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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joy10

2/10★诡异故事标题:墙+园艺系毕业的女生+讨厌的狗+女儿的洋娃娃+变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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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6-2010 01:5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吗?”王博喻把来到窗帘下,扯开窗帘,那一轮皎月正如玉盘般明亮,如水的白月亮洒了一地,轮回之瓶伸到月光之下,那瓶子刹间就变成了七彩之瓶,发出炫目的光芒,而且那久打不开的瓶口居然慢慢的腾空而起。
  
  瓶子原来是这样打开的,开瓶子的方法居然是满月之光,这谁能知道呢?这种鬼方法到底是谁想到的,谁会这么变态,看来王博喻对王雷他们抢瓶子不是很在意也是因为算定了他们打不开瓶子,就算是轮回之瓶被净化了,也需要开瓶子的方法,想到这里,王雷和韩子仪这些打不开瓶子的终于原谅了自己。
  
  只见王博喻把橙子拿到瓶口,像钩鱼一样,用橙子的清香诱着瓶子里的灵魂,任灵魂慢慢苏醒,不一会儿就听到里面有了响动,好半会儿,似乎有人影从瓶子里慢慢的飘出来,在空气中渐变清楚,夏诗葶知道是唐小婉的老爸,但看清楚后发现是个大胖子,而且长得很丑,完全没有唐小婉的清秀。
  
   那大胖子还来不及完全回过神,只见王博喻的魂奔了上去,皇帝还准备摆一下花架子,做好被万民崇拜的派头,就被王博喻伸手去几下给撕布条一下灭了。
  
   王博喻居然灭掉了皇帝的魂,他压根儿就不想复活那个宋代的神经病啊!他想要的是,自己钻到轮回之瓶里,长生不老,永世不死。
  
   一个小小的家族诅咒算得了什么,老狐狸的想法怎么会如此单纯,愚忠的人类已经不多了,王博喻这么多年唯一的愿望其实和秦始皇一样,都是想成仙,王雷他们看着这样的变化,完全傻住了。
  
   王博喻把橙子一丢,丢到了夏诗葶的身子里,完全的融入到夏诗葶魂里,夏诗葶成了一个装橙子的容器,他拿出一面古镜,只见夏诗葶还不来及挣扎就吸进了古镜中,这正是从前用来封印唐小婉的古镜,从唐小婉的坟里挖出来后,就被王博喻给拿了。
  
   夏诗葶成了继唐小婉之后,第二个做当成装橙子的容器,等复活条件成熟的时候,她的魂就会被灭掉,她的命运将来唐小婉一样。
  
   王雷想冲过来救出夏诗葶,王博喻再也不对他留情,地上的一块大片的碎玻璃,平空飞了起来,破空而来,直奔他心窝处去。

 已经避无可避,眼看着王雷就要当场被那片玻璃给杀掉,王雷本能的闭上眼睛,减少一点死前的恐惧,但地上却有人影一跃而起,只听到玻璃入肉的声音,而王雷却感觉不到疼痛。
  
   他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韩子仪那张惹人讨厌的脸,他摸了摸自己身上,却没有什么伤口,倒是韩子仪被自己打肿了的嘴角有一点扭曲。
  
   王雷听到艾佳尖锐的叫声,再看到韩子仪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慢慢的往下滑,他意识到什么,往韩子仪的胸前看去,只见那片长长的碎玻璃剑一样的贯穿了韩子仪身子,正稳稳的扎在他身子里,血已经泉一般的涌出。
  
   艾佳发疯一样的扑向王博喻,她真正的愤怒了,就算是再死一次也要和王博喻同归于尽,面对如此难缠的对手,王博喻打起了精神,来不及再管王雷。
  
   王雷扶着韩子仪坐在地上,韩子仪看了看自己的伤势,知道是活不成了,王雷安慰道:“没有关系,一会儿我抢过轮回之瓶,帮你复活。”
  
   “算了,只能活一下,还是让夏诗葶活下去吧,刚刚我拿走了橙子就感觉心很不安,问过自己,艾佳真的活过来,我能面对你们吗?我想,我是不能的。”韩子仪喘息着说。
  
   “你少说一点话,省点力气,我打120。”王雷扑向电话。
  
   “别找事了,我救不活了,我已经感觉自己要飘起来了,不过,下辈子,我可不要遇到你这么好命的人,怎么都死不了,老害着身边人一个个的挂掉。”韩子仪笑着说。
  
   王雷的眼角涌出了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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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6-2010 01:5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吗?”王博喻把来到窗帘下,扯开窗帘,那一轮皎月正如玉盘般明亮,如水的白月亮洒了一地,轮回之瓶伸到月光之下,那瓶子刹间就变成了七彩之瓶,发出炫目的光芒,而且那久打不开的瓶口居然慢慢的腾空而起。
  
  瓶子原来是这样打开的,开瓶子的方法居然是满月之光,这谁能知道呢?这种鬼方法到底是谁想到的,谁会这么变态,看来王博喻对王雷他们抢瓶子不是很在意也是因为算定了他们打不开瓶子,就算是轮回之瓶被净化了,也需要开瓶子的方法,想到这里,王雷和韩子仪这些打不开瓶子的终于原谅了自己。
  
  只见王博喻把橙子拿到瓶口,像钩鱼一样,用橙子的清香诱着瓶子里的灵魂,任灵魂慢慢苏醒,不一会儿就听到里面有了响动,好半会儿,似乎有人影从瓶子里慢慢的飘出来,在空气中渐变清楚,夏诗葶知道是唐小婉的老爸,但看清楚后发现是个大胖子,而且长得很丑,完全没有唐小婉的清秀。
  
   那大胖子还来不及完全回过神,只见王博喻的魂奔了上去,皇帝还准备摆一下花架子,做好被万民崇拜的派头,就被王博喻伸手去几下给撕布条一下灭了。
  
   王博喻居然灭掉了皇帝的魂,他压根儿就不想复活那个宋代的神经病啊!他想要的是,自己钻到轮回之瓶里,长生不老,永世不死。
  
   一个小小的家族诅咒算得了什么,老狐狸的想法怎么会如此单纯,愚忠的人类已经不多了,王博喻这么多年唯一的愿望其实和秦始皇一样,都是想成仙,王雷他们看着这样的变化,完全傻住了。
  
   王博喻把橙子一丢,丢到了夏诗葶的身子里,完全的融入到夏诗葶魂里,夏诗葶成了一个装橙子的容器,他拿出一面古镜,只见夏诗葶还不来及挣扎就吸进了古镜中,这正是从前用来封印唐小婉的古镜,从唐小婉的坟里挖出来后,就被王博喻给拿了。
  
   夏诗葶成了继唐小婉之后,第二个做当成装橙子的容器,等复活条件成熟的时候,她的魂就会被灭掉,她的命运将来唐小婉一样。
  
   王雷想冲过来救出夏诗葶,王博喻再也不对他留情,地上的一块大片的碎玻璃,平空飞了起来,破空而来,直奔他心窝处去。

 已经避无可避,眼看着王雷就要当场被那片玻璃给杀掉,王雷本能的闭上眼睛,减少一点死前的恐惧,但地上却有人影一跃而起,只听到玻璃入肉的声音,而王雷却感觉不到疼痛。
  
   他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韩子仪那张惹人讨厌的脸,他摸了摸自己身上,却没有什么伤口,倒是韩子仪被自己打肿了的嘴角有一点扭曲。
  
   王雷听到艾佳尖锐的叫声,再看到韩子仪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慢慢的往下滑,他意识到什么,往韩子仪的胸前看去,只见那片长长的碎玻璃剑一样的贯穿了韩子仪身子,正稳稳的扎在他身子里,血已经泉一般的涌出。
  
   艾佳发疯一样的扑向王博喻,她真正的愤怒了,就算是再死一次也要和王博喻同归于尽,面对如此难缠的对手,王博喻打起了精神,来不及再管王雷。
  
   王雷扶着韩子仪坐在地上,韩子仪看了看自己的伤势,知道是活不成了,王雷安慰道:“没有关系,一会儿我抢过轮回之瓶,帮你复活。”
  
   “算了,只能活一下,还是让夏诗葶活下去吧,刚刚我拿走了橙子就感觉心很不安,问过自己,艾佳真的活过来,我能面对你们吗?我想,我是不能的。”韩子仪喘息着说。
  
   “你少说一点话,省点力气,我打120。”王雷扑向电话。
  
   “别找事了,我救不活了,我已经感觉自己要飘起来了,不过,下辈子,我可不要遇到你这么好命的人,怎么都死不了,老害着身边人一个个的挂掉。”韩子仪笑着说。
  
   王雷的眼角涌出了泪花:“你还好意思,不知道你是不是对我一直有意思,居然学夏诗葶帮我挡刀,好肉麻。”
  
   “谁看的中你啊!如果,你不是我哥们。。。。”后面的半句话,韩子仪来不及说,就笑着倒下去了,空气里慢慢的多出了另一个人影,正是初次做鬼的韩子仪。
  
   王雷发现韩子仪做鬼特别与众不同,他浑身有一种像刀一样的杀气,并不像一个菜鸟级的魂魄,而是非常有力量的那种。
  
   艾佳已经被王博喻给制住,正准备被收入古镜,只见韩子仪一腿踹过去,把王博喻踢了一个筋头,韩子仪说:“别欺负女人,有本事和大爷打。”
  
   王雷在一边看着,一点忙也帮不上,但他隐约感觉韩子仪比较适合做鬼,好像做鬼有天份,有尊严,也有潜力。
  
   王博喻果然不是韩子仪的对手,几下就被抢回了古镜,轮回之瓶和橙子,韩子仪把古镜给跌坏,夏诗葶从里面慢慢的爬起来,他居然一把就提起夏诗葶丢进轮回之瓶,然后把橙子也丢进瓶子里,在月光下放着,嘴里念着:“复活,复活。”
  
   半天也没有动静,王雷和艾佳都说:“你这样行吗?好像太简单了。”
  
   韩子仪居然头也不回的说:“我的地盘我做主,不行也得行。”
  
   还是没有动静,韩子仪把瓶子拿起来看看,再往外倒倒,什么东西也没有,连个橙子渣都没有,更不要说夏诗葶。
  
   “会不会都化成血水了?”艾佳小心的问。
  
   王雷皱着眉头:“血水也没有啊!”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王雷去接,他一听,像被雷劈一样,话筒都掉到地上了,他回过神来,对着半空中飘浮着的艾佳和韩子仪说:“葶葶醒了,她醒过来了,医院来电话,说她醒了。”
  
  艾佳与韩子仪抱在一起,又笑又跳,王博喻一看情况不好,就溜了,王雷伤感的看着韩子仪,但韩子仪却笑着说:“哥们,做鬼真没有什么不好,看,我现在不是抱着我的小情人吗?何况,我现在很有自信,我想我和艾佳在一起,不会死又不会饿,想怎么飘就怎么飘,多美好的鬼生啊!再说了,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
  
   艾佳一脸骄羞的倒在韩子仪的怀里,这一刹她也非常满足,完全不去想什么复活不复活,她使了个眼色,对着王雷说:“你还在那里做什么,快去医院看夏诗葶啊!不要在这里当灯泡,打扰我们亲热了。”
  
   王雷乐得脸都开了花,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医院里赶,后面两个鬼影深情相拥着目送他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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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6-2010 01:5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尾声
  
   一个女人站在一个非常漂亮的屋顶上,开始拿着罗盘东看西看,下面一群人都伸长着脖子等着。
  
   “夏大师,你看,我们这个房子的风水如何?”她下楼后,有人递上一个红包,她伸手接了,轻飘飘的重量。
  
   “这个房子,我看还是有问题。”夏诗葶沉下脸。
  
   又有人递上一个红包:“夏大师,你是最好的风水师,你指点一下我们吧!”那个红包份量重多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要把门边那两颗树,对调着移一下就行了。”夏诗葶还准备说什么,手机响了,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吼叫:“你又出去骗钱了,你现在是王氏集团的老板娘,天天给人看风水,真是好爱好,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派司机来接你,一会儿艾佳俩口子要过来,你回来吧!”
  
   “切,你挣的钱和我挣的钱,意义不一样,这你是不明白的,女人是要经济独立的。”夏诗葶不服气的说。
  
   “什么经济独立,现在我的钱全由你控制着,我才是经济不独立,结婚后的女人真不可理喻。”
  
   “王雷,你再说,我就又要离家出走了。”夏诗葶老拿这一招来吓王雷。
  
   “行行,老婆,你快回来吧!不是说好了要再进行招魂试验吗?说不定这一次能招出唐小婉的魂来,上次,你不是已经招到过一个古代大美女的魂了吗?”王雷要把夏诗葶给骗回家。
  
   夏诗葶想到上次招的那个家伙,一肚子气:“上次那个大美女,生前原来没有什么钱的,真是,一点好的陪葬品都没有。”
  
   “艾佳已经到了,天啊!她和韩子仪又从我们家的窗户里飘进来的,花瓶被韩子仪给打破了,真是头痛,他从来不肯走大门,真是,我先去招呼他们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手机里传来韩子仪和艾佳的笑声,韩子仪大声说:“看,我又捉到了王博喻的魂,这次是我捉到的。”
  
   艾佳的声音:“天天玩这种捉老鼠的游戏有什么意思,真是奇怪,老和这个鬼过不去真是无聊。”
  
   韩子仪叫道:“上次你捉到了,你好像很有聊一样,现在你捉不到,你就生气了,好,我再放了,下次看我们谁先捉到。”
  
   接着又有东西碎裂了,王雷在那边喊:“都是古董,你们爱惜一点好不好!”
  
   “好的,我回来了。”
  
   夏诗葶收拾了一下化妆包,准备离开,那些请她来看风水的人都不舍的望着她,房东还不死心在那里追问:“那我要怎么才会有好的运气?”
  
  “希望在前方,前路由你创,只要你有梦想,什么时候都有好运的。”夏诗葶回过头来。嫣然一笑,她相信,这次做实验,一定是可以招回唐小婉的,这些朋友们是不论生与死,都不会分开,友情的香味就是夏日里橙子汽水的味道,淡淡的,甜甜的,正因为有希望,所以,不仅路在前方,朋友也在前面等着相聚。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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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6-2010 01:5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终于都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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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6-2010 01:1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很好看哦!最喜欢那班糊涂的杀手。
那个。。。灵魂被困在瓶子里,也算长生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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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6-2010 02:3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终于看完了,很不错的故事,那班小偷还真的很可爱哦~哈哈。。也有个美好的大结局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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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6-2010 08:0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看了好久总算看完了,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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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6-2010 01:1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joy10 于 19-11-2010 08:42 PM 编辑

★758恐怖故事标题★〜長發

   我小的時候,住在鄉下。

  有個小孩,是個女的,和我們差不多大,頭發特別長,一直拖到地上。她不大和我們玩,常常一個人站在一邊發呆。她沒法坐下,因為一坐就坐到了頭發上。

  大人們說不要和她玩,據說她是個怪胎。一般小孩出生的時候,都是光著頭,頂多有點短頭發,最茂密的頭發也不過耳。但是這小孩一出生就長著一頭長發,一直長到了腳跟,護士把她抱起來的時候,還以為是個毛孩,后來拂開頭發,發現里面是光溜溜一個正常的孩子,覺得十分驚訝。

  這還不算什么。

  她生下來的時候,不僅長了一頭長發,還長著一雙濃密的眉毛,漆黑地懸掛在眼睛上,乍一看就好象長了兩雙眼睛。

  這還不算什么。

  她生下來的時候,不僅長了一頭長發和一雙濃密的眉毛,還長著一口整齊的牙齒,一張嘴就嚇了人一跳,她母親不敢親自哺乳,只好喂牛奶,奶嘴咬壞了無數。

  這還不算什么。

  她生下來的時候,不僅長了一頭長發、一雙濃密的眉毛和一口整齊的牙齒,跟她同時出生的還有村子里的幾頭小豬,和幾只小羊,這些小豬和小羊的身上也長滿了黑色的毛發,摸上去和人的頭發差不多。

  大家把長著人頭發的小豬和小羊都殺了,把人留下了,取了個名字叫發生。

  發生平時很少說話,我還以為她是個啞巴。

  我喜歡欺負這種老實又不合群的孩子,趁她不注意,邀了兩個小孩,偷偷繞到她身后,輕輕抓起一把拖在地上的頭發,一剪刀剪下去,她發出駭人聽聞的尖叫聲,從地上一把跳了起來,嚇得我和那兩個小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們這一群人都被嚇呆了,眼睜睜看著她捂著頭在地上滾來滾去地慘叫,全身因為疼痛而抽搐。她越滾動,頭發越是糾纏作一堆,疼痛也就越劇烈。我們都看出來了,她的頭發和我們的不一樣,我們的頭發剪了也就剪了,跟剪掉一叢草沒什么區別,本人沒什么感覺。她的頭發剪不得,那不像頭發,倒像是什么生命力旺盛的東西。

  最后她活活疼暈了過去,我們早嚇得一哄而散了,遠遠地回頭,還能望見她被自己的頭發包裹著,不時抽動兩下。

  她后來總用一種驚恐的眼神望著我們,也不大出門了,生怕別人不小心踩到她的頭發。雖然如此,在某些時候,從她家里總是傳來凄厲的慘叫聲,那多半是她不小心又弄斷了些頭發——這種事情是免不了的,那么長的頭發,不斷才是怪事。

  就因為這頭發,到了十多歲,差不多大的女孩都定了親,卻沒一個人理會發生。其實發生長得蠻漂亮,如果把眉毛修一修,就和畫上的美人一個樣。這也可以理解,誰能忍受自己的媳婦經常這么慘叫呢?再說,她這個樣子,總讓人覺得心里毛毛的,她怕我們,我們也怕她,互相躲著。

  后來,村里有個女孩病了,病好后,一頭頭發都掉光了,治了很久都沒治好。也不知是誰開始說,后來全村都這么傳,說是發生的頭發可以治這種病。女孩的家里人去找發生她媽商量,她媽和她爸雖然很嫌這個女兒,但關鍵時刻還是疼惜她,堅決不肯剪她的頭發。

  “你要我女活活疼死呀?”她媽不客氣地把那女孩的家人推出門去——對了,那女孩叫春生,春天出生的,全村除了發生之外,最漂亮的就是春生了。

  “反正她也疼習慣了。”春生媽說。

  砰!

  毫無疑問的,這種對話最后遭殃的往往是門,發生家的門板被發生的爸爸弄壞了,春生媽嚇走了。第二次帶了錢來,門板又被弄壞一次。第三次帶了更多的錢來,發生媽就跑到鋪子里買了一把嶄新鋒利的剪刀。

  “剪刀錢你出。”她試了試刀口說。

  “當然當然,”春生媽說,“新剪刀,刀口快,不受罪。”

  發生媽把發生叫了過來,我們都擠在屋門口看。發生不肯過來,縮在里屋不肯出來。發生的爸爸站起來——砰,又壞了一張門,發生就被拖出來了。

  發生媽把發生按在椅子上,發生爸爸和春生媽按住她,還沒開剪,她就尖叫起來。

  她叫一聲,我就哆嗦一下。

  發生媽舉起了剪刀,那剪刀真鋒利,寒光閃閃,連那光彩都似乎能傷人。

  發生媽挽起一截烏黑稠密的頭發,比了比長度,問春生媽:“這么長夠了吧?”

  “夠了夠了。”春生媽連聲說。

  發生媽卡擦卡擦空剪了兩下。

  發生忽然不叫了,全身縮成了一團。她的頭發像蛇一樣盤曲起來,在頭上盤成一團烏黑的大帽子,只剩下她媽手里的那一把沒盤上去,但也在左右扭動奮力掙扎,眼看就要掙脫出來了,發生媽果斷地伸手一剪,刀去發落,發生發出一聲長嚎,身子以一個常人無法做到的怪異姿勢猛然一挺,便軟軟垂下去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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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6-2010 01:1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們面色蒼白,緊緊靠在一起。

  “她沒事吧?”春生媽擔心地問。

  “沒事,習慣了。”發生媽說,“這頭發比較多,你再送兩斤肉來。”

  “好的好的。”春生媽伸手從地上抓起那把兀自扭動不已的頭發,那頭發順勢纏上了她的手,她臉上冒出一層橘子皮樣的雞皮疙瘩,將頭發塞進一個布袋內,打飛腳走了。走了很遠,我們還能看到那布袋在拼命地蠕動著。

  發生媽用一塊布堵住了發生的嘴,免得她的叫聲吵到別人。發生從喉嚨里嗚嗚地叫著,頭發一根根豎立起來,一米多長的頭發齊刷刷豎在頭頂上,仿佛帶著一股什么力量,假如不是她爸她媽按住了她,我懷疑那頭發能把她從地上拔起來,一直拔到天上去。

  “你們走走走,沒什么好看的。”發生的爸爸揮手把我們趕走了,我們一哄而散,又一窩蜂跑到春生家去了。

  春生媽已經到家了,一家人對著裝頭發的口袋發愣。

  “媽,這東西看起來太怪了。”禿頭春生說。

  “就是就是。”春生爸說。

  春生媽也很沒把握,伸手想打開袋子,又不敢,三個人嘰里咕嚕商量了一陣,我們尖起耳朵也沒聽清楚說的什么,只見他們忽然停了商量,春生媽將袋子倒舉到春生頭頂,春生用些皮革之類的東西把整張臉圍住,春生爸飛快地將袋口的繩子一扯,滿袋扭動的頭發像蛇一樣直撲到春生頭頂上。春生透過皮革發出可怕的尖叫聲,手朝臉上亂抓,想把皮革抓走,被她爸爸和媽媽一邊一只手抓住了。

  我們躲在窗邊,眼看著頭發在春生頭上飛舞了好一陣子,發出吧唧吧唧泥鰍般的聲音,又猛地豎得筆直,咔擦一聲響,仿佛木頭樁子釘進石頭里,春生被這一下頓得坐不穩,整個人滑到了地上。

  之后,頭發忽然柔順地垂了下來。

  “好了?”半晌,春生媽小聲問。

  “好像是。”春生爸遲疑地扯了扯春生頭發的黑發,扯了半天扯不下來,春生甩掉皮革叫道:“別扯,痛!”

  禿頭春生又有了一頭烏黑秀麗的長發,發生的頭發在她的頭上生了根,穩穩地安了家,和正常的頭發一樣慢慢往長里長,長到一定程度后,春生就把頭發剪短。這頭發生到春生頭上之后,好像就沒了那種怪異的生命力,隨便你怎么剪怎么拽,只要不扯動頭皮,就沒一點感覺。

  這事飛快地傳開了,傳出了村子,傳到了鎮上,又傳到了縣城。禿頭們絡繹不絕地來我們村,找發生要頭發。發生家的破房子換了瓦房,后來又換了樓房,家里買了拖拉機和摩托車,哥哥也娶了個漂亮的媳婦。

  發生的頭發剪了又長,長了又剪,發生的慘叫再也沒有平息過,白天黑夜,每時每刻,我們都聽見她發出痛楚的叫聲。起初這聲音常常讓我們全身顫抖,后來聽習慣了,也就和水聲風聲沒什么區別,偶爾有時候聽不到,還覺得少了點什么。
光頭們長出頭發以后,給發生送來了很多錦旗,記者來采訪發生,發生裹在自己的頭發里渾身哆嗦。

  “發生,你治好了這么多人,什么感覺?”記者問。

  “疼…….”發生哆嗦著說。

  “我問的是你心理上有什么感覺?”記者啟發道。

  “怕…….”發生上下兩排牙齒互相敲打著,發出疙瘩疙瘩的聲音。

  記者不再問她了,轉而問發生的爸爸:“您對自己的女兒這種行為有什么感覺?”

  “我感到很驕傲,”發生的爸爸滿面紅光,說了很多,最后一揮手:“我們希望,全天下的人從此都不再為禿頭而煩惱。”

  他說這話的時候,發生的頭發又一次豎得筆直,記者們咔擦咔擦拍下了這難得的場面。

  發生現在變成最搶手的姑娘了,很多人來發生家提親,但發生爸爸和媽媽都沒答應,發生躲在門后看著那些挺不錯的小伙子來了又走了,每當這個時候,她的呻吟聲就停下來了。

  所以,如果我們沒聽到發生的慘叫,那一定是有人來提親了。

  “我想快點出嫁。”發生有一天從她住在二樓的窗戶探出頭來對我說。我吃了一驚,她從來沒主動跟我說過話。

  “為什么?”我問。

  她的頭發從窗口垂了下來,在沒有風的空氣中卷曲成各種形狀,我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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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6-2010 01:1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不知道。”她說。

  發生的爸爸為了實現他在記者面前許下的豪言壯語,到電視上登了廣告,還專門租了輛大客車專門往村里拉光頭,車身上寫著“生發專用車”,每次一拉就是滿滿一車,下來的全是光頭,一片明晃晃的,讓人眼前一亮。

  發生的叫聲更慘了,但我們也很快習慣了這更慘的叫聲。

  發生忙著被人剪頭發,她爸爸和媽媽也怕別人偷剪她的頭發,總是不放她出來,把她關在房里,每天吃核桃芝麻之類的東西,說是能養頭發,吃得她全身都冒油,一天到晚拉稀。

  “我們幫幫發生吧。”春生說,這時她已經出嫁了。

  我們不知道怎么幫她,再說都有自己的煩心事,顧不上她。春生說,如果發生沒有了頭發,就能出來玩了,也能嫁人了。

  我始終沒想明白嫁人和頭發之間的關系,但春生年紀大,她這么說了,當然有道理。

  當夜,我們幾個從小一起玩大的人,偷偷跑到發生的窗戶底下,小聲叫著她的名字。她一邊慘叫一邊探出頭來,烏黑的頭發覆蓋了整面墻壁,好像一大團水漬。

  我們拽著發生的頭發爬了上去,各自掏出剪刀,發生一看見剪刀,就猛然跳起來躲到床底下,我們怎么拽也拽不出來。

  “疼!”她說,

  “剪光了就不會疼了。”我說,“忍一忍。”

  發生聽了這話,就鉆出來了。我們用一團布塞住發生的嘴,免得她叫得太厲害,被她爸爸聽出不對勁來。

  一人一把剪刀剪開了,發生的汗水流了一地,頭發也沒剪光。

  我們繼續剪,春生在旁邊把剪下來的頭發裝到麻袋里,裝滿一袋就朝下扔,她爸爸媽媽在下邊接著。

  后來,發生不流汗了,開始從每個毛孔里流出血來。

  “她要死了。”我趕緊松開她的嘴。

  “別停,”發生呻吟著說,“剪!”

  “你流血了。”我說。

  “沒事,剪!只要沒頭發了,死都愿意。”她說。

  我不敢多看她流血的臉,又剪了幾刀,最后她完全變成了血人,頭發也沒減少。我扔下剪刀,從窗口爬出去。大家都跟著我走了,我們沒想殺人。

  只有春生還在不停地剪著。

  這晚發生死了,誰都不知道她怎么死的,我們也沒說,春生家把發生的頭發拿去賣了,也賺了一棟房子。春生給我們一人買了個隨身聽,我沒要。

  發生死了以后,按規矩本來是要火化的,但是她的頭發還在繼續長,比活著的時候還長得更快,發生爸把這事跟村長一說,大家一致同意讓發生土葬。

  追悼會的時候,全村人都去了,發生被白被單蒙住,放在靈堂后,用塊白布簾子遮著。追悼會進行到一半,白布簾子慢慢地朝外鼓了出來,仿佛有很多人在簾子后朝外擠,鼓鼓囊囊地不成形狀。大家嚇得跑了一大半,剩下的人也要跑時,有個人看到了簾子底下伸出來的東西。那東西黑乎乎的,水一樣流了遍地,一眼就看出來是頭發。

  發現是頭發之后,大家也不再害怕了,索性揭開簾子,掀開了白被單。發生臉上的血已經被擦干凈了,白得好像從來沒有過血色,全身都被瘋長的頭發包住了。只這么一會的功夫,頭發已經鋪滿了靈堂的地面和四壁,到處漆黑一片。發生爸爸說不用怕,吩咐一人拿著把剪刀,大家卡擦卡擦開剪,頭發紛紛落地。不過這次發生沒有再發出慘叫了。

  頭發總是剪不完,忙了一整晚,第二天就草草埋了。加厚的棺材,平常的鐵锨鑿上去都留不下一個印,發生剛躺進去沒一會,還沒起靈,棺材就被頭發撐爆了,頭發像蛇一般蜿蜒生長著。送葬的隊伍前所未有的長,不是為了紀念發生,而是必須得有這么多人跟在后邊,才能把頭發及時剪斷。前邊的人抬著發生的遺體,匆忙上了山,挖了個深坑埋了。

  發生的頭發很快從地里冒了出來,黑油油的,漸漸覆蓋了滿山遍野。人們找到了一條發財的好路,成群結隊地上山割頭發,然后拿去賣給村外禿頭的人。發生的爸爸有些不高興,但也沒辦法,發生已經死了,頭發就不再只歸他們一家所有。

  我的衣服鞋子和零食,都是發生的頭發換來的。

  頭發越長越多,漸漸地將其他的植物都擠死了,最后全村只剩下了頭發,一走進村口,就看到一片漆黑在地面上飄拂。

  春天的時候,那些頭發上長了些白花,變成蒲公英般的絮,風一吹就四處飄。

  起初,我們不知道這些白花是什么東西,隨它們飄,反正眼睛看慣了黑色,來點白色也是不錯的。

  后來,這白花越來越多,到處都鋪滿了白花,連我們吃飯的碗里,喝水的杯里,都滿是這種白花,每次喝水之前,都要先吹開。

  過了一陣,很多人開始覺得身體發癢,癢得鉆心,去醫院看了皮膚科,什么毛病也沒發現。

  “癢死了。”春生說。她不斷用指甲摳著自己的身體,我在她身上什么都沒看到,只看到她自己摳出來的血印子。

  春生摳著摳著,忽然從嘴里噴出一把黑色的東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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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6-2010 01:1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些東西雖然濕答答地粘在一起,還是能看出來是人的頭發。她伸手連忙去拽,剛扯了一把,就捂住肚子叫疼。

  接著,更多的頭發涌了出來。

  從她的眼睛里長出了頭發。

  從她的鼻孔里長出了頭發。

  從她的耳朵里長出了頭發。

  從她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里,都長出了頭發。

  春生變成了一個黑色的發球,完全看不到一點別的顏色,她在地上打滾嚎叫著,我遠遠跑開了。

  一路上,很多這樣黑色的發球發出凄慘的叫聲。

  我想跑回家,卻認不出我自己的家在哪里。地上的頭發把所有的房子都包了起來,有人從頭發中伸出手來,向我求救,我也不敢去拉他。

  我跑出村子后回頭看看,已經看不見村子了,只望見一只巨大的黑繭一樣的東西,把村子和村子里的人,把活著的春生和死了的發生,一起包了起來。

  和我一起跑出來的還有幾十個人,我們后來都只聯系過一次。

  每過一陣子,就會有人打電話告訴我,說我們中的一個人身體開始發癢,到醫院里透視,發現他的內臟和血管里長出了細細的茸毛。

  那些茸毛都長成了漆黑的頭發,把他們團團包裹起來。

  他們都是火化的。

  最近,我也覺得身體開始發癢了。

  但我已經沒有打電話的必要,全部的人都死了,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我只能對著鏡子說:“你也開始長頭發了。”

  鏡子里的我,瞳孔中有些漆黑的東西在飄拂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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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6-2010 01:1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joy10 于 19-11-2010 08:43 PM 编辑

★759恐怖故事标题★〜減肥

    徐曉又喝醉了。

   這樣的夜夜買醉,一年多來似乎已經成為習慣,倘若有一個夜晚是清醒的,她的心中便會充滿強烈的罪惡感,似乎是虧欠了一份債沒有償還。

   她歪歪斜斜地走著,凌晨三點的街頭,即使是習慣了夜生活的人們也都已經睡了,這是一條色狼出沒的大街,每個女人經過這里都感到害怕,只有徐曉是安全的,甚至是過于安全了。有時候她會自嘲地想:碰上我,也許那些色狼反而覺得不安全了吧?這么想著,她凄慘地笑了起來,路邊黑漆漆的櫥窗玻璃里隱約映出一個人影。她朦朧中望見那人,不由吃了一驚,踉蹌后退幾步,凝神一望,那個體態雍容的人影原來是自己的。面對自己她似乎恢復了幾分清醒,怔怔地看了許久——這樣看并不能看得多么真切,只依稀望見那一身得體的服飾裹著一個風韻猶存的身子。

   其實,這樣也并不難看啊。她怔怔地想。

   然而,就在此時,許諸良的聲音仿佛又在耳邊響起:“沒辦法,你胖了,一點靈氣也沒有,我沒辦法假裝喜歡你……”

   她忍不住嗚咽一聲,繼續踉蹌著前行——兩年來一直如此,每當她對自己略微有些欣賞,許諸良那些話總是會一遍一遍仿佛錄音般出現在腦海里,讓她對自己徹底死心——是的,胖了,老了,看上去是凝固的一團肥肉,沒有人喜歡也是很正常的。她苦笑著,打了一個刺鼻的酒嗝,不由悲從中來,眼淚無聲地流了出來。

   就算知道丈夫變心的原因,她也毫無辦法。兩年來,絕食、瑜伽、針灸、蛔蟲……各種稀奇古怪的減肥方法她都嘗試過,但是體重依舊只升不降,加上減肥造成的精神緊張,整個人變得毫無神采,許諸良雖然還沒有和她離婚,但是已經有大半年不曾回家,在外邊公然和一個女人以夫妻相稱,這段婚姻的毀滅是必然的結局了。

   而她也終于絕望了。

   沒有什么能這樣徹底地摧毀一個女人,雖然她依舊是大家公認的美女,但是丈夫每次見面的惡意刺激,讓她最終認定自己是一個無法挽回的丑陋女人,而這丑陋的根源就是肥胖。

   如果能夠減去這一身的肥肉,就是死也甘心。她默默地想,淌著眼淚在漆黑無人的街道上走著——連眼淚也似乎充滿了苦澀的酒精味道。

   不知不覺,她走到了攔江大橋之上,黑色的江風帶著水氣漂來,借著酒勁,她爬上了兩米高的橋欄,在上面站得筆直,眼睛直直地朝下望去。沒有月光,只有一些昏暗的燈照著水面,細碎的桔黃色光芒在腳下閃爍著,水面如同烏龍茶果凍一般柔和地波動著。她不知從哪里來了一股沖動,想也沒想,膝蓋一曲,便朝下跳去。

   預料中的凌空而下并沒有來臨,她只覺得腳下一空,手臂一緊,一股柔弱而堅決的力量將她從半空中拽了回來,她落到了橋面上。

   “你干什么?”一個女人驚訝地問她。

   徐曉頭暈目眩,耳邊聽著流水淌過的聲音,一陣后怕襲擊了她,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嘴唇也哆嗦起來。

   幾乎就死了!

   她哆嗦幾下,這才反應過來是眼前的女人救了自己,慌忙抬頭要感謝對方,不料這一望,自己倒先怔住了。

   這是一個非常吸引人的女人,雖然容貌說不上多么漂亮,但是身體玲瓏凹凸,仿佛磁石一般透出一股吸引力。看起來非常年輕,一點皺紋也沒有,眼神卻十分滄桑。女人一手抓著她的胳膊,一手撫著自己的胸口,似乎還沒有從徐曉跳河的震驚中恢復過來。她的手看起來柔弱無骨,在黑夜里閃著珍珠般柔和的光澤。徐曉感覺自己被她珍珠的光澤籠罩著,不由瞇起了眼睛,自慚形穢起來。

   “什么事想不開?”女人見她不回答,又問了一遍。

   徐曉羞愧地搖了搖頭,仔細看了看女人,將對方和自己默默對比一番,又嘆息著搖了搖頭,嘶啞著嗓子道:“謝謝。”說完便歪斜著身子,轉身準備離去。

   “因為男人?”那女人的聲音像針尖般扎了過來,徐曉全身一震,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下了。

   “果然是因為男人,”女人篤定地說,走了過來,拉住徐曉的手,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嘆了口氣,“你還不算丑,比我當年漂亮多了。”

   “你?”徐曉疑惑地望著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女人笑了笑,鮮紅的嘴唇如同一朵玫瑰在黑夜里綻開:“我家不遠,去坐坐?”

   徐曉猶豫地望著她,對于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她一向是十分警惕的,即使對方救了自己一命,這份警惕也絲毫不曾減弱。

   女人猜測到徐曉的心思,抿嘴笑了笑:“我不會害你的。”她自顧轉身朝前走,裹在黑色長裙里的身體蛇一般扭動著,搖擺出迷醉的波浪,她在身后拋下一句話: “連死都不怕還怕跟我走?我當年比你還不堪…….哈哈哈哈……”

   徐曉怔怔地站在原地,眼望著女人越去越遠,笑聲在夜色中隱約傳來,仿佛一道陷阱。

   是啊,連死都不怕,還有什么好怕的?

   徐曉被她那句話打動了——她說她當年比自己還要不堪,那么現在的她為何如此妖嬈?她感覺有些神奇的事情要發生了,心中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跟在女人身后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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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6-2010 01:1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一路上兩人都沒怎么說話,只互相交換了個姓名,那女人名叫胡玲,家不遠,走了十來分鐘就到了,江濱一棟小別墅,黑漆漆的,沒有燈光。

   “到了。”胡玲將別墅大門打開,回頭望著徐曉。

   徐曉朝內探了探頭,黑乎乎一團,什么也看不見。

   “你一個人住?”

   “嗯。”胡玲走進了屋子,徐曉猶豫一下,也跟了進去。

   屋子里散發出一股陰涼的味道,胡玲沒有開燈,將門關好后,點亮了一支放在桌上的蠟燭。燭光下可以看見客廳里的窗戶都緊閉著,垂著厚厚的深色窗簾,家具也都是深色的,唯一的亮點就是這橘黃色的燭光,在最開始的時候晃動兩下之后,燭光也安靜下來,整個房間都非常安靜。這種安靜讓徐曉感覺很不舒服。

   “停電了嗎?”她問道。

   “沒有,但是我不喜歡電燈。”胡玲這么解釋著。

   徐曉壓抑住內心的不安,在鋪著金絲絨的大木椅子上坐下來。胡玲悄無聲息地在屋子里走著,仿佛是滑行在水面上,一點風也不帶動。她很快泡好兩杯花茶,一人一杯,在桌邊坐定,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本相冊。

   “你看看。”胡玲將相冊遞給她。徐曉翻開相冊,內中全部是一個女人的照片,那女人肥胖臃腫,身體完全變形,眼神蒼老而無神,看起來十分凄慘。

   “這是以前的我。”胡玲喝著花茶笑道。

   徐曉看看照片又看看胡玲,露出不相信的眼神——雖然照片上的女人眉眼有幾分像胡玲,但是兩人絕對不是同一個人,那女人的年齡可以做胡玲的媽了。

   “你不相信。”胡玲說,“先說說你為什么要跳河。”

   她的語氣雖然很溫柔,但是卻有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力量,也或許是那杯花茶的溫度,甚至,也許就是這里的環境適合傾吐心事,總之,徐曉沒有多想,便將自己和許諸良之間的事情說了出來,說到后來,她忍不住哭了起來。

   胡玲安靜地聽著,一直到徐曉說完,她終于嘆了一口氣:“男人都是這樣。”她側頭望著徐曉,凝視著她,看了許久,直看得徐曉毛骨悚然。
“看什么?” 徐曉問。

   胡玲笑了:“你比我漂亮。”她不知從哪里變出一個透明的小玻璃瓶,拈在手指間,笑著問徐曉:“想不想減肥?”

   徐曉屏住了呼吸。

   “想不想像我一樣變得漂亮?”胡玲的聲音充滿誘惑。

   徐曉眨了眨眼,拼命點頭。

   胡玲探手過來,將那個透明的玻璃小瓶遞給徐曉:“喝了她。”

   徐曉想要問什么,那燭光忽然莫名地搖晃了一下,玻璃小瓶閃著脆弱的光,她忽然感到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這機會如同玻璃一樣脆弱,以至于她如此害怕失去,甚至來不及思考,便一仰脖喝下了玻璃瓶中的液體。

   平淡的味道,如同白開水,喝下去的一霎那,徐曉心頭一陣悸動。

   將會發生什么呢?

   什么也沒有發生,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還是那樣松弛臃腫。胡玲微微一笑:“別急,明天這個時候,你就知道了。”

   “這是什么?”徐曉這個時候才想到問這句話。

   “減肥藥。”胡玲說。

   兩個女人又坐著說了許久的話,隨著時間的流逝,徐曉終于打起了呵吹,而胡玲卻越來越是精神奕奕。

   “我該走了。”雖然心中十分不舍,徐曉還是察覺到自己在別人家里打擾得太久了,遂有些不好意思地站了起來。

   “好吧。”胡玲也站了起來。

   “那個…….”徐曉有些羞澀地道,“減肥藥……能不能讓我再帶一些回去?”

   胡玲似乎沒有聽到這句話,舉著蠟燭將她送到門口:“一天后見效。”

   徐曉站在門口的月光里,回頭望望胡玲,那女人正斜斜地靠在門框上,手里的蠟燭光柔和地包圍著她線條起伏的身體,看起來很像一幅油畫。

   那藥,真的有神效嗎?她腦海里浮現出相簿上那個丑陋而衰老的女人,心里充滿了疑惑。

   “再見。”胡玲朝她招手告別,白色的手如同一片花瓣在月光下發光。

   她也揮了揮手,帶著一肚子疑問,緩緩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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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6-2010 01:1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這一夜她做了一個夢,夢里自己變成了胡玲,舉著一盞蠟燭,在黑乎乎的房間里獨自行走,想要找到一扇門,然而四壁都是嚴絲合縫,一點出去的孔也沒有給她留下。她在夢里那間封閉的房間里走了一夜,始終沒有走出來。直到鬧鐘聲響了起來,她驀然從床上坐起,窗外的陽光斜鋪了半張床——早晨到了。

   她松了一口氣。

   梳妝臺的鏡子上照出她的容顏,依舊是豐腴白皙的臉,因為做夢的緣故,眼圈下一圈淡淡的黑色透了出來。

   一天見效。

   胡玲最后那句話在她耳邊反復翻騰——一天,果然能見效嗎?她苦笑著搖了搖頭,但愿如此。

   出門時已是九點多鐘,太陽已經升得很高,明亮的陽光無所不在。雖然是初秋,天氣還是很熱,只走了短短幾步路,她便出了一身的汗,包里帶的紙巾很快便擦拭完了,而汗水還在不斷地冒出來。

   還沒有走到辦公室,汗水已經將薄薄的衣服完全濕透,衣服緊緊地貼在身上,不見一寸干紗,仿佛曾經穿著衣服進行過淋浴一般。

   而汗水還在不斷涌出。

   身體散發出強烈的汗水氣息,在人群中走過時,人們紛紛側目,露出驚訝的目光,并且自動給她讓出一條路。從他們的眼光中,徐曉可以想象出自己的模樣。她感到有幾分羞愧,再也顧不得矜持,匆匆走到一家商店的櫥窗前,通過鏡子般的櫥窗打量著自己。

   櫥窗里映出一個狼狽的身影,頭發被汗水濕得緊貼腦門,整個人仿佛剛剛被從水里撈出來一般——她終于明白人們那種奇怪目光的含義——他們一定以為她是不小心落到了水里。

   這個樣子顯然是無法上班的。她只得匆匆又往回走。

   衣服已經濕透了,再也不能吸收多余的汗水,但是汗水還是泉水般從身體的每一寸肌膚涌出,它們順著身體朝下流,很快便沿著衣服的邊嘀嗒而下,徐曉走過的路上,留下了一路淋漓的水印。她發現這個情況之后,越發羞愧,幾乎是小步跑了起來。

   終于到家了。

   她喘了一口氣,進門之后,立即打開冷氣猛吹。

   溫度是降下來了,但是汗水還在不斷地流,沒有絲毫停止的跡象,陽光從窗口射進來,被冷氣沖得不帶絲毫火氣,但這不妨礙她的身體不斷出汗。

   她感到非常疲倦,心里漸漸產生了恐慌——這樣的流汗顯然是不正常的,到底是怎么了?

   向公司打過電話請假后,她走到浴室準備洗澡。脫下衣服轉身對著鏡子一看,自己不由愣住了。

   鏡子里那個女人的確是自己嗎?

   昨夜睡前還照過鏡子,記得腰間的救生圈仍舊令自己絕望,脖子也粗得開始下垂,整個身體都顯得十分臃腫,然而此時一看,雖然離苗條尚有距離,腰身卻已凹了進去,皮膚開始緊繃起來,似乎驟然間被人抽去了脂肪——偏偏這種突然的瘦并沒有影響到自己的膚色,相反,皮膚似乎更加有光澤了,面上白里透紅的,煞是喜人。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曉又驚又喜,在鏡子前裸著身子轉換姿勢,自我欣賞了許久,不由暗暗贊嘆。

   看來胡玲的藥,果然具有奇效。

   這樣自我陶醉了半個小時之后,她才洗澡更衣,心里喜滋滋地盤算著,依照這樣的速度,不用一天就可以恢復少女時代的風采了。帶著這樣的憧憬,她跑到儲藏室里拿出塵封已久的學生時代照片看了起來。

   在接下來的時間里,她每過幾分鐘便跑到鏡子前打量一番,期待奇跡繼續下去——可是鏡子里的自己,似乎再也沒有變化。

   難道藥效終止了?

   她著急起來,又恐怕是自己眼睛看錯了,便拿皮尺來量,拿秤來稱,過兩分鐘便量一次、秤一次,如此折騰了一個小時,卻再也不見減肥的奇跡出現。

   藥效果然終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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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6-2010 01:1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她凝視著鏡子里的自己——雖然較之昨夜已經大有改觀,但是距離美麗仍有天淵之別,胡玲不是曾經承諾自己能變得和她一樣漂亮嗎?莫非是藥喝得少了?然而,她分明說過,這樣的藥量已經足夠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曉開始思考起來。

   房間里的溫度已經降了下去,窗外雖然仍舊是艷陽高照,屋內卻沒有射進陽光來,反而似乎有些冷了。徐曉摸了摸有些涼意的胳膊,起身將空調的溫度調高一點,并且站到了陽臺上。

   陽臺上被玻璃四面封閉著,陽光灑滿一地,而又在空調的勢力范圍內,因此溫度十分適宜,不冷不熱。徐曉在這里站著十分舒服。她仍舊在繼續思考著剛次的問題,可是一點頭緒也沒有,感到心煩意亂。

   汗水又悄悄地冒了出來。

   等徐曉發現自己在出汗時,身上剛換的衣服已經濕了一半,她更加煩躁,覺得連老天都在跟自己作對,正要再去換衣服時,腦子里靈光一閃,停了下來。

   也許這并不是老天也跟自己作對!

   她回想起那些減肥的廣告,那些燃燒脂肪的招數,多半是以汗水的形式將脂肪排了出來——那是真是假姑且不論,自己的確是在出了那么一場大汗之后才瘦了下來的。

   這么說,胡玲給的那種藥,其實就是讓自己以這種方式減肥?
發現這點之后,她欣喜不已,索性走進屋內,將自己捂在被子里,希望汗水出得更多。

   不料,這樣捂在被子里之后,被子被原有的汗水弄得潮乎乎的,新的汗水卻再也不出來了。

   這又是怎么回事?

   徐曉并不是個愚笨的人,這一次她沒有急于做什么事情,只是坐在床上,仔細回想今天早晨的全部經歷,終于讓她發現一件事——自己出汗并不是因為天氣炎熱的緣故,而是因為陽光。

   只有在陽光的照射下,自己才會汗出如洗,也許陽光正是那種藥的催化劑。

   想到這個,徐曉立即下床,重新站到陽臺上,全身都沐浴在陽光里。

   果然,沒兩分鐘,汗水又像泉水般地冒了出來。

   證實了這一點之后,她心定下來,索性搬了張躺椅,將皮尺、磅秤和一面落地鏡都搬到陽臺上,一邊曬太陽一邊從鏡子里看著自己。

   這的確是個神奇的景象。鏡子里的自己,仿佛一個正在漏氣的充氣娃娃一般,一點點地變瘦,這種變化用肉眼便可以察覺到,她親眼看著自己的雙下巴慢慢消失、胳膊一點點變細、皮膚越來越瑩潤光亮…….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體重直線下降,皮尺縮小了一寸又一寸。

   看來不用多久就可以恢復成當初的美女了。

   她在鏡子前心滿意足地看著這種變化的發生,唯一讓她不安的是,身體上冒出的汗水并不清澈,而是粘乎乎的油一般的液體,這些液體浸透了她的衣服和身體下的帆布躺椅,滲透了躺椅之后,落到了地面上,現在,地面上已經聚集了一灘人形的油性液體,看起來有幾分可怖,加上自己正在不斷地縮減著,這讓徐曉想到一個詞 ——溶化。

   自己就像一個正在溶化的糖人。

   這種感覺讓她心里微微不安,但是鏡子里凸現出來的美麗讓她很快忽略了這種感覺。

   這樣過了一上午,不知是什么時候開始,汗水漸漸地停住了。

   鏡子里的徐曉,宛然少女,身體玲瓏有致,皮膚光亮如玉,連目光也清澈如水起來。面對鏡子,徐曉驚嘆不已,消失了許久的一種激情,忽然在心中涌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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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6-2010 01:1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確定的確再也不出汗以后,徐曉又洗了個澡,吃過午飯,安穩地睡了一覺之后,便起床上班。上班之前她遇到一個難題——沒有適合自己的衣服。那些給中年雍容的婦人穿的衣服,不適合現在這個少女般的自己,她左挑右揀,最后只好選了幾件學生時代的衣服穿好,雖然舊了,卻是更能襯托她全身洋溢的活力。

   那種藥的效果太好了。臨出門前,她忽然感到害羞起來——一夜之間變成這個模樣,別人會怎么說呢?這么想來,她才想到自己要變得美麗的目的,原是為了留住許諸良。既然今天已經請了假,那便不忙上班,先去見見許諸良要緊。

   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該去買一套合適的新衣服,然而朝鏡子前一站,自信心頓然暴漲——人一變樣,連衣服也仿佛變得漂亮起來了。

   趕到許諸良辦公室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公司里的人原本是認識徐曉的,但是竟然沒有人認出她就是老板娘,這讓她心里十分得意。許諸良的辦公室在那間小公司的最里邊,門是關著的,徐曉準備推門進去時,前臺小姐攔住了她,很有禮貌地詢問她的來歷。

   “我是徐曉。”因為心情好,她一改往常的生硬口吻,語音非常柔和,簡直有些悅耳了。

   前臺聽她這么說,露出驚奇的目光,下意識地道:“怎么會……”這個一貫拘謹的小姑娘,此時忘記了禮貌,無限逼近徐曉的面孔,仔細觀察著,徐曉微笑著將自己的臉朝她湊過去,等著她確認。

   “天哪!”前臺終于發出了驚呼,這在徐曉意料之中——有多久沒有因為容貌而讓人驚嘆了?這種滋味實在是享受。

   “真的是您……徐姐,怎么突然變得這么漂亮了,嘖嘖……”前臺圍著徐曉的身體轉著圈,不斷從牙齒縫里咝咝地吐氣表示稱贊。公司其他的人也暫時放下了手頭的工作,圍攏過來,同樣為徐曉的變化而驚嘆。徐曉被人們包圍著,充分享受著女人的嫉妒和男人的贊嘆。

   這樣眾星拱月地狀態持續了幾分鐘后,徐曉打斷了眾人的話:“好了,我來找許諸良。”

   這話一出口,大家的聲音都停了下來,露出了尷尬的表情。徐曉望著許諸良辦公室緊閉的大門,心知肚明,辦公室內一定有個女人。

   那就斗一斗吧!

   如果是昨天,徐曉一定會掉頭離去,因為她沒有斗爭的資本,然而,今天已經不同了。

   她甚至有些急切地渴望這場斗爭了。

   她深深吸了口氣,對目瞪口呆的眾人微笑一下,輕輕敲響了房門。

   眾人識趣地散開了。

   “誰啊?”許諸良不耐煩地問。

   “我。”徐曉說。

   里面有一些輕微的動靜,然后好一會沒聲音,接著傳來凌亂的腳步聲,又過了一小會,許諸良才走過來將門打開——門開的時候他臉上早準備了滿臉厭煩的表情,看到徐曉他的神色變了,眼睛灼灼發亮起來。

   這樣的光亮,在一路走來之時,徐曉已經領教了許多,對此她只是微微一笑。

   “你是?”許諸良沒有認出她來。

   “連自己老婆也不認識了?”徐曉說。

   許諸良好像沒聽懂這句話,疑惑地看著她,她仰頭迎接這他的目光——面頰、頸部、手臂…….沒有什么地方經不住眼光的考驗,她滿意地看到這個男人的眼睛越瞪越大,終于露出她預料中的驚訝表情。

   “徐曉?”許諸良摒住呼吸,小聲道。

   徐曉點點頭。

   許諸良后退幾步,從上到下打量著她:“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不喜歡嗎?”徐曉問。

   “不不不,”許諸良連連搖頭,搓著雙手,露出欣賞的表情,“當然高興了,快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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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6-2010 01:1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屋內當然不止許諸良一個人,辦公桌前的沙發上坐著一個長腿長手的女孩,正橫著眼睛望著徐曉。應當說這個女孩比現在的徐曉還要漂亮,但是,僅僅是漂亮而已,徐曉用余光一掃,便知道這女孩已經輸了——許諸良雖然好色,卻并不是沒有品味的人,他通常喜歡內外兼具的女子,而那種女子實在不容易找,因此兩相權衡,也只有舍內而取外了。徐曉經過今天的變化,外在之美已經無可挑剔,加上年齡和閱歷帶來的修養,那年輕的美女在她面前一站,立即如同甘蔗一般,嚼過之后便毫無味道了。許諸良也很是無情,為了討好徐曉,對那女孩冷著臉一揮手,那女孩臉上的驕傲之色立即褪去了,她顯然還沒弄明白狀況,睜大眼莫名其妙地望著許諸良。

   “出去,我太太來了。”許諸良說。

   女孩這才回過味來,愣愣地盯著徐曉看了一陣,在暗自的比較中敗下陣來,羞愧地出門去了,徐曉并不同情她——之前自己比這更加狼狽時,也不見什么人來同情自己。

   她正在想著心事,不堤防許諸良已經到了跟前,正滿眼含笑地望著自己。徐曉微微嘆息一聲。自從自己發胖以來,這樣的溫情眼神已經從許諸良眼中消失了,她一度以為是這個人變了,現在才知道,他一直如此,從未改變,改變的其實是自己。

   而現在,因為自己的改變,連命運似乎也改變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近乎新婚的甜蜜,徐曉原本就是美女,這一番回春,更是令許諸良愛不釋手,他幾乎是以卑微的態度在愛著她——如果這的確是愛的話。家務活重新回到了許諸良手上,許久不曾嘗到的許氏烹調又出現在桌上,滋味如舊,看來他不回家的這段時間,廚藝倒是在外得到了很大鍛煉。徐曉總是不由自主地這樣想,但是她也總是強迫自己忘記那一切。

   一切都變好了,以前的事情就忘了吧。

   這是徐曉的心愿。

   倏忽就過去了半年。

   這半年里,徐曉無論是在家中還是公司,都如同王后一般 受寵。美女總是占盡天時地利人和,不但不用再加班,連正常的工作也減少了許多,獎金卻反而加了不少,在家中則連襪子或者手帕也不用洗,許諸良很樂意為美麗的太太奉獻時間和精力。除非是必要的應酬,他很少出門了,通常都在家抱著徐曉說話、看電視、玩游戲,實在要出門,也多半帶上徐曉,如同獻寶一般到處張揚,聽人夸獎說太太漂亮,便一臉無法形容的得意。

   這樣的日子若永不過去該多好!

   徐曉陶醉于寵愛中時,內心常有隱隱的不安,她怕這只是一場夢,夢醒之后,自己依然是那個肥胖的棄婦。然而,這樣的擔心,經過半年的時光,也漸漸消散了。

   時光就這樣蜜糖般粘稠的流淌著,直到某一天,徐曉在穿衣服時,發現自己竟然穿不下一件新買的衣裳。

   那是一件緊身的衣服,很顯身段。徐曉不久前還穿過,贏來了許諸良驚艷的目光,但是現在這衣服從頭上套下,朝下拉到胸部,就無論如何下不去了,四面都繃得快要斷了一般。徐曉做出許多努力也無效,只好喘息著將衣服脫下來。對著鏡子一照,徐曉倒抽了一口涼氣——不知何時開始,玲瓏的腰肢間出現了贅肉,略微一動,便形成一道肉壟。她靠近鏡子,發現自己的臉也圓實了許多,眼睛出現了幾道細細的皺紋。

   嚴格說來,這些變化并不影響她的美麗,許諸良還是對她一樣的好,絲毫沒察覺她的改變。但是對徐曉來說,這是一個糟糕的開始,她懷疑那種藥的效果只能持續半年,半年之后,一切便將恢復原樣,青春和美貌將要失去,而失而復得的丈夫,必將再次失去。

   接下來的一周,徐曉密切關注著自己的體重,她絕望地發現,自己正以每天一斤的速度在增長著重量,無論她絕食或者鍛煉,都毫無效果,肥肉還是悄無聲息地增長著。許諸良現在已經不喜歡將她抱在腿上坐著了,因為胖了的她壓得他的大腿很疼,他也開始抱怨她的腰沒有靈氣了。

   然后他就會出門去找那些玲瓏的美女了。徐曉絕望地想。

   男人永遠不會改變,他們從來就是這樣,如果他們改變了,那么一定是女人自己改變了。這個道理徐曉已經明白了,她經歷過一次,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她再次想到了胡玲。

   那個妖魔般的少婦,她手里有著那么神奇的藥物,只有她才可以讓自己的幸福永遠保持下去。

   必須趁事情沒有糟糕到不能收拾之前解決這個問題。

   拿定主意之后,徐曉一刻也不耽擱,立即請了假,匆匆趕去胡玲的家中。

   胡玲家那棟幽靜的別墅籠罩在樹蔭下,大門緊閉。徐曉按了許久的門鈴,沒有人回應。本想轉身離去,然而,腋下和脖子處,可以分明地感覺到肥肉正在增長出來,她摸了摸脖子——那里已經軟綿綿缺少彈性了。

   看來是一天也不能耽擱了。

   徐曉咬了咬牙,圍著別墅轉了一圈,想找扇窗朝內看一看。然而每一扇窗上都蒙著厚厚的深色窗簾,什么也看不見。她大聲叫胡玲的名字,叫得嗓子都啞了,過路的人朝她投來驚異的目光,別墅內卻毫無動靜。

   也許胡玲并不在家。

   徐曉繼續在各個窗子上尋找著機會,心中越來越是恐惶,到后來,不知怎么的,她看看四周無人,便隨手拾起一塊磚頭,朝一扇玻璃窗上敲了過去。

   當啷一聲,玻璃碎了,徐曉的心一陣猛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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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6-2010 01:1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路邊的人并不多,這個世界又是這么嘈雜,徐曉敲玻璃的事情沒有被人發現。她安撫了一下狂跳的心臟,便小心地從破碎的玻璃窗中爬了過去。窗框上還留著尖利的玻璃碎片,幸好那窗子很大,徐曉減肥之后也小巧了不少,居然被她毫發無損地爬了進去。

   房間內非常幽暗,陽光完全被窗簾阻擋住了,空氣中飄蕩著一股沉靜的香氣,一切都是安靜而整潔的,仿佛是存在于記憶中的地方,是畫面上的場景,而非真實存在的空間。徐曉畢竟是擅闖進來,心中忐忑不安,踮著足尖在一樓各個房間里轉了一圈,沒有發現那種藥。

   她上了二樓。樓梯是木制的,剛一踩上去,便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徐曉的心跳都快要嚇沒了,連忙靜止下來,屏息凝神好一會,沒有任何動靜,看來屋內的確無人。饒是如此,木樓梯的聲音依舊讓她膽戰心驚,她將鞋子脫下來提在手里,做賊一般小心翼翼地上了樓。

   樓上的幾個房間都沒有鎖,她隨意推開其中一扇房門,幾乎驚得尖叫起來,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看見胡玲就睡在房間中央的大床上,旁邊的梳妝臺上,擺滿了那種透明的玻璃小瓶,瓶內裝的想必就是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她貪婪地望著那些小瓶,她和那些東西之間隔著一個熟睡的胡玲。胡玲像一條河一般橫在了中間。

   她在門口站了許久,先還有些怯,然而當手指觸到已經有些凸起的腰部時,對美麗的渴望壓倒了一切。

   她輕輕地走了進去,輕輕地拿起了玻璃瓶。

   該拿幾個呢?

   她略一思忖,便拿了十來個這樣的小瓶,用衣服兜著。

   再輕輕地走出來。

   她長吁了一口氣,冷不防背后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你會后悔的。”

   她嚇得渾身一哆嗦,手里的玻璃瓶幾乎掉到了地上,慌忙一個轉身,胡玲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睜開來眼睛,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她的臉像火一般地燒著,不知該如何解釋這種狀況,最后說了一句:“我又胖了。”說完便哭了起來。

   胡玲一動也沒有動,仍舊是躺在那里,嘆了一口氣:“現在放下還來得及。”

   她搖了搖頭,將懷里的玻璃瓶抱得更緊,朝胡玲鞠了個躬,說了聲“對不起”,便轉身逃也似地離開了。

   身后,一聲一聲悠長的嘆息,嘆得她全身發冷。

   回到家中,她將玻璃瓶藏好,立即喝了一瓶,在陽臺上進行了一番日光浴之后,體態復又恢復了苗條。
   好日子仍舊繼續著。

   唯一讓徐曉不安的是,這種藥的效果持續時間越來越短了,起初是幾個月,到了后來,一個星期就沒有了效果,半年之后,她幾乎一天要喝一瓶了。

   從胡玲那里來的藥只剩下三瓶了,只夠她三天的量,三天之后又該怎么辦呢?

   “怎么了,寶貝?”許諸良發現徐曉心事重重,愛憐地問她——自從服藥之后,許諸良又重新呼她為寶貝了。

   她搖了搖頭。

   這話當然不能告訴許諸良。

   只是,三天之后怎么辦?

   三天啊。

   她擔心地看著太陽落下又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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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6-2010 01:1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又是一天了,等許諸良上班后,她習慣性地稱了稱體重——只是一個晝夜,她又胖了許多,看來還是得繼續吃藥。

   喝完藥,她又躺在陽臺上的躺椅中沐浴著陽光。最近她已經習慣在做日光浴的時候睡覺了,反正藥物的效果剛好可以維持她的苗條,達到最佳狀態時便自動失效了,不用她操心太多。

   這次睡的時間比較長,等她醒來時,已經差不多是中午了。她感覺身上油膩膩水淋淋的,整張躺椅都被自己身體里流出的汗水浸透了。這種情況已經習慣了,她站起來,準備去洗澡,身上穿的睡褲卻滑落下來。

   徐曉趕緊將褲子拉上來,朝窗外一看——幸好無人看見。

     然而,褲子第二次滑落了。

   她再次將褲子提了上來,低頭一看,全身猛烈地顫抖起來——自己的腰肢,不知何時竟然瘦到如此地步,大約只有普通女人的大腿那么粗了。

   她這次冒出來冷汗,與藥水作用的汗水混在一起,又濕又粘。

   抬頭朝鏡子中望去,她長大了嘴,無法控制自己的面部,整張臉都抽搐起來。

   鏡子里的那個女人,整個身體都瘦得像一根長長的棍子,臉部瘦得毫無形狀,因為瘦,眼睛便顯得格外大,占據了面部的半壁江山,眼睛下面,鼻子和嘴沒有多余的地方可呆,擁擠在一起——因為面部極端瘦小,以至于鼻子和耳朵之間幾乎沒有過渡,乍看上去,似乎耳朵就長在鼻子上一般。

   這樣一張臉,不僅毫無美感可言,反而極其恐怖。

   徐曉聽見自己尖聲大叫起來。

   而鏡子里的自己,在叫聲中張開了嘴,于是面部的一切都不見了,只看見一張黑洞洞的大嘴,整個臉變成了一個洞。

   徐曉持續地叫著,一邊叫,一邊注視著自己那雙瘦得幾乎只有蠟燭般粗的手臂,還有大腿般粗細的身體、拐杖一般的雙腿…..自己完全變成了一個怪物!

   雖然是上班時間,但是仍舊有些鄰居家里有人,他們聽到徐曉的叫聲,紛紛從房間里走到陽臺上,朝這邊看過來。徐曉注意到這點之后,仍舊無法控制自己的叫聲,也無法控制自己的顫抖——她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了。她勉強扶著墻壁,一邊劇烈地顫抖,一邊高聲叫喊著,四肢支楞著進了房間。

   一進房,她便摔倒在地上。

   她仍舊在叫喊著。

   不知道叫喊了多久,她終于停了下來,慢慢地爬到房間里的鏡子前,仔細打量著自己。

   由于沒有陽光照射,汗水已經停止了,然而縮小的身軀卻沒有恢復原狀。她看著自己那副可怖的模樣,緊緊地捏緊了拳頭——那拳頭只有乒乓球大小了。

   該如何是好?

   這副模樣,怎么能在世間生存下去?

   正在此時,電話鈴聲忽然響了。徐曉被這驟然而來的鈴聲嚇得一哆嗦,抖抖地接過電話,那邊傳來許諸良的問候,她心中一陣酸楚——就是為了這個男人,自己變成了這副模樣!

   許諸良毫不知情,萬般柔情,盡數通過電話傳來,徐曉勉強鎮定心神,聽他說完,便掛了電話。

   許諸良下班后就會回來,絕不能讓他看到自己這個樣子。

   這是徐曉放下電話后的第一個念頭。

   只能去找胡玲了,也許她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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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3-6-2010 01:1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想到這個,徐曉不知哪里來的力氣,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趕緊到臥室里洗澡。泡在澡盆里時,看著自己只有原先一半粗細的身體,她淚流滿面。水波蕩漾中,她仿佛看見自己正在慢慢溶化,身體越變越細……她忍不住大叫起來。

   一邊哭泣著,一邊洗完了澡。所有的衣服都不再合身,只能將腰帶緊緊地扎住,就這樣走了出來。

   正要出門時,看到地面上滿是油糊糊的液體,才想起自己今天的汗水出得格外多,在地面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跡,倘若被許諸良看到,恐怕他會起疑。盡管自己心力交瘁,也只好用拖布來努力拖地。

   拖到陽臺時,是最為費力的,那些油汗幾乎淌遍了整個陽臺。這都是自己身體的溶液啊,徐曉膽戰心驚地想著。

   還沒有來得及拖,剛剛站到太陽底下,陽光一照,她感覺自己全身又開始冒汗了。

   難道藥效仍未終止?

   她不能置信地看看太陽,慌忙躲到陰影底下。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她顫抖著朝一線陽光伸出一截手指。

   她親眼看見,那截手指,在陽光下很快便冒出了油性的液體,液體朝下滴落,而手指,也明顯地變細了…… 她親眼看到自己溶化!原本毫無感覺地手指,仿佛突然劇烈疼痛起來,她將手指收回,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看來藥效不會終止了!

   外面陽光燦爛,自己如何走到胡玲家去呢?只怕還走不到她家里,自己就先溶化成一灘水了!

   她忽然想起自己初次遇見胡玲,在夜里,她是那么漂亮,那么動人。

   而在白天,她卻躲在沒有陽光的地方睡覺。

   她終于明白這是為什么了。

   女人啊,為了美麗而服用藥物的女人啊,最終變成了夜的生物。她終于知道,自己將終生與陽光無緣了,就像胡玲那樣,只有在黑夜里才能出沒——而且是這么丑陋。

   她看了看陽臺上燦爛雪白的陽光,凄然一笑,褪去了所有的衣服,站在了陽光底下。

   她不知道暗中有多少雙眼睛在注視自己,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絕不能這樣活下去,她可以沒有陽光,但是她不能沒有美麗。

   她感覺到陽光正在融化自己,像融化冰淇淋一般。在許諸良回來之前,自己就會完全消失了,他不會知道這油汪汪的陽臺上,遍布的都是她的身體。

   不知道融化成液體之后,是否一樣會有感覺呢?

   她的全身都淋漓下落,漸漸地失去了眼睛、鼻子、手掌……漸漸地失去了一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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