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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诡异故事标题:墙+园艺系毕业的女生+讨厌的狗+女儿的洋娃娃+变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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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4-2010 04:4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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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雪兒的家 ]
穆朗沖出學校,在街邊攔了輛出租車,朝李雪兒家奔去。他知道李雪兒在城里的住址。有一次大學生論壇舉行網友見面會,他認識了李雪兒,一個清秀的女生,長長的頭發,大眼睛很漂亮。
李雪兒對穆朗印象很好,財經學院的帥哥,還寫得一手好文章。但穆朗對李雪兒的態度一般,穆朗喜歡素妍那樣嫵媚的女生。
后來又有一次聯誼機會,李雪兒邀請穆朗和幾個好朋友去家里玩。李雪兒住在南郊,一座安靜的房子,穆朗沒想到,偌大的宅院,只有李雪兒和她姑媽生活著。據說李雪兒父母早亡,存世的
親人就只有她的姑媽了。
那次聚會,在場的人都感覺到李雪兒對穆朗的情感,他們也都覺得李雪兒和穆朗很般配,怎奈穆朗毫無興致,聚會終于不歡而散。但從那以后,李雪兒就開始了不懈地索愛過程。
此時穆朗坐在出租車里,頭腦中一片混亂。今天晚上12點就是手機寵物破繭而出的時間,寵物的生日到了。
想到這里,穆朗感到一陣恐懼。如果李雪兒把手機弄丟了……如果李雪兒家的女擁洗衣服的時候,隨便把衣服和手機塞進洗衣機……如果手機突然爆裂開……穆朗不知道這一切的后果是什
么。
他又想起青石巷女人說的話:"手機寵物是一種蟲靈,能替人挽回愛情,但也非常兇險,如果不能滿足它的要求,后果不堪設想。"
出租車終于停下,目的地到了。穆朗沖進夜幕,朝李雪兒的家跑去。
天空又飄起細雨,早春的夜,寒氣逼人。穆朗隱隱約約看到一點燈光,正是李雪兒家的院門,等他跑近了,發現院門緊閉,他用拳頭拼命擂動門板。無人回應。
"雪兒!雪兒--是我,穆朗!"他凄厲地喊著。這座宅院是獨立式,距馬路大約三百米,周圍只有一些樹,除了夜風的嗚咽和樹影搖曳,一片死寂。
穆朗看了看手表,時間越來越緊,不能再耽誤了。他不知道院門里發生了什么,有個問題他怎么也不敢想:萬一在震動中,手機寵物提前復活……
不。這是不可能的。穆朗安慰自己,同時四處亂撞,尋找進門的辦法。
夜里11:33,院門忽然吱嚀一聲,自動打開了。
穆朗不顧一切地推開門,沖了進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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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4-2010 04:4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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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機寵物 ]
穆朗在院里沒遇到任何阻攔。李宅悄無聲息,如同一座墓穴。
"雪兒?雪兒!"穆朗喊了幾下,照例無人回應。
穆朗感覺到強烈的窒息,好像一只冰涼的小手掐住了自己的喉嚨,尖尖的指甲刺進皮肉里。他摸索著朝前走,推開客廳的門,幽暗的空間里,古樸的家俱排列在四周,形成一片濃重的陰影。
一抹燈光從樓梯口透過來,像一只眼睛,不懷好意地盯著穆朗。
但那更像一種呼喚。
穆朗踏上樓梯。他聽著自己的呼吸聲,還有太陽穴的突突狂跳。臺階一級一級升高了,數到十五層時,穆朗聽到一陣滴滴噠噠的流水聲。
他停下腳步,靜靜等了一會兒,確定流水聲來自樓上的某個房間。他汗毛倒豎,后背浸滿冷汗,他用力擦了擦額頭,然后攥緊手掌。
樓上鋪著猩紅的地毯,那些圖案如果在平時看來,也許是華貴而美麗的,但此刻,在暗淡的燈光映襯下,扭曲的圖案就像一窩復活的蛇,咝咝吐著信子,抽打著空氣。
穆朗又看到一扇虛掩的門。他遲疑著走過去,先趴在門縫朝里看了看,房間里沒有人。他正要退開,忽然僵住了,他的眼角余光捕捉到一個東西。他的手機。不是在桌上,也不在地毯上,而是懸掛在一副吊扇上。
手機輕輕搖晃,吊扇的葉子也跟著抖動,如同一只碩大的蜻蜓懸在空中,微微顫動翅膀。
時間,凝固在了這一刻。
穆朗推開門,木然地走進去。與此同時,墻上的掛鐘敲響了零點。
手機屏幕猛地亮了。穆朗拿起一把椅子,踩上去,從吊扇上摘掉手機。他呆呆地注視著手機,它在劇烈震動,發出嗖嗖的風聲。穆朗兩手死死按住手機,彩屏閃爍著,與此同時,他看到一條蟲子。
蟲子嵌在屏幕里,像濃縮起來的小蛇,蟲身上是一節一節的,色彩斑斕。
穆朗目瞪口呆,只是緊緊盯住蟲子,忘了周圍的一切。蟲子也盯住穆朗,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蟲子昂著小小的腦袋,尾巴低垂著,尖端分成了三個岔。
穆朗看得一清二楚,最開始他以為那只是個標本,但蟲子忽然蠕動起來,尾巴一翹一翹的,細小華麗,令人毛骨悚然。與此同時,穆朗嗅到一股甜絲絲的腥味。
然后,手機忽然響了一聲,收到一條短信。
穆朗一時沒明白,直到那行字跳出來,他才驚出一身冷汗。
短信內容是:什么時候索愛成功,什么時候死亡降落。
發信人的地址一片空白,看不到對方號碼。而這還不是最可怕的,真正讓穆朗極度驚恐的是:短信上最后那個"落"字,只剩了下半截--只剩"洛"字。
穆朗哽咽一下,被這恐怖景像駭住了。但他不得不面對這個現實:短信上最后一個字,被那條蟲子啃掉了草字頭!
接下來是那個"降"字。蟲子繼續啃起來,分岔的尾巴不停地蠕動著。不一會兒,"降"字只剩了右半截。
穆朗的頭皮一陣發麻。手機里的蟲子當著他的面,啃掉了短信的筆劃,就為了給他看,但這說明了什么?是手機寵物給他表演的節目嗎?
終于,那條蟲子停止動作。它昂起腦袋,臉龐雖然細小如針頭,卻非常清晰,五官歷歷在目。它好像被短信的筆劃喂飽了,開始慢慢變大,而且竟長出翅膀。它的身子還是五彩斑斕,翅膀卻是蒼白的,布滿細小的藍色花紋。
然后,那條蟲子開始往手機屏幕外面擠,發出咝咝的聲音。
穆朗把手機放到桌上,退后幾步,拼命揪著自己的頭發。他看得越來越清楚,蟲子的臉正在膨脹,彩屏上出現了一張死人臉,枯萎僵硬,裹滿皺紋。
穆朗撲過去,胡亂按著手機鍵,那張臉不斷放大、放大、放大……沒錯,那就是素妍!
原本嫵媚動人的素妍,此時被擠在手機屏幕里,像死人一樣,面頰蒼白皺縮,那兩個黑眼窩充滿了笑意。
強烈的恐懼使穆朗失去理智。他沖到窗邊,差點把手機扔出去。正在這時,穆朗聽到院門那里響起一陣敲打聲。
接著,隔壁有人打開門出去了,腳步聲一直出了客廳,去了院子。穆朗伏在窗口看到了,出去的人正是李雪兒。
李雪兒的背影微微有些傾斜。她邊走,邊問:"誰啊?"
"警察,請開門。"有人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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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4-2010 04:4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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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蟲殺 ]
穆朗躲在窗簾后面,屏住氣息,側耳傾聽。四周一片寂靜,他們的對話聲斷斷續續飄過來。
兩個穿警服的人面對著李雪兒,其中一名胖警察朝院里看了看,又抬起臉,掃了一眼二樓。穆朗朝窗簾后面瑟縮一下。空氣里有股奇怪的腥味。
"你們有什么事?"李雪兒靜靜地問。
胖警察說道:"你好,我是趙警官。素妍的家人報警,她失蹤了。"
"哦,我沒有見到這個人。"李雪兒說。
"她的男朋友穆朗,你見到過嗎?"趙警官繼續問道。
李雪兒淡漠地說:"他應該在桐城財經學院。"
"我們去學校問過,他的舍長告訴我們,他來找你了。"
李雪兒注視著趙警官,沉靜地說:"我沒見到穆朗。而且我聽說,穆朗和素妍已經分手了。"
"我們調查過,素妍接的最后一個手機號碼,是穆朗的。就在她失蹤前。"趙警官又朝二樓掃了一眼,沉聲說,"如果看到穆朗,請報警。"
"我會配合警方調查的。"李雪兒說完,關了院門。
李雪兒走回院子抬頭看了看,二樓那個房間已經黑了。
此時穆朗關了燈,正站在暗處。他已經冷靜下來,把手機塞進了懷里。他忽然皺了皺眉頭,揣手機的地方有種黏稠冰冷的感覺,好像一只濕濕的小手正在刮擦他的皮膚。
穆朗再次掏出手機,屏幕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青白色光澤,按鍵上沾著黏稠的液體,散發著甜絲絲的腥味。
然后,一只扁扁的觸角從充電接口伸了出來,觸角中心嵌著一只眼睛,在手機面板上摸索著。那只觸角找到了開機按鈕,輕輕點了一下,手機發出嘀嘀的顫鳴,打開了。
一道強烈的反光之后,素妍的臉清晰呈現出來,不僅眼瞼發青,而且臉上出現了很多尸斑。素妍的臉從里往外使勁頂著屏幕,因為過于用力,她的鼻子擠壓成了平面。
"穆朗,你好,你不是要跟我見面嗎?你還要送給我禮物。"素妍嘶聲說。她咧著嘴在笑,眼里卻沒有絲毫笑意,只是用陰森的目光瞪著穆朗。
穆朗的嗓子發出可怕的咩咩叫聲,沙啞地說:"素妍,我……我……"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素妍突然尖叫起來,露出蒼白的牙齒:"我餓了,我餓了!"
穆朗的腦袋嗡嗡作響。是的,已經到了喂食的時間,但他的意識徹底混亂了。
素妍瘋了似地朝外擠壓,鼓突的眼球貼在屏幕玻璃上,虹膜上的黏液滲出來,就像玻璃內壁出了一層汗。
然后,素妍猛地向后翻騰,像猴子一樣靈巧的后空翻,落到了屏幕遠處。恍惚間,穆朗感覺自己在看電視,素妍幾個起落之后,倒掛在屏幕上端。
她慢慢聳起上身,像蛇一樣倒勾著,昂起扁扁的腦袋,繼續獰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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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4-2010 04:4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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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朗--我要出去,我餓。"素妍的聲音在遠處飄蕩。
穆朗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經歷了一連串驚嚇,他的承受力也在增強。他盡量沉下心,讓自己思索起來。如果素妍沖出來,她是不是真能成為他的女朋友?還是會變作一具僵尸?
其實這些都不重要了,眼下最關鍵是喂她吃什么。
穆朗忽然反悔了,不愿割掉自己的血肉喂素妍。他聽到隔壁的陽臺傳來震動聲,一只鳥在扇動翅膀。穆朗把手機塞到口袋里,拿起新買的刀片,出了屋子。
隔壁的陽臺上有只鸚鵡。色彩斑斕的皮毛,使穆朗想起了手機里的寵物。
穆朗走近鸚鵡,那鳥似乎感受到穆朗的殺意,拼命撲騰著。穆朗靈巧地抬起手,刀片斜著貼近鸚鵡的脖頸……
十五分鐘以后,鸚鵡的血肉出現在瓷碟里。
穆朗將手機倒扣在瓷碟上,很快,一陣吸吮聲響起來。鳥肉滲入了手機按鍵,素妍的舌頭從天線接口伸出來,舌尖卷起了碟子里的肉。
但是一瞬間,屋里突然響起一聲歇斯底里的嚎叫,是素妍發出的。
素妍在手機里沖撞起來,腦袋像撥浪鼓一樣搖著,手機在震動中翻過來,正面朝上。素妍撞到一層薄膜,屏幕隨著她的沖力鼓起來。她的臉緊緊貼在薄膜上,向外擠壓。她的臉龐嚴重變形,扭曲的鼻子陷進面頰,眼珠卻突出來,血腥的瞳孔淌著黏液。
四周一片黑暗,只有屏幕上有一層淡淡的光暈,素妍在里面掙扎,像塑料袋里一只發彪的青蛙。
"穆朗--你騙我!穆朗,我要出去!"素妍吼叫著。"你敢用鸚鵡肉喂我!"
終于,素妍的臉上滲出了血,手機恢復到平面狀態。素妍蜷成一團,伏在屏幕里喘息。穆朗長吁一口氣,看來青石巷的女人不過在危言聳聽,說什么 "必須用自己的血肉喂養蟲靈,否則后果不堪設想",而實際情況并沒那么可怕。 素妍已經被禁錮在手機里,而且永永遠遠只屬于他。
想到這里,穆朗的嘴角露出一絲殘酷的笑意。他慢慢走過去,把手機關掉了,今天的游戲到此為止,明天,還有明天,穆朗有足夠的時間欣賞寵物表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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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4-2010 04:4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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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明天 ]
零點一過,就是情人節了。但穆朗再也沒有出去。
穆朗正要打開門,掌心突然有種刺痛感,蔓延到指尖,又反射回來,順著手腕向上流轉。他眼前一黑,跌坐在地上。手臂的疼痛感繼續擴散,像水一樣漫開。他向前爬了幾步。地板越來越柔軟,房間四壁在抖動中傾斜了。
穆朗蜷成一團,四肢痙攣。他的意識變得恍惚不定,瞳孔的焦點完全散亂了。
穆朗拼盡最后一絲力氣,想喊一聲,他的耳鼓里襲過一陣嘯叫,然后是一個爆炸般的聲音。周圍變得一團漆黑。
不知過了多久,穆朗睜開眼睛,看到了素妍。
素妍就在他身旁,被一層青白色的光暈籠罩著。素妍抬起頭,用猩紅的眼珠瞪著穆朗。他本能地向后躲去,脊背卻頂在一個堅實的東西上,冰涼的金屬質感使他感到冷。這時他才注意到,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只巨大的玻璃罩,而玻璃罩外面,一個女人碩大的臉龐正沖著他獰笑。
穆朗突然明白,此時此刻,他也陷入了手機里。
手機放在桌上,與三天前的一模一樣,這是穆朗的手機。
中年女人伸出手,昏暗的燈光下,她的手掌呈現半透明狀態,幽冷灰暗,縱橫交錯的手骨間,水紋樣的東西層層掠過。
外面的雨越下越急。
"情人節總會下雨。"中年女人淡漠地說,"但不管怎么說,情人節的寵物應該就是一對的。"女人拿起手機,擺弄幾下。然后注視著對面的女孩。"雪兒,你喜歡這個玩具嗎?"
李雪兒笑了笑,她的神情顯得既絕望又瘋狂。
她對中年女人說:"姑媽,這個辦法真是太好了。你是怎么把他們一起放到手機里的?"
女人把手機遞給李雪兒,慈愛地說:"很多人為了得不到的東西,會喪失理智,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我就是利用了他們這個弱點。"女人頓了頓,"當然,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雪兒,只要你快樂,姑媽做什么都可以。"
"謝謝姑媽。"
"現在,你還愛穆朗嗎?"
"無所謂了。穆朗就在我的眼前,把他和一個并不愛他的女孩放在一起,他就會體驗到,什么才是痛苦。"
李雪兒笑了。她接過手機,注視著屏幕,里面有兩條五彩斑斕的蟲子正撕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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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9-4-2010 01:0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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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9-4-2010 02:1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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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9-4-2010 03:0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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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joy10 于 19-11-2010 08:17 PM 编辑
★713恐怖故事标题★〜烏鴉
倘若,他知道烏鴉在日本文化里代表了什么,
或許,他就不會那么恐懼;
倘若,他不那么恐懼,
或許,他就不會死。
很多時候,我們寧愿相信仇恨,也不情愿被拯救。
烏 鴉
嫣 青
那兩只大烏鴉,在他心里留下兩抹灰色的痕跡……
1
飛機帶著巨大的轟鳴直沖藍天,稍稍有些顛簸之后,趨于平穩,陽光很好,將天空映照得一片蔚藍。一片片薄如蟬翼的云朵掠過飛機寬闊的翅膀,被氣流撕扯成飄渺的絮狀,煞是好看。
李執舒適地靠在椅背上,望向舷窗外,盡管帶著墨鏡,陽光還是有點刺眼。身旁的梅青倚在他肩上,閉著雙眼,看樣子是睡著了。
對于這趟蜜月旅行,李執頗為不滿。本來,他是想去美麗的馬爾代夫或者熱情的夏威夷,他希望能在浪漫的海濱之旅中,渡過這甜蜜的假期。可梅青卻偏偏選擇了日本,因為她覺得,能與自己所愛的人倘佯在漫天飛舞的櫻花花瓣下,才是這輩子最浪漫的事情。
李執在心底嘆了口氣,目光始終沒有離開舷窗外一成不變的天空。遠處,有兩只鳥的身影一閃而過,在純凈的空中劃出兩道淺灰色的痕跡。
李執的心動了一下,是那種驚慌的悸動。隔得太遠,也消失得太快,他根本就來不及分辨那是什么鳥。他不由得伸長了脖子,遙望鳥兒飛去的方向。仍舊是那片藍天,什么都沒有了,可那兩道淺灰色的痕跡,消失在天空,卻印在他心里。
下飛機之前,李執體貼地從隨身的小包里拿出一件外衣,給梅青披上。梅青一臉幸福的笑容,其貌不揚的她,能嫁一個像李執這樣能干、又高大英俊、懂得照顧人的男人,她已經十分滿足了。
李執和梅青是研究生班的同學,由于都是學日語的,所以他們并沒有跟團旅游這樣,他們就用不著受時間路線的控制,可以自由自在地游玩、購物。酒店很快到了,四星級,內斂、精致、巍峨。就在李執低著頭正要進入酒店的瞬間,頭頂的陽光被什么擋了一下,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投映下一小片運動的陰影。他下意識地抬起頭,酒店玻璃幕墻上反射的陽光刺痛了他的眼,他只能捕捉到一抹飛快滑翔的黑色。那似乎是一只鳥,很大。
心猛地一沉,李執又有了那種惶恐的感覺。等到他回過神來再轉頭,那只鳥兒已不見了蹤影。他依然不知道,那是一只什么鳥,可那純粹的黑色,卻令他的驚慌久久難以平復。
"怎么了?李執,看什么呢?"梅青的聲音傳了過來,仿佛十分遙遠。
"啊!沒……沒什么。"李執深深吸了口氣,"東京的天氣很不錯。"他強擠出一絲微笑,掩飾著內心的不安。
(2)
"快進去吧,我累了。"梅青心無城府地挽起他的胳膊步入酒店金碧輝煌的大堂。
電梯里,李執一言不發,只是定定地盯著頭頂跳動的樓層數字。可他的心底,卻如同滾開的水,翻騰不休。陽光下的黑影仍在他腦海中晃來晃去,故意挑逗著他的不安。
那兩抹灰色的痕跡,如影隨形……
2
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兩人小睡了一會兒,李執先醒過來,是被某種聲音弄醒的。那好像是一種音樂聲,很熟悉,但又實在無法將斷斷續續的音符組合起來。梅青翻了個身,呢喃著醒來,打斷了李執的冥思苦想。
午后,天陰了一點,一些銀灰色的云堆積在天空中,遮擋了太陽的光芒。李執和梅青去了東京最大的寺廟--淺草寺,寺外的小街很是繁華,兩邊店鋪林立,熱鬧程度不亞于上海的城隍廟。寺里的香火也十分鼎盛,來上香祈福的人不少,精美雕琢的建筑群里,到處繚繞著檀香刺鼻的味道。
廟里供奉的是觀音菩薩。梅青在觀音像前舉著一柱香,雙眼微閉,一副很虔誠的樣子。李執以前并不信這些,可為了平復內心的不安,他也裝模作樣地跪在了觀音像前,學著梅青的樣子,閉上眼睛默默念叨著什么。
拜祭過后,兩人參觀了整座寺廟。諾大的寺廟,建筑全都是木結構的,深色的木廊柱顯得頗為陳舊,給人一種古老滄桑的感覺。也許是采光不太好,李執總覺得,廟里幽暗陰森,給人一種不舒服的壓抑感。
越往廟后走,游人越稀少。梅青勾著李執的臂彎,邊走邊興奮地指指點點,不知不覺中,兩人來到了后院。跨進后院,參天古木遮住了本就不太明亮的陽光,使得整個院子一片陰霾。
突然,李執停了下來,不安的目光投向院中。
梅青詫異地回頭看向他:"怎么不走了?"
"這院子……"李執的手指僵硬地指向昏暗的院子,"是墓地。"
梅青順著李執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顯然也吃了一驚。她倒抽一口涼氣,后退半步,映入眼簾的,是參差不齊的木質或石質墓碑,一排排、冷冷地擠在院子里,一派駭人的肅殺景象。
"我們離開這兒。"李執拉起還在發呆的梅青,轉身就走,"太可怕了,墓地怎么建在寺廟后院?真是晦氣。"
還沒等兩人完全離開后院的范圍,身后樹木的濃蔭間驀然傳來"呱" 地一聲大叫。那聲音沙啞刺耳,攝人心魄。李執只覺得一股寒氣自腳底生出來,迅速蔓延到全身,他僵在了那兒,渾身的肌肉繃得緊緊的,猶如忽然間變成了一座泥塑木雕,冷汗,霎時爬滿了他的脊背。
"李執,你怎么了?"看到李執一臉鐵青的樣子,梅青也變了臉色,焦急地搖晃著他僵直的身體。
"烏鴉?!是烏鴉!!!"李執好不容易迸出這么一句,卻已是氣喘吁吁。
"是烏鴉啊,墓地里有烏鴉沒什么好奇怪的?再說,日本本來烏鴉就多。"梅青拖拽著李執,來到寺里的水池邊坐下。"一只烏鴉怎么把你嚇成這樣?"
有了陽光的照耀,盡管不是很強烈,也讓李執感到舒服多了。他做了幾個深呼吸,很快恢復了神志,避開梅青疑惑的目光:"嗯,我……我很討厭烏鴉,它們專吃死人肉。小的時候,我們鄉下烏鴉很多,平時它們都聚集在后山的亂墳崗子上,遇上誰家死了人,它們就會"呱呱"地圍著那家的房頂飛來飛去,很嚇人。村里的老人們常說:烏鴉在誰家叫喚,誰家就會有災難降臨。所以,村里每個人都害怕烏鴉,大人們還經常拿烏鴉來嚇唬不聽話的小孩子。"
"因此,聽到烏鴉叫,你就怕成這樣?"梅青笑彎了腰,她爽朗的笑聲也多少讓李執平靜了點。他附和著她,尷尬地傻笑著。
從淺草寺出來,天已近黃昏。外邊的商業街,華燈初上,兩行精致的日式小燈籠,為逐漸冷清的商業街平添了一份古樸。
有風吹過,比較強勁。身后,遠遠地傳來撲楞翅膀的聲音,還夾雜著驚慌的"呱呱"叫聲。李執不敢回頭,梗著脖子站在那兒,他更不敢流露出害怕的神色。因為,他不想再被梅青看到他驚慌的神色,而因此起疑。
早知道日本烏鴉多,我死也不會這兒了,李執昏昏沉沉地想著,和梅青回到了酒店。
終于,它們幻化成午夜無法抵御的噩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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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9-4-2010 03:0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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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回到房間,李執就拉上了厚重的窗簾,現在,就連七彩霓虹也無法擾亂他的視線。梅青回來扔下包就進了浴室,"嘩嘩"的流水聲被擋在門后,十分沉悶。
躺在寬大柔軟的雙人床上,李執有種身心俱疲的感覺。他打開電視,心不在焉地看著。
電視里不知在上演什么節目,幽藍的顏色,沒有音樂,沒有人說話,只有"沙沙"的電流聲。李執決定不再去想那些煩心的事,疲倦的目光逐漸聚焦在電視屏幕上。
畫面很模糊,只看得出是一間日式房間,大概十坪大小,安裝著標準的日式拉門,地上鋪著榻榻米。除此之外,整個房間都空蕩蕩的,只在屋頂上垂掛下來一只昏暗的白熾燈泡。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非常陳舊,像是很久都沒人居住了似的。
電視里仍然聽不到任何其他聲音。就在李執開始不耐煩,準備調臺的時候,靜止的畫面開始搖晃起來,看起來是攝影的人在走動。鏡頭移出了房間,來到一條狹窄的走廊,這時候響起一個女人顫抖的畫外音。大意是在剛才那個房間沒有什么發現,現在他們將進入走廊盡頭那個房間。
突地,一條飄忽的白影,從鏡頭前一掠而過。畫外音傳來一片壓抑的驚呼,鏡頭劇烈搖動。接著,剛剛那個女聲驚魂甫定地開始解說起來,語速快得驚人。這次李執終于弄清楚了,原來這是電視臺一檔夜探鬼屋的靈異節目。
飄忽的白色鬼影,居然能被鏡頭捕捉?難道這個世上真的有鬼?李執不敢再看下去,趕緊換了頻道,嘈雜的搖滾音樂代替了剛才詭異的寧靜。可他的腦子里,依然回放著剛才的畫面,越想越心驚,總覺得那條白影像是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
"想什么呢?"梅青帶著沐浴露的馨香,圍著浴巾一頭倒在床上。
"沒什么,我去洗澡。"李執扔下電視機遙控器,走進水汽蒸騰的浴室。
隨便沖了個淋浴,李執出了浴室。電視已經關上,燈光也換成了幽暗的紅色。梅青看來早已睡著了,趴在枕頭上發出均勻的鼻息聲。
李執將梅青伸在被子外的裸臂輕輕放進被子里,關上燈,在旁邊躺下。雖然很累了,但腦子仍舊清醒得很,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過了很久,靜謐中,李執捕捉到一絲飄飄忽忽的音樂,聽不出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一開始他并未在意,心想可能是隔壁房間的人在看電視吧。可是漸漸地,那個聲音近了,似乎就在包裹著他的黑暗中回旋。
李執提高了警惕,豎起雙耳仔細聆聽。終于聽出來了,好像是一個女人在唱歌,細小的旋律很熟悉。是《星語心愿》。他感到一陣陣發毛,被子下的雙手不由自主握成了拳。
誰?是誰在唱這首歌?李執在心里大喊大叫,被恐懼鎖住的喉嚨卻發不出一點聲音。歌聲時遠時近,飄忽不定。但他可以斷定,唱歌的人就隱藏在房間的黑暗中。
這個想法剛在李執心底蹦出來,歌聲就被一種"吱吱咯咯"的聲響代替,隨著聲音的臨近,一只慘白的手搭上了床腳。接下來,又是一只。李執的脖子向前彎成九十度,以怪異的姿勢看著腳下。巨大的恐懼,幾乎令他崩潰。
黑色的指甲異常尖銳,微微彎曲。兩只胳膊拖出一個長發覆面的女人身體,以一種常人難以做到的動作慢慢爬了過來。越來越近了,李執似乎聞到了一股讓人作嘔的腐臭味。
女人枯萎的長發掃到李執臉上,癢絲絲的,傳遞過來一股徹骨的寒意。在與李執面對面的那一刻,女人停止了所有動作,"吱咯"聲也不再響起,房間陷入了充斥著驚恐的闃靜。
對峙仍在繼續,李執幾乎已放棄了呼吸的權利。他圓睜著被淚水充盈的雙眼,死死瞪著女人凝固了般的長發。驟然,長發無風自動,向四周飄散開來。死灰色的臉上,遍布黑色的毛細血管,沒有瞳仁的白色雙眼死魚似的翻著,一條紫黑色腫脹的舌頭伸出蒼白的唇外。
李執一聲驚叫,翻身坐起,驚懼的目光在沉黑中四處逡巡。原來只是一個噩夢。他劇烈地喘息,暗自慶幸那聲驚呼只是滯留在夢中,不足以驚醒身邊的梅青。他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再次確認了恐懼的的確確并非現實。于是,他悄悄下床,在黑暗中摸索著拉開了窗簾,試圖用窗外的燈火驅除郁積在心中的恐懼感。
然而,窗簾在他面前徐徐打開的那一剎那,李執后悔了。
它們,潛伏在任何可以潛伏的角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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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9-4-2010 03:0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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絢爛的霓虹背景下,只隔著兩層透明玻璃的窗臺上,突兀地佇立著兩個黑影,一動不動。
那是兩只烏鴉,活的,一大一小。那只大的正用它堅硬的喙替那只小的梳理背上的羽毛。它們似乎并不怕人,窗簾的拉動和突然出現在窗前的李執,對它們沒有產生絲毫影響。
仍未完全退潮的恐懼,再一次積蓄了力量,肆無忌憚地在李執身體里狠命沖撞。他直勾勾盯著那兩只悠閑的烏鴉,不能動彈,更無法呼吸。
小烏鴉舒適地伸展著稚嫩的翅膀,一雙猩紅的小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好奇地歪起脖子看著窗內的李執。大烏鴉也抬起頭來,神情冷漠,比小烏鴉紅得更深邃的雙眼里,仿佛要滴下血來。它張了張嘴,尖尖的小舌頭在嘴里彈跳著,一只張開的翅膀像是手指般指向李執。
它似乎認識我?它肯定認識我。它好像要跟我說話,說什么?它想說什么?李執的腦袋一陣陣眩暈,他感到自己完全能夠確定,這就是那兩只烏鴉,它們漂洋過海跟來了。他開始發抖,身上每一塊肌肉都止不住地顫抖。巨大的恐懼,完全控制了他。
大烏鴉仍在意味深長地看著李執,眼神里透著一絲輕蔑。它優雅地邁開尖利的腳爪,在窗臺上來來回回踱了幾步,陰森的目光始終直刺李執的雙眼。
李執試圖從恐懼手里奪回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權,他意識到,他不能讓這兩只烏鴉看出他的懼怕。但是他不能,他做不到。恐懼太強大了,這讓他又回想起那個陰沉的夜晚。
過了一小會兒,那只大烏鴉低下頭,在粗糙的水泥窗臺上磨了磨它的喙。然后,迅速抬起頭來,陰險地瞟了李執一眼,在窗玻璃上狠狠啄了一下,發出"篤"地一聲輕響。
它難道要沖破玻璃,進來襲擊我?李執終究沒能躲過恐怖新一輪的沖擊,跌坐在厚實的地毯上。兩只烏鴉撲扇著翅膀飛起來了,威脅似的在李執視線范圍內停滯了片刻,箭一般射向高空沉重的黑暗。
許久,李執都雙手撐在身后,坐在那兒不敢動彈。直到兩支胳膊傳來酸痛的感覺,他才不得不挪動了一下身子,粗礪地喘息著,覆滿冷汗的胸膛劇烈起伏。或許是確認那兩只烏鴉已經離開,他爬到窗根下,手忙腳亂拉上了窗簾。之后,他便癱軟在地上,背靠著窗下的墻壁足足坐了半個多小時。
悄悄爬上床,梅青睡得很香甜。李執遠遠地縮在床邊,既不敢睡著,也害怕清醒。就這樣,好不容易捱過了漫長的黑夜。清晨的天光透過窗簾的縫隙,隱約在地毯上投下一條細細的白線,他方才徹底放松,淺淺地打了個盹。
按照梅青安排的行程,第二天是去東京迪士尼樂園。盡管李執十分疲倦,可他還得裝出一副興致很高的樣子。他必須將昨晚的事情瞞著梅青,不能讓她看出絲毫破綻。
天有點陰,但無法掩蓋迪士尼樂園的熱鬧。到處都是人,穿著米老鼠、唐老鴨、高菲狗服裝的工作人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來往。還有好些動畫片中的人物,李執都叫不上名字。本來喜歡寧靜的他,突然愛上了這種熱鬧。
沉浸在童話世界中的梅青,就像個沒長大的孩子,什么游戲都想嘗試。看到梅青這個樣子,李執心里有點酸溜溜的。他嫉妒她,嫉妒她心無城府的快樂。
那些太過刺激的玩意兒,李執都不敢去玩。每次,都是梅青一個人興奮地隨著人潮沖進去,將他孤單地留在柵欄門外。當她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中時,他總會禁不住抬頭看向廣袤的天空,或是小心翼翼四下里搜索。他心里總有種不好的感覺,他覺得那兩只烏鴉一定正躲在某個地方窺探著他。
它們,或許不僅僅是烏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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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9-4-2010 03:0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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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天色愈加陰沉,堆滿了鉛灰色的云層。
坐在公園的椅子上等梅青的時候,他又想到了那一天。那天的天空一整天都陰冷陰冷的,卻沒有下雨,強烈的冷風刮在人臉上,有針刺的感覺。他耳畔又響起了樹冠搖撼的巨響,似乎又感受到齊膝深的枯草棵子劃過褲管的感覺。
思緒被頭頂過山車刺耳的轟鳴打斷,響徹云霄的驚叫振聾發聵。從那些人聲中,李執分辨不出梅青的聲音。抬起頭,過山車已經遠去,天上看不到飛鳥的蹤跡。他的心安定了不少,但一想到還要在日本滯留兩三天,內心又不由得沉重起來。
傍晚,天空已經飄起了霏霏細雨。梅青的興致出奇地好,。她撐起一把小花傘就拖著李執散步。
風很急,,李執用力頂著那把傘,一陣"呱呱"的叫聲驚得他抬起了頭。鉛灰色的天空下,一大群黑色的烏鴉盤旋在天空毫無秩序地飛行。
李執的心臟緊縮了起來,驚恐地瞪視著那群烏鴉,一步步后退,手里的傘也被風卷起來,連滾代爬地飛向天空,又落在了某處。。烏鴉還在大叫,飛行的速度越來越快,似乎顯得非常興奮。
"李執,李執?"梅青在風中佝僂著身子,使勁搖晃著李執的肩膀。
"我們走,離開這兒。"李執猛地拉起梅青,轉身急匆匆逃離。
"李執,我覺得你這幾天很不對勁。",梅青直視李執依然被驚慌充斥的雙眼,"你對烏鴉的恐懼并非你說得那么簡單,告訴我,究竟是什么讓你這么害怕?"
李執躲開梅青凌厲的目光,低頭轉動著手中的水杯:"我已經解釋過了,小時候……"
"不對!"梅青打斷了李執的話頭,"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沒有、沒有、沒有,就那么簡單。"李執突然站起身,沖梅青大吼了一句,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在被霧氣充盈的林蔭小道上,梅青找到了站在樹林邊發呆的李執。她走過去,從身后溫柔地抱住了李執的腰,感到他在微微發抖:"對不起!李執,我不是故意想逼你,只是我很擔心。"
"應該是我說對不起才是。"李執終于平靜下來,慢慢轉過身,將梅青摟在懷里,"我不該對你發火。"
"算了。" 梅青抬起頭,寬厚地笑了,"咱們什么都不要說了,我也不問你了,忘掉剛才的一切好不好?"
"嗯。"李執在心底長吁了一口氣,攬住梅青的肩膀,在細雨中,漫步向林蔭道深處。
前方,有一棵蒼翠的古木,在初春的凄風冷雨中蔥蘢地伸展著它的枝條。走到樹冠的陰影下,梅青驀地發出一聲驚呼,奔向兩人合抱的樹干:"李執,快來看啊!好神奇哦,這棵樹干是空心的。"
李執著走上前,附和著梅青回眸的笑容。目光掃向那棵大樹最大最低的那個樹杈,樹干果然是空心的。不到一寸厚的樹皮呈一個環狀,參差不齊的邊緣是焦黑色,仿佛
被燒過似的。空心的樹干里,幾乎被經年的塵土和落葉枯枝塞滿,走近可以聞到淡淡的腐朽的味道。
看到這一切,李執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剛剛恢復血色的臉瞬間變得蒼白如紙。透過這棵樹,他似乎看到了大洋彼岸那棵被雷劈空的老槐樹,唯一不同的是,這棵樹里填充著歲月的尸體,而那棵樹里填充的是兩具人類的尸體。
現在,那兩具尸體可能已經開始腐爛,帶著濃郁腐臭味的尸液正滋潤著那棵高聳的老槐樹。
"呱呱"--兩聲近在咫尺的嘶啞叫聲,將僵硬的李執拉回了現實,猛然抬頭,他聽到了頸椎骨傳來的"咯吱"聲。又是那兩只烏鴉,一大一小,他可以斷定,它們跟著他從東京來到了箱根。
"討厭的烏鴉,走開,走開。"梅青揀起一根枯枝,跳躍揮舞著,驅趕那兩只烏鴉。烏鴉不慌不忙地展開了翅膀,帶著攝人的叫聲,飛向遠方。直到烏鴉的身影消失在天空集聚的云層中,她才扔掉手里的樹枝,扶住了李執搖搖欲墜的身體:"李執,不要怕,我把它們趕走了。"李執機械地點點頭,艱難轉頭看向梅青,在梅青擔憂的眼神下,隱藏著深深的疑慮。
它們,是復仇的使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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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9-4-2010 03:0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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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來的時間,李執和梅青之間開始變得小心翼翼的,似乎生怕觸到了令人不愉快的話題。李執明白,這種表面的平靜,就像是休眠的活火山一樣,隨時都有噴發的可能。 一整夜都是凌亂模糊的夢境,李執被清晨的陽光驚醒,薄紗窗簾外,天氣出奇地好。也許這就是春天,萬事萬物都蘊含著巨大的變數。他真希望今天的行程不要再被那兩只烏鴉給攪亂,他祈禱燦爛的陽光可以驅走那來自地獄的可怕生物。
梅青在粉色細雨般飄飛的櫻花花瓣中擺著各種姿勢,李執的心情也逐漸好了起來,微笑著用相機捕捉下這美妙的瞬間。玩累了,他們在幼嫩的青草地上躺下,享受著陽光的沐浴。
陽光有些晃眼,在刺目的光暈中,似乎有一小點陰影一閃而過。是兩只烏鴉。一只大的,身后緊跟著一只小的,朝著李執的方向迎面沖了過來。霎時,李執猶如置身在一個噩夢中。他遲疑地抬起頭,眼睜睜看著那兩只烏鴉,身披死亡的黑色,在眼前越來越大。
額上一陣劇痛,緊接著是梅青的驚呼。李執仍舊傻傻地,抬起他的右手,在額頭上抹了一把。血,手指上沾染了熱乎乎的鮮血。他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黑暗,周遭的一切都是詭異的黑暗,有扇動翅膀的聲音在頭頂旋轉。李執睜開眼,依然是那兩只烏鴉,冷冷地降落在他面前,抖落一身黑色的羽衣,幻化出兩具人的形體。一個蒼白的女人,牽著一個同樣蒼白的孩子,七竅流血,步步緊逼。
"我不是故意要殺你們,我不是故意的,你們不要來找我……"李執大喊大叫著醒來,朦朦朧朧,眼前出現了一個長發的女人。他瞪著赤紅的雙眼,翻身蹦起,將女人壓在身下,青筋暴突的雙手,死死卡住了女人的脖子。
"不,不要……"女人艱難地掙扎,聲音從被壓迫的咽喉里擠出來,壓得扁扁的。
"梅……梅青?!"李執看著一張臉因窒息變成豬肝色的女人,驟然松手,一下子蜷縮在床腳,這才看清楚,自己身處在旅館房間里。外邊,天已經黑了。對面的穿衣鏡里,映出他冷汗涔涔、發青的臉,額上纏著一圈白色的繃帶。
"李執……"梅青捂著脖子,不斷嗆咳著爬起來,滿是驚恐,"你剛才說什么?你殺了誰?殺了誰?"
"我……我做噩夢了。"李執將臉埋進膝間,喃喃低語。
"你還在騙我。"不知是因為喉嚨的疼痛,還是由于心痛,梅青的眼淚滾落下來,"你為什么還要騙我?你為什么不肯跟我說實話?"
李執低聲啜泣了起來,弓成弧形的后背抖動得厲害。良久,他抬起頭,梅青的身影在他眼中變得虛幻:"好,我……我告訴你,我都……都告訴你……在認識你之前,我已經……已經結婚了。"
"你……你混蛋!"梅青哭喊著,沖過來,舉起了右手,卻顫顫的,沒有落下來,神情已然平靜下來,是那種被深深傷害的平靜。"說,接著說。"
"我跟她是一個村的,青梅竹馬一塊長大。她念完初中就輟學了,可我們還一直很好,大學畢業之后,我便回家鄉跟她結了婚。我在縣城里工作,一個月回去一兩趟,她則在家里務農。半年之后,她懷孕了,生了個男孩。本來,我以為我一輩子都會這么平靜地幸福下去。可是孩子一歲半的時候,出了點意外,需要輸血,那時候我才知道,孩子居然不是我的。回到家,我質問那個賤女人,我第一次打了她,打得非常狠。她哭著告訴我,兩年多前的一個晚上,她在收工回家的時候路過村口的小樹林,被人拉進去……拉進去強奸了。"
李執捂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她誰也沒告訴,也沒有看清楚那個男人是誰。后來她懷孕了,她說她以為那個孩子是我的。她撒謊!她撒謊!她瞞了我兩年多,兩年多啊。我辛辛苦苦工作賺錢,竟然傻乎乎地替那個野男人養大了那個小孽種。我要求離婚,她不肯。于是,我再也沒回過小山村里那個破碎的家,我一邊工作一邊學習,終于考取了研究生。我就這樣獨自走了,直到我遇上你……"
"你遇上了我?哼哼!"梅青的淚水遏制不住地流著,"你接近我是不是我了我爸爸的公司?是不是為了我們家的財產?"
"不是,不是。"李執試探地向梅青伸出手,又猶豫著縮了回來,"梅青,雖然你并不漂亮,可我是真的愛你,我愛你……就是因為你的純潔無暇。"
"夠了,我不想聽這些。"梅青堅強地抹去臉上的淚水,"后來怎么樣了?"
"后來……后來我當然是回去要跟她離婚。可她還是不肯,她想一直拖著我,拖我一輩子……"此時的李執,神色越來越兇狠,不斷地喘著粗氣,"她撕碎了離婚協議,還……還死死抱著我哭。我的頭好痛……好痛……我……我抓住了她。接著,等我清醒過來,她……她竟死了,我……我不是故意的……。那個……那個小孽種已經三歲多了,在一邊看著,不哭也不鬧,可能嚇傻了……梅青,你知道,我不可能養孩子,如果我不養,他肯定會餓死的……還不如……還不如……所以我……我把他也……趁著夜色,我將他們的尸體拖到后山的林子里,塞到一棵空心的老槐樹里……。可……可當我藏好尸體抬起頭,卻看到了兩只烏鴉,一只大的,一只小的。是他們,一定是他們,他們……他們……"
或許,它們根本不是復仇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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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9-4-2010 03:0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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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青看到李執逐漸瘋狂的樣子,戰戰兢兢一步步后退,反手拉開了房門。
就在這時,大地突然一陣晃動,一大群老鼠"吱吱"叫著,從摔倒的梅青身邊竄了過去。"呼啦啦"一股勁風刮起,伴著雜亂的"呱呱"聲,成群的烏鴉,從敞開的窗口飛進來,有一些從門口飛了過去,有幾只沒頭沒腦撞在了墻上、李執身上。
燈滅了,四周一片漆黑。房間里傳來李執驚恐的大叫聲,和拳打腳踢的撲打聲。黑暗中,無助的梅青感到一雙大手扶起了她,拉著她朝旅館大門狂奔。到處是慌亂的住客,人們相互碰撞、推搡。借著天光,梅青看清楚了,拉著她的,是衣衫凌亂的李執。
狹窄的大門,被逃命的人們阻塞了。梅青被推出門口的那一刻,她感覺到李執的手松開了,她聽到他大吼:"梅青,我對不起他們,也對不起你!"。她看到,他把一個啼哭的孩子拋出門外……
天空下起雨來,傾盆大雨,帶著雷轟電閃,大地在顫抖,仿佛世界末日來臨。
末日,是否象征著結束,結束,是否又意味著開始?
不知過了多久,一切都平靜下來,只有雨,越下越大。旅館前的空地上,渾身透濕的梅青抱著胳膊,在驚慌失措的人群中找不到李執的身影。
天,慢慢亮了起來。雨還在下,但已經小了很多。災后救援車來了,人們開始有秩序地忙碌著。直到這時,梅青才知道,昨晚發生地震了。但由于地震沒超過六級,而
箱根又不是處于震中,所以并未造成太大的破壞和人員傷亡。
下午,梅青得到了李執的死訊--他沒能逃出旅館大廳,為了救一個被壓在自動售貨機下的孩子。
當時,天空十分晴朗,遠遠的,有兩大一小三只烏鴉在半空中盤旋,烏黑的羽毛映襯著陽光,閃閃發亮。
梅青眼睛里濕濕的,她沒有告訴李執,烏鴉在日本,有著與中國不同的含義。
在日本,烏鴉是象征著把壞運帶走的吉祥鳥,是靈魂的拯救者。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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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9-4-2010 03:0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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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joy10 于 19-11-2010 08:18 PM 编辑
★714恐怖故事标题★〜蜜月噩夢
閃電結婚的新婚妻子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人間蒸發
是身遭不測還是另有隱情?
旅店服務生、售貨員、警察,所有人對失蹤絕口不提
是早有安排還是……蜜月中的一場噩夢?
1、
關輝請了一周的假出門旅游散心,他在旅途中結識了一個陌生的姑娘,這原本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兩人的感情會迅速升溫,以至于他做出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決定,和這個名叫戴禹的姑娘閃電般地結了婚,于是一場普通的旅程變成了蜜月之旅。
當關輝和戴禹閃婚之后,他又打電話請了一周的假。可這區區的七天時間,對于蜜月中的人來說,卻是短得不能再短了。
時間過得飛快,當兩人在一個著名的沿海旅游城市玩了一圈后,關輝的假期就只剩下三天了。這會兒,關輝和戴禹正在賓館總服務臺訂返程機票。
正當關輝和服務員打著交道的時候,戴禹的目光被服務臺上的一張旅游宣傳單吸引住了。宣傳單上有幾張風光照,陽光下的椰林、金色的沙灘,還有琳瑯滿目的特色服飾,戴禹將宣傳單拿到手里細看,才發現這些照片都是在一個叫海沙的濱海小鎮上拍的。
戴禹的舉動落到了關輝眼中,他指了指戴禹手上的旅游宣傳單,笑著對正在為他們訂票的服務員說道:"不好意思,我們暫時不訂機票了。請幫我們訂去那兒的票。"
"哦,對不起。去海沙鎮不用訂票的,外面車站里的客車很多,滾動發車,客人坐滿就走,你們可以直接去車站乘車。"服務員說完后,又詳細地給關輝講解了去車站的路線。
海沙鎮果然比那座著名的沿海旅游城市更令人舒心,城市里有的那些娛樂和游樂項目這兒都有。更重要的是,這兒比城市里少了幾分喧囂和擁擠,多了些寧靜和怡然。
關輝和戴禹在海沙鎮上玩得十分開心,短短的三天時間一晃而過。就在他們準備離開海沙鎮的時候,旅館的服務員推薦他們去當地的風情街逛逛。那位服務員說,風情街是當地有名的購物休閑場所,除了建筑頗具當地特色外,街道兩旁的店鋪全是針對外地旅游者服務的,主要賣一些當地的土特產、特色民族服飾什么的。
于是,關輝和戴禹來到了風情街,兩人手挽手地溜達著,時不時地停留在某間店鋪前看看這、摸摸那的,一條街都快逛完了,卻一樣東西都沒有買。
很快他們就走到了街尾,街尾有一間特色服飾店。戴禹腳下的步子慢了下來,她不經意地望向店里,那里面掛滿了一大堆花花綠綠的衣服。
突然,戴禹的眼前一亮,她的注意力被一件頗具民族風情的衣服吸引住了,她拉著關輝走進了那間店鋪,徑直走到那件衣服前停了下來。
店里的售貨員十分熱情地來到了關輝和戴禹的身旁,戴禹取下那件衣服,在身前比試著。
"這樣看不出效果,你可以穿上身試試,那兒就是試衣間。"站在戴禹身旁的售貨員殷情地指著店鋪角落里的一扇小門說道。
戴禹走到關輝身邊,舉著衣服在他眼前轉了一圈問道:"這衣服怎么樣?"
"我感覺還行,衣服顏色挺襯你的膚色,穿上試試吧。"關輝嘴角露出了一絲溫柔的微笑。
戴禹對著關輝笑了一笑,轉身向那扇小門走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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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9-4-2010 03:1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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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禹走進試衣間后,關輝百無聊賴地在店里四處看了看,之后就和收銀臺里的售貨員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起來。
聊了一陣,店里又來了客人,售貨員丟下關輝去招呼客人了。關輝抬手看了一眼表,不由皺了皺眉頭,戴禹走進試衣間竟然已經有半個小時了。
"不就試件衣服嗎?用得了那么久嗎?"關輝一邊低聲嘀咕著,一邊走到試衣間門前。
"戴禹,還沒有試好啊?"關輝對著那扇小門喊道,可門里并沒有人回答他。
關輝愣了愣,心里有些忐忑,他走上前把耳朵湊到了門上。里面十分安靜,關輝甚至連換衣服應該有的悉悉梭梭聲也沒有聽見。
關輝的心里逐漸涌起一絲不安,他再也顧不上許多,伸手推向那扇小門。
門沒有鎖上,應手而開。
關輝面對著空無一人的試衣間,愣住了!
他有些發懵,機械地轉身對著店里大聲喊道:"戴禹!你試好衣服怎么也不叫我一聲啊?"
店里沒人回應關輝的喊聲,他有些惱火,掏出手機撥了戴禹的號碼。
"對不起!您呼叫的用戶已關機或不在服務區。"
手機里的女聲機械而甜美,但這聲音聽在關輝耳里,卻不啻于一聲驚雷。因為他知道戴禹的手機白天從不會關機,只有到了深夜零點,才會定時關機。
關輝握著手機呆立在店里,心卻已如墜冰窟。
3、
戴禹就這樣失蹤了。
但對于關輝來說,這并不是最要命,更要命的是戴禹就在他眼皮底下失蹤了,卻沒有人愿意為他作證。
關輝確定了戴禹失蹤后,馬上就打電話報了警,警察在幾分種后就趕到了那間服飾店。警察首先向關輝詢問了情況,之后又訊問了店里的售貨員。
當警察訊問完售貨員后向關輝走過來時,關輝望著警察臉上的表情,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警察對關輝說,售貨員的證詞是和關輝本身的敘述不一致,售貨員說關輝本來就是一個人走進這間店里來的,壓根兒就沒有和什么年輕女人一起進來。
關輝沒有想到服務員竟會給警察這樣一番證詞,他一時情急,目瞪口呆地望著面前的警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等關輝反應過來,怒氣沖沖地向那位售貨員撲過去的時候,警察拉住了他。隨后,警察把關輝送回了旅館。
在旅館的服務臺前,關輝又一次遭遇了猝不及防的打擊。
服務員告訴警察,關輝是一個人住進這家旅館的。服務員還翻出了旅客登記簿遞給警察,登記簿上的確只有關輝的登記記錄,沒有戴禹的。
這一來,關輝陷入了十分尷尬的境地。警察用不信任的目光望著關輝,等待著他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但關輝卻根本無法解釋清楚這一切,他連自己和戴禹一起到這個小鎮來的車票也拿不出來。
那天他們倆還沒有走進車站,就被羊兒客拉上了一輛停靠在車站門口的面包車,面包車直接把他們拉到了小鎮上這間旅館的門口后就揚長而去。在車上司機就告訴他們,這間旅館是小鎮上最好的一家,關輝付了車費后就忙著查看旅館的住宿條件,根本就沒有想到找面包車司機要車票。
警察并沒有繼續為難滿臉絕望的關輝,也許他們認為關輝這個人精神上有毛病。對付這樣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置之不理。
失魂落魄的關輝拖著沉重的腳步,一步步慢慢地挪上了三樓,回到自己的房間里。
這是一個單間,房間里最顯眼的就是一張很大的雙人床。關輝望著那張床,腦子里回憶起自己和戴禹在床上嬉戲的畫面,不禁有些恍惚。他無法說服自己相信,戴禹從來就沒有跟自己一起來到這個小鎮上。
但是,為什么所有的人和所有的事都確鑿無疑地向他證明著戴禹的不存在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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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禹走進試衣間后,關輝百無聊賴地在店里四處看了看,之后就和收銀臺里的售貨員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起來。
聊了一陣,店里又來了客人,售貨員丟下關輝去招呼客人了。關輝抬手看了一眼表,不由皺了皺眉頭,戴禹走進試衣間竟然已經有半個小時了。
"不就試件衣服嗎?用得了那么久嗎?"關輝一邊低聲嘀咕著,一邊走到試衣間門前。
"戴禹,還沒有試好啊?"關輝對著那扇小門喊道,可門里并沒有人回答他。
關輝愣了愣,心里有些忐忑,他走上前把耳朵湊到了門上。里面十分安靜,關輝甚至連換衣服應該有的悉悉梭梭聲也沒有聽見。
關輝的心里逐漸涌起一絲不安,他再也顧不上許多,伸手推向那扇小門。
門沒有鎖上,應手而開。
關輝面對著空無一人的試衣間,愣住了!
他有些發懵,機械地轉身對著店里大聲喊道:"戴禹!你試好衣服怎么也不叫我一聲啊?"
店里沒人回應關輝的喊聲,他有些惱火,掏出手機撥了戴禹的號碼。
"對不起!您呼叫的用戶已關機或不在服務區。"
手機里的女聲機械而甜美,但這聲音聽在關輝耳里,卻不啻于一聲驚雷。因為他知道戴禹的手機白天從不會關機,只有到了深夜零點,才會定時關機。
關輝握著手機呆立在店里,心卻已如墜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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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禹就這樣失蹤了。
但對于關輝來說,這并不是最要命,更要命的是戴禹就在他眼皮底下失蹤了,卻沒有人愿意為他作證。
關輝確定了戴禹失蹤后,馬上就打電話報了警,警察在幾分種后就趕到了那間服飾店。警察首先向關輝詢問了情況,之后又訊問了店里的售貨員。
當警察訊問完售貨員后向關輝走過來時,關輝望著警察臉上的表情,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警察對關輝說,售貨員的證詞是和關輝本身的敘述不一致,售貨員說關輝本來就是一個人走進這間店里來的,壓根兒就沒有和什么年輕女人一起進來。
關輝沒有想到服務員竟會給警察這樣一番證詞,他一時情急,目瞪口呆地望著面前的警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等關輝反應過來,怒氣沖沖地向那位售貨員撲過去的時候,警察拉住了他。隨后,警察把關輝送回了旅館。
在旅館的服務臺前,關輝又一次遭遇了猝不及防的打擊。
服務員告訴警察,關輝是一個人住進這家旅館的。服務員還翻出了旅客登記簿遞給警察,登記簿上的確只有關輝的登記記錄,沒有戴禹的。
這一來,關輝陷入了十分尷尬的境地。警察用不信任的目光望著關輝,等待著他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但關輝卻根本無法解釋清楚這一切,他連自己和戴禹一起到這個小鎮來的車票也拿不出來。
那天他們倆還沒有走進車站,就被羊兒客拉上了一輛停靠在車站門口的面包車,面包車直接把他們拉到了小鎮上這間旅館的門口后就揚長而去。在車上司機就告訴他們,這間旅館是小鎮上最好的一家,關輝付了車費后就忙著查看旅館的住宿條件,根本就沒有想到找面包車司機要車票。
警察并沒有繼續為難滿臉絕望的關輝,也許他們認為關輝這個人精神上有毛病。對付這樣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置之不理。
失魂落魄的關輝拖著沉重的腳步,一步步慢慢地挪上了三樓,回到自己的房間里。
這是一個單間,房間里最顯眼的就是一張很大的雙人床。關輝望著那張床,腦子里回憶起自己和戴禹在床上嬉戲的畫面,不禁有些恍惚。他無法說服自己相信,戴禹從來就沒有跟自己一起來到這個小鎮上。
但是,為什么所有的人和所有的事都確鑿無疑地向他證明著戴禹的不存在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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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關輝在房間里呆立了一會兒,突然想了什么,他快步走到柜子前,一把拉開了柜門,從里面拎出了一個旅行袋。
"嘩--"的一聲,關輝拉開了旅行袋的拉鏈。
一件件男式服裝和一些男性用品被關輝扔到了一旁,旅行袋里的東西越來越少,關輝的心也越來越沉。
旅行袋終于露出了底,里面并沒有任何一件可以證實戴禹存在的女式衣物或者女性用品。
難道自己真的是只身一人來的這個小鎮?自己在旅途結識一個叫戴禹的女子并和她閃電結婚的事實并不存在,而只是自己的幻想。如果真是這樣,那戴禹會是誰呢?自己腦子里為什么會那么深刻地留下和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關輝有些懷疑自己了,他懷疑自己已經分不清現實與虛幻的界限了。他沮喪地走進衛生間,在洗臉臺前掬起一捧冰涼的自來水澆到自己臉上,他需要讓自己清醒一下。
他抬頭望著鏡子里的自己,面容憔悴、眼里滿是血絲。
關輝使勁甩了甩頭,伸手將毛巾取了過來,用浸濕水的毛巾在臉上狠狠地抹了一把。突然,他的腦子里電光火石般地掠過一個念頭:如果戴禹真的存在,并確實和自己一起在這個房間里住了兩天的話,不可能什么痕跡都不留下來。只要自己夠細心,一定能夠在房間里找到她留下的蛛絲馬跡。
想到了這點,關輝的神經一下就興奮了起來,他首先從衛生間里開始了自己的搜索行動。
衛生間鏡子前的架子上,擺放著剃須刀、剃須膏之類的男士用品,沒有那些女性必備的洗護用品,這一點早就在關輝的預料之中。不過他依舊仔細地查看了一遍那個架子,他希望可以在架子發現些放過女性洗護用品的痕跡,可惜結果讓他失望。
搜索了半天,關輝一無所獲。他有些氣餒,一屁股坐到了馬桶蓋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這時,他的目光無意中看到了擺在角落的垃圾筐,筐里有一小團白色的東西 --那是一張使用過后揉成團的面膜。
關輝死死地盯著手里展開的面膜,就仿佛是盯著戴禹的臉龐一般。這張面膜,雖然不一定能對找到戴禹有所幫助,但它起碼可以證明一點最重要的事實--那就是戴禹確實存在,也確實和自己一起來到了這個小鎮上,住進了這家小旅館。
關輝的記憶并沒有出現差錯。就在昨晚,戴禹在這個房間里做面膜時,關輝還開玩笑說她的樣子看上去和女鬼一樣。
5、
發現面膜后的關輝精神振奮了不少,他又不遺余力地在房間里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關輝搜索得十分仔細,沒有放過房間里的任何一個角落。他堅信自己一定可以找到更有力的證據來證明戴禹曾經和自己一起來到這個沿海小鎮、一起住進這間旅館的事實,只有首先證明了這一點,才能進一步地證明戴禹的失蹤。
旅館里的床單和被套每天都會更換清洗,關輝在床上沒有任何發現。好在沙發套并不需要每天更換清洗,關輝就把搜索的重點放在了沙發上。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半個多小時的細心檢查,關輝終于在沙發上找到了兩根紫紅色的長發。
紫紅色,正是戴禹頭發的顏色!
關輝找來塑料袋,小心翼翼地將那張用過的面膜和兩根頭發裝了進去,然后把塑料袋很仔細地放進了貼身的衣兜里。
做完這一切后,關輝感覺十分疲倦,一頭倒在了床上。
躺在床上許久,關輝卻無法入睡,他的腦子里始終想著剛才幾個小時里經歷的事情,那一點一滴的細節就像放電影似地反復出現在他腦海之中。
慢慢的,關輝發現事情越來越不對勁,他隱隱察覺戴禹的失蹤并非是一次偶然的事故,而這更像是一個圈套,一個早就布置好的、就等他往里鉆的圈套。
先是車站門口的羊兒客把他們拉上了一輛面包車,之后面包車直接把他們送到了這間旅館門口,然后旅館的服務員又很熱情地介紹他們去逛風情街,最后戴禹才在風情街上神秘失蹤。
而當戴禹失蹤之后,周圍的人反應也出奇地一致,服飾店里的售貨員、接到報警后迅速趕到的警察、旅館的服務員。他們都用各自的方式向關輝證明,根本就沒有一個叫戴禹的女子和他一起來到這個小鎮上。
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用謊言來代替事實呢?莫非他們原本就都是一伙的!他們說謊,只是為了掩蓋一個可怕的陰謀!
這陰謀應該是早有準備的,而戴禹的失蹤極有可能僅僅是陰謀的第一步,陰謀的下一步是否就該輪到關輝自己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只要關輝繼續待在這個小鎮上,也就意味著他依舊處于圈套的中央。
想到這里,關輝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的全身已經被冷汗浸透了。他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像蟲子一樣爬上了他的脊背,再沿著脊背爬滿他的四肢百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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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9-4-2010 03:1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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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關輝煩躁地在屋里來回踱步,他必須盡快找到一個讓自己脫離困境的辦法。
關輝走到窗口,望向窗外。這時候,他看到旅館門口的路燈下有兩個似曾相識的身影--是那兩個警察!他們正不徐不緩地走近旅館。
關輝的心臟猛地急促地跳動起來,他的第六感告訴他,那兩個警察是沖著他來的。
不行!自己絕不能任人擺布、束手待斃!關輝在瞬間就做出了決定,他迅速地離開窗前,沖到門口。
在輕手輕腳地拉開房門后,關輝探頭出去望了望,走廊里沒有人。他走出門去,站到了走廊上。關輝突然有些遲疑,他想到自己這時候如果貿然跑下樓去,肯定會和那兩個警察面對面地碰上。
可是,只有從這唯一的樓梯下樓才能離開旅館,除此之外并沒有第二條路,他該怎么辦呢?
就在關輝躑躅之際,位于樓道旁邊的公共衛生間的門打開了,一個頭頂微禿的男人從里面走了出來,那男人遠遠地瞥了關輝一眼,轉身向另外一邊走去。
關輝望著那個男人的身影消失在了一間客房前,心里一下有了主意。他快步走到衛生間門前,拉開門閃身進了衛生間。
關輝躲在衛生間的門后,屏住呼吸,仔細傾聽著門外的動靜。
"咯、咯、咯……"門外的走廊里傳來一陣腳步聲。
過了一會兒,走廊里的腳步聲再次響了起來,而且變得急促而雜亂。
關輝提心吊膽地躲在衛生間里,不知道過了多久,紛亂的腳步聲終于消失了。又過了好一會兒,門外依舊沒有動靜,關輝這才躡手躡腳地打開了衛生間的門,走了出來。
關輝迅速地回到自己住的房間前,閃身進了房間,他關上門,走到雙人床靠窗的床頭蹲了下去,再用窗簾遮掩住自己的身體。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關輝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了這個道理。
夜已經很深了,關輝緊張的神經再也抵擋不住一陣接一陣襲來的倦意,他終于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7、
第二天的清晨,關輝醒了過來,窗外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柔和而溫暖。他翻身起來,打開柜子拿出旅行袋,從里面翻出一套衣服穿上,這套衣服,是他到這個小鎮后沒有穿過的。
在這個小鎮上,連警察也不能信任了,所以他無論如何也要先離開這兒,只有離開了這兒后再報警,才有機會找回失蹤的戴禹。
一想到失蹤的戴禹,關輝的心里就隱隱作痛。在剛過去的一夜里,自己的經歷可以用心驚膽戰四個字來形容,他不敢想象,失蹤的戴禹又會經歷些什么。
關輝出了房門,盡量顯得十分自然地下樓,經過服務臺,走出了旅館的大門。出門后,他又回頭望了望服務臺。
服務臺后的那位服務員正死死地盯著關輝!當兩者的目光相遇之后,那位服務員立刻轉移了目光,低頭拿起了服務臺上的電話。
服務員認出自己來了!關輝意識到這一點后,拔腿就跑。
關輝跑了一段路后,來到一條小巷子前。他回頭望了望,沒有人跟在他身后,他一頭拐進了巷子里。
關輝一直走到巷子深處,閃進了一家開著門的店鋪里。他定了定神后,掏出了手機。
"對不起!您的號碼已欠費,請及時充值。"
為什么那個機械的女聲每次都給自己帶來不好的消息,關輝絕望地把手機揣回兜里,走出了店門。
關輝站在街邊,查看著小巷里的環境。這是一條比較僻靜的小巷子,巷口有一個煙攤、巷尾則擺著一塊廣告牌,上面貼著游戲"奇跡世界"的宣傳海報,宣傳海報的上方有四個醒目的大字"海沙網吧"。
關輝心里有了主意,他徑直走進了海沙網吧。網吧老板見來了客人,急忙招呼道:"上網?有沒有卡?"
"什么卡?沒有。" 關輝沒有聽明白老板的意思。
"那帶身份證了嗎?"網吧老板又問。
關輝愣了愣,他以前從來沒有在網吧里上過網,當然不知道在網吧上網是需要實名制的。
就在關輝猶豫著要不要拿出身份證給網吧老板登記時,老板卻說:"算了,看你也不像不滿18歲的樣子,去2號機吧。"
網吧里每臺電腦后的墻上都貼著一張數字標簽,關輝找到了貼有數字"2"的機器,那臺機器的位置正對著網吧的大門。
關輝回到網吧老板面前,對老板說道:"能幫我換個安靜點的位置嗎?"
網吧老板沒有理會關輝。
關輝想了想,從兜里摸出錢包,抽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老板:"有煙嗎?給我拿一包。"
老板抬頭看了關輝一眼,接過鈔票,說道:"我去外面幫你買煙,你去17號機上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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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9-4-2010 03:1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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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17號機在網吧的角落里,位置比較隱蔽,這正合關輝的的心意。
他打開電腦,登陸上了QQ。電話打不通,他只有把自己的遭遇通過網絡告訴給QQ上的朋友,有人能幫上忙固然好,就算沒有人能夠幫上忙,萬一自己真的出了事,也好留下些調查線索。
關輝點開了QQ上的好友面板,一下就木了。
面板上竟然只有一個好友頭像,其他的全部都消失了,那唯一的好友網名是--黃丹。在關輝的記憶中,沒有這個名字。
"滴滴滴、滴滴滴"黃丹的頭像開始閃動,關輝用顫抖的手點開了消息。
"一對夫妻在某地旅游時,不知不覺走入了當地治安最壞的地區的一家精品店里。妻子對店里的衣服樣式十分喜歡,隨后就進入試衣間試衣,先生在外頭等了又等,卻不見妻子出來。最后先生開門進去找她,可是試衣間里早已空空如也。他吃驚地向店員詢問妻子到哪里去了,可是店員們卻好象是串通好了一樣,都說沒有看見,并堅持根本沒有像他妻子這樣的人來過店里。因此他只好請當地的警察協助搜索這家精品店,可是卻一無所獲,最后不得已他就在找不到妻子的情況下回去了。一年之后,他向公司請了一段長假,再一次去那個地方尋找他的妻子。他帶著妻子的相片走遍了大街小巷,仍是一點線索也沒有。終于假期就要結束了,他身心疲憊地開始考慮要回去的時候,有一天無意間經過了一間珍奇小屋,小屋的看板上寫著:"達磨"(不倒翁)。雖然他對珍奇事物并不感興趣,但由于連日疲勞他想讓自己改變一下心情,加上看板上寫著"達磨"的文字也引起他的興趣,最后他決定進去瞧瞧。但他不該進去!小屋里的舞臺上有一位手腳都被切斷的全裸女性被當成花瓶一樣擺在那里!那位女性的舌頭已經被拔掉了,不斷發出奇怪的呻吟聲。看到這么惡心的東西令他恨不得馬上拔腿就跑,但他的心里卻感受到一股奇怪的氣氛,于是他又重新仔細看那女人的面孔……沒錯!這女人正是他一年前失蹤的妻子。后來,他向當地的黑道支付了龐大的贖金,換回了妻子剩下的軀干。不過一切都已經太遲了,他那可憐的妻子早就已經瘋了。現在,她依然住在醫院里,繼續不斷地發出奇怪的呻吟聲……"
關輝讀著這個叫黃丹的好友留下的這條讓人毛骨悚然的消息,目瞪口呆。他自然而然地聯想到了自己和戴禹的經歷,所有的狀況幾乎和消息里說的一模一樣。關輝甚至已經可以肯定一件事了--消息上說的恐怖事件正活生生地在現實里重演,而主角,正是他和戴禹。
想到戴禹被綁架后,再被殘忍地砍去了四肢,最后被折磨致瘋的情形,關輝心如刀絞。他再也坐不住了,"嚯--"地從電腦前站了起來,一頭沖出了網吧。
關輝快步跑到公路邊,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他一鉆進車里就對司機吼道:"快!載我去風情街。
出租車司機回頭望了一眼關輝,用有些不解的口吻問:"您要去哪兒?"
"還愣著干嘛?趕快載我去風情街啊!"關輝對著發愣的司機大聲吼道。出租車開始向前駛去,不過車子只行駛了短短的幾分鐘就停在了路邊。
"你停下干嘛?趕緊開車!"關輝心急如焚地對著司機暴喝。
"風情街已經到了,先生。"出租車司機有些委屈地說道。
關輝望了望窗外,車子果然已經停靠在了風情街的街口,他上車的地方離風情街只有短短的幾百米遠。
關輝扔了一張鈔票給司機,拉開車門就沖了下去,頭也不回地朝著風情街盡頭的那間服飾店跑去。
"先生,歡迎光臨!請隨便挑選。"一個甜美的女聲讓一頭沖進店里的關輝停下腳步。那聲音,關輝感到分外熟悉,他驚諤地抬起頭來。
戴禹!那熟悉的聲音果然是從戴禹嘴里發出來的!
昨晚在這家店里神秘失蹤的戴禹,此時正穿著一身售貨員的制服,笑盈盈地望著滿頭霧水的關輝。
一頭霧水的關輝定了定神,想起了來這里的目的。他一把拉住戴禹,急切地說道:"戴禹,我終于找到你了!快跟我走,離開這個鬼地方!"
"我不叫戴禹,我叫黃丹。"那女子掙脫關輝的手,申辯道。
"現在先不用管你叫什么,趕快跟我離開這兒。"關輝再一次抓住了她。
"……"
那女子猶豫了片刻,終于跟著關輝跑出了店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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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9-4-2010 03:1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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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關輝,男,25歲,IT精英,主要工作是負責游戲的編寫和開發。
黃丹,女,24歲,關輝的同事,她的另外一個身份是關輝的未婚妻。
半年前,關輝負責為公司開發一款名為"蜜月噩夢"的角色扮演游戲,黃丹是他的助手。
關輝很喜歡這個游戲的創意,他將幾乎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游戲的編寫開發之中,在他和黃丹日以繼夜地艱苦工作下,游戲終于順利制作完成。
關輝和黃丹原計劃在游戲制作完成后就出去旅游結婚,但就在游戲制作完成后,黃丹卻發現關輝走火入魔了,他把游戲里的驚險刺激經歷深深地映刻進了自己的腦海,
以至在生活里完全混淆了虛擬和現實。
更為嚴重的是,關輝不認識黃丹了。他對身邊所有的人都說,他已經結婚了,他的妻子叫戴禹,不過在他們度蜜月的時候,戴禹神秘地失蹤了,至今渺無音訊。
其實,戴禹是他制作的游戲里的女主角的名字,失蹤的情節當然也是游戲里的情節。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關輝又在網上看到一條不知真假的消息,消息里說一對夫妻在逛商場時,妻子進試衣間試衣時神秘失蹤,丈夫多處尋找無果,卻在幾年后的一個表演場所里發現了四肢被砍掉、已經變瘋的妻子在做人偶表演。
這條消息極大地刺激了關輝,他徹底崩潰了。他固執地認為,同樣的事發生在自己的妻子戴禹身上,于是他堅持要離家去尋找和解救戴禹。
關輝只身離開了。
在他走后,黃丹也緊跟在他身后出發了。黃丹十分了解關輝的性格,她也參與了那款" 蜜月噩夢"游戲的制作。于是,黃丹根據游戲里虛構的情節擬訂了一個計劃,一個挽救關輝、并讓自己順理成章回到關輝記憶里的計劃。
黃丹的計劃成功與否,最重要的就是第一步。
在游戲里,男女主角是在旅途中結識后閃電般地結婚度蜜月,然后才有了后面的蜜月噩夢。黃丹完全按照游戲里的情節步驟有條不紊地開始實施自己的第一步計劃,她先是化名為戴禹,假裝在旅途中無意結識了關輝。
之后兩人的感情發展果真就像游戲里編寫的那樣,步步升溫。由于游戲的情節早已在關輝的腦子里根深蒂固,所以當黃丹在關輝面前提出閃婚度蜜月時,關輝立刻就認可了。
黃丹的第一步計劃成功后,后面的事就順理成章了。
黃丹把她和關輝的蜜月之旅的最后一站放到了自己從小長大的海沙鎮,因為她早已在鎮上安排好了一切。
就這樣,當黃丹陪著關輝到了海沙鎮后,神秘地玩起了失蹤。而關輝,則在現實里切切實實地經歷了一場自己曾經在游戲里編寫過的驚心動魄的噩夢。
關輝最后帶著化名為戴禹的黃丹離開了海沙鎮,回到了城市里。由于成功地解救了自己的妻子,關輝獲得了巨大的成就感,他整天就守著黃丹傻樂。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了,在一個清晨,關輝突然完全清醒了,他的腦子里終于掙脫了游戲里的虛擬情節,恢復了正常,自然也就認出了黃丹。
關輝和黃丹在城里補辦了一個簡單的婚禮,請來了不少的親戚朋友。其中,有海沙鎮上的旅館服務員、服飾店售貨員以及那兩個警察和網吧老板,他們都是黃丹以前的同學或者朋友。
之后的日子,關輝和黃丹生活得平淡而幸福。而那場曾經在蜜月里經歷過的噩夢,早已在關輝的腦海里逐漸淡去。
不過,關輝偶爾也會把黃丹喊成戴禹。每當這個時候,黃丹總是惡狠狠地威脅關輝,晚上回家后罰他跪主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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