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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connie86

加新故事咯《盗墓笔记少年篇·沙海》《藏海花》《盗墓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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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7-2011 11:0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七章 画面

录像机是那个伙计从船营区的旧货市场淘来的一松下,我到三叔房里的时候,那伙计正在安装,我看到沙发上还摆着两只一模一样的备用,是怕万一中途坏掉耽误时间。不过幸好,那个年代的进口货,质量还不错,三只测试了都能用,我掂量了一下备用的一只,死沉死沉的,那年代的东西就是实在,不像现在的DVD,抡起来能当狗叼飞碟玩儿。

  安装录像机的这段时间里,三叔一直都没有开口,就让我坐着,自己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心里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我宿醉的头疼也逐渐好转,人也有点紧张,不时有乱七八糟的猜测,猜测这带子里到底录的是些什么画面。我想到过西沙,但是他们去西沙时候,不可能带录像设备(那个时候这种设备相当珍贵,国内还是普遍用胶片摄像机,那胶片还是手动的),所以录像带里的内容肯定不是西沙那时候拍摄的东西。同样,也不可能是青铜门后的内容。排除了这两个地方,录像带中会有什么?真的是毫无头绪。

  电视机和录像机接好,电源被打开,我就挑出了其中一盒,打算放进去,不过放到录像机的口子之前,我又犹豫了,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慌了一下,看了一眼三叔。

  三叔对我摆摆手,道:”放进去啊?看我干什么,你他娘的还怕他从电视里爬出来?”

  我这才推了进去,录像机”咯嗒”开始运转,我坐回到床上,很快,屏幕上闪出了雪花。三叔停止了抽烟,把烟头扔进痰盂里,我们两个加上他的伙计都有些紧张地坐了坐正。

  雪花闪了十几秒,电视上才开始出现画面,电视机是彩色的,但是画面是黑白的,应该是录像带本身的问题,画面一开始很模糊,后来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间老式的木结构的房间,我们看到了木制的地板,镜头在不停地晃动,显然放置摄像机的人或者物体并不是太稳定,我们看到一扇窗户开在后面的墙上,外面很模糊,似乎是白天,有点逆光。

  三叔和我面面相觑,这好像是民居的画面,真是没想到会看到这个。难道会是自拍秀?等一下闷油瓶一边吃面一边出来,对着镜头说好久不见,你们过得如何云云。

  在窗户下面,有一张相当老式的写字桌,看着有点像革命电影里的老家具了,上面堆满了东西,文件、台灯,还有一部电话。

  电话的款式比较老旧,但不是老到掉牙的那种,这段录像拍摄的时间,应该是在20世纪90年代以后,当然现在仍旧有很多的家庭还是使用这种老样式的电话,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也不好判断,只是肯定不会比90年代更早。

  接着画面就一直保持着这房间里的情景,就好像静物描写一样,我们等了一段时间,就意识到摄像机是固定在一个位置拍摄的,类似于电影中的固定镜头,并不会移动。

  这样的话,这静止的画面就不知道会持续多久,我们也不能傻看着,三叔就按了快进。进过去大概二十分钟的时候,一下子,一个黑色的影子从房间里闪了过去。

  我和三叔都吓了一跳。

  三叔赶紧回倒慢放,原来是一个人从镜头外走进了镜头,我们还听到有开门关门的声音,应该是有人从屋外回来。仔细一看,走进来的那人,是个女人,年纪看不清楚,模糊地看看,长得倒有几分姿色,扎着个马尾。

  三叔一下子紧张起来,他走上前去,几乎贴到电视屏幕上了。

  可是那女的走得飞快,一下子就从屏幕穿了过去,跑到了另外一边,消失在屏幕外了。

  我看三叔的脸色突然不对,想问他怎么回事,他却朝我摆了摆手,让我别说话。

  时间继续推进,五分钟后,那女的又出现在了屏幕上,已经换了睡衣,接着她径直走到屏幕面前,屏幕开始晃动,显然在调整摄像机的角度。

  这样一来相当于一个特写,那女人的面目就直接贴近了电视机,我看到那女人相当年轻,长相很乖巧,眼睛很大,总体看上去有点甜的那种女孩子。

  三叔也正贴近电视,一下子就和电视里的那女孩子对上眼了,我没想到的是,一瞬间,三叔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浑身一抖,一声大叫就后退了十几步,几乎把电视机从柜子上踢下来。

  他的伙计赶紧扶住电视,我去扶他,只见三叔指着电视里那张脸,发着抖大叫:”是她!霍玲!是霍玲!”

  我们给三叔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得够戗,他的伙计赶紧丢下电视去扶他,我则先摆正电视机,唯恐摔下来坏掉。

  然而他的伙计根本扶不住他,三叔一边叫一边直往后退,一下就撞到沙发上,撞得整个沙发都差点翻了,自己一滑就摔倒在地。这一下显然撞得极疼,他捂住自己的后腰,脸都白了。虽然如此,他的眼睛却还是牢牢地看着电视屏,眼珠几乎要瞪出来。

  这下我也有点惊讶。这个女人竟然是霍玲?

  按照闷油瓶的叙述,霍玲是一个干部子女,当年西沙考古的时候,同时下到海底墓穴中几个人的其中一个。关于她的资料极少,我不知道她在那张黑白合照中是哪一个,自然也认不出来。这样一个人,竟然会出现在闷油瓶子寄来的录像带中……真有点不可思议……

  而且,让我感觉到异样的是,这录像带是怎么来的?从她调整镜头来看,显然她知道录像机的存在,自拍也不是这样拍的,这应该是一种自发的监视,这无疑是监控录像。她为什么要拍这样的录像,而这带子又是怎么到闷油瓶的手上的?闷油瓶又为什么把这带子寄给我呢?

  这里面有戏了,我心里嘀咕起来,三叔说得对,看来整件事情还远远没有完。

  此时屏幕上那女人已经调整好了摄像机,屏幕已经不抖了,她也重新远离镜头,坐到了写字台边上,支起一面镜子梳头,因为是黑白的画面,加上刚才的晃动,屏幕上变得有点模糊。

  三叔逐渐冷静了下来,但是脸色已经铁青,神情和刚才已经判若两人。他手死抓着沙发的扶手,浑身轻微地发抖,显然十分的紧张。

  我为了确定,就问三叔道:”这女的就是你们一起下到海底里去的那个霍玲?”

  三叔一点反应也没有。我没有办法,和他的伙计对看了一眼,他伙计也不知道怎么说。

  录像中的霍玲不停地梳头,她的马尾解开了后,头发颇长,我都不知道她到底要梳到什么程度,大概有二十分钟,她才停下手来,重新扎起马尾。

  梳完头后,她站起来,有点迷茫地看了看窗外,然后突突突跑到了摄像机照不到的地方,接着又跑了回来,可是等她跑回来,我发现她的衣服竟然变了。

  也就是说,她到了里屋,换了一身衣服。

  接着,让我感觉到匪夷所思的画面就出现了。

  她出来之后,又跑到了摄像机前,似乎是不满意角度,又调整了镜头,屏幕开始晃动,她那白色的脸充斥着整个屏幕。

  三叔发出了一声很古怪的呻吟,似乎她的脸十分可怕。

  我以为她换衣服是要出去,或者做饭之类的,屋里肯定又会很长时间看不到人,于是拿起遥控器,准备快进,这时候,却看见她却又坐回到了写字台边上,拿起梳子,解开头绳,又开始梳头!

  ”这女的有神经病!”一边的伙计忍不住叫了起来。

  三叔马上做了个手势让他别出声,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她是背对着我们梳头,也看不到她的表情,镜子中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动作也几乎一致,频率都似乎一样,我看着看着,简直怀疑她的头是铁头,要是我给这么梳,脑袋早就梳成核桃了。

  这样的画面使我感觉气氛变得有点诡异,我忍耐着,又是大概二十分钟的时间,她才重新扎起头绳,站了起来,噔噔噔跑到镜头外面去了。

  我和那伙计都松了口气,心说总算完了,要再梳下去,我的头也要开始疼起来了。

  然而没等我们舒展筋骨,她又换了一身衣服跑了出来,凑到摄像机面前,第三次开始调试角度了。

  我一下就迷糊了,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霍玲究竟是干什么的,这也太夸张了,难道她爱好这个……或者,难道她要自杀了?所以不厌其烦地换衣服调角度,接着难道她又要去梳头了?再这样梳下去,梳子都要磨成毛刷了。

  就在这时候,突然画面一停,回头一看,原来三叔按了暂停,黑白的屏幕上,顿时定格了那张特写的面孔。

  三叔脸色铁青,嘴唇还有点发抖,他凑近仔细看了看,哑声道:”天,她也没有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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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7-2011 11:0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八章 第十一个人

三叔说的,我也早已经观察到了,只是没有说出来,一方面录像带并不清晰,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错,另一方面,我相信他很快就会意识到。

  果不其然,三叔暂停了画面凑过去看,我也凑了过去,想看个仔细,确定一下。

  看了几眼,我就断定,毋庸置疑,霍玲在拍摄带子时候的年纪,不会超过三十岁,倒不是说她长得年轻,而是那种少女的体态,不是装嫩的女人能够装出来的,而且,我不得不说这霍玲实在长得很乖巧,难怪迷得考古队里的几个男的神魂颠倒。黑白屏幕的表现力比彩色的要差很多,但是她那种有点迷茫的眼神和精致的五官,还是能给人怦然心动的感觉。这样的相貌,想来必定是十分的自信,自幼在众星捧月中长大,遇到闷油瓶这样的闷王不理睬她,她的反应倒也合乎逻辑。不过现在看来,这些反应也可能是装出来的,如果真是那样,这个女人想必也是厉害角色。

  三叔的脸色很难看,窝进沙发里啧了一声:”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他娘的,难道失踪的这帮人全部都会这样?他们之后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我想了想就摇头,对三叔说也不能这么武断,这里我们并不知道录像拍摄的具体时间,看电话的款式也许是20年纪90年代前后,那离她在海底墓穴失踪也没有多少时间,我们不知道霍玲当时几岁,如果她当时只有十七八岁,那就算过了十年也只有二十七八,不能断定说她没有变老。

  三叔沉吟了一声,显然没有太在意我的话,而是将录像继续放了下去,我们继续往下看。

  然而,让我们想不到的是,继续放了才没几分钟,突然画面上就跳起了雪花。

  我们以为是带子的问题,等了一会儿,可是雪花继续,三叔快进过去,一直到底,全部都是雪花。

  ”怎么回事?”三叔有点愠怒,他不擅长和电器相处,以为机器坏了,就想去拍。

  我阻止住他,将带子拿出,扯出来看了看,发现带子没有任何的霉变,就知道了怎么回事:”被洗掉了。”

  从刚才画面的连续性来看,后面应该是有内容的,如今突然间变雪花,显然是被洗掉了。

  带子拿来一直就没人动过,录像机也刚刚买来,不可能是误操作,那带子应该是在寄出来之前就被洗掉的,然而如果是故意的话,为什么不把前面的也洗掉,非要留下那么匪夷所思的一段?难道后面的内容我们不能看吗?

  我和三叔面面相觑,都完全摸不着头脑了,闷油瓶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耍我们?这也不太可能啊,这小哥不像是那么无聊的人啊。

  三叔想了想,又让我把带子放了进去,倒回去重新看,想仔细看看是否其中有刚才没有发现的东西。因为前面有一段是快进的,不仔细看看终归有点心虚。

  这一次我们是实打实一秒一秒地看了下来,房间里鸦雀无声,如果眼神有力量的话,那电视机可能会给我们瞪爆了。然而,一路看下来,眼睛都瞪得血红,仍旧没有发现任何能够让我们产生兴趣的线索。

  之后我们又播放了另一盘录像带,然而,这一次更离谱,那完全就是一盘空白的带子,里面的东西全部是雪花。我们来回看了两次雪花,只觉得人都晕了起来。

  刚开始看带子的时候十分兴奋,看完之后却是万般的沮丧以及迷惑。我刚开始甚至以为可以看到青铜门里的情形了,然而,没有想到的是,里面竟然是这么莫名其妙的画面。

  关掉机器,我和三叔就琢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然而两个人想了半天,发现这事情完全没有入手的地方。

  我告诉三叔昨天我查到的信息,这带子是来自青海的格尔木,那么,可以这么认为,闷油瓶在青海给我们寄出了这一份包裹。那么,他现在人一定是在格尔木这个城市里。那是否可以认为,这两盘带子是他在格尔木找到的?然后,寄给了我们。

  这也完全无法肯定,不过,从这个带子里,倒是能知道一个问题,就是,那批人在海底墓穴中失踪,显然并不是死亡了,他们在20世纪90年代还活着,但是,行为有一些反常。这批人中的大多数应该死在了云顶天宫里,我这个没和三叔说,怕他崩溃,因为里面可能会有文锦。

  之后又逼着自己看了几遍,实在是看不出问题来,三叔还要继续看录像带,我就先回去补回笼觉了。后来三叔将带子翻录了一盘,将母带还给了我,说自己去研究之后几天,潘子听说三叔醒了过来,就到了吉林,将他接走。

  这一次三叔的生意损失巨大,伙计抓的抓,逃的逃,三叔在长沙的地位也一落千丈,不过三叔自己并不在乎,对于他来说,钱这种东西也只是个符号而已。临走三叔对我说,这事情如果还有下文,让我也不要去管了,我之前完全是命大,而且身边有贵人在保我,事不过三,老天不会照顾我这么久,好好做好自己的铺子是真,以后他的那些产业,说不定还要我去打理。

  我表面点头,心说得了吧,你那种生活我恐怕无命去消受,还是干我的老本行比较实在。

  说话休繁,三叔走了之后,我也预备着回杭州,只是也没在吉林好好待待,于是时间拖后了几日,联系了几个附近的朋友,一来是放松一下,二来是叙叙旧。

  我有几个大学同学在长春,于是他们赶了过来,几个人到处走走,聊聊以前的事情,我的心情才逐渐地积极起来。后来又去周边的城市走了走,逛了逛古玩市场,帮他们挑点古董,一来二去,又是两个星期。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变得有点不拘小节,以前花钱还还个价儿,现在只觉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简单,不过这样着,身边的钱就日渐少了下去。

  几个朋友都奇怪我的变化,铁公鸡也会拔毛,实在想不到,都问我受了什么刺激了。

  一次吃饭的时候,我就挑着精彩的,和那几个人说了我经历的事情,也算是吹个牛,说完之后,竟然没一个信的,其中一人就笑道:”你说下到海底的那几人,是否就是你让我查的那张照片?”

  我听得他说,这才想起来,以前我在网络上找到过一张照片,下面有”鱼在我这里”,当时我就是托这个人去帮我查过,后来只查出是在吉林发在网上的,后面就不了了之。

  现在想来,倒也奇怪,网络这个东西真正发达起来,也就是这几年,到底是谁发的呢?

  既然想起来了,我就问那人后来还有没有查到更多的东西。那人摇头,显然并未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只是说道:”这样的照片太普通了,而且年代太过久远,那个年代的资料也一般不会上网,我只能通过技术手段,那个IP地址是唯一能查的东西。我感觉,你如果真的要查,不如去国家档案局,查查哪一支十一人的考古队伍在二十年前失踪了,可能会知道更多的东西。”

  我沉吟了一声,这倒也有道理,一旁就有个人更正道:”你记错了,我也看过那照片,是十个人。”

  那人摇头道:”不对,我感觉是十一个人。”

  我心里一跳,问他道:”为什么?”

  那人笑道:”照片里拍好的是十个人,但是,不是还有一个拍照片的人吗?你们难道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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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7-2011 11:0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九章 尾声

说话的那个朋友,是我的学长,我和他也不是很熟悉,只是这一批人经常在一起玩,比较聊得来,属于君子之交的那种,互相有需要就帮帮忙,不是非要好到黏在一起的那种朋友。我当时找他帮忙,是因为他似乎是干技术工作的,当然我这个做古董的和他一点交集也没有,他具体是干什么的,我也不清楚。

  如今他一语惊醒梦中人,听到这”十一个人”的理论,我当即就是一身的冷汗,连脸色都白了。

  是啊,我他娘的怎么没有想到?

  那个年代,没有傻瓜相机的,在海南的渔村也绝对不会有照相馆,能够使用相机的人,的确应该是考古队里的一员。我只稍微想了想,就发现他说得非常有道理,我看过很多西沙考古的资料,里面都有照片,一般这样的情况,都有宣传方面的人跟着记录。

  可是为什么三叔的叙述中,却始终只提到十个人,从来没有提到过这第十一人,是否这个宣传的人没有跟他们出海,还是三叔另有隐瞒?

  看我的样子,那几个人哄堂大笑,那人道:”算了,别想了,到底几个人,去他们老单位查查不就知道了,考古研究所一般隶属于文化系统,当时他们是哪个研究所派出去的,档案应该还在,我们国家很多的档案都是永久保存的。”

  我也不言语,反正这也只是个推测,倘若有时间,倒是可以去查查。不过查来如果是十一人,我如何面对三叔的解释?是不是要全盘推翻他?这样的痛苦未免太大了点,想到这里,还是不去查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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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7-2011 08:4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好看
可惜没有书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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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7-2011 10:2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好看
可惜没有书买而已
highwaymotor 发表于 20-7-2011 08:44 PM



   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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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7-2011 10:0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蛇沼鬼城(中) 第一章 稀客

回到杭州之后,天气还是非常的寒冷。

  铺子里一如既往地冷清,王盟看到我回来,一脸的疲惫,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我来,以为我是顾客,我也只能苦笑。

  我那些朋友和我讨论的结果,对我的打击非常大,搞得我心神不宁,又不能再次去问三叔,免得他老人家说我三心二意,心中的苦闷也没地方发泄,只得天天待在铺子里,和临铺的老板下棋,话说今年事情多,各铺的生意都不好,大家都吃老本,过着很悠闲的生活。

  说来也奇怪,烦人的事情,到了杭州之后,想得也少了,大概是这个城市本身就非常的让人心宽。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三叔,胖子来找过我几次,托我处理东西。这小子也是闲不住的人,家财万贯,挥霍得也快,很快竟然又说没钱,一问才知道,在北京置了铺子,就花得七七八八了,这年头确实不像以前,有个万把块一辈子就不愁了。不过他好几次带着几个一嘴京腔儿的主顾来,倒也是匀了不少货,想必局面打开了,也是赚了不少。

  这一天,我正给隔壁的老板杀得剩下一对马,还咬牙不认输准备坚持到晚饭赖掉,就听到有人一路骂着人过来,抬头一看,竟然又是胖子,这家伙生意也太好了。

  隔壁老板和胖子做过生意,敲诈了他不少,看到胖子过来就开溜了,我一边庆幸不用输钱了,一边就问他发什么火。

  胖子骂骂咧咧,原来带着两只瓷瓶过来杭州,半路在火车上碎了一只,又没法找人赔,只能生闷气。

  我和他熟络了不少,也多少知道了点他的底细,就笑着奚落他,放着飞机不坐,挤什么火车,这不是脑子进水吗。

  胖子骂道:”你懂个什么,现在上飞机严着呢,咱在潘家园也算是个人物,人家雷子都重点照顾。这几年北京国际盛会太多,现在几天一扫荡,老子有个铺子还照样天天来磨叽,生意没法做,这不,不得已,才南下发展,江南重商,钱放得住。不过你们杭州的女人太凶了,你胖爷我在火车上难得挑个话头解解闷儿,就给摔了嘴巴子,他娘的老子的货都给砸碎了,他娘的谁说江南女子是水做的,这不坑我吗,我看是镪水。”

  这事儿胖子念叨很多次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火车上一女孩子人长得瘦,胖子看那女的瘦不拉叽的,还化着浓妆,一边还嘴巴不是很干净地埋怨车里味道难闻。当然胖子的脚丫是太臭了,听着就窝火,也是太无聊了,嘴里就磕碜她,说大妹子,您看您长得太漂亮,怎么就这么瘦呢,您看您那两裤管儿,风吹裤裆吊灯笼,里面装两螺旋桨,他娘的放个屁都能风力发电了。

  这不说完就给人扇了一个嘴巴。我听着就乐,对他说人家不拉你去派出所算不错了,你知道不,这世界上有一种叫做流氓罪,你已经涉嫌了。

  胖子还咧嘴,说就那长相,哎呀,说我流氓她,雷子绝对不能信,我绝对是受害者。

  我给他出了个主意,说以后你也不用亲自来,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快递吗?你呢,自己投点儿小钱,开个快递公司,多多打点,这物流一跑起来,一站一站,一车上送几件明器还不是小菜一碟儿。

  胖子经营方面脑子死,听不得复杂的东西,就不和我扯这个了,他欷嘘道:”说起赚钱,不是你胖爷我贱,这几个月我也真待得腻烦起来了,你说他娘的钱赚过来,就这么花多没意思,咱们这帮人,还得干那事儿,对吧,这才是人生的真谛。对了,你那三爷最近还夹不夹喇嘛,怎么没什么消息?”

  我说我也没怎么联系,总觉得那件事情之后,和三叔之间有了隔阂,他不敢见我,我也不敢见他,偶然见一次也没什么话说。

  胖子也不在意,只道:”要还有好玩的事儿,匀我一个,这几个月骨头都痒了。”

  我心道你说来说去,不还是为了钱嘛,心中好笑,说:”你这胖子秉性还真是怪,要说大钱你也见过,怎么就这么不知足呢。”他道:”一山还有一山高,潘家园豪客海了去了,一个个隐形富豪,好东西都在家里压着砖头呢,这人比人气死人啊,都说人活一口气,有钱了这不想着更有钱嘛!”

  我哈哈大笑,说这是大实话。

  正说着,打铺子外突然探头进来一个人,抬脸就笑,问道:”老板,做不做生意–”

  胖子正挖脚丫子呢,抬眼看了看来人,哎呀了一声,冷笑道:”是你?”

  我回头一看,来人竟然是阿宁,如今身着一件露脐的T恤,穿着牛仔裤,感觉和海上大不相同,我倒有点认不出来了。

  阿宁和我几乎没有联系过,我也算是打听过这人的事情,不过没有消息,如今她突然来找我,让我感觉到非常意外。

  阿宁没理会胖子,瞪了他一眼,然后风情万种地在我的铺子里转了一圈儿,对我道:”不错嘛,布置得挺古色古香的。”

  我心道我是古董店,难道用超现实的装修吗?戒备道:”你真是稀客了,找我什么事情?”

  她略有失望地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感觉到了我的态度,顿了顿道:”你还真是直接,那我也不客气了,我来找你请我吃饭,你请不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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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7-2011 10:0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新的线索

杭州楼外楼里,我看着阿宁吃完最后一块醋鱼,心满意足地抹了抹小嘴,露出一个很陶醉的表情,对我们道:”杭州的东西真不错,就是甜了点儿。”

  我心中的不耐烦已经到了极点,但是又不好发作,只得咧了咧嘴,算是笑了笑,就挥手埋单。

  说实话,作为一个相识,请她吃一顿饭也不是什么太过分的事,我也不是没有和陌生人吃过饭的那种人,但是一顿饭如涓涓细流,吃了两个小时,且一句话也不说,一边吃一边看着我们只是笑,真的让我无法忍受。

  同样郁闷的还有胖子,胖子对她的意见很大,原本是打算拍拍屁股就走的,但我实在不愿意和这个女人单独吃饭,所以我死拖着他进了酒店,现在他肠子都悔青了。

  我们两个人也没吃多少口,胖子就一直在那里喝闷酒,两个人都紧绷着脸。我心里琢磨她到底来找我干什么,一边想着应对的方法,甚至都想到了怎么提防那女人突然跳起来扔袖箭过来。

  服务员过来结了账,看着我们的眼神也是纳闷和警惕的。

  两个小时没有对话,脸色铁青,闷头吃喝的客人在”楼外楼”实在是少见,从她的眼神看,她可能以为我们是高利贷聚会,这个好身材的女人吃完就要被我和胖子卖到妓院去了。

  而我自己感觉,却是考试没复习的学生突然发现老师家访,也不知道是福是祸,等着老师进入正题的那种忐忑不安的感觉。总之,这是我一辈子吃的最郁闷的一顿饭。

  服务员走远之后,胖子看着桌子上的菜,冷笑了一声:”看不出你吃饭也是狠角色,怎么?你为你们公司这么拼命,你们公司连个饱饭也不给你们吃?”

  ”我们一年到头都在野外,带着金条也吃不到好东西。”阿宁扬起眉毛,”和压缩饼干比起来,什么吃的都是好东西。”

  胖子冷笑了一声,朝我看了看,使了个眼色,让我接他的话头。

  我咳了一声,也不知道怎么说,不过阿宁显然是来找我的,让胖子来帮我问,肯定是不合适,于是硬着头皮问阿宁道:”我已经请你吃过饭了,我们有话直接说吧,你这次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阿宁翘起嘴角:”干吗老问这个,没事情就不能来找你?”

  这一翘之下,倒也是风情万种,我感觉她看我的眼睛里都要流出水来了,胸口马上堵了一下,感觉要吐血,下意识地就去看胖子。胖子却假装没听见,把脸转向一边。

  我只好把头又转回来,也不知道怎么接下去问,”嗯”了一声,半天说不出话来,一下子脸都憋红了。

  阿宁看着我这个样子,一开始还很挑衅地想看我如何应付,结果等了半天我竟然不说话,她突然就笑了出来,好笑地摇头说道:”真拿你这个人没办法,也不知道你这样子是不是装的,算了,不耍你了,我找你确实有事。”

  说着她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包四四方方的东西,递给我:”这是我们公司刚收到的,和你有关系,你看看。”

  我看了一下,是一份包裹,我一掂量,心里就咯噔了一声,大概知道了那是什么东西。这样的大小,这样的形状,加上前几天的经历,实在是不难猜,于是我不由自主地,冷汗就冒了出来。

  胖子不明就里,见我呆了一下,就抢过去,展开一看,果然是两盘黑色录像带,而且和我们在吉林收到的那两盘一样,也是老旧的制式。

  我虽然猜到,但是一确认,心里还是吊了起来,心说怎么回事,难道闷油瓶不止寄了两盘?寄给我们的同时,还有另一份寄到阿宁的公司?那这两盘带子,是否和我收到的两盘内容相同?

  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这是前几天寄到我们公司上海总部的,因为发件人比较特殊,所以很快就到了我的手上。”阿宁看着我,”我看了之后,就知道必须来找你一趟。”

  胖子听我说过录像带的事情,如今脸上已经藏不住秘密了,直向我打眼色。我又咳了一声,让他别这么激动,对阿宁道:”发件人有什么特别的?带子里是什么内容?”

  阿宁看了一眼胖子,又似笑非笑转向我,道:”发件人的确非常特别,这份快递的寄件人–”她从包里掏出了一张快递的面单,”你自己看看是谁。”

  我看她说得神秘兮兮的,心说发件人应该是张起灵啊,这个人的确十分特殊,我现在都感觉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但是阿宁又怎么知道他特殊呢?

  于是我接过来,胖子又探头过来,一看,我却愣住了,面单上写的,寄出这份快递的人的名字,竟然是–吴邪–我的名字。

  ”你?”一边的胖子莫名其妙地叫了起来。

  我马上摇头,对阿宁说:”我没有寄过!这不是我寄的。”

  阿宁点头:”我们也知道,你怎么可能给我们寄东西。寄东西的人写这个名字,显然是为了确保东西到我的手里。”

  胖子的兴趣已经被勾了起来,问阿宁道:”里面拍的是啥?”

  阿宁道:”里面的东西相当古怪,我想,你们应该看一下,自己去感觉。”

  我心里的疑惑已经非常厉害,此时也忘记了防备,脱口就问阿宁道:”是不是一个女人一直在梳头?”

  阿宁显然有点莫名其妙,看了一眼我,摇头道:”不是,里面的东西,不知道算不算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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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7-2011 10:0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录像带里的老宅

在吉林买的几台录像机,我寄了回来,就放在家里,不想阿宁知道我实际的住址–虽然她可能早已经知道–所以差遣了王盟去我家取了过来,在铺子的内堂接驳好,我们就在那小电视上,播放那盘新的带子。

  带子一如既往是黑白的,雪花过后,出现了一间老式房屋的内堂。我刚开始心里还震了一下,随即发现,那房子的布置,已经不是我们在吉林看的那一盘里的样子,显然是换了个地方,空间大了很多,摆设也不同了,不知道又是哪里。

  当时在吉林的时候,和三叔看完了那两盘带子,后面全是雪花,看了很多遍也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此时有新的带子,心想也许里面会有线索,倒是可以谨慎点再看一遍。

  王盟给几个人都泡了茶,胖子不客气地就躺到我的躺椅上,我只好坐到一边,然后打发王盟到外面去看铺子,一边拘谨地尽量和一旁的阿宁保持距离。不过此时阿宁也严肃了起来,面无表情,和刚才的俏皮完全就是两个人。

  内堂中很暗,一边有斑驳的光照进来,看着透光的样子,有点像明清时候老宅用的那种木头花窗,但是黑白的也看不清楚,可以看到,此时的内堂中并没有人。

  胖子向我打眼色,问我和闷油瓶给我的录像带里的内容是否一样。我略微摇了摇头表示不是,他就露出了很意外的表情,转头仔细看起来。

  不过,后面大概有十五分钟的时间,画面一直没有改变,只是偶尔抖一个雪花,让我们心里跳一下。

  我有过经验,还算能忍,胖子就沉不住气了,转向阿宁:”我说宁小姐,您拿错带子了吧?”

  阿宁不理他,只是看了看我。我却屏着呼吸,因为我知道这一盘应该同样也是监视的带子,有着空无一人内堂的画面是十分正常,阿宁既然要放这盘带子,必然在一段时间后,会有不寻常的事件发生。

  见我和阿宁不说话,胖子也讨了个没趣,喝了一口茶,就想出去,我按了他一下,让他别走开,他才坐下,东挠挠西抓抓,显得极度的不耐烦。

  我心中有点暗火,也不好发作,只好凝神静气,继续往下看,看着上面的内堂,自己也有点不耐烦起来,真想用快进往前进一点儿。

  就在这个时候,阿宁突然正了正身子,做了一手势,我和胖子马上也坐直了身子,仔细去看屏幕。

  屏幕上,内堂之中出现了一个灰色的影子,正从黑暗中挪出来,动作非常奇怪,走得也非常慢,好像喝醉了一样。

  我咽了口唾沫,心里有几个猜测,但是不知道对不对,此时也紧张起来。

  很快,那白色的影子明显了起来,等他挪到了窗边上,才知道为什么这人的动作如此奇怪,因为他根本不是在走路,而是在地上爬。

  这个人不知道是男是女,只知道他蓬头垢面,身上穿着犹如殓服一样的衣服,缓慢地、艰难地在地上爬动。

  让我感觉到奇怪的是,看他爬动的姿势,十分的古怪,要不就是这个人有残疾,要不就是这个人受过极度的虐待。我就看到一个新闻,有些偏远农村里,有村汉把精神出了问题的老婆关在地窖里,等那老婆放出来的时候,已经无法走路了,只能蹲着走,这个人的动作给我的就是这种感觉。

  我们都不出声,看着他爬过了屏幕,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另一边。接着,我们面前又恢复了一个静止的、安静的内堂。

  整个过程有七分钟多一点,让人比较抓狂的是,没有声音,看着一个这样的人无声息地爬过去,非常的不舒服。

  阿宁按着遥控器,把带子又倒了过去,然后重新放了一遍,接着定格住,对我们道:”后面的不用看了,问题就在这里。”

  ”到底是什么意思?”胖子摸不着头脑,问我道,”天真无邪同志,这人是谁?”

  ”我怎么知道!”我郁闷道,原本以为会看到霍玲再次出现,没想到竟然不是,这就更加让我疑惑了,看着那伛偻的样子,如果确实是同一个人寄出的东西,那录像带应该还是霍玲录的,难道,霍玲到了这一盘录像带里,已经老得连站也站不起来了?

  胖子又去问阿宁,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拍的是什么东西?

  ”你们感觉你们自己看到了什么?”阿宁问我们道。

  ”这还用问,这不就是个人,在一幢房子的地板上爬过去?”胖子道。

  阿宁不理他,很有深意地看着我,问道:”你说呢?”似乎想从我身上看出什么东西来。

  我看着阿宁的表情,奇怪道:”难道不是?”

  她有点疑惑又有点意外地眯起了眼睛:”你……就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感觉?”

  我莫名其妙,看了眼胖子,胖子则盯着那录像带,在那里发出”嗯嗯”的声音,摇头:”没有。”

  阿宁盯着我好久,才叹了口气,道:”那好吧,那我们看第二卷,我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

  说着第二卷带子也放了进去,这一次阿宁没有让我们从头开始看,而是开始快进带子,直到进到十五分钟的时候,她看向我,道:”你……最好深呼吸一下。”

  我给她说得还真的有点慌了,胖子则不耐烦,道:”小看人是不?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咱们小吴同志也算是场面上跑过的,上过雪山下过怒海,我就不信还有啥东西能吓到他,你别在这里煽动你们小女人情绪,小吴你倒是说句话,是不是这个理儿?”

  我不去理他,让阿宁就开始吧,在自己铺子的内室里,我也不信我能害怕到哪里去。

  阿宁瞪了胖子一眼,录像又开始播放,场景还是那个内堂,不过摄像机的镜头好像有点儿震动,似乎有人在调节它。震动了有两分钟,镜头才扶正,接着,一张脸从镜头的下面探了上来。

  刚开始对焦不好,靠得太近看不清楚,但是我已经看出那人不是霍玲。接着,那人的脸就往后移了移,一个穿着灰色殓衣一样的人出现在镜头里,他发着抖坐在地上,头发蓬乱,但是几个转动之下我还是看到了他的脸。

  与此同时,胖子就惊讶地大叫了一声,猛地转头看我,而我也顿时感觉到一股寒意从我的背脊直上到脑门,同时张大了嘴巴,几乎要窒息。

  屏幕上,那转头四处看,犹如疯子一样的人的脸非常熟悉,我足花了几秒才认出来–那竟然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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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7-2011 10:0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完全混乱

我们三个人安静了足足有十几分钟,一片寂静,其间胖子还一直看着我,但是谁也没说话。

  电视的画面给阿宁暂停了,黑白画面上,定格的是那张熟悉到了极点的脸,蓬头垢面之下,那张我每天都会见到的脸–我自己的脸,第一次让我感觉如此的恐怖和诡异,以至于我看都不敢看。

  良久,阿宁才出了声音,她轻声道:”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来找你的原因。”

  我不说话,也不知道怎么说,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如何反应。

  胖子张了张嘴巴,发出了几声无法言语的声音,话才吐了出来:”小吴,这个人是你吗?”

  我摇头,感觉到了一阵一阵的晕眩,脑子根本无法思考,用力捏了捏鼻子,对他们摆手,让他们都别问我,让我先冷静一下。

  他们果然都不说话,我真的深呼吸了几口,努力让心里平静下来,才问阿宁道:”是从哪里寄过来的?”

  ”从记录上看,应该是从青海的格尔木寄出来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果然是从同一个地方发出的,看带子的年代,和拍霍玲的那两盘也是一样,不会离现在很近。那这两盘和我收到的两盘,应该有着什么关系。可以排除不会是单独的两件事情。

  但我脑子里绝对没有穿过那样的衣服,在一座古宅里爬行的经历,这实在太不可思议,我心里很难相信屏幕上的人就是我。我一时间就感觉这是个阴谋。

  ”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其他什么线索?”我又问她。她摇头,”唯一的线索就是你,所以我才来找你。”

  我拿起遥控器,倒了回去,又看了一遍过程,遥控器被我捏得都发出了”啪啪”的声音。看到那一瞬间特写的时候,我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心里还是猛地沉了一下。

  黑白的屏幕虽然模糊不清,但是里面的人,绝对是我不会错。

  胖子还想问,给阿宁制止了,她走出去对王盟说了句什么,后者应了一声,不久就拿了瓶酒回来,阿宁把我的茶水倒了,给我倒了一杯酒。

  我感激地苦笑了一下,接过来,大口喝了一口,辛辣的味道充入气管,马上就咳嗽起来,一边的胖子轻声对我道:”你先冷静点儿,别急,这事儿也不难解释,你先确定,这人真的不是你吗?”

  我摇头:”这人肯定不是我。”

  ”那你有没有什么兄弟,和你长得很像?”胖子咧嘴问我道,”你老爹别在外面会不会有那个啥–”

  我自己都感觉到好笑,这不是某些武侠小说中的情节吗?怎么可能会发生在现实中,苦笑摇头,又大口喝了一口。

  阿宁看着我,又看了很久,才对我道:”如果不是你,你能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吗?”

  我心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心里已经混乱得不想回答她了,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我能理解的范围,我一时间无法理性地思考。最主要的是,我摸不着头脑的同时,心里同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是我又抓不住这种感觉的任何线头。这又让我非常抓狂。

  一边的胖子又道:”既然都不是,那这个人只可能是带着你样貌的面具……看来难得有人非常满意你的长相,你应该感到欣慰了,你想会不会有人拍了这个带子来耍你玩儿?”

  我暗骂了一声,人皮面具,这倒是一个很好的解释,但是所谓人皮面具,要伪装成另外一个人容易,但是要伪装成一个特定的人,就相当难,可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有人要做一张我相貌的人皮面具,必须非常熟悉我脸部的结构才行,而且了解我的各种表情,否则就算做出面具来,只要佩戴者一笑或者一张嘴巴,马上就会露馅。

  这录像带里的画面,肯定隐藏着什么东西。就算真的是有人带着我相貌的面具,也会出现大量的问题:比如这个人到底是谁呢?他从哪里知道了我的相貌?他用我的”脸”又做过什么事情呢?怎么会出现在录像中?录像中的地方是哪里?又是什么时候拍摄的?和霍玲的录像带又有什么联系呢?

  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甚至有错觉,心说又或者这个人不是戴着人皮面具的,我才是戴着人皮面具的?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竟然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吴邪,然而捏上去生疼,显然我脸是真的,自己也失笑。

  霍玲的录像带,以及有”我”的录像带,以张起灵的名义和吴邪的名义分别寄到了我和阿宁的手里,这样的行为,总得有什么意义。一切的匪夷所思,一下子又笼罩了过来,那种我终于摆脱掉的,对于三叔谎言背后真相的执念,又突然在我心里蹦了出来。

  晚上,还是楼外楼,我请胖子吃饭,还是中午的桌子。

  整个下午我一直沉默,阿宁后来等不下去了,就留了一个电话和地址,回自己的宾馆去了。让我如果有什么想法,通知她,她明天再过来。

  我估计就一个晚上,我也不会有什么想法,也只是应付了几声,就把她打发走了。胖子本来打算今天晚上回去,但是出了这个事情,他也有兴趣,准备再待几天,看看事情的发展。他住的地方是我安排的,而且中午没怎么吃饭,就留下来继续吃我的贱饭。

  那服务员看着我和胖子又来了,但是那女人不在,可能真以为被我们卖掉了,一直的脸色就是怪怪的。要是平时我肯定要开她的玩笑,可是现在实在是没心情。

  当时阿宁刚走,胖子就问我道:”小吴,那娘儿们不在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可以说了吧?”

  我朝他也是苦笑,说我的确是不知道,并不是因为阿宁在所以装糊涂。

  胖子是一脸的不相信,在他看来,我三叔是大大的不老实,我至少也是只小狐狸,那录像带里的人肯定就是我,我肯定有什么苦衷不能说。

  我实在不想解释,随口发了毒誓,他才勉强半信半疑。此时酒菜上来,胖子喝了口酒,就又问我道:”我说小吴,我看这事儿不简单,你一个下午没说话,到底想到啥没有?你可不许瞒着胖爷。”

  我摇头,皱起眉头对他道:”想是真没想到什么,这事儿我怎么可能想得明白,我就连从哪里开始想,我他娘的都不知道,现在唯一能想的,就是这带子到底是谁寄的。”

  下午我想了很久,让我很在意的是,第一,从带子上的内容来看,”我”与霍玲一样,也知道那摄像机的存在,显然,”我”并不抗拒那东西。

  第二,霍玲的那盘带子,拍摄的时间显然很早,20世纪90年代的时候应该就拍了,如果两盘带子拍摄于同一年代,那阿宁带子里的”我”也应该是生活在90年代。而那个时候,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我还在读中学,不要说没有拍片子的记忆了,就算样貌也是很不相同的。我是个阴谋论者,但如果我的童年也有假的话,我家里从小到大的照片怎么解释呢?我的那些同学、朋友,又怎么解释呢?

  现在看来,我最想不通的,是谁寄出了这个带子给阿宁的,他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只是想吓我一跳?实在是不太可能。

  胖子拍了拍我,算是安慰,又自言自语道:”冒充你寄东西给阿宁的,会不会也是那小哥?”

  我叹了口气,心说这谁也不知道,想起阿宁对包裹署名的解释,心里又有疑问,如果阿宁的包裹是用化名寄出的话,会否我手上的这两盘带子也是用的化名?使用张起灵的署名,也是为了带子能到达我的手上?寄出带子的,不是他而另有其人?

  毕竟我感觉他实在没理由会寄这种东西过来。录像带和他实在格格不入啊。

  不过不是他又会是谁呢?内容和西沙那批人有关,难道是西沙的那批人中的一个?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问胖子道:”对了,胖子你脑子和别人不一样,你帮我思考一下,这事情可能是怎么回事,就靠你的直觉。”

  ”直觉?”胖子挠了挠头,”你这他妈不是难为胖爷我吗?胖爷我一向连错觉都没有,还会有什么直觉。”

  我心说也是,要胖子想这个的确有点不靠谱,毕竟他和闷油瓶不太熟,对西沙的事情也不了解,至少没有我熟悉。

  说起闷油瓶,那我又算不算了解这个人呢?我喝了口酒一边就琢磨。

  闷油瓶给我整体的感觉,就是这个人不像是个人,他更像是一个很简单的符号。在我的脑海里,除了他救我的那几次,似乎其他的时候,我看到的他都是在睡觉。甚至,我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线索,去推断他的性格。

  如果是普通人,总是可以从他说话的腔调,或者一些小动作来判断出此人的品性,但是偏偏他的话又少得可怜,也没有什么小动作,简直就是一个一点多余的事情都不做的人,只要他有动作,就必然有事情发生,这也是为什么好几次他的脸色一变,所有人头上就开始冒汗的原因。

  想了想,我又对胖子道:”那就不用直觉,你就说说,你对这事情有什么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哪怕一点也好,给点支持。”

  胖子就叹了口气,对我道:”他娘的,你真给我们无产阶级丢脸,我感觉是没有,不过,不对劲的地方倒是真有一个,你刚才说的时候,我注意到有个细节,不知道你注意过没有?”

  ”什么细节?”我问他道。

  ”你不是说,那小哥寄给你的录像带,有两盘吗?其中一盘有那个女人在梳头,另一盘是空白的,什么都没有。”

  我点头,确实是这样。

  胖子就道:”这他娘的就不对了,要是空白的,他寄给你干什么?这不是没有道理吗?他干吗不直接寄第一盘得了,何必要凑齐两盘?”

  我叹了口气,当初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因为整件事情非常的匪夷所思,所以这些小方面的不合情理的地方,我也没有精力细细去想,当时感觉,应该是对方别有用意,只是我并不知道他的用意而已。

  胖子听了就摇头,说不对:”这事情如果照你这么想,那也太没有头绪了,咱们生活在真实的世界里,这不是悬疑小说,不应该有这么没头没脑的事情发生,我看咱们可能有点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也许对方寄这录像带来,有着十分简单的理由。”

  我脑子有点抗拒思考,不想去想,就让他说说他的想法。

  胖子道:”倒也不是想法,只是感觉到你想问题的方式不对,似乎是给人绕糊涂了,咱们直接点想,对方寄了两盘带子给你,一盘有内容,一盘没内容,也就是说,其中一盘完全可以不需要寄,而对方却还是寄出了,对不对?”

  我点头,胖子道:”那不就是了,这在这件事情中很正常,因为寄带子的人让人感觉到匪夷所思,我们主观就认为他做任何事情可能都有着深意。但是他娘的,如果不这么想,假设寄东西的那小子是个普通人,你认为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会不会这么做?我想总不会吧,要是我寄带子给你,我干吗还搭一盘空白的寄过来?这不是有毛病吗?我感觉这里肯定有文章,你再想想看,是不是有道理。”

  我点了点头,胖子永远会给人惊喜,确实这个问题我没想到这么深,我靠到坐椅上,想着胖子的话,陷入了沉思。

  一个普通人,在什么情况下,会用这种方式寄东西过来?一盘有内容的录像带加上一盘没有内容的录像带,这样的组合,是什么用意呢?

  不要把问题复杂化,我告诫自己,用直觉去想,想想自己以前借录像带的时候,什么情况下会做这种事情呢?

  一想还真想到点以前的事情,心里一跳,感觉到好像确实有一段时候,自己也做过同样的事情。

  一边的胖子正在吃东坡肉,看我的样子,就问道:”怎么?想到什么了?”

  我歪了歪头,让他别说话,自己心里品味着刚才想到的东西,想着想着,以前的回忆就出现了,我沉吟了一声,突然一下就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猛地站起来,对胖子道:”我操,原来这么简单!别吃了!我们马上回去!”说着就往外跑去。

  胖子肉吃了一半,几乎喷了出来,大叫:”又不吃?中午都没吃!有你他娘的这么请客的吗?”

  我急着回去验证我的想法,回头对他说:”那你吃完再过来。”

  胖子原地转了个圈儿,也是拿我没办法,只好跟了过来,临走对服务员大叫:”这桌菜不许收!胖爷我回来还得接着吃,他娘的给我看好了,要是少根葱我回来就拆你们招牌!”说着跟着我就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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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7-2011 10:0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录像带的真正秘密

楼外楼离我的铺子不远,我急匆匆地跑回去,王盟是五点一刻下班,绝对不多留半分钟的人,早就锁了。我开了锁进去,来到内堂之内,阿宁带来的带子给她带回去了,我就翻出了我自己那几盘带子。胖子紧跟着我进来,帮我接驳电源。

  但是我却没打算再看一遍,而是翻了几个抽屉,找出了一把螺丝起子。

  胖子看不懂了,问我干什么,我心里翻腾着,也顾不得回答他,就开始拆卸那带子。

  如果我想到的不错的话,这事情他娘的还真的是十分十分的简单,甚至我都做过很多回了。

  两盘带子,其中一盘录像带竟然是空白的,那就是说,里面的内容根本就不重要,对方要寄给我的,是录像带本身,而不是让我们看里面的内容,所以里面是空白,或者有影像,一点关系也没有。那他寄来这盘带子,只有一个理由,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理由。而我的推测也非常容易验证。

  以前中学的时候,捣鼓过不少这东西,拆起来也不难,三下五除二,就把带子分离了开来,然后我小心翼翼地拿起来一边,一抖,一边看着的胖子就惊叫了一声。

  录像带的里面,一面的塑料壳内面,果然贴着一片东西。

  ”你奶奶的熊,你怎么想到的?”胖子惊讶道。

  我咧嘴,也顾不得笑,拍他道:”那是你想到的。”撕下那东西,一看之下,我”哎呀”一声,只觉得心都扭了起来。

  那是一张便笺纸,上面非常潦草地写了十几个字。

  青海省格尔木市昆仑路德儿参巷349-5号。

  识字的人一看就知道了,那是一个格尔木市的地址。

  ”丫的。”我不由自主地就冒京腔,我擦了擦头上的汗,心中有一种喜悦,总算给我料中了一样东西,原来真的是我自己想得太多了。

  这是一石二鸟,一来可以保护这张东西不受长途运输的破坏,二来,如果这东西给人截获了,一时间对方也想不到它里面藏了东西,特别是,如果录像带的内容足够吸引那个截获者的注意力。

  我心里明了,可以肯定对方要防范的那个截获者,就是我的三叔,因为里面的内容,只有三叔看了之后才会吃惊,事实也是,他的确被录像带里的内容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这事情只要推断一下就很明显,因为如果他直接寄这地址过来,按照当时的情况,这东西必然会落到三叔手里,和最开始的那份战国帛书复印件一样。

  想通了这些,我就非常的神清气爽,马上又拆掉了另一盘带子,这一盘带子里,却不是纸片,而是一把老旧的黄铜钥匙,而且是20世纪80年代最流行的四八零锁的那种钥匙。

  拿起来展开,可以发现钥匙有点年头了,铜皮都发黑了。钥匙柄的后面,贴着胶布,上面写着一串模糊的数字:306。

  ”看来对方是想邀请你过去。”胖子在边上道,”连房间都给你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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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7-2011 10:0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来自地狱的请柬

我看着那地址和钥匙,就在那里发愣。胖子说得对,我刚才也在想这个事情,看样子寄录像带的人真的是想让我找过去,这钥匙应该就是纸上地址所在的门钥匙。那这样看来,我过去对方可能也不会在家,他是想让我自己参观?

  我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难道那房子是那小哥的家?他知道自己可能回不来,所以托人把他家的钥匙寄给我?算是留遗产给我?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许到他家里去,还能知道他的过去呢,不过,这怎么想也不太可能……

  另外,这样的话,阿宁那两盘带子里,难道也有东西?

  当天晚上,我辗转难眠,靠在床沿上,一根一根地抽烟,我平时只有郁闷的时候才会抽一根儿,但是现在怎么抽都是没用,心里还是难受。

  回想这整件事情,从我最初收到录像带开始,到现在发现录像带里的东西,不过几个月时间,然而每多一次的发现,就让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更加复杂。

  事实上,录像带的秘密虽然被我发现了,但是,真正让我心烦意乱的,还是录像带的内容,不管对方是想其中的内容来作掩护,还是只不过随手拿了两盘,其里面的内容,绝对会吸引观看者的所有注意力。而这些内容是无法伪造的,他这样的人也不可能会熟悉录像带的录制方式,那么,他是从哪里搞到的带子?

  这样的录像带,我可以肯定不止这几盘,按照录像带的记录时间,记录满一天就需要八盘左右,寄给我一盘是空的,一盘是有内容的,这说明对方在拿录像带的时候,有很多的选择,那至少说明那个地方可能还有其他录像带。

  里面”霍玲”和”我”,监视着自己的行动,显然有不得已的目的,不会是为了好玩。

  当然,最让我在意的还是阿宁的那两盘。我一直自诩为一个局外人,一直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添头,自己跟着三叔,第一次是自己率性而为,第二次是为形势所逼,第三次是莫名其妙地听从安排,每一次,只要说一个”不”字,就没有我的事,所以事情突然一下子发展到似乎连我也牵涉了进去,就有点找不着北了。

  不过,胖子这一次的提示,让我犹如醍醐灌顶,我已经感觉到自己考虑问题的方式似乎太过复杂了,也许正是因为有这样自己困扰自己的习惯,真的使得原本十分简单的事情变得很复杂。或许事情本身就如这件事情一样,一点曲折都没有。

  我想了很多,此时又想到当日李沉舟和我说的,这件事情也许和我有莫大的关系,想想三叔处心积虑地骗我,他既然不想让我参与这件事,又为什么要让我跟着上雪山?李沉舟的话其实非常的有道理。

  我又回忆了我的过去,我记忆中任何有可能使得自己和这件事情沾上关系的,真的是一件都没有。小时候,我的父亲平平淡淡,凡事都以家庭为己任;我的爷爷叱咤风云,是家里的主心骨;二叔吝啬言语,一本正经;三叔游戏人间,顽劣不化。所有的所有,构成了我童年的记忆。他们虽然秉性都不同,但是都对我很好,连二叔也只有看着我的时候,会和我笑笑。

  可以说我的童年虽然不是非常的幸福,但是,应该和我这个年纪的人的童年一样,毫无特别之处。

  再到这几年,所谓的大学,更是平淡到了极点,记忆也更加清晰,实在是没有在一个黑暗的屋子里,穿得像个死人一样爬来爬去的经历。

  我一个晚上没睡着,一直看天花板看到了天亮,胡思乱想,越想就越郁闷。整件事情,仿佛是一张天罗地网,将我罩在里面,我无论从哪里走,都只能看到无数的窟窿,却给网绳挡着过不去。

  造成这样的局面,也是我的性格决定的,我那种犹豫不决又不死心的性格,导致事情越搞越复杂。或许我考虑问题不应该如此的被动,有时候不要等别人给你线索了,你再去琢磨,这样别人给你的线索一来不知道是真是假,二来,总是不太及时且有很多干扰的。

  想到这里,我忽然皱了皱眉头,想起我那几个朋友在临走的时候给我的建议,他说:”事情变得如此错综复杂的原因,就是因为你老是执著于从你三叔那里得到答案。你想既然三叔骗过你了,就肯定不希望你知道一些事情,那么你三叔就不可能和你说实话,谎言生谎言,你再问只会让自己觉得世界上任何的东西都变得不可信,乱七八糟的信息越来越多,你要了解事情的真相,不如自己去寻找答案,比如你说探险队是十个人还是十一个人,你去查查当年相关的资料,总比分辨你三叔说的是真是假要可行得多吧。”

  现在想想,确实他说得没错。

  好吧!我心里对自己说,他妈的,既然这事情和我还有了关系,那我就真谁也不信了,这次我就谁也不告诉,自己一个人去格尔木查查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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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7-2011 10:0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鬼楼

要么不做,要么就别磨蹭,第二天,我就确定了去格尔木的行程。

  我从来没有去过那一带,找了我在旅行社的朋友询问了路线。那朋友告诉我,因为去格尔木没有直达的航班,所以我只有先飞到成都的双流,然后再转机。机票让他去搞,连当地的酒店都可以搞定。我就让他帮我处理,因为这里也不能说走就走,我订了两天后的航班。

  这一次不是去盗斗,只是去格尔木的市区逛一逛,而且时间也不会很长,所以只带了几件贴身的衣服和一些现金,总共就一个背包还是扁扁的。

  胖子当天就回北京了,我也没和他说起这个事情,既然决定谁也不说,那么胖子也不例外。

  这两天时间里,我跟王盟打了招呼,让他处理铺子里的事情,家里含糊地交代了一下,又把一些关系理了理,两天后,我就上了飞机。

  一路睡觉,到了成都双流之后已经睡得很舒服了,飞格尔木的几个小时,就在飞机上想事情。当天晚上八点多,我就到达了被誉为”高原客栈”的格尔木市。

  这是一座传奇的城市,格尔木在藏语意思是”河流密集的地方”,虽然一路飞过来全是戈壁,但是也可以想象当时城市命名时候的样貌。我在飞机上看的资料是说,这座城市是当年”青藏公路之父”慕生忠将军把青藏公路修路兵的帐篷扎在了这里,扎出来的一个城市。城市只有五十多年的历史,早年繁华无比,现在,地位逐渐给拉萨代替了,整个城市处在一个比较尴尬的位置上。

  下了飞机之后,非常丢脸的我发作高原反应,在机场出口的地方就直接晕了两三秒,那种感觉不像以前在秦岭的时候是那种力竭的昏迷,而是一种世界离你远去的感觉,一下子所有的景色全部都从边上变黑,接着我就趴下了。好在两三秒后我马上醒了过来,此时我已经躺在了地上。更丢脸的是,我在买药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在青藏高原上了,对中国的地理不熟悉,竟然不知道格尔木是在青藏高原上!搞得卖药的还以为我是坐错飞机了。

  在路边的藏茶摊上喝五毛一碗的藏茶把药吃了,我就到了朋友给我安排的宾馆安顿了下来,顾不得头痛脑热的,又马不停蹄地出发,直接上了出租车,拿出那个地址,就让司机将我带过去。

  然而司机看了地址之后,马上摇头说那地方是个很小的巷子,车开不进去,那一带全是老房子,路都很窄,他能带我去那一代附近,然后再往里去,就得我自己进去问人。

  我一听那也成,就让他开车,一会儿工夫,我就来到城市的老城区。

  那司机告诉我,格尔木市是一个新建的城市,路一般都很宽,当年的老城区都扩建了无数次,但是到处都有这样的小片地方,因为位置尴尬,一直遗留下来。这些平房大部分都是20世纪60、70年代盖起来的,里面到处是违章建筑,我的那个地址,就是其中的一条小巷。

  我下了车,天已经是黄昏的末端了,昏黑昏黑,夹着一点点的夕阳。我抬头看去,背光中只看到一长排黑色瓦房的影子,这里都是20世纪60、70年代建的筒子楼,这个时间看过去,老城区显得格外的神秘。

  走进去,四处看了看,我就发现这里其实也不能叫做区了,只不过是城市扩张后残存的几段老街,这些建筑一没有文物价值,二没有定期检修,看上去都有点摇摇欲坠,想必也不久于人间了。而老城区里也没有多少人,只见少有几个发廊,穿行于房屋之间,老房子老电线,黑黝黝的和发廊的彩灯混在一起,感觉相当怪。

  我在里面穿行了大概有两个小时,走来走去,搞得发廊里的小姐以为我是有贼心没贼胆,都开门朝我笑。然而确实如那个出租车司机所说的,里面的格局太混乱了,很多巷子是给违章建筑隔出来的,连路牌都没有,问人也没有用,几个路过的外来务工人员都笑着善意地摇头,大概意思是他们也不知道这地方是哪里。

  有地址也找不到地方,这种事情我还是第一次碰到,一边走一边苦笑,感觉世事的多变。就在绕得晕头转向的时候,后面骑上来一辆黄顶的三轮车,那车夫问我要不要上车?我走得也累了,就坐上让他带着我逛。

  车夫是汉族的,大约也是早年从南方过来的,听我是南方口音,话就多了,和我说了他是苏北的,姓杨,名扬,人家都叫他二杨。在这里踩三轮十二年了,问我想到什么地方去玩儿,高档的、低级的,汉的、藏的、维吾尔的妞儿他都认识,全套还给我打个八折,要是不好这口,旅游他也成,格尔木没啥名胜古迹,但是周边戈壁有大风景,他都熟悉。

  我心里好笑,心说你老爹要是再给你取个三字名儿,你就能改名叫恒源祥了,不过他说到这个,我就心中一动,心道这些个车夫在这里混迹多年,大街小巷大部分都烂熟于胸,我何不多问几句,也许能从他嘴巴里知道些什么来。

  于是便把地址给他看了,问他知不知道这个地方。

  我本来没抱多少希望,但是我话一说完,恒源祥就点头说知道,说着就踩开了,不一会儿,他骑到了一条非常偏僻的小路上。

  路两边都是老房子,昏黄的路灯下几乎没有行人,他停车的时候我真的很恐慌,似乎要被劫持了。他见我的样子也直笑,对我说,我要找的地方到了。

  我抬头一看,那是一栋三层的楼房,有一个天井,路灯下,楼房一片漆黑,只能看到外墙,里面似乎一个人也没有。整幢房子鬼气森森的。

  我哑然,问车夫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他道:这里是20世纪60年代的解放军疗养院,已经荒废了很长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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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7-2011 10:0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306

我下了车付了钱,在门口对了对已经模糊不清的门牌,发现纸条上的地址确实是这里。心里就有点发毛。心说这不是我们小时候经常去探险的那种没人住的鬼楼吗,怎么会有人让我到这种地方来?里面还有人住?

  那车夫还在数我给他的零钱,我就转头问他,这里面住的是什么人?

  那车夫就摇头,说他也不清楚,他只知道这个疗养院是20世纪60年代盖起来的。格尔木是个兵城,军官很多,很多国家领导人经常来视察,这个疗养院是给当时的领导住的,在80年代中期的时候,疗养院撤掉了,这里改成了戏楼,所以他也来过。当时的河东河西就这么几片儿地方,我还比较走运碰上了他,要是其他那些北方来的三轮车夫,保管也找不到这地方。

  我听得半信半疑,车夫走了之后,整条街道上就剩下我一个人,我左右看看,一片漆黑,只有这栋楼的门前有一盏昏暗的路灯,有点害怕,不过一想自己连古墓都大半夜下去过了,这一老房子怕什么,随即推了推楼门。

  楼外有围墙,墙门是拱形的红木板门,没有门环,推了几下,发现门背后有铁链锁着,门开不开,不过这点障碍是难不倒我的。我四处看了看,来到路灯杆下,几下就爬了上去,翻过了围墙。这是小时候捣蛋的身手,看来还没落下。

  里面的院子里全是杂草,跳下去的,可以知道下面铺的青砖,但是缝隙里全是草,院子里还有一棵树,已经死了,靠在一边的院墙上。

  走到小楼跟前,我打开打火机照了照,才得以了解它的破败,是雕花的窗门,不过都已经耷拉了下来,到处是纵横的蜘蛛网,大门处用铁锁链锁着,贴着封条。

  我扯开一扇窗,小心翼翼地爬了进去,里面是青砖铺的地,厚厚的一层灰,门后直接就是一个大堂,什么东西也没有,似乎是空空荡荡的。我举高了打火机,仔细转了转,发现有点熟悉,再一想冷汗就下来了。

  这个大堂,就是阿宁的录像带中,”我”在地上爬行的地方。

  来对地方了,我对自己说。我站到了录像带中,录像机拍摄的角度去看,那些青砖,那些雕花的窗,角度一模一样,我越来越确定了我的想法。一种恐惧和兴奋同时从我心里生了出来。

  继续往里走,就在大堂的左边有一道旋转的木楼梯,很简易的那种,但好歹是旋转的,通往二楼。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朝楼上望去,只见楼梯的上方,一片漆黑,并没有光。

  我掏出了口袋里的钥匙,306,那就应该是三楼的。

  这多少有些异样,我低头照了照楼梯的踏板,发现踏板上盖着厚厚的尘土,但是在尘土中,能看到一些脚印,显然这里还是有人走动的。

  我轻轻地把脚放在踏板上踩了踩,发出咯吱的声音,但是应该能承受我的体重,我咬紧牙小心翼翼地往上走去。

  楼上黑黑的,加上那种木头摩擦的”咯吱”声,让我感觉有点慌慌的,但是这里毕竟不如古墓,我的神经还顶得住。

  一直往上,到了二楼,就发现二楼的走道口给人用水泥封了起来,没有门,是整个儿封死掉了,按照楼下的空间,水泥墙后面应该还有好几个房间,似乎给隔离了起来,水泥工做得很粗糙。

  我摸着墙壁,感觉到有点奇怪,难道这房子的结构出现过问题,这里做了加固?

  不过奇怪也没用,我此时也没有多余的精力考虑这些问题,继续往上进入到三楼,我看到的是一条漆黑的走廊,走廊的两边都是房间。但是所有的房门下面都没有透出光来,应该是没人,而空气中是一股很难闻的霉变的味道。

  我凝神静气,小心翼翼地走进走廊,绕过那些蜘蛛网,看到那些房间的门上有被尘埃覆盖的油漆的门牌号,我一路读下去,有点感觉自己好像那些欧美悬疑片里的主角。不久,便来到了走廊的倒数第二间房门外,我举起发烫的打火机,照了照门上,只见门楣上有很浅的门号:306。

  那一刹那我开始想敲门,一想又觉得好笑,于是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就掏出了钥匙。往门口的钥匙孔里一插,随即一旋转,”咯嗒”一声,门随着门轴尖锐的摩擦声,很轻松地被我推了进去。

  房间不大,里面很黑,进去霉变的味道更重了,先是从门缝里探头进去看看,发现房间的一边可能有窗户,外边路灯的光透了进来,照出了房间里大概的轮廓。房间里贴墙似乎摆着很多的家具,在外面路灯光形成的阴影里看不分明,不过,一看就知道没有人。

  我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走进去,举起已经发烫的打火机,在微弱的火光下,四周的一切都清晰起来。

  这是一个人的卧室,我看到了一张小床放在角落里,霉变的气味就是从这床上来的,走近看发现床上的被子都已经腐烂成黑色了,味道极其难闻,被子鼓鼓囊囊的,乍一看还以为里面裹着个死人,不过仔细看看就发现只是被子的形状而已。

  在床的边上,有一张写字台,古老的类似于小学时候的木头课桌,上面是一些垃圾、布、几张废纸和一些从房顶上掉下来的白石灰块,都覆盖着厚厚的灰。

  在写字台的边上是一只大柜子,有三四米宽,比我还高,上面的木头大概是因为受潮膨胀,门板都裂了开来,抬头往上看,就可以看到柜子上面的房顶和墙壁的连接处,有大量的煤斑和水渍,显然这里在雨天会有漏水。

  这地方看来已经荒废很久了,这种破烂的程度,应该有五年以上了,不过房子虽然老旧,却也是普通的老旧而已,寄录像带的人把我勾过来干什么呢?他想我在这房子里得到什么信息呢?

  此时忐忑不安的心情,也随着我对环境的适应而逐渐平静了下来,我将打火机放到桌子上,先是开始翻找那张木头写字桌的抽屉,把抽屉一只一只地拉出来,不过里面基本上都是空的,有两只抽屉垫着老报纸,都发霉了,我碰都不敢去碰。

  抽屉里没有,难道是床上?我走到床边上,先看了看床底下,全是蜘蛛网,什么都没有,然后到边上拿出一只抽屉,用来当工具,把粘成一团的被子从床褥上拨了开去,想看看里面是不是裹着什么东西,然而拨了几下,被子里直冒黑色的黏水,竟然还有虫子在里面,霉味冲天,我几乎恶心得要吐了。

  好不容易把被子全拨弄到地上,却也没发现什么东西,其实我拨了几下也意识到里面不会有东西,谁会把东西藏在这么恶心的地方。

  这两个地方都没有,那么只剩下这大柜子了,不过这柜子都有锁,虽然柜子的门开裂了,但是要打开这柜子,还是需要点力气的,而且没有工具是不行的。

  我手头什么都没带,只好就地去找,最后在窗台找到了个东西。那是老式窗的插销,能拔出来,虽然都锈了,但是老式插销是实心的,很结实。我拔出了一个,就用来当撬杆,插进那些开裂的柜门板缝里,把缝撬大到能让我伸手指进去,然后一只脚抵住一面,把手伸进缝里,用力往外掰。门板发出恐怖的摩擦声,给我扯得弯了起来,接着就发出断裂的爆裂声,整块板就这样硬生生地掰断了,门上的灰尘都溅了起来,迷得我睁不开眼睛。

  楼里相当安静,我这些动静听上去就格外的吓人,门板断裂的那一刹那,那刺耳的声音把我也吓得一身冷汗,好久才缓过来,然后拿起打火机,往柜子里照去。

  我对柜子有什么东西,一点预判也没有,感觉最大的可能还是什么都没有,所以也没有太过作心理准备,然而一照之下,我就吃了一惊。

  柜子里确实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但柜子靠墙那面的底板已经不翼而飞,露出了柜子遮住的水泥墙,而在水泥墙上,竟然有一个黑幽幽半人高的门洞,连着一道往下的水泥阶梯,不知道通向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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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7-2011 10:0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线索

我感觉越来越古怪,显然,这里竟然有一道暗门,有人用一只去掉了底板的柜子,当成掩护挡住了它。只要打开了这只柜子,就能看到后边的暗门,这种方法不算是高明,但是好处在于设置方便,而且便于出入。

  可是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构造?看来这疗养院不简单啊,这里以前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这水泥阶梯下又是什么地方呢?

  看着手里的钥匙,显然对方寄了这个号码房间的钥匙给我,就是想我发现这道暗门,那么,下面应该有答案。

  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走进柜子里,探进暗门,顿时一股奇怪的味道从下面传了上来。

  我转过头把最浓烈的味道让了过去,然后适应了一下,用打火机往下照。

  阶梯深不见底,而且有曲折,显然长度颇长,不知道是通向二楼,还是一楼的。

  看着楼梯,想到现在已经是半夜,我身在一幢鬼屋里面,又发现这不知道什么时候安置的暗道,心中不免有些害怕,然而毕竟我是下过斗的人,在这种地方,知道外面就是大街和发廊,心中自然会稍微坦然一些。

  我只犹豫了一下,就定了定神,一只手小心翼翼地举着打火机,矮身进到这个门洞里面,顺着阶梯向下走去。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对方指引我寻找的东西,必然就在这楼梯下面,我也不好退缩,来到了格尔木,自然要看看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才走了几步,我就感觉到一股难言的阴冷从阶梯前方的黑暗中传了过来,冷得有点让人不寒而栗。我哈了一下,就发现有白气从我嘴巴里呼出来,这下边的温度看来确实很低。

  从打火机的光线看去,楼梯两边都是毛坯的水泥墙壁,水泥是黄水泥,20世纪60年代的那种军用品种,上面隐约还能看见一些红油漆刷的标语,都褪色得只有几个轮廓能分辨了。在阶梯的顶上,还能看到垂下的电线,被蜘蛛网包着,看上去就像蛇一样。

  比起古墓里的青砖墓瓦,这些东西要亲切得多了,我一边暗示自己,一边尽量放松心情。虽然如此,我还是觉得下面黑暗处的楼梯转角,会有什么东西探出脸来,毛骨悚然的感觉竟然一点没有比古墓里差。

  很快就走下了第一段,阶梯转了一个弯,继续向下,脚步出现了回声,听起来毛瑟瑟的。我感觉了一下高度,这里已经是二楼了,就是被水泥封闭的那一个楼层,然而,这里并没有任何的门洞,四周还是封闭的水泥,显然,出口并不在这里。

  看来和那二楼没有关系,我心道,深吸了一口污浊的空气,又往下走了一层。

  还是同样的情况,出口也不在一楼。阶梯继续转了一个弯儿往下,仍旧黑漆漆的看不到底。

  下面就是地下了啊,我心说。这时候心里出现了一个念头:难道这楼梯是通到地下室去的?

  难道,这里是以前的地下军事掩体?

  我心里记得在杭州有一个著名的704公馆,也是以疗养院的名义修建的,其实里面机构纵深,神秘异常,据说地下面也有巨大的建筑,用来应对紧急情况。

  不过,看这暗门的样子,又感觉不像。那暗门就是一个简陋的门洞,如果是特地设置的军事掩体的入口,至少应该会有铁门吧。

  我边走边胡思乱想,继续往下走去,不知道是温度继续下降,还是我的冷汗给我的感觉,我忽然感觉到极度的寒冷,牙齿都打起牙花来了,咬牙又下了一层。阶梯到这里就中止了,阶梯的出口就在面前,我小心翼翼地走出去,发现外面似乎有一个很大的空间。

  我举起打火机,照了照出口两边,发现这是一个水泥加固过的地下室,非常的简陋,潮气冲天,地上还铺着青砖,四周空空荡荡。

  这肯定不是军事掩体,我心里确定了,看这水泥的样子和地上的青砖,像是农村里生产大队自己胡乱盖起来的那种地窖。这里的手工太简陋了,不会是专业的军工部队盖出来的。

  这是什么地方?难道真的是个地窖?闷油瓶让我过来是看他的腌白菜入味了没有?

  我给自己的念头逗乐了,一边往这个地窖的中心走去。走了没几步,我就隐约看到,地下室的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影子,横倒在地上,看上去非常的怪异。

  我朝那个影子走过去,用打火机一照,人就僵住了,只见地窖的中央,停着一只巨大的纯黑色的古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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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7-2011 10:0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计划

打火机的光线十分的微弱,能照出两三米外的情形已经很不错了,在这种光线下,赫然看到一只棺材,我还真是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之后,就感觉到非常的奇怪,这真是闻所未闻的事情,他娘的这里怎么会有一具棺材,而且还是古棺?

  一座20世纪六七十年代建造的、给领导休息用的疗养院,有地下的隐秘设施,这说起来已经有点不可思议了,现在在这个地方,还出现了一只棺材,这太匪夷所思了。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人?难道是当年死在这里的军官?

  我看了看身后,来时候的楼梯口就在身后,不至于找不到,就靠过去看那只棺材。

  远远看过去就知道这不是现代人的棺材,棺材是纯黑色的,横在地下室的中央好比一只巨大号的长条石墩,这样大小形状的应该是棺椁,民国以后的棺材就没有棺椁了。这棺椁看式样应该有相当的历史,至少在五六百年以上,而且看大小,恐怕不是普通人家用的,至少也是士大夫用的。

  我上前摸了一把,上面有细细的花纹,冰凉刺骨,像是石棺,不知道是什么石料。一摸之下,石棺上厚厚的灰尘被我划了几个印子,露出了一些细小的花纹。

  拿打火机靠近仔细地看,棺椁的盖子上,有敲凿损坏过的痕迹,盖子和椁身的缝隙里也有撬杆插入的迹象,显然我不可能是第一个发现这只巨大棺椁的人,有人曾经想撬开它,我有过经验,所以对这个特别的敏感。

  古棺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出现在现代建筑的地下室里,那肯定就是有人将这棺椁搬到这里来的,不晓得原因。

  地下室里的温度十分低,我喘着气逐渐冷静了下来,用力舒缓我的心跳,一路下来都是在极度的紧张中度过的,虽然自己压抑了恐惧,但是心中还是相当的不舒服。一边深呼吸,我就开始琢磨。

  有人寄了录像带、地址和钥匙将我引到这座破旧疗养院里来,指引我发现了这一个暗门,通过暗门后的楼梯我发现了这个地下室,地下室里还放着一具石棺。

  这已经超出了任何恶作剧的范畴,对方是不是想告诉我,这疗养院里发生过的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看来,这封闭的楼层和地下室,以及这石棺的背后,肯定有着相当复杂的故事。

  我推动了一下石棺的盖子,当然没有用大力气,只是想试验一下能不能推开,好在和我的判断一样,石棺纹丝不动,显然没有工具我打不开它。

  我松了口气,在这种场合下开棺,而且是一个人,我从来没有经历过,打不开,也不用硬着头皮逼自己上了。

  再仔细地看了一遍石棺的细节,发现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我就绕过石棺继续往前走,一直走到地下室的尽头,就看到一扇小铁门,很矮。我推门进去,后面是一条走廊。

  我只走了几步,就发现了这里的结构和楼上是一样的,一条走廊,两边都是房间,只不过这条走廊一路延伸,没有尽头,似乎通到其他地方去,而走廊两边的房间都没有门,十分的简陋。

  我拿起打火机走进第一个房间,照了照,就看到了两张写字台靠墙摆在一边,四周有几个档案柜,墙上贴满了东西,地下、桌子上,全是散落的纸。

  这里似乎是一个办公室。我心中越加的奇怪,办公室怎么会设置在地下?这也太怪了。地下室里,一边是只棺材,一边是间办公室,难道当年格尔木的丧葬办是设在这儿的?

  我边纳闷边走到写字台边,想看看上面有什么线索。

  走近一看,我忽然就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何,看到这写字台摆放的样子,我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这房间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举高打火机我回忆了一下,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立即就认了出来,这间房间,竟然就是霍玲录像里照出的那一间。

  写字台的摆设,地面和墙上的感觉,一模一样,我走到写字台边上,甚至看到了那面她梳头的镜子,还放在录像带里的那个位置上。

  我的心一下就狂跳起来,忙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心中的诡异已经到达了顶点。

  看霍玲录像带的时候,还只是以为她是在什么民居里,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在这种疗养院的地下室里,而且竟然我还找到了这个地方。那显然这都是真的,录像带里记录的内容是真的。

  当年霍玲就在这里,用录像机拍摄过自己,她在这里不停地梳头,而”我”,也很有可能真的爬过头顶的大堂。

  一刹那,我的眼里甚至出现了她的虚影,我和她的世界好像重合在了一起。录像带的情景在我面前闪动了一下。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一个女人在一间疗养院的隐秘地下室里,不停地梳头,而一个和我相似的人,在疗养院的大堂里如残疾人一般地爬行。这些事情都真实地发生,并且被记录下来了,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镜头之外的这个疗养院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我脑子有点发木,晕了起来,显然寄录像带给我的人,目的就是引我看到这个房间,可是我看到了之后,反而更加的疑惑了,感觉自己好像在拼一幅空白的拼图一样,完全没有着手的地方。

  再一次深吸了几口气,我镇定了一下,接着,就拿起打火机开始观察四周,我必须查看一下这里,看看有什么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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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7-2011 10:1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盗墓笔记

这是一个神秘疗养院的神秘地下室,一个神秘的女人在这里做过一些匪夷所思的行为。那么,既然她在这里生活过,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如果能找出一点,也许就能明白一些事情的真相。就算都是没有用的资料,我也能知道她当时的生活和精神状态是怎么样的。

  我对于这个疗养院里发生的一切,几乎一无所知,所有的线索对于我都是重要的。

  我开始搜索,只要是能看的东西,我都要去看一看。

  这里的楼很低,我的身体在这里相当压抑,但是打火机的照明却因此比较管用,能照出很远,我大概看了四周,决定从哪里查起。

  在录像带模糊的黑白影像里,无法自由地观看房间的全貌和细节,但现在可以了,看到的东西就更加直观一点。我先想象了真实的霍玲梳头的样子,相当的恐怖,忙摇头转移注意力。

  我手里的这一款zippo能够持续燃烧照明,但是已经烫得我只要往上再捏一点就捏不住,从桌子上找了块破布,包住继续使用。

  在微弱的火光下,我先是看了墙壁,这个房间四面墙壁上都刷着白浆,现在都被灰尘覆盖了,在门边的墙上钉着一条插着衣钩的木棍,那是用来挂衣服的地方。木棍的下面贴着报纸,防止挂着的衣服碰到墙壁上的白灰。木棍过来,就是一只已经没有门的柜子,这应该就是霍玲换衣服的地方,现在里面什么都没有。我走近看时,就发现柜子好像被什么东西抓过一样,满是刻痕。

  再边上的墙,就什么也没有了,只有挂在上面的电线,已经全是灰色的了,一边还有一道连通隔壁房间的门洞,不知道是修筑的时候没有封起来,还是后来给人砸出来的,对面的房间里空空如也。

  在柜子的对面,摆着写字台,有两张并排放着,上面堆满了东西,似乎都是一些报纸和我看不清楚的垃圾。在写字台边上的墙壁上贴着大量的纸,都布满了灰尘。

  我吹掉灰尘,一张一张地看过来。发现墙上贴的内容非常的琐碎,我看到了20世纪90年代的电费单,一些顺手写下去的、毫无意义的号码。这些已经几乎和墙壁成为一个整体的纸,应该都是当时顺手当电话记录本的,因为我记得电话就放在这个位置。不过现在已经没了,只剩下一根断截的电话线。

  这些东西无法给我任何的信息,我只能知道她在这里生活的时候用电。我叹了口气,接着开始翻找桌子上的文件。

  那些纸都是在灰尘里,一动漫天的烟雾,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一张一张地翻开了,纸的里面已经烂了,有很小的蚰蜒被我惊扰出来,不过这些东西和长白山的雪毛子比就是小弟弟,我很快就把纸翻了出来,从里面抽出了几个本子。

  拿出来抖了一下,我就发现这好像是大本的稿纸簿,以前没电脑的时候用来写稿的,上面写了什么东西。

  我翻了开来,看到第一页上,就三行字:

  后室2-3。

  编号012~053

  类:20、939、45

  这是什么意思?我心说,好像是什么档案的编号,难道是什么手写的文件或者典籍?

  翻过去第一页一看,却发现不是。第二页上,竟然是一幅图画,还是圆珠笔画的,而且画得相当的潦草,一下子竟然没法看出画的是什么。

  我定了定神,仔细地去辨认,看了五六分钟才看出来,这竟然是一幅古代人物画,只不过此人显然并不会画画,这人物画得几乎走形,看上去异常诡异,那古代人物,不像人,反倒像只长嘴的狐狸。

  人物的四周还画着很多匪夷所思的线条,我看出那鬼东西是个人后,这些线条的意义也显现了出来,应该是人物画的背景,大约是山水庙宇树木之类的东西。

  我不由失笑,心说这是什么,难道是霍玲的素描?她的爱好倒也挺广泛。

  翻过去,一连又翻了三四十页,全部都是这样的图画。没有文字的内容,我便放下,又看了另外一本,也是同样,除了第一页上的内容不同之外,里面都是差不多的图画。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堆在一边,继续翻那些纸头。结果下面就没什么,只发现里面有几团类似于抹布的东西,连一张有内容的纸都找不到。

  我又骂了一声,心说看来他们离开的时候,可能将那些有信息的东西都带走了。

  不过我不死心,我就不信能带的什么都不剩下。我坐到霍玲梳头的那个位置上去,休息了一下,就拉开面前的抽屉,想看抽屉里是什么。

  那是那种写字台中部,台面下最大的那个抽屉,我拉了一下,就感觉到有门,他娘的抽屉竟然是锁着的,而且感觉沉甸甸的。

  一般搬家之后不会把废弃的家具锁起来,而且这手感表明里面可能有东西了,我兴奋起来。这种锁可难不住我,我站起来,拆了一个门后的挂衣钩过来,插进抽屉缝里用力往下压,一下就把抽屉的缝隙给压大了,锁齿脱了下来,我一拉,就把抽屉拉了出来。

  拿起打火机一照,我就YES了一声,抽屉里果然放满了东西,我将打火机搁在抽屉边上,开始翻找。

  这肯定是一个女人的抽屉,里面有很多琐碎的杂物,很乱,显然离开的时候已经把有用的东西带走了,剩下了木梳,小的20世纪90年代那种饼一样的化妆盒,一叠厚厚的《当代电影》杂志。这些老杂志历史很悠久了,记得我小时候是当黄色书刊来看的,还有那种黑色的铁发夹,和很多的空信封和一本空的相册。

  信封非常多,但都是没有使用过的,我很耐心地一封一封展开口子看,里面什么都没有,相册里也没有照片,可以发现原本肯定是放过的,但是都被抽走了。

  接着,我又翻了那些旧杂志,一页一页地翻,格外的仔细,然而仍旧没有发现。

  我倒到坐椅上,也不顾上面的灰尘就靠了下去,有点疲惫地透过昏暗的打火机光看向桌子的对面,四周一片漆黑,安静得要命,我的心也失望得要命。显然,如果这个座位属于霍玲的话,这个女人相当的仔细,而且是故意不留下线索的。

  四周的寒冷已经在和我打招呼,我咬了咬牙,不能放弃,他娘的,罗杰定律,不可能什么都没有留下,我肯定能发现什么!我再次鼓励自己,虽然心里已经有点绝望了,就把抽屉一只一只地推进去,起身去看对面的写字台。

  对面没有椅子坐,我就弯下腰来,发现中间最大的抽屉还是锁着的,这有点奇怪,我故技重演,将抽屉撬了开来。

  我满以为看到的景象会和刚才一样,自己还是得在垃圾堆里翻线索。然而出乎我的意料,这一次抽出来一看,抽屉里却十分的干净,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只有在抽屉的正中,放着一个黄皮的大信封,鼓鼓囊囊的,有A4纸这么大,正正地摆在那里,好像是故意摆上去,等着我来看一样。

  ”咦”我就心中一动,意识到了什么,马上拿起来看。

  这是20世纪80年代末期的那种劳保信封,材料是牛皮纸的,上面有褪了色的毛泽东头像,摸了一下,就发现里面有很厚的东西,不过已经受潮了,摸上去毛刺刺的,很酥软的感觉。信封上没有任何的文字。

  我感觉着这就有门了,忙翻过来打了信封,往里面一掏,就掏出了一本大开杂志一样的老旧工作笔记。

  我愣了一下,翻开了封面,发现笔记本的第一页上,有一段娟秀无比的钢笔行书:

  我不知道你会是三个人中的哪一个人,无论你是谁,当你来到这里发现这信封的时候,相信已经牵涉到事情之中。

  录像带是我们设置的最后一个保险程序,录像带寄出,代表着保管录像带的人已经无法联系到我,那么,这就代表着我已经死亡,或者”它”已经发现了我,我已经离开了这个城市。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意味着我可能将在不久离开人世,所以,录像带会指引你们到这里来,让你们看到这本笔记。

  这本笔记里,记录着我们这十几年的研究心血和经历,我将它留给你们,你们可以从中知道那些你们想知道的东西。

  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里面的内容,牵涉着一些巨大的秘密,我曾发誓要把这些带入到坟墓之中,然而最后还是不能遵守我的诺言。这些秘密,看过之后,祸福难料,你们要好自为之。

  陈文锦

  1995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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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7-2011 10:1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文锦的笔记

看到这一行字,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的惊骇简直无法形容。

  这段文字的内容,倒还不是让我最惊讶的,说实话,我在看到那本笔记的一刹那,也想到过也许会看到这样的内容。让我一瞬间窒息的,是那个签名。

  ”陈文锦!”

  天哪,我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东西竟然会是她留下来的,这么说,给我寄录像带、把我引到这里的,就是她?

  这实在是峰回路转,又让人摸不着头脑。虽然三叔并没有说过她的任何信息,但是在我的概念里,她肯定已经在某个地方死了,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出现,而且,还把我引到了这里来?

  而且这短短一段话里,包含的信息太多了,什么三个人?是哪三个?它是什么东西?我们是指谁,难道是西沙的那批人?什么研究?什么秘密?

  无数的念头从我脑子里闪过,我却一个都来不及思考,我定了定神,就立即把笔记翻开了,往后面看了下去。

  这是一本很厚的笔记,写满字的足有二十六七页,全是密密麻麻的字,写得极其工整,还有很多的图画,好像是一本工作笔记。

  我将打火机放到拉出的抽屉沿上,然后自己坐到地上,马上凝神静气看了起来。

  刚翻开第一页,扉页后的那一页,我立即被震了一下,我看到了一张奇怪的图画在上面,画得十分的精细。

  这张画只有七条线条组成,六条弯曲的线条和一个不规则的圆,我只是稍微回忆了一下,就立即发现这就是三叔给我描述的,战国帛书中翻译出来的那个图形。

  我心中诧异,看来文锦他们相当厉害,能得到这个图形非常的困难啊,这么说,她也对这个图形感兴趣过。

  然而,和三叔给我画的草图不同的是,这一次这幅画上就有了标注,我一看就冒了一身的冷汗。只见这六条曲线上,各有一个黑点,感觉似乎就是三叔和我说的,那星盘和直线对齐而选择出的六颗星星,然而在其中四个黑点上,我却都看到了几个小字。

  从上往下,就是:

  长白山–云顶天宫

  瓜子庙–七星鲁王宫

  卧佛岭–天观寺佛塔

  沙头礁–海底沉船墓

  我看着就吸冷气,心里乱了几秒之后,一下却如醍醐灌顶一样,立即就明白了我看到了什么。

  晕,太晕了,难道这图形的曲线,竟然是汪藏海定的那条大龙脉中,每一条山脉的走势脉络图?

  仔细去看曲线,就发现果然是这样。因为不是在地图上看,所以这六条线根本就没法让我联想起这一点,只感觉像是叶子的经脉或者是河流的分布图,然而现在一看,我立即就看了出来这其实就是一条”龙”。六条线条,就是龙头、龙尾巴、龙的四肢!每条线都是一条山脉,而线条上的点,就是山脉上的宝眼。

  那这根本不是裘德考说的什么星图嘛!

  一下我就浑身冰凉,意识到了怎么回事。我靠,要不就是裘德考给人误导了,要不就是这老妖精骗了三叔!

  再看那两条没有写字的线条。我立即就发现上面也有黑点,不过边上写的都是问号,显然,这些也应该是大风水所属的龙脉,不过上面的龙眼的情况,并不清楚。

  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让我几乎有点不知所措,我实在没想到,一翻开笔记本就会受到这种颠覆。我立即合上笔记深深地吸了口气,然而手还是发起抖来,想起扉页上的那句话:里面的内容,牵涉着一些巨大的秘密。心说你也不用在第一页就这么刺激我啊!

  然而,这种震惊很快就被狂喜代替了,我咬牙拍了拍胸口,把那种窒息的感觉去掉,就再次翻开笔记。

  仔细地看那幅图形,这一次,我看到了更为关键的地方。

  只见在六条线条之外,被六条弯曲的线条围绕的空白处,那个圆圈的内侧,也有一个黑点。这个黑点不在任何一条线条上,独立而孤单地处在整个图形大概正中的位置上。

  而在这个黑点的边上,也有一行小字:柴达木–塔木陀。

  这个我就看不懂了,但是这一行小字的下面,被画了好几道很深的线,还有两三个问号,显然,这张图上,这个点才是最重要的。而且,画图的时候,文锦有着什么疑问,所以一边想一边画了这些问号。

  按照边上的经验来看,这一点应该也代表是一个地方,柴达木?塔木陀?难道也是一个古墓吗?我心里说道,为什么这一点会在线条的外面呢?

  一下子,我忽然就意识到,文锦知道的,要比我们多得多。看来这本笔记能够让我知道相当多的疑问了。想着,我立即将笔记本翻了过去,开始看后面的内容。

  后面的内容,都是文字和图画混杂的东西,上面的字迹十分的工整,写得也十分有条理,然而,字体很小,在打火机有点暗淡的火光下,看起来十分的吃力。

  我定了定神,聚集起精神,用心看了下去,一边看,一边就越来越感觉到疑惑,同时也感觉到失望起来。等到看完之后,我的疑惑和失望到达了顶点。我呆在了那里,心中的感觉很难形容。

  整本笔记上的内容大概可以分为三个部分,超过十万字,都是类似日记一样的工作记录,记录的内容非常的烦琐,但是按照里面记录的内容来区分,大概可以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是1990年的4月2日-1991年3月6日记录的,这里无法把整本笔记都抄写下来,我只能将其缩写并选出最关键的章节,以求看得明白。第一部分的内容如下:

  1990年的4月2日

  我们将海底墓穴中大部分的瓷器都进行了编号整理,临摹了几乎所有的瓷器,同时比对壁画,希望能够找出汪藏海的人生轨迹。通过这样的比对,我们确实发现了一些规律,在壁画中记录的东西,是他人生的经历,而瓷画中的内容,是他建筑工程的过程。这从我们整理出来的几个系列就可以证明,比如说进入东夏国–建筑云顶天宫,还有受到朱元璋的封赏–设计明皇宫,都找到了体现,并且按照墓室的顺序,可以很容易地区分这些时间的先后顺序,而且一一对应。

  按照这样的方式推断,这些壁画,都是记录着汪藏海显赫的风水大家的功绩,记录下的内容,都和他的作品相关,那些对其他人来说比较重要的,比如说婚娶、狩猎,都没有任何的记录。我称呼这个为”汪氏相对论”。

  1990年的9月6日

  今天,”汪氏相对论”遇到了一个难题,在汪藏海最后的壁画中,我们发现了这么一段内容:

  (下面是一张草图,大约是壁画的临摹,我看到这里,就想起刚才翻桌子时候看到的那些类似于小孩子素描的东西,原来都是他们临摹下来的壁画。

  草图的内容很难描写,因为画得很糟糕,我只能大约看出,那好像是一个达官贵人,送别另一个人的景象,背景是一座很大的宫门,四周整齐地横列着”骆驼马匹”之类的动物,当然画得完全像狗和老鼠。我熟悉古代山水画和走兽画,这方面的知识我受过严格的训练,所以我从笔触和形态上,可以猜测出这些奇形怪状的动物,其实应该是马匹或者骆驼。在宫门之后侍者成群,排成仪仗的队伍,可见画中画的是一个相当浩大的场面。

  之后还有两三页都是画,我没有兴趣,全部跳了过去,直接看后面的内容。)

  这些壁画上,应该是汪藏海六十八岁以后的事情,当时他已经完成了他最后一个工程,而这壁画上的内容,大概是说他接受了皇帝的命令,出发前往一个地方,类似于出使他国这样的活动。这张壁画的构图,明显是模仿唐玄奘西去西域的那些唐代壁画,非常奇特。然而,我们翻查了所有的瓷器,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能和这相对的瓷画。

  有人说可能是最后的这一次经历,他没有任何的建筑作品相对,然而也有人却坚持地认为,像汪藏海这样的人,不会有这种例外。没有瓷画对应,可能有什么特别的含义或者原因,也许,他的作品被他刻在了其他什么地方。

  确实,后来继续研究,就发现在汪藏海最后的那几年十分的神秘,完全没有任何的史料留下来,他的人生,可以说最后的一段时间是空白的。

  他在那几年里到底在什么地方,干了什么呢?这是一个大问题。

  1990年的12月6日

  这几个月,我们一直调查汪藏海最后几年行踪,终于有了线索。我们发现在最后的工程之后,汪藏海陪同皇帝在长白山有一次祭山的活动,之后就开始没有任何的文字记录。

  长白山,难道说他进山里去了吗?我们非常怀疑。

  1990年的12月7日

  这里无从查起,我们调转了方向,开始从皇帝那边入手,在明志中有详细的出使往来和大典的记录,我们想从其中寻找汪藏海壁画上描绘的那次大典,或者他出使别国的记录。

  结果非常让人惊讶,我们发现皇帝死之前两年,一共有七次大典,其中六次都很正常,但是,有一次却很奇怪,记录十分的简单,没有任何的旁注:

  ”洪武二十九年,卫四十六人,士十二人,马匹一百二十六,珍珠十斗,黄金三十斤等,使塔木陀。”

  大典和出使,这是唯一两个条件齐备的记录了,然而这个记录没有记录当时出使的官员,但是最让人奇怪的是,塔木陀是什么地方?

  是一个国家吗?正史中没有任何的记载,不过很有可能,在明朝的周边,东南亚,西域这两块地方,有着无数的小国,也许这是小国中的一个。不过,汪藏海去和一个小国通使节,这有点奇怪。他的年纪不太适合干这种长途跋涉的事情啊。

  1991年2月11日

  调查继续进行,期间我们进行了两次讨论。

  (中间是十页的废话,都是讨论和猜测,但是后面都证实错误,所以都删除了。)

  因为明史在清朝经历过一次浩劫,所以这一次调查起来很困难,很久没有结果,后来还是转换调查角度解决了一个问题。我们对出使”塔木陀”所携带的东西作了比对,就发现礼品的种类表示这应该是一个西域的国家,而且礼品的数量作为礼品看来,很少。然而马匹非常多,这看起来,倒像是一只商队,而不是使节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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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7-2011 10:1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1991年3月6日

  完全没有线索,突破口也找不到了,研究停滞不前,大家心情都不好。

  这就是第一段,明显的,这一段应该是前面还有内容,但是前面并没有发现被撕页的痕迹,看样子,这不应该是一本单独的笔记,这是一本系列笔记中的一本。

  第一段里面描写的内容,他们是在作关于汪藏海的研究,发现”塔木陀”,然后研究”塔木陀”,最后研究停滞这么一个过程。从这一段内容里可以看出很多的东西,他们在研究海底墓穴里的壁画和瓷器,而且,看似研究非常的正统和系统,是经典的考古流程(那种查资料的过程看似十分的枯燥,却是考古工作者日常研究的主要方式,考古,就是挖–修–查)。但是当年三叔他们去的时候,根本不可能有这种条件,汪藏海墓那么大,就这么几个人,要工作多久才能把墓穴里的东西全部记录下来啊?那么他们是在什么时候干的这个工作呢?

  这是一个很大的线索,不过我没有工夫细想,就继续往下看去。当时我以为后面会继续这样的过程,然而,在1991年3月6日这一段之后,就出现了让我疑惑的一个现象。

  从这一段之后,大概有六页的内容,都是收集资料的陈述,这略过去。一直翻过去后,下一段的工作日记,时间却跳到了1993年的1月19日。

  然后,再看其中记录的内容,你就会发现,和前面的有了相当大的不同。这一段的内容,是1993年1月19日,一直到1995年2月8日,时间跨度比上一段长,然而,能记录下来的东西并不多。内容如下:

  1993年的1月19日,经过了上次的讨论,汪藏海的事情清晰了起来。看来,他前往塔木陀,确实和皇帝祭长白山有关系,他应该重返了云顶天宫,之后,就起程前往塔木陀。这个塔木陀必然和长白山里的情况有关。

  1993年4月18日,从壁画中我们整理出了前往云顶天宫的三条路线,我们决定前往长白山,一探究竟。

  1993年5月30日,进入长白山的范围内,天气很糟糕。

  (之后,大约有十几页都是探险小说一样的行进记录。和我们进入云顶的内容类似。一直到进入之后。)

  1993年6月15日,和他们失去了联系,我们两个人继续前进。

  1993年6月17日,我们到达了天宫的底部,情况十分的糟糕,其他人可能凶多吉少,我们也没有时间犹豫了,我们决定进入青铜门,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地方。

  1993年6月18日,看来,我看到了终极!

  (到这里之后就中断了,没有任何的内容,下一次日记就是最后一段。显然她将近一年半的时间没有记录东西。)

  最后一条记录就是,1995年2月8日,我们开始策划寻找塔木陀,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定要弄清楚。

  这就是第二部分,到了这里大概一共是三十页的内容,非常明显的,第一部分和第二部分之间好几年的内容空缺了。到这第二部分,直接他们就开始了云顶天宫的旅程,看到这里我心里的一个疑问就清楚了,看来云顶天宫里,死在黄金堆里的人,应该就是他们这一批人,而且看他们携带的东西,这里文锦说的我们,应该就是西沙的那一批人了。

  如此说来,他们好像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窘况,而且活得似乎还很舒坦?不过这些倒是次要的了,最让我震惊是,显然文锦也发现了那道青铜门,并且她也进去过了。

  ”我看到了终极!”我看到这里就出了一身的冷汗,心说这是什么意思呢,这个终极是代表着什么?

  看记录的时间,她进去之后,几乎一年半没有任何的日记,这和她的性格不符合。我感觉她非常有可能是在青铜门里看到了什么,以至于太过震惊,无暇再去想什么笔记。

  纵观第二部分,给我最大的感觉就是,那个塔木陀,应该和青铜门有着莫大的关系,文锦进入了青铜门之后,才萌发了前往寻找这个”塔木陀”的想法。

  再之后,是第三部分,这部分十分的长,但是时间跨度很短,是1995年2月8日到1995年6月8日,其中,值得提出来看的只有一段。

  1995年2月8日

  根据那张龙脉图,我们已经可以确定塔木陀的位置,我们将要进行一次勘探,希望在这次勘探中,能够发现那一系列谜题的答案。说实话,我实在没有想到,这背后有这么多的事情,如果我在青铜门里看到的东西是真的,那这整件事情就太可怕了。

  之后,就完全都是他们前往那个叫”塔木陀”的内容,看上面的描写,这个”塔木陀”应该是戈壁中的一个绿洲,文锦跟着一只驼队,在1995年的年初自敦煌出发,深入了柴达木盆地,进行了这一次的旅程。

  他们由一个叫做定主卓玛的女向导带领进入了戈壁,然后在一处岩山,他们和她分手,进入了这个叫做”塔木陀”的地方。那个绿洲之中似乎非常的危险,一路上有不少人死去,还看到笔记的路线图上,标着很多危险的记号。最后他们到达了塔木陀,不过,她和另一个人产生了分歧,最后她没有继续前进就回来了。

  我是非常快速地看了这一遍,并没有细看,这些内容之后,就是一片空白,没有内容了。这部分内容大概有三十页,非常的详细,有大量的路线图以及关于装备的缺损、天气之类的描述。

  整本笔记里,根本没有写他们是怎么得到信息,或者如何调查的,也没有提到任何关于西沙他们失踪的内容,也没有提到这个疗养院里的事情。里面所有的信息,都是和这个”塔木陀”有关系,几乎有一半的篇幅,都是对于汪藏海铁面生留下的东西的分析,并且从中发现了指向”塔木陀”的关联。而且,让我感觉很在意的是,这三段内容,中间都有明显的断裂,感觉上,笔记好像是被人装订过的或者重抄过的。

  我用力扯起页与页之间的缝隙,发现没有任何重新装订和撕页的痕迹,这是一本完整的笔记。那即是说,这本笔记可能是文锦重抄的一本。她似乎是挑选了几本笔记中关于塔木陀的内容,抄了下来,将其会聚在一本笔记里。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又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这帮人做事情,为什么总是这么神神秘秘的?难道,笔记的其他内容中,有她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东西?

  而且,看着这笔记,很明显的一个感觉,好像就是想让我知道”塔木陀”这个地方很关键,似乎是想让我去那个地方一样。

  心里的疑问多不胜数,一下子也理不出个头绪来,我揉了揉太阳穴,把笔记翻到开头,准备仔细地从头看起,看看仔细地推敲,是否还能得到一些什么线索。然而这时候,眼前的打火机已经暗淡了下来。火苗已经萎缩了下去,光线相当的昏暗。

  我想起打火机已经用了相当长的时间,可能马上就要断气了,于是就想将那些报纸连同抽屉来点燃,做一个篝火堆,这样不至于一会儿打火机打不起来,自己要摸黑。于是拿着打火机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

  就在这时候,我就感觉哪里有点不太对劲,这里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我干脆举高打火机,想看看是不是错觉。这不看还好,一看几乎没把我吓死,只见桌子的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坐着我刚才坐的椅子上,看着那面镜子,正在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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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7-2011 10:1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黑暗

这个”人”身材怪异,虽然打火机的光线很暗淡,只能照出一个灰色的轮廓,样貌看不完整,但我还是能看到它的脖子长得有点奇怪,那种感觉,说夸张点,让我觉得它不用站起来,就能把脸探到我面前来。

  它坐在我刚才坐的那张椅子上,两只细长的手臂在头侧滑动,动作诡异异常。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它是在梳头,当即整个人就凉了,浑身的毛孔都发了起来。

  在这样一间荒废了十几年的地下室里,突然看到一个人在黑暗里梳头,这种举动,加上这种场合,普通人恐怕能当场被吓死。

  我一边冒冷汗,一边就奇怪,这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出现的?从我发现笔记本,到坐下来看,最多也只有二十分钟时间,狗日的它是什么时候坐到我对面去的?我怎么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而且这里是一座废弃建筑隐秘的地下室,怎么可能会有其他人在这里?

  加上这诡异的动作,坐在那张椅子上,看着霍玲的那面镜子,竟然在梳头,不能让我不想,难道霍玲没和其他人一起走……这个”人”是霍玲?

  我的冷汗像瀑布一样下来,好在我的神经已经今非昔比了,虽然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情,我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做出了应对反应。我条件反射地退后了好几步,眼睛盯住对方,进行全神戒备。

  如果在电视剧里,看我这样惊慌的样子,这个躲在黑暗里的人肯定会哈哈哈笑三声,然后导演给一个特写,或者掏出一把小手枪,说一句:”没想到吧,邦德邪先生。”可是这不是电视剧,随着我的后退,那人纹丝不动,还是照样做着机械的梳头动作,随着我几步的远离,摇摆不定的打火机越发暗淡了,距离也远了,那人就隐入了黑暗里,几乎看不见了。

  直退了五六步,我感觉到有了点安全感,就停住了脚步,鼓起勇气问了一声:”你是谁?”

  我到了地下室之后,几乎没有说过话,如今这话说出来,声音嘶哑,几乎都不像是我的声音,听着自己都吓了一跳,不过在这安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听到的地下室里,这嘶哑的声音十分的通透。

  然而,我问了之后,对方没有反应,从那写字台后面没有传来任何的声音。好像我在和空气说话一样。

  狗日的,想吓唬我吗?我暗骂了一声,真的有点害怕起来,想想刚才看到那人奇怪的体态,心说这东西该不会不是人吧?

  不可能不可能,我否定自己,要说在古墓里还有可能,但是这里是现代建筑啊,不会有这种东西出来,这里又没有棺材……等等,等等,不对啊!我操,这里有棺材啊。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心说难道这东西是那时棺材里的粽子?

  我忙摇头,努力喘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这也是不可能的,哪有碰到棺材就出粽子的道理,要真这样,殡仪馆里的人都得去茅山考个本科回来才行。

  这时候,我脑子里就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该不是这人就是寄录像带给我的人?在这里等我?

  从刚才看到的笔记本来看,安排寄录像带的人就是文锦。但是,事实上也不能确定寄录像带的就是她本人,有可能是她安排的其他人。

  想着我就感觉到很有可能,这种地下室里不可能会有普通人知道,能进来的肯定是知情人,可能是一直在附近等我的寄信人,看我爬进来就跟我进来了。这样想着我稍微平静了一点。我鼓起勇气,心说要是活人就不怕了,于是皱起眉头,把打火机往前伸过去,看看到底是谁。

  小心翼翼地往前探了两三步,写字台对面的情形我又可以隐约看见了,可我一看,又吓了一跳。坐在那里的”人”,不见了。

  我眯起眼睛,仔细去看,确实不见了,座位上没人,我心里疑惑起来,心说难道刚才自己看错了?错觉?

  不可能,那冷汗出的,绝对不可能看错,我顿时就紧张起来,忙举高打火机,朝四周照去。

  可就在举起的时候,动作太大,打火机突地亮了一下,然后就熄灭了。

  四周立即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这里一点光线也没有,是属于绝对的黑暗,顿时我心就揪了起来,也不顾烫得要命的打火机头,忙甩了几下就再去打火。

  然而打了摇,摇了继续打,这东西就是不争气,怎么摇也打不起来,只看到火星四溅,在绝对黑暗的地下室分外的耀眼,我意识到可能没气了。

  我心说要命了,看了看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极度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我将笔记放入口袋,正准备往后退几步去摸进来的门口,突然就听到头顶上”咕叽”了一声,好像有一个女人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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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7-2011 10:1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惊变

平时我并不抽烟,只有在十分郁闷的时候才会抽几口,所以这打火机买来我也没加过气,这时候突然熄灭,让我大惊失色,在这种地方,没有照明,那是太恐怖的事情了。

  正琢磨着该怎么办,这时候就听头顶上”咕叽”了一声,好像有一个女人在笑。

  一下我后脖子就凉了,这地下室极矮,房顶我抬手跳起来就能摸到,虽然什么都看不见,我还是条件反射地把头抬了起来往上看。

  这一抬,什么也没看见,却感觉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垂到了我的脸上。我随手一抓,心里一愣,发现那竟然是一团头发,而且还是湿的,黏糊糊的。

  自从海底墓之后,我对湿头发极度地抗拒,这一下我就觉得喉咙里发毛,好比吞了只耗子,赶紧矮下身子,挥动袖子把脸上那种东西全擦掉。同时人就直往边上退去。抬头死命地瞪着那黑暗的房顶。

  太黑了,我完全想象不到这种黑,我心里的恐惧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心说这是怎么回事,房顶上有个女人?难道是刚才那人现在吊在房顶上?我靠,这怎么可能,难道它是四脚蛇?

  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了,摸着手里黏黏的东西,闻了一下,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一下想不起在哪里闻到过,但是条件反射般,我心中出现一个相当不祥的感觉。

  这时候,那”叽咕”的笑声又响了一声,听着感觉就是在房顶上朝我过来了。我马上又退后了几步,”哐当”一下就撞到那写字台上,在安静的地下室里听起来像打雷一样,把我自己吓得一身冷汗。

  我站稳身子,再听那声音就没了。我越来越紧张,那不是普通的紧张,不知道为什么,我浑身竟然开始发起抖来,好像是潜意识已经预感到要发生什么极端可怕的事情,接着,突然我就感觉到后脖子发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脑后垂了下来。

  我捏着打火机,再也忍不住了,几乎是战栗地转过头,用力滑动了火石。

  啪一声火星飞起,极短的时间内,那白光就照出我背后的情形,只见一大团头发从房顶上垂在我的身后。我抬头再滑动火石,就看到头发的里面,一张惨白狰狞的脸孔,正冷冷地对着我。

  火星的光芒稍纵即逝,眼前又是一片黑暗,然而那情形已经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里。

  禁婆!顿时我就知道我的身体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了。狗日的,这里有一只禁婆!

  我脑子突然一片空白,什么冷静全没了。我怪叫了一声,就往后狂奔,什么也不管了,直朝黑暗里冲去,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想逃离这个地方。

  没跑多少步,实实在在的,我就整个儿撞在了墙上,那一下撞的,就是撞墙自杀的那种撞法。”砰”一声,我就翻倒在地,爬起来就听到头顶上一连串”叮当叮当”的声音,直奔我就来了,也不管自己满鼻子的血,爬起来感觉着刚才进来的那个门洞,再次冲了过去。

  这次学乖了,我把手伸在前面,一路摸着冲了出去,凭着记忆冲进了走廊,然后扶着墙冲到出口撞出门,回头就把门死死地关上,然后冲进黑暗里,胡乱摸着,想找到下来的楼梯口。

  但是在如此黑暗的地方,想找到那个门洞实在太困难了,我摸了半天,连墙壁都没有摸到。摸着摸着,我突然撞在什么东西上,几乎摔倒,我往前扑了一下,趴了上去,一下就知道我踢在那个石棺上了。

  撑着石棺我想重新站起来,然而手在石棺上乱摸,我突然就感觉到不对,石棺的形状好像变了。我再摸了一下,马上意识到,原来石棺椁的盖子,竟然被人挪开了一条缝。我的手就摸在缝口子上。

  石棺怎么开了?那一刹那我脑子里闪过这个疑问,可是此时脑子里已经混乱得一塌糊涂了,只觉得一阵晕眩,也无暇顾及这个问题了,只闪了一下我就站起来,继续往前摸去。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边上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我的神经已经到了极限,几乎被吓死,刚想拉开架势,就有一只手伸了过来,顿时我嘴巴就被人捂住了,身子也被人夹了起来,动弹不得。

  我用力挣扎了几下,制住我的东西力气极大,我连一点都动不了,同时我就听到耳边有一个人轻声喝道:”别动!”

  我一听,整个人一惊,立即停止了挣扎,心里几乎炸了起来。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我还是马上听了出来他是谁!

  这竟然啊是闷油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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