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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07 12:5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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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30)催眠
“不行!我不能在这里呆下去了!我要离开这里!警察一定会找到我的!然后给我上测慌仪!啊!啊!啊!”
深夜两点,张勋一脸恐惧地出现在一个破旧的小店前。小店的门头上用油漆刷着四个字:魔法小屋,字迹已经微微剥落了。看起来就像和其他经营不善的小饰品店一样。唯一奇怪的是它竟然在这个时候还开着门。店面很小,只有十多平米,还被一个黑色的帘子隔成了两间。外间放着几个大货架,上面陈列着魔法饰品,塔罗牌等魔法小玩具。一个老妇安详地坐在一个货架旁边,笑着朝张勋点点头,张勋心不在焉地朝她点点头,快步朝里间走去。里间坐着专门给人占卜催眠的老妇人的女儿。她现在是张勋唯一的希望。
里面的少女看到张勋后也是微微点头。她很年轻,但不青春,有一种病态的苍白,眼睛很大,眸子很黑,但没有丝毫光泽,就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张勋顾不上还礼,急冲冲地说:“听说你催眠很灵?”“应该吧。”“你能把一段记忆完全从人脑里抹掉吗?”“得看情况了。”“这么说你可以作到?”“当然。告诉我你要抹去什么样的记忆吧。”
张勋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目光不由自主地偏向别处。他实在不愿再回想那个可怕的场景了。他今年刚从大学毕业,在本地找了个工作,待遇并不太好。他相恋四年的女友却在外地找到了薪酬丰厚的工作。她为了让自己从此了无牵挂,便提出和他分手。他当然不愿意。昨天晚上他把她约到了僻静处,想和她“再谈谈”,可她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硬。他一时失控,竟把她掐死了。等到她的身体冷下来,面孔变成青色的时候他才如梦方醒,吓得瘫倒在地上。
他毁掉了现场所有的证据。但警察还是会怀疑他的,因为他的嫌疑最大。而且听说现在警察会在证据不足时会对犯罪嫌疑人进行测谎,如果测谎仪证明他犯罪,仍然可以对他实施抓捕。唯一能骗过测谎仪的方法就是把这段记忆抹掉,而抹掉记忆的唯一方法就是催眠!
“快告诉我呀。”少女催他了。没有办法,只有说了。张勋咽了咽唾沫,说了出来。他说的时候心砰砰直跳,生怕少女不答应他的要求,毕竟他杀了人。没想到少女满不在乎,还笑了:“小事一桩,不过价钱得高点,因为这当中还包含了封口费。”“当然行!你要多少我都给你!”“请先付。”“啊?”“因为你醒了之后就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女孩露出了阴惨惨的微笑。
张勋醒来时已是早上九点,脑子里很清醒,只记得自己昨天晚上一直在家里睡觉。一会儿警察便找上门来。听到女友的死讯他非常吃惊,还掉了几滴眼泪。警察以为他在演戏。虽然没在现场找到有力的证据,但他们认定他的嫌疑最大,便带他回警局审问,力求突破他的心理防线。自然是一无所获。不死心的警察又对他上了测谎仪。测慌的结果却表明他不可能是凶手。警察只好放了他。
张勋很快从案件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他很奇怪为什么自己那么爱的女人死了自己竟不怎么悲伤,甚至还有些侥幸。他很快就开始寻觅下一段感情。这天也真是凑巧,他碰上了自己的高中同学刘婷。她高中时是个丑小鸭,没想到几年不见,竟出落得亭亭玉立,一头乌亮的卷发被嫣红的夕阳镀上一层酒红,说不出的醉人。刘婷高中的时候暗恋过他,似乎对他还有旧情。对张勋来说,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准备进一步发展。
睡前他还想着刘婷,以致兴奋得久久不能入睡,半夜时才昏昏沉沉地进入梦乡。也许是日有所思也有所梦,他在梦中见到了刘婷。松涛中她一脸醉人的笑容,缓缓地向他走近。他连忙张开双臂迎了过去。刘婷离他越来越近,他的心也越跳越快。她脸上的笑容仿佛要滴出蜜来。忽然她身子一颤,倒向他。他连忙把她扶住。
“啊!”他大叫了一声,放开刘婷向后急跃。刘婷仰面倒在地上。她的面孔已经变成了青紫色,双眼瞪得大大的,只能看见翻白的眼珠,舌头伸出来老长,嘴边还有血痕垂下。脖子间翻出一根长绳,竟已被绳子绞死了!
他猛地睁开眼睛。原来是梦。他动了动身子,发现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湿了。懊丧的他头痛欲裂,泡了一杯茶猛灌了几口。梦毕竟是梦。很快他就恢复了好心情,梳洗打扮之后买了束玫瑰直奔刘婷家而去。到了刘婷的家门口,他再次整了整领带,捋了捋头发,按响了刘婷家的门铃。门开了,里面冷不丁出来个警察。他往里一看,只见里面站了一屋的警察,正围着刘婷的母亲。他刚被警察传唤过,见到警察就不由自主地发悚。那警察皱起眉头:“怎么又是你?你认识死者吗?”
警察不由分说地给他来了通询问。他这才知道刘婷死了。昨天晚上被人在城外用绳子勒死了。
张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脚软软地直发飘,背上全是冷汗。这是怎么回事?自己难道有预知能力?还是刘婷的鬼魂来找他了?
张勋很快忘掉了这件事。虽然很怪异,但没给他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那件事之后也再没有什么异状。他又开始寻找桃花运了。还真是凑巧,很快又让他遇上一宗:新调来的小李似乎对他有意思。小李虽然不是很美艳,但清清秀秀十分耐看。他这些天找到机会就对她放电。她的眼神已经迷离起来。看来很快就要水到渠成了。
午休。穆严靠在椅子上悠闲地看报纸。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一股熟悉的香水味。他知道小李过来了。故意不回头,整理脸上的表情。背后传来轻微的重量。他知道小李倚在了他的椅子上。他微笑着回过头去,竟看见满眼血光!小李的胸口上插着一把刀,刀柄正对着他的眼睛,鲜血淅淅沥沥地滴落下来!她歪着头,睁着充满血丝的眼睛,诡异地对着他笑!“啊——”他从椅子上弹到地上。头撞到办公桌上,撞得好痛。他揉了揉脑袋,惊异地发现眼前的小李毫无异状,身上的翠绿连衣裙纤尘未染,脸上施了淡妆,正惊异地看着他。见他露出见鬼似的表情,生气地哼了一声。一甩头发走了。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心砰砰乱跳。
这种心跳的感觉一直持续到晚上。他喝了点酒才勉强入睡。第二天,他垂着晕乎乎的脑袋去上班,惊讶地看到同事们表情怪异地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他上前一问,竟听他们说小李死了!是被人用刀子捅死的!尸体就被扔在不远处的臭水沟里!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自己难道真能预知别人的生死?张勋陷入巨大的恐惧之中。一种可怕的预感迅速将他包围,他总觉得接下来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而且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天傍晚,他竟然碰到了他大学时的校花学姐。在学校的时候和她也难得一见,今天竟这么巧遇到了。因为前两次的恐怖经历,现在的他看到漂亮女孩就想跑,偏偏她又缠着他说个没完。她和他原本并不熟络,也许见到校友和见了亲人一样,竟和他有说不完的话。看着她笑颜如花,他胸中涌起一股放肆的冲动,手臂忽然如牵线木偶般动了起来,眼前开始模糊……
一片黑暗。他在黑暗中茫然地走着。周围什么都没有,像是一个异次元空间。“救命啊!救命啊!”忽然一阵呼救声传来。他连忙跑过去。天哪,一个男人正骑在学姐的背上,疯狂地用刀捅着她。他正要上前制止,可已经来不及了,学姐抽搐了一下,就这样断了气。那个杀人犯慢慢地从血泊中站起来,满足地抬起头,贪婪地用舌头舔去刀尖的鲜血,眼睛里冒着野兽般的光芒。天哪,这个杀人犯,竟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
他一骨碌爬了起来。自己竟在自家的床上。身上穿着睡衣,还盖着被子。是个梦?见到学姐的事也是梦吗?他不知道。也不愿去想。头痛得好厉害。心头还在一阵阵地发紧。他想下床喝杯酒压压惊。没想到刚下床就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他用手撑住地,觉得湿漉漉一片。一惊之下仰面倒在地上,鼻子里冲进一股呛人的血腥味。他战战兢兢地抬起手掌一看,上面血红一片,他正躺在血泊里!血是从床底下流出的来。他用力转动已经僵硬的脖子,朝床底一看。他看到了学姐血红的眼睛!
啊!他一下从地上弹跳起来。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冲进来几个警察。很多人都看到,他在街上抢了个摊贩的西瓜刀,把一个女孩活活捅死,然后背着她的尸体跑回了家。回到家后还把自己身上的血衣换下,穿上睡衣上床睡觉。警察在他进家后十分钟就赶到了,抓到的,是一个一问三不知的杀人犯。
几个月后,穷凶极恶的连续杀人犯张勋被执行枪决。本市的各大报纸都登载了此事。在一个叫魔法小屋的小店里,有一个女孩拿着报纸,久久地偷笑。她在给张勋催眠的时候动了点手脚,给他下了心理暗示:杀死他见到的所有的漂亮女孩。受害者是随机选定的,对她来说杀谁都一样。她只是在玩杀人游戏而已。她恨所有的青春美丽的女孩,因为她永远都不可能青春美丽,作为拥有法力的代价。本来她想让他多杀几个人,没想到自己对这种远程操作还不纯熟,几次过后就出了问题。
虽然杀人工具没了,但她丝毫不遗憾。肯定还会有人自投罗网的。她一定还有机会快乐地玩这种杀人游戏的。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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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07 01:2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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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难测,上一秒还和你称兄道弟的人,下一秒就可能对你下毒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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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07 01:4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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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眠杀人。。 这样也开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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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07 04:0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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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31)鬼门关之黄泉路
这是一辆正在高速疾驶的长途中巴,此刻已是凌晨二时,无际的黑夜包围着车身,只有车头灯照亮的柏油公路在高速后退,两边的树林在高速前进的光圈中参差起伏,犹如群魔乱舞。
巴士不停地左转右旋,上盘下爬,进入了荒无人烟的山区。
在漆黑一片的宽敞车厢内,乘客们都躺在各自的卧铺上呼呼大睡,鼻鼾声在上下两层卧铺中此起彼落,车上大多人都沉浸在美妙的梦中世界。
在车尾的一张上层卧铺中,一个中途上车的小胡子神情鬼祟地看了一下手腕上的夜光表,闪着淡淡绿色幽光的夜光表时针已转到两时正,一阵阴险的狞笑从他隐藏在黑暗中的脸上掠出,他的手悄悄摸进怀中,里面是一把曲尺手枪。
忽然间,在车头前方第一排卧铺的方位传来一声巨响“砰”,一个满脸横肉,肥头长耳的光头佬嚎叫着举起手枪朝车顶就是一枪“统统不准动。”
一下子,所有沉睡在美梦中的乘客都被吵醒了,一个矮个子钻出底层卧铺东张西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抢劫,白痴。”车尾的小胡子一个飞身跳下对着矮个子的背部就是一枪。
“砰”一声,矮个子的胸部爆出一个血洞,他瞪大眼睛,张着嘴巴,随即直挺挺地“轰”一声倒下。
“我说过统统不准动。”光头佬凶神恶煞地吆喝着,随即残忍地对着矮个子的头部又补了一枪。
“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想活命的就乖乖地呆在自己的卧铺上,否则别怪老子的枪不客气。”小胡子得意忘形地举着手枪耀武扬威。
小胡子在车尾监视着所有的乘客,光头佬在车头把住车门,他们一前一后,把所有乘客想逃跑的角度全封死了,可见,他们一定是劫车惯犯。
光头佬气势汹汹地命令司机“把钱统统装进这个袋。”一个装米袋递到了司机的面前。
车上的乘客战战兢兢地望着这两个如狼似虎的劫匪,仿佛从一场美梦跌到了另一场可怕的恶梦中。
“如果这个麻袋的钱装不够,我就将你们全部杀光。”光头佬恶狠狠地瞪着那些颤抖着手把钱丢进麻袋的乘客恐吓“谁他妈的敢少交一分钱,我就射爆他的屁股,做人一定要诚实,有多少钱就交多少钱,明白吗?”
当一个穿着方格衫的肥佬把一叠钞票塞进司机的麻袋时,光头佬突然叫了起来“脱掉你的鞋。”
“我的鞋不值钱,冒牌货。”肥佬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
“妈的,敢玩我。”光头佬对着肥佬的头就是一枪,“砰”一声,肥佬血淋淋的脸瘫到了床上。
光头佬恶狠狠地把肥佬的鞋剥开,一大叠臭气冲天的钞票露了出来。
“看到了吧,这就是撒谎的下场。”光头佬一边用脚踩着肥佬的头,一边咧开大嘴振振有词“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亡,真想不到,今时今日竟然有人为了钱撒谎,我现在要你们发一个毒誓‘如果我少交一分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乘客们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他妈的,再说一次,给我一齐大声叫‘如果我少交一分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叫得最小声的,我一枪送他上西天。”
马上,所有的乘客都齐声大叫起来“如果我少交一分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哈哈哈,叫得好。”光头佬兴奋地叫了起来。
很快, 密密麻麻的钞票塞到大麻袋胀了起来,司机把麻袋托到光头佬的面前,光头佬打开看了看,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里面还有很多金光闪闪的金锭银宝,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忽然间,光头佬停止了大笑,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只见车上的人个个都令人反胃,他们不是断手就是断脚,还有些象麻疯病人一样脸部烂到不堪入目。
一阵恶心涌上心头,光头佬再也看不下去了,否则他一定把今晚吃得全吐出来。
真倒霉,上了一辆残疾人专车,光头佬马上打开车门大叫“阿强,我们下车。”
当小胡子走到车中间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抓住小胡子的脚部,原来开头被他射中的矮个子忽然爬了起来,他一只手抓住小胡子的脚,另一只没有手掌的手腕向光头佬挥舞“我还有钱没交,等等我。”
小胡子的双脚对着矮个子乱踩一通,矮个子发出令人嘶心咧肺的惨叫声,光头佬觉得全身汗毛倒竖,心脏“碰碰碰”猛跳,这怎么可能,他刚才已对着矮个子的头部补了一枪,这家伙竟然不死还爬了起来。
“砰砰”小胡子朝矮个子又补了两枪,矮个子才象断了线的风筝瘫了下来。
“真倒霉,老子的眼界太差劲了。”小胡子下车后依然忿忿不平,他对着巴士的前后车胎各射一枪。
“砰,砰”两声,巴士的车轮瘪了下来,它巨大的钢壳象死虫一样瘫在了路旁。
光头佬、小胡子是作恶多端的惯匪,他们在远离家乡的地方作案,所以地方警察很难有他们的资料,他们选择在深夜作案是为了有足够的时间,只要有足够的时间逃离现场,一旦成功逃离当地,当地警察由于毫无线索,劫案通常都会石沉大海,他们就可以继续逍遥法外,为非作歹。反之,如果在一定的时间内不能逃离现场,一旦警方大举围捕,他们人生地不熟再加上乡音易露就容易失手被擒,所以他们作案后都会斩断报案的最快途径。
现在他们射爆了车胎,车上的人就无法去报案,如果步行去报案,现在是深夜两时,再加上荒山野岭,警方至少要8小时后才能采取行动,8小时后,小胡子内心得意地狞笑,8小时后他们早已远去高飞到几百公里外悠哉游哉地在高级宾馆尽情享受。
“今天真是太令人反胃了,竟然上了一辆残疾人专巴。”光头佬一边笑一边诅咒“我不想再参加残疾派对。”
“我觉得没所谓,反正抢了这么多钱。”小胡子不以为然。
两人走着走着,光头佬突然停住望着天空,他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不是幻觉吧,为什么天空变成了绿色。
只见碧绿的天空静静笼罩着大地,四周尽是高耸的群山峻岭在玉天中的黑色剪影,此时他们正站在一条半山腰的公路上,一边是万丈深渊,底部大片大片的黑色丛林在丝丝袅袅的白雾中泛出片片寒意,对面还有一座岩石黝黑嶙峋的怪山,一些奇形怪状的树木零星点缀在怪山的岩石缝隙中,公路的另一侧是高高的树林,在夜空中,它犹如一堵巨大的黑墙在路边高高耸起。
向前望去,还可以见到这条公路如玉带般弯弯曲曲地盘绕在一大片一大片伸到天际尽头的群山峻岭中。
“也许我们不该这么快劫车。”小胡子望了一下荒无人烟的山区。
“奇怪,为什么天空是绿色的。”光头佬不解地问。
“非常简单,气候反常罢了,我以前曾见过天空变红,那是大风暴的先兆,至于天空为什么变绿,说不定这鬼地方会发生地震。”小胡子胡乱推测,他是小学五年级学历,而光头佬则是两年级学历,这就是为什么小胡子总觉得自己高出光头佬一等的原因。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最好尽快离开。”光头佬有些害怕了。
正在此时,后面传来一阵汽车声,两人马上转身,原来是一辆黄色的的士飞驰而来。
两人马上拿出手枪,高叫“抢劫。”
黄色的士停下,车门打开,里面坐着一个戴着舌帽,全身发抖的司机。
小胡子拿着麻袋在后面,光头佬举着手枪坐在司机旁边。
“开车。”光头佬命令。
的士随即“呼”一声驶进了夜色茫茫的大道。
“真想不到,今晚竟然大获丰收,看,有十几块金锭。”小胡子瞪大他的牛眼望着麻袋里混在钞票中的十几块金锭,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没有眼花,我们准备做百万富翁了。”光头佬随着摇滚乐的声调左摇右摆,得意非常。
司机心惊胆战地驾着车在盘山公路上左转右拐,他内心扑扑猛跳,他正担心放在椅下的一大包钞票。
二十分钟后,汽车盘过七兜八转的盘山公路,驶入一望无际的田野,只见宽阔无边的草地大片大片铺到天际尽头,对映着碧绿的天空,令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绿光中。
蜿蜒起伏的群山峻岭已被的士远远抛到了后面,前面是一条笔直宽阔的大道,光头佬诧异地望着外面,只见很多公路如玉带般在辽阔的田野纵横交错,公路上穿梭往来的车龙如滚滚洪流在条条玉带上川流不息。
奇怪,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公路?光头佬满脸疑窦,他估计两边至少有五十条公路。
“老大,我不是眼花了吧。”小胡子突然瞪大了双眼望着光头佬。
“什么事?”光头佬问。
“这些钱不对劲。”小胡子把一张钞票递到光头佬的脸前。
光头佬定神一看,他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原来那是一张冥通银行的钞票,上面标着五万元,怎么回事,我们抢了一大堆阴司纸,光头佬呆若木鸡。
“全都是阴司纸。”小胡子发狂地在麻袋里乱翻“没有一张真的钞票。”
“不可能,不可能。”光头佬竭斯底里地叫了起来。
这时收音机传来了新闻报道“据报道,七天前坠落在峡谷的黄州至汕州的客车已吊起,车上五十六名乘客无一生还,尸体辩认工作已基本完成,但仍有两人身份未明,这辆车的车牌是67888,请知情者速与公安局联系、、、、、、”
67888,这不正是光头佬和小胡子抢的那辆车吗?两人一时之间惊讶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今天多少号。”小胡子问司机。
“20号。”司机答。
“不可能,我们明明是14号搭车,这到底怎么回事。”小胡子百思不得其解“我们少了七天,为什么电台说那车早已坠落山谷。”
电台收音机继续报道“这两具身份未明的尸体,一具光头,穿汗衫牛仔裤,后裤袋有一把手枪,另一具是小胡子,穿褪色白西装、、、、、、”
这不正是我们吗?光头佬和小胡子不约而同地对望了一眼同时叫出“难道我们已经死了。”
那个正在开车的司机也转过脸来,刚才光头佬他们只看到司机一侧的脸,现在看到了他的另一半脸,天哪,整块皮都没掉了,血淋淋的碎骨挟着流出的白色脑浆和跳动着的一条条血管交错伸出“不要玩我,我真的死得好惨,家里人才烧了几十张阴司纸给我,放过我吧!”
光头佬象女人一样尖叫了起来,叫了十几声也停不下来。
这时,小胡子发现自己双手抱头时,竟把头抱断了,原来他的颈断了。
穿着白西装的无头身躯捧着小胡子的头,小胡子的头张开嘴巴对光头佬道“老大,我们的确死了,这不是阳间,而是通向阴间的黄泉路。”
光头佬神情惊骇地盯着会讲话的小胡子人头,他发出最后一声尖叫便昏了过去。
可惜他没发现自己的胸部也穿了一个大洞,他也早已在车祸中死去。
“过了奈河桥就听不到阳间的广播了。”司机神情留恋地把收音机开大,但收音机喇叭传出的广播越来越弱,越变越小。
转过一个大弯后,的士驶入了公路的尽头,一条浩阔的红色大河横亘而出,一条高大的十层黑色大桥在几十条公路多个高低不同的交汇点伸出,穿过滚滚流动的红色大河插入到对岸的滚滚浓雾中,无数的车辆分开十层潮水般冲向对岸,在天际尽头的对岸地平线上,一幢幢奇形怪状的黑色大楼在弥漫的烟雾中若隐若现,并放射出星星点点的妖异之光、、、、、、
一具巨大的蓝色霓虹灯牌坊在公路前方高高耸起,上面写着“欢迎来到地府。”的士迅速冲过牌坊,向其中一个八条公路的交汇点奔去、、、、、、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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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07 11:4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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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32)火葬场来电
“请问,是陈惠惠家吗?”
??
“噢,是,你哪位?”
??
?“我是东郊火葬场的,请问,你家死去的孩子什么时候送过来火化?”
??
“你,你胡说八道,谁家死了孩子!我家哪有死孩子!你家才死了孩子!”陈惠惠暴怒,径直挂了电话。
??
刚喂过宝贝吃奶,是哪个混帐王八蛋冒充火葬场的打这种电话过来,陈惠惠不认为真是火葬场打来的,不管怎么说,火葬场是国家单位,哪会这么缺德。
??
电话铃又响起,陈惠惠接了电话正要破口大骂。
??
“小何啊,我乡下亲戚带了几斤纯蜂蜜来,我给你留了一半,你下来取啊。”是楼下孙姨,怜惜她生了孩子却死了老公,一个人孤苦伶仃,又没亲没戚的在这个城市,作为楼上楼下的邻居,一向很照顾她,有什么营养的好东西,总不会忘记给她一份。一听到孙姨的声音,陈惠惠的气马上就丢到南极去了。
??
“又麻烦孙姨啦。”陈惠惠非常感激的接过了那罐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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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孩子那么小,你吃好了,孩子才有奶喝嘛。”孙姨倒了杯苹果汁递给陈惠惠,突然又压低声音很神秘的说道:“你昨晚八点有没有看到窗外有个女的在花圃那里挖来挖去的,后来她家人被保安叫去罚款。唉,我总觉得那个女的有神经病!老看到她在花圃边傻站着。”
??
“哦,是那个女的,老是神色麻木的站在花圃旁那个?”清甜的苹果汁滑进嘴里,陈惠惠咽下一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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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不过也蛮可怜的,好象她家人忙,又没什么钱,也没法着人专门照顾她。幸好没有真的神经失常,不然送进精神病院那就惨了,唉,也不知道她遇上了什么事情,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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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精神失常吗?陈惠惠有点怀疑,那她干嘛老是傻傻的做同一件无聊的事情,比如在花圃旁自我罚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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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以后出门啊,遇到她,还是站远一点好!”孙姨总结。
??
手里捧了满满一罐蜂蜜,心里也装满了蜜,陈惠惠不禁感叹,遇到这样好的邻居真好!这是一罐土蜂蜜,农民家自己养的蜂酿的,恰好是孙姨的堂兄弟,每酿一箱就会给孙姨送两罐来。这样天然、纯正的蜂蜜,超市和专销点是绝对买不到的。
回到家,一开门,就听到电话铃声和宝贝哇哇叫声合唱交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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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尿床了,赶紧把宝贝抱起来,先奔到电话旁接电话。
??
“喂,你哪位?”陈惠惠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抱着宝贝,宝贝还没取名字,一到了妈妈怀里,就不哭了,真乖。
??
“陈惠惠家吗?”
??
“是,你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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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陈?不是禾旁程?”
??
“对!”
??
“我西郊火葬场,听说你家孩子死了,什么时候送过来火化?”
??
“什么?火化你个头啊,我家哪有死孩子!你家才有死孩子呢!混蛋!”陈惠惠猛地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一肚子气,谁这么缺德,难道真是火葬场?想到这里,陈惠惠赶紧看来电显示,又拨了114台咨询,果然是火葬场,那么,肯定是谁缺德,这样整自己,是得罪了谁吗?正想着,电话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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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惠惠家吗?”又一个陌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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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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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市殡仪馆,听说你家死了孩子,什么时候送过来火化啊,我们这里条件可比东郊、西郊火葬场便宜……”那个人一连串话噼里啪啦的殷勤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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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搞错了,我家没有死孩子!”陈惠惠想顺藤摸瓜搞清怎么回事,因此,虽然对方的话实在是太令人生气,不过,还是尽量压住自己的气,礼貌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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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你家里打了手机过来的啊,说孩子的爸出差去了,你一个女人家不方便,还告诉了我们你家的座机号码,你对对看,是不是88524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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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陈惠惠一愣。88524857,没错,是自己家的号码,谁这么缺德,这么损人啊!对了,一定是她!是那个女人!一向坚强好胜的陈惠惠泪喷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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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弄错了,我家没有死孩子,不信,我叫他哭给你看!宝贝,宝贝。”陈惠惠着急的轻拍自己刚睡过去的新生子,平时一拍就醒了,这会儿,居然拍不醒,陈惠惠着急的哭起来,又不忍拍他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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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哀顺便吧,谁家孩子死谁不心疼,死了孩子,总会这样,总会这样,节哀顺便!想好了再给我来电话,我们条件很优厚哦。”那边听到陈惠惠伤心的哭声,赶紧乖巧的挂了电话,总有些人,亲人明明死了,却总是不肯承认现实,总是活在亲人活着的虚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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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惠惠顾不得尿臭,抱紧宝贝埋头猛哭了起来,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找她算帐,就算是这样,又有什么资格去找她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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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惠惠尽量低声的抽泣,还是把宝贝弄醒了,一下子意识到还没换尿布,赶紧手忙脚乱的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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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房子本来是陈惠惠后母的母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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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要写遗嘱的时候,陈惠惠没想到后母的母亲在遗嘱里会把这唯一的房子留给自己。
在这个城市里,房子不便宜,虽然这个房子里死过几个人,可是想想现在的房子不便宜,虽然,这是个老式的房子,可是使用面积足足有一百四十平米,虽然是紧挨着的两套房间的墙挖穿凑成的一套,但是总的结构也还可以,阳台也足够宽敞,光照也不错,而且这样的房子现在可值五十多万啊,凭自己那点薪水,买这样宽的房子,做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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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这对要求本来就不高的陈惠惠来说,已经很满意了,何况,房价那么高,市中心可用建房土地也不多了,总会旧房改造的,到时候换了新房,自己就再也不用边做菜边想到,哎呀,厨房死过人的啊,睡觉时也再不会想到,哎呀,隔壁的那间也死过人的唉,还有上厕所的时候,也不用再想着那个在那里死了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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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虽然陈惠惠是无神论者,胆子也很大,不过心里有时候还是有点怕,特别是夜里,瞧着那黑深深的门洞,想到那里面爬出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就不禁心悸。不过,她还是边拍着宝贝,边哄着自己“别怕别怕,快了快了,熬到旧房改造成新房就好了,不是吗,何况现在还有这么可爱的宝贝陪着妈妈,妈妈不用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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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然让陈惠惠想起了当年抱过的那死娃娃,其实那时候,她并不知道抱着的是个死娃娃。只是母亲塞给她,要她抱着,她就抱着。
“惠惠,扔下去,扔下去”母亲指着七层高的阳台不住的蛊惑:“惠惠,扔下去,摔个稀烂!就是她抢了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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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惠,不要!不要!”满头是血的父亲从屋子里爬出来,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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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岁的陈惠惠站在阳台口妈妈摆的高凳子上,看着母亲、看看父亲,又看看手里的死娃娃,左右为难。象抱着洋娃娃那样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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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扔!”陈惠惠仰头小心翼翼跟母亲说,陈惠惠自小没有过玩具,她一直好羡慕别的孩子手里的洋娃娃,这样子抱着这个死小孩就象是自己也有了洋娃娃,陈惠惠不舍得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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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惠,扔下去,她抢走了你爸爸呀!”母亲生气了,本来已经被脏脏的血弄得脸上到处都是的母亲越发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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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惠,不要扔,她是你妹妹呀!”父亲象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憋足了劲一口气说出来,一说出来,就似被刺破的气球一样,人也慢慢瘫到了地上,陈惠惠不知道父亲已经死了,她奇怪的看着父亲,怀疑,这个小娃娃是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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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信他的话,这是那个贱女人生的,不是你妹妹,快扔下去,扔下去!”母亲越发生气了,陈惠惠犹豫,很舍不得扔了手里的“洋娃娃”,她有种预感,母亲以后以后再也不会她洋娃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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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不要扔,不要扔。”瘫在地上的那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哀求,她不知道她的孩子早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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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女人,贱女人,你还有口气啊!我要你说话,要你说话!”母亲扑上去抓住她的头发拖到墙边,死劲往墙上撞,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母亲敲得起劲,节奏感十足,边敲边骂。那女人头上脸上撞满了血,异常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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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抢啊,抢啊,抢别人老公,我看你再敢去抢!死女人,你对不起我,我算对得起你了吧,你的孩子我可早让她在黄泉路上等你啦,去死吧,去死吧!”母亲敲得越发起劲,竟然敲出了音律,“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有人听过这样的鼓声吗?人头敲的鼓声,用这样的人头鼓声来庆祝自己的报仇雪恨,是多么的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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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认很好听,但是那女人满头,满脸的血,和母亲狰狞的笑容好难看,陈惠惠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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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什么哭,我怎么有你这样没用的孩子,还不扔掉她!”母亲蓦地回头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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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惠惠吓得一惊,手一松,死娃娃掉了下去,掉下了阳台,远远看去,已是一滩血污的人生句号,陈惠惠更是大声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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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也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说那个娃娃抢走了父亲,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的确从此没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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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开始有了好多洋娃娃,住在孤儿院里,有好多洋娃娃,虽然大多都很旧,甚至不少缺了胳膊,断了腿,衣服也很破旧,不过,那真的是洋娃娃啊。她觉得自己好幸福,虽然没了妈妈,没了爸爸,但也没了闹哄哄的吵架。她以为,没有吵架就是幸福。她真的认为自己好幸福,直到遇到秦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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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策是个长得很象粱朝伟的男子,很忧郁的样子,也很瘦,瘦得让人心疼,什么都好,怎么说呢,幽默,幽默了就什么都好,他总会一本正经的说很多笑话,旁边的人都笑得不行,他还是很严肃很忧郁的样子,那个时候,特别幽默,陈惠惠是这样认为.
其实,她不知道,只有她才受那种幽默的蛊惑,他老是有意无意的瞟向她,跟她说,她长得象他初恋,不如做他干女儿吧,那样他才没有非分之想。哪有人这样想的,陈惠惠狂笑,也就特别留意他,留意到他的每个举动都要么忧郁,要么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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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昭老听她絮叨秦策这么个有趣的人,就不耐烦起来,嚷嚷着不如跟他一起打网络游戏吧,一起杀妖怪练级,那才更有趣呢。
何昭是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朋友,是个出租车司机,不出车、不睡觉的时候,就是在打游戏,网络游戏,陈惠惠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迷网络游戏,就象何昭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迷秦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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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惠惠说秦策忧郁得令人心疼,幽默得令人发狂。
何昭说,秦策的忧郁是装酷,幽默是泡妹妹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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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陈惠惠一定非常生气,说不给何昭做饭了,何昭就赶紧说不说秦策坏话了。陈惠惠做菜的手艺非常好,何昭是白天出车,中午老会来陈惠惠这里蹭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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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惠惠是秦策初恋吗,当然不是,不过,陈惠惠私心希望能是秦策初恋,不管怎么说,被人怀恋着总是好啊,何况还是被秦策怀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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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不能做一个人的妻子,那么被这个人怀恋着也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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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策是有老婆的人。他老婆据说很厉害,厉害得没人敢动秦策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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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秦策这样幽默而帅气的男人,仰慕他的妹妹走马灯似的一个又一个,确实需要个厉害老婆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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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秦策绝对不是个不正经的男人,没见他对哪个妹妹笑过,除了和陈惠惠说什么干女儿的话,也再没见他和哪个妹妹假以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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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陈惠惠很开心,不管怎么说,自己对他来说,是特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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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陈惠惠总觉得自己更幸福了。陈惠惠自从孤儿院出来,一直在一个幼儿园做老师,幼儿园里有很多玩具,当然也有很多洋娃娃。陈惠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喜欢洋娃娃,或者是童年对于洋娃娃的缺失太深的缘故,或者根本就很喜欢小娃娃吧。幼儿园的小朋友都很喜欢她,她长得很清纯,人也很好相处,完全不象是从孤儿院出来的,听说她没男朋友,同事们就争相给她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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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就介绍吧,见了一个又一个,不过给他们讲秦策时,他们一个个都很不高兴的样子,不久就提出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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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喜欢一个人的幸福是不可以分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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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一个人的幸福,为什么往往是别人的禁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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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07 11:4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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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惠惠不明白,因为她是孤儿院长大的,没有谁告诉过她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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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我吧,嫁给我吧,我送你套顶级游戏装备!你爱怎么说秦策随便你怎么说,我不介意。”何昭不耐烦了,头也不回的边打游戏边说。
??
陈惠惠嘟起了嘴巴,嫁个那么爱游戏的人不如嫁头猪!反正他只需要每天吃饱喝足就够了,自己不成了猪保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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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策的女儿也送到幼儿园来了,原来秦策的老婆是个很和善很和善,长得也好秀气的女人,一点也不象传说中的母老虎的样子嘛,陈惠惠感叹着,帮秦策的女儿办好了入学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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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策的女儿叫瑟瑟,很乖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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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师,我家瑟瑟以后可要多麻烦你啦,别看她现在一副很乖很乖的样子,其实很皮的,气坏了你,你可千万多担待啊!”秦策的老婆很明了自己的女儿,不好意思的揭露,瑟瑟不满的悄悄瞪了妈妈一眼,又一脸灿然的看着眼前这个很和蔼,看上去很好欺负的老师。
“没什么,没什么,小孩子都顽皮嘛,你没见过更顽皮的孩子呢,没关系的,照顾好她是我们的责任。”因为是秦策的女儿,陈惠惠更加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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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确实如她妈妈说的很皮,还不是一般的皮,幸好幼儿园不养鸡狗,不然早就鸡飞狗跳的了,已经有不少小朋友的家长来抱怨过这个顽劣的孩子老是欺负自己的小孩,当他们看到这个瑟瑟小朋友确确实实是个女孩子时,还是长得这么可爱,看上去这么无辜的小朋友时,个个都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怎么重重的批评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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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惠惠常常忍不住想,那么忧郁,那么幽默的秦策,小时候也是这么皮吗?
认识秦策是在一次户外活动中,刚开始对他的印象也只是觉得这个人长得很象梁朝伟,可以去参选明星脸了,路上为人不错,总会帮助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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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市里住久了,象是关在噪音做的玻璃匣子里,既闷也烦,陈惠惠很喜欢户外活动,或者秦策也是这样想的吧,每次去参加都会遇到秦策,一来二去就很数落,两人之间究竟有没有暧昧的情愫在彼此抽动,陈惠惠知道,秦策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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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的她妈妈经常出差,秦策也很忙时,就把孩子寄在陈惠惠这里。瑟瑟是很皮的,常常让陈惠惠拿她没办法,实在太生气了时,总会想,瑟瑟一定不象不说话就会显得很内向的秦策,或者瑟瑟的妈妈实际上并不是表面所表现出来的和善温柔的人,要不,怎么会传出秦策老婆厉害的传说呢,不如自己给他生一个吧,一定比瑟瑟听话。这个念头一蹦出,立刻从心里羞红到脸上。知道不该,却有些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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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策的老婆不是一个喜欢户外活动的人,据说参加过一次,就再也没来过,秦策有全套的装备,冲锋衣、快干衣裤、徒步鞋,墨镜、帽子、帐篷、睡袋、睡垫、、水壶,头灯,炉头,餐具……,真是齐全啊,而且秦策的野外生存经验相当丰富,陈惠惠一直很羡慕,陈惠惠最大的希望是能去没人去过的溶洞探险。要去的话,最好是把秦策说动了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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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洞还没去成,先在白果山的涵洞里遇了险。两人在路上边走边聊,竟然和其他驴友走散了,看看表,时间已经很晚了,涵洞里岔洞又多,装备又重,人也快累死了,两人只好决定暂时停下来休息,走在前面的驴友们肯定会发现他们不见了,或许就会回来寻,就算不回来,这么晚了,洞外也是黢黑的一片,不如就地休息,到了天明再寻出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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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第二天,好不容易才找到出去的洞口,驴友们正一个个急得不行,正想着是不是找110进洞找他们,就见到两个人灰头土脸,一个前,一个后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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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秦策的老婆很快知道了,就说再也不准秦策去参加户外活动,两人立刻吵了很大一架,秦策的老婆甩门走了,不管他父女,恰巧,陈惠惠上门来还秦策遗忘在她那里的水壶,顺便给他们父女俩做了顿饭,还陪着瑟瑟玩一直到她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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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有说有笑的离开秦策所在的小区时,恰巧被朋友劝回家的秦策老婆看到了,她很快就知道在山里和秦策呆了一夜的女人就是陈惠惠。没多久便听说了陈惠惠怀了小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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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策的老婆立刻给瑟瑟转了学,又跑到幼儿园院长办公室大骂了一顿。
女人被抢了老公,反应真的是好强烈,看上去那么和善的女人也能表现出那么凶,那么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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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出这样大的事情,平时很和蔼的园长也涨红了脸把陈惠惠说了一通,陈惠惠无话可说,很快就嫁给了何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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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秦策悄悄的来找过陈惠惠,为老婆的肆意取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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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被一路跟踪的秦策老婆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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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无缘,何须再言;既不回头,何必不忘;”不知从哪里看来的这句话,陈惠惠觉得现在很符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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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惠惠以为两人的人生路线本来不会再交叉,哪曾想到,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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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惠,惠惠,我是秦策。我是秦策。”秦策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着急。
??
“怎么了?”
??
“瑟瑟她妈妈刚才出车祸了,我要马上送她到医院里去,我走得太急,我家里灶上的火还没关,麻烦你赶紧去一趟,钥匙我刚才路过你楼下,就放在你楼下的门卫那里了,瑟瑟睡着了,麻烦你赶紧帮我去一趟,麻烦你了!”秦策哀求。
??陈惠惠不假思索就答应了,秦策的请求她向来没办法拒绝,她知道秦策夫妻和她一样在这个城市里没有亲人,又是刚来这个城市不久,朋友也不多。或许,对秦策来说,陈惠惠是他最信任的人吧。
答应了,却突然又忧郁起来,秦策的老婆不是一般的泼辣,上次在大街上,怎么解释她都不听,百般羞辱自己。她还当着那么多人把自己的上衣都撕破了,羞得自己无地自容,所有的人都对自己指指点点……
??
可是想着火不等人啊,瑟瑟还在床上,虽然是她的孩子,可也是秦策的孩子,忧郁了好一会,陈惠惠还是叫了何昭开车赶快把自己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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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策家很偏僻,是租的旧房子,那里正在搞旧房改造,很多房子都拆迁了,很多人也早搬走了,所以小区里的保安也没有一个,或者因为这个原因,秦策一时着急找不到人吧,就找了自己吧。
??
一到秦策所住的住宅楼,却见窗口浓烟滚滚,下面已经围了一群人在指指点点,现在天色已经晚了。
??
“糟了,瑟瑟还在里面啊。”那个窗口正是秦策家厨房的窗口,陈惠惠着急起来,拿了钥匙要往上冲,惊得看客们个个都立刻阻止,说已经拨了119,消防队马上就要赶来了,上面危险。。
??
看着那么多浓烟一大团一大团的涌出,象魔鬼一样吞噬着屋里的一切,陈惠惠的心也象着了火。
??
“不行,我要上去,瑟瑟还在里面,我有钥匙!”陈惠惠急急的推开拦着的何昭,正要往前冲,被何昭劈了一耳光。
??
“你不要命了,可还要顾着肚子里的孩子吧,把钥匙给我,我去!”陪着她来秦策的家,何昭已经很不耐烦,狠恨瞪了她一眼,很快就冲了上去。
何昭那么迅速的推开她,冲上去,而且又有钥匙,陈惠惠绝对没想到何昭回来是以一具烧焦了的尸体方式回到自己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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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何昭进了门后,厨房里又发生了连环爆炸,厨房就在门边,何昭大概是抱着已经被浓烟熏晕过去的瑟瑟,就还差那么一步就可以冲出门去,就还差那么一步,可厨房又连环爆炸了,把何昭和瑟瑟炸了回去,房子里大火冲天,浓烟滚滚,烧死了,夏末的天气,天干雾燥,火势蔓延很快,消防队来时,已经晚了,两个人都差不多算火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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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防队事后是这样总结的。
??
报社、电台也来采访这个没有成功的英雄遗孀。
??
天知道陈惠惠心里是多么后悔,如果她不犹豫,不迟疑,一接了秦策的电话就赶紧过来,而不是担心这,担心那,还担心何昭多心,特地打了手机把正在街上送客的何昭喊了回来,拖那么久,瑟瑟一定不会出事,何昭也不会出事。
??
秦策那边一直没有消息,陈惠惠已经不敢面对他,如果不是自己,瑟瑟根本不会死!他已经更忧郁了吧,陈惠惠想都想得出来,陈惠惠哭出了声……
??
陈惠惠的孩子是三个月后出生的,出生后的那天晚上,她接到了秦策老婆阴阳怪气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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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生了?什么名字还没取吧,还是叫秦瑟瑟吧,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这个名字好有浪漫哦。”
??
“你……”陈惠惠没想到会是秦策老婆的电话,一时张皇失措,忘记了该怎么回答。
??
“你们得逞了是吧,呵呵,害死瑟瑟,又害死你老公,你这死娼妇再生下孩子,你这死娼妇跟秦策那个没人性的好名正言顺在一起!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电话那边的女人几乎在怒吼了。
??
“你,你真的弄错了,我的孩子不是秦策的孩子!”
??
“还糊弄谁呢,在涵洞里就勾搭上了,一整晚啊,谁不知道你怎么浪!没想到你这样贱的人你老公居然还要你!那个死鬼自寻死路!知道吗,你这样谋杀亲夫啊,死后要进阿鼻地狱的……”
??
“我,我没有!”陈惠惠无力的辩解,在去秦策家的路上,在何昭的车里,陈惠惠心里已经有了来不及了的不祥预感,或者,那时她潜意识里真的希望瑟瑟死掉,那么她或许就可以和秦策在一起了。
“你没有?你没有,那你把你的孩子送给我!”那边声音突然一变,似乎是很理智的冷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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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不。”陈惠惠明白,这万万使不得。
??
“我的孩子是你害死的,难道你不该还我一个孩子?好吧,你不肯是吧,我的孩子是怎么死的,你的孩子也得怎么死!”话音一完,那边的就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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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的报复往往比疯狂的报复更恐怖。
陈惠惠心惊胆战,怎么办?怎么办好?陈惠惠一下子想起了当年的母亲。
??
对所有的第三者来说,抢别人的男人容易。
??
抢到手后,却往往会大意,轻敌,忽略对手,总会鄙夷不过就是那样差劲的女人,连老公都保不住的女人而已,那么无能,那么软弱的女人啊,抢了又怎样,有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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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想到,在那么无能,那么软弱的女人眼里,丈夫是她的房子,她一直活在那个房子里,那真的是她唯一的房子,唯一可以依凭活下去的房子。
??
抢了别人的房子,逼的人无家可归、无地容身、一无所有,那么无能,那么软弱的女人或许就真的有勇气干脆一把火烧掉,谁也要不到,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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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惠惠的父母家庭变故和所有的第三者插足类似,只是对陈惠惠母亲来说,丈夫是她的天,你毁她的天,她灭你的地,灭了你的孩子,当然还不够,你借上了她的高利贷,利滚利,那你就该连本带利一起还,把你的命、还有你的孩子的命统统给她,即使舔着你的血,舔着你孩子的血,那也是应该的,那是你欠的,原该还的,陈惠惠的母亲或许就是那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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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比她年轻,比她漂亮,比她有文化,却不知道道义二字如何写,戴着爱情的假面具,硬生生吸走了她丈夫的魂,陈惠惠那时才三岁半,原本是无论如何不同意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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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曾想到,第三者是汽油,男人是车,能把原本无论多文质彬彬的男子发动成凶神恶煞的屠夫,同时产生的废气污染他原本忠诚妻子的心灵,结果,原本那样温和的丈夫竟下得了毒手,疯了般毒打相濡以沫的她,连带毒打才三岁半的孩子,那样长久的绝望、那样长久的悲凉下,她同意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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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如此,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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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疯了,为了那个女人;自己也疯了,为了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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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总是,奈何许,天下人何限,慊慊只为汝。
??
疯了便就能干出疯子所能干的事情,陈惠惠被母亲带去了父亲的新家,那里正有新生的婴儿,后母一家其乐融融。假意的祝贺孩子满月,乘大人不备,往食物和水里放进毒药,死吧,死吧,这是你们要的家,全家死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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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爱故生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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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们一个个中了毒,不久就发作,母亲得意的狂笑。仅仅中毒够吗?不够.
父亲在母亲的心上猛砍了一刀,因此母亲就在父亲的头上猛砍了一刀,想剖开,想看看里面,看看里面他到底是怎样想的,为什么居然可以做到那样的绝情,为什么居然可以对自己相濡以沫的妻子下那样的毒手,为什么居然可以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下那样的毒手。
??
母亲还要做父亲曾经对她做的,扯了那女人的头死命的往墙上撞,一声,又一声,再一声声,在墙上谱了乐,一串串,化成一丛丛爱的蛾,扑恨的火,而灭火的水,是那女人的血,用她的血一寸一寸的浇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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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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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07 11:5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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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原本柔弱的女人做那么多用到体力的事,一定好累。到了后来,母亲情不自禁蹲下去,欣喜的喝那女人头上,脖子上流下的汩汩的血,如饥似渴,这场爱,确实累了,舔舔干褐的唇,好渴,那血正如甘泉。
??
这套房子是同层的两套房子去了隔断组成的一套大房,是那女人的母亲的房子,给了他们暂做新房,隔音效果很好,没有谁知道这个房子里发生了什么,也没人有那闲情去知道,当知道了,一切已经发生过了。
??
就象女儿做第三者,已经做了,做母亲的也无可奈何,只好成全唯一的女儿。就象她给出那么大套的房子想帮着盖住女儿抢走人家丈夫的丑。
??
其实,那女人的母亲是一个非常非常通情达理的人,只不过和寻常父母一样,稍稍纵容了女儿而已。
女儿疯了,为了别人的丈夫,别人的丈夫疯了,为了自己的女儿,别人疯了,为了自己的丈夫。
??
疯成一团的混乱,终究索性同归于尽?
??
那女人的母亲默默的帮着女儿和新女婿,新外孙女收了尸,别的再也没说什么。
??
扑面而来肮脏的血腥,推到手上要求扔下七层楼的婴儿。
??
母亲要教她晓得如何对付第三者,却没有教她如何做第三者。
??
理丝入残机,何误不成匹!
??
想到秦策,泪已潸然,陈惠惠不敢去想象秦策现在的生活。
??
那晚在白果山的涵洞,两人真的没做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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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里看人假当真,攀桃接李强为亲。
郎做了三月杨花随处滚,奴空想隔年桃花旧时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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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昭,肯帮她去秦策家救火的何昭。才是那个自己的孩子真正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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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强暴了自己的人,那个原本一起长大,视为亲人的人,看上去,那么无害的人,因为她在白果山的一夜失踪,心象被陈惠惠蛀空了,活不下去,终于明白自己不能没有了她,为了延续亲人的纽带,强暴了她,才知道,她和秦策,真的很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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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清白让人明白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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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彼此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一夜相依相偎已足慰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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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从生下来,就叫她宝贝,是无论如何,孩子没有错,或者有了这个孩子,陈惠惠才能时时刻刻用没有资格去掐断思念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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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没有身体背叛的人还是被人视为背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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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心都背叛了,身体没背叛,就没背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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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身体和心又太容易混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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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把心当成了身体,所以就任凭身体去做那些心才会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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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把身体当成了心,所以就任凭心去做那些身体才会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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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是接母亲出来的日子,每周接到陈惠惠住的地方一天,这样持续已经有五年了,五年来她的病情已经好得差不多,也知道陈惠惠现在的生活,每周两人的聚会,母亲还总能给她做些好吃的,弥补这么多年来没有短缺给她的母爱,陈惠惠打算宝贝满了月就永久的接母亲出来,顺便帮自己照看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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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母亲没有自杀,也没有被判死刑,当初只是被医生开了些加巴喷丁(gabapentin)、普加巴林(pregabalin)、拉莫三嗪(lamotrigine)之类的药,又送她到了精神病院,送陈惠惠到了孤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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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知道了,乐了,指指点点,干嘛抢个神经病的老公。神经病,能惹吗?死了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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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母的母亲默默的受着。
他们不晓得,后母的母亲也不晓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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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是被父亲毒打,死命撞墙,不同意离婚就拖了她死命撞墙,撞伤神经,撞成神经病的,而这一切,又和后母不无干系。
宝贝熟睡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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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了母亲进屋,对这个房子,她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来,还没告诉她,这是后母的母亲遗赠给她的房子。母亲还和以往一样,以为是她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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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宝贝醒了!”陈惠惠赶紧进了里屋,母亲也跟了进去。
??
“是饿了!”母亲判断。
??
“冰箱里有牛奶,我给她弄些来。”陈惠惠奶水很少,喂宝贝,大都靠了定的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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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母亲主动请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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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电话铃又响了。不得已,陈惠惠只得由了母亲,赶紧过去接电话。
??
“你陈惠惠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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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哪位?”
??
“我兰若寺公墓,听说你们家需要孩子的墓地,我……”
??
“你又听谁说的?”陈惠惠没好气,眼瞟向厨房忙碌的母亲,她好象在摆弄榨汁机,可能是想给宝贝在牛奶里加些香蕉吧,冰箱里放了一大柄香蕉。自从教会了母亲用榨汁机,母亲一贯很喜欢这么弄。
??
“你们家不是打了电话来吗?需要孩子的墓地,我们这里的墓地啊,价格是全城最便宜的了……”
??……
“告诉你,我家没有死孩子,不需要墓地!”和那个人说了好一会,还是套不出究竟打电话的人,秦策的老婆还有可能有什么恶作剧,陈惠惠终究忍不住吼了过去。
??
“不可能,不可能,殡仪馆都联系过我了。”那边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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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没有就没有,我家不需要墓地”陈惠惠不想和他再说,赶快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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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喝奶哦,姥姥喂你喝,咿,口再长大一点,喝哦,好,宝贝是好乖的孩子啊!”
??
是母亲在喂宝贝喝奶。陈惠惠放下焦虑,走了过去,母亲那孱弱的身子正背对着自己,语气里满是娇宠。母亲这么多年来一个人在精神病院,好孤独,好寂寞吧,终于和亲人在一起了,陈惠惠眼角有点湿润。
??
又走近些,骇然入眼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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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唇角沾着血水,还在往下滴,仰着头,对着姥姥呀呀直笑。
??
母亲手里的奶瓶,那里面,明明全是鲜红的血。
??
“啊!”陈惠惠惊叫。
??
“很营养,我榨了很多,你也尝尝。”母亲回头诡异的一笑,朝厨房里一指。
??
厨房里,案板上赫然还有些碎肉,榨汁机里满是血糊糊的一片,盛不满,溢出来的,无数血蛇,顺着机身,顺着案板,顺着厨台,恣意蜿蜒……
妈,这个很脏,不要喝。”陈惠惠顿觉无力。怎么,怎么会又犯了?是因为自己一直怀着太侥幸态度才把母亲带来这当初的血腥现场,所以她触景生情又犯了?飞速夺过母亲手里的奶瓶,医生说过,精神病人在犯病的时候,应该尽量附和她,尽量转移她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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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喝,你看,宝贝喜欢喝,她笑呢!”母亲嘴里噙着笑,宝贝笑着嘴里噙着血。
??
“她是因为看见了外婆高兴啊。”陈惠惠赶紧扯了餐巾纸去擦宝贝嘴上的血。
??
“妈,我来喂吧,你也累了,到我房间去休息一下吧。”医生说过,遇到病发,最好哄她去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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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困,我不困,哎,你怎么租这么大的房子啊,要很多钱吧。”母亲很兴奋,四处看。
??
“哦,这房子快拆迁了,不要很多钱。”陈惠惠放弃了告诉母亲真话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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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五年来,母亲的病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如今又犯了,一定是自己不该把母亲领到这套屋子里来。可是自己明明已经把整个屋子里的家具全换过了,房子也重新装修过,连门洞的朝向也改了,这么多年了,楼下的环境也完全变样了吧,难道还有什么能够让她记起,还有什么让她再度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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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母亲兴奋的笑脸,陈惠惠难过得直想哭。还是赶紧让她休息吧,这个屋子不能四处逛了,陈惠惠心里立刻迅速的盘算。
“妈,要不要冲个凉,现在的天气真是好热啊,这房子里有浴缸哦,你还没用过吧。”
??
“浴缸?”母亲回头。
??
“是啊,很精致的浴缸哦,上面还印了很多你最喜欢的栀子花呢,这次买的沐浴露也很好,有你最喜欢的薄荷香味哟,我给你买了套新衣服,还给你买了睡衣呢,你冲一下,然后上床睡个好觉,我饭做好了再叫醒你好吗?床是刚换的新竹板席哦,你在医院里没睡过的。”陈惠惠小心翼翼的尽量诱惑。
??
“好啊。”母亲眼睛一亮,“浴缸在哪里?”
??
陈惠惠赶紧把母亲领进了浴室。按开了灯。
??
“真好啊,”母亲一辈子没过过什么好日子,欣喜的四处摸摸看看。
??
把给她换洗的衣服放好了,又帮她调好了水,指点了沐浴露和洗发水,关了门,陈惠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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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贝喝进的血水已经无法让她呕出来,何况一会母亲出来,万一还是无法哄她睡可怎么办?陈惠惠着急,想起厨房里还有一摊子,赶紧急促的走过去。
??
血还在厨台上蛇一样肆意流淌着,陈惠惠一阵恶心,强压住心头的害怕,拉开冰箱,果然,那块肉没了,昨天特意去买的猪胸肉,准备今天接母亲出来给她做饺子吃的猪胸肉没了。可是母亲究竟是因为什么突然又犯了病?陈惠惠紧张起来,这个屋子还有什么是让她再度犯病的原因?
??
浴室里,水开始哗哗的响了。
??
虽然确定了厨台上,榨汁机里,全是猪血和猪肉,而自己又一向比较胆大,可那些触目惊心的血红还是让陈惠惠十分的害怕和恶心,颤抖着、手忙脚乱冲刷干净厨台、案板,榨汁机的机身,榨汁机的榨筒卸下来扔在水池里狂冲,纷乱的碎肉顺着开到最大的水流,沿着漏漕飞奔下去。
??
“对了……”陈惠惠又想起了什么,赶紧打开橱柜,拿出新买的洗涤剂,猛的往水池里挤,挤不出多少,陈惠惠干脆扭开盖,往里猛倒,一下子倒了近半瓶下去,池子里一下子白沫翻飞,不管那么多,陈惠惠开始用力的擦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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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浴室里哗哗的水声中,隐约传出来奇怪的声响,越来越大,越来越急。
陈惠惠一阵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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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陈惠惠猛地拉开门。
??
水刷刷得飞绽过来,水幕中,母亲赤裸着,跪坐在浴缸里,疯狂的揪着自己的头发撞着浴室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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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怎么了?不要啊,不要,不要啊……”陈惠惠冲过去,拼命抓住母亲的手,水、泪俱下,紧紧抱住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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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好疼,放开我!”母亲痛苦的在陈惠惠怀里抽搐,“放开我,头好疼!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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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不要怕,不要怕,我们赶紧找医生,找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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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惠惠鼻子一酸,拖起母亲,拖出浴室,一步步拖到沙发上,飞速的擦干净她身上的水,扯了浴巾给她卷住。看着母亲抱着头还在不断的喊疼的样子,陈惠惠的泪奔泻而下。
??
“喂,你好,我找何医生,麻烦你快,快!”赶紧拨通了精神病院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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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医生啊,我妈,我妈……”陈惠惠哽咽,“我妈不知道怎么回事,闹头疼,好象她病又犯了,麻烦你赶快过来看看,赶快!我家?我家的地址?好,水林路77号三栋七楼,对,你记一下,七楼,水林路77号三栋七楼,只有我这一套!你上来就明白了,麻烦你一定要快来啊!麻烦你一定要快来啊”说到后来,陈惠惠的声音已夹带了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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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惠惠没有注意到母亲的表情,虽还是抱着头喊疼,却怵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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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睡一会,睡一会,睡一会就没事了,来,我们去睡一会吧。”除了等医生,陈惠惠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许现在让她睡一会可能会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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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抱着头,很顺从的任她哄进了里屋,哄上了床,给她穿上睡衣,扶她躺下去,陈惠惠才略微松口气,坐在床前看着母亲的情绪慢慢缓和下去,想来应该是不怎么疼了,陈惠惠才想起外面的宝贝,起身过去看,宝贝睡着了?真好,真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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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死了,母亲被送进精神病院,自己被送进了孤儿院,这么多年来,习惯了孤女的生活,本来觉得寂寞、孤独没什么大不了,五年前,可以每周接母亲在身边一天,现在突然多了宝贝,陈惠惠才惊觉自己有家了,真正的有家了,不管对何昭的感情如何,他虽然死了,她还是很舍不得,如今,她不舍得这个家再支离破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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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2007 11:5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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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返回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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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敲击声外面又传来。?陈惠惠一愣,是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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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是谁?陈惠惠急冲冲出去,不会是何医生吧,他不会那么快吧,想着,迅速的拉开门,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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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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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识我了?我是秦策的老婆。”来人歪着头撩了撩发丝,又冲她妩媚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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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什么事吗?”陈惠惠靠着门,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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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和你谈谈秦策的事。”来人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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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没什么!”陈惠惠辩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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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请我进去喝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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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陈惠惠不情不愿,不让她进来,岂非是显得自己心虚,显得自己和秦策确有其事?让她进来,可是她那日的电话威胁还如在耳中,何况这几天火葬场,殡仪馆,公墓的莫名其妙的电话不断,还在权衡再三,那女人已经挤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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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就是你和秦策的孩子啊。”走进客厅,那女人眼前一亮,倏的抱起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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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秦策的!”陈惠惠慌了,不住的骂自己一看见她,竟忘了宝贝还在客厅里,竟忘了无论如何阻止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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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秦策的,你看,她长得多象秦策。”那女人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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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小的孩子,其实根本看不出来象谁,往往是旁人想着象谁,就越看越象谁,不管怎么说,都有鼻子,有耳朵,有眼睛嘛,就象秦策和陈惠惠涵洞度过的初夜,那女人想着有什么,就觉得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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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为什么总有人那么相信自己的判断?却不去相信另外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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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搅着感情的事,谁肯去相信另外那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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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宝贝在她手里突然惊醒,哇的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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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饿了,我来抱吧。”陈惠惠语无伦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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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爱的孩子啊,好象瑟瑟,给你吧。”那女人和颜的把宝贝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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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惠惠难以置信的伸过手去,原本以外这是相当麻烦的事。
“砰——”还没到陈惠惠手里,那女人松了手,宝贝掉到地上,哇的哭得更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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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对不起,不小心!宝宝痛了,宝宝痛了?摔在哪里了?摔在那里了?”那女人又惶遽的抢在陈惠惠前抱起了孩子,假意的翻开摔伤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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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不知何时已经起身出来,皱着眉头立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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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我看看。”陈惠惠又惊又惧,又担心自己过激的言行刺激了母亲已经发作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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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宝宝满月了吧,还没给你送什么东西呢,这个,是特地给宝宝准备的哦。是你瑟瑟姐姐留下的哦。”那女人掏出一根极细极细的链子,链子上吊了一个瑟样的乐器模型,翻开的她的脖领,要把细链子挂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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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惠惠惶恐不安,更没留意到母亲皱着眉头立在那里,其实并没看她们,一直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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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把链子慢慢的套上去,突然,双手死命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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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陈惠惠扑了上去,猛地要去扯住她的手,很明显,她想用链子系死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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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更快,簌的一声窜到阳台边,两手把宝贝往阳台外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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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靠近,我摔死她!”那女人恐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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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摔死或者系死又有什么区别?陈惠惠惶遽不安,想着如何说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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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放下宝贝,我和秦策真的没有什么!真的!”陈惠惠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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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那她怎么长得那么象秦策?”那女人看看手上的孩子模样,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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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了,把宝贝放下,你要什么,你要我的命是吗,我给你,求求你把孩子放下!”陈惠惠想着她大概本就想要自己的命,就象母亲当年,可是,只要早一步,把宝贝抢到手,她悄悄的向那个女人一步步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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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命?”那女人略一思索:“我只要瑟瑟,我只要瑟瑟!你,不要动,不准走过来!”她很快发现了陈惠惠的企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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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宝贝放下来吧,什么都好说,你快放下来!求求你!”无奈,陈惠惠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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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她是瑟瑟!”那女人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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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她是瑟瑟,给我看看你的瑟瑟!”陈惠惠急中生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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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的瑟瑟烧死了!火化了,一点骨头渣都没有了!”那女人痛哭失声,好似满腔的悲哀太压抑,太沉重,把整个身子也慢慢压了下去,蹲在了阳台角。
屋外蹬蹬噔的上楼梯声,有人冲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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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小可,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是秦策,满脸焦虑,一看到妻子怀里的孩子,一下子明白:“小可,把孩子放下,把孩子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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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他妻子神色一变,又立起身,孩子托在阳台外,要挟:“你要她还是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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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秦策毫不犹豫的说,他妻子神色马上缓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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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得把孩子快还给她!”秦策一指陈惠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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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你骗我!你骗我!”他妻子又激动起来,“你们合伙害死瑟瑟,好双宿双栖,我怎么可以相信你,我怎么可以相信你!瑟瑟死得好惨,死得好惨!烧死的!对,我也要烧死她!”他妻子腾出手,蓦地掏出打火机,手一伸,倏忽间点燃孩子的衣服,点燃阳台上的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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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我要烧死她,烧死她。我要烧死你们!哈哈哈哈哈……”他妻子笑得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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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惠惠急了,猛地扑过去抢,这回得手了,那女人呛得太厉害,又一时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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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宝贝,你没事吧?”陈惠惠不顾烧伤,赶紧扑灭宝贝衣服上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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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猛地又扑过来抢,陈惠惠赶紧递给旁边的母亲:“妈,快抱出去,快抱出去,我拦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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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策赶紧冲过去灭窗帘引燃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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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策的妻子赶紧又向陈惠惠母亲扑来,陈惠惠赶紧把她死命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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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曾想到,陈惠惠母亲竟不走开,却一步步向秦策妻子和陈惠惠走去,脸铁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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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女人,贱女人,秀然你这贱女人还活着啊!”陈惠惠母亲铁青着脸,一字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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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快走啊,快走啊!那个女人早就死了!你快走啊!”陈惠惠明白母亲又犯病了,唯有赶快把她叫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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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女独秀然,非艳丽俗色;何日双栖了,与庆绪吉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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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一手直指墙上的对联,恶恨恨的直瞪着秦策妻子:“秀然你这死女人,你这喜联还敢挂着啊,你抢走了我的庆绪,对,我何艳艳没你漂亮,庆绪也嫌我粗俗,你要抢走庆绪,抢走我老公,你们要双宿双栖,可是你们为什么这么可恶,还挂在喜联上奚落我粗俗!”
喜联?听母亲噼里啪啦一顿控诉,陈惠惠知道母亲确实叫林艳艳,但陈惠惠一直不知道后母叫什么秀然,看来父亲是叫陈庆绪了。怎么就这么巧?这么双关的喜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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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惠惠蓦地记起这喜联是后母的母亲,送给她的新婚贺礼,当时说是金粉写的,名家裱的,自己的女儿死了,外孙女儿也死了,没有后代,当初是自己的女儿不对,因此一点也不怪陈惠惠母亲,那都是冤孽,冤孽,自己只有这唯一的女儿,既然没了,外孙女儿也没了,陈惠惠如今结婚,自己好歹也算得上陈惠惠的姥姥,把这喜联送给陈惠惠送给她的新婚贺礼,祝她夫妻美满,白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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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金粉写的,名家裱的喜联挂在屋子里,果然是熠熠生辉;“有女独秀然,非艳丽俗色;何日双栖了,与庆绪吉辰。”古朴中见喜气。佳联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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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昭很是喜欢,说这东西那陈色,绝对不是新做的,多气派啊,古董古字画很值钱呢,这一定也值不少钱,还不住的咋舌,说你这后姥姥好有钱啊。
陈惠惠不知道这后姥姥有没有钱,自己那时还那么小,父亲死了,自己也早早的就被送到了孤儿院,去看母亲,也是五年前的事情,而这后姥姥也是在自己结婚时突然冒出来的,自己当时还非常惊讶她的出现和她的送礼,看上去那么慈祥的一个老太太,软软款款的和她说了好一会话,说不怪她的母亲,还说要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外孙女,陈惠惠本来没当回事,宝贝满月,又送来了她家传的玉佩,更没想到她竟然在遗嘱里把这套一百四十平方米宽的房子遗赠给她,说权当是替自己女儿送给她的,还说了做母亲的能为女儿做的只有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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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母亲指着喜联对着秦策的老婆恶恨恨的骂骂咧咧,陈惠惠一下子明白,那个后姥姥把这送给她,是为了刺激母亲,这是古字画,自己又绝对不会扔,也不会那么快出手,她在等,就算死,也要再刺激母亲一次,而这个房子里还有什么呢?陈惠惠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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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母亲的能为女儿做的只有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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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快走啊,那个女人早死了!”陈惠惠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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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联合起来骗我是吗?这个娃娃就是这贱女人生的,我要摔死她!”母亲冲向阳台,阳台外风很大,刚才的火已经把窗帘烧光,火势顺着墙纸蔓延很快,沙发上也起火了,秦策、束手无策、惝惶的到处扑火,根本来不及管眼前的三个女人,屋子里早已烟雾弥漫,摧枯拉朽,筚荜驳驳的声音大起.?
“不要啊,妈妈,那是你的外孙女!不要啊!”陈惠惠着急要奔去抢,却被秦策妻子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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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摔死她,摔死她!”秦策妻子疯狂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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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啊,妈妈,那是你的外孙女啊!”陈惠惠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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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个贱女人的孩子!”母亲定定的望着手中的孩子,撩起她脖子上挂的玉佩,“这不就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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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陈惠惠不知该怎么解释,原来一切早有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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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就是秀然的孩子!摔死她,摔死她!”秦策妻子在旁边疯狂的帮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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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摔死她,摔死她!”母亲下定决心,托着宝贝的手往阳台外猛一抛。陈惠惠呆了,猛地奔到阳台,往外一看,浓烟也正往外涌,什么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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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下来,快跳下来!”隐隐约约听到人蛊惑:“快跳下来,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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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下去?跳下去?”陈惠惠呆了,一阵浓烟呛进了口,陈惠惠使劲往外啜口气。正要翻身往下跳,人却被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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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太猛了,这里太高了,从大门出去!快,惠惠,不要犯傻了,快扯住你妈一起出去!”秦策不知何时过来,一手揪住陈惠惠,一手揪住他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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呛人的浓烟满屋都是,逼得人想死也不愿在这个环境。四人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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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传来火警的消防车声,楼下救火的人也不断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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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摔死了,宝贝摔死了,在陈惠惠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她麻木的任人搀扶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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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人潮涌动,停了几辆消防车,救护车也赶到了,楼下,还有一个奠棚,不知道哪家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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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制服男人迎上来。
“哎,您好,对不起,打扰一下,您家如果有亲人在火灾里遇难,哈,哈,对不起啊,当然是最好没有了,我是市殡仪馆的,需要的话,我们竭诚为您服务!那家也是我们给提供的后事服务!你看,多周到!……”那男人滔滔不绝,并指了指那个奠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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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是起火那家的吧?你过来一下。”一个护士迎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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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惠惠茫然的跟着她过去,走到救护车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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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这是你家的孩子吧,很幸运呢,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死,幸好是摔在那个奠棚上,你们上面起火了,下面刚好在做奠仪,人很多,都注意到了,给我们打了电话,赶过来的,这孩子真幸运呢!多亏了那个巧好在你家阳台下的那个奠棚!”医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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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惠惠茫然的接过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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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宝贝一到妈妈怀里,刚才吓傻的宝贝一下子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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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惠惠这才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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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幸运的孩子啊,多亏了那奠棚啊!”医生护士们纷纷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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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惠惠颤抖着抱紧宝贝,仰头望望楼上,激动万分,该感谢那个奠棚家的主人,该感谢的不是,陈惠惠抱着孩子快步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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奠棚正中上方,挂了一个女人的遗像,遗像上竟写着“沉痛悼念爱妻程慧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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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惠惠一时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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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12-2007 12:0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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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陈惠惠在楼下孙姨家。
“小陈啊,你真是幸运,你家就客厅给烧净了,损失不大,宝贝也没出事,多亏了楼下那个奠棚啊!对了,那个死去的女人啊,她的名字和你那么相象!她家的电话也居然和你家那么相似,你家88524857,她家88524851,怎么就那么巧啊!”
“是啊,好巧。”满喝了一口孙姨倒的苹果汁,任那酸甜的汁水滑进了胃肠,母亲已经回到了精神病院,秦策的老婆经过那一惊吓,已经安静了,自己对不起秦策,不早点去他家关火,害得秦策的女儿死去,而秦策老婆怂恿母亲扔宝贝下楼,算了,一切都结束了,宝贝不是还好好的活着么!一切平静就好。
“对了,听说火葬场,殡仪馆还打错了电话呢,打到你家啦,真吓人,要是我,不投诉他们才怪!对了,那个叫禾口程的女人好可怜,男人出远差去了,生了个女儿,婆婆嫌弃得不得了,孙女发了高烧也不送医院,就蒙了在被子里让她发汗,说汗出了就没事,结果竟捂死了,又不舍得安葬费,就趁那女人不在,夜里悄悄埋在楼下的花圃里,那女人回来看女儿不见了,气疯了,四处找,她婆婆只好说埋在楼下花圃里咧,你知道楼下的花圃那个大啊,那女人就捞了个铁铲在楼下的花圃里四处挖,找了几天,好不容易找到了女儿尸体,就上楼和婆婆理论,不小心触电死了,真是好可怜啊。”
“是啊,好可怜!”陈惠惠感慨,这个房子不能要了,必须尽快的联系买家,唉,不知道母亲的病何时才能好转。
陈惠惠不恨母亲,这能怪得了谁呢?那个设计她们的后姥姥?她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女儿,秦策的妻子?她也失去了自己可爱的女儿,相对她们来说,自己是多么幸运,宝贝没死,这已经是世上最好的事了,何必苛求,何必怪责,要怪就怪自己爱上了秦策。
世上有很多,明明是很好的缘份,明明会是很好的姻缘,却因来得早了,或者来得迟了,总是那么不凑巧,劳燕分飞,这已经很不幸了。
若是硬要凑合,会凑合出更多不幸的事。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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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12-2007 11:3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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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33)猛鬼电影
随着一阵狂风暴雨突如其来地扑下来,李丰飞快地跑进一间电影院的正门大厅避雨。
“真倒霉,一出门就碰上大雨。”身材瘦削的李丰懊丧地脱下湿漉漉的名贵金丝眼镜,掏出手帕抹干了模糊一片的镜片,然后重新戴上眼镜,直到此时,他才细心打量了一下这个大厅。
大厅宽敞明亮,地板光滑洁净,大厅左侧是一排玻璃柜组成的小卖部,几个穿着白色制服的女售货员正在向几名站在一旁的避雨客兜售食品,大厅的右侧是六个镶在白墙上的售票窗口,所有的窗口上都写有不同的电影片序列,显然它们分别属于六个不同的电影厅。
李丰走到一个售票窗口前,看了一下即将上映的电影片名,盘算着是不是借看电影消遣无聊的时间。
落地玻璃门的大雨依然滂沱而下,看来至少还要一小时才能停下。
说实在的,要是平时,他早已不屑一顾地走开了,因为他最讨厌故事片,只要一想到所有的电影都是演员在摄影机面前装腔作势搞出来的,都是假的,他就感到一阵阵恶心,于是就没有胃口看下去,平时他只看纪录片和新闻报道,不过今天的雨特别大,他实在想不出第二办法比傻呆在大厅等天睛更好,所以他只好一反常态地选择了看电影。
于是,李丰十二万分不情愿地掏出了三十块买了一张电影票,说实在的,他觉得好象朝自己的心窝捅了一刀似的。
这张电影票的镭射放映厅在三楼,面积不大,只有十排座位,李丰坐在第8排,此时,巨大的屏幕上正播着一部沉闷无比的悲剧片。
李丰看到一个个在电影里叫苦连天的苦瓜口脸角色,一种想呕吐的感觉涌上心头,因为他正在想着这些角色在导演的吆喝下装苦诈哭的情景,虽然四周的观众正看得津津有味。
于是李丰干脆闭上了双眼静坐,在静坐中,他不知不觉睡觉了,他做了一个又一个很可怕的梦,他梦见自己困在一个布满蛇堆的沼泽中,他拼命想逃离沼泽,却无法逃离蛇堆的包围,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又梦见自己爬上高高的电视塔顶,却找不到下去途径,缩在狂风呼啸,仅有几条栏杆的塔顶上。
突然间,一阵阴森森的刺骨寒风象冷水一样泼向他的全身,他猛得一下被冻醒了,奇怪,不知为什么,周围突然变得非常冷,而且静得出奇,连半点声音也听不到。
他抬头一看,电影仍在继续,奇怪的是,电影里一点声音也没有,电影里面站着十几个神情古怪的人,他们象木头一样互相望着,一声不吭。
“妈的,这个导演真无聊,又在玩深沉,这部片子简直就是一堆垃圾。”李丰望了一下连续几分钟都一声不吭的电影角色,不禁有些不耐妨了,他猛得一下站了起来,打算离场走人。
奇怪,好像有点不对劲,李丰站起来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全身很不舒服,他向四周一望,天哪,整个电影厅十排座位全空了,一个人也见不到,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一个人。
一种不寒而栗的恐惧迅速袭遍了他的全身,他打了个哆嗦,见鬼,怎么回事,为什么刚才坐在这里的几十个人全不见了,正当李丰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阴风从屏幕上扫了过来,李丰忍不住打了个颤抖。
李丰望了望电影屏幕上的十几个怪人,只见他们的眼睛都异常细长,阴森森令人毛骨悚然。
李丰开始害怕了,他一边走一边骂“这个导演真无聊,拍这么恐怖的东西,简直是精神谋杀。”
“嘻嘻嘻”突然间,屏幕上的十几个怪人发出了尖尖的笑声,李丰定神一看,天哪,那十几个怪人的眼神竟跟着自己的走动而移动,他们全盯着李丰,还没等李丰反应过来,它们竟然全张开了嘴巴,露出了尖尖的犬牙,随着一阵怪叫,它们竟然不可思议地从巨大的电影屏幕上跳了出来,伸出五只匕首般锋利的魔爪,张牙舞爪般扑向李丰。
“啊”李丰发出竭斯底里的尖叫声,随即整个人跳了起来,向玻璃门飞奔。
随着“咣”一声巨响,玻璃门化作雨点般的碎片卷着李丰飞到外面的走廊,原来惊恐过度的李丰竟忘了开门就破门而出,他的身体重重摔在了地上,几块玻璃片刺入他的肉中,痛到他嚎啕大叫。
在走廊的另一边,几个工作人员扑了过来,其中一个恶狠狠地抓住李丰的白衬衫质问“是不是你打烂了这扇玻璃门。”
“有鬼,有鬼。”李丰指着电影厅大叫,他变得语无伦次。“电影里跳了出来。”
“听着,臭小子,别在我面前装蒜,你必须赔偿,这次你的钱包有难了。”一个穿着白制服的小胡子凶神恶煞地吆喝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有鬼从电影子里跳出来啊,那些观众全不见了,难道你们看不到吗?”
小胡子探头望了望空荡荡的电影厅,除了银幕上撒下的幽光在四壁晃动,什么也没有,小胡子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然后向手下作了个手势“带他去见经理。”
“知道你今次闯了什么大祸吗?”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肥个中年人在大班台上边抽雪茄边笑着道。
“一扇玻璃门,你可以放心,我会赔的。”李丰此时已清醒了过来,刚才也许只是刚刚梦醒产生的幻觉,他内心暗想。
“知道你要赔多少钱吗?”肥大个经理皮笑肉不笑地伸出了五只手指。
“五千块。”李丰猜测,也许这扇玻璃门很名贵,因为电影院吗?
经理的头摇了一下。
“五万块。”李丰不满了“这是不是太离谱了。”
“五亿。”经理突然微笑着轻轻地说出了数字,仿佛只是一个小数字。
“什么!”李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觉得好象掉进了一个无底深渊,五亿块,足可以买下五百间这种货色的电影院再加十个停车场。
“你疯了吗,一扇门没理由值十亿。”李丰变成了一只愤怒吼的狮子,他大声咆哮“我要告你勒索。”
“先生,我是为你好,如果你告的话、、、、、、”肥佬经理阴笑了一下。
“假如我告你的话又如何?”李丰打断肥佬经理的话“是不是找人把我杀死,然后毁尸灭迹,也许还可以学电视新闻来个炸尸,碎尸,熔尸,这样做你不觉得过份了,仅仅是为了一扇门,你们这班见鬼的臭小人。”李丰狂吼着重重在大班台上打了一拳。
一声巨响后,经理的笔架震倒了,但肥佬经理并没有发火,他抽出一支雪茄,点燃后递给李丰。
李丰马上把烟撕成两半“不要在我面前装仁义。”
“从一开始你就犯错,李先生!”肥佬经理吸了一口雪茄,向后一靠,他坐着转椅滑到了后墙的一个保险箱,他转动了一阵密码,箱门打开了,他从里面敢出了一叠文件“你认为我在勒索你,其实我是想救你,实际上直到现在你连到底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
“我知道。”李丰已经豁出去了,他突然一脚踢翻了自己坐的高背转椅“你们不过想告诉我你们是黑社会。”
“好人通常被人误解。”肥佬经理用手拍了拍文件“你想救自己,首先学会相信别人,如果我想勒索你,你难道还会这么舒服在这里享受空调雪茄吗?”
“打破一扇门赔五亿不叫勒索叫什么?”李丰把头扭了过去。
“我真不明白,你进来的时候为什么不看一下院名,买票的时候为什么不看一下票据,那扇门值多少钱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是你看了一场不该看的电影。”肥佬经理点明原因。
“什么?”李丰莫名其妙“电影也有该看不该看的吗?”
“你一定没看这过电影票。”肥佬经理把文件扔到李丰的面前,说出了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这里的电影不是放给人看的。”
“哈哈哈。”李丰笑了起来“难道你们的电影是放给猪和狗看的。”
“我们的电影是放给鬼看的。”肥佬经理直接点明“那些电影票是买来烧给死人看的,你看看你的电影票据。”
“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有趣。”李丰一边说一边从裤袋中抽出电影票“老弟,我服你了,连这种骗人的玩意你都能想出来。”
这是一张蓝色的电影票,李丰定神一看,只见下方印着“冥间发行”的字样,票上方是片名和座位,他翻过票背再望,只见上面印着三行要填的空栏,分别写着死者的姓名,去世日期及买者姓名。
“看到了吧!这张票是烧给死人看的,不是让你看的。”肥佬经理笑了起来。
“你不觉得无耻吗?”李丰觉得有些恼火,他觉得这肥佬经理当他是傻瓜来玩弄“用三十块来买这张小废纸来烧,你以为这个世界到处都是水鱼,我不信。”
“你不信。”肥佬经理怪笑了一下,接着突然抛出一句冷冰冰的话“你扫了那班鬼的兴致,它们不会放过你的。”
“所以我要给五亿来救你。”李丰接着指出了对方的一个漏洞“是不是五亿阴司纸,既然得罪鬼,当然是阴司纸。”
“不是,是港币,我们生活在阳间,用阳间的钱投资运作,当然要收回阳间的钱,不然谁肯干?”肥佬经理从笔筒中抽出一枝签字笔“当然,也有一部份买回阴司纸去阴间纳税,大约是年利润的10%”
“我没钱赔,你们想怎样?”李丰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实际上他想试出对方的底线。
“两条路,要么赔五亿,要么签一份减寿合同,我送你十万港币。”肥佬经理仔细端详了一下李丰的脸色,然后在合同上写了一个数字,随即把笔扔给李丰“不过我有个私人提议,赔五亿才是明智之举。”
“什么?”李丰竖起自己的耳朵,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打烂了一扇玻璃门,只要签份合同,不但不用赔钱,还可以得到十万元。
他拿起合同反复看了几次,合同上列满了条款,但只有一个意思,签名者自愿减寿二十年。在合同的下方,盖着一个冥王的巨大头像,最下方一栏就是签名处。
“是不是只要我签名,你不但不用我赔钱,还要付我十万港币。”李丰小心翼翼地提出。
“是的,不过你要想清楚,你会足足短命二十年。”肥佬经理突然又变了话腔“不过如果背五亿元债务活多二十年又有什么乐趣?”
“我开始喜欢你了。”李丰突然用笔迅速把自己的名字签了上去。
这个合同不用讲签一个,就是签一千个我也愿意,李丰内心不禁暗喜,本来他想报些假资料一走了之,但他现在改变主意了,因为他根本不相信鬼,只要签一个名就可以得到十万块,傻瓜才放弃。李丰暗想,这班家伙不是变态就一定是神经不正常,也许他们喜欢以此为乐,或者他们嫌钱多,无论如何,早知这样,刚才应该多打破几扇门,白打一扇门,还分了十万块,真是不打白不打。
不过他表面依然装出一副无奈的表情“你讲得对,如果要背五亿元债,我宁可早死二十年。”
“别担心,也许你的阳寿超过一百岁。”肥佬经理一边安慰一边把一张十万元的支票递给李丰。
李丰摸着这张支票,内心兴奋得扑扑乱跳,不过他继续假装痛苦“今天真是太倒霉了,我想打电话给我老婆,告诉她这个不幸的消息,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请。”肥佬经理把手提电话甩给李丰,李丰拨了拨自己家中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他那个又丑又肥的母夜叉老婆。
“喂,死老公,你又死到什么地方啦,家里的碗正等着你回来洗。”电话里传来她老婆如同猛虎一样的吼叫声。
“这关我屁事,快回来,我打麻将刚输了一千块,你快给我回来顶数,不然、、、、、、”那头母猪的狞笑声在电话筒中回荡。
以往李丰一听到这笑声定吓到魂飞魄散,不过今天不同了,他终于有机会摆脱这场恶梦了,对他来说,家不是一个温暖的地方,而是一场恶梦,一想到回家等着他的是过夜饭,变质菜渣,一大堆脏衣服,还有脏地,脏碗、、、、、、他已经胃口全无,他老婆肥得象个大水缸,而且力大无穷,脾气凶猛,把他当作奴隶一样任意奴役,不但家务全让李丰包了,连钱也被她霸光了,银行工资卡也被她控制了,这老母猪还把卡的密码改到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但这都不是最可怕,最可怕的是她老婆每天在床上对他的摧残,那简直是跟一头母猪做爱,一个丑陋反胃的猪头,再加超过一百分贝的嚎叫声,三百七十磅的重力加速度,只有白痴才认为这是享受。
“亲爱的,我永远爱你。”李丰十分温柔地讲出第一句话,尽管这话连他自己也恶心得想呕,“我要同那些碗永别了,因为我签了一份减寿合同书,迫不得已,也许这是你听到的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次发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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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12-2007 11:3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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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李丰故意装出哭声,“如果有缘,我们来世再会。”一讲完,他马上把电话断了,因为这老母猪又发出惊天动地的叫骂声。
“你对妻子情深义重,难得,难得。”肥佬经理对李丰的诈哭赞叹不己。
李丰并不理会经理的讲话,他把支票插入裤袋后转身便走。
李丰走后,肥佬经理露出了得意的狞笑,他对着前面大厅的一片空地大叫“又一条水鱼中招了,各位,满意了吧!”
这个经理的眼睛非常怪,一大一小,是阴阳眼。
传说只有阴阳眼的人才可以见到鬼。
在他眼中,整个宽敞的办公室飘浮着十几只烟雾似的蓝色幽灵,它们在空中转来转去,神情凶猛,原来它们全是恶贯满盈,无法在人间转世的恶鬼。
不过现在有条水鱼中招了,一个自愿减寿二十年的笨蛋。这意味着有一只鬼有机会分享二十年的人寿。
原来这间电影院不是人开的,是一帮从地狱逃出来的恶鬼开的,它们用障眼法在一片废地上建起了这间引人中招的电影院,那些合同全是吸人阳寿的地狱之镜,只要有人在这片镜片签上自己的名字,他的灵魂就会在二十四小时内被地狱之镜吸到阴间,那班恶鬼就可以借他的身躯还阳转世,这个肥佬就是同恶鬼们合作的邪恶法师,他用障眼法使李丰在地狱之镜签了死亡标记。
“他是我的。”一只穷凶极恶的幽灵把它的口张得象办公台那么大狂叫。
“成交。”邪恶法师拍了一下办公台,他把地狱之镜对准那只恶鬼,镜上出现了李丰正在银行兴高采烈提钱的图象。
“只要他一拿钱,地狱之镜就可以利用贪念扑息他身上的三把阳火,到时你们要杀他就易如反掌。”邪恶法师得意地笑了起来,跟着他警告了一下那只恶鬼“记住,事成之后,一个月内,把五十万现金存入我的帐户。”
第二天傍晚,李丰坐在双层巴士的上层,得意地吸着刚刚买来的雪茄吞云吐雾,他刚刚用那张十万元的支票办了几个信用卡,整天他都在到处享受,他嫖了三次妓,享受了四次桑拿浴,吃了八顿鱼翔大餐,现在还有八万多元,虽然玩了一整天,但他不打算回家,而是坐巴士直奔火车站。
他决定永不回家了。
从前他已有这个念头,不过那时钱全被他那个母夜叉孙二娘霸光了,但现在不同了,他有八万块,他有了逃离那只母夜叉的资本。
八万块在香港算不上东西,但在大陆就不同了。
他决定回大陆找个妹子私奔,然后开发廊,当然,名义是发廊,实际是鸡档,然后包二奶,再开发廊,包三奶、、、、、、正当李丰想入非非之际,一个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疯子站到了他的脸前。
“要不要一千块。”精神病人从袋中抽出一张抹过屎的臭草纸递给李丰“我可以给你。”
李丰捂住鼻子推开了这张臭气崩天的抹屎纸。
“你通过考验了。”光头的精神病人露出一丝微笑“由于你的人格高尚,我决定为你免费理发。”
一讲完,他从怀中抽出一把铁锤“喜不喜欢董建华的发型。”
“砰”一锤,李丰的头已经挨了一下,鲜血四溅,李丰惨叫着抱头想走,谁知神经光头佬一个慢动作转身,又从怀中抽出一把菜刀,“这是不是叫作John Woo Moment。”菜刀铁锤双管齐下,可怜李丰被当场砍得皮开肉绽,大片大片的鲜血染红了侧边的玻璃窗、、、、、、
足足用了三天时间,恶鬼才钻进了李丰的身体,一阵快意又传遍了全身,他又可以再次拥有人体,这意味着他又可以继续享受奸杀未成年少女的乐趣,他是变态色魔,少女就是他的猎物。
当他睁开双眼后,忽然,一阵恶狠狠地叫骂声从身旁响起。
“这个废物真是没用,连死了都是一条不值钱的臭尸,才卖了五百块。”一个身高米九,手臂足有水桶那么粗的肥婆张开她满是牙垢的臭口大声叫骂,声音象炸弹爆炸一样,震到恶鬼耳膜都几乎裂了。
“夫人,五百块已经很高了。”只见一个瘦到象条竹杆,戴着黑框眼镜的小胡子矮个怪人穿着白袍在那头巨猪的四周飘来飘去。
“早知这样,应该帮这件废物买个保险。”肥婆懊丧地大力拍墙。“我真是太蠢了。”
只见小胡子怪人十二万分不情愿地从怀中掏出五百块道“夫人,今天我心情好,再加上看到朋友份上,我才出五百块,我实验需要的是正货,你的老公头崩额裂,如果不是为了帮你,这条臭咸鱼,白送都不要。”
“我现在是小姐,不是夫人。”肥婆突然转过身来望着被恶鬼附身的李丰,那只恶鬼觉得一阵恶心,天哪,那是一张臃肿,布满黑疮皱纹的猪八戒式的面孔。
“顶不住了。”附在李丰身上的恶鬼终于忍不住从口中吐出了大片大片的黄胆水,他做梦也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丑陋的怪物。
但他更意料不到的是,这肥婆不但样子丑陋,连心灵亦是恶毒无比。
“他是活的。”肥婆的双眼闪出兴奋的光芒,随即她发出一声尖叫,然后泰山般扑向恶鬼附身的李丰。
恶鬼吓到魂不附体,他想从床上跳起,但却无法动弹,原来他的双手,双脚被带子捆住了。
“拍”一声,肥婆的右手重重打了恶鬼一记耳光,恶鬼闷哼一声便晕倒了。
在迷糊中,他又听到那头母猪的狂叫声“我要提价,你知道,我已经帮这件废物办了死亡证、、、、、、”
象鸡叫一样的矮个怪人连忙打断“一千块怎样。”
“一万块。”肥婆兴奋地吼叫起来、、、、、、
当恶鬼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倒吊在一个漆黑一片的房间。
房间呈长方形,大约二十平方,前方有一扇铁门,铁门上有一个小窗口。
一只三角眼正贪婪地在窗口上盯着全身裸体被恶鬼附身的李丰。
“快放我,我是猛鬼上身。”恶鬼发狂地对着那只贼眼狂叫“要不然等老子破门而出一定将你砍成肉饼。”
贼眼露出兴奋的光芒随即从窗口上消失了,只听见门外传来机器开动的声音。
“不用叫了,王东,我们已经没有前途了。”一把熟悉的声音从下方响起。
恶鬼定神一看,只见下方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人头,一个长着三只鸡脚的人头,那个人头的样子很眼熟。
恶鬼突然想起来了,这个人是另一只恶鬼,它们曾经一齐在电影院等替身,真想不到,它也落得了个同样的下场,难道这是报应。
“科学怪人一个月帮我们变种一次,我们是他的实验品,就象关是实验室的白老鼠一样。”只见长着三只鸡脚的人头接着讲了一句令恶鬼毛骨悚然的话“看看你的手和脚。”
王东朝身体一看,天哪,他发现自己被牢牢捆住的手和脚变成了四条马腿,“啊”王东发出一声尖叫昏了。
恶鬼王东自以为可以设陷阱害人,谁知弄巧反拙,二十年为非作歹的乐趣变成了做二十年的实验品,真是恶有恶报。
各位猛鬼恶鬼,想不想找个比他们更好的替身,快来猛鬼电影院,或者你们会有更出位的报应。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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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12-2007 09:5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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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34)疼
王利握着手里的牌九,这应该是他的最后一把牌。他已经输光了自己所有的可以拿来赌的钱。他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牌摊在桌子上,其他的几个人也亮出了自己的牌。他输了。他沮丧的用手抓扯着自己的头发。“回家去吧,你今天够背的了。”有人说。回家?哪还有什么家啊?老婆因为自己好赌,撇下孩子跟别的男人跑了,自己又输光了家里的一切,我该怎么养活我的儿子啊?“你还有个未满岁的儿子是吧?”又有个人问;“是”王利无力的回答。“你那么好赌,不如把你儿子压上赌一把怎么样?”赌自己的孩子!王利有些发懵,自己从来也没有想过要把自己的亲生骨肉当作赌注。可是话又说回来,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拿什么养活孩子啊?王利犹豫的好半天,最后咬着牙说了一个字;“好”“你先别说‘好’。我还没说怎么赌呢。你那个孩子我也不愿意给你养活,我和你赌一把更刺激的。你用你的儿子做注,我用我这里所有的和你赌”。说着撸下了手上的戒指,摘下了手表和项链仍在了桌子上厚厚的一堆钞票上。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所有的人都注视着程涛的脸。王利也盯着桌子上的东西“你想怎么赌?”“赌命”这两个字一说出口,屋子里的人都把脸同时转向另一边,诧异的望着说话的人。“如果你赢了,我这里的就都是你的了,你可以拿回家好好的享受,养活你的儿子,也许还够你再娶个老婆的。可要是你输了……”“怎么样?要是我输了怎么样?”“你就亲手杀了你的儿子”这几个字说的声音很小,可是房间里所有的人都听清楚了。这几个字就象几把利刃,每个字都刺到了王利的心上。“如果你不愿意……就当我没说。”说着那人缓缓的拿起了自己的戒子在袖子上慢慢的蹭了几下,然后抬起头打量着这个已经一无所有的家伙。赌!可能会赢,赢了,就可以养活孩子,也可能会输,输了,自己就得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他当然不愿意杀了自己骨血,可是,没有钱,自己怎么养活孩子。赌!就赌***这一把,“好!老子就跟你赌……”
清晨,城市里的人们开始了他们新一天的生活。阳光唤醒了大地,鸟儿欢快的鸣叫着,路边贩卖油条、豆浆的摊位生意红火,推着倒骑驴卖豆腐的小贩用高八度的嗓子吆喝着,女人们一边端着热乎乎的早餐一边叫醒还在睡梦中的孩子起床上学,和自己的男人上班。晨练的老人也结伴的散步和聊着邻居家谁家的大小子考上了大学,谁家的二闺女交了个大款男朋友什么的。新的一天就这样的开始了。
程涛这时也已经起床了,他没有那么幸运,没有老婆叫他起床。四十好几了还是单身一个人。每天唤醒他的就是那个该死的卖豆腐的小贩,那高亢的嗓子,任你睡的多沉,也能把你的瞌睡虫彻底的杀死。“妈的!早晚老子砸了你的破豆腐车”程涛嘟囔了一句,可还是不情愿的起床了,他要去上班。这已经是他的第六份工作了,而且工资微薄,勉强维持他的生活。那能怪谁呢,都怪自己即没有文化,又没有手艺。只能靠做一些简单的工作维持生活,而简单的工作往往都不会有很高的收入。
街边的乞丐就不象睡在床上的人们那样早起。因为他们不需要早起,即便他们起的很早也没有人施舍他们什么。一般他们都会在日上三竿、人迹较多的地方“工作”,打扮的破破烂烂,蓬头垢面,或蹲在路边坐享其成,或跪地慢行沿街乞讨,或拉着年轻女孩的裙角不放,或写着“悲惨身世”挂在身上等待别人的怜悯。
这个地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突然又多了一个乞丐,他年纪不大,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他并不象其他的同行那样行乞,而是只呆在一个地方不动,除了上厕所他几乎不离开自己的“家”。所谓“家”也只不过是一些破旧的衣服和被褥以及一些塑料布搭建的一个窝而已,他的衣服很旧,却并不很脏,也不象别的乞丐那样蓬头垢面,也许正因为如此,他到附近的小饭店去拣食别人的盘子底时不至于被人反感而赶出来。可是,有一点很奇怪,那就是无论他走到哪里,随身都会带着一个包裹,包裹不大,看起来也不重,没有人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值得他如此的爱惜。
王利拿起自己的牌,他很紧张,也很害怕,因为他手里的这几张牌将决定他孩子的命运,汗水已经渗出了他的额头。屋子里的其他人也同样的紧张,他们从来也没有见过如此的赌法,可是他们的感觉更多的还是刺激,作为真正的赌徒,并不是为了赢钱而赌,而是为了寻找刺激而赌,就好象吸毒的人,明明知道吸过之后什么也得不到,可还是会为了那短暂的快感而把肮脏的针头扎进自己的胳膊。王利慢慢翻开牌,然后放在桌子上,大家都等着那人开牌。牌开了。王利一下子瘫倒在地上。他输了.
程涛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出门上班了。打开房门,他发现他家的门上被粘上了一块蓝地白花的布条,布条上还有用几道用元珠笔画过的印记。“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淘气,在我门上沾***这些东西。”程涛心里骂着,随手撕下那块布仍进门口的垃圾桶里。出门不远,那个年轻的乞丐还在那里,这个家伙怎么近来总在这里出现,因为这个乞丐与其他的乞丐有些不同,这使得程涛对他稍有留意,他曾经和这个年轻的乞丐打过几次照面,每次乞丐看他时的那种眼神,都让程涛感觉很不舒服,那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东西,是恐惧?木然?鄙视?仇恨?为什么自己一见到那个乞丐就浑身的不自在?他自己也说不明白。
傍晚,程涛骑着自行车回家来,在路口他又不由自主的往路口看了一眼,妈的!那家伙还在。仍然是用那种另人心里发慌的眼神望着自己。哎,不用理他,一个乞丐罢了。犯不着为个要饭的劳神动气。程涛想着。回到家门口,拿出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突然发现在他家的门上又被沾了一块布条,和早上发现的一样,蓝地白花的一块布条,上面仍然有用圆珠笔图画的几道痕迹。程涛显然有些恼怒,“该死的!谁这么缺德,总在我家门上沾这个破烂东西干什么!”边骂着边撕掉布条又随手仍进门口的垃圾桶里。
这一夜,程涛没有睡好,因为他突然感觉到事有蹊跷。为什么别人家的门上没有被贴上布条,惟独我家的门上有,并且早上发现后自己随手给仍进垃圾桶里了,可是到了晚上却又被人粘上了另一块,还有,自己感觉自己曾经看见过这样的东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再有,那个乞丐。为什么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神秘的东西,自己怎么也猜不透。哎……也许是自己瞎想,布条就是淘气孩子的恶作剧,而那个乞丐也许看任何人都是用那样的眼神。
“你输了”。那人缓缓的说。其他的几个赌徒开始小声的议论,他们想知道王利会怎么做,真的会亲手杀了自己的亲骨肉吗?在赌徒的眼力,赌场里只有赢或者输,没有其他的什么道义甚至人性。“求求你,放过我吧,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求你放过我的孩子”王利跪在地上带着哭腔的恳求。“哼,要什么你都会给我?你***还有什么啊,你的女人早就跟别人跑了,你还有什么可以给我!少***跟我这废话,快点回家抱孩子去!哥儿几个,跟我一起去!”
夜。月儿躲在云的背后,好象不忍看这里发生惨剧。王利抱着襁褓中的孩子被那人推搡着走到了树林中。怀里的孩子这时已经醒来,由于饥饿开始啼哭起来,这婴儿的哭声好象唤醒了那些赌徒的良知,有些人已经不忍看这里的一切,有些人也开始劝说那人放过这孩子。然而,那人无动于衷。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仍在王利的面前。狠狠的说:“愿赌服输。动手吧!”
又是一天的清晨,那个买豆腐的小贩一如往常的叫卖声叫醒了本来就没有睡实的程涛。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匆匆的打开房门。天!又是一块蓝地白花的布条贴在了门上。程涛显然有些慌了,因为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肯定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布,然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把昨天早上和晚上自己从门上揭下来的那两块布条从垃圾桶里拣了出来,连同这块布条一起拿进了屋里。他开始仔细的端详这几块布条,布料很旧,应该是有些岁月了。他努力的想把这几块碎布拼凑起来,可是显然这些布条只是整块布的一部分,那几道用圆珠笔画的几条印记象是一个字,但布料不全,没办法知道到底写的什么。忐忑不安的程涛带着疑问走出了家门,这次他没有看到那个乞丐,事实上是他根本就没有心思看那个乞丐了,然而就在那里,那个乞丐依旧在那里用着那种另人难以琢磨的眼神注视着程涛。
在接下来的数天里,程涛每天都能发现自己的房门上被人贴了同样的布条,他把这些布条都揭下来带进屋里,有几次,程涛想看看到底是谁往自家的门上贴东西,可是不管他是在房间里,还是在外面的某处隐蔽的地方监视,可是依旧没有发现什么结果,那个象鬼符一样的蓝地白花的布条总是能够如期而至。一天两块,没有间断过。直到有一天,当程涛再一次的按照布条的图案拼凑那些布条的时候,他终于看清了那上面用圆珠笔写下的字。那只有一个字“死”!而与此同时,程涛也突然想起来自己在什么时候见过这块布了……
王利跪在地上,眼泪已经划过脸颊又滴落在啼哭着的孩子的脸上。他用颤抖的有些僵硬的手拾起地上的那把匕首,此时的王利显然有些由于恐惧和紧张而显得的麻木。只见他紧紧的抱着孩子,用自己的脸颊贴着孩子的小脸蛋儿,然后缓缓的把孩子放在了地上,嘴里还在小声的念叨着:“爸爸无能,爸爸输了,没办法养活你了。与其让你活在世上受罪,不如让你早点投胎,托生在有钱人家里。爸爸欠你的下辈子还你!”然后慢慢的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当程涛再次打开那扇他不愿打开的房门时,蓝布条已经不在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字条,程涛取下来仔细的看了一便,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几个字“今天午夜,天台”。这天。程涛没有去上班,他有些茫然失措。他想知道今天午夜到底会发生什么?是什么人要用这样的手段来折磨自己。一整天,程涛都在回忆着当年的那一幕,那蓝色的布料,那蓝色的夜,以及那夜发生的一切。会是谁呢?他的目的是什么呢?敲诈?不会。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别人敲诈的了。万千思绪的程涛在胡思乱想中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程涛突然感觉到脸上有些凉凉的,睁开眼睛,一个男孩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的面前,正用他那只小手抚摩着程涛的脸,可是,那只手冰凉冰凉的。男孩的表情也开始慢慢的变的狰狞恐怖,嘴里大口的往外吐着鲜血。那血溅到了程涛的脸上,也同样是冰凉冰凉的。男孩的手开始来掐程涛的脖子了,越卡越紧。程涛开始透不过气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着。“啊……”的一声。程涛惊醒了,原来是场噩梦。他喘着粗气,用袖口擦着额头的汗,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是午夜十一点半了。距离字条上写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程涛决定提前到天台上等候,想看看到底是谁在故弄玄虚。
程涛来到了天台,满天星斗,月儿弯弯的挂在天上。微风吹在脸上,柔柔的很是舒服。在这里几乎可以看到整个城市样貌。这时,大部分的人们都已睡下了,安静的城市就象即将熄灭的篝火,只有路灯和零星的出租车点缀着。程涛站在天台,这里很显然除了自己没有其他的人,也许时间还没有到。他决定在这里等,因为他相信那人一定会来,通过他在自己家的门上连续神鬼不知的贴上布条来看,那个人今夜一定会出现。程涛躲在门后,以保证在第一时间看见那个人而不被那人发现。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程涛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十一点五十八分,五十九分……当时间过了午夜的时候,程涛突然听到在离自己不员的地方有声音传出来,那事婴儿的啼哭声!还有个人影在晃动。程涛鼓足了勇气,悄悄的向那边移动,慢慢的,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到那个人是背对着自己跪在地上的了。程涛又向左移动了几步,他看见那个人好象抱着个什么东西,正缓缓的放在地上……天!!那分明就是个襁褓,蓝地白花的襁褓。借着月光,还可以看到襁褓里婴儿的脸!是那个婴儿在啼哭。只听见那个人嘴里喃喃自语:“爸爸对不起你,爸爸无能,爸爸实在是没有办法啊,与其要你在这世上受罪,不如早点去投胎,来世生在富贵人家……”说着举起了拿在手中的匕首,向那个孩子猛地刺了下去。那婴儿顿时停止了哭声。程涛此时已经呆若木鸡。没错!那正是自己当年所做事情。正在这时,那个人已经开始慢慢的转过了头,那……那……分明就是程涛自己!而且,正抱着那个刚刚被屠杀了的孩子向自己走了过来,鲜血渗出了襁褓,滴答的淌在了地上,流下一道血痕。那人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向程涛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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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12-2007 10:0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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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你……你别过来!你别过来!”程涛惊恐的一步一步的向后退着。“我是谁?我是你啊。是你杀的这孩子,他是你的儿子啊。来啊,来看看你的儿子,看他多可爱啊”。那人依旧带着狰狞的笑和阴森的语气说着。“不!你别过来!你别过来!”程涛说着已经退到天台的边沿了。那人却没有停下脚步,仍然不紧不慢的向他走来。“来吧,你不想看看你自己的儿子吗?你看啊。血把他的小脸蛋儿染的多红啊。你说他被你扎了一刀会不会很疼啊?你不想知道吗?”说着把那个襁褓猛地向程涛递了过来。程涛向襁褓中的孩子看了一眼。天那!那哪里是什么婴儿,分明就是一具沾满鲜血的骷髅!“啊……”程涛大叫了一声,向后退了一步。这一声喊叫却已经越来越远,因为他已经跌落了高高的天台,随着一声闷响,程涛已经摔到了地面。他死了。天台上的那个人站在高处,冷漠的注视着下面程涛的尸体,他没有表现出成功的喜悦,也没有面对这样的惨状而惊恐。突然,他跪在了地上,一滴眼泪划落脸颊,坠落高高的天台,就象一颗晶莹的水晶落在了下面程涛的尸体上面。
刀光闪过,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王利已经摊到在地上。那几个赌徒也把脸扭向一边,不忍再看了,只有那个个他打赌的人一直在冷漠的看着这一切。“你会遭报应的……”不知是谁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还是把孩子埋了吧,被人发现了就麻烦了,大家回家去取锹,帮忙把孩子埋了,听着!如果这件事要是走漏了风声。你们可给我仔细了!”一句话提醒了赌徒们,于是几个人分头回家去了。王利也跌跌撞撞的回家了。然而当他们再次回到那个地方的时候,孩子的尸首已经不见了,在地上只有一滩还没有干的血迹。“可能是被野狗叼了吧。这地方经常有野狗出没的”。有人说。渐渐的几个人安慰了王利几句就各自回家了。只有王利跪在那里久久不肯离去。当天亮的时候,他才踉踉跄跄的回到家。没过几天他便离开了那个镇子,不知去向了。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刚才王利那慌乱的一刀并没有杀死那孩子,刀锋划过了孩子的肋部,在那里留下长长的一道口子。当几个人各自回家取锹的时候,刚好有个过路的老人拣走了那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孩子,并把他带到了几里外的自己家中,给他包扎伤口。那男孩竟奇迹般的存活了下来。
当男孩长到五岁的时候,那个老人因病也去世了,在临死之前,告诉了男孩他的身世。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在这个世界上从此没有了亲人,他开始了流浪的生活,并多方的打听那个曾经“杀死”自己的父亲的下落。在这个世上唯一支撑着他生存的理由就只剩下了---仇恨。做一个乞丐,尤其是一个只有五岁的小乞丐,他的生存状况可想而知,他在饿得两眼发花的时候抢狗碗里的食物,冬天有几次差点就冻死接头。每当他受一次苦难的时候,对他父亲的仇恨就增加一分。几经辗转,他终于打听到了他父亲了的下落,此时的王利已经化名为程涛。于是,他便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在程涛的家附近逗留了下来,开始了实施他早在心里谋划了很久的计划。
当阳光再次泼洒大地的时候,人们发现了程涛的尸体。他仰面朝天的躺着,身下一滩血,脸上凝固着惊恐的表情。
没有人留意到那个乞丐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是在他的那一块栖息的地方放着那个他从来也不离身的那个小包裹。有人打开了那个包裹。里面装着一块蓝色白花的布料,一个沾满红色墨水的布娃娃和一个小小的骷髅面具。还有一个很破旧的小放音机,按下按钮,从里面传出了婴儿的哭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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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12-2007 10:5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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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心狗肺的父亲!!!禽兽都不如啊!竟然为了赌博而杀害亲生骨肉!!!最讨厌赌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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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12-2007 02:0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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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自己的孩子,还可以独活,死有余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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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4-12-2007 02:4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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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35)辐射
从今天早上开始,陈平就感到很不舒服,现在,一阵强烈的眩晕冲击着他的大脑,天旋地转,他感到胃部急剧的痉挛,“哇”的一口吐了一地的秽物。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想去喝杯水漱漱口,却踉跄了两步,一头栽倒在地上。
医院里最好的医生会诊为陈平做了检查,却没有发现任何病因,一时间大眼瞪小眼,个个束手无策。陈平的病情恶化的很快,他的皮肤开始溃烂,渗出的黄色汁液流的满床都是,几个主治医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却依然没有办法阻止他的生命一点点从身体里流走。
陈平断气的时候已经双目失明,五感全失,体无完肤,其状惨不忍睹。全医院的人谁也没有想到陈副院长好端端一个人居然说死就死,一个个啧啧称奇,只有一个人例外,这个人就是刘风。
刘风从外地出差回来,一踏进医院大门就如愿以偿的听到了陈平的死讯。这下可好了,唯一的竞争对手陈平一死,能够填补正院长职位空缺的就只剩下他刘风一个人了。刘风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掉了那台工作了一个星期的射线发生仪。不出刘风所料,没有一个主治医师发现陈平体内的白细胞在急剧减少,当然也就更不会有人知道他是死于辐射线的伤害。
陈平的死是刘风一手策划的,他利用到外地出差的机会,把一台射线发生仪功率开到最大,对准与自己办公室一墙之隔的陈平的办公室照射,而陈平的办公桌恰好紧挨着这面墙。然后刘风就锁上门高高兴兴的出差去了,等他回来,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了自己的竞争对手。
刘风理所当然的当上了医院的一把手,他立刻拨款新盖了办公大楼,一则为了消灭证据,二则为了使自己免受残留的放射线的危害,三则把办公楼搞的豪华一点,好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他还猫哭耗子假慈悲的去慰问了陈平的家属,并给予巨额的丧葬费。刘风自认为已经把事情做的天衣无缝,便稳稳的坐在院长的宝座上,充分体会至高无上的权威所带来的发号施令,惟我独尊的快感。
医院一共只有两个副院长,现在一个驾鹤西游,一个平步青云,于是人事部门新招聘了一个叫吴成的医学硕士接替副院长的职位。吴成来了不久,刘风就开始感到不太对劲了,他经常莫名其妙的头晕目眩,恶心想吐,可是他今年才42岁,而且身体一向壮的像条牛一样。直到他发现自己的皮肤开始有少量黄色汁液渗出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是受了辐射,可是一切被辐射污染的东西明明都已经被处理掉了,自己是怎么受的辐射呢?他想到了吴成,他的办公室就在自己隔壁,既然为了正院长的职位,自己能用辐射的方法杀死陈平,那么吴成为什么不能用同样的方法杀死自己呢?
一念至此,刘风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立刻寻了一个吴成不在的机会潜入了他的办公室,然而经过一番细密的勘察却一无所获,吴成的办公室里没有任何能够发出放射线的东西。 无功而返的刘风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怀疑,他认定是吴成要杀死自己,可是又找不到任何证据,他每天都从吴成看似善意的眼神中解读出无数的阴险与狠毒,在恐惧的折磨下惶惶不可终日,健康状况日趋下降,终于也向当初的陈平一样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当吴成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来看望刘风的时候,刘风的视线已经模糊了,他分明的看到死去的陈平满脸狞笑的走进来,伸出溃烂的露出骨头的双手卡住了他的脖子……
刘风终于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体无完肤,惨不忍睹。
根据医生的诊断,刘风得的是脑肿瘤,肿瘤很大,已经影响到了视神经,但是良性的,动一个手术就可以切除,他皮肤渗出的黄色汁液是由一种叫做黄水疮的皮肤病引起的,这是一种很容易治疗,而且绝对不会危及生命的病症。
而刘风真正的死因,是长期过度紧张所导致的心力衰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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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12-2007 03:0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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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4-12-2007 06:0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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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6-12-2007 09:4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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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36)偏方
她按下门铃。不久,门上的发声装置便发出了询问“您找谁?”
“我是磊先生请来的家庭教师,”她有礼貌的回答,“我叫瑶。”
门开了,迎接她的是一个年近四十的女人。她带着蓝色清洁帽,手中拿着拖把。瑶朝她笑笑,“您好。”
“请进来吧,磊少爷已经在等您了。”
她跟着女人走进客厅。途中路过院中的一片人工花圃,花圃中种植着数量众多的各种花草。
下午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射进来,洒在客厅里各种光鲜亮丽的摆设上面。瑶站在一只分体式宽大的沙发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谨慎而又惊奇的环视四周。
面积几乎有一只衣柜那么大的电视旁边立着一只一人来高做工精美的树形雕刻,那精美工艺品上面细细雕琢的花纹使人即使在2米外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瑶肯定地想那一定不是本镇的东西,这样漂亮的艺术品大多只有展览会上才有;客厅中心宽大的红色地毯在阳光下反射着绸缎的光泽,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去触摸;她抬起头,看到高高屋顶上的华丽吊灯在天花板上如同是一朵绽放的礼花。
“磊少爷,您的家庭教师来了!”女人朝楼上喊道,然后朝她笑笑:“我叫云,是这里的管家,”
瑶向她点点头。女管家接着说道:“一年前高中的课程少爷只上了一半就不再念了,磊少爷的父母都在国外,因为公事脱不开身所以很少有时间回到纯白镇上来。平时负责少爷生活的就是我这个管家了,可是----”她说到这里笑了笑,“我没有什么文化,而现在少爷的父亲认为他应该在家学一些东西了。”她顿了顿,“所以希望您在今后的一个月里能够辅导他的学习。至于费用,会按照您在学校授课时的3倍付给您。”
瑶正要说什么,却被楼上一个困倦的声音打断。穿着红白色格子睡衣的男孩子顺着楼梯走下来,他一边用手整理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打着呵欠:“云,去准备些吃的来。”
女管家应了一声,走进厨房。这时男孩走到瑶面前,抬头看着她。“我叫磊。”他咧嘴笑了起来,“你看起来好年轻啊。”
她地看着眼前的男孩,感到诧异。如果不是事先告诉了她所要教授的课程和的年龄,她会把眼前的男孩误认为是一个初中部的学生。
她在心里估算着他的个子:这男孩的身高看起来只有一百六十公分,甚至比她还要矮上一头。在她的印象里,有钱人应该是大腹便便的,或者是身高体胖……至少不应该会有这么矮----眼前这个17岁的瘦小的男孩怎么看都和这栋豪华的建筑不协调。
在学校里,她同时也教和他一个年龄的小伙子们----在高中部里。可那些男生都比他们的女老师要高的多----有时学生们犯了错,当她需要给他们一些说教的时候都不得不抬起头来对着他们。
“跟我过来吧。”看着她差异的眼神,男孩挑了挑眉毛。他把她带到了另一个房间,这间屋子是个书房,房间一侧有个大书柜,另一侧的墙壁上则挂着大幅的油画。
他们在书桌前坐下,磊看着她把教材从书包里拿出来。“你的水平怎么样?”
瑶楞了一下,随即对他笑笑:“我的职业就是老师。”
他哼了一声,那表情让瑶想立刻就站起来走人。“老师的水平也有好坏吧?”
这时女管家云端着一盘子点心走了进来:“少爷先吃饭吧。”
“喔,”磊偏过头但是眼睛仍然看着她,“把那个也拿来吧。”
女管家楞了一下,看了看瑶,然后向他点点头,离开了。
“这个女人很忠心吧?”磊看着她的背影说,“她已经在我家工作7年了。”
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磊身上散发着有钱人特有的高傲。她习惯地以老师的观点来思考:这个孩子的世界观已经像一个被贴满了钞票的礼品盒一样封闭住了。有钱人,他们总认为好象有钱就有了一切,尤其是纯白镇上的富翁们,他们看任何事情的目光里都包含着深深的审视的含义,似乎任何事情都是供给他们选择的----就像她班里的那些家境富裕的学生对学分毫不在意一样,她曾经就这样的事情和校长谈过,但是得到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这些孩子其实应该被分到另外一个特殊的班上的……”校长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她:“上面记录着你说的这些学生们的家长赞助给学校的所有款项。你可以把他们的名字都记住,下次这样的事情就可以处理的更好了。”校长对目瞪口呆的瑶说,“这些家长们其实注重的根本不是什么学分,你明白吗?他们大多数人只是把这个镇上唯一的学校看作一个暂时寄放所,而这些孩子也根本不用担心自己的前途。”
换句话说,这些孩子已经被铜臭保护起来了。
“喂,”磊不高兴地看着她,“我们快开始吧。”
“好。”她有些疑惑,像这样可能对学分都不重视的有钱人家的孩子,有请家教的必要吗?她努力使自己回到家庭教师的状态上来。只要授课,其他一概不要管,这样她才能问到自己想要的信息----那是她来这里真正的目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开始厌恶这里了。她把书本打开在他面前,按照预定的进度开始授课。
过了一会儿,女管家回来了,她的手上端着一只玻璃杯。她把它放在磊的手边,然后又看了看瑶,离开了。
屋中弥漫一股奇怪的气味,像是牛奶和其他一种什么东西混合在一起了,气味从那玻璃杯中散发出来。瑶皱了皱眉头,她停止了对书本上某一道题的讲解,去看那个玻璃杯。那里面装满了乳白色的液体,牛奶,她想厌恶的想。她不喜欢牛奶的味道,从小就不喜欢,它们的味道会弄的她呕吐不止……还有奶被煮熟后上面漂着的一层奶皮,它们就像是羊水干结后的产物。
……可是,这味道闻起来似乎比牛奶的气味还要甜腻。瑶忍住胃中不舒服的感觉,准备减缓呼吸的次数直到他把那恶心的东西喝下去。
这时磊拿起了杯子,他看着瑶怪异的表情,问道:“你要不要来一点?”
“不了,谢谢。”瑶深吸一口气,“我不太喜欢牛奶。”
“这个该不算牛奶吧,”磊的眼睛转了转,“不过,这个很补的。”
补钙,瑶在心里说,这样你就能长得再高一些了----快把那恶心的东西喝下去吧。
磊把杯中的饮料一饮而尽。“你继续讲吧。”
授课持续到傍晚。瑶把习题本给了磊并给他留了作业----包含当天学习内容的几道数学题。她告诉磊要记得复习,然后便告辞了。纯白镇不大,但是她仍然必须要在天完全黑透之前回去。
她没有向女管家问什么,如果第一次授课便让别人知道自己做家教并不是为了挣钱而是为了其他原因,他们很可能会因此而不信任她,甚至有可能把她辞退。她可以在之后的课程中找个合适的时机来问她想要的,反正她明天还要来继续授课。
二.
云把家庭教师送出门后仔细检查了一遍门锁,然后回到客厅里。这时磊正坐在沙发上喝着一杯白色的饮料,屋中飘荡着甜腻的味道。
“这个女人不错吧?”他说。
“少爷,”女管家看着他的眼睛,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如果‘那些’用完的话,噩梦还要再来一遍吗?
她叹了口气,“我们不要再那么做了……来调查的警察不会总是失误,他们----”
磊手中的杯子突然从他的手中滑开,掉落在绸缎地毯上,倒了。白色的液体像岩浆一样迅速的蔓延开来,然后消失在地毯那柔软的红色缎料中,形成了一大片鲜红色的痕迹。他双手抱着脑袋,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磊少爷!”云跑过去扶住他,她被吓呆了。”您怎么了?”
磊没有回答她。过了好一会儿,他睁开紧闭的眼睛,大口的喘着气。
“您没事吧?”
“是不是那个的副作用?”磊紧皱着眉头,“这两天我总是突然觉得头很疼,但是又突然一下就好了。”
“我们去医院吧。”女管家担心地说,她不敢想象是否真的是因为‘那个’。
“不用了,我只想睡一会儿。”磊拨开她的搀扶,向楼上走去。“不要叫醒我,我现在很困。”
一星期前。
健把一大束玫瑰花放在瑶的办公桌上,正要离开时她就进来了。看着桌上的花,她对他展开了一个微笑:“这可是上班时间喔。”
他不好意思地把那束花重新拿起来,送到了她的面前。“可今天是情人节啊,连班里的学生们都在互送巧克力。”
瑶的心中一阵感动。同是教师,同在镇上唯一的学校里工作,一个班成为了他和她的交集,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她把花接过来,闻了闻。花束中充满了迷人的芳香,就像他们的爱情一样。“谢谢你,健。”她看着他说。
他握住了她的手,她感觉到他手中的炽热。“让学生们看到的话----”
“学生们知道我们两个的事,他们已经能够了解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健对她笑了,这让她觉得安心。她点点头,真的,学生们对于他们喜爱的两个老师,怎么会不支持呢?
“我找了个家庭教师的工作,在豪华住宅区那里。”健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明天我就去。”
瑶走在回家的路上。开始下雾了,傍晚的颜色因为多了雾的伴随而显得有些迷茫。街边的各种商店开始亮起灯来,在淡淡的雾夜中好象是动画片中的景象般虚幻。
一直以来,纯白镇的治安就不被镇上的人信任----也许是因为警察局的局长换了人之后才开始的,但那也是一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她刚刚认识健,镇上的警察局也没有现在这样无能----这也是她为什么现在必须在夜色降临之前必须回到家的缘故。今年开始发生的几件众所周知的案件全部不了了之,警局方面对外透露一直在追捕凶手,可是实际上呢?他们的夜生活甚至比夜晚小姐们还要丰富。以至于现在镇上的人在猜测,那些犯案者是否都是警察局内部的人。
和警察局比起来,现在人们似乎更愿意相信一间匹萨店。
她叹了口气,看着迷朦的街道。
健,你在哪儿?
一个星期前,健把一束玫瑰给了她,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看见他(他的宿舍空无一人)……直到报了案,警察局似乎只是听了几个人的几句说辞就开始调查。健一个人生活在这个镇子上,他的父母已经过世了。他身边的人只有学校里的同事,他的学生和她。警方说,得到的线索不足以构成整个搜索行动。
她记得健一个星期前说的每句话,她告诉他们健在豪华住宅区找了一份家教工作。
可是这两天她去警局得到的回答都是沉默或者摇头。
于是她决定自己来寻找线索,镇上只有一个豪华住宅区,她今天正式开始她的家教工作: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只能自己来追寻线索----3倍的酬劳,根本不是她想要的东西。
但是这就像在黑夜中寻找一根紫色的针一样困难----一个人可以去的地方太多了,她仔细回想过他消失前说的每句话,甚至是一个表情,最重要的是,他在消失前还送花给她----那天在办公室里,他向她说明自己找到了家教工作的事后并答应她:一年后他们结婚。
她相信健不会一声招呼都不打地离开----他绝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定是停留在镇子上的某个地方,因为某种原因……可是,是什么样的原因使他放弃了工作甚至是爱情?
一年的爱情不是玩笑,就连学生们都在期待着他们平易近人的物理老师快点回来。
而她的担心一天比一天更深。
健,你到底在哪儿?她在心中默默的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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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12-2007 10:0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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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第二天。
她按下门铃。不久,门上的发声装置便发出了询问。“您找谁?”
“是我,”她对着门上的话筒礼貌的回答,“瑶。”
门开了,女管家云微笑着把她迎进来,她跟着她走过院中的一大片花圃,进入客厅。
“你来了。”磊正在客厅里看着电视,他的手中拿着一杯白色的饮料。瑶又闻到了那甜腻的气味,她不适的咳嗽一声。
“我们开始吧。”
当授课进行了一个小时之后,瑶开始对这个学生不满意了----今天是真正意义上的不满。这个阔少爷根本没有复习功课,授课的过程中她提出的几个简单问题全部得到了错误的回答。昨天她离开时给他留了习题本上的几道题但是他今天却空着它们还给了她。她心中想也许这只是一个形式而已,可是她还是认为即使她的目的不在于那3倍的酬劳,仍然应该尽到家庭教师的责任。
“磊,”她指了指习题本上空着的部分提醒他,“你昨天没有做吗?”
“我昨天不舒服,”磊擦着头上的汗说,“而且今天也是。”
“你需要休息一下吗?”瑶问。她发现屋中的气温并不高,而他前面的头发被汗打湿了,像猫毛一样贴在额头上。在刚才授课的时候他也显得心不在焉,他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是的,”磊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
这时女管家走进来,她的手中端着一盘点心。“磊少爷----”她把盘子放在桌子上,“怎么了?”
“我很困,要去睡觉。”磊说道,他向着洗手间走去,“你把她送走吧。”
此时瑶已经把教材放进书包里。有钱人就是这样娇弱,她这样想着,把那本习题本也收了起来----看来今天他也不会去做题了,她在考虑是否该变换一种教学方法。
“瑶小姐,”女管家抱歉的说,“磊少爷这两天不太舒服,也许这两天都暂时无法上课了,他可能需要去看一下医生……不过相信他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您可以过两天再来给他授课。”
“我过两天再过来,”瑶礼节性的寒暄,“希望磊快点好起来。”现在她只能回家了----她在学校的课程通常都安排在上午,所以下午才有时间来做家庭教师。
而她走到客厅的时候停住了……她想起了一些事情,她来这里的目的。
她这两天总是做梦,梦到健正处在一种令人绝望的困境中,他大声向她叫喊,但是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把手伸向她,面部慢慢变形了。
然后她就惊醒过来。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因为她突然想到这两天都不会过来授课,那么就意味着她又失去了两天的时间----她总觉得健正处在某种危险中。
“云女士,”她突然回过身来对她说,“能不能问您一件事?”
女管家迟疑了一下,然后微笑,“您说。”
瑶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照片。那是他和她的合影,她一直带在身上。她指了指照片上的男人,“您见过这个人吗?”
女管家接过照片,当她看到照片上的人时,脸上那亲切的笑容消失了。她抬头看瑶一眼,然后把照片还给她。“这人是谁?”
“他叫健,是我的男朋友。”瑶的眼睛看着地面,“我在寻找他,因为他突然没有了消息。”然后她又抬起头看着女管家,“您真的没有见过这个人吗?”
“没有。”女管家在她急切的目光下慢慢的后退了一步,她的脸上没有了微笑。“你为什么来这里问?”
“因为在这之前他说过来这一带做家庭教师,可----”
这时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打断了瑶的话。客厅里的两个女人吓了一跳,瑶睁大眼睛,跟随云的视线向客厅深处的几个房间看去。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仿佛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使她心脏高速运转的发动机。她的第一个反应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接着又是一声,喊叫声在回音中被扭曲拉长,出自洗手间。
女管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想到了她的主人。她叫着跑向洗手间:“磊少爷----”然后她打开了洗手间的门。
瑶跟着跑了过去,她无法想象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在女管家的身后,她看到了洗手间中的恐怖景象。
磊坐在马桶上尖叫着,他的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头发。脸部因为痛苦而扭曲,他身上的红白格睡衣在胸前的部分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被血染红了。他不停地尖叫,身体战抖不已,瑶看到血从他脸部的各个孔喷出来,眼睛,鼻孔,耳朵还有嘴。
瑶从来没有想到过(在她有生之年中)会见到这样的景象。眼前的洗手间仿佛一个巨大的冷库般把她的思想都凝固了。她觉得眩晕,她耳边此刻充满了叫喊声:磊的尖叫,和云哭着叫着磊的名字的声音。
女管家冲进了洗手间,抓着磊的胳膊,磊站了起来,喷出了更多的血,它们溅在她的身上。
“磊----”女管家云哭着喊,她的脸上同样充满了惊恐。“磊----”
这时尖叫突然停止了,磊抓着头发的双臂垂落下来,它们像是两个没有生命控制的物体一样垂落下来,在空中晃荡。接着,磊的整个身体也向后倒去,云在惊恐中想要拉住他,却和他一起向墙壁撞去。磊的头撞碎了墙壁上装饰用的梳妆镜,他的身体倚着墙壁滑落下来。女管家摔在他的身边,这时磊那张溢满了鲜血的脸和她的脸相差不到一尺……然后她再次惊叫,跌跌撞撞地逃出了洗手间----她看到更可怕的事。
然后瑶也看到了。
磊的尸体靠着墙,就像是坐在那里。他的头歪在一边,眼睛大睁着,连那眼球上面也也沾满了了鲜红的血。这时那头部竟然开始颤动起来(他的肩膀也在跟着一起抖动),瑶的眼睛和嘴张大了,但是没有声音发出来,空气似乎堵住了她的喉咙。
----磊的头在蠕动。那只鲜血之下的头颅像自己有了生命般蠕动了。磊的右脸颊鼓了起来,又凹了进去,然后头顶鼓了起来,又凹进去……仿佛那脑袋里面正包裹着一条蜷动不已的蛇。这时磊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抖动,他的一只手突然举了起来,在空中挥舞着,似乎在向谁招手。然后是另外一只手和另外的两只脚,它们
全都跳动起来,在空中挥舞着,好象吊丝的木偶戏一样。
瑶全身只感到冰冷。我睡着了吗?她下意识地想----我现在面对的,是不是一个噩梦?
磊的尸体发出一声巨响,瑶看见磊的脑袋如同一个充水过量的气球一样爆开了,什么东西从那里面钻了出来。然后又是一声巨响,他的身体也爆开了,就像科教片里播放的植物快速生长的录象一样,大量白色的树枝一样的物体以惊人的速度像礼花一样迸发出来,如同冲破土壤的种子般开始疯狂蔓延开来,它们沿着墙壁像蛇一样攀爬,不一会儿就布满了整个墙壁,另外一些抓住了两侧的墙,它们顶碎了墙壁上的高级瓷砖,向天花板伸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只是瞬间,它们便布满了洗手间的每寸墙壁。有些从门上垂了下来,像是恶魔伸出的舞动的爪子,地板上和天花板上也都是……墙几乎被覆盖住了----它们在洗手间里形成了一个巨大白色的笼子。
然后它们便停止了。
“这……这是什么……”瑶的下巴在颤抖,她的心被恐惧猛烈的敲击着。她跪倒在地上,力量似乎随着与地面接触的皮肤像水一样流走了。
女管家云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想起了那件事,那件唯一和洗手间墙上那些物质可能有所关联的事。
她开始向后退。
“云?”瑶觉得自己的声线都已经变形,就象从磊身体里长出的那些东西一样。
恐惧慢慢在女管家的脸上积蓄,渐渐变成一种僵硬的空白的表情。
“这些是骨头……”她失神地,绝望地慢慢说道,“是人骨啊……”
“云,你说什----”
这时云转头看向瑶,她无法再继续隐瞒了----她的内心布满鞭挞过后的痕迹。
“瑶小姐,你的男朋友来过这里。”
瑶睁大了眼睛。然后她继续讲了----那个疯狂的故事。
“一直以来少爷都很在意自己的身高,他的父母为了少爷身体上的这点不足给他花了很多钱,但是都没有效。少爷为此相当苦恼……而就在两个星期前,少爷得到了一种可怕的偏方,长高的方法,这方法是……”她看了看洗手间的那些东西,“吃人骨。”
此刻她的音调没有丝毫高低起落,生的气息似乎从她的声音中消失了。
“少爷像是着了魔一般地到处寻找……可是,哪里会有这样东西?他说医院和墓地的骨头是都已经氧化腐败的,偏方需要的是新鲜的骨头……”她顿了顿,继续道:“接着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我。当我听到他的计划时几乎要晕倒了,那是多么可怕的想法!我想过离开这栋房子,远远的躲开。这样那些恐怖的事情和都我都没有关系了。”
云的双手环抱住肩膀,不停战抖。
“可是,当我看到少爷那苦恼的样子时,我还是……”她哽咽了,“我在这里工作了整整7年,我看待磊少爷就像是看待自己的孩子。他乞求我,在我面前哭诉,直到我答应了他,直到----”
“直到那个物理老师来到这里。”瑶说出了下面的话。她声音也变得冰冷,因为她的脑袋里似乎已经隐约出现了下一幅令人痛苦的画面。她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死了,这里其实就是地狱。她的身体和灵魂正在被残酷地折磨着。
“安眠药,”云的头深深地低了下去。“我买来的,我把它们放在那个年轻人的茶里。然后我们把他拖到了储藏室----”
她突然举起颤抖的双手,几近疯狂的瞪着它们:这双手夺走了一个和它们主人一样鲜活的生命。她痛苦的哀号:“我们做了!新鲜的人骨,埋在花圃中的废料,榨汁机压碎的粉末和混合着牛奶的饮料!我们做了!我们做了!”
女管家摇晃着站起来,走到了洗手间门口,抬起头,看着溢满洗手间四壁如同巨大的笼子般白色的人骨。
磊的确长高了,他的骨骼以惊人的速度成长开来,它们挤碎了器官,撕裂了肌肉,冲破了皮肤----它们失去了控制。
“这是报应啊……”云回头对瑶说。而瑶只是像一个僵死的人一般目光呆滞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没有任何表情。
“请您原谅我,瑶小姐,我真的不想这样……”把脸埋在双手之中,她终于痛哭起来。“请您原谅我……”
“去自首。”瑶突然说。她的脸仍然是空白的表情----因为下面的那颗心承载了太多的痛苦。
“不,”云泪流满面。她知道了自己的结局,那是她该得到的。她看着瑶,眼睛带着深深的歉意。“磊少爷死了,我也逃不掉……我只能得到自己的惩罚。”
说完,她转过身走进洗手间。站在洗手间里白色的巨大的笼子里,瑶看见她的手举起来,向她晃了晃。
这时一只白色的骨枝突然从墙壁中钻出来,像一枝箭一样穿过了女管家的身体,轻易地如同戳穿一张纸片。然后那骨枝举了起来,像一条有思想的触手。那上面串着的身体仍在抽搐着。
鲜红的血喷出来,飘洒在巨大的白色骨笼之间。白的骨和红的血相衬在一起,红色在流动,白色是背景。眩目的如同一只精美的天然彩绘,美丽而又令人窒息。
接着,瑶对面的那面墙壁发生了变化。
尾声
下午的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随着时间慢慢移动,最后落在了客厅深处那倒在地板上的女子身上。女子似乎看到了某些怪异的景象,因为她的整张脸都因为恐惧而扭曲变形了;她的心脏在巨大的惊恐中停止了跳动,以至于她还来不及闭上那双大睁着的眼睛。
她的身边躺着一张照片----它是在她倒下去的时候从她的口袋里滑落出来的,它就这样在下午的阳光中陪伴着她。那照片上面,记录着两个人的笑容和幸福时光。
在死去的女子对面的洗手间墙壁上,未知的白色物质组成的图案仍在那里,那是一个浮雕,一张面孔的浮雕。那张脸栩栩如生,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双眼睛中忧郁的瞳孔。
那双眼睛就这么望着躺在地上的女子,一直望着。
那张脸,和照片上男子的一模一样。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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