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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12-2007 06:2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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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00)期纪念号外 特别放送:
史上最恐怖的九个灵异游戏(危险!!!)
以下故事大家听听就好, 请千万不要实验,发生任何问题 本人概不负责
1.血腥玛丽
到酒吧,你有喝过一种名为血腥玛莉的鸡尾酒吗?原来这是一个鬼魂的名字,也是一种西的通灵玩意,很受外国少女欢迎,但带来的后果,却令人毛骨悚然。
召唤血腥玛莉
如果你希望求助于Bloody Mary的邪灵,你可以跟着以下的步骤:
1、独自一人进入浴室,记着,不要带其他人进去;
2、锁上浴室门并关掉电灯;
3、面向镜子,并在镜子与你之间点燃蜡烛,或在镜子的两边各点一枝蜡烛;
4、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慢慢喃念“Bloody Mary”三次。
致命游戏
完成以上步骤后,没有人会知道你的下场会是怎样,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以下是一些可能发生的后果:
1、在镜子里出现一副皮肉被撕裂的面孔,邪灵会把你吓死;
2、灵会把玩者吓疯;
3、一对邪恶的红色眼睛会在镜子里出现;
4、镜子及墙壁会有血液渗出;
5、邪灵会把你拉进镜子里。
注意:Bloody Mary被认为是个坏透的邪灵,当你心中在想,最糟糕的情况也不外是这些,那么真正的后果可能还要恶劣,请小心!在外国,听闻有很多玩过Bloody Mary的女学生,被发现死于学校的洗手间内,而且被人夺去双目。
镜子巫婆
这个游戏最奇怪的地方是,没有人知道Bloody Mary是何方神圣。不过,自从70年代开始,这个游戏便大行起道,一般人相信Bloody Mary是一个镜子巫婆,因为使用妖术,在一百年以前被判绞刑处死;也有另一个说法是,说她是死于车祸,并且遭到毁容,所以在召唤她的时候,她总会夺取年轻少女的美貌。
2.四角游戏
据说这个游戏比碟仙还要恐怖
游戏是这样玩的,选4个人。在夜半时分,在一个长方形的空白房间内,将所有灯光灭掉,然后在房间的4个角,每个角站一个人,然后面朝墙角,最好不要向后看。游戏开始时,其中一个角的人就向另外一角走去,轻轻拍一下前面那个人的肩膀。接着,被拍的人就按照同样的方法向另外一个角走(大家走的方向是一致的,都顺时针或都逆时针),然后拍第3个人的膀。
以此类推,但是,如果当你走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就要先咳嗽一声,然后越过这个墙角续向前走,直到见到下一个人。
过了一段时间,你就会发现,会出现没有人咳嗽的时候,就说明每一个角都有人,但是却一个人始终在走。那么多出来的那个人是谁呢?
仔细想想吧~
3、缸游戏
工具:面(最好是长寿面),香油(进贡用的),鸡血(一碗就够了)
地点:没有什么特定的地点,人少就可以了,最主要的是有一个浴缸。
下面我来演示下:
为了表示对神灵的诚意,你必须一丝不挂,一个人进浴室(我还要说的是不能在浴室里脱,当然,家里必须没人)。进浴室后,把装面的的碗放在更前,磕三个头,再把香油倒进面里,再磕三个头,最后把鸡血倒进碗里,再磕三个头(还有点我要说一声,磕完后千万不可以抬头,无论你听见或看见什么,除非你不想活了),听到什么声音后再把碗里的鸡血倒进浴缸,然后你再躺进去……
(按我说的去做,该出来的就会出来的)
4.招鬼术
在月圆的午夜,在一条没有人的路上——小巷子最好(湿气较重的地方,不然是见不到鬼的)。一个人面对着自己的黑影向前走,没走一步就念一次自己的名字,当你走到13步时,就会发现地上有两个黑影,一个是你自己的而另外一个就是你招来的鬼,这个鬼会帮你一个忙但是也会请你帮一个忙(帮什么看情况)。
注意:招来的鬼如果是厉鬼,情况就不是你所能控制的了,那要看你的运气了
5、请碟仙
碟仙,顾名思义就是在碟子上的神仙。他们无形无影,附在碟子上,他们有预知未来,过去的能力。他们很善良,当然偶尔也会调皮一下。这世界真的存在一些人们所不知道的东西,或许很多人并不想遇见,但是他们,对我们没有什么害处。也许你们应该见见。
请碟仙,要讲究时间和地点。最好选择在比较清净的地方,通常在晚上11:00左右。(为什么不能在12:00呢?因为12:00是鬼开门开启之时,也就是百鬼出动,夜游的开始,所以,那时候请,请来的是什么,我也就不说了。嘻嘻,如果你够胆不妨试试啦)。
人数:在5-6人左右,因为请仙是用人的意念来请,普通的人,意念比较弱,除非你有特异功能这就另当别论了。
道具:选一个比较干净的小碟子,最好是白色的,然后先在一张大大的纸头上用笔,倒扣碟子,在纸上按碟子的大小画圆,分别写上“是”“否”“1-9”数字。因为小碟仙虽然是神仙但是和我们也是阴阳两隔,所以只能通过物体来交谈,而不能说话(估计深更半夜的他和你说话,你要口吐白沫了)。
好吧,一切就绪,我们开始了。所有的人围坐在纸旁,碟子则放在纸上。关掉所有的灯,关掉门,打开一扇窗。然后所有的人用手指轻点在碟子上,每个人用意念去想“小碟仙快来”。(如果其中有一个人心有杂念,那么小碟仙是不会来的,如果来了,也不知道什么东东了。)
如何判断小碟仙来了呢?如果看见放在纸上的碟轻轻开始转动,那么就说明小碟仙来了。
大多数人请到碟仙以后第一个问题会问碟仙是男或是女,几岁,是怎样死的,碟仙就会一一解答。但是问这种问题时不能讲一些对碟仙不敬的东西,因为会有麻烦事发生。切记切记!之后你可以问一些你想知道的问题,碟仙会带领你找到要知道的答案。
一切问题解决后,就要请碟仙回到原位,这一步不能马虎,因为做错可就不得了!当问完了所有问题后,一定要说:“碟仙碟仙,所有的问题都问完了,你可以下去了!”之后碟子就会回到原来位置,你就可以把碟子揭开和收拾了!
要玩碟仙这种有神秘感的占卜,一定要准备好一张象挂历纸大小的白纸,在正中间画上和碟子一样大小的圆圈,圆圈里面要画上一个骷颅骨头,在圆圈周围有规律写上你所知道的姓氏、名字、数字、颜色和其他你想有必要写的东西。要记住要一列一列分清楚。
注意事项:
1、不能主动要求小碟仙离开。因为你请他们来,怎么可以逐客呢?如果你赶他们走,后果……
2、如果是夏天,要点蚊香或者开电风扇,都要得到小碟仙的同意。如果你擅自做主,后果……
3、每一次,小碟仙总会捉弄一个人,对哪个人的问题他的答案都是掏糨糊。至于是谁,那要看小碟仙的心情了,如果是你,那就自认倒霉吧。
4、每个地方小碟仙的规矩都不一样,具体情况还要具体分析。如果你有兴趣不妨试试了。他们的预测很准的哦。
另外,听说请笔仙、碟仙、筷仙等有两大禁忌:一不问冤情,二不问死法。以免易惹鬼上身。
虽然碟仙很和善,不过有时候你请的并不一定是他们,所以,看你的在造化了。所问的问题最好是简单的是否,以及数字,这样比较容易沟通。一切,就看你的了。.
6.吃粮
10人以下,男女各半,蒸白米饭一碗,碗用古旧的尤其好,杀雄鸡一只,淋血于饭中至和饭齐。
众人围成一圈,绕饭行走,并口中或心中念:过往神灵,请来吃粮;若吃我粮,请解我难。不时,碗中鸡血漫出,立即铺白纸于地下,全体背过身去,一人提出问题,什么都成,听到碗破裂后,可以回头看纸上内容。一般是用鸡血写成。
切忌:问问题后在碗没有破裂之时回头;看完纸上内容要立即到十字路口焚烧,碗和粮要深挖埋至背阴处。不要让其他人看到纸上内容,不可透露纸上内容;其余人不可偷看纸上内容。
据说:纸上有解答但是也有条件,最严重是几天死。一般鬼吃了你的粮不会提太过分的条件,但是鬼也是冒了风险的,所以,如果你不执行或者没有达到它的条件,你就很难说了。
7、门鬼
6-10个人,女生多尤其好,找一背阳的房间,于天黑之后全体进入,大家编好号码,以抽签决定最好。可以点灯,屋外也可以点灯,但是屋外不能来往人太多。由1号首先开门出去,再关上,面对门默数10下,敲三下门,由2号开门让一号进来,再出去,再关门。依次类推。在开门关心的时候,屋内人不要喧哗,不要靠近门,5步外较佳。
最后,当某一号给某一号开门的时候,在门外的某一号身后有什么?
切忌:如果看到门外的某一号身后有什么,切不可关门,否则门外的人有性命之危;大家看到该东西后,不要四散跑掉,要一起向门外吹气,直到看不见该东西为止。门外人切不可回头,开门人切不可离开门旁边。
看到的东西就是门外人上辈子所欠的罪孽,如果出现了,门外人今生要注意保护、爱护该类人或物,方能补前世罪过。
8.镜子鬼
3个女生2个男生,寻找一个有大镜子的房间,保证距离是能够看到所有人的位置上。男生要分开,围成一个圈,记好镜子的位置。站立一会,到接近午夜的时候开始绕圈,由女生开始向前面的一个人的脖子根上吹气,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依次类推,同时不停的绕圈走。当有人感觉到脖子上被人吹了两口气的时候,要说来了,同时背向镜子,其余四人一起看镜子里面。多了个什么???!!!
切忌:不要中途偷看镜子。不管看到了什么,不要逃跑,要大家一起说“去”,并转身。最好有一个人做领导发布这样的号令,如果是领导背向镜子,生死全靠大家自己了。
据说是看到5个人面对镜子,也有说6个人,也有说到处都是人,也友说不是……没有正确描述出看到了什么的人现在还存在。
9.不知名的仙
这个请仙的游戏是由一个小镇上留传下来的。我已经记不起小镇的名字,也不知道这个游戏是什么名字。然而游戏的方法我还至今记得。这是我在小学五年级就尝试过的请仙方法。挑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或者那天晚上的月色是黑色的。然后你的游戏地点是卧室。你有没有朋友或表姐送给你的洋娃娃,每个女孩子都应该有的吧。你的卧室里应该有阳台的吧,也应该有的吧。还有你的床。就这些简单的道具。
首先我们在阳台上走三圈。用你平时走路的步子走,很快,三圈就走完了。然后跑到你的床前跳三下,接着,对着你的洋娃娃打三下。晚上,抱着你的洋娃娃睡觉。你会听到有人不停的在敲门。
如果有兴趣,不妨尝试下。但是我不知道这个游戏的弊端在哪里。万事小心为妙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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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12-2007 10:0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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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01)梦游
在北京的一所大学里,迎来了一批新学生,小蓝就在其中,她是河北一个小县城的女孩,能考到北京除了努力也有运气。在她的语言文学系里大部分都是女生,她们一到学校自然是先去看自己以后四年的“牢笼”。当然也憧憬着浪漫而诱惑的未来
小蓝很幸运的被分到了405,因为那是全楼最好的一个位置,可以直接看到为铭湖。也可以,还有就是她的室友,都是很可爱活泼的女孩,她们很快的打成一片。在最初的几周里,除了不太紧张的学习,她们都喜欢秉烛夜谈,天南海北,家长里短。这甚至已经成为了她们必不可少的生活趣味。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们爱上了鬼故事,最初还只是一些学校的传说,到后来就变成了真假难辨的“事实”。其中讲的最好的一个叫紫逞,只要她一开讲,那个晚上必然是所有人的不眠之夜,小蓝当然也最喜欢听她讲的故事。
很快就到寒假了,所有人都忙着收拾行囊回家。而小蓝因为家里并不富裕,所以也没有买车票,毕竟在学校的30天并不难过,而当1500人的大宿舍里就剩下她一个的时候,她有些后悔了,毕竟,对于一个女孩来说,她还没有准备好接受这种寂静和孤独。她决定看书来打发无聊的时间,也可以让她不要胡思乱想。就要到十点了,小蓝拿出一只红蜡烛,她还不想在灯火通明的北京夜晚早早入睡。少了姐妹的陪伴也让她格外清醒。
正在她点蜡烛的时候,就听到当..当..当……如此冰冷而陌生的声音一下子让小蓝的后背象被刺扎了一样。她颤抖的,看着门,当..当..当时间好象凝结了一样,不知过了多久,小蓝的手已经碰到了门把手。
猛然间,她打开了门,可门外空空如也,处了几盏声控的顶灯发出微微的淡黄色的光芒。小蓝的手和她的心一样的冰冷。曾经听到的鬼故事似乎一下子都发生在眼前,就在她忧郁着是否把门关上时,一个悠悠的声音....找..到..你..了。。。
从水房最黑暗的地方突然跳出了一个一身雪白,看不到脸孔的“人”,这种突如其来让小蓝一下子坐到了地上,手里的蜡烛也掉在了几尺外。唯一的一点火光熄灭了。在漆黑冰冷的地板上,她可以感觉到“它”的移动,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突然 ,一点微弱的光映出了一张苍白而清秀的脸。而且那张可恶的脸孔上还带着嘲笑和阴谋得逞的狡诈。
“...紫逞.... 你疯啦,吓死我了!” “呵呵,开玩笑嘛,谁知道你胆子这么小!” “哼,我要是被吓死了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么晚来干吗啊?”“快春节了啊,我来看看你,给你带饺子了,够姐妹吧!”“被你这么一吓,我连明年的食欲都没有了。什么馅的饺子啊?”说着就用手去捏了一个。“哎哎哎,脏不脏啊?去洗手。” 吃完“恐怖”的夜宵以后,两姐妹就开始聊上了,从学校到文学系的帅哥,又聊到了家庭。眼看11点半了,紫逞收拾了一下饭盒,说到:“好了,我要走了,太晚了。”小蓝说:“别走嘛,陪我吧,刚才你把我吓的我现在还没缓过来呢。” “不至于吧,让我看看”说着摸摸小蓝的额头,“呵呵,鸡皮疙瘩现在还没下去呢,胆小鬼。” “谁胆小鬼了?你试试,下次我会报仇的,哼!” “反正你不许走,陪我”一边说以便拉着紫逞的手 。
“好啦好啦,我不走还不行,真拿你没辙,我给家里打个电话啊。”看到紫逞留下小蓝也就安心了,两姐妹又聊了起来。“给我讲个恐怖点的故事吧,我就喜欢听你讲。”“呦呦,你不是害怕吗,还
听”“这不是有你在呢吗,快点,少罗嗦!”“好,那我就讲个很...恐怖的哦,听完了不许哭。”“好啦,我胆子没那么小,讲吧,...”于是小蓝就躺在床上,紫逞坐在床沿,把蜡烛吹灭。
“我给你讲给我高中时候住校,我同寝室梦游的故事吧。”“那时我们都知道下铺的小喧有梦游的习惯,可梦游的人是不能叫醒的,如果叫醒了她的神经会受不了,这个大家都知道。” “所以我们也不去理会,因为她早上总是会回来的”“有一次晚上也象今天这样,很黑,寝室里就我和她两个人,到了凌晨她又起来了,我也并不在意,因为她总是这样的。“我昏昏沉沉的正要入睡,突然觉得脖子越来越紧,一睁眼,小喧正死死的掐住我的脖子,我想叫却叫不出声音,”说着还把说放在小蓝的脖子上。“你把她手掰开不就跑咯?”被这个故事吓的小蓝也有点不自在。“嘿嘿,反正你后来逃出来了,没好好教训她啊?”“不,我没有,她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小蓝感到呼吸困难,她用力去掰紫逞的手,可怎么也掰不开,想叫也发不出一点声音她只能听到一个声音“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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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12-2007 10:3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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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02)第四只锦盒
芳是我交的第六个女朋友。和我几个前女友一样,她也是属于那种样子甜美,身材火爆的类型。根据我多年的泡妞经验,这种类型的女孩比较单纯,也比较好哄。而且带出去也够面子。只要有足够的钱,就不怕泡不上这样的女生。
芳是我在医院认识的,那段时间也不知道走了什么霉运,盲肠发炎,足足在医院里面的特级病房躺了一个星期。芳正好就是我的特护。我是一个浪子,有钱的浪子。所以美女当前,我又怎么可能放过。鲜花礼物加甜言蜜语,芳很快就对我死心塌地。对此我的那群狐朋狗党不知道多羡慕,说我这个人就是桃花命,连住院也可以泡上个漂亮护士。
对于芳这个情人,我还算是挺满意的,身材样子不用说,就连床上的功夫也不赖。唯一的缺点就是老爱问我爱不爱她,我的嘴巴上肯定是回答:“爱,当然爱啦”但是心里却不由有点厌倦,男人和女人,玩的就是爱情游戏,我还那么年轻,才不想就这样给一个女人绑死。
芳的小屋是单身公寓,收拾得挺干净的,不过就是有股怪味道,芳说那是消毒水的味道,做护士,没事都爱消毒。芳的小屋里有三只颜色特别艳丽的锦盒,我曾经很好奇的想去打开,但是却发现那些锦盒都上锁了。问芳,芳说那是朋友寄存的东西,不方便给我看。我也就没有细究。
过了三个月,我开始对芳有点厌倦了,我已经说过,我是一名浪子,浪子的心不会为哪个女人轻易停留的,和芳在一起的三个月,已经算是我情史中比较长的一段记录了。背着芳,我在酒吧结识了另外一女孩,艳丽风骚,比起芳的清纯,有另一种野性的美。一时间,我周旋在两个女人中间,虽然累,但是不亦乐乎。
慢慢的,芳好像察觉到什么,每天都打电话来查我,一来二去,我开始烦了,决定和芳摊牌。我想,大不了就给她几万青春补偿费,分手了事。
摊牌的那天我们约在芳的小屋见面。几天不见,芳憔悴了很多。
“杰,你还爱我不爱?”
“芳,我们都不是小孩了,不要再玩这样无聊的对答好不好?”我不耐烦的回答说,想着是我下一场的约会,午夜的舞厅。“我这次来,是想和你分手的!”快刀砍乱麻,我不想再拖了。
“什么!”芳的脸整个变成了灰白:“杰,我不要和你分手!你一直不是爱着我的吗?”
“芳,这个世界上,我哪个女人都爱,不单包括你!你懂么?”笑话,爱对我来说算是什么东西!
芳整个人晃了晃,看来这个打击对她来说还是大了点。
我也不想多说了,掏出口袋里早就准备好的三万,丢在桌子上。转身就走,但是芳在背后扑过来抱住我,声音里面带着哭调:“杰,别走,你说分手就分手吧,但是我想,我想你再抱我一次……”
两个人滚到床上,芳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热情,正当我陶醉得欲仙欲死的时候,一种冰冷的金属突然拷住了我的双手——咔嚓
我一惊,我的双手居然拷上了一对手铐,而手铐的铁链部分,给固定在床架上,现在我整个人除了下半身,上半身基本是不能动弹的了。
“芳,你这是干吗?”我有点慌了,我和芳一直都不爱玩SM游戏的。
芳坐在我的身上,双手撑着我的胸膛。“杰,我只是想留住你而已。”芳翻身下了床,走到那几只锦盒旁边。这时我才发现本来三只的锦盒现在变成了四只。
“芳,你这样何苦呢,你留得住我的人,也留不住我的心啊!”我挣扎的想脱开手上的手铐,无奈那铁家伙实在太结实了。“芳,乖,来把我放了吧。”
芳一点也不视我的挣扎:“杰,你别挣扎了,那手铐虽然不是说正宗警察用的,但是也是很结实的,你这样只会弄伤自己的。”说着,她拿起了第一只锦盒:“杰,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我这些锦盒里面放的是啥吗?我现在给你看看。”
芳打开第一只锦盒,我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没把我吓死,只见那个漂亮的锦盒里面放着一个大大的玻璃瓶,玻璃瓶里面装着的是一颗心脏——虽然我没学过医,但是那心脏任谁看了都知道是一颗人的心。
芳轻轻抚摸着玻璃瓶,目光开始有点游离:“这个是伟,他是我的初恋情人,我们本来以为可以一生一世的,但是谁知道天意弄人,在伟21岁那年,他出车祸去世了,那时候我在学医,于是就把他的心脏偷了出来,我和他曾经约好,说我们这一辈子都要在一起的……”
我汗如雨下,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芳有这样的嗜好啊,她居然会收藏人类的器官。危险人物啊!“那,那芳,人都死了,你留着就留着吧……”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安抚她。
接住,芳又打开了第二只锦盒,里面装着的是一颗眼珠,我的冷汗越冒越多了。妈妈咪啊,这女人还有多少这样的东西啊!“杰,你看这是毅。我第二个男朋友,我最喜欢他的眼睛了,只要让他的眼睛看着,我就会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好幸福。”芳一脸的陶醉,轻抚着装着眼珠的玻璃瓶。“但是,但是那个男人居然负了我,他的眼睛不再是看我一个人了,还去看别的女人了!”芳的语调突然变得恶狠狠起来“哼,那好,既然他那样做,我也不留情了,我解决了他,留下了我最爱的东西,他的眼睛——杰,你看,毅的眼睛是不是很漂亮?”我听后差点没有昏过去,那么恶心的东西她居然还认为是漂亮,看来芳的精神真的出现问题了。
“还有,你看,这个是华。我第三个男朋友。”芳又打开了第三只锦盒,里面的玻璃瓶装的是一只手掌。“我最喜欢华的手掌了,又大又温暖,和他的手牵在一起的时候,你会觉得很安全的。”芳拿出玻璃瓶,轻轻的贴在脸上抚着。“可惜啊,华也不是一个好男人,他一脚踏两船,我叫他做决定的时候,他居然不选我,选了另外一个女人!我好恨啊!”芳的目光又变得恶狠狠起来“于是我也解决了他,就留下他的一只手来陪我……”
天啊,我开始要哭了,芳到底杀了多少人,看来她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了。
“杰,你看。”芳打开了第四只锦盒,但是里面空无一物。她拿着锦盒,走到床边。“杰,你喜欢这个盒子吗?”“还,还好啦……”我不敢得罪她。
“你喜欢啊?那太好了!”芳高兴的笑起来:“这个盒子我挑了好久,就怕你不喜欢。”
“我,我,我无所谓了,那是你的东西,你自己拿主意好了。”我豆大的汗一颗一颗的往下掉,她的这个盒子该不会…………
“怎么可以光我喜欢呢,这个盒子我可是准备给你用的。”芳的笑得一脸无邪。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果然如我想的一样。
“芳,你,你冷静点,杀人是犯法的,再说尸体很难处理的。这样,这样吧,我不和你分手了,我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好不好?”我试着安抚芳,希望她能够回心转意,不要对我下毒手。
“杰,我就是要和你一辈子在一起啊!”芳的手抚上了我的嘴唇。“杰,我喜欢你对我说的甜言蜜语,喜欢得不得了啊,杰,你为什么要去找别的女人?我不够好吗?”水蛇一般,她缠上了我的身体。“杰,我不能放你,我知道你的,你一定会再去找别的狐狸精的,那样我会很伤心的……”
“不会的,不会的,我以后就只要你一个,你,你满意没?”只要她不杀我,我就算马上娶她又何妨。
“是吗?你以后也就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没错,没错,我答应你!”
“太好了!”芳的笑意越来越浓了,她的手搭上了我的脖子:“杰,我想要你的舌头,我想要你的舌头陪着我一生一世……”芳的手开始慢慢的收紧,空气越来越稀薄了,我无力的挣扎着,慢慢的陷进一片黑暗中………………
三个月后,杰的朋友在一个边远的小山城见到一个类似芳的女孩。听说,那个女孩的身边,一直带着四个漂亮的锦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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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12-2007 10:4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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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结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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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12-2007 11:0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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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那个游戏,才发现有两个新故事。太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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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12-2007 12:1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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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楼主写到第一百零一篇故事了!!加油啊~~~~加油~~~我支持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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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12-2007 01:1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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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03)同心锁
26岁的韩山庭是时尚杂志《女人坊》的摄影记者,出差游山玩水,顺便可以结识年轻貌美的女子,真是美差。不过,倦鸟思巢,在认识了赵夷彤之后,他开始厌倦漂泊,只渴望家的温馨。
现在,他在上海火车站候车,掏出手机,彩信中的赵夷彤柳眉杏目,顾盼生姿,怎么看都不够。他是真的离不开她了,归心似箭。上海到西安的特快,下午4点始发,途中要行驶16小时。一个多小时后,韩山庭半梦半醒,迷糊地睡着了。
他听到沉闷的“当……当”的金属碰撞声,眼前忽然内现出一幅画面,这情景,与照片一模一样,就是三年前他在九华山天台峰拍摄的照片——《同心锁》。接着他又看到握着锁的手,纤细白皙,久久抚弄、颤抖。他正想瞧个仔细,眼前的景象却消失了。
他醒了,窗外天色漆黑,只有站台的灯照着标牌上的黑体字:合肥。火车经过九华山,他恰好就梦见了九华山,真奇妙啊。
这时,他的味觉苏醒了,感到嘴里有种奇怪的味道:酸、辣、甜……这是多种味道的混合。此处,空气里还有微弱的难闻气味。
我吃了什么?韩山庭回忆着,咂咂嘴辨别。
他猛然醒悟:这是酒味。
酒的味道弥散在嘴里,在喉咙里,不像别人呼出的酒气那样恶心。韩山庭觉得有点晕眩,脸颊微烫。他醉了。
不过,韩山庭清楚地记得自己没喝过酒。他患有胃溃疡,滴酒不沾。
难道有人把酒灌进了我的水壶……
他摸起水壶,睁大眼睛仔细端详,拧开盖子闻闻,然后,他把嘴凑上去,好像壶里装的是敌敌畏一样,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小口液体——冰凉、清爽,无疑是水。可是,嘴里的酒味是千真万确的,绝对不是幻觉。
莫非,有人在我睡觉时用酒灌我?其意图非抢即盗。
韩山庭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急忙翻查自己的行李,相机和现金都在。他观察上铺的旅客,一本陈希我的《抓痒》遮住了这个女子的脸。
韩山庭问:“对不起,有人靠近过我的床吗?”
女子放下书叫道:“你东西被偷了?我一直在看书……不过我想没有人来过……”
抢劫不会令人苦思冥想,因为这事虽然可怕,却属正常。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无法用常理解释的异常事件。例如:把人灌醉,却不抢不盗。真是匪夷所思。
韩山庭百思不得其解,一路上加倍警惕,提心吊胆,终于平安回到西安。他给赵夷彤打电话:“我浑身不舒服,你能过来吗?”
赵夷彤赶来,一看到韩山庭就说:“你太累了,先上床躺着。”说完,她就进厨房洗涮切削。没过多久,一大碗热气腾腾的岐山哨子面就端到了床前。
韩山庭一边吃面,一边把醉酒的事情告诉她。她根本不相信这个天方夜谭,说:“这不过是个恶作剧罢了。”
韩山庭又说:“我还梦见了同心锁。我拍摄过的一幅作品。”
赵夷彤应道:“我想起来了,那地方是不是叫天台?”
“是啊,也许我们应该去挂一对同心锁?”
赵夷彤说:“又做梦啊,你!”
女孩子就是这样,即使心里愿意,嘴上也决不会明说。一切都会在行动得到解决的。想到这儿,韩山庭说:“明天我休假,我们到翠华山去玩好吗?”
赵夷彤掖着他的被角,轻轻地嗯了一声,脸颊飞红。韩山庭浮想联翩,一下子握住她滑腻温暖的小手……见到了魂牵梦萦的意中人,他早已把经历的怪事抛诸脑后,一心做起自己的美梦。
翌日,一辆银灰色的蒙迪欧疾驰在山路上。韩山庭驾驶着汽车,全身心浸入良辰美景中,不时与旁边的赵夷彤含情对视,会心一笑。二十余公里的路,很快,翠华山就在前头。前面的公路有一个左转弯,韩山庭专心驾驶,向左打方向盘时,赵夷彤却一把抓住方向盘尖叫:“不,停、快停!”车子在公路上左摇右摆,即将与对面驶来的大货相撞。韩山庭踩下了急刹车,车子横切向左,一轮悬空,停在路沿。
两人面无人色,目光惊惧。韩山庭惶恐问:“你怎么了?”
赵夷彤惊魂未定,反问:“你往哪儿开?为什么左转?”
韩山庭更加不解:“这明明是左转弯呀!你看……”他用手指着公路,然而,他眼前的公路根本没有左转弯,只有右转弯。见鬼。莫非是幻觉?韩山庭下车步行,一步一步走过了转弯处,这里千真万确是个右转弯!
他回头坐进车里,刚要发动,却看见公路又向左转了。
他惊恐万状地目睹这匪夷所思的现象,呆若木鸡,他不敢把见到的情景告诉赵夷彤,而是竭力冷静下来,头脑中开始活跃地思索——
这是不可能的。大蟒蛇会忽左忽右地摆尾,但公路不是大蟒蛇,所以:它不会摆动。
这里也不是三贫路口,所以:要么左转,要么右转,非此即彼。两种情况绝对不会同时出现。
所以:如果左转和右转的两种情况同时出现,其中必有一种是假象。
我刚才脚踏实地地走过,以及赵夷彤所说的话,都可以证实公路是右转的,所以:左转是假象。
当真假两个图景交替出现在眼前时,就产生了动画效果,使我觉得公路在左右摆动。
我见到的景象中,有一部分是假的。这是因为……
韩山庭忽然惊惶地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患上了暂时性失明。有时,他失去了真实的视觉。失明时,他的眼前却并非一片黑暗,而是出现了幻觉!这幻觉代替了原来的视觉,让他真伪莫辨。
但这幻觉为什么偏偏出现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它又从何而来?
赵夷彤已经平静下来,她推了推他的肩,关切地问:“怎么样?你身体还好吗?”
韩山庭不敢逞强,便回答:“我有点头晕,对不起,刚才让你受惊了……还是你来开吧。”
韩山庭坐进副驾驶坐,心有余悸,双眼定定地直视前方,不敢相信见到的一切。
翠华山群山环峙、山清水秀。大半天后,两人来到风洞,觉寒风飕飕,砭人肌骨,便相拥而行,愈加情深意笃,便在山脚旅馆开了房间。他们早已把刚才惊险的一幕抛在脑后。
进了客房,韩山庭静静地欣赏着她姣好的容颜,冲动地抓起她的手抚摸。她没有反抗。他一把抱住她,她迎上去,两个身躯紧紧地贴在一起。他把嘴唇到她滚烫的脖颈,绯红的耳垂,她的双颊上,当嘴唇终于紧贴在一起时,她瘫软地坐到床上,任由韩山庭的双手沿着她美丽的曲线游走。她嘤咛、辗转,他恣意,吸吮。他轻声打了个嗝,轻扯开她衣上的拉链,将衣物一件件褪去,欣赏她雪白艳丽的前胸,以及那幽深秘密的所在。她难以抑制地低吟。哦,那即将燃烧的烈焰……
韩山庭紧闭着双眼,激情澎湃。但他却突然停住,翻身倒在床上,手乱抓,脚乱蹬。仿佛有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让他张开了双腿,双手紧紧地揪着被子,不时发出愤怒而绝望的嘶叫。
赵夷彤期待他继续爱抚,却没有下文,所有的热情霎时冰冻了。她只好睁开眼睛。她觉得他极为怪异,便坐起来,在床边看呆了:
韩山庭对身边的心上人毫不在乎,却进入了完全癫狂的状态,他睁着眼睛,却没有看见她,仿佛他正在跟另一个隐身人搏斗。然而,他却失败了,他被无法抗拒的力量控制在床上,仰面踢蹬着双腿,拼命地抵抗。但慢慢地,他接受这种强暴,低声呢喃,一边摸着自己的胸口,一边随着某种节奏一上一下地震颤。他的身体好像正遭受一波接一波的电击,他扭动着,这是久久压抑后的释放。
他对赵夷彤的尖叫置若罔闻,明显不省人事。但赵夷彤看出:他先是反抗,后是迎合与接受,但所有这些动作都只属于女人。也就是说,韩山庭成了一个女人,正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强暴!
赵夷彤从极度震惊中清醒过来,拼命地喊叫,猛烈地摇晃他,想让他清醒过来。
他终于停止了震颤,但却昏死过去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赵夷彤感觉到委曲和失望,全身止不住地颤抖,她穿起衣服,沮丧万分地离开了旅馆。
过了半个小时,韩山庭才醒过来,努力地回忆刚才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他记起来:
他正在进入赵夷彤的时候,却感到嘴里又涌出了酒味,芳香、酸涩、浓郁、强烈。他正在辨别,眼前又出现了一只酒杯,里面的酒金黄澄澈,越过酒杯,他看到酒瓶上面的标牌是:“GRAND BATEAU”。
握着酒杯的手,白皙、柔滑、瘦弱,一定是某个年轻女子的手。对了,就是梦中拿同心锁的那只手!
现在,这只手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韩山庭感觉一阵晕眩,打了个酒嗝。
现在终于知道了:他的幻觉就是来源于饮酒的女人!
难道我有特异功能,能够入侵别人的身体,体验别人的生活?
这时,他眼前蓦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男人影子。这男人身材魁梧,相貌堂堂。韩山庭急忙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面陈设杂乱,光线阴暗。他想叫,想回到现实中,回到赵夷彤身边。可是,他被陌生男子牢牢地按在床上,动弹不得。
那男人脱掉衣裤,强迫着饮酒的女人,也强迫了韩山庭。
韩山庭感到下身疼痛,两只手腕被抓得火辣辣的,胸中腾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愤怒,眼前出现了令人魂飞魄散的情景——魁梧的男人正沉睡在床,而一双白皙的小手紧紧地握着一把利刃,雪亮的刀尖寒气逼人,猛地插入男人的腹部!那男人惨叫,醒来,打着滚,但他来不及反抗。致命的刀尖一次次地扎进他的胸腹。血喷溅出来,染红了床单。
与那女子一样,韩山庭也在做着刺、扎的动作。他气喘吁吁,疲惫不堪,脑中一片空白。恍惚中,他惶恐地看了看床单,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凶杀并不是发生在这里。但他知道那女人做了可怕的事情。
他想到了赵夷彤,悲恸欲绝。她走了。如果他不找出原因来解释今天的事,就将永远地失去她,失去自己唯一真心挚爱的女子,失去一生的幸福!
是的,他必须找到答案!
回到家里,他慢慢地放松、静静地回忆:有那女人的房间里有些什么?我闻到过空气里有一种难闻的气味,那是……刺激性的臭气……那是橡胶燃烧的气味。对了,还有一种嗡嗡声,听起来像蜜蜂……橡胶加热,还有嗡嗡声——这表示,旁边有家炼油厂。还有一条线索:那女子的家一定离九华山不远,这样才能在一天内从天台峰回到家中。
韩山庭打开电脑,上网,搜索“九华 炼油厂”,没有找到理想的结果;搜索“安徽 炼油厂”,同样无获;思索片刻,键入“铜陵 炼油厂”,他的眼睛一亮:铜陵炼油厂。
那女人一定跟那张照片有关,不然,她为何恰好站在我当年摄影的地方?也许是她看过我的照片,那么她可能是《女人坊》的订阅者。他查了电脑里的订阅记录,果然,杂志在铜陵的订阅数是六人,其中一位的名字是魏心远。韩山庭熟悉这个名字。
三年前,他到九华山拍摄时,偶遇魏心远。他们一见钟情,情投意合,渡过了如漆似胶的两个星期。但韩山庭可不愿意这么年轻就结束自己的逍遥生活。他一走了之,把这段短暂的艳遇忘得一干二净。
难道是她?怎么确定是她?
他上了气象网,查到在自己乘火车时,铜陵的风向是东南风,由此判断出,女子的家在铜陵炼油厂西北方向。
他一下子怔住了。是魏心远!她难道会杀人?我为什么会见到她杀人?这里面有什么奥秘?
当天夜里,韩山庭就乘火车,第二天上午,他赶到了铜陵。铜陵离九华山的距离很近,不到三小时车程。他打车到了魏心远的住处,那房间空着。邻居告诉他,她昨晚就走了。
韩山庭知道,魏心远一定又去了天台。他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那里,攀登到峰顶时,已经是傍晚了。寒风凛冽,游人稀疏,山顶静寂,落霞显得格外得艳丽与诡异。在略显阴暗的背景中,站着一个纤细的身影。铁索背后,是万丈深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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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13-12-2007 01:1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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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索上挂着成千上万的同心锁,两两相扣,钥匙坠于崖底,永不分离。锁身是铜的,锁扣是铁的,有些锁金光闪亮,有些则锈迹斑斑。如果仔细看,每具锁身上都刻有"永结同心"或"百年好合"之类的祝词,大部分还镌了双双对对的姓名。
当初许愿的人,是否真能百年好合?
韩山庭靠近,确认了这个曾经被她抛弃的女子。魏心远回过头来,无比凄惨地一笑:“三年了,你终于来了。”在韩山庭的要求下,她说出了事实真相——
三年前,他偷偷地离开后,她就去寻找。可他留下的单位、职业、地址、电话全是假的,连姓名都是假的。她知道他是存心玩弄自己,大病一场后,仍然无法忘怀,在无法克制的痛苦煎熬中渡过了上千个夜晚,只有酒精才能让她稍微平静片刻。他留给她唯一的真实记忆,就是他俩地起拍摄的照片“同心锁”。前不久,她看到这张照片发表在《女人坊》上,而且署名“韩山庭”,她认定此人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初恋情人,她想去找,但怕他抵赖,就买了两把同心锁,求普济寺的高僧颂经祈福,然后,刻上“韩山庭、魏心远”,两锁相扣于铁索上。
韩山庭经历的一切怪事,原来都是这同心锁引起的!不是自己,而是同心锁有特异功能!
虽然铜陵和西安距离遥远,但当魏心远情绪激动时,她的听觉、味觉、触觉甚至思想、意志等,就能够和他接通!
韩山庭问:“可你为什么要杀人?”
魏心远说:“我告诉他我有一个叫韩山庭的男朋友……他不相信,还乘机……”
他对眼前憔悴如弱柳扶风的她没有丝毫同情,一心只想着赵夷彤。他伸出手,对她说:“你这样做,可把我害苦了!来,你先下来……”
“哈哈哈……你又想骗我……”她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
韩山庭毛骨悚然,继而恼羞成怒,他怒吼道:“你他妈的别缠着我了,把这破烂扔掉吧!”他捡起一块石头,扑上去砸同心锁。魏心远拼死护住,却被他一把推开,她心如死灰,看着眼前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万念俱灰,纵身跳下悬崖。
韩山庭正在砸锁,但他突然僵住了。
他猛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心如刀绞,石头掉在地上。明知将粉身碎骨,他惊恐万状地抓住身边的铁索,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他受到一股力量的控制,这力量无形但却强大。他拼命挣扎,却又身不由己,仿佛全身的肌肉都不再听命于他,而是听从于魔鬼。他一寸寸地朝深渊挪去,紧握的手指一节节松开。
他惊叫、他哭嚎、他咒骂、他痉挛、他坠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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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12-2007 02:4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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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心的人真该死!但是那女人也太傻了,没必要为了这种男人自杀吧!人生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是值得期待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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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12-2007 04:1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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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也要跟负心汉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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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12-2007 04:5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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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看了一个很精彩的故事~~但是故事有点长...希望你们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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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13-12-2007 05:2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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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04)噬童学校
一、第一个孩子
强强丢了。
强强是南区一小的四年级学生,独生子。他的家长发疯一样地寻找,亲戚发动了,学校发动了,同事朋友全发动了,就是没有找到。
十天后,身心疲惫的强强父母决定到学校讨个说法。他们认为强强是在学校失踪的,因为放学的时候,强强的爸爸一直守在学校大门口,直到人流散尽,也没看到自己的孩子。
林校长新上任还不到半年,就遇到这样的突发事件。他是教育学博士,但博士科目中毕竟没有怎样应对丢了孩子的父母。他有些迷糊,不仅仅因为强强父亲的怒喝与强强母亲的哭泣,主要的,孩子确实在学校失踪。
南区一小是重点学校,但因为地处闹市,寸土寸金,所以校区一直没有能力扩张,几千名师生挤在不大的空间内,连踢一场像样的球赛都要到外校接场地,要不是看在重点学校这块金字招牌,很多家长早就把孩子转往他处了。
林校长最终还是无奈地面对赔偿事宜,他知道非金钱不能弥补了,至于校内责任,那是后话。目前最近要得就是要当事人马上降低调门,以免吓跑其他家长,学校的名声要树立,可能百年都不够,要损害他,一天足矣,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
公安部门在第一时间就介入了,但是他们的功效并不比那些临时发动起来的寻人亲友团更强,经过大范围排查,几乎所有的人都被排除了嫌疑,无论是年级主任还是班主任,他们都没有过错,也没有作案时间和动机,如果就这样直接把责任推给伺机动手的人贩子,似乎有些草率和武断,但确实没有其他更合理的推断了。
最后,当事家长领到了一笔丰厚的补偿金,虽然悲痛异常,但也算不再找学校麻烦了。公安人员也撤离了校区,开始进入正常的追踪程序,期望各地的同行能够帮忙搜索走失的孩子。
突然地,一切似乎都没发生过。学校努力封锁消息,连地方媒体都知会过了,所以社会影响并不大,或者说基本没有。学生们每天都平平常常地上学放学,有一点不同的是,老师们在放学时都要认认真真送到校门口,看着孩子们上车的上车,排队的排队,平安离去才放心。
如果这个夏天一直这样平常下去,也许南区一小丢孩子的事情就此没有几个人能记得了。
林校长也在暗自念佛,希望这件事情能经过时间的洗刷,淡化再淡化。背点处分没什么,他更在乎的是学校这块牌子。
二、血迹
尖叫是早晨从二楼厕所门口传来的,长久而尖锐。
保洁员董花花丢下拖布没命地跑起来,差一点将早来的年级主任冯志远撞处三米开外。
冯志远来不及发火,他能从董花花的尖叫中掂量出事件的分量。当他们凑够三个老师去看现场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厕所门口几乎被血迹糊满了,地上,墙上,门上……有些像手印,有些像脚印,但是被勾划得太过模糊,像一张非常肆意的行为艺术创作。血干了,呈现一种惊心的褐色。血量之多,差不多等于学童的标准血量的一半尚多。
凌乱的血图中,丢着一个小书包。
二楼厕所左右三十米都被封锁了,这是冯志远在第一时间下达的死命令,之后从校长处又得到了再次验证,封锁区更扩大到了半个楼层。上课铃还未打响,公安们沉重的脚步打破了学校已死撑不住的伪平和。
校长如丧家之犬,年级主任如丧家之犬,班主任亦然。
那书包被证实是强强的,血型也相同。
强强的父亲在怒吼中将带钉子的唾沫飞溅到林校长脸上,林校长没有闪避。
事情终于被曝光了,大量摄影镜头和闪光灯对准了充满神秘气息的南区一小,从这一刻起,每一名学生在放学的时候,必须经过家长接领才能离开。
林校长在会上发了狠话,谁再弄丢一个孩子,他就掐死谁,然后自己上吊。
学校不惜血本雇用了八名保安,将防区划分得细而又细,这些人日夜巡视着,不知是为了恢复平静,还是为了遇到下一次惊变。
强强的尸体没有找到,但从他的书包和血迹来看,无疑凶多吉少。强强的父母在焦急和悲痛中相继住院,暂时没人和林校长大吼大叫了。
公安又撤退了,在失踪案上外加了一庄谋杀案。
可都是无头案。
三、一个传说
有人敲门。
林校长停止对镜子里的自己挤眉弄眼,他觉得这些天突然苍老了很多。
进来的是学校里的元老教师胡炳忠,目前再没资格比他还老的教师了,其余不是退休就是死掉。
胡炳忠一改往日严谨的态度,相反有些神神道道,林校长瞪着这个比自己大十多岁的前辈,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
胡炳忠在沙发上搓了一阵手,终于开口道:“校长,我来和您说一件事情,很早以前的事情。”
林校长打个手势,示意他继续。
胡炳忠像做了很大决心似地,咕咚吞了一口吐沫:“是这样,早年有个许老师,不知您有印象么?”
“哪个许老师?”林校长脑海中浮现出很多面孔,姓许的老师确实不少。
“许继深,许老师。”胡炳忠瞪瞪看着林校长,弄得他有些不大自然。
“恩,是不是以前病退的那个?”林校长毕竟过来时间短,仅仅有所耳闻。
胡炳忠一点头:“是,您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么?”
“这还真不大清楚。怎么?”林校长弄不明白这个一向严谨认真的老教师为何追寻起故人的死因来了,这和当前工作有什么联系么?
“他当年也丢了个孩子,这您知道么?”胡炳忠的语气越发神秘起来。
林校长对这段历史确实一无所知,似乎从未有任何他提起过此事,他没有打断胡炳忠,胡就继续下去:“当年许老师疏忽了,有个孩子就在大天白日走丢,后来家长不干,天天闹,许老师处分也受了,岗位也丢了,派出所还总查他案地,结果最后弄到抱病在家。他是个要面子好强的人,论学识论能力,我们这辈老家伙没一个能比的了他。这可倒好,什么前途、业绩,全都没有了。”
“哦,病休?”“对,但是丢孩子的家长不依不饶,隔三差五上门去闹,闹到最后,病情加重,没一年就病死了。”
“哎,都是为了孩子……”林校长自怨自怜地叹一口气,但他仍不知道胡老师讲这些有何作用。
胡炳忠突然把距离凑得很近很近,低低的声音问道:“您知道他临死说了什么么?”
林校长被他的奇怪状态吓了一跳,出于礼节才没有连连后退,也低了嗓音问:“说什么?”
“徐老师一直说话声音很低,病了以后更没动静了,那天突然大喊起来:你们都不信我,好啊,我变成鬼也要吃几个学生,到时候要你们好看!”
“阿!”林校长一哆嗦:“然后呢?”
“然后许老师就死了,前后不过几分钟的事情。”
“谁能证明?”
“他的家人、邻居都听见了……”
“你是说……”
胡炳忠突然站起来,一脸严肃地看看林校长:“本来,每届新校长都应该知道这件事情。因为您来得晚,大家认为这事很远了,就一直没说。但现在发生这些,我不能不告诉……”
四、两个孩子·血·疯了
真真是个乖巧的孩子,在学校从不惹事。他爸爸是个公司老板,每天开了宝马七系在校门口等着他放学。学校丢孩子及以后的惨相,真真爸爸只是略有耳闻,他是个不信邪的人,不怕在他目光封锁下的校门,真的能走失孩子。
这是个阳光很足的午后,孩子们像一群激动过分的小鸟,铺铺张张从校门一团一团涌出来,真真爸爸瞪圆了眼睛,四处寻找着儿子。远处的一个小孩子服装似乎是真真的,可帽子不同,他恍惚地盯着,那孩子跟着另一个同样花色帽子的小孩上了一辆捷达,车子很快开走了。
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到儿子的衣服。之后的两个小时内,他和校长、老师、保安疯狂地搜遍了学校。
真真不见了。
林校长是被别人扶回家的,年富力强的他突然衰老了十岁不止。
差不多后夜一点,他连吞了几片安眠药才勉强把自己安顿在床上,还不到五分钟,电话铃响了。
这次是值班老师打来的,巡夜的时候,他和保安在小操场上发现了一滩血,还有真真的书包。
林校长激动中将电话线的水晶头拽脱了,他也不想再接上,安眠药的作用完全失效了,他开了宝莱发疯一般赶往学校。
后半夜的十字路口竟然有车,林校长的宝莱和一辆红色出租车狠狠咬上了,惊天动地的一声,却未能惊醒四角红绿灯慢吞吞闪动着的黄光。出租车司机似乎死掉了,趴在方向盘上长久不动,林校长想下车,突然觉得身体不听使唤,看看,腿撞折了。
第二天早上有三十多个学生没有上学,还有二十多个家长围在教务处申请转学,大群学生叽叽喳喳堆在教室门口不肯上课,老师的脸都呈灰色或者绿色。更讨厌的是,在保安的严密监视下竟然还混进了三四个化装成学生家长的记者,南区一小的问题已经不能用曝光的程度来形容了,简直是爆炸。
看热闹的老百姓在外面传说省长马上要过来现场办公。
…………
林校长在病床上看着腿上的石膏,还有匆忙买来的花篮,花有些懈怠,不是早上的鲜货。
校领导班子除了穷与应付近乎发疯的家长之外,派了几个闲职领导看望他,寒暄过后,林校长一言不发。大家也不好叨扰,赵副校长想说一句很得体的安慰话,却捅了一个更大的篓子。
“校长,您放心,我们一定配合公安机关找回这三个孩子。”“三……三个?”林校长的眼睛快要努出眼眶。
肖助理顾不得身份,在背后狠狠掐了赵副校长一把,但已经拦不住了,赵副校长唯唯诺诺道:“这个,下午,又少了一个孩子……”
大家没等到林校长发作,他一直没有发作。
他突然喃喃道:“吃了……被他吃了……”
肖助理过去用手在林校长眼前晃了晃,毫无反应。他不停气地念叨:“吃了……被他吃了……”
大家围过去一看,林校长的眼神已经散了,嘴角慢慢流下绵长的唾液。
“护士!大夫!有人么?来人呐!”赵副校长突然像泼妇一样狂喊起来。
五、我叫郎小飞
“我叫郎小飞。”一个高高瘦瘦的警察把手伸过来,和臧副校长握了握。
第三个孩子的血迹是在医务室发现的,涂满了玻璃柜门,从那天起,南区一小学生的出勤率急剧降低到一半一下,很多班级不得不合并上课。
公安厅替换了几拨侦破不力的警察,最后派来了一个抽调各地精锐组建的专案组,郎小飞是组长。
臧副校长临时顶替林校长的位置行使最高权力,不过这几天他做的最多的就是在很多票子上不停签字签字,因为很多家长要求退学费和转校,校方根本找不到合适理由拒绝,均一概退之。
这个月教职员工谁也没发奖金。
郎小飞看着臧副校长凌乱不堪的桌子,竭力忍住笑,这个时候谁笑得出来?
整整一个上午,他的笔记本上写得满满的,都是同各位老师、校方领导和学生的谈话纪录。臧副校长看看时钟指向十二点,陪笑道:“时间不早了,就在我们这吃口饭吧。”“我回单位吃。”“不行,哪能让你来回跑呢,这样,学校附近有一家……”“算了那和回单位没区别,你这有食堂吧?”“有。”“就食堂吃。”
郎小飞明显听到臧副校长肚子传来的咕咕声,终于忍不住歪了歪嘴,算是笑容,听任臧校长电话里安排吃食.
学校食堂很干净,学生们早已用餐完毕,只有零星的几个老师在角落里拖拖拉拉地吃饭,还低声议论着什么。见校长来了,也不管吃没吃完,端起托盘就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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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12-2007 05:2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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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恭喜楼主破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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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12-2007 05:4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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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校长说不搞特殊化,我们这就没设单间。”臧副校长解释道,郎小飞也没客气,随便找个位置坐了。不多时几个专案组同伴也纷纷从校园赶来,五个人凑了一桌,饭菜简单但很可口,看得出是专门预备的。
臧副校长五十岁上下,不算健谈,除了尽地主之谊,并无过分殷勤,郎小飞也是个爽快人,见他不打扰就闷头扒饭。
一个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警察同志,我有情况要反映。”
臧副校长一皱眉,但不好当面呵斥,那人是胡炳忠。
“哦?什么情况?”郎小飞放下筷子,看着这个一本正经到有些滑稽的老头。
“胡老师……”臧副校长拉长了脸,“不要总反映一些无关东西嘛,以前的警察同志也……”
“哈,我倒有兴趣听。”郎小飞打断了臧副校长的话茬:“在这儿?操场?你找地方,方便说话就成。”
郎小飞掏出笔记本,扭头看看臧副校长:“我吃好了,多谢款待!”
他看到那张布满风霜又不失保养的脸在慢慢变绿。
六、我听见鬼了?
胡炳忠的情况介绍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其实类似的说明他已经向前几拨警察都表达过了,但未引起足够的重视,或者说没人肯信这个耸人听闻的死誓。
郎小飞饶有兴趣的听他用一种十分严谨的学术态度讲完这段玄妙的经历,他很佩服这个岁数的人还能够将科学与迷信很好融合起来。他自己不信,不过,作为案件的一个线索,不能用自己的信与不信来衡量,姑且记下了。
也许臧副校长会给他个处分?郎小飞看着他略驼的背影有些疑惑。
学校门口的保安不知何时已经换成派出所的片警,家长们如临大敌般认真地核对孩子,哪怕是接到手中了,也要好好看看有没有缺胳膊少腿。南区一小门口简直成战场。
郎小飞在二楼的一间偏僻教室悄悄注视找这一幕,这间教室在学生合班后就不再用,现在被放上简单铺盖和矿泉水、面包火腿肠。
他没打算走。
保安的脚步缓慢而有节奏,九点钟过去一次,十点钟又是一次,然后是十二点。学校的大钟当当当地敲过午夜。保安的脚步声消失了,郎小飞却精神起来,悄悄打开教室门,轻便胶鞋踩在地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厕所。
这是第一现场。
走廊没灯。郎小飞用厚棉袜子包了电筒,那束光看上去似乎是黑色的。
黑色的光柱,黑色的走廊,黑色的郎小飞。
一楼很平静,三个保安在值班室,一个在看监控器,一个看电视,一个在床上看着什么破烂杂志,封面很庸俗。
郎小飞的黑光轻轻扫过值班室的窗子,那仨没一点反应。他笑着摇摇头。
二楼是血案的第一现场。
远远看去,出事的那扇厕所门关了,但不知是否上锁。
郎小飞一点点挨过去,渐渐看清了,门没锁,似乎还有一拳宽的门缝。
门口地上早已冲洗干净了,那扇门上的血迹也被强力清除,但多少有点残余,在微弱光线下,跳荡起伏的残留血线血块,仿佛一张充满谶语的邪教诅咒图。臧副校长白天和他说,这扇门最近要换掉,如果公安方面再无侦察价值的话。这个图案对学生刺激太大了。
“阿!阿!”一个童音从厕所里面传出来,一声比一声凄厉,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狂笑道:“你们都不信我,好啊,我变成鬼也要吃几个学生,到时候要你们好看!”
郎小飞被惊了一个趔趄,他没想到会有如此突变,等他拔枪踹开厕所门冲进去的时候,大人与孩子的声音都没有了,厕所里一片漆黑。
哗啦啦,一个蹲便的坑正在冲水。郎小飞摸索到厕所等的开关,按开,厕所里空无一人,但冲水蹲便的那个单间,门是关的。
“谁!出来!”郎小飞枪口对准小门,里面不应,哗啦啦的水声分外刺耳。
咚!门被他踢开了,里面没人。
七、我的对手是谁
郎小飞和助手们仔细搜遍了整个厕所。没有任何值得研究的痕迹。唯一可能有问题的通风道气窗,窗口过于狭窄,郎小飞试探着钻了一下,除了弄一鼻子灰,连肩膀都进不去。
“这里通向哪儿?”郎小飞拍拍身上的灰问总务处长,处长想了想:“通向这个楼层的很多地方,不过……”“不过什么?”“这也钻不进去人阿,多窄。”
“万一我们调查的不是人呢?”郎小飞临走丢下一句话,总务处长像被雷击过似的,呆在那不动了。
臧副校长的工作更多了,不仅有家长来要求退学费,还有老师来辞职。南区一小现在已经从犯罪黑暗区变作了鬼城。
这都是那些快嘴保安白话出去的,臧副校长除了威胁要扣工资,没有开除任何人,他知道开除这批,恐怕再没人敢来应聘了。
“许老师的家在哪儿?”郎小飞直接去问臧副校长。臧副校长愣愣地看了足有十秒,才结结巴巴道:“同,郎同志,你,你也信……”
“在没查清事情真相之前,我不会相信任何事情,包括我自己。请您告诉我许老师的家在哪里。”郎小飞的语气不容置疑,臧校长的脸再次泛绿。
许老师的家找到了。
一个大大的白色“拆”字写在山墙上,这一片的房子都是。想找个老人问问都不容易,铲车的轰鸣在不远处烦躁地反复着,间或有墙壁倒塌的声音。
屋子没有锁,也没法上锁,因为一半门扇已经没有了,这是那种解放初期修建的平房,除了红砖水泥再无装饰。屋里空荡荡的,根本找不到什么,墙上生满了绿色的霉菌,水泥地面龟裂得不像样子,郎小飞看了十分钟,失望地退了出来。
咯吱,似乎踩到了什么,拿起来看看,是一根小小的空心玻璃管,玻璃管很旧,糊满了灰尘,里面还有白色的结晶体薄薄地附了一层。在鼻子下嗅嗅,没什么味道。郎小飞出于职业习惯,掏出塑料袋将它放了进去。
拆迁区还是有几个人的,郎小飞抖落满身的灰尘从屋子里钻出来,正赶上几个拆迁户在往三轮车上装破东烂西。
“大爷,跟您打听点事情……”郎小飞对岁数最大的那个打招呼。
几个人齐齐扭过头来,看见他从那间屋子里出来,二话没说,推的推骑的骑,在几秒钟内就把三轮车弄出好远。几个人在百多米外才回头向他张望,逐渐减慢速度。
“怪人。”郎小飞揪了揪下巴,这是他的习惯动作。
“问啥阿,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背后,郎小飞一惊差点揪下几根胡子来。
一个颤巍巍的老太太夹了几条破编制袋子站在他身后:“还问啥呀,你们这些个人,活了不照顾,死了来瞎折腾。”
郎小飞听出话里有话,连忙陪笑道:“大娘,我想问这家人……”
老太太没正面回答,也没停留,一面捋着编织袋子的边边角角,一面迈开小步超前挪:“造孽阿,孩子丢了,大人也死了。造孽阿。”
郎小飞没有打断她,躬着腰像只猫一样跟在左右,老太太兀自叨念:“大人活活冤死,孩子没错阿。大人活活冤死,孩子没错阿。”
“那女人好毒阿,男人死了,立马就走道。”(改嫁)
“赔上自己,搭上孩子,跑了老婆,没了家阿……”
郎小飞后来没再听,因为老太太开始第四遍重复同样的内容。
那孩子呢?他决定去派出所查一下。
八、突如其来的梦境
片警没有给郎小飞更多的答案。
资料表明,许老师死后,老婆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改嫁了,是个外地人,在这个城市做生意,他们不久就回了南方不再有音信。
户口上许老师是有一个儿子的,叫许同,但是没有迹象表明,她的母亲跟南方人走的时候,一起带了他走。
这个孩子失踪了。
“赔上自己,搭上孩子,跑了老婆,没了家阿……”郎小飞的脑海中浮现出老太太的喃喃絮语。
接下来的几天,校园里没有再闹鬼。市区的搜索已经告一段落,没有三个失踪学生的任何消息。学校的纷乱层出不穷,不过这些和郎小飞的调查无关,他依然在校园内细细巡视,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睡觉的教室又换了,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住在什么地方。
郎小飞是个单身,家在遥远的一个小县城,他没有女友,没有亲戚,是个彻底的光棍。蹲坑的这些日子,面包就是他的老婆,矿泉水就是他的兄弟。
闹鬼的事件又发生了两次,一次在三楼走廊,一次在四楼的厕所。有两个保安辞职了,连工资都没要直接走掉。剩下的保安到巡夜的时候要三人同行才肯出门。臧副校长给他们涨了工资,看在厚厚的工资袋面上,他们还是敢于巡夜的。
晚上十点,他去厕所小便,没开灯,也没打电筒,借着窗口的微弱光亮轻轻吁吁完毕,楼里死一般寂静,偶有没拧紧的龙头发出滴嗒声。
回到教室,郎小飞悄悄掀开窗帘看看外面,校园一切如故,简单的设施,大大的红白字,一切都在沉睡。
他抄起矿泉水瓶子猛灌了几口,借着隐蔽好的灯光,打开《刑侦学理论文集》读起来。
奇怪,平日很熟的页面怎么模糊起来了?
郎小飞的脖子扭成一种奇怪的角度,搭在膝盖上,他想用手拢一下头发,右手猛地直撞过来,打在腮帮上弹了回去。
迷糊,还是迷糊,他努力去睁眼睛,眼皮却像三峡水电的千斤闸,死活抬不起来。
墙壁似乎在四周倒塌,黑板横飞了起来,课桌椅子到处乱窜,整个世界呈现一种不可思议的活力,一种怪异的冲动,郎小飞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更控制不住奇异的感觉。
白天遇到的老太太嗖地穿墙而出,又穿墙而入,嘿嘿冷笑着,浑身披满破烂的编织袋子。推三轮车的人看似向他走来,却越推越远,人越来越小……
“你们都不信我,好啊,我变成鬼也要吃几个学生,到时候要你们好看!”一个声音大叫道,有教师模样的人背冲他一声接一声地喊着,突然转了过来,郎小飞吓了一身冷汗:那人没有脸,头上是一片空白!
“啊!!!!!!”一个浑身是血的学童向他扑了过来:“你吃了我,是你吃了我!”“不,不是……”郎小飞分辨着,他为这种荒唐的梦境而感到无所适从,但是这个孩子却分外真实。
那孩子用血淋淋的小手在他脸上抹了一把,很冷很冷,然后转身跑掉了,背上的小书包一跳一跳。
…………
宏大的上课铃声将郎小飞惊醒,他从没有如此睡懒床的时候,竟然已经8点多了!
他弄了条毛巾搭在肩上想去洗把脸,推开教室门,迎头碰到一个拿着大三角尺的漂亮数学老师,他友好地打了个招呼,那老师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雪白的小手捂住嘴巴。
郎小飞以为那老师不知道这空教室住人,抱歉地笑笑,匆忙赶去洗手池。
扑鲁扑鲁冲了几下脸,他突然觉得手上多了些什么,是褐色的碎块,再摸,是从脸上来的。
郎小飞心跳骤然加快了,他跑到中厅大镜子前……
他的脸上满是褐色的干涸血迹,似乎被两只小手均匀地揉搓过,涂抹过。
那梦,那是梦么?那个尖叫的孩子……
九、我要放假
和领导沟通过以后,郎小飞很久才放下手机。
领导又给他派来几个同志,晚上值夜变成了三个人。
郎小飞可以暂时离开了,领导给他放了两天假调整一下。白厅长觉得这个得力手下被“鬼”折腾得有些神魂迷离,因为他的工作汇报不时变成语无伦次的恐怖小说,他可不想让这个警界高材生很快变成林校长的样子。
他移交了案件调查记录,走出居住了好多天的南区一小,校舍依旧庄严而富有朝气,似乎没有发生过任何奇怪的事情。
他没有睡觉或者逛大街,而是匆匆吃点东西后去了退休教师马立民的家。他的资料显示,马立民是当年和许老师关系比较亲近的,也许那里有点线索也未可知。
马立民岁数确实不小了,除了不均允的老年斑,多少还有点老年痴呆,身体也很虚弱,暖暖的天气竟在膝盖上搭了条毯子。
马立民的女儿给他冲了杯茶,轻轻悄悄地走开了,她没有工作,唯一的职业就是留在家里照顾年迈的父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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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12-2007 05:4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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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立民并不是个话匣子,郎小飞用了好大力气也没有把话题拖到关键地方,马立民虽然糊涂,但是对那段丢失孩子的记忆却异常清晰,郎小飞感觉他心中有一块无法化解的坚冰,堵塞了二人的沟通。
一个小时之后,他起身告辞。
他们的话体只进行到许老师如何丢的孩子,而这恰恰是一笔有名的糊涂帐,加上马立民的老年痴呆,根本就没有说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唯一的一点东西,是和许老师的儿子许同有关系的,据说当年许同身体状况不佳,发育不良。他的母亲对他态度很一般,有时甚至不像亲生母亲。而许老师却视他如掌上明珠,毕竟,这是他40岁以上才得来的唯一孩子,在那个时代,简直是万里挑一的境遇。
走在大街上,阳光有些肆意地刺眼,郎小飞深深呼吸着城市的喧嚣,看着各种各样的车流人流交错往来。他在一座天桥上足足站了一个多小时,默数经过身下的汽车,从1到100,然后归零重数。
这起案件究竟是个什么?
多年以前的一庄无头案真的能影响到20多年后的校园?
鬼?如果说是无稽之谈,那自己遇到的又是什么?那血迹,那尖叫,那声许老师临死的有名诅咒,难道这都是幻觉么?
一帮黄绿头发的年轻人叽叽喳喳走过,有的将空可乐杯子扔下天桥,有的将包零食的报纸顺风放飞。郎小飞十分侧目,他最讨厌这些没有公德心的所谓新人类,猛地,一张就报纸兜头盖住了他的视线。
他一把扯下报纸正要发作,却又生生收了回来,报纸上有一条耸人听闻的消息:《注射过的饮料迷奸美女 现代化流氓手段升级》。
注射?饮料?他哗地将报纸扔下天桥,也顾不得什么公德心不公德心,立刻打车回去南区一小。
住宿的教室已经收拾干净,三个同事正在重新布置厚窗帘和灯光。
“水,水呢?”郎小飞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同事哈哈笑了,扔过来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郎小飞急道:“不是不是!我昨天喝过的那瓶呢?”
“你这人真抠门,那么半瓶水还要干嘛,公家不给报销咋的?”同事玩笑中揶揄他,郎小飞喊道:“那里面可能有迷幻药物,我就是……瓶子呢?快说瓶子去哪里了!”
三个同事这才紧张起来,前后找找,一摊手道:“扔了,清洁工弄走了。”
“快去截住他!”郎小飞猛地从还没全掩好的窗口看到,一辆蓝色的大垃圾车正在缓缓驶出校门。
十、给我一个做鬼的理由
化验结果出来的时候,郎小飞已经换好了新衣服,听着洗衣机嗡嗡的闷声歌唱,为了这个瓶子,他们差不多把垃圾车翻了个底朝上,不过也没少招惹臭气怪味。
瓶子里确实有一种迷幻药物,剂量不很多,但足够他做一个丰富多彩的梦。
那么,那带血的孩子究竟属于梦幻,还是趁他迷糊时候从外面跑来的呢?
是真的,他如何从封闭的大楼逃掉?是假的,血迹怎么解释?
还没松口气,他就领着几个人又彻彻底底走了一圈校园,企图找到什么意想不到的缺口。
新来的助手叫齐宝明,是市里的射击冠军,没事总想和郎小飞比试比试,在侦查上也处处不服输,明面是郎小飞在领导,实则二人倒像在争功。
走到小操场上的时候,郎小飞的手机响了。是白厅长的电话。
“你去找马立民说什么了?”白厅长的口气异常严厉。“没说什么啊,我去打听一下当年丢孩子的事情。”
“那他为什么自杀了!”
“啊!什么时候?”
“你走后不久,他女儿出门买菜,回来时发现马立民吊死在厕所里,你快去现场吧!我要听你的解释,但不是现在!嘟嘟嘟嘟……”
电话断了。
………………
在白厅长的办公室,郎小飞还没有忘掉马立民女儿那怨毒的眼神,似乎所有事端都是因他而起。白厅长没有过多批评他,反倒为刚才的过于严厉而道歉。
案情的复杂性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无论对谁,批评都是无足轻重的,他们甚至不知道对方是人是鬼。
尸检结果随后出来了,马立民确实属于自缢,可是理由呢?难道仅仅触及到那段敏感的历史,他就选择了自杀?未免太脆弱了,也太牵强,或者,有什么更深层次的东西隐藏着?
胡炳忠……他脑海里跳过这个名字。为何他要主动提出这段历史来?而且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其他讳莫如深的形成很大反差。
“我要去找一个人,不过现在不敢找,怕再捅漏子。”
“谁?”
“一个知情的老师,不过我怕他也自杀了。”
“扯淡,哪有那么巧的,你还记我仇呐?去,查好了算你的,查不出来查出漏子都算我的。”
“白厅,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这臭小子!”
胡炳忠没有自杀,相反精神头还很足,他将那些陈年旧事又说了一遍,然后是第二遍。
“为什么要跟我们说这些?”郎小飞的笔记本上一个字都没写,他对这段历史已经倒背如流了。
“这个……你看,都是丢孩子……”
“哦?你觉得有联系?”
“那你看……我琢磨着怎么也……”
“胡老师,您可是说话一贯不带停顿的,怎么突然犹豫起来了,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事情么?”郎小飞觉得一扇大铁门被撬开了很小很小的一条缝,但是那缝的后面,是深不可测的未知。
十一 大白天的鬼
胡炳忠忸涅着,出现了和年龄不相符的表情,额头上浮现了一层薄汗,郎小飞微笑了,他知道有些东西快浮上水面了。
胡炳忠最后还是打破了沉默:“这个,许老师是有个儿子的。”
“嗯,据说下落不明。”
“不是,是他的母亲把他给送到……”
阿!!!!!
走廊里突然传来孩童的尖叫声,郎小飞提抢就闯了出去,声音正来自上次出事的厕所,不过,这可是大白天阿!
厕所门是开的,郎小飞跑进去的时候,尖叫声又没了,但地上有一摊血。
是鲜血,鲜红鲜红的,刚刚撒上的血。
走廊里乱套了,老师们看管不住心惊肉跳的小学生们,乱叫乱喊的小学生们冲出教室,在狭窄的走廊里挤成一团。
郎小飞不想让孩子们看到那血迹,用力撞上厕所门。他被孩子们挤在门上动弹不得,不是不敢动,是怕碰倒了一个,会踩上来一群。
也就在这工夫,询问胡炳忠的教室门悄悄关上了……
当老师们奋力将孩子一个个抓回教室安顿好,郎小飞和手下取好了现场,他才一拍脑门,想起了还在傻等的胡炳忠。
推开教室门,没人。
能去哪里了呢?这个老头会不会也帮着维持秩序去了?
10分钟内他们没有找到胡炳忠。
10分钟后有人给110打电话,说有死尸挂在南区一小教室的窗户外面。
就是那间教室,套住胡炳忠脖子的绳子拴在窗框上,尸体顺到窗外。从窗口望去什么都看不到,所以方才郎小飞没找着。
弄走尸体的时候,至少有二百个市民在学校外面对那扇窗户指指点点,这还不包括惊魂未定的孩童们和无孔不入的记者。
郎小飞挥起拳头,却不知道要砸什么。他烦躁得像头狮子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四周是手足无措的师生。
南区一小要放假了,这是臧副校长的临时决定,至于假期有多久,没定,这要看警方的成就。
白厅长的车停在校门口,厅长的头发已经花白了,他在车里默默看着成千的学童被家长小心翼翼地接走,学校重新静寂下来。
“我该给你放假,还是该给你停职。”白厅长坐在校门口的台阶上,面前是抓衣角的郎小飞。
“省政府、政法委一天三个电话,催问我案件进展,我说什么呢?说死人越来越多的进展?”
郎小飞的衣角被搓成了个滚滚,他从来没有被厅长这样训话,也许是以前的工作太顺了,未遇到如此困境的缘故吧。
“我真的,想休息一下了。”他用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哼了一句。
“好啊,你休息。不,你去做厅长,我来做专案组长。我就不信了……”白厅长拍拍屁股上的灰,起身抬头看看学校楼顶飘扬的国旗。
“大天白日的,有什么鬼!有种你出来,跟我掰扯掰扯!我就不信正不压邪!”
铃!!!!!!!!宏大的铃声突然炸响,吓了两个人一跳,学校都没人了,这算什么铃呢?
十二、保护老家伙?保护自己
没有查到是谁打铃,也许是鬼吧,这已经无关紧要了。
白厅长立即命令手下按照教职员名单,当年许老师的同事全部保护起来。
人事科列出的名单上大约有35人,其中10人已去世,2人刚刚死亡,9人旅居海外,7人定居外地联系不到,剩余7人,都在懵懂中被集中到了市里的一家三星宾馆。白厅长亲自和他们讲述了情况,7人中最小的也有60岁了,各个虽有惧色,但还拿捏得住。
临出门,白厅长向郎小飞一叽咕眼睛:“人都在这儿,看你的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郎小飞向七个老教师展开了没完没了的询问攻势。结果是不够理想的,除了个别模糊的关节被敲定,并没有太多新东西。大家一致认为死去的马立民应该最了解情况,当年他和许老师私交甚厚。至于许老师的妻子,他们说法不一,有的说那个女人好高鹜远,有的说那女人靠不住,还有的说她和学校某某有一腿但无法证实,总之没有什么好的形容。至于许老师的孩子,大家只知道那是一个瘦弱的男孩,可能发育不好,也可能是他母亲没有好好照顾的关系。
至于丢失的那个学童,大家说法更花样百出,但最终责任多半也还是落在许老师身上。孩子家长在孩子走失一个月后就悄然搬家了,大家说他们已经心碎了。具体搬到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
大家开始还有些拘谨,对一些忌讳话题少谈或者不谈,慢慢放开了,也扯到了两个近日蹊跷死亡的人身上。大家给胡炳忠的评价是谨慎、城府,有谋略但都用在了小地方,多年来也还是个普通教师,毫无建树。马立民则有些野心,早年还有希望角逐校长职位,后来被上面的官派人物顶了,再后来岁数增大精力不够,学历也落后,从此校长的皇冠与他越来越远,终究黄粱一梦。
学校那面很太平,除了必要的值班人员,连老师都放假了。臧副校长倒清闲起来,有时间还能去精神病院看望偶尔发作的林校长。
郎小飞再三嘱咐在宾馆负责警卫的同事后,又去了南区一小。
他要彻底看看这里到底有何古怪。
齐宝明自信地对他说所有角落已经全部搜查完毕,连学校里有多少只耗子他都弄得清清楚楚,郎小飞歪着偷看了他一会,说:“你知道为什么你在训练中总能得射击第一,在实战演习中却不行呢?”
“我没你经验多呗!”
“错,是你太过于自信了。”郎小飞径直走进教学楼,把齐宝明晾在那儿。
郎小飞看了厕所的位置,又看了胡炳忠缢死的教室,其他人员在搜寻操场。他一屁股坐在教室前的讲台上,想从二者中寻找到什么相同之处。
天渐渐黑下来,郎小飞还在看拴绳子的窗框,视野已经很模糊了,他不想开灯,按着了火机继续搜找蛛丝马迹。等到实在看不清楚了,才去按着灯管开关。
教室后部的灯管亮了,前面的却突突跳了几下,没亮。郎小飞跳上讲台,用火机凑近灯管去看是否镇流器出毛病,火苗突然抖了一抖,郎小飞摒住呼吸,火苗还在抖。他仰头去看,有阵阵微风来自灯管基座附近的通风道口。
郎小飞弄亮了灯管,刚跳下讲台猛地又窜了上来。
只有通风道,只有通风道才是连接厕所和教室的第二通道!他差点喊了起来,用力去摇晃通风口的铁栅,铁栅并不很牢固,三晃两晃就掉了下来。郎小飞用电筒向里面晃,漆黑的通道狭窄而闭塞,勉强能放进他一个头和半个肩膀,不要说来回行动,就连口都进不去,难道凶手是一根大面条不成?他又用手探了探,里面满是灰尘,似很久没有清理过了。
他把灰尘凑到眼前看了看,是普通的,没什么特殊之处,只是,只是这味道……郎小飞突然迷糊起来,还没等找好平衡,就一头从讲台上栽了下去,头重重地磕在水泥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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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12-2007 05:4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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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看的故事。。。很长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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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13-12-2007 05:5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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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郎小飞才从花样百出的噩梦中醒了过来,头还是很痛,一摸,脑袋上裹了一大圈纱布。
“别动!”一个圆脸小护士把他的手从头上拿了下来:“伤还没好,你不能动。”
“我这是在……”“医院阿。”“我怎么……”“别提了,好多警察把你弄进来,我还以为公安部长来检阅呢。”
“你叫什么?”“我?丁叮,不过在这你最好叫我丁护士,要不我打吊针的时候要你好看!”丁叮一挤鼻子,收拾好医疗器具放进一个大托盘出去了,对外面的人说:“他醒了,你们可以进去看了。”
郎小飞笑了,就喜欢上了这个小护士。
十三、我爸爸的清白
郎小飞住了三天院就跑了出去,丁叮说他伤还没好利索,对他发了一顿脾气,郎小飞像得意的海豚,向她扬了扬记有她电话的纸单:“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在电话里我叫你丁叮,不是丁护士!”
“去死吧!”丁叮啐了一口,把一包药扔给他:“记得吃,不然我追你单位去打吊针!”
…………
白厅长的脸像秋天的霜打白菜,他瘪着嘴看了郎小飞足有三十秒:“我说伤号,下一步你准备咋办?”郎小飞不好意思地摸摸纱布:“白厅,我是这样想的,既然人钻不过通风道,而通风道里又猫腻儿,不能排除凶手使用巧妙的机械手段来放置MI药,我想全面清查通风道,看是否有凶手作案时留下的痕迹。”
“怎么查?你钻进去还是我钻进去?”白厅长特意顿了顿自己的将军肚,把郎小飞逗乐了:“我可以用红外摄像头连带光纤伸进去,外面接显示器,就像做胃镜一样把通风道看个通通透透。”“少跟我整广告词儿,去弄吧!缺啥东西跟科技处要,他们不给我就踢他们处长的屁股。”“是!”
探测结果令他们大吃一惊,厕所到体育用品仓库的通风道被磨得溜光,到郎小飞中MI药的教室也有东西行过,灰尘被打开了很宽的一面,只是在出口处有一部分灰尘比较集中,就是郎小飞最初摸到的那块。
是什么东西呢?不可能是人,人怎么可以从这么狭窄的通道钻过,难道……是某种动物?但肯定不是什么鬼!
郎小飞拍打着身上的灰尘,齐宝明也过来帮他拍:“你真行,你要不说,这块疑点不定什么年月才能查到了。”“你现在还敢说知道南区一小有多少耗子么?”
大家都笑了,弄得齐宝明很不好意思。
电话又响了。
是专案组办公室打来的,说马立民的女儿来了,情绪不大对头……
“说吧,怎么了?”郎小飞坐到了马立民女儿马银花的对面,给她推一杯水过去。
马银花没有喝,眼圈却红了。
“有什么困难,要求,建议,尽管说。我知道你父亲的去世很突然,看看我能为你解决什么?”
“我父亲是个很好的人,我一直都那样相信他。”马银花的眼泪掉在水杯中,郎小飞又递了块纸巾过去,他不知道这个陌生的女人要表达什么。
“有件事情,说出来,我对不起父亲。不说,也对不起他……”马银花掏出一个小小的黑皮笔记本来,并不交给郎小飞,却在手中揉搓。
“是,什么事情呢?”
“这是整理父亲遗物时找到的,是一封事先写好的临终遗嘱,他知道我从来不翻他的东西,所以就放在抽屉的最上面。”
“关于什么的?”郎小飞关切起来,他这才知道那女人并不是来向他哭诉的。
“这件事情,我还没有想好,既然带来了,你就帮我参谋吧,我实在……”马银花的眼泪将纸巾变成了一团白糊糊,郎小飞立刻又递了好几张过去,换过了那个黑皮笔记本。
这是一个被感情折磨了半辈子人的苦涩心路历程,与其说是遗嘱,不如说是日记。只有在最后几行,才提到自己死后的事情。作者的字体工整圆润,颇有大将风度,抛开内容不谈,单就字面令人看起来赏心悦目。
原来,当年的马立民和许继深在能力和水平上,在校内为一时瑜亮,二人表面私交甚好,实际上,许继深胸无城府,真诚待人,而马立民则私心很重,时刻想到要向上攀登。这一年恰好有机会能够向校长宝座发起冲刺,但通过多方面了解和比较,许继深无论在人品还是才学能力上,大家的口碑都要优于马立民。在马立民眼中,许继深成了拦路虎、绊脚石。
这是他和胡炳忠正打得火热,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将胡炳忠像跟班一样经营,不过在小伎俩上,马立民还是不及胡炳忠刁钻。竞争校长的最后关头,胡炳忠出了一个毒辣异常的绝招,让马立民耳热心跳,又让他坐卧不宁。
这个招数太狠了。
马立民有家亲戚,不算太远,也常走动,他的孩子正在南区一小就读,就在许继深的班上。因为工作关系,这家亲戚近期要远迁外地,胡炳忠的馊主意正扣在这个“走”字上,即让那孩子寻机偷偷溜出学校,其家长藏好孩子后来学校大叫大闹索要孩子,当然孩子一定是找不到的,责任就全落在许继深的身上了。一个月后那家亲戚伪装心碎举家迁移,偷偷将孩子也带走,再无踪迹。许继深受了处分,自然没资格升迁,马立民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登临校长宝座。
这计策让马立民想了好久好久,始终无法做出决定。但,最后他还是同意了,于是就发生了大家已知的那一幕。但之后许继深暴亡、妻离子散都是他无法预见的,马立民没想到那条计策会引起如此严重后果。而更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微笑着要接受校长权杖的时候,上面硬性指派了一位校长过来,而他的升迁机会,就在一片混沌中消磨了,淡化了。
朗小飞深重地叹了一口气,跳过中间若干梦魇般的絮语和忏悔,想直接阅读最后的章节。
十四、寻找失踪的世界
郎小飞的目光落在笔记的最后几行,马立民的遗嘱很明白,死后要女儿公开自己的身世,将深深的忏悔公布于世。最后一行是他潦草加上去的,字迹颜色、年代与前面都不相同:他们来调查了,我不能活着让大家知道这件事情,我没有这份勇气……
马立民不是他杀。
那么胡炳忠呢?以他个人的力量,是无法独立做好这么高难度的死亡秀。郎小飞送走了马银花,在令人疑惑的阳光中,她的背影有些脆弱。郎小飞在想是不是找个合适时机去看望她,以抚慰这个精神世界突然出现巨大空洞的女人。
郎小飞拿出那截玻璃管把玩着。化验结果出来了,那层白霜只是普通食盐,但这个管子至少有二十年的历史。前几天的调查中,许同当年的班主任还记得这孩子,直瞪着那截玻璃管看了好久。
“这孩子绝对是个好苗子,好学。”那老师现在已经是私立学校的副校长了,坐拥几百万资产,仍然一幅学究样子。郎小飞指着玻璃管道:“这,是他的么?”“应该是,这孩子没事就喜欢鼓捣点试验,别看才几岁,聪明着呢。”
“能不能说说他最后是怎么……”那位副校长扫视着郎小飞身上熠熠闪光的警徽警衔胸牌,很久才说道:“他有个狠心娘,我想,他不是死了,就是给卖了。”之后再不说什么,开始翻阅厚厚的案卷。
他不是死了,就是给卖了。
这句话在郎小飞的脑袋里转了七十七圈带零头。他觉得这件案子里最有资格做“鬼”的不是死掉的许继深,反倒这个许同有很大嫌疑。
人海茫茫,到哪去找这个可能已经不存在的“孩子”呢?如果是他在“显灵”,那么牺牲者绝不仅仅是胡炳忠。郎小飞在办公室里闷坐了好久,最后喊来负责信息的焦彤彤,让她查查最近各地的命案,尤其是自缢、勒毙的。
焦彤彤要他请客才肯查,在厅里,焦彤彤喜欢他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经常成为大家的谈资。郎小飞拍了她的帽子一下:“就你事多!”
结果很快出来了,近期的命案还真是纷繁复杂,郎小飞很快就埋头于成堆的死亡简介中,从六点到八点,从八点到十点,从十点到半夜。最后圈定了三起比较奇怪的命案,一个是全家五口自尽,一个是有人吊死在公园的拱桥栏杆上,最后一个更蹊跷,先是儿子在学校的研究生楼自尽,然后是父亲在家上吊,最后,母亲发疯,整日悼念报应一类的词语,最后淹死在公园的河里。
郎小飞的手指在这三起案件上重重地敲了几下,拿起电话就打,那面很久没接,他突然笑了,原来已经是早上三点。
第二天详细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第一家灭门的是走投无路的下岗职工,第二个是个失恋小青年,只有第三个,既没有合理解释,也没有相关线索。
“查这个,把他祖宗八代都翻出来!”郎小飞再次重重地敲了敲那张薄薄的纸页。大约三个小时后,一个长途电话打进办公室,对方是死者所在地派出所,他们详细介绍了这个家庭的基本情况,还发来了一大叠户籍方面的传真件。
“乖乖,跟我说说你是谁?”郎小飞看着一个个陌生的名字,突然想起马银花来,既然当年阴谋的合作方是马立民的亲戚,马银花当年虽小,但多少也会有点印象,应该叫她来指认一下才对。
嘟……嘟……嘟…… 嘟……嘟……嘟…… 嘟……嘟……嘟……
电话那面始终没有应答,一般情况下马银花是不会随便出门的。
郎小飞突然扔下材料,对离他最近的伙计大喊一声:“快!跟我走!”
十五、死亡加速度
马家大门紧锁,郎小飞在门上使劲擂了一顿,依旧毫无动静。他贴近闻了闻,惊道:“煤气!”同事急了,掏枪就要打烂门锁,郎小飞连忙压住他的枪口:“你疯了,煤气见火就炸!”说罢掏出一条曲曲折折的铁丝来,门用的是老式暗锁,没几下就被弄开了,郎小飞回头不忘奚落:“学着点吧,你。”
郎小飞一面命同事去打开所有门窗,一面看马银花。马银花正坐在旧藤椅上,膝盖上摊开一本大相册,似乎在阅读,可眼睛是闭上的,头轻轻歪在一边。郎小飞摇她不醒,用手试试还有鼻息,连忙背起来弄出门外,叫手下给120打电话。
………………
灶上的煤气被关掉了,一个水壶被烧成了破布团的样子,看上去像马银花忘记烧水而导致煤气泄漏。
郎小飞仔细看过每个角落,这是个独院,书房、客厅、厨房和卫生间在一楼,卧室在二楼。马立民生性简朴,房子毫无奢华的痕迹,相反已经很老旧了。
“有人作案,这是谋杀。”郎小飞重新回到客厅,坐在马立民的椅子上。“怎么?”“天气这样温和,她不会把门窗都关得死死,这是一。另外她是看影集而非睡觉,对煤气味儿不可能没觉察,这是二。”
“真有你的。”方才被他奚落过的手下赞叹道,可依旧有疑惑:“窗户是带栏杆的,门有锁,罪犯是怎么进来的呢?”“难道他就不能像我一样……”郎小飞被自己脱口而出的推断弄愣了,难道对方是职业高手?”
马银花醒了,她看郎小飞的眼神也温和多了,不过她的回答却让郎小飞吃惊,水是她烧的,窗子也是她关的,郎小飞的一切推断全都回归为零,难道真的是意外不成。马银花慢声细语地解释道,自己有多年养成的习惯,每到这个时候都要烧水给父亲泡茶,父亲喜静,午间时分总要关一会窗子。父亲去世后,这个习惯一时改不掉,也还是烧水泡茶。郎小飞对她的救命感谢表示羞赧,但对结果却十分失望,这真的成了一起意外,似乎独立于案情之外了。
“你怎么睡过去了?”“是啊,我也奇怪,可能是看影集看得困倦吧。”
郎小飞突然想起自己在学校中MI药的事情来,问:“烧水前后你吃过什么东西,喝过什么饮料么?”
“哦,没有啊,对了,家里院子有葡萄,我每天这时候都摘一点来吃,别的,好像再没什么了。”
郎小飞立即跑出医院,一边开车一边给还在马家侦查的同事打手机,要严查那串葡萄,和院子里所有的葡萄。
结果出来了,葡萄上果然被喷洒了MI药,似乎就在上午时分,且基本没怎么挥发。郎小飞满意地晃晃脑袋,同事过来凑趣道:“怎么,对这家的有兴趣?”“兴趣你个头,你说说,你要是罪犯的话,会怎样摸清这家的生活规律?”“好办,跟偷窥狂一样拿望远镜瞅呗。”“对,望远镜……”郎小飞叉腰在院子里寻找能够窥视马家的最佳观测点。最后把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栋烂尾楼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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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12-2007 05:5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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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小飞大步流星带着几个手下一路跑上烂尾楼的顶层,探头看向马家,摇头道:“不行,太高了!”这个角度果然不够理想,太高了,只能看到马家的房顶,于是大家气喘吁吁地跟着郎小飞一层层试验,都不大理想,最后下到了第六层,那个被奚落过的手下抢先一步到了没有任何遮拦的楼边,只看了一眼就兴高采烈回头对郎小飞喊道:“这里了,这里合适!”
郎小飞还没来得及要他小心,那人脚下突然咔嚓一声,水泥板奇迹般的断裂了,那张年轻的面孔还没来得及表现出惊讶的神色,就慢慢向外面倒下去。
咚!
他摔在楼下一大堆建筑垃圾中。郎小飞没有去看,凭声音,他知道那人已经完了。
十六、你是谁的谁
白厅长出奇的平静,他没有批评任何人。追悼会后,大家按部就班继续侦察。
摔死人的水泥板经查事先动过手脚,只要放上重物就会坍塌。谁会特意在此设埋伏呢?答案只有一个,观察马家的神秘人物,也是给马银花下MI药的人。与其说他要陷害追查的警察,还不如说是直接对郎小飞来的。
他已经开始对郎小飞感兴趣了。那,郎小飞到底踩到了他哪根神经呢?
马银花在警察的保护下认真看过了灭门一家的资料,最后确认了案件的重大突破口,那家人就是当年马立民的亲戚,死掉的研究生是当年假装走失的孩子。“立即追查最近从那个城市来此地的人员,一个不能放过!”郎小飞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将找得到的当事人都保护起来,他们有情绪不怕,就当蹲拘留了!”
郎小飞打电话给臧副校长,没人接。他直接驱车去南区一小,要找臧副校长要另外的扩大名单,生死攸关的名单。
臧副校长是少数还没有撤离学校的人,他每天在办公室应对各种善后问题。残缺不全的领导班子没有研究出到底是这学期停学,还是暂时停课。郎小飞闯进他办公室的时候,臧副校长还保持着很矜持的姿态,身体微微前倾,修长的手指并列在黑色的真皮记事本上,直直的眼神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校长,我要一份名单,有关当年许老师事件的详细名单。不仅是当时的……校长你怎么了?”郎小飞发现自己说了一大堆,臧副校长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悄悄走到近前,臧副校长始终保持那种姿态不动。
“死了?”郎小飞心里一沉,轻轻探出手去,臧副校长鼻息稳定,还是活人,可是那眼神……郎小飞有些发虚,不知不觉减退后一步。“郎警官,请你过来一下。”臧副校长突然说话了,声音平直不带一点感情色彩,郎小飞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校长,你真会开玩笑,我还以为……”“郎警官,请你过来一下。”臧副校长还是那句话。
郎小飞一面察言观色一面重新贴近,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臧副校长猛然抓住他的衣领硬生生拖上了办公桌,臧校长以五十之躯,力气却大得惊人,郎小飞措不及防间竟一点对策都没有,被死死压住了。
“知道我是谁么?”臧副校长突然变得恶狠狠,狰狞的表情活像突然发作的疯狂臧獒,郎小飞被压得不能动弹,只能勉强出声道:“臧,臧校长,你……”“哇哈哈哈哈……我不是什么校长,我是许继深,我要找回我的孩子,我的事业,还有我的命,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吧,哈哈哈……”
臧副校长的疯狂丝毫没有玩笑的痕迹,眼见他铁钳般的手逐渐勒紧郎小飞的脖子,窒息的感觉逐渐占据了郎小飞的大脑。
鬼魂附体??!!
郎小飞已经没有时间思考了,他觉得自己的视野慢慢变成一种无法生存的紫色,他用尽全身力气猛然做了一个勾踢。咚!双脚结结实实蹬在臧副校长的脸上,臧副校长手一松,但随即抓住了郎小飞的警服领带。
“哈哈哈,还我命来,还我命来!”臧拂晓被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支配着,疯狂地拎起领带将郎小飞举到了半空,郎小飞吃不住力气双脚乱蹬乱刨却毫无办法。领带的环节收得紧紧,郎小飞觉得马上自己就要蹬腿见阎王了。慌乱中他猛然看到了校长办公室棚顶的吊灯,顺手拉住那组结实的仿古青铜灯,顺势将身体向上一纵,臧副校长突然抓了个空,还没等回过神来,郎小飞悠起身子凌空一记飞脚,臧副校长被踹出五米开外,摔倒在地毯上。
“我认为这不是为人师表的一部分!”郎小飞大口喘着气,跳回地面用枪对准了臧副校长,臧副校长口中念念有词,并不理会黑洞洞的枪口,再次号叫着冲了上来,郎小飞当空打了个旋子,臧副校长扑空,一头撞在自己的办公桌角上,晕过去了。
闻声而来的几个警察冲开房门,郎小飞一指地上的臧副校长:“把他铐上,不,得捆起来!”
十七、最后的演出最精彩
臧副校长被催眠了,这是郎小飞再次彻底搜查校园之后,公安医院医生给他的答案。
齐宝明惭愧地低下头,众多警察护卫的空校园,校长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催眠。郎小飞拍拍他肩膀:“我就不和白厅说这事了,你把学校给我看死!我去查旅馆。”齐宝明点点头,不知是感激还是从命。
郎小飞和手下查了百多家大大小小的旅馆,从那个城市来的客人很少,且都有正当理由。郎小飞大半天没吃饭了,肚子很虚,出了门没上车,坐在台阶上晒太阳。手下叫曹剑的很乖巧,跑去卖店弄来饮料面包,郎小明也不客气,吭吭地吃起来。
街上车很乱,一些新手把相当不错的车开得毫无章法,不时有堵车的地方,出租司机愤怒地用喇叭向那些不学无术的准同行示威。郎小飞笑了:“这帮假司机,我要做考官,一个都通不过!”面包吃完了,郎小飞掐着半瓶饮料站起身,脖子还有些猎猎的疼,臧副校长在那里留下了不少的外伤。
哇!!!!一声孩子的大哭从旅馆里传来,郎小飞神经质地立刻想到闹鬼事件,不过这次不是鬼,是一家房客要结账出门。听孩子的哭诉,似乎在本市的旅途中还有一场马戏没看,她在埋怨父母过早上路。母亲是个耐心的年轻女人,劝慰道:“宝宝乖,马戏团到处都有,妈妈下次带你去北京看好么?”“不嘛,这个马戏团不一样,它有小矮子钻火山的节目,别的团没有!”母亲一时语塞,孩子则不依不饶:“都是你,非要买衣服,本来昨天能看马戏的,今天是马戏团最后一场演出了……哇……”
郎小飞摇头笑笑,和曹剑上了车。“小矮子……哈……那是什么节目呢?”郎小飞最听不得孩子哭闹,希望把车开得越远越好,边开边走神,小矮子,小矮子!
卡哧!!!!一记急刹车,警车刹车跑偏几乎横在路中央,后面几辆车差一点就撞上了,司机们纷纷摇窗大骂。他们很难找到犯这样低级错误的警察,可下有了发泄的出口。“怎么了郎哥?”曹剑弄不明白郎小飞长为何如此失态,郎小飞不回话,几把舵就将车子调过头来,重新开回旅馆,他车门也不关扑通扑通跑进去,一分钟后又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
“郎哥?”曹剑彻底糊涂了,他害怕郎小飞也被催眠,特意向后座躲了躲。
郎小飞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彤彤么?帮我查一下,现在市区各大公园的马戏团演出情况,快!没时间开玩笑!恩!”
………………
郎小飞坐在驾驶位置上手急速地敲击着驾驶台,半天才回答曹剑的问题:“知道我们最大的盲点是什么么?”“不明白?”“小矮子!小矮子可以钻过通风道,去闹鬼,去杀人,去下药!我们光注意体格正常的人了!”曹剑一拍脑袋:“对,对阿!”
电话响了,焦彤彤的。
市区目前只有文化公园有马戏表演,而且是和园方合同日期上的最后一天。
“就是他!”郎小飞粗野地把车子开上公路,吓得各路车辆纷纷闪躲,他已经顾不上谦让了。
文化公园的空场绿地上支起了一顶巨大的五彩帐篷,扩音器里正在播放节目单,一批观众刚刚散场出来,孩子们兴奋地叫着,大人们似乎也很满意,看来是比较成功的演出。郎小飞和曹剑各买了一张票,十元一张,找钱的时候,郎小飞看到了一张海报,上面是个小人在钻火圈,火圈窄小无比,烈焰腾腾,小人的表情却颇为轻松自然,如果不是画工太过拙劣,倒是幅奇景。
帐篷里空间颇为广阔,帐篷里面比外面看起来要大得多。几个粗工正在打扫场地,进场的观众不超过十人,听广播说下场演出要半个小时以后。郎小飞坐了一会,跟曹剑悄声道:“我去后台,你在这罩着点。”曹剑一点头,眼角标着陆续进场的观众和场内的员工。
郎小飞从看台下面的铁架子立悄悄向后台蹭,这地方十分隐蔽,打扫卫生的工人并没有看到。郎小飞传过两道账幕,潜入了后台的一大堆道具箱子中间。不远处,几十号演员工人正在吃饭,不时有起身添饭的,有喝水加咸菜的,很少有人说话,个个都很匆忙,看来舞台生涯并不轻松。
“谁看见锉子开了?”一个高而胖的黑大个突然从一个布幔围成的单间走出来,嘴里还刁着半根黄瓜。
没人应他,胖子骂了一句:“妈的,哑巴了?赶着吃散伙饭怎么的?李贵贵,你说,锉子开到底去哪了?”胖子用黄瓜屁股指点着一个扮小丑的瘦子,瘦子努力咽吓一口馒头起身道:“团,团长,我真没看见,昨晚我睡的可死了……”
原来这粗俗胖子是马戏团长,郎小飞在箱子中间慢慢挪动身体,尽力再接近一些。
后面的话似乎价值不大,团长一味地问锉子开去了什么地方,大家又偏偏都不知道。如果再不找到他,那么今天所有矮人的表演项目就都得取消,团长粗话连篇,团员们却浑不在乎,似乎已经听惯他的污言秽语,演出时间也差不太多,饭也吃完了,个人开始手自己的行头道具,牵狗的遛马的拴狗熊的也开始忙活起来。
郎小飞慢慢退了回去,因为他看见有机警的狗儿开始向这里吠叫。
演出开始了。
黑胖子团长满面红光的和大家见面,不过粗话似乎精简了十之八九,大致意思是说路过贵市多谢照应,这是最后一天的演出,一定要使出看家本领来鸣谢观众。郎小飞冷笑一声:“你的看家本领就是骂人。”
节目开始比较大众化,传帽子,顶大缸,都是老掉牙的传统节目,观众的掌声并不卖力,大家昏昏欲睡的时候,报幕小姐终于热情推荐了一个精彩的,高层叠罗汉。十几个大汉身穿紧身衣,大喊大叫几声后开始一层层地叠上去,开始是两层,然后三层,四层……大家终于被精彩演出所感动,报以热烈掌声,掌声中那一面人墙似乎有所松动。
郎小飞看到至少三个“罗汉”眼神在迷离,没等他喊出不好,罗汉阵哗啦啦垮下来,“罗汉”们有的一头栽倒在地不动,有的痛苦地呻吟挣扎着。观众们不知这是不是节目的一部分,谁也没动,有的还在兀自鼓掌。
郎小飞拨开人群跳入场地,拉起一个“罗汉”,“罗汉”的鼻孔和嘴角慢慢流出一点血来,除了倒气什么都说不出来,再抓起一个还这样。观众们这才如梦初醒,大部分惊叫着涌向出口,个别胆大的留下围观,但没有人上前帮忙。
曹剑冲入后台,随即大喊起来:“他们都倒下了!快来看!”
十八、借我借我一双慧眼吧
不仅仅是马戏团,整个公园都乱套了,胆小的争相走避,还有些好奇心爆棚的看客不仅不肯走,反倒挡住了救护车的去路。郎小飞和曹剑没少踢这些家伙的屁股,如果给他们辆坦克,他们一定会冲过去把这些没人味的麻木家伙压成地膜。
马戏团成了临时病房,大量医护人员、公安干警忙前忙后。郎小飞被一边举吊瓶边走的小护士撞了个趔趄,刚要发作,却发现是丁叮,丁叮白了他一眼:“走路不看着点儿!脑袋白摔啦!”郎小飞讪笑着让路,上百号人马在马戏团的帐篷内外忙作一团。郎小飞不知从何查起,满耳都是呻吟声嘈杂声和抱怨声呵责声,他环顾四周,觉得心里一阵发空。
领队大夫有一套随身的化验器材和药剂,作了简单取样后,多不时化验结果就出来了,团员的午饭里被下了一种毒药,能造成一定的损伤,但不致命。郎小飞松了一口气,团员们开始轮流洗胃,药剂和器械都不够了,郎小飞给别家医院打了个求助电话,恰巧丁叮在身边,冲他满意地笑笑,立即又去照顾病人。
阿!!一个护士惊慌中把托盘扔在地上。
郎小飞和大夫同时冲了过去,黑胖子团长死了,僵直地躺在一堆道具箱拼成的临时病床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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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12-2007 05:5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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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这种药不致命阿!大夫奇怪道,去扒团长的眼皮,瞳孔已经散了,没救。郎小飞想起了团长那半截黄瓜屁股,跑到后台,不多会端来一盘团长吃过的饭菜。
“大夫,化验一下这个。”郎小飞把饭菜递过去,大夫前后鼓捣了一阵,阴郁着脸道:“饭菜里也下毒了,不过跟他们吃的不一样……”
这时几个团员呻吟中抱怨起来:“好啊,团长总吃小灶,这回可好……”
郎小飞过去追问:“团长跟你们吃的不一样?”团员苦脸道:“那咋能一样,他是团长,顿顿吃好的,我们只能吃大锅饭。”另一个团员机灵些,突然用嘶哑的声音喊道:“是锉子开干的,他跟团长这几天不对付……”“锉子开,你害苦我们了,你跟团长有仇,还我们吃锅烙!”
好几个团员都开始纷纷抱怨,郎小飞趁热打铁问出了些东西,原来锉子开就是海报上那个小矮子,岁数不小个子却很小,是个侏儒。这几天和团长不大愉快,今早不辞而别,随后就发生了这一幕……
“锉子开是你们团长招来的?”“不是,是老团长……”“别胡说,是招来的!”团员出现了两种回答,年轻的口快,岁数大的却很保守,郎小飞抓住那个嘴快的:“是你们老团长招来的?”“是,不是……哎,他们都说锉子开是一个女人送给老团长的,换了点钱,相当卖给团里了。”“老团长呢?”“前年就死了……”
郎小飞的脑袋飞快运转起来,点点汗珠从鬓角渗出。
许老师的女人改嫁……许老师的儿子失踪……先天发育不良……难道……他返回身再问快嘴团员:“你们团二十多年前来过这里没有?”团员想了想:“我们没有,不过当年老团长好像这附近的城市都走遍了,应该来过。”“锉子开是在哪里收留的?”“这可说不好了,我们都来的晚,老团长又从来不提,不过从他口音,应该是这附近的人吧。”
呼……郎小飞头上的伤口一阵疼痛,神经别别直跳,丁叮正拿一盘洗胃管子经过,发现他脸色不正,关切道:“头疼啦?早说不让你出院嘛!”郎小飞怕打断思路,轻轻摇手,丁叮一噘嘴:“哼,狗咬吕洞宾。”径自走开了。
“这个锉子开,他都会些什么?”“那可多了,钻洞、上高、还有点功夫,都是当年老团长教他的。恩,好像还会点偏门的东西,不过我们地行规是互相不传不学,自带自徒,咱就不好多问了……”郎小飞满意地点点头,拿起电话。
他经过白厅长批准,通知各分局分兵把口,严守各个车站码头和空港,特别注意身材矮小的人物,防止锉子开逃跑。
一个小时过去了,没有消息,然后是两个小时。
团员们的病情逐渐稳定下来,护士大夫门也都累了,帐篷内外不再那么吵闹。郎小飞坐在帐篷大门口咬着一根草棍,还不时揪着下巴上的胡子。
这个锉子开如果真的是当年失踪的许同,那么一切迷底似乎都可以落在他的身上了。他要去哪里?去找他的母亲复仇?从大家口中得知,这个团长对他并不好,二人积怨较深,这次下了死手,看来锉子开是报定了一种可怕的信念,也许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当年对他和他父亲不利的人物。
或者……郎小飞突然从头到脚凉了一下,宾馆里还聚集着好多当年的老师呢……如果锉子开趁全部警力都忙于封堵出城口岸,没准会……
他不敢想了,打了个电话给宾馆。负责保护老师的警察报告说一切正常,老师们有的在打牌有的在看电视。郎小飞说他马上就到,挂了。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没有警告那面,要特别警惕一个侏儒。
宾馆的走廊很安静,郎小飞的脚步在地毯上毫无声息。一个看守警察在打瞌睡,另一个在走廊来回巡视。
“有事么?”警察对他的到来很诧异,郎小飞警惕地看看左右,并无房客来往,低声问:“老师们在做什么呢?”“打牌阿,都在齐老师那屋里,到门口就能听见动静。”“嗯,刚才没有什么可疑人物?”“没。对了,赵老师的外孙来了,他们说了回话,就挨屋找人打牌,最后都凑到齐老师那了。”
“外孙?你能确定?”“一个小孩子,说话挺好听的,我们就让他进去了。没事吧?”“没事?!!”郎小飞的眼睛瞪得跟包子一样,他叫起了睡觉的警察,三个人悄悄走到齐老师的门口,里面果然有打牌的声音:“3!”“5!”“A!”“大王!”
那警察回头对他一笑:“没错吧?能有啥事。”郎小飞不放心,又仔细听了会,疑惑道:“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呢,这动静怎么听都别扭。”那俩警察也过来听了听:“没错阿,是打牌的声音。”“声音怎么这么死板,连点说笑都没有,老师都这样?”郎小飞疑心更重了,悄悄拔出枪向两个警察示意自己要进去,让他们作掩护,警察点头。
咚咚咚!郎小飞敲了几下门,里面应道:“进来!”郎小飞轻轻扭动门锁,门开处正看见两个老师的背影,似乎专心打牌没有理他,他有些放心了,悄悄把枪防进口袋里。口袋有个小东西,他下意识地抓了抓,然后径直走进去。呼啦!一股白烟突然从头而降,他和身后的警察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片刻间就倒在了地上,最后的警察尚未进屋,被惊呆当地,这时从屋里跑来一个小孩,从背后抽出一只漆黑的弩来,嗖!钢头弩箭正中警察咽喉,他哼也没哼,无助地空抓了几下,慢慢向后倒去,小孩没等他摔倒,过去托住,哧哧地在地毯上拖动,也弄进了屋子。
房门关了,随即被反锁。
那些老师还在口中念叨着“3!”“5!”“A!”“大王!”,但是他们手中谁也没拿牌,只是呆呆地坐了一圈。
十九、我喜欢聪明人
郎小飞在打牌声中慢慢苏醒过来,开是还有种错觉,觉得自己是在老师们打牌种因无聊而睡过去的。
但那并不是是现实,他现在被捆着,另一个警察也是。老师们还在“打牌”。
一个小孩忙前忙后摆着什么,一股浓烈的汽油味在屋子里弥漫。看见郎小飞动了一下,歪着头冲他一笑。
郎小飞觉得那张娃娃脸很别扭,具体什么感觉说不出来,但就是别扭。
“觉得这张脸不好看么?”那是成人的声音,孩子凑近前,努力在腮帮上寻找什么,然后撕开一块皮,呼啦地一下,整个脸就被揭了下来。不,那不是脸,而是一张做工精细的橡胶面具。
一张成人的脸出现了,当然,身高没有变化。
“许同……”郎小飞疑惑地说出两个字,那人一笑:“难得你能想到,我是许同。”“真的是你……”“没错,想看得仔细些么?”许同把脸凑得更近了,郎小飞像吃了一堆毛毛虫,明明身体不能动,还是努力向后靠了靠。
“我喜欢聪明人,因为我就很聪明。”许同看了看表:“你的愚蠢同事还有两个小时换班,我有充足的时间撤退。你是想现在就死,还是想听了故事作个明白鬼?”郎小飞刚张了嘴,许同马上打断:“好吧算我大酬宾,讲了故事再走。不过故事前言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吧。”
“你父亲是被冤枉的。”“对,没错,这段你知道了。”“学校的孩子失踪是你捣鬼。”“不错,还有呢?”“胡炳忠是你杀的,马立民的亲戚是你灭门的,马银花也差点死在你手上,还有,你还要杀我……”“对,谁让你那么不知趣。愚蠢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阿,可你却不肯享受。”“你凿空了楼板,让我的部下掉下楼去?”“对,本打算是你去做空中飞人的。”“马戏团下毒是你,给团长单独下药也是你……”“聪明,看来我可以提前结束故事了。”“我替你讲吧,你来补充。”郎小飞微笑着,努力向墙上靠了靠,尽力贴近床头柜,让自己坐得舒服一点,许同还在忙碌着布置凶杀现场,也就没打断他。
“你父亲当年被陷害丢了职位,得了病,最后抱恨而亡。你当年是个聪明好学的孩子,但是可惜,你先天发育不良是个侏儒。你父亲死后,本来就对你不好的母亲更加变本加厉,很快她就改嫁了,而且在匆忙中,她把你弄到马戏团,多少卖了点钱。对吧。”郎小飞尽量用叙事性语言描述,许同没有表示异议。“你在马戏团的苦难岁月我无从得知,但我知道你在这里学到了很多东西,比如一些江湖上常用的MI药,还有高难的催眠术,你身体虽小,但经过锻炼体格却很健壮,所以面对一个虚弱的成人搏斗,你并不算吃亏。多年以后你在一个城市的演出中意外发现了当年因为走失孩子对你父亲百般刁难的那对夫妻,他们的面容你应该印象深刻。然而令你惊奇的是他们的儿子并没有丢,而是好好的在名牌大学读研究生。这世界真的很不公平,于是你在暴怒中使尽了全身解术,弄死了儿子,弄死了父亲,逼疯了母亲,使他们在很短时间内惨遭灭门。”
“没错!”许同从一个儿童书包中取出定时器来,轻轻在摆弄电线和引信,郎小飞似乎并不惊慌,继续讲故事:“你的复仇计划就此展开,随着马戏团到本市演出,你先制造了孩子失踪案件,然后害死了他们并留下鲜血,然后制造闹鬼事件,恰巧这时候胡炳忠跳了出来,为了摆脱当年的干系把责任都推到闹鬼身上,这正中你的下怀,于是先放他一马,让他经历去造谣生事,蛊惑人心,当他的使命完成时,你又吊死了他。行动很成功,短期内一座百年老校就关门大吉了,也许几十年都恢复不起来。”
“你说的有漏洞,不过一会我再更正。”许同接好了引信,在调定时器上的时间。
“嗯,欢迎指正。这时候我们介入了,你给我脸上涂了血,又给我用MI药,一会想折腾我一会想弄死我,可以感觉到你那时候心里还是很矛盾的。”“对,我不知道你有多聪明,反正玩玩也是玩玩。”“当我们把精力放在校内的时候,你开始着手去收拾马立民了,你在他家对面的烂尾楼上观察了很久,掌握了他家的起居活动规律,制定了一套很巧妙的自杀假象计划,还顺便在最后时刻凿空了你观察点的水泥板。不过这时我突然去马家,马立民随即良心发现而自杀,但这并没有打乱你的方案,你还是对马银花下手了。看来你已经习惯于灭门而不是针对单个仇家。”
“我不也被灭门了么,一样。”许同轻轻把计时器放好,时间被调到了1小时50分,那正是警察交接班的时间。
“这时你觉得我的介入已开始打乱你计划,于是你潜入学校将臧副校长催眠,只等我来的时候让他用超强的力量来掐死我,可惜,我又一次逃脱了。”朗小飞换了个姿势,似乎那样坐有些累。“这时你觉得可以脱离马戏团行动了,加上你和新团长的矛盾激化,于是玩了一票大的,这一票干得真漂亮。现在全市所有的警察都在各个关口等你,你却跑来宾馆复仇,太漂亮了。其实你一直都潜伏在我们左右,我们的很多活动你都一清二楚,所以这里你也知道。最后时刻,你化装成小学生来这儿骗过我们的守卫,先催眠了第一老师,然后利用他一个一个去催眠,最后集合到一个屋子,造成集体打牌的假象。恩,那些台词也是你编的吧?有些死板,缺乏戏剧成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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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3-12-2007 05:5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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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同嘿嘿一笑:“成,呆会就有很大的戏剧。”“你把MI药设在门上,专等我这样能看破你把戏的人进来。如果没有,你可以把引爆时间定在几分钟后,然后从容离开。”“你还是来了。”“我还有几个疑惑没有解决。”“说。”“小孩的声音是用变声器弄的么?”“聪明,真聪明。”许同从书包中拿出一个小玩艺来,贴近嘴巴说了句话,那分明就是个标准童声。“哦,我知道了,闹鬼的时候,童声是你,成年声音也是你,你帮你父亲闹鬼,顺便作了一回自己的父亲。”
啪!许同恼怒间抽了朗小飞一个耳光:“不要拿我父亲开玩笑,和我父亲过不去的人都该死!”
二十、孩子是没错的
许同的脸扭曲着,像个委屈的孩子,又像头怪异的小瘦:“你是警察,你怎么说都有理,但你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么?知道握手了多大委屈吃了多少苦么?我是会很多东西,但这种力量,它能把人变成神,也能变成鬼!”许同喘着粗气,但随即又平和下来:“我多少次梦中,都还是童年的样子,和父亲在一起,他教我好多知识,教我怎么做人。我那时候多幸福阿,无忧无虑,我可以一直念到中学大学研究生,以我的脑子,多数人都算白痴,可是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没有了家,我不能念书,我连长不大的病都不能治……”
许同的眼睛咕噜噜来回转着,善意的表述随即变成恶言,他指着那些还在“打牌”的被催眠老师们:“这些家伙,当年没有一个能为我父亲说好话,他们都想看笑话,谁也不肯承担责任。这么多年,我明白了,世界上只有好人和坏人,你做不成好人,那就是坏人,没有中间派。他们就都是作不成中间派的坏人,他们都该死!”
“那……”郎小飞又一次变换坐姿,许同不耐烦地打断他:“你不要自以为是,你对我的分析还是漏洞百出的。首先,那些孩子根本就没有死!”“啊!”这倒是大大出乎郎小飞的意料之外。“知道我为什么要杀团长么?他看马戏团挣钱太慢,就纠集了一伙人,每到一地都要拐卖几个儿童,这次失踪的三个学生,已经被卖到外地了。”“是这样……”
“他太笨了,作了几次案差点失手,还被老团长发现了。结果,他就找个机会弄死了老团长。”“那是他父亲阿……”“父亲又怎么样?世界上有几个好人?后来他拉我入伙,一个是觉得我会很多东西,能够迷住或者催眠小孩,另外我的身高特殊,可以混进学生之中不被发现。”“你竟然答应了?”“这有什么么?”许同的眼光茫然扫过郎小飞,没有一丝柔弱和怜悯:“世界上除了父亲,其他人都可以死,他们对我一点意义都没有。可是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该死的却没死,不该死的倒死了,我要改变这种不合理的秩序。”“你疯了。”“也许吧。”
“我可不是什么百事通,变声器是马戏团的道具,弩箭炸弹都是黑市上的,血浆是医院偷的,这样的八卦组合竟然能让你们很长时间一直都以为是我父亲鬼魂显灵,可见你们对神秘事物的看法还是太不可观了。”“你还要去什么地方?”郎小飞弄清了所有事实,开是关心起许同的前途来了:“外面到处都是警察,你怎么混出城去?”许同一笑:“警察对我来说和电灯杆子没什么区别,我可以重新化装成学生,顺便催眠一个大人作爸爸,剩下的还用我说么?”
“能不能,告诉我的同事那几个被拐卖的孩子下落?”“你做梦!”“可孩子是没有错的阿!”“那我就有错么!我的遭遇谁来补偿呢?”两个人的语调突然激昂起来,似乎马上要爆发战争,郎小飞瞄了一眼定时器,时间还算充裕,接下来的几分钟内他和许同不断地斗嘴,企图激怒他,或者说唤醒他心中的某种东西。
但一切努力都失败了。许同反倒像受惊的兔子,重新设定了起爆时间,他们只剩下五分钟。郎小飞有些心焦,不断地变化坐姿,许同讽刺道:“老动弹啥,呆会就舒服了!”郎小飞突然低声说了句什么,许同嗯了一声:“怎么的?大点声儿。”郎小飞还在兀自嘟哝,许同凑过来。
郎小飞用一种奇怪的微笑应对他:“还记得你童年作试验用的玻璃管么?”“啊?怎么?”“它现在在我这儿!”郎小飞突然伸出手,一拳将许同打倒。原来郎小飞昏迷前顺手抓住了那根玻璃管,醒后不断用它的锐口割绳子,终于在关键时刻割断了。
许同被打蒙了,不过身手还算敏捷,就地一滚捞起弩箭,郎小飞则跳起来抓到了桌上的手枪。
乒!
哧!
许同胸口中枪,向后一坐,弩箭歪了,砰的扎在郎小飞的肩膀,钢头的弩箭竟将郎小飞钉在床头柜上。许同一面咳着血一面向郎小飞伸手:“给我……”“什么?”郎小飞以为他向自己要手枪,他觉得这样未免荒唐过头了。
“把玻璃管给我……”许同的声音越来越弱,伸出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郎小飞强忍疼痛,闷哼了一声拔出弩箭来,捡起了掉在墙角的玻璃管,许同接过去如获至宝,扔了弩箭,也不再管郎小飞的枪,仔仔细细看着那上面自己当年留下的痕迹。
“这是我,这才是我……”许同又咳了一口血,郎小飞趁这工夫拔除了炸弹引信。许同已经不在乎什么了,他向后靠过去,眼光逐渐空洞起来:“孩子,孩子是没错的,你说的对,孩子没错……”郎小飞用枕巾堵住他胸口的血,但无济于事,许通用微弱的声音说道:“贵州,有个叫均田坝的地方,有个肖二瞎子……是人贩子网里的老大……”郎小飞把耳朵凑在许同的嘴边,但已经听不到什么了,许同的眼睛逐渐蒙上一层灰色的东西。
手一松,陈年的玻璃管掉落在地毯上,毫无声息。
………………
………………
给郎小飞的庆功会是在医院开的,白厅长带了几个头头专程来看他。各方面捷报频传,失踪的孩子被一一找到,还起获了一个组织严密的人贩子网络,南区一小也复课了,不少前期转走的学生纷纷又回头,因为这里的教学质量确实不错。
丁叮进来了,郎小飞红着脸要厅长他们回避,因为自己屁股要扎针了。白厅长哈哈哈地走了,临走扔下一句话:“以后凡是带鬼的案子,都由你来查吧!”
郎小飞哎呦了一声,不仅仅是丁叮强力将针头扎进他的屁股,还有点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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