那是一種奇怪的姿勢。膝蓋微蹲，上身極力後傾，整個機甲的重心呈現大幅度的下沉。兩條腿根本不見移動的動作，卻反而以極快的速度在地面滑行。外部突起的輔助引擎上，因摩擦而起的大量火星不斷爆起，就好像下雨一般。此刻的KT05，與其說是機械人形，更不如說象一個滑冰運動員。

    還是正在倒滑的花樣選手。

    “砰砰砰……”

    身形在急速飛退，可是KT05手中的霰彈槍卻率先開了口。無數鋼制的彈丸頓時如暴雨般噴射。將煙塵中數米的範圍完全覆蓋在內。強大的沖擊力毫不憐惜的掀開地表，將一片片大塊的石頭崛起，再瞬間擠壓呈粉末。

    這樣的距離，這樣的範圍，這樣的能見度。恐怕就算銀色機甲有再強的爆發力也無法逃開。落入黑發的布局之中。

    沒人願意使用霰彈槍，不是因為它不好用。而是他們不會用。黑發幾乎可以斷定，這種武器剛被發掘出來時，人們根本就不了解它的長處。更不可能知道，在三十米的距離內，霰彈槍突然爆發的威力，有多麼恐怖。

    當然，如果對方的裝甲不要那麼堅固的話。

    “吱呀……”

    地面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壕溝。在急退出五十米後。KT05的身影終于緩和下來。原地打了一個轉，卸去了巨大的慣性。然後挺直了身軀。鮮紅的電子眼迅速收縮放大了幾次。“喀喇”一拉槍栓，三枚巨大的彈殼彈射了出來。在陽光下反射出金色的光輝。

    第一回合，完成。

    此刻，在黑發的眼前，一片狼藉。塵霧覆蓋內的數十米方圓已經徹底改變了模樣。原本堅硬的平原風化地面此刻呈現無數的凹坑，大大小小的石塊四散滾落著，就好像被無數推土機反復碾壓過一般。隨著一片旋風的來臨，塵霧迅速變得稀疏冷清，視野也開闊起來。

    露出……那銀色的巨大身影。

    天知道它剛才是怎麼防御的。不過很顯然，黑發的攻擊並沒有帶給它致命的傷害。原本亮銀的裝甲依舊鮮明。只是上面多出無數個坑洞罷了。巨大的雙手劍就好像一把戰刀，準確的落在KT05原本站立的位置，將地面砍出一道深深的壕溝。在塵霧散去之後，這個如同遠古騎士一般的巨大機甲，終于活動了幾下，緩慢的站了起來。

    “混蛋，你到底是什麼人，就是這麼對待教官的麼？初學者！”

    一個憤怒的聲音，突然在平原上響起。頓時惹的黑發一楞。

    什麼？教官？

    難道，眼前這個巨大銀色機甲的駕駛者，是一個教官？

    駕駛艙中的黑發嘴角一咧，露出一個古怪的表情。

    倒也不怪他不清楚。事實上在精神網絡，升級機甲駕駛等級的辦法是很多的。只要可以成功操縱機甲完成一些簡單的動作，並依照各自的用途進行劃分後。基本上都可以得到一個F級的證明。所以，不管是想利用機甲進行日常工作的普通人，還是依靠機甲進行戰斗的傭兵，最初的兩個等級，都不會用挑戰的手段來獲得。同樣，這種常識性的東西，也不會有專門的條例來標明。

    可是黑發到底是一個外來者。對于這個世界還處于熟悉的過程中，自然不可能知道這條不是規則的規則。所以就直接選擇了對他來說最簡單的方法，戰斗。

    天知道當這個初學者的挑戰房間出現在競技場的房間列表上時到底引起了多少注意。不過作為善意的提醒，競技場官方還是直接派出了一個具有D等級的戰斗教官，來這里看個究竟。

    在他們的心中，卻早已經把這個當成是一出鬧劇了。

    沒有駕駛級別的初學者，卻開出一個挑戰無限等級的房間。這樣的蠢材，在謝克星的最近的百年中已經絕跡了。所以就連那個被派來的教官也感到有些意思。當然，一見面後不發一言的戰斗，也是他的一個小小的玩笑。

    只是誰也想不到，這個玩笑，似乎開大了一點。

    “　鐺！”

    好不容易站起的銀色機甲在教官憤怒的操作下，突然跨前了一步。可是手中的雙手巨劍還未曾舉起，卻突然發出巨大的斷裂聲。整個身軀隨之一矮。癱軟在的上。

    “怎麼！？”

    憤怒的責問迅速變成驚詫的呼喝。在教官驚駭的目光中，他突然發現。自己強大的近戰機甲，銀色騎士的兩個膝蓋正中……

    已經多了兩個深深的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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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玩笑，鬧劇。鬧劇，玩笑。

    用教官來幫助初學者學習操作和適應戰斗是常識。雖然需要一定的費用。但相信每個想要踏上戰士之路的人，都不會吝嗇這麼點開銷。

    只是從一開始，教官就被徹底擊倒，這樣的情況在謝克星球的歷史中，卻從未出現過。而更誇張的是，這個擊倒了教官的家伙，用的居然還是一台破舊而過時的機械機甲。

    呆呆的望著自己機甲膝蓋部位的兩個大洞，教官徹底傻眼了。

    不過他傻眼，黑發可不會閑著。眼前的情況只要有點常識就會知道，肯定不會是小事。引起他人的注意已經無法避免。而這樣的麻煩，卻正是黑發現在最討厭的。所以在下一刻，KT05的刺耳引擎聲再次響起。破舊的機械身軀就好像一只下山的猛虎，在腿部輔助引擎的強力推動下，不過一個瞬間，就沖到銀色騎士的身前。

    “喀嚓。”霰彈槍幽蘭的槍口直直的頂上了銀色騎士的頭顱。

    “什麼？你！你要做什麼？”根本無法接受眼前的景象。教官大聲的呼喝起來。聲音中滿是惶恐。在這完全虛擬的世界中，竟然被黑發的動作掠去了神智。

    “砰！！”

    回答他的，是一聲槍響。

    零距離下，根本無人可以躲避霰彈槍的廣闊射界。無數的彈丸噴射而出。將銀色騎士那原本威風的頭顱轟擊的如同爛西瓜一般。大量的金屬零件和晶體碎片西里嘩啦的落得一地。龐大的身軀，徹底倒在了的上。

    “嘩啦”槍栓響動。一顆金黃色的彈殼正好掉落在銀色騎士那破爛的頭顱前方。濺起灰色的煙塵。在它已經變得四分五裂的視野中，那台可怕的機械機甲逐漸遠去……

   

    廣闊的沙漠，奔騰的煙龍。傀儡蟲已經在失落中行進大半個月了。庫卡雷小鎮的外貌，也遠遠的出現在地平線上。

    這是一次失敗的探索行動。別克老爹的拾荒者小隊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除了一台近乎于廢棄的摩尼外，他們沒有得到任何東西。當然情緒不會有多麼高昂。而他們此次的行動，唯一的收益，就是揀來了一個戰士。而且是不用花錢雇傭的戰士。

    只是這個戰士的性格似乎有點古怪。

    自從發現精神網絡的連接辦法後。這大半個月，黑發居然硬是沒有走出自己的房間一步。就連每天的飲食，也是由專人送去房間的。

    精神網絡是很普及的東西啊……為什麼他會那麼癡迷？

    所有人都在困惑之中。

    但這些並不能影響黑發現在的心情。現在的他，已經徹底沉浸在激烈的戰斗之中。

    和他想象的差不多，人類都是好面子的生物。只要不至于在大庭廣眾之下，就算他作出一點出格的事情，恐怕也會被有心人擺平。教官事件表面上只是一次戰斗的失利，可是代表的，卻是“星光”集點競技場的榮譽。自然不會大張旗鼓的宣揚。

    事實上，當黑發換過一個精神分離器重新登陸網絡的時候。已經再沒有人可以認出他就是那個駕駛過KT05的人。只不過，在那台破舊的初學者選用機上，選用率已經變成了0.0002％。勝率100％。

    大半個月，準確的來說是十七天。已經有了準備的黑發先是用最正常的手段獲得了F等級之後，又進行了數百場戰斗。原本因為深層次睡眠而沉寂的肉體和精神，也有了恢復的跡象。

    說實話，對于虛擬網絡的戰斗，黑發並不陌生。在過去的地球聯邦中，就是用這種手段來大幅度提高駕駛員能力的。數百場戰斗，在他的眼中，不過是一些簡單而無聊的操作。除了將他早已經爐火純青的機甲操作基礎再一次鞏固外，最直接的作用，無非是提高一下他的駕駛等級罷了。

    D＋＋，這是他最新的等級。而在這個等級的背後，已經有數百人倒下。而他連續高強度的戰斗和無敗的戰績，更使得最近時間的“星光”集點中，刮起了機械機甲的返古浪潮。黑發這個名字，已經擁有了大批的崇拜者。

    只使用機械類機甲，擅長近戰。攻擊手段全部為基礎動作，簡單有效。風格凶悍，從不手下留情。沉默寡言，來歷神秘。但實力深不可測。

    這就是所有看過黑發戰斗視頻的人所下的定義。而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關注起這個使用著陳舊的機械機甲卻能創造出不敗戰績的男人。

    不過這些和黑發的關系已經不大了。自從教官事件之後，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總會被某些人注意的。而其後的連續戰斗和只喜歡使用機械機甲的風格，更是加快了這一點。所以現在的他，已經從精神網絡中退出，回到了自己的車廂中。

    “黑發先生，別克老爹讓你準備一下，馬上就要到達庫卡雷小鎮了。”一個聲音適時在外面響起。引起了黑發的注意。

    溫和的笑了下，黑發答應了一聲。隨即走出了車廂。

    撲面的狂風，紛舞的沙礫。一眼過去，一片黃蒙蒙的。空氣中充滿了干燥的土澀味道。在遙遠的地平線上。一個環形的城市就好像沉睡的巨獸，逐漸現出了自己的容顏。腳下的地板劇烈的震動，不覺間，傀儡蟲再次提高了速度。

    那個，就是庫卡雷小鎮啊……

    黑發搖了搖頭。徑直向別克老爹的車廂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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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庫卡雷小鎮雖然只是一個小鎮的編制，可是卻並不小。在某些意義上說，甚至和一個中型的城市也差不多。唯一差別的，就是少了很多貴族。那是因為，沒有任何一個貴族願意生活在一個工業性的城鎮之中。更何況這個城鎮，還是以拾荒者著名的。

    沒錯，在謝克星球中，庫卡雷小鎮的工業，絕對可以排得上名次。而它最主要的產品，就是各種機械機甲。也正是這個原因，使得庫卡雷小鎮在魔導文明強盛的謝克星球上，顯得有些另類。


    不過對于居住在庫卡雷小鎮的無數苦哈哈來說，價格便宜的機械機甲，當然要遠比昂貴的魔導裝置可愛上很多。

    城鎮呈圓形。佔地五十多平方公里。在城鎮的周圍，圍繞著一個完全由鋼鐵構成的圍牆。厚度達到十米開外。因為過于重視工業的原因，在城鎮的上空，永久都覆蓋著濃濃的黑煙。空氣中充斥著濃烈的酸臭氣息。一眼望去，就連街路都是黑黝黝的，隨處可見衣不遮體的乞丐和路邊騷首弄姿的妓女。庫卡雷小鎮給黑發的第一印象，就好像中世紀美國的貧民窟。

    果然不愧是拾荒者的偶像，傀儡蟲一進城鎮，就受到了熱烈的歡迎。大量的人群從四面八方湧來，完全不顧個人的安全，拼命的向車上面爬，同時還揮舞著手中的東西。

    “大哥，買點吧，最新的晶體刺槍，便宜，只要你二十卡里！！”


    “先生，你看人家的身體多豐滿，皮膚多白。只收你一百卡里怎麼樣？”

    “嘿，有什麼收獲麼，我都收購，帶上我吧。肯定給你們好價錢！！”


    各種各樣的聲音就充斥著人們的耳膜。一時間弄的就好像菜市場一樣，就連道路都阻塞了。傀儡蟲只能以緩慢的速度行進。同時，車上的拾荒者開始行動起來，將試圖爬上車的家伙趕下去。

    “嘿嘿，黑發先生。不要介意。這是庫卡雷小鎮的傳統，每次拾荒小隊歸來，都會被這樣迎接的。別克老爹的生意好，在鎮子上很有名氣，這些家伙也就更熱情了一點。”一個拾荒者注意到黑發的表情有些冷淡。笑呵呵的解釋道。

    溫和的笑了笑，黑發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什麼事。目光，卻投向遠處的一個龐大的鋼鐵建築。


    那個建築足有數百米高，方圓佔地也有好幾公頃了。表面上被工業廢氣燻染的黑黝黝一片。不過仍然可以看出那錯重復雜的鋼梁鐵甲。在面對道路的方向，幾個大鐵門四倘大開，可以看到很多人流和車輛正在絡繹不絕的進出。

    “那是哪里？”黑發伸手一指。


    “哦，那就是咱們的目的地了，庫卡雷小鎮的分解車間。咱們的收獲，都是在第一時間送到那里的。可以利用的就拆解下來，其他的就直接回爐融化。黑發先生是第一次見到吧？還別說，咱們的別克老爹，可是那里的大股東啊，一會黑發先生要是有什麼看上的機甲，大可以直接和老爹要求，他一定會滿足您的。”


    “哦？”黑發來了興趣。“那里有機甲？”


    “當然，黑發先生，別看那個車間的外表不起眼，可是功能多著呢。有我們拾荒者的支持，遍地都是機甲的零件，再加上熟練的工匠，組裝個機甲又有什麼稀奇？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整個謝克星球，倒有三分之一的機械機甲是從這里流通出去的。”


    回答黑發的拾荒者一挺胸膛，毫不掩飾他的驕傲。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這個所謂的機械分解車間，在庫卡雷小鎮也算是一個值得說道的地方了。

    “吱呀……”

    刺耳的金屬摩擦音直讓人皺眉。大量的火星從傀儡蟲的車輪間隙濺出。在進行了漫長的旅途之後，拾荒者小隊終于回到了自己的老家。一從車上跳下，黑發就仔細的把這個寬廣的空間打量了一番。


    這是一個非常大的廠房。幾乎全部都是由鋼鐵構架。在廠房的上方，數十個類似吊車的東西在不停的忙碌著。將各種各樣的大型零件搬運不休。廠房的中間，布置了一條寬大的鐵軌，三個巨大的黑影正靜靜的佇立在那里。因為焊接工作而產生的大量火花從它們身上的不同部位濺射而出。好一派忙碌的景象。

    三台機甲，還是無法確認的型號。黑發心中微微驚訝，看來剛才那個拾荒者說的沒錯，這里果然是有值得驕傲的地方。雖然離得遠看不清楚，可是黑發仍然可以知道，那三台機甲的配置，似乎有點不大協調。換句話說，就是改裝品。

    用不同機甲身上的零件才拼湊出一台完整的機甲。這種手藝，就算在過去的地球聯邦也不多見。機甲畢竟是高科技含量的東西，設計和組裝也大多是全自動流程。可是光靠人工就進行拼湊組裝，並進行改進的。黑發也只知道寥寥幾人可以辦到。

    剩下的事情就很無聊了。一場失利的發掘行動讓別克老爹心中壓抑。再加上發掘中損失的人手，巨額的賠償金幾乎讓他抬不起頭。雖然回到了自己的老家，可是臉上始終是緊幫幫的，也不見絲毫笑容。而他手下的兒郎們，則自然而然的開始了休整。


    要說拾荒者的日子其實也很滋潤，除了分解車間的日常工作外，無非也不過是聚會酗酒罷了。探索和發掘的工作很危險，誰也說不準能不能在下一次的行動中活著回來。所以每個人都是一副放蕩的痞子模樣，破罐子破摔用在這里最合適不過了。


    用性命去博一點微薄的血汗錢。在黑發的眼中，拾荒者也還算可憐。只不過，卻絲毫也不能引起他的同情。


    天是救不了人的，地是救不了人的，一切的一切……

    都只能靠自己。


    黑發溫和的微笑著，走進了車間的黑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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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人的適應能力還真是自然界的奇跡。不過半個月的功夫，黑發已經完全適應了庫卡雷小鎮的生活節奏。和分解車間的上上下下也都混了個臉熟。

    誰也想不到，這個從路邊揀來的落難者，一個沒有來歷的戰士，居然還是一個改裝的高手。


    車間中本來有三台拼湊的機械機甲，原本是打算做發掘中的護衛用。同時，也可以干一些工程的活。可是在後來的幾天里，卻硬生生的變成了兩台。


    其中最大的一台，就是被黑發給拆了的。


    沒辦法，黑發是別克老爹迫切招攬的人才，更是一名戰士，雖然表面上總是溫和有禮，似乎人畜無害的樣子，可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年輕人一旦發狠的可怕。摩尼身上那殘破的傷痕，再加上拾荒者相互間的四下傳說，已經把黑發的能力深深的刻印在每個人的心中。

    更何況，黑發拆解機甲的行為被上報到別克老爹耳中時，也不過得到一個默認罷了。又怎麼會又不長眼的人呢。

    拆解機甲的活其實很不好做，那麼大的一個東西，光是手臂就足又三四米長，又全是由鋼鐵構成，重量大的驚人。如果不是分解工廠有足夠的工具，恐怕就是深深了解機械機甲的黑發，也得望機興嘆。可是在得到了別克老爹的默認之後，就好過了很多。有的是人為他打下手。


    黑發的來歷是一個迷，在這個世界沒有人知道。可是黑發此刻對機甲的改裝，卻讓所有人目瞪口呆。


    引擎的功率不夠，沒關系，換上摩尼身上拆下來的。


    機甲的速度不夠，沒關系，可以在腿部加裝兩個輔助引擎。並在足底加換高強度的沖擊齒輪。在背部的主引擎噴口加上一個導向裝置，還可以在合適的時候為機體提供輔助動力。

    準確率不夠，一樣沒關系，可以拆除原本成套配置的近戰用右臂，換上高精度的射擊用手臂，精度可以成倍數提高。不過隨之而來的重量問題，卻讓黑發有些犯愁。不過還好，主機的軀干部位還有很多裝甲板可以供他揮霍。在拆掉了一半裝甲之後，重量的問題也解決了。


    在七天時間中，黑發硬是在這個分解工廠中，東拼西湊出了一台奇怪的機甲。其特別的搭配理念，使得所有人都瞠目結舌。

    要知道，不管是機械機甲，還是魔導機甲，都是以相同的幾大部分組成的。那就是引擎，機身，手臂，腿步，輔助背包，和中央控制中樞。而每個部分又按照適應的環境不同，特性又有大大的區分。


    就比如說最簡單的手臂吧，近戰用的，要求結實，耐用，抗沖擊強，重量輕，以適應高強度的沖撞與戰斗，但同樣因為經常踫撞和近距離作戰的原因，對精度就沒有多大要求了。而遠程的剛好相反。為了在遠距離準確命中目標，精度的需求就排在了第一的位置。同時為了追求射擊的穩定，大量的助力設施必不可少，這就使得整只手臂極為臃腫，重量成幾何狀增加，遠遠超過了近戰用手臂的重量。而且在結實程度和裝甲厚度上，卻大大縮水。


    除了手臂，腿步和軀干主體也有類似的分別。整合起來，就形成了近戰機體與射擊機體的巨大差異了。而謝克星球的搭配理念，就是射擊配射擊，近戰配近戰。標準的套裝搭配。雖然有些死板。卻將射擊機體和近戰機體的差異弄的更加懸殊起來。


    就好像黑發在分解工廠聽到的討論一樣。在兩千米的距離，因為近戰機甲的手臂沒有什麼精度。就算拿了再高級的武器也一樣槍槍落空。被射擊機甲輕易的玩弄于股掌之上。可一旦接近之後，則射擊機甲那微薄的裝甲和沉重的身軀，根本不可能成為近戰機甲的一合之敵。

    這，就是人類著名的機甲序列理論。


    而黑發這七天的作為，卻徹底的顛覆了這個世人共知的理論。


    不管什麼引擎，功率都不可能為無限。黑發要做的，就是在有限的引擎功率內，將機體的能力發揮到最大化。

    摩尼的強力引擎，一台陳舊的射擊機體的主駕駛艙合軀干，左臂是輕量化的近戰專用突擊手甲，而右臂卻是標準的高精度射擊序列。再將近戰機甲的腿部加裝輔助引擎，為了減輕重量而取消大部分裝甲。最終，就形成了黑發所需要的機體。

    一種便宜的，卻同時擁有了近戰機體的強壯與速度，射擊機體的精度與靈敏的怪物。

    沒錯，真的是一個怪物。當黑發用這台機體表演了一圈之後，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高精度的右臂賦予了它可怕的命中率，在五百米的距離上，黑發竟然可以與高速行進的狀態中連連命中酒瓶大小的標靶。而輕量化的近戰左臂在負責調節整個軀體重量的同時，仍然具有了近戰機體的強悍攻擊力。至于加裝了輔助引擎的腿部，更是讓機體的速度達到了一個極端的高度。唯一的不足，也就是因為裝甲的減少，而導致的防御低下罷了。


    不過這在黑發的眼中，卻不是什麼毛病。

    畢竟，加裝了輔助引擎的腿部除了高速移動之外，還可以進行小幅度的高頻震動。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躲開臨身的子彈。使得敵人的射擊變得更加困難。再加上自己的駕駛能力，黑發甚至可以保證，不會有人可以命中自己的核心駕駛艙。

    這就足夠了……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眼望著面前的龐然大物，黑發溫和的笑意逐漸增大，最終放聲大笑。聲音越來越大，將廠房的天棚都震得嗡嗡作響。漆黑的長發隨之顫動，竟然有了一絲……

    瘋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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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黑發還是第一次這麼放肆的大笑。在那漸如瘋狂的笑聲中，一種熟悉的感覺逐漸出現在他的身上，就好像曾經經歷過一樣。

    一台機甲，對于普通人來說，可能有無數種用途，可是對于黑發這樣的暴徒來說，永遠都只會代表一個含義……

    武器。

    不可否認，在魔導文明盛行的新世界，機械機甲已經失去了曾經的威風。就好像眼前經過黑發拼湊的無名機甲，雖然擁有著讓人望而生畏的力量。可是在外表上，卻破爛的好像剛從垃圾堆揀出來一般。渾身上下沒有一絲新鮮的味道。頭部的感應裝置甚至連外殼都沒有，就那麼隨意的裸露在空氣之中，而各個部件上的油漆，也各成顏色，花花綠綠的好像一個小丑。極其不討人喜歡。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作為黑發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架親手組裝的武器。它的含義，早已經超過了它所具有的一切能力。其意義之深，恐怕除了黑發之外，再不會被任何人了解。

    或者，是一種來自地獄的新生。

    “小鬼。”

    這是黑發給這台機甲取的名字。

    和魔導機甲的精神控制相比，機械機甲的操作永遠都是煩瑣而復雜的，這在任何地方都不可能被改變。“小鬼”也不例外。除了兩個主要操縱手柄和四個腳踏外，還有數百個功能按鍵。所以黑發剩下的時間，就全部投入倒恢復的訓練之中。渾不知外面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

    這天，他剛剛昨晚一天的適應訓練，又對機甲進行了細微的調整後。還沒等走出分解工廠的機庫，就聽到外面隱約傳來嘈雜的聲音。同時看到車間中的拾荒者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一窩蜂的向門口湧去。每個人的臉上，竟然都帶上了一絲慌亂。不由得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怎麼？”一把拉住一個從身邊匆忙跑過的拾荒者，黑發急聲問道。

    “是戰士協會的人！黑發先生，咱們快去看看，別克老爹有麻煩了！”拾荒者匆忙的回答。

    “戰士協會？他們來這里做什麼？”黑發加快了腳步，立即跟上了拾荒者的步伐，再次追問道。

    不過這次他不需要回答了，因為在下一刻，一個黑糊糊的東西就已經從門外遠遠的射了進來，帶著凌厲的風聲向他當頭壓下。

    探手，順勢，借力，下壓，回帶。一氣呵成，意外的襲擊並沒有給黑發帶來任何麻煩。不過是幾個簡單干淨的動作，襲來的黑影就被他輕松的接了下來。軟軟的倒在了他的腳邊，只知道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不是別人，赫然就是別克老爹。

    “好！”

    一聲斷喝，門外走進來三個魁梧的身影。

    光禿禿的頭頂，古銅色的肌膚。強壯的肌肉鼓鼓漲漲，表面上的青筋也如同老樹盤根。在車間內的燈光照射下，發出微弱的亮光。這三個不請自來的客人從外表上看，簡直象極了了地球以前的健美先生。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們的眼神更加犀利，身上也似乎多了一點肅殺之氣。

    “嘩啦……”周圍人影晃動，拾荒者們迅速的形成了一個小圈子，將他們包圍起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盡管人數眾多，可是每一個拾荒者的臉上，卻看不到任何得意的表情，反而盡顯慌張，更有甚者，有的拾荒者都打起了哆嗦。

    不是他們軟弱。作為常常行走在險惡邊緣的拾荒者，他們實在見多了太多的生死別離。早已經不把自己的存在當成什麼事了。可是當面對這三個魁梧的男人時，他們卻根本無法提起任何反抗的意識。

    因為他們都認得，這三個男人，以及他們的職業。

    “不錯的身手。小子，你就是別克從沙漠中揀來的那個人吧。聽說就是你取代了喬治，成為這里的保鏢？”三人中最前面的一個大漢大聲問道。在他的臉上，譏諷與嘲笑不帶任何掩飾。赤裸裸的刺激著周圍人的神經。

    黑發微微皺了下眉，根本不作回答。直接伸手將腳下的別克老爹扶起，替他拍打了幾下灰塵。這才抬起頭。臉上卻依舊是那熟悉的溫和笑容。

    “是我，先生。很高興見到你們，不知道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做些什麼？哈，哈哈。做些什麼……哈哈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你們看，這個傻瓜，他取代了喬治，居然還問我要做些什麼，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笑的事情麼？”就好像聽到了最好聽的笑話，為首的大漢突然大笑了起來。在他的身後，另外兩個大漢也嘴角抽動，露出了雪白的牙齒。

    笑聲是如此的猖狂，絲毫也沒有顧忌到周圍拾荒者的存在，就好像他們都是空氣一般。態度狂妄之極。

    “黑發，快救救我。他們說我害死了喬治，要讓我拿出一百萬卡里做賠償，否則就要干掉我。救我啊……”

    猖狂的笑聲沒讓黑發有任何反應，倒是先把如泥癱軟在地的別克老爹驚醒過來。一看到身邊的黑發，就好像看到了救命的稻草，連滾帶爬的來到黑發的身邊，一把拉住他的衣服，大聲的哭嚎起來。

    “一百萬卡里啊，那是足夠我們所有人舒服的過半輩子的錢啊，我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多錢。更何況喬治是在戰斗中喪命的，和我沒什麼責任啊。黑發，你一定要救我。”

    別克老爹渾身的肥肉劇烈顫抖著，就好像一頭即將被拖去屠宰的豬，滿面涕流的慘不忍睹。讓周圍的拾荒者倒有些心中不忍起來。

    雖然別克老爹的吝嗇是有名的，可是對于自己的手下，倒還真的沒什麼克扣，有這棵大樹榜著，拾荒者們才可以過上溫飽的生活。眼下看到自己的老板如此淒慘，說不心疼那是假的。只不過在那上個大漢的面前卻還真無人膽敢應聲。

    說到底都是戰士協會的實力太過龐大了。作為以戰士為主體的暴力組織。這個協會的身影早就已經深入到整個人類社會的層層處處。無論是外星系的拓荒任務還是人類之間的紛爭，到處都有他們的存在。謝克星球也毫不例外。雖然庫卡雷小鎮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戰略要地，可是因為于“失落”接壤的原因，戰士協會的手已經伸到了這個地方。

    那笑的囂張的為首大漢正是戰士協會在庫卡雷小鎮的負責人。一個還沒有正式進入戰士行列的三星傭兵。

    “臭老頭，你也膽子太大了。雇傭我們協會的戰士，還不給上保險。現在出了問題，想賴帳麼？今天話放在前頭。你要是不給我們協會個交代，可別怪我蠻牛不給情面了。”為首的大漢笑聲一止，突然大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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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響亮的嗓門再配合上蠻牛那魁梧的體型所產生的威攝力是驚人的。別說一邊的拾荒者驚惶失措，就連黑發自己，都懷疑那家伙是不是精神上有問題。

    要帳就要帳唄，大呼小叫的，難道巴不得別人不知道自己的厲害？


    不過很顯然，蠻牛的這種大嗓門是有效果的。一聲大喝震的房頂嗡嗡做響，直接把抓著黑發大腿不撒手的別克老爹嚇的屁滾尿流。嘰哩咕嚕的滾到了黑發身後。兩腿哆嗦著，卻說什麼也不伸出頭了。


    整個庫房頓時陷入了一種要命的安靜之中。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場中的三名大漢身上。

    很滿意自己聲音的效果。蠻牛先是回過頭和兩個伙伴嘿嘿一笑。這才轉過頭。


    “小子，看的出來，別克那老家伙是榜上你，不打算還錢了。不過看在你是個外地人。我也不好瞞你。戰士協會你知道吧？喬治就是戰士協會在庫卡雷小鎮派遣的機師。別克那老家伙雇傭了他卻不給上保險。這現在出事了，怎麼也要給我們個交代。”蠻牛的目光炯炯有神，緊緊的盯在黑發的臉上。試圖從他的表情中發現點什麼。

    事實上也不怪他小心。雖然他對這個年輕人沒有太多的了解。可是從周圍拾荒者的反應和協會得到的情報中，都可以分析出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分量。

    徒手擊斃變異禿鷲，第一次駕駛魔導機甲就迸發出的強橫戰力。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讓蠻牛對這個黑發的年輕人提起足夠的警惕。觀察的也更加詳細起來。似乎在他眼前的這幅溫和的外表下，似乎隱藏著什麼東西一樣。


    可惜，不論他怎麼觀察，這個看起來非常普通的年輕人所能留給他的，始終都只有一個印象。

    溫和……

    一種人畜無害的溫和。

    “黑發，別聽他們的，他們這些家伙都是流氓，借著戰士協會的名聲來欺壓咱們拾荒者。說什麼上保險。那都是扯，做保鏢的為雇主拼命那是義務，憑什麼叫咱們老板來為他們的失手買單？”

    “是啊是啊，這次要不是黑發，咱們就全扔在失落里了。說什麼戰士協會的技師，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又憑什麼保護我們！”


    “早就看這些囂張的家伙不順眼了。這次居然欺壓到咱們老板頭上。老板倒了，我們也沒好日子過。既然活不下去，大家一起和他們拼了！！”


    也不知道誰起的頭，周圍的拾荒者突然一起聒噪起來。群情激憤的難以自控。周圍的拾荒者人群中，已經出現了不安定的波動。


    說到底別克老爹都是他們的生活支柱，一旦就這樣被戰士協會拿下，則他們辛苦的收獲根本不可能以公正的價格販賣出去，分解工廠也一定會被戰士協會把持起來。這對于他們這些一直生活在貧困線上的苦哈哈來說，無疑是一種毀滅。

    不管哪里都有紛爭啊……黑發輕輕嘆了口氣，臉上突然露出一絲滿足的微笑。也正是這樣突兀的笑容，一下讓周圍的人群靜默下來。所有人都想看看，這位被別克老爹從失落中揀回來的落難者，在這個時刻，到底會怎麼做。

    “交代？你打算要個什麼交代？”黑發微微抬起頭，讓自己的視野更加寬闊一些。在垂于額前的濃密黑發中，一雙閃亮的眼楮，直直的盯在了那三個壯漢的身上。


    “呵呵，看來你明白了，小子。在戰士協會的面前，你們這些拾荒者實在沒有什麼前途可言。這樣吧，看在你們為這個小鎮辛苦多年的份上。我也不好多說。從今天開始，解散老東西的組織吧，再把這個分解工廠交到我們協會的手中，就算完事。這里所有的拾荒者，願意留下的，協會仍然會和以前一樣的待遇對待。願意走的，協會也不強留，不過也別想從這里帶走什麼東西。”


    頓了頓，蠻牛滿意的看到周圍因為自己話語而驚呆的拾荒者，哈哈一笑。

    “便宜你們這些苦哈哈了。這次協會可下了大本錢。要重新整頓一下機械機甲的市場才這麼客氣的，不然，以為一個戰士的生命，就這麼不值錢麼？”


    重新整頓機械機甲的市場！？


    拾荒者們一頭霧水，怎麼也想不到戰士協會這背後的用意。難道謝克星球還認為自己一向自豪的魔導機甲還不夠強大麼？居然連最基層的機械機甲市場也要插上一手？


    當然，認他們想破腦袋也不會猜到。戰士協會的這個舉動，正是因為黑發在精神網絡上的表現所引來的。


    不過很顯然在這里原因已經不重要了。

    回過頭，看了看自己身後哆哆嗦嗦的別克老爹，又看了看周圍保持沉默的拾荒者們。黑發仔細的想了想，突然嘆了口氣，然後抬起頭，表情平靜的如湖水一般。

    “很遺憾，尊敬的先生們。雖然對你們的來意已經了解。可是我仍然不能答應你們的要求。”黑發溫和的聲音在庫房中響起，不徐不急，不驕不躁。平淡的就好像在陳述別人的故事，和他沒有任何關系一般。


    “相信你們也清楚，我是一個落難者。在我瀕臨死亡的時候，是別克先生把我拉了回來。並聘請我成為他的雇員，我很感謝他。而以一個雇員的身份，無論什麼時候，我都必須對自己的雇主負責。所以，先生們，也許你們應該提出一個讓別克先生滿意的價錢，才好更加名正言順的接收這個地方。”

    “那你就是一定要擋著我們戰士協會的路了？”

    蠻牛一整臉色，突然惡狠狠的大聲問道。同時身後的兩個隨從一同上前一步。一種強烈的殺氣頓時彌漫開來，其中的血腥，就連一邊的拾荒者也能感覺的到。頓時再次引起了周圍人群的湧動。


    “臭小子，給你臉不要臉。當我們戰士協會是擺設？今天告訴你，這工廠，我們是要定了。敢擋路的盡管試試，看看是你們這些苦哈哈的命硬，還是我們的機甲硬！”


    隨著蠻牛的大喝，大地突然傳出劇烈的震動，在眾目睽睽之下，工廠庫房的一面牆壁突然倒塌，發出巨大的轟鳴聲。無數堅硬的鋼筋崩解潰落，露出外面灰暗的天空。


    一個巨大的身影，從外面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