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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10-2013 01:5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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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起来的筷子
说实话,这个故事我到今天才敢说出来,不为别的,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义。
这是五年前的事了,我有一个好朋友叫玲,我们是形影不离的那种,一个冬天的早晨,她向我来告别,她要到外地的老家去上祖坟,要两三天才能回来,要我代她看家。我们的关系是不一般的,所以我也就答应下来,谁知,第二天的早晨她就来叫我家的门,硬是把我从被子里拉了出来,向我讲述了她上坟的经历。
“我们一行人,到了老家之后就开始准备上坟要用的东西,由于天冷,我身体不太舒服,就没有跟大人们一起去而是留在家里,和我一起在家的还有小姑一家三口和以前的邻居。老家离祖坟有很长的一段路,到了半夜他们还没有回来。我太累了,就和小弟弟先睡了,到了半夜,我被一阵冷风吹醒了,我也没有在意,可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门和窗都是关紧的,而且还有暖气,哪来的冷风?这时,小弟突然大哭起来,我连忙去哄他,却发现他的脸上没有泪水,我吓坏了,立刻叫小姑过来。我说的没错,当我们把灯点上后才看清楚,小弟闭着眼睛,不流泪水地在哭而且还不让我接近,我一接近他,他的声音就变大了。万般无奈之下,我们叫来了邻居,他想了一个办法,在桌子正中间放一下碗,里面倒满酒,用一双筷子在里面搅拌,一面念历代去世人的名字,终于,当念到一位女性的名字时,筷子自己立在了碗的中央……
伴随着一个女性的名字,那双筷子立了起来,是那种直挺挺的感觉,当时的情景让人的头发都自己站了起来,真是恐怖极了。还是老邻居知道的多,立刻对小姑说:“快,去拿冥币来,写上她的名字,到外面去烧了。”小姑快步走了出去,姑夫也被叫出去帮忙了,屋子里只有还在哭的小弟、邻居爷爷和我。他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流出的是非常复杂而且让人难懂的神情。终于他开口了,“这么多年来,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去找我,你为什么要躲藏在这个小姑娘的身后?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现在好了,已经把纸钱烧给你了,你也就不要吓人了,放了这个小男孩吧。”这时,那双筷子便倒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小姑他们也回来了。小弟也不再哭了,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听她讲完这件事,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太有意思了,哈哈。”玲却笑不出来,她的脸色很难看,“不相信就算了,我不理你了。”扔下这句话,她便离开了我家。
她走后,我的表情才变得严肃起来,我立刻穿衣下床,来到了我家的地下室。那里是我真正的房间,而我真正的身份是一个拥有异能的阴阳师,这件事,连我的父母都不知道,那是我一个人的秘密。
我当然知道,接下来的事,对玲不利,而我又不能眼看着她遭灾而不管,所以,我只好自己暗中帮助她,刚才的笑只不过是为了让她不再想这件事,不给她造成心理压力罢了。
我端来了一个盆,里面装了些水,这是我用来窥视阴间的镜子,我要救玲……
说实话,我当时是很紧张的,一来是因为这种法术我是第一次使用,没有太大的把握;二来是因为我的道行还太浅,在这以前,我只是用来玩些小把戏,但这一次可是玩真的。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始念咒语,渐渐地水面发生了一些变化,最后它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有人影映了出来,我看到了……
这时,外面向起了叫门声,我连忙停止,跑出去开门。
回来之后,我一直把自己关在地下室,想着救玲的方法,今天晚上她不会来找玲的,最快也是明天所以,所以我必须在今天想出办法,现在已经是下午了,一定要快点。就在我想事情的时候,水面突然像开锅了一样沸腾起来,我的汗一下子冒了出来,“大事不好了”这是我当时头脑里的第一个反应。水面会这样,说明她的念力很强,可能今天晚上就会来,这可怎么办,我吓得哭了出来。怎么办,怎么办,说不定,连我也会一起把命陪上的。
天就要黑了,我收拾好东西,向玲家走去,反正都是死,我要拼一次,也许还能活下来……
玲的家里来客人了,就是那位邻居老伯,他很友好地向我打招呼。这是一张曾经很英俊的脸,连岁月的风霜也不能使其改变太多。他开口了,“今晚她可能会来。”
“我知道,所以我才来这里的,玲是我的好朋友。”
“你,有异能力,你是阴阳师吧。”
“我只是懂一点点而已,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他显然是在犹豫。
“那就让我帮你开个头好了。”他没有反对。
“你们是一对恋人吧,但可惜最终没有走到一起,对吗?”
“是的,已经50年了,那时她是一个大小姐,而我只是一个学生,我们俩是大学的同学,我们很相爱。我们整天在一起弹琴唱歌,无忧无虑。当时,虽然是在战争年代,但我们对此却毫不关心,完全沉浸在爱情的幸福和喜悦之中。直到有一天,几个要好的男同学说要去参军时,我的心也开始动摇了,作为一代青年,国难当头,我是有义务投身其中的,但作为一个男人,我有一个心爱的女孩,我不能留下她一个人而且还要让她整天为我担心。我痛苦极了,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发生了件改变我一生的事。她的父母为她找了一个有钱的婆家,我看得出来,她很苦恼。一天夜里,她找到我,让我娶她并还她远走高飞。可是我当时只是一个穷学生,除了爱情什么都没有,根本没有能力让她生活得幸福,结果,我们大吵了一架。第二天,我就和同学一起参军了,而且再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等到战争结束,我回到家时才知道,在我走后的一个月她就病逝了。从此,我就成了她家的邻居,一直没有娶别的女人。”他讲完了,我和玲许久没有出声,只有泪水在我们三个人的脸上静静地流着,我们都沉默着。
“你知道她这次为什么回来吗?”我问他。
“是因为玲,玲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玲是第一次回老家吧,说真的,第一次见玲时,我吓了一跳呢。”
“她想要干什么?”玲但心地问。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有心愿未了,”我回答道,见老伯用不解的眼神看我,我又解释道“我是从水镜里看到的。”
“现在该怎么办,我不想死呀。”玲哭了出来。
“老伯,今天晚上我们三个人一起在这里,你们听我的安排,我尽力帮助玲,好吗?”
老伯点了点头。我们已经在一条线上了,谁也跑不了了。
天已经黑了,我们各就各位。玲和老伯分别坐着,我们面向里组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中间放了一杯水。而我的身边则放着一些应急的东西,当然,这没有告诉他俩,万一不能说服她,就用硬方法把她消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终于到了12点。一阵冷风吹了过来,哼,来了,杯子里的水开始变黑,接着开始沸腾,最后“啪”地一声碎了,水也溅了出来,与此同时,另一张和玲一样的面孔出现在我们面前,但表情却不太友好。白色的长袍,长长的头发,绿色的眼睛直瞪着我,“你是阴阳师?”
“是的。”
“真是自不量力,你以为你能降住我吗?”
“我是来帮你的”
“胡说,谁都帮不了我。”她开始咆啸起来。
她又看了看老伯和玲,目光好像停了一下,“我要让你们今天全死在这儿。”
“这又何必呢?你只是有一个心愿未了,我可以帮你的。”
“住口,我已经说过了,你们谁也帮不了我的,去死吧。”她转身向玲扑去,不料老伯也冲了过去,挡住了玲,她停了下来,“你为什么要救她?”
“你恨我,我无话可说,但这个小姑娘和我们没有关系,她是无辜的。”
“老伯,其实她只想知道一件事,你到底爱不爱她。”
“胡说,我恨他。”
“不用装了,你的一切,我都在水镜中看到了,你说的不错,我没有什么大能力,我只有这点本事-——窥视。”她回过头,吃惊地看着我,我知道我该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之所以会生病是因为你不知道老伯对你究竟是什么感觉,我说得没有错吧。”
她低着头,平静了许多,开始慢慢地说着:“是的,我们那晚大吵了一架,我回到家之后就高烧不退,直到临死前我还想见他一面,但他却没有来,我于是含恨而终,我觉得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他一直在戏弄我。”
“我何尝不是在想念你呢?但当时我所在的部队是和外界联系不上的。我一直爱着你呀,我只是想在功成名就之时再迎娶你,我不想让你受苦。现在你还愿意吗?”
“我愿意。”说到这里,两个人已经是满脸泪水了。
“你该去投胎了,让我用这首曲子为你送行吧,还记得吗?这是你们以前常弹的。”我拿出了小提琴,在音乐声中,两个恋人最后终于拥抱在一起。“来生你一定要娶我,我会一直等着你。”这是她消失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这件事不会结束的,因为有爱才会生生世世纠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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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10-2013 01:5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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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啤酒
刘小蒙一向不喝酒,却很喜欢啤酒商标,说起啤酒品牌如数家珍。
一晚,她梦见有人递给她一瓶啤酒,看商标上居然写的是“月岛牌”——从来没听说过的品牌,出于好奇,小蒙撬开瓶盖……只听“砰”的一声,从酒瓶口冒出一股红色液体来,血一样向四周蔓延,仿佛把整个世界都浸泡在血水里,吓得小蒙在奔逃中醒来。
第二天晚上,小蒙与同学去蹦的,的厅出来已经很晚了,有人建议吃夜宵。找了个路边摊坐下,伙计搬来一打青岛啤酒,逐一打开,小蒙习惯性地顶着每个酒瓶的商标看,突然,她伸手从伙计手中夺过一瓶还未开瓶的啤酒来,发现——拿瓶啤酒的商标纸左边上半部分破掉了,本来是“青岛啤酒”,现在变成了“月岛啤酒”。
联想到昨晚的噩梦,小蒙打了个寒噤,把啤酒还给伙计:“这瓶不要。”
同学都笑了,笑她成了酒标狂。
吃着食物,小蒙依然心神不定地盯着被伙计放回冷柜里的那瓶破商标啤酒。
一会儿,又有人叫酒,伙计将那瓶破商标啤酒送去离小蒙她们约十来米的一个餐桌上,那边坐了七、八个年轻人。
小蒙远远看着伙计将搬一打啤酒逐一打开……
突然,一辆中巴车离开马路,飞速撞向人行道,正撞在开啤酒那张餐桌上。
刹那间,七、八个年轻人倒在了血泊中。
后来得知,事故原因是因为中巴司机疲劳驾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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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10-2013 02:1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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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 香炉 怪烟
那年冬天,陪母亲和舅舅回澎湖老家,趁著老人家们叙旧话家常的时候,我一个人溜出来四处晃荡。
这个小村子二十几年来人口并没有增加多少,但是人们似乎比较有钱了,透天厝一栋一栋地盖,很多几十年的老房子,如今没有人住,就这么弃置在那儿,杂草丛生,墙壁倾颓,屋顶也摇摇欲坠,十分荒凉。
但我就是喜欢看这种老房子,站在荒芜的庭院中,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一砖一瓦都彷佛充满了故事...
那是一幢三合院式的老屋,虽然也是杂草丛生,但建筑物看起来还算完好,我跨入正厅,进门处约一步的距离,从天花板垂下一根细绳,末端吊著一个小香炉,而正中央那面大墙,原来应是供奉神位之处,如今神位已迁走,但供桌还在,桌上还留著几个小香炉。
地上弃置著一些坏掉的桌椅,破了的鱼网等杂物,到处积满灰尘。
我在厅中徘徊许久,幻想著老屋中可能曾经发生过的故事。
冬天的澎湖,风又大又冷,令人寒意倍增。
我正打算离开这地方,竟然看见供桌上的香炉冒起了白烟,一回头,那吊在半空中的香炉也正冒著白烟,浓浓的白烟迅速地从香炉中冒出,很快地充满了整个正厅,我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呆立在当场,很快地,白烟将我包围住,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同时,空气中弥漫著一种檀香的气味。我觉得不太妙,迅速向屋外移动,但突然脚下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仆倒在地,头部不知撞到什么东西,瞬间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已被抬回妈妈和舅舅的老家了,众亲友七嘴八舌地询问著、讨论著,他们说,这地方废弃的屋子虽多,却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回到台湾之後,倒也没有什么不吉利的事情发生,只不过,接下来那几天,我的身上总是弥漫著一股檀香的味道,洗也洗不掉,一直持续了四五天才慢慢消失。整件事虽然挺诡异的,不过...
"那香味闻起来感觉不错"我的女同事们如此说.至今我还是很喜欢驻足欣赏那种古意幽幽的老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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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10-2013 02:1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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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的女住客
我是一个极其普通的男生。有生以来除了胆子大点外,别的便一事无成。可我却搞不清楚,为什么这么怪异的事,会找上这么平凡的我?一切,都要从那阳光明媚的早上说起……
“小心点……慢点……上楼……走转………………”
一大早就被吵杂的声音从美梦中拉回现实。“真该死,还差一点就吻到了。”我气急败坏的爬起床,开始为好不容易才做的春梦抱怨。看了眼闹钟,正好7:00点。“谁啊?这么早干吗?”我忙走到窗口,好奇得向下张望。“哦!原来是搬家。”猛然想起我家楼上还有一套空房。“谁呢?最好是个漂亮妹妹。嘻嘻……”我忙四下张望,想看到底是谁搬到楼上。
一阵晃眼,看到一个女孩站在阳光下,穿着一身很旧的白色长裙,那身长裙恐怕在历史博物馆都找不到了;乌黑的长发差几厘米便拖地了;而脚上竟穿着一双锈花鞋。
“真怪……不过身材满好……”我嘟囔着。忽然那女孩仰起了头,视线正好与我相对,我一惊,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啊!!”好白的一张脸,简直没一丁点儿血色。苍白得,苍白得似死人一般。眼里泛着冰冷冰冷的光又带着一股邪气……真是一个怪女人……
那夜,我睡得很晚。因为楼上一直‘咣咣’的砸着什么?闭上眼睛想着班里的美女。忽然美女不见了,只剩下一片黑暗。正纳闷,猛然,两个亮点向我飞来。定睛一看竟是一双眼睛。只有一双眼睛,鼻子、嘴似乎都被黑暗吞没了。那双眼睛越来越近,越来越快,眼里淌着泪水?不!是鲜红鲜红的血水。“啊!……”我从梦中惊醒,一脸的汗水,我懒得擦它们,只想到那双眼睛好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一连几日,都做着相同的梦,我已经严重的神经衰弱。而更恐怖的却是,每梦见一次,就多一样东西,像嘴、耳朵、头发什么的……楼上还不时传来‘咣咣’声。
我心烦得闭上眼睛,刚刚睡着,却隐隐约约觉得有人在我耳旁哭泣。我努力抬起胳膊想驱除它,它却越发刺耳起来……我猛然睁开眼睛,一张慘白的脸出现在我眼前,离我的脸只有几厘米远,一双如死鱼般的眼睛往外冒着血。一滴一滴,竟,竟滴到我的脸上……“啊!!……”我惨叫着惊醒,哪里还有那张恐怖的脸。而我却想起那张脸是属于——楼上的女住客的!!
看一眼闹钟,已经凌晨2点了。楼上却还不时传来砸东西的‘咣咣’声。我终于忍无可忍了,气急败坏的冲上楼,使劲儿敲着楼上女住客的门。“喂!出来,出来,出来!半夜三更敲什么敲?还让不让人睡了?”敲了一会儿,门开了。我一下子推到女住客冲进屋里。四处打量,屋里点着一盏昏黄的小灯,一进门便是大厅。大厅里有一排沙发和一台29寸电视,电视的侧面对着通往阳台的落地窗。而屋里没有任何敲击的痕迹,只有一阵冷风从阳台开着的窗里向我袭来,打了一个寒颤,瞬间清醒了许多。
“我是怎么了?怎么跑到人家来闹事!”我后悔莫及,忙转回头想扶起女住客,并道歉,却猛然发现屋里除了我,一个人也没有,怎么会?我记得很清楚,是看到她进来的啊。我忙四下张望,没有,连个人影也没有。忽然,灯晃了晃——熄了……一股寒意由脚向上涌。我第一个想法“跑!”冲到门前,却无论如何也打不开门,门就像瞬间与墙结合了般,怎么也打不开……正当我满头是汗,却猛然想到“阳台的窗!”转回头,却发现屋里根本,没有窗。“怎么会?”几分钟前还,还有一扇的?”我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
忽然“哗……”电视开了。惨白的光射在墙上。我偷偷向电视瞄了一眼,“啊……”电视的雪花点儿里,背对着我站着一个——女人。那女人的头发好长,甚至拖到了电视外面的地板上。我惊恐的瞪大了眼睛,面无血色的迅速跌到在地上,浑身僵硬,一动也不能动了。只能“啊,啊……”的惨叫着。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疏解我惊恐的情绪。
这时,那女人竟,慢慢转过身来,慢慢,慢慢……最后露出一张脸,一张我梦里见过苍白,五官淌着血的脸——女住客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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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10-2013 02:2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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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眉,变态,女鬼
美眉夜归,走在一条无人的小路上。
昏暗的路灯下,四周总觉得有影子在晃动。突然,一个穿大衣的矮胖男人从树丛中窜出,对美眉发出猥亵的笑声,打开虚掩的衣襟。
“啊!!变态啊!!!”美眉大声尖叫,转头就跑,心想看到那么恶心的东西一定会生针眼的。
变态看看四周无人,便开始追赶美眉。
就在变态一把抓住美眉的衣领时,一阵冷风吹过,路灯晃了两下,四周更昏暗了。美眉拼命挣扎,突然变态的动作停止,惊恐的看着前方,在打着小旋风的落叶中,出现一个明显生产日期在几百年以前的女人,女人穿着古代的衣服,长发披脸,僵硬的站在那里盯着这变态。
“鬼啊!!!!!!!!!!!”变态转身夺路而逃,不想一失足掉入井盖刚被偷走的下水道中。
美眉也发现眼前的不明物体,两腿发软,跌坐在地。
女鬼用僵硬的动作慢慢的移动到美眉面前,美眉惊恐的闭上眼睛。
“你没事吧?”女鬼用颤抖的声音说。
“啊??”美眉感到女鬼没有恶意,就睁开眼睛,抬起头。“啊!!!!!!”
女鬼向后退了两部,惊恐的环始四周,问“怎么了?”
美眉指着眼前的人,控诉到,“你怎么有影子。”
“没有影子不就是鬼了吗?”
“可是你不是鬼吗?”
“当然不是!”
“那你怎么会这个样子?”美眉问。
眼前的‘女鬼’很委屈的说,“我觉得古代的衣服好漂亮,就做了几身,可是平时都不能穿,只能晚上穿上出来过过瘾。结果刚才听到你们叫得好大声哦,出什么事了?”
美眉晕倒。
p.s.后记:从此那条路上有多了一个穿着巴洛克服饰的不明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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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10-2013 02:3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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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装干尸的吻
1
放学后,我喜欢到妈妈所在的医院去玩。
一直到很久工作以后,我也一直在想,我为什么喜欢到我妈的班上去玩的原因。
我妈在医院化验室工作。即使后来她的岗位有所调动,但好像都没有离开过以化验室为主的那个楼层。化验室里,瓶瓶罐罐的玩艺特别多,它们的复杂程度,要比门诊室里的注射器之流要高明得不知多少倍。我想,这可能是我喜欢到妈班上去的原因。
我可能很容易地找到一些结构复杂的容器或者化验器皿。这些医院用的容器的最大特点,就是玻璃质量好,上面都有刻度,可以作计量工具用。它们娇小的形体,无疑对我有着很大的吸引力。这些器具像一套缩微的工具,就像是从小人国里拿出来似的。面对着它们,我无法不做到爱不释手。这是我今天能想起来的我喜欢到妈妈班上去玩的原因。
有一段时间,我记得我妈调到了切片室,房间里一排排的柜子,顶到屋顶,最上面一层,必须站在椅子上才能用手够着。里边存放着病人的细胞、组织等等的切片。
平时,这个库房总是锁着门。妈妈一般在外面的一间屋子里上班。我来玩的时候,总是看到这个门锁着。那个库房空间很大,相当于好几间的门诊室大,门是两扇合拍起来的门,中间居然用的是一把外挂的锁。门搭很长,我推一下门,就听到“吱呀”一声,门敞开一条缝,可以看见里边的高大的柜子,肃穆地立在那里,好像把很多的秘密缄默着珍藏在里边。
每次到妈妈的班上去,我总忘不了把那道门推一下,然后从缝里往内看,因为一眼望不到尽头,所以,每次我都意犹未尽。
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妈妈把这间房打开的时候。她可能到里边找切片档案,或者把新切片档案放进去。这时候,我便可以靠船插篙地溜进去。
妈妈总在这时候唠叨着叫我回家去。每次我去,妈妈都嫌我特烦她,总是赶我走。但她的话,我一般情况下,知道该去怎么应付,所以,我总是成功地做到让妈妈的指令失败。
进去切片库房,我会抓紧时间,往墙旮旯那边搜索过去。在布满灰尘的什么小柜子里,发现淘汰用的医疗器皿,是我主要的浑水摸鱼的任务。
记得,那是周末的下午时光,我放了学,径直就到了妈妈的班上。妈妈的办公室里没有人,而库房的门正虚掩着,无疑,妈妈在里边呢。
我溜了进去。一排排柜子,把房间隔成了一个个的巷道。我可以猜想妈妈肯定在里边一个巷道里工作着。这不影响我。我的目的很明确:一直想再找到一个有刻度的小烧杯。
我期望能在这里的废弃物品堆里得到满意的结果。
在北边的靠窗户处有一个大木柜。在我有限的偷渡进来的时间里,我一般把这个木柜作为我主要的搜索目标。我轻车熟路地打开柜门,里边的好东西真多,但我不想被突如其来暴露出来的丰硕成果乱了眼睛,所以,我克制着内心的贪欲,专心致志地寻找着我心目中的那种扁平状的小烧杯。
四周很静。我几乎听不到在身后有什么异样的声音。在我的印象中,我一直觉得医院是很宁静的。尽管一个初来乍到医院的人,会感到医院里总是奔忙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但是,这些人流从来没有尝试过停留下来。也许人们从本质上对医院是拒绝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愿意踏进医院的大门。而一旦跨进了医院的门,他们必然有着特别的关注,而这种关注影响了他们对医院本身的留意。所以,你会发现在医院里脚步匆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停下来去关注与他们无关的事情。就像奔腾的激流可以在身边穿过,但它们关注的是向前,所以,激流的身边,同样可能是一片静寂的死水。
间或外面的走廊上传来杂旮的脚步声,但这并不影响房间里的宁静。我的注意力集中在小柜子里,从容得甚至我可以把不满意的藏品按顺序地进行重新洗牌。
我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声,肯定是妈妈。我得动作快一点,免得在我没有找到猎物之前就被妈妈发觉,那时候,我失去的不是我的战利品,而是我搜索战利品的资格,这才是最惨的呢。
妈妈真粗心,她竟然碰到我身体了,而且……居然没有呵斥我。我身后,有一个硬硬的物体顶着我。也许是妈妈的腿吧。看样子,我的努力今天得划一个句号了,但我奇怪的是,妈妈竟然没有吱一句声。
我不得不掉头看了一下,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站在我身后,他是背对着我的。我看不清他的脸。他好像依次在柜子里找什么,他的注意力显然放在柜子上,所以,根本没有在意,还有一个我蹲在他后退的路上。
显然他不是妈妈,因为妈妈没有他这样的个子高。我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当时所能做的,就是缩小我的屁股,让他能退着走过去。
他的专注令我感到奇怪。我想看看他的表情,可是我发现,他全副武装,戴着口罩,头上扣着帽子,手上——天哪,居然还带着手套。太奇怪了,这是哪里来的一个新医生呢?
他的听力出奇地差,视力也严重地不行,居然要凑到柜子上看上面的标签。我蹲在那里,一动不动,他虽然碰着了我,居然没有发现我。我不想惹麻烦,特别是一个陌生的医生。我想等他离开后,我就结束今天的搜索行动。
那个白大褂的人,在我的身边停止了后退。又继续向前搜索而去。我松了一口气,考虑自己立刻撤退。
无意中,我瞟到墙角的一面破镜子,这面镜子横在地上,呈45度角向上,因此,在一个很合适的视角里,我看到了一张脸——肯定是白大褂的脸。天哪,在口罩与帽子之间露出的不是肌肤,而是一块黑色的破烂的脸,中间是深陷的眼窝,太恐怖了,或者说他没有脸,只有两个黑色的洞,代替了应该存在的眼睛。
我惊叫了一声,手中的玻璃器皿掉了下来,惊动了那个白大褂的人。他掉转头,我死死地盯住他的脸,想验证一下,刚才是不是一个错觉。千真万确,遮得严严实实的口罩上方到额角处,是一团黑糊糊的东西,如果那两个洞能称得上眼睛的话,那么,我可以发誓,这是天下最没有光泽的眼睛。我不知道,那黑森林的两个洞里,是否已经接受到了我这个物象。我宁愿那两个洞对我没有反应,也要比这根本不能算作眼睛的洞能触摸到我,更感到舒心一点。
然而,最悲惨的是,我发现那两个洞是能感光的。那个白大褂的人,扭头对准我仅仅几秒钟,便发出一声尖利的声音,慌慌张张地闪了一下,不见了。他的声音,强烈地留在我的记忆里。我奇怪的地方,就是这个声音竟然是女人才有的高音。或者说,这个声音就想发出女人般的尖叫声,只是喉咙里可能塞了一团棉花,或者夹着一块痰,没有把这个高音完整地释放出来。
我觉得两眼发黑,似乎感到四周随时会扑过来无数的妖魔鬼怪。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失去了往昔的从容,连小柜子们都没有关,便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出来。
妈妈正与另一个护士嘀嘀咕咕谈着什么,手里拿着一把钥匙,正准备锁门。那个护士很快走了,妈妈开始数落我,“你跑到那里干什么?”一边就要锁门。
我突然大叫一声,“别锁。里边有人。”
妈妈朝我瞪了一眼,“除了你,还会有谁?我说过多少遍了,不准你来。下次,你再来,我就把你锁在里边。”
“我没有骗你。里边有人。”
“真的假的?”妈妈半信半疑地望了我一下,“我就出去不到五分钟,除了你能溜了进去,谁能跑得这样飞快啊。”
“真的,我看到一个白大褂的人。”
“噢。我去看一看。”妈妈放下锁,准备进去。
我猛地拉住妈妈的衣服,“别去。你别进去。”
妈妈不解地望着我,“你怎么了?你说有人,又不让我进去,你这小子,今天怎么疯疯颠颠的?”
“那个人好可怕。我觉得像是鬼。”
妈妈笑了起来,然后又板起脸,“我说了不让你来,你看你,来我这里有什么好事情?疑神疑鬼的,快回去吧。帮妈妈把炉子拉开门,先烧水。”
得到妈妈的指令,我一溜小跑回家了。晚上,妈妈下班回家,我忐忑的心放下了一半。我问妈妈有没有看到什么人,妈妈说,她进去挨一挨二地找了一遍,也没有看见一个人影。那么,我见到的那个人是谁呢。
2
这个星期天,妈妈加班。下午的时候,我在院子里和邻居家的小孩玩,妈妈打电话给我,说让我给她送东西。哈哈,你不是不让我去的吗?今天你叫我去,我还偏要拿拿桥,讲讲条件。妈妈见我不动,再次开始发火,就像不让我上医院的时候燃烧起的同样的火。
我向妈妈摆出事实,就是:我到你班上不好,现在不到你班上也不好,我反正都不好。妈妈最后总结道:你的好坏,是依照是否听我的话。得,我这次掌握了主动权,好好地将了妈妈的一军,看样子,至少可以保证在五次之内,她不会轻而易举地把我从医院里赶走了。
妈妈让我把毛线送给病房里的林阿姨,可能妈妈织不下去了,让林阿姨帮她解困。我到病区去一般不走正门,从门诊部到病区隔着一条小河,河上有自来水管道,为了减少路上的时间,我喜欢铤而走险踩着自来水管道过去。当然,一定不能让妈妈捕捉到蛛丝马迹。
很快完成任务。剩余的时间,我又踱回到妈妈班上。妈妈不在办公室里。整个切片室里很静。我的心开始加速,条件反射地感觉到有谁拎着我后脑勺的皮肤,浑身麻辣辣的很不舒服,我不得不曲着手,到重点部位——头皮上去抚平那种麻辣滋味。
但人还真是贱,越是不舒服,还越要逆流而上。我“咣”地一声推开了切片档案室的门,露出了一条宽宽的缝。我的眼睛贴了上去。
我只能看到一条柜子间的缝,视线严重受阻,我收起视线,张开耳朵,屏息听声。
“咣——”抽屉合起来的声音,我吓了一跳,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好像有谁把我关进去似的。没有人,可以确认这声音来自于切片室里。可明明门是关着的啊,那么,是那天那个穿着白大褂的没有脸的人?
我不甘心。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胆大,我只承认我是无知。我当时产生的想法,就是寻找妈妈的钥匙。我知道妈妈有一把备用的切片室的钥匙放在她的里边的抽屉里,妈妈不在,无疑坚定了我这个冒险的想法。恐怖感被一种猎奇感压制,我竟然真的在妈妈的抽屉里找到了那把钥匙。
我打开门,然后轻轻地合上门,造成锁起来的假象。然后,我踮起脚尖,向里边摸去。
一排排高大的橱子,尤如峭壁一样,留下狭窄的缺口,供我游走。我一排排地越过,漫无目的地寻找。
“咣——”又传来一声抽屉拉开的响声,然后是合起来的声音。“有人在里边”。我在心里说。明白这一点,我浑身有说不出来的难受,很后悔就这样冒失地进来了。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循着开弓没有回头箭的原因,我没有把我的头掉回去,去当一支回去的箭。
突然,白大褂在我眼前一闪。在北边往南数第二排的空档里,我看到了那个深深地镂刻在我记忆中的白大褂。那个没有脸的神秘人的身影,只一闪,那个影子便不见了。
我扑了上去。我对我的勇气,在多少年后还表示极端的惊讶。我想看看白大褂的里边,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这就是我产生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勇气的原因。我的速度很快,似乎像箭一样地就射到了那个白大褂所在的柜子前。但是我犯了一个错误,就是只注意了我的目标物,却没有注意到脚底下面。
某一个柜子下的一个抽屉没有合上,横亘在我的面前。它档住了我的道路,向前冲的惯性,碰着这个拦路虎,可想而知会有什么结局,在我摔到在地上的时候,我一点没有讲究跌倒时还保持着一点绅士风度。
更为可悲的是,这次跌倒还延缓了我的追踪的进度。当我克制住疼痛再次站起来的时候,我觉得就是一只蜗牛也有足够的从容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顺着白大褂闪过的缝隙向南搜索而去,四周静得能听到远处病区里婴儿的无原则的哭声。近处的声音却似乎听不到。
突然,我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哗啦声,就像是谁推翻了麻将牌,这声音离的很近,把远处的婴儿哭声给吓跑了,把我也几乎吓倒了。
我循声跑去,在声音发生的柜子前停住。我看到了那件神秘的白大褂,它孤零零地挂在一个柜子的角上,好像是谁匆促中把它胡乱地晾在上面的。而里边却什么也没有。
白大褂轻轻地晃悠着,用一句非常俗套的话来形容,它几乎还带着体温。
这一次,我没有告诉妈妈。因为一来,妈妈是不会相信的,二来我不想再暴露出我又有了一起暗度陈仓的行为。
3
下一个星期天,妈妈竟然同意我到她的班上做作业,而且还把我放到了切片室里。我选择在靠北面的那个桌子上,摊开了我的作业本。
天色渐暗,北窗的光线开始朦胧起来,我的作业本已经变得有些模糊。我收起作业本,准备等妈妈下班一起回家。
妈妈来到我的身后,但奇怪的是她没有讲话。她平时不会无声无息地走到我身后的。
那么,她就不是妈妈。是谁呢?
难道是……
我迫不及待地几乎要大声惊叫起来,但在尖叫声即将抵达我的喉咙口的时候,我拦截了它们,协助我拦截的,还有我肩上的一只手。我不能因为我的尖叫,把别人如此轻柔的手给弹开吧。
这双手带着手套,所以看不出任何表情。它温柔地搭在我的肩膀上,可是却没有进一步表示的动作。是谁?是谁?我决定在一秒内看清这双手的主人是谁,所以,我立刻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了任务。
我的惊尖声终于破土而出了。
我仇恨身后这个人——不,是一具干尸,他为什么要脱掉他一直带着的口罩,而把他的整个不存在的脸部袒露向我。他的脸上布满着肌肉,却没有皮肤,肌肉呈现出黑色,是一种坏死却没有腐烂的肌肉。他的眼睛是两个巨大的狰狞的洞口,深邃得能把地狱一口吞并进去。如果他仅仅是一个医院里经常能看到的人体骨骼模型的话,我还能基本容忍那骸骨上的干净与清楚,而他的脸上却布满着那没有活力的肌肉。而更为可怖的是,这具干尸显然还在运动他的肌肉,努力使他的不听使唤的肌肉露出一种叫做笑的表情。而一具干尸的笑,已经不再具备笑的任何的亲和力,反而使人感到这是对笑的极大的讽刺,我可以对你发誓,如果你与我同时看到这样的笑,你一定会比我更坚决地确信:世界上最可恶的事情就是笑。
“你——好——”从他的嘴里发出女人一般的尖利的声音。这声音,就像与他的笑一样,完全是一个不谐调世界里的产物。
我的惊叫声被呛住了,接下来,我像躲避瘟神似的,拂开他搭在我肩上的手。也许我用力过猛,他的手套竟然被我打掉了。
哗啦啦,他的手套落在地下,就像几块麻将掉在地上,真难相信手套竟然会发出固体碰撞的声音。很快,我就明白,我远不止把他的手套给干掉了,而且,我似乎把他的手打散了,是的,可以这么肯定,因为他的搭在我肩上的右手,已经散成了地上的几块黑色的积木。
“你是谁?”我呼地弹起来,却无处可避,所以,我一屁股坐到了桌子上,以免他的没有唇部的嘴里边的呼吸扑到我的脸上。
“你不要害怕。”他的声音变得流畅起来,这完全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细声细气,洋溢着本质上的温柔。“你不是一直喜欢找我的吗?”
“不,我没有找你。”我两手放在胸前,随时准备还击他可能的攻击。
“你别骗我了。”他的声音越来越温柔,如果闭起眼听,就像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在对你温柔地讲话。“前两次,你都追着要找我。”
“没有。”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干嘛要骗你自己?上一次,你为了追我,还跌了一跤呢。我本想扶你,可怕吓了你。”他继续温情脉脉地说道,上嘴唇开始上翘,不好,他又要露出可怕的笑了。
“求求你,别对我笑,好吗?”我低三下四地说道。
他收敛了可能出现的危险的笑,说:“瞧你,对我太不礼貌了。这么喜欢我,又把我的手打掉了。”
“我没有喜欢你。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在考虑,一个男孩选择哭是否会获得一条生路。可是要流下眼泪,对我来说真是难于上青天啊。于是,我只好对他发愣着,走马灯似地转着逃脱的办法。
“好了,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反正我觉得你对我有兴趣。”他心平气和地说道,这样的语调,如果独立于他的丑陋的面容而存在的话,的确很会慰藉人,可是现在只有加重不谐调之感。“今天,我才知道,你是叶公好龙。”
“你别笑,好不好?”我看他的嘴角又欲上扬,便果断地向他发出警告。
“好,我不笑。我一直以为你很大胆,其实,你是一个胆小鬼。”他柔和地说道。
“你不笑就好……看到你的笑,我胆子就大不起来了。”我支支吾吾地说道。
“噢,我的笑有这么大的威力吗?”他说道。
我发觉,我与他的谈话开始不知不觉地变得友好起来,而且,带有一点那么相互间的默契的幽默,可是,我不能看到他的笑,于是,我立刻制止自己与他继续友好下去,因为这是阻止他微笑的办法。“喂,你是男,还是女?你的声音,我听了别扭。”
“我是男性。”他说道。“我也讨厌我的声音,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
“别,别,我可帮不了你,我还要用我的声带讲话呢。”我张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好像他会立即抢去我的声带似的。
“你在逗我发笑吗?”他的脸上的肌肉又开始上扬起来,“你怎么知道我要抢你的声带?你真的有一点未卜先知的本领呢,或者说你叫敏感才恰当。”
“那你要什么?我没有办法帮你换声带啊。”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倒是很喜欢你。你有一股强烈的好奇心,只是你的好奇心似乎半途而废。”他说道。
“为什么?”
“不是吗?明明你一直在探询我的秘密,可我把自己交给你的时候,你就与惊弓之鸟差不多了。”
“可我没有想到你这么难看啊。”
“可是我这样的容貌,不正是产生你好奇心的原因吗?如果我像常人一样,你的好奇心会激发出来吗?”
“那么,你是怪我的好奇心了?”
“我当然没有权利责怪你了。”他用始终如一的诚恳态度说道:“只是,你的好奇心的最后目标是什么呢?难道就是为了纯粹的好奇,而却不愿打碎好奇的谜底?”
“谜底?”
“谜底就是我啊。我把我这个谜底向你公开了,可你的好奇心却不愿继续进行下去了。”
“那我怎么进行我的好奇心?”
“你该问一问你的好奇心最终的目标是什么?你就不想问一问,我是谁吗?”
他真有一些鬼呢。其实我拼命地追着他,不就是想弄明白他究竟是什么吗?可是当他真的出现的时候,我怎么却变得比噤若寒蝉还胆小如鼠呢?我不由得低头笑了,尴尬地掩饰自己,“我可以笑吗?”
他说道:“我没有说禁止你笑,倒是你不断限制我的自由。况且,你笑起来,很可爱。让我想起了久违的人类的笑。”
“你是不是人类?你是谁?”我终于向他抛出我的问号。他的和蔼与幽默的语调,使我逐渐适应了他的丑陋的容貌。
“我是一具曾经活过的人,现在我的身份就一具干尸。”
“你怎么在这儿?”
“我是一具实验标本,平时以切片的方式存在着,放在柜子里。我整天是一片片地躺在柜子里的,所以,你能看到我,真的比哈雷彗星出现还要幸运呢。”
“那你怎么不好好躺着?”
“我在找一样东西。我找了好久了,最后,我觉得唯一的希望就是找你了。”
“那么,我上次看到的就是你在找东西吧?”
“是啊。我要把自己拼装起来,得费很长的时间——几乎要有半天的时间。上一次,我发现快要被你发现了,所以我就把自己扔进了橱子里,你当时听到了哗哗的声音了吧。”
“听到了,当时还奇怪你怎么突然不见了呢。可你现在为什么又不躲避我了呢?”
“我发现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找到,所以,我只有请你来帮助了。”
“你为什么要找我?”
“因为,一是你好奇,二是你胆大。”
“可我觉得这两者我现在都不具备了。”
“你对你自己要求太高了,我觉得你已经超出我的预料了。”他露出了一丝笑容,我觉得我开始适应他的笑了。
“你要我如何帮助你呢?”我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知道我的声音为什么不是我原来的声音吗?其实,我的声带不是我的声带?”
“那是谁的?”
“那是另外一位女性的。”
“她的声带怎么到你的身上呢?”
“我的标本与她的标本一次被医学院借去作教学用,当时有一位调皮的男生,把我的声带与她的声带换了。所以就形成了我目前这样的状况。这也是我向你求助的原因。”
“可我怎么帮助你?”
“你首先要答应帮助我。”
在这么短时间里接触的这位干尸最初给我的恐怖渐渐消逝,由于有了语言的交流,对他外表可怖的要求减低,我产生了一种把他作为朋友对待的感觉。我也渐渐地从桌子上站到了地上。望着他的请求的神情,我点了点头,“好吧,可我怎么帮你呢?”
“你把现在我这个嘴唇带走,换回我的嘴唇啊。”
“可是我不知道她的嘴唇在哪里啊?”
“她的标本在医学院的档案室里。”
4
在学校里,我约出了班上的同学丽。她的爸爸是医学院的院长。其实,我很不情愿把她约出来。因为,我感到这是一种吃力的任务。由于我吞吞吐吐地开始我的请求,她对我很戒备。而这种戒备是漂亮的女孩天生具备的特长。我要一方面不引起她的警觉,以免加强她的骄傲,另一方面,还必须向她说明一个简直在现实世界里难以表述清楚的任务。
很可能我的任务会被她认为是我在瞎扯洋马蛋,认为我是想接近她而寻找的托词,如果她产生这样的想法的话,她就会把我扔进班级里一大堆对她眉来目去的男生的队伍中去。而我在高中的时候,一直希望自己能与众不同,不愿意被大家看出,我也是那帮抵抗不住丽的魅力的男生中的凡夫俗子一个。我情愿表达对她的冷漠,也不愿意像没有自尊心的那帮男生一样,跟着丽的后边心甘情愿地作跟屁虫。
所以,你要知道我要做到让她帮我有多么难。我要彻底颠覆丽与我一样的自小到大接受的唯物主义教育,让她相信一具干尸也会有着不曾干涸的思想,然后,我必须如期承受她的像暴风雪袭过来的满脸的惊愕,必须承受她也许从来没有暴露给外人看的扭曲的脸形——当然,一个可爱的女孩在惊吓的时候,会有另外一种令人楚楚生怜的神韵,所以,吓一吓女孩,是我们男生所乐意干的许多勾当之一。好不容易平息她脸上的那种阴云密布的表情,下面一步就是竭力让她明白,一具干尸说话其实并不见得比一个人说话更不可思议。而这时候往往是考察女孩勇敢与坚强的重要分水岭。实际上,丽仅仅是对一具干尸能讲话与思想表示难以接受,而如果这具干尸只是文文静静地站在那里的话,丽是一点不会以为然的。因为她自小在医学院里长大,耳闻目睹过学院里解剖尸体的情况,她的承受力显然已经具备了高于其它女孩的容量。但要让丽来接受一个干尸能讲话,显然比她要泰然地观看一具被解剖的尸体难上几百倍。它们之间的差距,我觉得就像是乘飞机与登上航天飞机之间的巨大不同。
当丽因为震惊而张大的秀丽的眼睛,在我苦口婆心的动员下,恢复到原来的巧笑倩兮的程度,她接受我的任务,也就是一个时间性的问题了。
在医学院里寻找另一个女性干尸的过程,同样是一件惊险而恐怖的过程。我愿意以后在另一篇文章中里详述这种寻找的惊心动魄的紧张感。我们首先做的就是把一张纸条在晚上贴在标本室的门口,约好见面的时间。然后,我们在晚上溜上了标本室的楼道,等待着我们期待的干尸目标的出现。在所有的过程中,我感到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就是当我听到医学院档案室里传来的蹀躞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无人的楼道间传来的强烈的回声,这时候,我记得最清晰的感觉,就是丽把她纤细的小手紧紧地缩在我的手心里。她的手给我的柔软的甜蜜的感觉,已经压制了我听觉与视觉上感受到的恐怖。我当时想,我愿意与这双温暖的小手的主人一起投入到恐惧的怀抱中,所以,我当时的恐惧是虚情假义的,是装模作样的。因此,我当时在瑟瑟发抖,但这种颤抖肯定与丽是不一样的,我是因为握住班级里最可爱的女孩的纤纤玉指而激动得不行。在这种令人发晕的激动中,我有足够的从容来感受四周弥散着的恐怖气息。从一团团膨胀开来的树丛中射过来的昏黄的路灯,在走廊的墙壁上摇摇欲坠地晃动着,仿佛整座空寂的大楼都在像摇篮一样微微地荡漾着。
当那个声音在墙角转角处停顿下来的时候,我与丽也停了下来,她躲在我的身后,半个身子的重心压在我的臂膀上。从那以后,丽再也没有在我面前显示出特别的高傲,这也是我们日后一直发展得异常顺利的原因。我不想再故弄玄虚渲染那种恐怖了。我拉扯着丽,越过墙角,那边站着一个白大褂,面部是黑色的模糊。这就是男性干尸所想寻找的女性干尸。她好像对我们来很失望,因为她一直期待着那具男性干尸能亲自前来。
接下来,我们知道,她与那个男性干尸过去是一所大学里的同学,那一年,他们俩到大运河里去游泳。她被漩涡卷进了激流,而他却向她游去,拉着她的手,想救她出水面,可是,最终却是两人一起沉入了水底……
我与丽面面相觑。没有想到,丽比我预想的更容易失去对干尸的戒备,当她明白,一个有思想与讲话的干尸比那些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尸体更为可亲的时候,她竟然与那个女性干尸有了相见恨晚的意思。她们两个人聊起天来,我才明白,在一对女性聊手对劲的时候,男生完全没有插上嘴的机会。于是,我一个人趴在走廊栏杆上,望着医学院远处忽明忽暗的路灯光消磨时间。
“喂,你听着,你今天害了我。“丽突然站到我的面前,她满脸含笑,手背着身后,显然是一股我过去熟悉的天真可爱的神情,“我现在也要害你一下。”
“你想报复我啊。怎么着,你说吧。”我望着她的眼睛,说道。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一个刚刚脱离掉恐怖漩涡里的女孩的快乐神情吧。
“我们帮她去找她的朋友吧。让他们见一次面吧,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解决,让他们交换他们的吻。”
对一个女孩的请求,你怎么能拒绝。况且,她的这个请求,只是附着在我的请求中的一个寄生物。在另一种情况下,她的请求,很可能是我对她的请求。我自然不会提出任何异议。
我们把那个女性干尸带着,包得严严实实,打的,来到了我妈妈所在的医院。
当男性干尸与女性干尸相遇的时候,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他们除下了口罩,露出了干涸的肌体,在另一种情况下无比难看的容貌,我们却读到了柔美。令人成为人的,是人的感情,而不是他们的肉体。他们缓慢地各自地用手取下嘴唇的切片,然后,温情脉脉地放入对方的嘴中,就像一对恋人为对方喂着食物。当他们交换完毕后,我们闭上了眼睛。因为,我们都有些害羞地知道,不应该面对一对恋人的亲吻。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了丽的微笑的眼睛。她真鬼啊,她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我与她像藏着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似的,把一种默契的微笑与幸福写在各自的脸上。这时候,我发觉,我一直拉着她的手呢。那是我记忆犹新的幸福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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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10-2013 02:3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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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鬼学府
香港理工大学是一所拥有六十五年历史的大学。这所大学位于红磡海底隧道毗邻﹐佔地约九万三千五百平方米。理大在香港是一所很有名气的大学。闻说这所大学的所在地又是一个日佔时期乱葬岗﹐所以这裡的怨气甚重。鬼故事当然也有不少....
如果你是理大学生,那就一定知道在理大的正门前有一个喷水池。不要以为这只是一个喷水池那麽简单。
这所喷水池是一隻隐形四不像﹐而只要学生碰过池水便会遭遇不幸。曾经有一名外藉学生不相信这传说亲身走到喷水池用手拨弄水池,结果他在数天后死于车祸理工校内的学生在通往大学本部的楼梯的顶部经常看到一名工人坐在天花的铁柱上。据闻﹐这名工人当年在製作校内天花时没有做安全措施以致不幸地在那天花高处堕下身亡。其家人事后没有好好拜祭死者。校方一直否认学生看到鬼魂的传闻﹐并指那所谓的亡灵只是倒影罢了.
在理大的学生食堂有一幅落地玻璃窗。这幅玻璃窗的背面是理大的游泳池。为甚麽饭堂要用反光胶纸挡着这麽好的景色呢﹖这背后有一段故事。有一年夏天﹐理大的一名洋教授带着五岁的儿子去游泳。教授在更衣后发现儿子不见了。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教授终于向救生员求助。救生员发现一个小孩再池底逗留很久。一看﹐原来这名小孩是教授的儿子。
洋孩原来被排水的通风口卡住﹐救上岸时已经断气了。从那天起﹐每个坐在落地玻璃窗旁的学生都会看见一名小孩贴近玻璃﹐然后﹐身体从下半身开始消失。很多学生都被吓得要死﹐而饭堂的生意亦大受影响。饭堂负责人迫于无奈在玻璃上贴上反光胶纸令学生看不到游泳池。可能这名小孩还在游泳池旁哭诉着自己的死亡......
理工有一块人造草地﹐而这片草地亦闹鬼。据闻﹐当年这片草地建造时﹐有一名工人不小心掉进空地晕倒。其他工人没看清楚边在空地上铺上石屎﹐无意中把晕倒的工人活埋。人造草地造好后﹐有不少学生投诉草地经常流出不明的红色液体。校方派人剷起草地﹐终于发现了这名被活埋的工人的尸体。现在的草地再没有流出不明的红色液体﹐但多了一名男子向行人行礼,下一次你到理工时可能可以遇到这名男子向你致谢呢?
大学真不愧是大学,连鬼故也特别富诗意.闻说多年前有两名同系的学生,他们两情相悦﹐更在毕业前私定终身。未几﹐女方便怀了男方的孩子了。当年的风气保守﹐他们想不到方法﹐一时看不开便一起在理大地下保安中心旁的树上自杀了。在这件事后发生后﹐有很多学生使用该大楼的电梯时﹐电梯门打开时会看见那对情侣。虽然那些学生坚持自己没看错﹐但校方一直声称并无此事。到低学生说的对还是如校方所说只是学生看错呢﹖这恐怕是一个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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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10-2013 02:3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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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霖铃
初秋一场暴雨,催发满桂林师范学院校园金桂吐蕾,氤氲在花香水色中,韩长婷失却了往年的欣喜。
这是一个离别的季节,透过花瓣滴落的水珠点点都似离别泪。
同学们互赠毕业礼品时,韩长婷哭得比谁都厉害。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眼泪只为一个人——楚天阔。
韩长婷为全班同学都准备了一份礼物,惟独漏掉了楚天阔。
原因当然不是疏忽,而是为了忘却。昨夜,他俩已经彼此约定,忘记对方。
然而,楚天阔赠送给韩长婷的礼物,偏偏是一份重礼,可以让韩长婷记忆一生的重礼。
楚天阔送的是一把小折扇,扇面上是蝇头小楷抄录的宋人名词《雨霖铃》“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
要命的是,诗词里居然暗藏着两人的姓名。
更要命的是,这扇面上的蝇头小楷,居然是用血液书写。
毕业典礼结束后,韩长婷怀揣血书,带着一颗残破的心,挥泪告别了校园,告别了桂林,告别了祖国。
送行同学中,没有楚天阔。
三十年后,美籍华人女富商韩长婷回到桂林,参加母校七十五周年校庆。
古城依旧,物是人非。
三十年后重逢,看着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一幕幕那时年少的青涩的故事浮现眼前。
只是人群中没有楚天阔。
“可惜啊,楚天阔英年早逝了。”有了解情况的同学说:
“作为班级唯一的留校任教生,楚天阔似乎并不太得意,后来不执教了,做了二十年行政,后来患上不治之症……临终连个个副教授都没捞到。”
韩长婷一阵心痛,未语泪先流:
“他结婚了吗?”
“听说是结婚了,又离了,听说毕业后,楚天阔像是变了一个人,很孤僻,很乖张……”
“他,他过去不是这样的啊……”长婷又是一阵心痛。“她太太是张红梅吗?”
众所周知,当年同班的张红梅暗恋楚天阔。
这次校庆,张红梅是除楚天阔外唯一缺席者。
“张红梅……毕业后回到南部山区,之后就没人见过她了,有人说她根本没回家乡任教……“
“对啊,“另一同学插话说:“红梅好像是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很多年前,她家里人和警察找过我调查。”
大家不由感慨万端,悕嘘不已。
校庆大会后,韩长婷与几个同学游览校园,师范学院校园在明代靖江王城内,历经六百年苍殇的古城墙依然保存完好,只是正阳门上的城楼消失了。
上世纪末,城楼毁于一场火灾。
正阳门城楼,当年是诸葛教授的住宅,老教授家里,曾有过同学们多少美好的回忆啊,师母的烤米花、菊花茶是大家记忆中最美好的食品。
正阳门还是韩长婷心底一处隐秘空间,很少有人知道,城楼下有一处密室,那是当年她与楚天阔幽会的地方。
韩长婷当即决定,出资修复正阳门楼。
正阳门楼修复工程早就蓄势待发,捐资款一到帐,工程立即上马。
开工仪式结束后,韩长婷来到城楼西侧,指着城楼下一处砖墙,要求民工砸开看看。
桂林王城是由巨大青石构筑的,为什么正阳门下会有一处砖墙呢?
原来按明代规制,靖江王正阳门有三个门洞,清代后王府改为贡院,按清代规制,贡院只能有一个城门,于是砌砖墙封住了东西两个门洞。
文革时中央号召“深挖洞”,学校在砖墙上开了一扇小门,门洞便成了现成的防空洞。韩长婷他们入学时,防空洞已经失去作用,新建的学生宿舍遮挡了小门,“防空洞”也逐渐被人遗忘。
住在新宿舍楼里的楚天阔发现了这扇小门。小门后发生的故事,是韩长婷三十年挥不去的记忆。
不知何年,小门又被红砖封死,看着冰冷的砖墙,握紧手中的折扇,想起在孤寂中早逝的昔日恋人,韩长婷泪流满面。
韩长婷的愿望只是进到密室里静静坐上一会儿,最后一次感受青春消逝的地方。
门洞砸开,密室洞然。一股潮湿、发霉加上五名恶臭扑面而来。
幽暗的门洞中,由一铺大床,韩长婷知道,那是楚天阔用残砖搭建的杰作。
床上木板已经腐朽得完全走样,木板上赫然平躺着一具骷髅。
法医鉴定,死者是三十年前失踪的张红梅,死因是割腕自杀。
韩长婷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这个密室只是属于她与楚天阔之间的秘密,张红梅为什么会死在里面?还有,楚天阔留校做了二十多年行政干部,密室封墙工程应该也是楚天阔亲自安排的啊,为什么他没有发现张红梅的遗体?
带着满腹疑狐,韩长婷登上了回美国的航班,临行之前,她把手中的折扇交给了警察,请他们帮助鉴定扇面血书。
不久,韩长婷接到桂林警方的消息,血书上的血液,来自张红梅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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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10-2013 02:3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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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你的一滴泪
第一世
在恐龙灭绝之后不久,她爱着他,他不知道。
她把最甜美的果子喂到他嘴里的时候,他不知道。
她把最精美的兽骨项链挂在他的脖子上的时候,他还是不知道。
甚至当她温柔地依偎在他怀里,带着笑容睡去的时候,他还是不知道。
他穿着这个族里最漂亮的兽皮衣服,戴着这个族里最漂亮的兽骨项链,身边还跟着这个族里最漂亮的女人,但是他还是不知道这是因为她爱他。他好像习以为常,习以为常通常不是一件好事,有好多该发现的东西没法发现,有好多不寻常的事都因习以为常变得寻常了。
于是他还是过着寻常的日子,他还是不知道这一切并不寻常。
在那时候,和外族的战争是不可避免的。胜利者得到奴隶和生存的权利,失败者注定要失去一切。这是自然的规律。
在无数次氏族战争中的某一次,他们战败了。有的人失去了自由,有的人失去了生命。
通常失去生命的是男人,失去自由的是女人。因为长久如此,没有人觉得这不公平,技不如人当然应该认输。被俘虏的男人等着被杀,女人则等着被某个异族男人领回他的洞穴。
她知道,这样一来,他们更不可能在一起了。她和他都将成为异族的奴隶,奴隶是没有自由的。
她没想到他可能被杀。
当她看着他在异族人的刀下倒下去的时候,她哭了。
她曾经为他哭了无数次,只有这一次是当着他的面,因为那一刻,她的心真正地碎了。
她曾经为他哭了无数次,只有这一次他看见了,直到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一切都非比寻常,他才知道她爱他。他在心里说,我欠你一滴泪。但是他无法做什么了,因为他死了。
异族的首领发现有个女俘虏死了,据说是因为心碎了。
第二世
他是一只飞鸟,她是一条游鱼。
他们互相相爱,但是他们无法见面。
他去找神——飞鸟总是最靠近神的动物。
神对他说:你们的姻缘是三生三世的,这是第二生,既然这辈子没指望了,还是等下辈子吧。鸟没有眼泪,但是他的心在哭。
神轻轻叹了口气:我看见你的心在流泪。我可以用法力让你能够流泪,但是你要记住,只有一滴。
过了一会儿,神又说:我再告诉你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吧,据以前的神说,只要大海干枯了,水里的游鱼就会变成飞鸟.
他马上飞走了。看着他的身影,神自言自语:“哎,我又说谎了。”
在此后的日日夜夜,他抑制着自己思念的眼泪,并且叫着“不哭,不哭”,不停地衔着石头投到海里。在心里,他无数次的看见海干枯了,她变成了鸟,然后他对着她流下那一滴珍贵的眼泪,对她说“我爱你”。但,这一切都只在心里出现过。
有人说他是布谷鸟,提醒大家及时播种;
有人说他是精卫鸟,为了复仇才要填平大海。
他们都错了。因为他们不知道这是三生三世的爱情。
直到有一天,他要倒下了,虽然他不相信海是填不干的,但是他确实精疲力尽了。
他感觉自己要哭了,他拼命地抑制自己,他声嘶力竭:“不哭!不哭!”他挣扎着最后一次飞向大海——他要倒在海里。
他渐渐地沉向海底,在生命最后的一刻,他看见了她的身影,她也看见了他。
但是他们看不见彼此的眼泪,因为他们都在水里。
时光不顾一切向前飞奔,轮回照样进行。
千年的轮回,使松脂变成了琥珀,而他,还靠着最后的那一点点生命力活在他的第三世。只要琥珀不被打碎,他就会一直活在第三世,守望着那段姻缘。
无数次轮回之后,她又变成了女人。但是她早已忘记了那段三生三世的姻缘,她有了另一个心爱的人,他们幸福地在一起。
有一天,她的男朋友看见了这只琥珀,买下来作成项链送给她。她把它挂在脖子上。
这是第一次,他们又能这样如此亲近地待在一起,但是他已经不能说话,她也早已忘记。
看着她和男朋友幸福地生活,他有时候很嫉妒,有时候很开心,但更多的是悔恨——如果自己早一点明白的话,他和她早就可以这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他无数次地哭泣,但他已无泪。
有一天,她的公司失火了,她在顶楼。
她拼命地逃啊,但火势很大,脚下是一片火海。
火神咆哮着:我还要吞噬一条生命!
她听不到,因为她是最后一个目标,因为她已不是远古的生物。
他听到了,他还活在他的第三世。
那一刻,他蓦然记起千年之前神的话语:“在他的第三世,你会遇到危难,到时候他会穿着金甲圣衣救你于水火之中,然后还你一滴眼泪。”
原来如此!
奔跑中,她感到脖子上的项链蓦然断掉,但是她无暇顾及,她要跑出去,她的男朋友还在等着她。
她不知道,在她身后的火海里,那只琥珀融化了,从琥珀中冒出一个气泡——那是他在松脂凝固之前为她流下的一滴眼泪,这滴眼泪在千年之后被火神释放出来。
不用问他怎么样了,就算没有火海,他的生命力也会因为琥珀的破碎而消失。
火神吞噬了最后一条生命,在她的背后止步。
她奔出火海,扑到男朋友的怀里,哭了。人们都说她能从大火里逃生真是奇迹。
她的男朋友抱着她哭了,大声地说“我爱你。”她周围的人都很清楚得听到了,但是没有一个人听到火海里那只千年之前小虫的临终话语,那也是一句“我爱你!”
神在天空中望着一切,“在他的第三世,你会遇到危难,到时候他会穿着金甲圣衣救你与水火之中,然后还你一滴眼泪。”千年前他说的话在自己耳边响起。
神哭了。
她和男朋友一直都很幸福,但她不知道这是因为神为她哭过的原因。
最后
轮回继续,生命继续。
唯一不再继续的,是那段被遗忘的三生三世的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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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10-2013 03:2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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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仙女的人
天地一片苍茫,黎明迟迟不现,黑夜显得格外漫长。
一缕细若游丝的声音轻轻传了出来,是在哼不知名的歌子,听不清意思,只让人觉得那唱歌的人满身都是悲伤。
天渐渐亮了,一道道光线照得一切变得清晰,地平线上一座小小的木屋,沐浴着越来越亮的阳光,线条格外清楚。歌声忽然停了,一个人影从木屋里跑了出来,向着太阳的方向痴痴望着,分不清是男是女,身材纤瘦细长,长长的腰带轻轻摆着,飘飘似仙。
歌声又轻轻地响起来了,人影已经坐在地面上,头仍然抬得高高的,凝望太阳的方向。
隐约听到断断续续的歌词,从人影的口里吐出来,细弱的声音终于让人分清她的性别——一个不知为了何事而独自伤神的女子。
木屋不远处的一棵树后面,有几个少年正在探头探脑,向女子的方向张望。
“喂!到底敢不敢去啊?不敢就说一声,哥们不会笑话你的,哈哈……”低闷而放肆的笑声一听就知道说话人说的是假话,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少年猛地回头:“谁说我怕了!我才不会,不过你要答应我,把我的牛赔给我……那,我过去了,你,还有你,你们可都是证人啊,不要让他赖帐了。”少年对着另外两个同伴说道。接着就要向前走去,其中一个男孩拉住他的衣服,紧张地说:“小蓝哥,不要去,大不了我们一起帮你……”说到最后,男孩的底气明显不足,他知道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去怎么样,小恶霸把他们的牛赶下了山崖,就是为了逼他们去那个村里人人害怕的鬼屋探险,据说那里有个专门吸人魂魄的女妖怪,去的人都会送命。小蓝哥为了他们不被活活打死,决心一个人铤而走险。条件就是把牛赔给他们,要知道对一个农家孩子来说一条牛是多么的重要。
小蓝不顾两个同伴的紧张的神情,决心走出去。如果他不走出去,那送命地就不只是他一个人了,妈妈常常教他要与人为善,就算他真的出了事,妈妈也不会怪他的,他想。
何况这件事还有博一博的可能。他硬着头皮,对两个同伴说:“我不在的时间里要帮我照顾好我妈妈!”头一转,便向前走去……
两个同伴看着小蓝一步步接近那个女鬼,小恶霸在一旁兴奋地看着,小蓝渐渐接近了,忽然,女鬼的脸朝向了他,只见他一声大叫,突然就躺倒在了地上,三个小孩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再也不敢看下去,头也没回地跑回了村里。
头脑还在肿胀地痛,意识开始渐渐清醒,他努力要睁开眼,想起自己刚才晕倒了。眼底透进一丝光明,接着是一张模糊的脸出现在面前,慢慢变得清楚,苍白的皮肤,浓黑的长发垂下来,眼睛深黑,长长的睫毛清晰可数,越发显得脸色白皙。
啊!女鬼,一个念头冲进脑中,小蓝顿时清醒了一大半,记得当时他一见到这张脸,一种巨大的冲力袭击,他就不省人事了。直到现在才开始由意识,难道?自己已经被吸了魂魄?妈妈讲的鬼故事这时候发生了作用,他越想越害怕,紧紧闭上眼睛,不敢再睁开,许久,没有动静,小蓝耐不住好奇,恐惧心已经去了一大半,他知道自己还好好的活着,身上的肉还是有痛感的。又悄悄睁开了眼睛,脸上方却没有了那女子的脸,顺着眼睛望去,看到她站在窗前,呆呆地看着太阳慢慢降落在地平线。
小蓝悄悄起身,向门口移去,准备偷偷跑回去,妈肯定现在很担心他了,说不定这在盘问他那两个同伴呢。
“啊!”眼前忽然出现那女子的脸,小蓝顿时惊叫出来,还是被发现了,他沮丧地想,女子看着他,忽然脸上有了一种奇怪的表情。
“你……叫……什么?”细细的声音,生硬的腔调,小蓝可以肯定她不是这里的人,不然的话口音不会那么怪。
“我叫小蓝,你……请问,您能放我离开这里吗?”小蓝看看女子似乎没有什么恶意,小心翼翼的开口。
女子轻轻摇头,小蓝几乎要哭出来了,难道真的如大人们所说,女鬼一到了晚上就会吃人的吗?那他不是惨了!!可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他充满了希望:“你……说……什么?”
原来是她没有听明白!而不是要等到晚上来吃他,小蓝不禁高兴的裂开了嘴。他用手指指村子的方向,做出睡觉的动作,看来这女子还不是一般的外像,竟然听不懂他说的话,女子跟着他的动作做了一遍,大眼睛盯着他,小蓝高兴地说:“你看懂了啊,那请你放我走吧!我要回家了。”
对眼前的女子产生了无比的好奇心,她是哪里来的?看样子绝对不是女鬼,而且言语不通,看起来痴痴傻傻,却美丽无比,不知道是谁这样狠心,扔下了她,难道她每天对着太阳,就是在等那个离她而去的人吗?
“放心,我一定帮你把他找回来!”小蓝不自觉的开口,说完连自己都吓了一跳,牛的事情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怎么可能再去管这件事情。
女子听到他说话,又转过头来,仍然是摇头,眼睛迷蒙。
太阳已经完全下去了,女子自窗前走了过来,坐在凳子上,嘴里开始唱歌。
奇怪的歌,小蓝在心里嘀咕,却不敢说出来,看得出这个女子现在很专注,还是不要打扰她的好。
在屋里随处转转,小蓝发现了一张很黄的纸卷,被主人细细用薄膜包好,放在一角。
趁她不注意,小蓝凑上前看了看,妈妈是个识字的女人,拜她所赐,他的文字功底很不一般,接着,他的目光就被那一页纸给吸引住了。
九月十二日晴
今天,我正在湖边读书,忽然金光一闪,我看到了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场面,有一个美丽的女人从河里升了出来,我怀疑那是水妖,却仍被她的美丽迷惑了心神,偷看了她许久,她没有发现我,在那里快乐的玩耍。许久之后,忽然就不见了,我一直在盯着她的,为什么会忽然就不见了,我很为这件事儿奇怪。
九月二十二日晴
心情很激动,我又一次见到了她,那个美丽的水妖,她再次出现在水中,浓黑的长发,柔软的腰肢,我偷偷欣赏着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想将之据为己有的念头。我偷走了她的衣服。看着她慌乱的神情,我知道,我做对了。如今,她正在我的身边,我将衣服藏在了一个除了我,谁也不知道的地方,我要她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十月十二日晴
日子过得很快,她在渐渐的爱上我,甚至学会了说一些话,脸上有了微笑,多么动人,她说她是从上面来的,她手指的地方,是天空,天上真的有另外一个世界么?
这是一个人的日记,小蓝正想往下看时,一双手急急伸了过来,抬头,是那女子眼睛正盯着他。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看的……相信我……”小蓝向女子解释,刚才日记上说的就是她吧!嗯,越看越不像凡间人。可是妈妈说做人不能迷信的。应该是那个男子爱她至深,所以把她看成了仙女,小蓝这样想着,心里踏实了一点。
女子看看他,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办法说什么)。转过身将纸放在原来的地方,重又回到窗前发呆。
天黑了,小蓝望着那个发呆的美丽女子,肚子开始叫,难道她没有吃饭的意思吗?他在心里想,却不敢说出来,对她已经不是那么害怕,但距离是必要的。
空肚子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大,女子注意到了,回过头看他,小蓝有点尴尬地说:“对不起,我饿了。”女子仍然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看来让她做饭吃是不可能了,只好就这样忍着。眼睛又瞟到了那几页黄黄的纸笺,看到女子回过头去,小蓝又偷偷地拿起来,细看下去。后面的字迹凌乱,而且已经没有日期,看纸的质量,可以分得出后面的文字是隔了好久才写上去的。
这些变化,只是不喜欢我的白发,一根根的拔掉。我们没有太多的语言交流,却到现在还是恩爱一如往常,以前,是幸福的感觉,可是现在,我真的知道,凡人和仙女,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当我生老病死,这其中她所承受的痛苦,是难以想象的,我想,当年的王母是对的,凡人的生命太过短暂,根本无法给仙人长久的幸福,人间一年,天上一晨昏。如今就算我死了,她还有漫长的日子要过,我后悔当初的草率和一时惊艳,可当时的事情,谁能说的清楚呢?我爱她,再也无力给她任何东西,是我害了她。
纸上有被水状物浸湿的痕迹,有些字迹已模糊不清,小蓝隐约明白了一些事情,难道自己真的遇上了仙女?多么怪诞的遭遇,别人肯定不会相信。可是看那女子却没有一点仙女的样子,甚至有点痴呆,小蓝刚想完,牙齿忽然咬了下舌头,疼的他裂开了嘴,看来真的是仙人不可冒犯。
女子这时转过身来,小蓝忙将纸笺放回原位。看着她走近,到他面前,看着他,却不说一句话。
“呃……我知道你不会说话,这样吧!我来教你,我的名字叫小蓝,……小……蓝……”
小蓝看到女子嘴巴微张,似乎在发音,也许以前的那个男子就是这样教她说话的吧!
所以现在可以这么乖顺地跟着他学。
晚上没有灯光,小蓝想起妈妈,现在一定很急了,肚子也很饿。真想回家,看着眼前的女子嘴里在念刚才教给她的话,神情专注,他背贴着墙,准备偷偷溜走,眼看这就要成功,女子忽然转过头来,小蓝顿时吓了一跳:“啊,我……那个……”
正在想该怎么说时,女子忽然绽开一朵美丽的微笑,对他挥挥手,表示再见,小蓝顿时欣喜若狂,头也不回地快跑回家了。
事情已经过去几天了,小蓝一直没有机会出门,他倒是挺挂念那个女子,或者说,那位仙女,妈妈已经在屋里折腾好多回了,硬说他是撞邪了,哪有什么仙女,请了一些道士来家里做法,原来妈妈也是信这个的,真的到了一定关头,死马也当活马医了,迷信总比失去儿子的好!妈妈是这样说的。小蓝心里有种暖暖的感动。穷人家的孩子没有什么好享受,可是很多温暖的亲情却是外人体会不到的。
这天下午,他终于在母亲的再三叮嘱下出门放牛了,那个小木屋已经被划为禁区,妈妈严禁他进入,可是一出门,他的脚步却不由自主的走向了那里。
远远的,还是那个细瘦的背影,仍然在仰头看着太阳,仿佛她每天的事情,就是监视太阳的行踪。走到近前,一股大力袭来,他知道这是女子身上的力场,上次就是这样晕倒的,仙人果然不同凡响,落难凡间都会让人难以靠近。
女子感觉到了他的接近,回过头来,认出了他,力场顿时消失,小蓝收势不住,向前扑倒。
一抬眼,女子的脸就在正上方看着他:“小……蓝?”
“啊,你记得我啊,是我是我。我来看你了。”对着这个落难的仙女,小蓝心中忽然涌上了亲切感,笑逐颜开。自己站起身来,走进屋里。
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这个屋里的时间好像是停止的,连灰尘都感觉不到。小蓝直接想那些纸笺走去,这次一定要弄清楚,也许可以帮到她。女子似乎已经接受了小蓝,看着他在那动作。
大限将至,我知道,她没有太多的心思,只是坚决的相信我,明天一早,我就要出门了,我要去湖边,把她的衣服挖出来还给她,让她可以重回九重天,而我,就可以安心地走了,与她相爱这么多年,我已经很满足,没有人的人生能比我快活了!明天,就还她自由。
没有了?小蓝看的莫名其妙,衣服在湖边?这附近却是有一个湖,可是湖那么大,怎么找?原来这个可怜的仙女天天望着太阳就是为了等她的男人带着太阳回来,而太阳仍然挂在天上,她就这样天天地望,小蓝看看女子,才发现她又去望着太阳了。看来那个男子没有等挖出衣服就已经死了,不然他就不会遇见她了。小蓝看着女子淡薄的背影,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顿时有了希望。
湖边走来两个身影,是小蓝和女子。
“你仔细想想哦,当时在哪里和他相遇的?”小蓝耐心的对女子说着,却见她的眼光一直注视着一个地方,那里寸草不生,是一片罕见的秃地。
莫非是那里?小蓝脑中灵光一闪,跑上前去……
挖出了一个盒子,他犹豫再三,决定开启,慢慢打开,眼前是闪闪的金光,照的两个人的脸变成了金色。
“啊!找到了。”小蓝兴奋的叫,女子的眼睛在看到衣服的瞬间变的清澈,拿起放在衣服旁边的纸条,小蓝上前去看:xx年x月x日放衣在此,皆因我深爱她。
“老天,这么久远的事情了,怪不得你连话都不会说了,看来是没有人陪你说话,你都已经忘记了怎么说。”小蓝说完,忽然发现女子的改变,彩衣已经披在了她的身上,仿佛变了一个人,在微微颔首,表示听懂了他说的话。
仙……仙女耶!在对他笑了,小蓝幸福的快要晕倒。女子眼中出现了一种伤痛,随即不见,金光一闪,便不见了人影。
小蓝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不在了,他有点要哭的感觉,大喊:“你怎么能不说一声就走了呢!!再怎么说我也帮你找到了衣服啊!”
天边静悄悄的,仿佛一切没有发生过。小蓝等了好久,没有动静,只好不甘愿的回家了。
事后,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这件事,他想,这应该是属于他和仙女之间的故事,他开始经常去那个湖边,看看风景,想想那次奇遇,重要的是:最好也能抓个仙女回家,过上一辈子,到时候,他一定会记得在死的时候把衣服还给她的。一定会记得,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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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10-2013 03:3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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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城后,珞珞越来越胖,大方越来越瘦。
珞珞进城,是读大学。
大方进城,是打工,挣钱供珞珞读大学。
大方白天在建筑工地搭脚手架,晚上帮广告公司扯横幅,每个月可以挣到一千二百元,但他骗珞珞说,每个月能挣二千一百元。
每个月,大方分一千元给珞珞做生活费。
以前元的伙食费,把珞珞滋养得丰润饱满,红光满面。
珞珞发愁了,她说,大方我要减肥,你给我买一副跳绳,还要一双运动鞋,我要运动减肥。
跑鞋一定要买“耐克”牌的,不然同学会笑话。
星期五晚上,大方给珞珞送来了九百元钱,说:“明天俺要加班咧,你自己去买跳绳和跑鞋,好吗,俺问过了,耐克牌的,要八百多块。”
星期天早上八点半,珞珞穿上了八百多元一双的跑鞋,到校园操场上跳绳,为了减肥,更为了炫耀她的新鞋。
珞珞跳绳跳得很棒,连续跳了一千二百多下,还没有歇下来的意思,把操场上的同学们都吸引住了,围着赞珞珞耐力好,赞耐克鞋好,还有人赞珞珞身材好。
珞珞似乎很得意,一颠一颠继续跳,快跳了一个小时,还没有歇下来的意思。
有高年纪的同学看出些邪气来,大叫:“珞珞,快停下,运动过量可危险。”
珞珞似乎停不见,仍然不停的一上一下的甩动绳子,蹦起身子。
珞珞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怪异,看不出是在笑,还是在哭。
星期天,大方在城南商场八楼上焊接霓虹灯架。
很大的铁架子,早上四点焊到八点才完工。
八点二十八分,点完最后一个焊点,大方踩到铁架上,双脚并拢跳了跳,可结实了。
八点半,工头来验收。工头问大方:“牢实不?”
“牢实着呢。”大方说,说完,双脚并拢跳了跳。
这一震动,大铁架在空中摇晃了一下,整个身子往外倾斜了四十五度,大方仰天倒下。
大方凌空飞向下水道窨井盖。工头下楼抱起他时,小伙子只有出气没进气。
送到医院时已经九点半,大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九点半,珞珞终于体力不支,倒在地上,同学们抱起她时,小姑娘只有出气没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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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10-2013 03:3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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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鱼
散客和你一样,喜欢读《安徒生童话》,喜欢《海的女儿》那个小美人鱼公主。
那年,我在海南省一个叫博鳌的小岛工作,每次渡海时,都站在船头幻想同一个主题——遭遇风浪,渡轮倾覆,漂流孤岛,遇见小美人鱼公主……
博鳌有很美的沙滩,我水性很好,喜欢在月光下夜戏海浪。那晚月色很白,我不知不觉游到了“圣公石” 背面。圣公石是凸出在大海碧波中,高出海面的一块巨大岩礁,很少有人会游到它的背面。
就在这时,我看见了她。她恬静娴雅地坐在一块巨石下一块礁石上,月光披在她的皮肤上,周身包裹着或深或浅的银白色雾气。
开始我还以为她是一个和我有相同爱好的女同事,我游到她跟前,正想搭讪,不料近前看清她的形象时,大吃一惊。
正想安徒生在《海的女儿》里描述的那样:
“她的皮肤又光又嫩,像玫瑰的花瓣,她的眼睛是蔚蓝色的,像最深的湖水。不过,跟其他的公主一样,她没有腿:她身体的下部是一条鱼尾。”
位有着人的头和身体却拖着鱼尾的,不正是传说中的“美人鱼”吗?
狂喜、惊惶、冲动……我第一时间的冲动是回身逃走。
不,我叫散客月下,不叫“叶公”。我爱美人鱼,我有勇气面对奇迹。
这样想着,我强压住心脏的剧烈跳荡,挤出月光下最夸张的微笑,上前招呼道:
“嗨,人鱼公主吗?我找你很久了?”
“你好啊,帅哥……”美人鱼的声音甜美得足以令人半边身体麻醉。
“你是王子吗?”她紧接着问我。
“当然,我的宫殿就在不远的海边。”我大言不惭地说,只要能把她哄上案,冒充一回王子也无妨。
“是吗?在哪儿?你指给我看看。”美人鱼很开心的样子。
“跟我来。”我纵身划水,绕过圣公石,美人鱼紧随我游向沙滩方向,我指着不远处的博鳌禅寺,说:
“诺,那就是我的宫殿。”我不算撒谎,因为我的宿舍就在寺庙后面。
我正盘算着怎样哄美女跟我上岸,她先提出了要求:
“哎呀,你的宫殿太漂亮了,可以带我进去玩玩吗?”
我大喜过望,说,好的,咱这就去。
不一会儿,我们一起游到了沙滩上,我伸出手说:“来,我抱你走吧。”
“哈,不用了,我自己能走……再说,你也抱不动我吧。”
她身体前倾,滑向沙滩。
这时我才发现,她的尾巴比我想像的要长很多……很多。
她象水蛇一样扭动着腰肢爬上了沙滩,身上的鳞片在月光下闪出一条长长的音色光芒——她的的前身已经离开水岸十多米,尾巴还没露出水面来。
月光下那条音色光芒神速游走,越拖越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腥味,我感到自己全身被一股粘稠的气体笼罩住,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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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10-2013 03:4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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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香荷殇
他十九岁的时候,她十五岁,他文武双全,她兰心慧质,他扶危济困,一诺千金,她善良柔顺,敬老怜贫,他是风度翩翩的侯门公子,她是清秀绝伦的贴身女侍。她狂热地仰慕、敬爱、追随着他,而他,却毫不知情。她对他最初的记忆停留在十年前那个寒冬的傍晚,他把她从“卖身葬父”的草席前拉开,用小小的剑吓走了巧舌如簧的拐子。
他说“跟我走吧,雪太大,风太冷了。”
那一刻,她仿佛融和在了如火的夕阳中,再大的风雪都抵不过眼前真诚的面容和掌中犹存的温暖。
一天中她最快乐的时光是在入夜,烛影摇红,他在灯前研读,她伺候笔墨。静静的书斋里只听见书页的翻动声和间或的续茶声。一更时分,她悄悄去下厨炖碗莲子银耳羹,守夜的厨妇微笑地将炉灶备好,转身离开,谁都知道,少爷的一切衣食都是由她亲手打理的。清凉的菏叶一直是他的最爱,正如她的名字--荷碧。一碗沁着荷香的宵夜总能令他神清气爽,在他满意的笑容里,她忘了采菏的辛苦,捣菏的困顿,甚至忘了菏塘边白衣男子的殷勤问候。
白衣男子是王府的三世子,长兄阵亡,二哥夭折,从此被阖府呵护得无以加复,也因而养成了孤僻、桀骜的个性。
三天后,王爷登门拜访,言谈中流露了世子对她的偏爱。侯爷的笑容几近谄媚“侍妾就已经不辱没她了,不过是个丫头!虽然下官曾有意将她留给犬子,但即蒙世子错爱,下官定当令王爷满意。”
躲在屏风后的她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竟然也曾有机会永远随在他身边的。
这晚,书斋里一反往日的平静,他砸碎的花瓶将夫人的鞋子也弄湿了。
“她是个人,不是物件,说送个谁就送给谁!更何况,那个小世子又是个什么东西,京城里还有哪家他看在眼里了?她去了,做个下贱的侍妾,她就毁了,你懂吗?她就毁了!!”
老夫人爱子心切,软语劝慰,“娘知道你不舍得,但她关系了你爹的前程啊!你若喜欢,凭多少个娘也给你求回来,但不送去她,怕是王爷不依呵!”
他咆哮着赶走了无计可施的老夫人,回过头,她正亭亭地立在门口,平静的面庞上没有任何波澜,甚至手中的莲子羹也没有溢漾。
他用指尖抬起她的脸,一字一句地说
“侍妾是最低贱的身份,你不是,知道吗?你不能是,听到了吗?”
她微微一笑,脸偏转开,将飘着荷香的宵夜送到他手中,再抽身退出,泪,这才缓缓滑落。
侯府的了无消息让王妃再次登门,侯爷与夫人的不安写在脸上,对王妃百般赔笑。
王妃雍容华贵,话也说得漂亮:
“令郎年轻有为,正是在皇上身边效力的大好年纪。我家王爷不止一次提起这件事,想必两位也都清楚。小儿生性愚劣,但却用情颇深,这些年多少名门闺秀都瞧遍了,竟连半个都没瞧上。偏偏对贵府这个姑娘百般中意,连日来不吃不喝地跟我和王爷赌气要人。王爷原想娶了作个侍妾也就罢了,谁知我儿不但不肯,反说王爷辱没了她,要娶来作个正正经经的小王妃呢!我们怕他伤了身子,这才暂时应承下来,如此,你我两家岂非更近一层了!就不知侯爷和夫人有何高见呢?”
夫人面无喜色,“这门亲事本是王爷对我们的抬爱,但小儿执拗,一时也劝他不过……”
侯爷忽然上前一步打断了夫人的话“下官一定尽力说服,一定尽力,请王爷王妃放心!”
是夜,大风骤起,她为他缝补出猎划破的斗篷,在下摆的一角,绣了朵出水的荷花。
又是三天,皇上忽然降下一道圣旨,选忠国之士巡守边陲,戍期三年,听人说,名册上有他的名字。侯府大惊,夫人连连哭叫着让侯爷去王府探听虚实,侯爷一脸沮丧“人呢?王爷要的人他不给,这才惹出了天大的祸事!如今边关恶战连连,若真是征了他,岂不凶多吉少啊!"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虑,定了定神,垂首走入了正厅。
既然她自己肯为世子做妾,那就是万事大吉了,侯爷听说她要亲见世子一面,虽有些不满,但总好过爱子出征,于是带了她去王府求情。寒喧过后,她被王妃携了到内宅问话,层层的院落在她眼中毫无生气,因为没有他啊!
世子忽然从书房抢出,脸上带着惊喜。她淡然施礼,侧立,低眉顺目中带着种傲气。世子对诧异的母亲说
“我就爱她的高洁”。
夫人正恐他知道了消息又不应允,她却主动提出隐瞒她即将出阁的真相。他为不能亲自杀敌报国而遗憾,说这话时,她的手被续满的茶水烫伤。
为了让王爷彻底放心,侯爷亲自上门为他求娶王府的大格格,云娇。
“云娇?”他自言自语,
“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可会诗画,可会女红,可善解人意吗?”
她立在他身后,注视着他的不屑。夫人对她说,王爷已答应将云娇格格嫁与他为妻,并在完婚后向皇上求个实职给女婿,当然,这必须在他心甘情愿娶云娇的前提下,否则,只恐惹祸上身。他的乳娘啧啧摇头“想当年我与夫人去过王府,那个什么格格呀……哎!”
她一声不响地替他研墨,他忽然抬头笑“喂,你的袖子浸脏啦!”她大窘,脸色绯红,急忙将墨染的衣袖拿去清洗,回来时他已出去练剑了,纸上写着两行墨迹未干的诗句:
翠娥灯前秀墨研,烦恼何事渍云衫
书斋十年,她几乎也满腹经纶,但在他面前却从未显露过。她轻轻叹了口气,将纸折好,掩门回房。
第二天,她拿了张诗笺走进书房,脸上带着笑,说云娇格格有诗请他雅正。他一愣,接过素笺,好清丽的笔迹!
魂自晶莹魄自寒
和风皎皎对樽前
隔座旦疑梅间雪
醉卧方识趣昂然
数去更无君傲世
知己惟有我婵娟
寥寥清辉何如苦
敢问人间不团圆
虽然他转身对窗默诵,但她仍能从背影中察觉出他的微笑。接连几日,云娇格格都有诗文送来,风格清丽,韵味优雅,让他爱不释手。晚上,她依旧研墨,他则捧着诗稿给她讲解,眼中流动着甜蜜的波澜。又到了送诗笺的时候,这次她拿回来的是一方薄绢,上面绣了明丽的夕阳和雨中的睡荷,多精致的手工啊,他几乎看到了荷尖上残阳的光点。她把绢缝在了他的锦袍里,贴着心口,就象一团火,温暖着他。
现在,云娇格格的形象是那么生动逼真了,他常常对她说“只有充满了爱心的女子才有这样的灵气,谁能想到,世间竟有如此的姑娘!你看诗中的含义,多么真挚,多么醇美;你看那斜阳睡菏,多么安宁,多么纯洁,这应该就是她的写照了呵!我能得她,何其幸也!”她笑着听他讲这些话,脸上显出由衷的欣慰。
十月,两府同时下聘,他此时方知他仍然是要做世子的侍妾的,因为她小王妃的身份被用来换了他得娶格格的机会---王爷岂能让个低下的侍女作儿媳!当然,这其中的理由是他和世子都不曾知道的。没有什么比他失望的眼神更令她伤心,难道她真是个爱慕虚荣、贪图富贵的女子吗?她的泪洗去了他的疑问,但追其原因,她只淡淡地说了句:薄命怜卿甘做妾。
好个”薄命怜卿甘做妾”呵!
他的大婚礼袍都是她亲手缝制的,夜深人静,那红袍火一样地在她怀中跳动。他在内室喊茶,匆忙中她的手被针破,血,轻轻染在袍上,泛着冶艳的红晕。
这是不吉的!!
她惶恐地想,呆立在地上不知所措,直到他走出来,关切地责问“怎么还不睡?你这样会熬出病的!来,来,来,给我去休息!还有两个月才到婚期,你怎么比我还急呢!”她心事重重地拿了袍子去侧榻,忽然又转身抓住他的衣袖“少爷,您和云娇格格会很快乐的,是不是?你们会很幸福的,是不是?上天会眷顾有情人,你们可以永远开心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对不对?”
他深深地感动,握紧了她的肩“爱一个人,就要和她生死相守,不在乎身份,不在乎容貌,不在乎一切肤浅的物欲杂念!两个人的幸福是靠心灵感应的!云娇,她是我心目中寻找已久的女子,我觉得她好熟悉,好亲切,仿佛是我灵魂的一部分,那种默契和灵犀,让我确定我爱她,所以你可以相信我的幸福,就如同你该坚信你的幸福一样。听娘说,那个小世子对你倒真是一往情深,虽然曾经他是目中无人,但我想信,一旦他陷入了爱中,就再不会是原来的那个小世子了!”
真的吗?一旦一个人陷入爱中就不再是曾经的自己了吗?
那么我如今的忧伤是不是就不同于往日呢?
她眼中的泪眩然欲滴,嘴角却噙着笑,慢慢折好红袍,去榻下睡了。
连日来,王府送的东西堆满了她小小的房间,就连身边的下人也在夫人的授意下喊她“荷姑娘”了。她自己却一如平时地操作,不曾有半点傲慢。依着王府的意思,本打算九月底就接她进门,但她坚持等少爷娶了新夫人再走。
世子对她的要求无不应从,常常来府中探望。对别人也不甚理睬,只一心寻她讲话。他在世子面前没有丝毫的礼让,甚至总挑衅地顶撞,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最终志趣相投地成为一对好友,两人很默契地谁也不提她和云娇--他们各自未来的妻。
婚期愈近,京中忽然传闻王府的格格与人私奔,听说是个护院的武师。这种丑闻自然很快被平息,她受他之托去王府打探,回来禀报说云娇格格安然住在家中,只不过偶感风寒,尚卧病在床,至于私奔一事,纯系谣言。她没有讲云娇无休无止的昏睡和世子眼中欲语还休的犹豫。她心里颤栗着,猜测着,却不敢对他说,云娇,在他心中是何等重要啊!
大婚前夜,忙碌已极的人们都熟睡了,只有她还在灯前绣他袖口的流苏,好累啊,她轻轻伏在桌上休息。他练剑回来,看到她苍白的脸被散开的青丝半遮了,纤细的指间还挂着针线,他爱怜地摇头,脱下外衣盖在她身上。
黎明,天降大雪,她找出斗蓬加在他礼袍的外面。辰时时分,随着喧闹的锣鼓和嘲杂的人声,格格的婚轿到了。
天雾朦朦的,清幽的雪花落在大红的轿子上,十分刺目。主婚的婆子念了些什么,然后由两个丫头将摇晃的格格扶出轿。云娇的身影好纤弱啊,她应该是个相当艳丽的姑娘呢!世子几次提到妹妹都形容为任性,大胆,但敢爱敢恨。
她紧紧跟在他身旁,目光注视着云娇无力的步伐。他犹豫地伸出手,去接喜妇的红带子。一阵风吹过,新娘的盖头猛然被掀起,飘向他眼前。正诧异间,人群中陡然闪出一名白衣男子,仗剑直刺向他当胸,手法之快,让人不及暇思。他刚刚将盖头接在手中,眼见已来不及闪身,那一瞬间,雪也凝结在空中。
然而她极敏捷地扑向他,剑尖刚好刺透她的前胸。行刺者一声长啸,拔出利剑,抢到云娇身旁,“我只以为杀了这个小侯爷,你就不再伤心难过,但现在想来总是功亏一篑了!我误伤这姑娘性命,定当偿还与她,这样一来就要你自己保重了!”说完横剑自刎。
小世子这边早已跳起去看她的伤势。他向世子摇摇首,泪水缓缓滑过腮边,滴在她脸上。
她倒在他怀中,血流如注,用微弱的声音喃喃着“少爷,你不要难过,你说过,你会和云娇格格好幸福地生活的。我好抱歉,在这样的日子给你添麻烦,但我不能让你受伤,不能呵......这雪,多像十年前的样子......我爹呢?.....他不在了......少爷,然后你就出现了,啊......这雪多美啊!”
雪花落在她颈上,他轻轻用手拂去,指尖触到一张纸样的东西,藏在她绢子里,他慢慢抽出来,上面的血渍正在晕染,她迷离的眼神落到纸上,忽然惊呼“少爷.....那,那是....我......”他一手揽着她,一手展开纸,上面写着字迹迥然的四行诗句:
翠娥灯前秀墨研,烦恼何事渍云衫?怜卿薄命甘作妾,敢问人间不团圆!
敢问人间不团圆??
敢问人间不团圆!!
他恍然间明白了什么,从怀中扯出那幅白绢,上面的睡荷亭亭玉立,他又抬起斗蓬,下摆的荷花露影参然。
于是他什么都明白了,那个心中最爱的女子,那个分享着同样灵魂,无比亲切的女子,那个善良捷思,心灵手巧的女子,就是怀中正在逝去的荷碧啊!十年了,自己竟不知道原来一份至纯至美的爱情就在身边!荷碧的形影相随,荷碧的细心服侍,荷碧的语笑嫣然,原来早已印在心中,抹之不去了!但为什么偏偏在她即将离去---为他离去的时候他才明白!
三世子此时早已泪流满面,她对世子微笑“对不起.....我真的不想让你难过,对不起!但你知道.....我不能离开少爷,他......他是我的......全部,我的生命......造化弄人!就像我的名字......荷碧......何必呢?”
云娇忽然大笑,望空喊着“我说过了会永远跟随你,今世不成,还有来世,你总丢不掉我的!你一个人走了多孤单,我可也不愿独活在这个丑恶肮脏的世上,就让我随你去了吧!”喊声未毕,已扑倒在那男子的身上,一剑穿身!
他此时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只抱紧她,在她耳边说
“跟我回家吧!雪太大,风太冷了!”
她眼睛倏地一亮,抬手想触摸他的脸,“少爷.....带我走吧!永远....永......”
手垂下了,抖落片片雪花。
后来,再没有人见过他和她,他们朝着太阳的方向远去了。
三世子遁入空门,法号----何必。
王府和侯府终于恢复了平静,只有上了年纪的老仆人偶尔还向晚辈讲起那段旧事---那些带着荷香的少男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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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10-2013 04:2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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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女郎
当我们对周围的事物习以为常的时候,常常会变成睁眼瞎,对一切视而不见。我喜欢观察,有时候坐在路边长椅,看人来人往,匆匆的人群,表情或是肃穆或是欣然。诚如小王子中所说,大人永远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只有儿童才会趴在窗口张望。
闲暇时,我爱拿出铅笔画人物素描,永远都是人物,天真的儿童,皱眉的成人,慈祥的老人,黑白的线条勾勒出人物的神韵。晓晓说我笔下的人物都带着点莫明的伤感,说不明白,为什么我在绘画中流露出的却是忧伤。最后她总结道,必定是我潜意识中蕴藏的哀伤,在快乐外表下掩饰的太好,所以,只得借由绘画表达了。我哑然失笑,为她莫名其妙的推理。
晓晓是我从小到大二十多年的朋友,两个人无话不说,只是她讨厌绘画,说凡是画家都有些神经兮兮。甚至批评凡高得向日葵油彩浓重得过分,象是颜料不要钱似的直往上堆砌,说抽象派的作品,不过是乱画一气,她随手便可涂个十幅八幅。而对于我得作品,她还是比较宽容,也许她也知道我只是喜爱绘画,但绝对没有当画家的野心,作为业余的兴趣,她只觉得我打发时间的方式奇特,倒没什么微词。
我时常做一个梦,梦到自己死了,身体平静的躺在床上,周围有许多人看着,而灵魂飘在空中,冷冷注视着一切。醒来的时候,庆幸自己还活着,这个梦代表什么?难道暗示自己有轻生的意念?不可能,我是属于贪生怕死之类的胆小鬼,活着还来不及,怎可能会轻生。我曾对晓晓提起过我的梦,但她嘲笑我,那不过是杞人忧天,每个人到最后不都是以死亡落幕的么?不过在于时间的早晚,冥冥中命运早有安排,我的担忧其实于事无补。
晴天,阳光是我的最爱,我厌恶黑暗,每个夜幕降临,我都将灯开的通明,家中总有备用蜡烛和手电,防着突如其来的断电。我时常上聊天室,静静听着KEVIN KERN的钢琴曲,灵巧的手指按着键盘,这个名为小晴得女子在网上说话风趣言之有物,很得人心,在旁人眼里,是个很可爱得聊伴。而在心情不好得时候,会换个ID上去,捉弄人一番,或是胡言乱语,完全与平日迥然风格,看旁人手忙脚乱或是被我捉弄得狼狈不堪时,便哈哈一笑,顿时心平气和。两种身份得交替天衣无缝,从没有谁能猜到,调皮捣乱的精灵其实是可爱的小晴。只有一回,当我用精灵的身份捣乱时,红衣女郎悄悄的对我说,别玩过头了,小晴。看到这句话悚然惊心,顿时一切动作停顿下来。
红衣女郎是这几天才到聊天室里的,平时话并不多,可能基于她诱人的网名,时不时有人同她打招呼,而红衣女郎总是淡淡应付几句。她的风格其实为我所欣赏,平日里两个人却从没聊过天,但她此刻敏锐的洞察力却令我佩服不已。
精灵悄悄对红衣女郎说:你的眼睛够厉害,一眼看穿本质。
红衣女郎悄悄的对你说:浮云再多,在它下面隐藏的还是阳光。
精灵悄悄对红衣女郎说:但很少人可以一眼看透云层。
红衣女郎悄悄的对你说:那是他们不愿意去看,而不代表他们没有这种能力。
我淡然一笑,果然是个聪慧的女子,与这样的人聊天最惬意不过,说三分话,对方能解七分意。
精灵悄悄对红衣女郎说:也许他们认为不值得为陌生人花太多精力。
红衣女郎悄悄的对你说:你言下之意,是我花费精力在观察你。你说得没错,我只是好奇,你怎么能那么快与人相谈甚欢?
若不是手指忙着按键盘,差点忍不住要为她击掌,看,与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省力。
精灵悄悄对红衣女郎说:两个字,敷衍。对方说话,无论对错,无需争辩太多,原是各人的处世观点,没有输赢之分,敷衍一下便皆大欢喜。
红衣女郎微微一笑对你说:总结的很是经典,那也是你的处世哲学吗?
精灵悄悄对红衣女郎说:人生最怕认真二字,我不想活得太累,只想快快乐乐的过了便算。
红衣女郎微微一笑对你说:适合你的便是最好的生活方式。
我打了个哈欠,觉得有些倦意,与红衣女郎告别下线了。
白天我经营着一家小小的饰品店,生意还算过得去,没有顾客的时候,顺手拿过素描本,将脑海中红衣女郎的模样绘下,波浪似长发,鹅蛋脸,眼眸大大,神情似笑非笑,有看透世情的睿智。虽说网络常常会给人错误的联想,但不知怎的,我的直觉告诉我,红衣女郎是个表里一致的女子,在生活中也必定很美。
傍晚,6点的时候,晓晓来找我吃晚饭,看到红衣女郎的素描不由眼睛一亮:“美女啊,是不是你今天的顾客?”晓晓是最爱看美女帅哥的,她常说,美丽的东西赏心悦目,谁不喜欢,美女帅哥是亮丽的风景线,不看才遗憾呢。
我收起本子,一边关店一边说,是昨晚的聊友,名字不错,而且人也聪敏的很,我猜想她可能就是这模样。
晓晓噢了声,显然有些失望。这小女子现实的很,对我的想象并不持赞同态度。她双手环抱着倚门,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教训我:“你看,往往是想象中的东西比较美丽,也许生活中的红衣女郎不过是个一脸倒霉相的黄脸婆。”
我斜睨了她一眼,以眼白相对,:“都是你们这类看重外表的人存在,才令的内在美的人默默无闻。”
肩膀上被重重一击,害我差点摔倒,晓晓义正言辞的辩解:“小姐,这世界上的人就是这么肤浅,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你若以为心灵美就可以撑市面,化妆品怎么会这么热销?俗话说,三分长相,七分打扮,未必每个女人生下来都是美女,不过,女人都应该把自己打扮的整洁漂亮,若是连这一步也省了,就别怪旁人说她丑。”
虽然心里也赞同她得看法,但我可不会说出来,免得她尾巴翘上天了。接下来得晚餐吃的很是尽兴,我们在餐厅挑了靠窗的位置,一边吃一边看窗外的路人,以帅哥美女来佐餐,胃口大开。
回到家已经9点多了,我照例打开电脑,一边啃苹果,一边收信,顺便挂在聊天室里看看。
红衣女郎对你说:你好,今天怎么没看你聊天?
小晴对红衣女郎说:我在补充维生素C。
红衣女郎对你说:哦,在吃水果,是不是苹果?
小晴对红衣女郎说:答对了,可惜我这里不是有奖问答。对了,今天我和同学谈起你,她对你很好奇,想知道你是不是美女。
红衣女郎对你说:那你怎么说?
小晴对红衣女郎说:我自然说是。
红衣女郎对你说:但很可惜,令你失望了。我不是美女,从小到大都不是。
小晴对红衣女郎说:太好了,因为我也不是。这样我们正好物以类聚了。
红衣女郎微微一笑对你说:能坦然承认好,最怕是说些违心之论,时常假的连自己都不信。
小晴对红衣女郎说:你喜欢观察人,是么?
红衣女郎微微一笑对你说:打发时间的消遣,你也是吧。
我于是对她说起自己的小小癖好,如何不顾路人眼光,死盯着素描的对象不放,说自己时常做的恶梦,说自己面对黑暗时的恐惧。。。。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红衣女郎是如此信赖,连从不曾对晓晓说得话,都告诉了她。
红衣女郎微微一笑对你说:你的内心世界很灰色,是不是遇到过很沉重的打击?
我沉默了,停顿下了打字。红衣女郎实在太锐眼,一下子看到我的内心深处,我既欣赏她的聪慧,但此刻,却又很想逃避她的透视。
红衣女郎微微一笑对你说:其实,躲避并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心理学上的倾诉就是为了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从而逐步缓解内心的压力。
我迟疑着,红衣女郎无疑是最了解我的人,也许,遇到她是我的一个契机,我预感生活从此会有改变。
一个个字缓慢的跳上屏幕,我斟酌着,回忆着,痛苦的片断不时的闪入脑海,那曾是我竭力想忘却的过去。
我出生在一个破碎家庭,母亲在我3岁时同父亲离婚,而我的父母都不想要我,我成了他们的累赘,若不是奶奶收容我,抚养我,真不知道我会在哪里。在成长的过程中,我从未得到过来自他们的关爱,我孤独的成长着,高中毕业那年,奶奶也去世了,我顿时成了孤儿。若不是晓晓时常来陪伴我,恐怕我早得了自闭症了。
泪水不断得从脸颊滚落,我眼前已经模糊,只得不断眨眼,眨掉那盈满眶的液体。
红衣女郎微微一笑对你说:那一段过去令你不快乐,就象一个泥沼,会把你越陷越深,爬出来的过程虽然艰难,但却是唯一出路。 一个渴望爱的人却害怕被爱伤害,那是你封闭自己的原因。
我说不出话来,她说中了我的要害,而且一击中的,我连反驳的力量都没有。
红衣女郎微微一笑对你说:留个电话号码给你,想聊天的话可以随时找我。1381*******
我只来得及默念了一遍她的电话号码,突然屏幕黑了,灯灭了,是断电。我慌慌张张的从椅子上起身,面对黑暗,我恐惧的无以复加,平时熟悉的环境,也会跌跌撞撞找不到方向。
蜡烛,火,我双手慌乱的在抽屉里乱摸,终于被我找到,火光亮起的刹那,我哭泣着感谢上天。
我躺在床上,看着烛火闪着光,不知怎地,想起了红衣女郎,于是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给她,天可怜见,希望我记得的号码是正确的。
“断电了,一片黑暗,我单独存在。小晴。”
片刻后,一条短信回了过来“勇敢面对黑暗吧,其实那里只有我们的影子。”
忍不住涔然泪下,躲在黑夜里的,只是自己的另一部分而已,而我却如此胆怯去面对。
“但我想抛弃影子。”
“光与影同时存在,既无法割舍,就一并接受了吧。”
红衣女郎的短信逐渐令我了悟起来,在黑夜里,温暖了我的心灵。
“但如果我难以接受呢?”
“时间是良药,可以完成不可思议之事。”
“真的会如此?”
“真的。”
自从与红衣女郎一席谈话后,我们不时的发手机短信互相联系,当我迷惘时,她的话总是能及时的点拨我,我渐渐从阴影中慢慢走出。难怪晓晓见到我的时候,也惊讶的说我看起来和以前不同了,我笑说都是红衣女郎的功劳。
晓晓追问着一切,她好奇被我赞叹不已的红衣女郎究竟什么模样,撺掇我和红衣女郎见见面。
我犹豫着,说实话,我是很想谢谢红衣女郎对我的帮助,但网上我们是知己,但生活中却是素昧平生,总感觉有些怪异。
晓晓看我犹豫,不断的煽风点火,我终于发了短信过去。“我们明天一起吃晚餐怎样?”
没多久,回复来了“好,时间地点?“
我发了过去后,很快对方就确认了。
晓晓兴奋的说:“好了,明天神秘人物最终揭晓,我可以一起去吗?”我没奈何的点头。
晚上上网时,见到红衣女郎,聊了片刻,我提醒她“明天6点**路的餐厅,别忘了。”
红衣女郎微微一笑对你说:终于等到你请客的这一天了。
我哈哈一笑,这红衣女郎真是个有趣的女子,值得一交,明天的晚餐让我期待。
愉悦的下了线,我带着笑意进入梦想。这一晚梦到的尽是红衣女郎,看来,潜意识里,我早就想见见这位女子了。
5点45分,我和晓晓坐在窗边的桌位向外看着,猜测路过的那个才是红衣女郎,短消息铃声响起,原来是红衣女郎发来的短信“路上堵车,可能会迟到会。”
6点01分,正和晓晓说笑着,一个穿酒红色连衣中裙的女子缓缓向我们走来,头发是长波浪,肤色白皙,双眸明亮,不是让人惊艳的类型,却非常有气质,她含笑注视我:“小晴?”
来得很准时,我起身,笑意盈然:“红衣女郎,果然名如其人。”
待她坐下后,点了菜,三个女子相谈甚欢。我暗自庆幸,在网络上可以认识这么个好朋友。
6点30分,短消息铃声再次响起“我到了,你在哪里。”
我神色顿时变了,指着红衣女郎,“这,怎么回事?红衣女郎,你不是到了吗?”
红衣女郎显出莫名其妙的表情,要过我的手机,看了一下,“咦,小晴,这是谁的号码,怎么和我的手记号码这么相似,就最后两个数字颠倒了。”
我张大了口,几乎说不出话,我的天,这么些天,一直都以为是和红衣女郎在通短消息,原来,竟然是个陌生人。
“是小晴吗?”一个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迅速转过头,一个气宇轩昂,一脸忍笑表情的年轻男子正注视着我。
还是晓晓反应快,忙说“是的,请坐,请坐,一起来吃吧。”
红衣女郎不捧场的掩嘴偷笑,年轻男子在我对面坐了下来,眼神里闪过一丝捉弄“你说请客,不会反悔吧。”
“不会,不会。”我忙不迭的澄清。
“怎么回事?快说啊,我好奇死了。”晓晓瞪着我。
我叹口气:“说来话长,啊,边吃边说,我快饿昏了。”
“你有一整个晚上向我们解释这整件事,我也好奇的很。”他一本正经的说。
我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是的,我有足够的时间解释,而且我也很确定,自从遇到红衣女郎的那刻起,我的生活便改变了,上天终于还是怜惜我的,我微微的转头,看到玻璃窗上自己的影子,我终于可以坦然面对它了,未来如何,该是自己选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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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10-2013 04:2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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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未老
血是什么滋味?要亲口尝过,才会明了。唇边诡艳的血一滴滴遗落,像极了泪,同样是一种不甘心的意味。
血是苦的,印在衣上、桌上、墙上、地上,化不开的离恨渗上新鲜浓烈的嫉妒,混合成腥黑的诅咒。柳郎,我饮尽你的血,方知我爱你之深。从此你便长伴我身,不离不弃。
你想逃?再也逃不掉了。
二十六年前,当你娘指着我娘隆起的腹部笑说“生女便作我柳家的媳妇罢”,那一刻已圈定今生的纠缠。
十年前,鹅毛翻飞的冬日,八抬大轿装满两家人的喜悦和长辈们的情愿,把我迎进你的家门。透过大红的花轿幕帘,我看到了雪,白茫茫的,铺天盖地,厚厚地压住心头。白色使我眩晕,意外的,在这寒冷中手心竟有了汗。河边杨柳的枯枝上,有一只乌鸦,冷冷地盯着我看。那时我便有预感,这一去,就是不归路了。可二八年纪的我,眼里只有春天,何况于这良辰吉日,怕个什么?那不快一掠而过,如擦面的风,忘了。
春宵一刻,曾经沧海。齐眉举案,相敬如宾。郎有才女有貌,怎么也会恩爱一时。还记得,你亲手为我妆扮,梳成灵蛇髻,折枝花露浓,拂云横烟眉,唇染万金红。
只是有一天,你忽然看厌了我的容颜。闲话家常时,发现窗外春光明媚。
于是又一抬花轿喜洋洋荡进你柳家高高的门槛。插上房门的栓,我将所有喧嚣隔在一边,慢慢取出压箱底的嫁衣。摸上去依然如新。而它,只需艳丽那一日,夺目那一日而已。
对镜,画眉。
如新月,如垂珠,如柳叶,如远山。轻扫入鬓,青丝滑缎,只可惜容颜无人看。
你瘦了。我抚脸长叹。未老恩先断,又怎堪横眉冷眼对残年?
可怜,少夫人不会生。
窗外仆佣的叹息,一声声刺我的耳。为薄情赋上合情理的注解。
纤娘,你不要怪他,他是长子啊。
婆婆苦口婆心。她的鬓角微白,面容富态祥和,端茶的手由于整日浸润羊奶,显得光
滑细腻。
这些都是最好的胭脂水粉。纤娘,你也该好好打扮,别让他的心野了。
太迟了。那红艳的丽彩,已不属于我。
虽生我倾国倾城无双貌,却不敌杀人岁月顷刻老。
便拖着多愁多病单薄身,来挡这无边日月慰寂寥。
时常看到一个老妪,白发苍苍,缩成丁点的身躯如仓鼠四窜,涎皮赖脸缠住人讨东西吃。据说,她是柳郎曾祖妻妾中活得最长的一位。我听闻他曾祖做过高官,名重一时,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出这老妪昔日妩媚丰姿。
十年弹指过——你娶妻七房,始终无子嗣。但,罪永不在你。道士说,这宅院有股邪气,符咒遂贴满目之所及。婆婆念经,以为能够超脱,能够解救。
点灯时,你经过我的房间,总见我在镜前枯坐。又一道细纹,如敌人,嘲讽地向镜中的我撇嘴。我无言,追你远去的身影。夜色模糊了我的眼,那个背影寂寞而修长,茕茕独立。你低头锁眉,微躬着身,穿过长长的回廊。狰狞的假山与纠葛的藤蔓瞬即把你吞没。
少爷每日去逛牡丹楼。乱嚼舌根的人如是说。
少爷最爱听红嫣的戏。添油加醋的人如是说。
老夫人罚少爷跪东门。幸灾乐祸的人如是说。
少爷要为红嫣去赎身。通风报信的人如是说。
我默默地听,有泪,暗暗划落。
纤娘,柳家绝对不能娶一个戏子进门。绝对不能。婆婆拍案而起。
再几日,婆婆忽然大病。她已够老,到了该生病的年纪。我端茶送水,其他几位夫人
嘘寒问暖,莺莺燕燕坐满一屋芳菲。你垂手立在一旁,殷勤万分,婆婆却反复念叨,要你
赌咒发誓。于是你沉默不语。
纤娘,替我看紧。你不能让她进柳家的门。不然,我死都不饶过你。
婆婆的手终于松了。你哭红的眼,冷冷地瞪我一下,绝迹而去。
一次酒后,你冲到我的房间,抱住我痛哭流涕。以为你回心转意,你却说,红嫣是你此生最爱,非娶不可。一时,我忘了身份,仿佛是你的娘,任爱儿胡闹。我说,既然如此,你娶她也罢。
喜新厌旧,莫非是世间男儿本性?低眉凝视,烛泪拖着疲倦的脚步,爬过漫漫黑夜的寂寞。
你不该是个怨妇。小叔的脸在摇晃的烛火下,添上一抹动情的暧昧。
小叔,你醉了。
他突然双臂合抱,死死箍紧我,身体的热流烧出我久别的红晕。整条背脊倏地窜上酥酥痒痒的醉意,细贴地熨平每分因怨而生的褶皱,仿佛一跤跌在棉花垛里,一寸寸,陷下去。
小叔,你不能。
啊,百骸俱散了呀。一条蛇在体内肆意游走,狂乱不安的心该责怪谁?一时灵魂出窍,忘了来路归途。
他有他的红嫣,你,就随我吧。
小叔的笑,年轻而有朝气,想到当初的柳郎,一时贪看,我竟痴了。
此后沉沦,不知今夕何夕。便也无动于衷地,看你抱得美人归。但每日,对镜,贴花黄。我为谁容?谁又悦己?
纤纤!你……你在干什么?
柳郎!我惊叫,猛力推开小叔的身躯。好冷。拉住绣花被角,遮掩难堪的心。
你奔至我面前,双眼的血丝纵横交错,充满怒火。一个耳光响了,逼出我两行清泪。
我死死盯着床板,那雕花的故事,刻的莫不是杨贵妃惨死马嵬坡,潘金莲浴血灵位前?
静默。等待将至的暴风雨。然而你眼中的愤怒,是在意么?勾出我淡淡的喜悦。
“噗!”
血。为何有血?
我摸摸唇边,赫然发现指上一片猩红。再看去,小叔鬼一般立在你身后,匕首的光一闪即没。我惊得忘了喊叫。
你的眼像被冻住了似的失神,回转头,喉咙勉强发出含混的声音:“五弟……”小叔冷笑,一脚踢去,一座青峰轰地塌了。
不顾一切扑上前去,我抚你脸,心痛这措手不及的悲剧。可你却仍是狠心,用尽最后一分力气,甩开我的手。
你去了。眼睁得很大,合也合不上。
凝视你眉间眼梢,未知你最后那刻,心里想起的是谁?若是我,你心中定是写满恨字,正如我心。可,若不是我?
宁愿你恨我,也不要你想起别人。
木然地穿戴整齐,我跪下,抱起你身子,把你的头枕在腿上。细细瞧去,如我初嫁时那样俊秀。这一刻,你在我怀里,我已不恨你了。孽缘啊,前生是我欠你,抑或你欠我?
来世又轮谁还情,谁还泪?
俯下头,我轻轻地吻上你的唇,碰触中闻到死的气息。轻轻地咬开你的颈。血是暖的,如酒,烧我的喉,燃我的心。我的泪,渗在血里,苦的血便有了涩的味。
早知如此……
盈满泪,我抬头。小叔已不见了踪影。由他去吧。他只是过客,而你是唯一。纵然我,不是你的唯一。
我所在乎的,竟要了你的命。莫非这亦前定?!
当捕快冲进房时,我仍埋首在一片血污中,心神失觉……
曾想就这样去了,也好。
死不过瞬间的痛,聊胜这生时漫漫而至的苦。但披头散发跪在刑场,我的心抖起来,惊恐望向身边被缚的囚犯。死灰死灰的脸,难道我亦如此?
坦胸的刽子手炫耀地陈列他的宝刀,刀光晃眼,白喇喇地反射人间仅有的温度。
我,是谁?为何在此?这一生,仅为情爱所困,去了,不甘心啊。
观者尽是不屑。细絮碎语,我这没有脸面的女子,顿成千夫所指。乱发里看去,人头涌动,那些个大好头颅,未来不知花落谁家。各安天命吧。曾经的我,亦是看戏的人。却终陷入命中的局。
死后,你愿作什么?
蝴蝶。你呢?
露水。
朝来夕去,何苦呢!
露水夜夜都来,我不觉短命。
可艳阳一出,便化了。
那便是它最美的一刻。
——柳郎,原来我临死时,记起的,是七岁时和你在关帝庙许愿的事。你已化作蝴蝶飞走了吗?
早知如此!
忽地,瞥见熟悉的一张脸。不,是两张。不由得全身血脉贲张。
红嫣。小叔。
她俏脸霜寒,他眉眼含笑。看我的目光,却都是庆幸。
手起,刀落!
我的惊呼淹没在人群的欢呼中。
撕心的痛在颈上划出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热辣辣的血急急喷涌而出。流过,流过,我眼睁睁看血汇成河,在地上扭曲地颤抖汩动。
柳郎,你的魂,也会饮我的血吗?
我恨哪——幽幽荡荡,一缕魂魄郁在尸体上空,久而成形,化作厉鬼,在空寞的街道徘徊。
穿过重重楼阁,我进到小叔的门内。金钩玉帐,他宽大的臂膀,紧搂着另一份妖娆。
长发下,红嫣的笑勾魂摄魄。这样一个女子,难怪两个男人,都为她弃我而去。
可如了你的意?小叔修长的指绕过她柔滑的青丝。
只怕你心疼纤纤吧。红嫣朱唇轻启,送出的都是“媚”字。
她怎比得上你?小叔轻慢的笑撞在墙上,发出古怪的鸣声,震得鬼影飘摇。
这冤魂愤怒狂躁,冲啊,撞啊,迎击圈套的主人。可每分力气,都飘在空中,无着落的。
怎能忍下这口气!
你道行太浅了。蓦地里,一个鬼悠悠地对我笑,晃在我前方的半空。就凭你,杀不了人,只是白费力气。
我要报仇!这念头鲜明得像刚破壳流出的血。亮得刺目。
你的心还不够狠。去吧,去收集人间的怨恨嫉妒,自私残忍。等炼就了“恨”与“狠”,你的三魂七魄才真正有力量伤人。
我恨恨而去。
本以为复仇很难,修炼的日子会很长。可一个月后,我的爪已尖利,我的舌可勾魂,我的发能缠人。这世间可供我杀人的锐器,原来很多。便择一良辰吉日,来到熟悉的庭院。
吃吃的笑从小叔房中传来。
一下、一下、一下。每一梳,都极尽恩爱,渐渐盘起芙蓉髻。我森然立在小叔身边,看他指间流淌过的爱意。
好看么?比我大哥梳得如何?小叔问得像个负气的孩子。
红嫣像是料不到这一问。默了半晌。他没给我梳过。
刚想出手的我,在半空停了停。然而席卷来的恨与狠,终让我无形的爪透过仇人的胸。小叔看到胸口赫然破出的大洞,笑容顿凝成僵硬的石。红嫣还没来得及尖叫,玉颈已被我的长发死死勒紧。
该死的,都死了。一时间眼前空洞。我漠然看两个魂灵冉冉在面前升起,它们弱小无力,不及我轻轻一击,只能带怨离去。
那个臭皮囊,原本也该丢弃。只是,我竟舍不得她的容颜。
完整地剥下那层人皮,晶莹剔透,映在烛光下,有诱人一吻的冲动。忍不住,拭净所有血迹,我以黛画眉,胭脂晕染,活脱脱一副好模样。
提起这人皮端视。争得头破血流,只为你。我去得不明不白,也只为你。
然,这倾城的貌,不曾让你活得更长久。更不曾,让爱你的人活到白头。
如花笑靥,终是祸水红颜。
我捧着这画好的人皮,呜呜哭了起来……
气若游丝,这个男人阳气已尽。
记不清他的名字。张生?王生?李生?太多过眼烟云。世间男子,既愿多情,便莫怨我无情。
魂魄脱壳而出,又到画皮的一刻。人的躯体,终是要用旧的。纵是这千娇百媚身,亦禁不住岁月风刀霜剑。一笔、一笔,惑人如此容易。如宿命也可一笔画出,我定要看它个
究竟。
久了,爱上这般模样,虽也曾视作仇敌。我明白,冤鬼,做不长。始终有天,要去投胎,或者魂飞魄散。是否我该忘了恨,不再做个恶鬼?
“红颜愿不老,红像牡丹吐,天天也在等未到,独个勾划我眉毛。红颜未敢老,仍像牡丹吐,即使有日天地老,未老的是我未来,未老心未老。”后人如斯唱道。
怎知那万千对镜描摹的女子,不是我等爱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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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10-2013 04:2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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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酒女人
早上一起床俺就发现:窗玻璃又被砸碎了一块。
这是连续一星期里的第三次了。
俺肯定又是隔壁王大民的儿子王小六干的。上回王小六在弄堂口的公共浴室外面忙着垫砖头打算偷看女人洗澡,被俺撞见了,自然爆打了他一顿。打从那时候起,他老爹就三天两头来给俺找岔,瞅他那样儿也知道不是个好玩意儿。这砸玻璃的勾当看来也是父子倆合计好了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俺当然不能含糊。
于是穿上头号钉鞋,捏支粉笔到他们家门口,在门上画了一大一小倆秃头乌龟,旁边提个款儿“王大民王小六父子情深,留影于此”,然后抡圆了冲他门上连揣三脚,等门明显瘪进一块之后,便撒丫子走人了。
倒不是怕和他爷俩打架,主要是因为和小莲约了9点碰头的。俺讨厌迟到。但心情很是不爽。
小莲今天看来也存心要找俺的不痛快,上午逛完了徐家汇,下午又要逛淮海路,每到一家服装店她就和傻了似的,在一堆堆衣服架子里面晃荡,俺个大老爷们在女性专柜里头站得象根电线竿子,实在腻味得紧,小莲还老是问俺“哎,你看这套连衣裙配不配我的帽子?”一遍倆遍还成,问多了俺可上了火,于是黑着脸哼哼“什么配不配,能穿得上就行,你自己动动脑子嘛。”
女人就是小心眼儿,俺也没咋骂她,她就把嘴角劂得半天高,在店里头和俺吵起来,若是旁边没人那俺也许就让让她,可周围男女老少不下一个连,那个胖头女店员又用幸灾乐祸的眼光瞟俺,俺可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丢了份儿。俺就铁青了脸骂她是个白痴,问她是不是要找揍?她就大叫起来“好啊,你敢打?你打啊!你不打就不是人!”说着说着就把帽子甩在地上用脚踩,那可是俺当年用第一次领的工资给她买的,她竟敢如此轻贱!
俺就打了她。
那记耳光其实并不重,她脸上一点红印子也没有,但声音倒是很响的。“啪!”——全场肃静。
她楞了一下,然后就象所有女人会干的那样大哭起来,接着她冲俺大叫“你混蛋,你不是人,你去死好了!我们散伙!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她边哭边叫着扭头跑远了。
俺也愣了一下,但马上告诉自己绝不能放软裆,俺就对着她的背影嚷嚷“好啊,散伙就散伙,谁稀罕你啊?”
周围有几个男爷们嘿嘿得鬼笑起来,俺很凶狠地瞪了他们一眼,那帮家伙就走散了。
俺从地上把帽子捡了起来,卷成个团儿揣兜里面。这帽子买的时候可不便宜,总不能随便扔了。
俺气冲冲走到大街上,盘算着是回家找姓王的打架还是就在马路上找别人的岔。但俺后来连找岔的心情也没了,买了根冰棍舔着在闹市区瞎转。不知不觉得,俺走到了偏僻幽静的南昌路,这里没有一路按喇叭的出租车,也没有大红大紫的广告牌,只有几家不入流的小酒吧用不停短路的霓虹灯以及暗淡的木板门招揽生意。俺抬头才发现:原来天早就黑了,X!
俺随便推开一扇酒吧的门,走进去,挑个最靠里的座位坐下。一个风骚的女服务员跑过来,俺让她送一大扎生啤过来。俺大口喝啤酒,逐渐觉得爽了起来,俺这人酒量不太好,但就是喜欢啤酒的苦涩味道以及由此产生的飘飘然的感觉。喝着喝着俺就醉了。
俺睁着牛眼扫视周围的人,都是些装斯文的男人和涂脂抹粉的女人,旁边有一桌居然在打牌,声音吵闹得俺听不到正在播放的蓝调音乐。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准备过去把那群搅俺雅兴的小子揍一顿出出气,或者被他们揍一顿,松松筋骨也好。
然后俺瞅见了那个坐在窗旁独自喝红酒的女人。
她穿着件粉红色的短上装,下面是黑色的皮裤,V形领口的真丝衬衫最上面一个钮扣没扣,她有一头梳得非常整齐的长发,黑色的发丛中缀着几束淡黄色,她用手托着小酒杯的底部,慢慢晃动着,看那红酒在杯中翻涌着波浪。
她是个漂亮的女人,瘦高挑的身材,一双棱角锋利却忧郁的黑色眼睛。
俺从侧面看去觉得她有点象小莲,但肯定比小莲更迷人百倍。
她很孤单寂寞的样子,而俺醉了。
于是俺决定去和她勾搭勾搭。
“HI,MARRY,见到你真高兴。”俺晃到她面前,冲她呵呵得笑了一笑。
她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俺一眼,冷冷得回答“我不叫MARRY,你认错人了。”“哦,我想起来了,你一定是AMI了”俺继续微笑着和她胡诌。
她这次抬起了头,用愠怒的神色盯着俺看“你到底想干什么?”
俺索性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把脸凑近她,用色胆包天的眼神看着她说“其实,俺觉得你一个人喝酒很没意思,所以……想来陪陪你,美女。”
俺等着她抽俺一个嘴巴,或者大叫一声把她练柔道的男朋友招来。
但她却安静了下来,交叉着双手靠在椅子上远远得审视俺,俺觉得她的眼神变得异常起来,一瞬间俺似乎看到她眯成一线的眼睛深处闪过一道冷冷的光。然后她忽然笑了起来,一种看透了俺是个狗东西的笑容
“你倒是很有胆量。”
“当然。”俺微笑着,脑子早就稀里糊涂了。
“那你请我喝红酒吧。”
“当然。”俺就请她喝红酒。她面不改色得喝了一整瓶,俺不能丢份儿,也喝了一瓶。
然后俺开始滔滔不绝地和她说小莲的事,措辞和语法混乱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她一边品着酒,一边用讽刺的眼神看着俺。
当俺差不多说完的时候,她托着腮对俺说“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俺正打算声色俱厉地否认俺可怜,但她又抢先了“很晚了,送我回家好吗?”
“当然”
俺几乎是出于惯性得答应了她。不管她是谁,总之是个漂亮的女人。
而俺醉了。
她搀扶着俺,而不是俺搀扶着她爬进一辆出租车。车一开始晃动俺就睡着了。
睡得象个死人。
当她叫醒俺的时候,俺觉得已经过了很长的时间。
现在俺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荒郊野地,不远处有几间农舍,有一条无人的公路,有几棵枯瘦的老树。时间已经是半夜时分。
看着远去的出租车的尾灯,俺迷迷糊糊地问她“这X到啥地方了?”
“我家”她朝前指了一指。俺才看见一栋两层搂的破旧房子正趴在离俺不远处。砖头砌成,三角的屋顶,瓦片在风中抖动着发出“哐哐”的声响。一栋老而摇摇欲坠的房子。
“你住这儿?”俺有些惊讶。
“不止我一个,还有我的两个妹妹。”她轻描淡写地说着,领着俺走到门边。
门“吱呀”得打开了,有两个女人走了出来,也是瘦高的个子,同样的长发,同样很迷人的容貌。
“我又带回来一个朋友。”她微笑着对那两个妹妹说。
“快进来吧,快进来,外面起风了。”她们非常热情得招呼俺。
“也许……也许俺该回家了吧……”俺踌躇了起来,因为刚才她用了一个“又”字。
某种职业的女人是经常会带“朋友”回家的。俺虽然醉了,但还没有完全变成傻瓜。
她回过头冷冷得看俺“如果你要回家当然也可以,不过晚上这里是没有车的,步行回市区需要三个小时,我不会有那么好的耐心给你指路的。”她又加了一句“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女人。”
俺别无选择,于是走了进去,即便她是那种女人。
屋子很黑,根本没有电灯,象这样的老房子甚至可能连电也没有。三个女人走在前面,其中一个拿着蜡烛,但光线仍然很黑,俺几乎看不清前面是平地还是楼梯。
俺在楼梯口拌了一跤,当俺挣扎着爬起来时,在刹那间俺看到站在楼梯上的那三个女人俯视着俺,用一种非常奇怪而冰冷的眼神,俺似乎看见她们在不断得舔着嘴唇,而烛光使她们三人映在墙壁上的影子变得细长而扭曲。但这情景只是一瞬间而已。那喝红酒的女人走下来,拉俺,关切而温柔地问俺是否摔疼了。俺笨拙得被她拉进了一间房间。
门关上了,那女人没有把蜡烛带进来,俺陷入一片漆黑之中,俺摸索着找到了床的位置,一屁股坐了下去,由于酒精泛漫上来而感到天旋地转。
那女人站在那里,在那黑暗中。
她在审视俺,俺摇晃着身子,问她“可以给俺一杯水吗?或者俺就吐在你的床上?”
她呵呵得笑起来,一种阴冷的笑声,然后她在房间里走动,过了一会儿,俺觉得她把一个玻璃杯帖在俺的脸上。“喝吧。”
俺大大得喝了一口,然后叫起来“嗨,怎么是红酒?”
“傻瓜,对于酒鬼来说,只有喝酒才能醒酒啊”那女人又笑起来。
“但俺还是想喝水。”
她不说话了。俺听到她在脱衣服。
“俺……俺身上没……没带钱。”俺哼哼叽叽得提醒她。
“我并不需要你的钱。”她很平静地对俺说。
“你需要什么?”
“等会儿告诉你。”
她忽然走到了门口,“我出去一会儿,马上回来,等我。”
俺躺在那张还算柔软的床上,想象着等一会儿与她缠绵。
杯子里的酒倒翻在了俺身上,俺打了个冷战,喝来如此温暖的红酒淋到身体却是如此寒冷。俺手忙脚乱地掏手绢。
俺掏出了一团东西,却不是手绢,而是小莲的帽子。
就在这片刻,俺的酒醒了。
俺坐起身,回想刚才的事。
轻易得手的勾引、三个陌生的年轻女人、荒凉的郊外、那楼梯上奇怪的眼神……
俺觉得身体更冷了,但不完全是因为被酒淋湿。
俺决定离开这里,这房子令俺感到莫名的不安和恐惧。如果那女人过来,俺就把身上最后一点钱给她,然后步行回家去。
俺悄悄得推开了门,摸索着在楼道里行走,踮着脚。
当俺经过拐角的时候,看到应该是厨房的那个房间有蜡烛光一闪一闪,有女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俺贴着墙壁挪到那房间的门口,门开着,俺看到三个女人坐在那里。
她们改换了服装,都穿着黑色的披风,从头裹到脚,也许是用雨披改制的吧,她们正忙着削胡箩卜,喝红酒的女人在往一锅汤里放调料。
“真饿。”一个女人说着。
“再忍耐一会儿,马上就能好好吃一顿了。”另一个女人回应她。
“中午我把那个老头的肝扔了,已经发臭了,不能再吃了。”
“孙姐,以后不要再带老男人回家了,肉都松了,太难吃。还是现在这个好一点。”
“是啊,他蛮强壮的,等会把他的腿肉给我哦。”
“那得抽牌决定,说不定你只能吃到他的下水。”
女人们咯咯地笑起来。
喝红酒的女人转过身来,手里拿着一把尖利的刀子。
“等会儿让我一个人来干,我要慢慢地杀死他,他的心是我的,”
俺这才明白了那楼梯上的眼神的含义:饥饿的人或者食肉动物看着肥美的食物时便会有这种眼神。
这是三个吃人的女人。
俺想挪动脚步,狂奔而去,但腿一直在哆嗦,迈不开步。俺就趴了下来,葡伏在地面,咬着牙一寸一寸得向楼梯爬过去。俺爬呀爬呀,黑暗的楼梯渐渐向俺靠近,俺祈祷那黑暗能把俺完全隐藏起来,不要露出一点痕迹。
但俺的希望破灭了。
忽然一片光线照在俺爬行着的地板上。
“要走了吗?”是那个女人冷冷的声音。
俺回过头,看见三个女人站在身后,她们瞪着眼睛,鄙视得看俺,就好象看一头待宰的猪。蜡烛光把她们的脸照成了银白色,那瞳仁泛出惨蓝的光。现在她们与恶鬼没啥区别了。
俺故意摇晃着站起来,尽量不使自己的声音发颤“哦,俺……俺喝多了,尿憋得难受,俺去趟厕所,马上就……就回来。”
“不,你不是去厕所。”那女人向俺走近了一步,手中拿着刀。“你都听见了?”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想……想干什么?”俺终于不能掩饰自己的恐惧。
“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了。”那女人很邪气得笑了起来。“不错,我们吃人。”
“为……为什么?”
“我原来是个医生,很善于给别人作手术。后来我爱上了一个男人,爱得非常疯狂,我为他牺牲了很多东西,而他却瞒着我另外搞了女人。我杀了他,我是不能被欺骗的。
我恨他,所以杀了他之后就肢解他,把他的肉冷冻了起来,后来,我就开始吃他的肉,他活着的时候不属于我,但现在他完全属于我了。
渐渐我发现人肉其实是很可口的,特别是那些该死的,象你这样愚蠢而薄情的男人的肉。
我开始寻找其他男人,杀掉,然后吃掉。后来我就完全上瘾了。
但你是知道的,杀人需要花费很多精力,而烹调人肉也需要花费很多时间,于是我就寻找志同道合的人。我很幸运,找到了小蓝和小贝。她们和我一样痛恨男人。我稍稍培养了一下她们的兴趣,她们就喜欢上了这道菜肴。于是我们轮流去那些下等酒吧和茶馆,勾引好色的男人,我们把他们带到这儿,杀了,然后把肉制作成很多花样。现在我们绝对已经成为人肉烹调的专家,我们也是最伟大的美食家,每天都享受凡人不能享受的滋味。吃过了人肉,就再也不想品尝其它任何食物了。而你们的血,比红酒更容易下咽。
你这个可怜虫,自私自利的混蛋,象你这样主动对我投怀送抱的还真不少呢。也许吃了你是你的幸运,与其这么肮脏而粗俗地活着,还不如被美女吃掉有价值。”她说着,兴奋地抖动着身子,而那两个女人则舔着嘴唇。她们似乎急不可耐了。
她们早已经疯了。
看到俺不停得瞥着楼梯口,那女人冷笑道“你还想逃吗?别作无逶的抵抗,你也许很强壮,但我们也不弱,我们吃了一个人的肉就得到他的一份力量,我们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掉两三个象你这样的人。”她挥起刀,寒冷的刀光划出一道可怕的弧线。
“饶了俺吧,求……求你”俺象个懦夫那样向她摇尾乞怜。
然后俺就跪了下来。
女人们狂笑了起来,喝红酒的女人回过头对那两个姐妹说“也许我们可以先砍掉他的腿,多养他两天,象他这样的可怜虫还真是少见!”
俺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俺跪着,但其实只是单膝着地,而左腿曲着,聚集了俺全身的力气。
就在她回头说话的当口,俺大叫一声弹跳了起来,双手用力推在那女人的身上。红酒女人嘶声叫着向后倒去,在她身后的两个女人来不及反应,被她一齐带到了地上。
俺迅速转身,大跨步跑下楼梯。由于跨幅太大,俺摔了下去,如同皮球一般滚到了一楼。俺的头摔破了,鼻子在流血,样子真是狼狈不堪。但俺立即爬起来,拼命去拉门栓。
拉不开。
那三个女人野兽般叫喊着冲了下来。从天窗透下的月光照在她们完全疯狂的脸上。那已经不是女人的脸,而是扭曲变形的怪物。
俺大骂着拼命拉门栓,然后明白了应该横向拉才行。
一把刀向俺飞掷过来,插进了门沿。与此同时俺终于拉开了门。
俺在乱石丛生的小路上奋力奔跑。
那三个女人紧紧追赶着,她们的速度快得惊人。
她们不断嘶吼,和狼的嚎叫非常接近。
俺朝着农舍的方向跑去。但那几个女人赶了上来,俺感到背部一阵刺痛,是刀子戳到了俺的背上。
俺大叫着在痛楚的刺激下又加快了速度。
农舍开始向俺接近,有几盏灯亮了起来。
俺回过头,看见那几个女人放慢了速度,她们犹豫了起来。
俺艰难地弯下腰,捡起一块石头。向农舍的窗户扔了过去。
俺听到了玻璃破碎时发出的清脆的声音,然后是男人与女人的叫骂声。
俺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喊了一嗓子“着火啦!”然后就晕过去了。
第二天俺醒过来,发现自己幸运地活着。在医院的病床上。
很快来了几个警察,对俺背上的刀伤进行质询。俺当然如实告之。
当天那些警察就封锁了整个郊县,并按照俺说的位置,寻找那间屋子。他们找到了屋子,闯进去搜查。
在厨房里他们发现了很多肉块,以及极可能是人体器官的内脏。有个小警察打开了屋后一个储藏室的门,当他看到不下几十具剔干净肉的人类骨骼被悬挂在天花板上之后就呕吐起来。
最后他们在房子的顶层一个小隔楼里找到了小蓝和小贝的尸体。俺被叫去认尸,因此俺看到了她们,尸体的胸部有一道很深的刀痕,法医说她们的心脏被人挖走了。那两个女人的脸上留着痛苦而狰狞的神色。
红酒女人不知去向。她果然是个聪明而果断的女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包括活口。
俺疲惫不堪得回到家里。
夜里俺不断作着恶梦,惊醒后俺又拿出小莲那顶被俺捏地皱巴巴的帽子。俺看了一阵,便下定了决心。
俺播通了小莲家的电话。
小莲“喂”了一声,俺就开始破口大骂。
“俺是猪、俺是驴子、俺不是人、俺X不得好死……!”俺充满激情得痛骂了十分钟。
“哼”小莲似乎还在生气,但她没挂机,有戏!
俺向她认了错,进行了深刻反省。
最后俺不得不向她承认“:俺不太喜欢说这……这个的,但是……俺爱你,俺拿着你的帽子!”
她哭了。于是俺们又走到了一起。俺再也没有和她翻过脸。
俺整整一个月没吃肉,也整整一个月没碰任何酒。
在俺完全恢复过来之后,每当走过那些昏暗的酒吧时,俺仍然禁不住加快脚步。
也许,那个红酒女人正坐在某个酒吧角落里,继续播弄着杯中的红酒,仇恨着世界上的轻佻男子,等待着下一个猎物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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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10-2013 04:2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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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魂故事
回魂,通常是说述已故的人在第七日时回返人间,以便了决他们在生前不能了的心愿。
据古人的说法,每当回魂日,故人会以另一种具体的方式回到生前所喜爱的地方游,观察离去后不能忘怀的事务,以便能安心地放下心头大石,进行生命的另一个阶段。所谓的另一种具体方式即化身为昆或其他种类出现在它们所爱好的地方,例如飞蛾,蟑螂等等...。此外生人必需摆设一些先人生前所喜好的祭品,以供它们享受最后的一餐。
阿玲是一位很普通的女孩,与常人无异。她自小就受无神论的影向,所以对鬼神的存在一向认为是江湖术士的荒谬,直到她巧遇两项诡异的事迹后,她才开始碗转以往坚持的无神论想法,如今带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而视之。
话说阿玲的身世瞒可怜,在她八岁那年,可说是她生命中最大的转捩点。年小的她还未饱母亲的爱,无情的病魔活生生地将她母亲从小玲的手中夺去。虽然当时的她年级尚小,未经世事,但她依然刻骨铭心地记得当她母亲咽下最后一口气之时,她毫无感觉地望着母亲不舍的眼神。对于她母亲的离去,她彷佛一点也不在乎般。如今回想起来,可说是她人生中唯一最大的疑叹。每当一想起这件往事时,她就以年少无知做为自己藉口来按抚那不安定的心情。
阿玲的母亲去世第七天后,家人都对鬼魂的传说而感到好奇,而此时巧好是她母亲回魂之日。阿玲家人们都认为那是证明它的存在的好时机。当晚,阿玲的家人们都在地上散满了灰粉,倘若明天观察时,灰粉表面有变动的话,即是说她的亡魂曾经归来!
那一晚,天色一转黑后,阿玲的爸爸催促小孩们早点进房入睡,以回避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好不容易挨到夜晚,小孩们都酣甜入梦,除了不懂事的阿玲失眠之外,还有一班躲在房内的大人们,静静听着外面风吹草动。期待着不可思议的事发生。
如他们所望,众人们不久听到一阵阵的锁链声由大门传着进来,他们深信着孩子的母亲被鬼差们挂着铁链带回自己家中。另一方面,大人们都预想不到在邻房阿玲还清醒着,她也一清二楚地听见锵锵的铁链声。
无知的她以为是她心爱的小狗含着锁链在客厅乱跑,吵着要出外小解。于是阿玲连忙起身推开房门往客厅走去....阿玲在客厅中四处察望,没有小狗的行动,只见它乖乖地躺在椅子下熟睡着。正当阿玲想回房时,她感应到有一种不舍的眼神在望着她。她能体会出那眼神与她妈妈在临终前望着她时完全无异!阿玲缓慢地转过身子,向后一看。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她身边擦过,投入她妈妈的灵照内。阿玲眼睁睁望着她妈妈的灵照。
此时,灵台上的照片经过一道影子串入后,相中的人彷佛有了生气般,与阿玲双眼投射着。阿玲依然不眨眼对望着照片,她能感觉到相中的妈妈对着她微笑。
阿玲失禁地叫了一声:"妈妈!你回来了吗?"此言一出,阿玲看见相中有一滴滴的泪水流出来....
次日,阿玲向家人们说起昨晚所遇见的怪事,众人们都不敢相信那是事实。然后赶紧观察地上的灰粉,真的有阿玲母亲的脚印,大小完全符合。再检查祭品时,发现亡者生前爱吃的水果,都有被咬过的痕迹。更奇特的是在阿玲家中一向没有昆类的出现。可是那一天早上在祭檀旁却发现有几只飞蛾的体!
至于阿玲的母亲到底有没有回来呢?那待读者们自个儿去评鉴吧!
很快地又过了三年,阿玲己长大成人。那年十二岁的她也比以前更懂事。这次是她爸爸因病重留院,阿玲为了弥补以前对妈妈的忽略,现在不想再次犯错,所以一向孝顺爸爸的她时常在医院奔奔跑跑,对她爸爸照顾得无微不至。早上的她一早就起床为爸爸做早点,然后带到医院喂爸爸吃早餐,随着赶去学校上课。下午回家后再为家人做午餐及到医院陪伴她的爸爸,以免爸爸有什么需要时,可以有个人照应。她那种不牢不怨的精神是年青人值得学习之处。
整天的忙碌,对一位正在成长的女孩来说是很难过的一件事,所以每当阿玲深夜回到家后总会立刻躺在自己床上呼呼大睡。那一晚,很奇特,阿玲在半夜中突然惊醒过来,然后很清晰地听到她爸爸严重的咳嗽及急促的呼吸声从邻床传了出来。阿玲很想起床看护爸爸,无奈怎么挣扎也起不了床,可能是太累的缘故吧,阿玲不知不觉地又倒睡回去。第二早上,阿玲想向爸爸问安时,发觉她的爸爸仍然在医院留医。这时一阵不安的预感顿时浮起在她的脑海中。
一小时内,阿玲接到一个由医院打来的电话。谁都晓得通常医院来的电话一定不会带来什么好消息。在电话另一端是她大哥,带着沉重的语气对她说,她们的爸爸时日无多,劝她赶快到医院来见他最后一面。阿玲听了之后,并没有大喊大哭,反而比往常更镇定,她彷佛知道这件悲剧已是上天注定,所以就默默地接受。
由于早上交通的阻塞,阿玲抵达医院后,她父亲已不在人世。在医院的另一方,阿玲父亲的病房里,情况除了充满悲之外,还附贴着一些诡异。因为在阿玲未赶到医院与她父亲见最后一面之前,阿玲父亲的心脏己经停止跳动多时,然而双眼仍然睁得大大,彷佛不肯合闭起来。即使是他长子上前多次为他瞌下眼皮,他还是保持着死不冥目的状况,令大家不知所措,直到阿玲的出现才打破这个僵局。经过阿玲在她爸爸床头大哭一场后,死者僵硬的眼皮渐渐软化起来,自然而然地紧闭着。大家看到这奇景,不禁暗暗叫奇!
在他爸爸的回魂日,由于经过上回的教训后,大家都不敢留在家中,唯恐再遇到一些不该见到的事物。
尤其是经过岁月煎熬而懂事的阿玲,坚特要暂时搬到阿姨家留宿一夜。当晚,阿玲并没有睡好,因为一整个夜晚都被恶梦缠绕着。在梦中,她梦见她已逝世的父亲被两个大汉带回自己家中。他清楚地看见父亲操急的脸孔,在自己家内徘徊,四处寻找她的踪迹。
大约二十分钟后,她父亲依然没有任何收获,此时在他身旁的两位大汉不耐烦地拉拉扯扯,将他拖离家外。阿玲吓得从梦中惊醒过来。回想起刚才的情景,令她心中油然生起一丝丝罪恶感,因为她知道刚才的梦并不虚。
第二夜,大家认为一切都雨过天睛,安心地回到家中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就在回魂夜后那一晚,熟睡中的阿玲觉得有人抚摸她的蛋脸令她在睡梦中也感到心有戚戚焉。明早,在镜子面前发现她脸处有两道指甲痕迹,这令她回想起爸爸临终前,有留指甲的习惯。许多人认为阿玲爸爸不舍得她这个最疼爱的女儿,所以再次回来见她最后一面。看官们的看法又如何呢?
阿明是陈家唯一的独生子,外貌不但俊俏,而且为人辛勤和乐意助人,再加上是学校中的高材生,是女生的白马王子。不论校外或校内的女生都对他死心踏地,令他烦不胜烦。只可惜他的父母亲天生赋有着过份吝啬的僻好,而牵连了阿明的一生,让这位无辜而有为的青年惨遭遇害。
阿明十八岁那年,他的爸爸,陈先生,因工事迁于外地,所以必需在外地找一个对他有利于工作的地方长居。阿明也随着他们的利益而牺牲自己爱好的生活,搬迁于一个人地生疏的地方从头适应。
由于俩妇夫的的僻好作祟,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一间又便宜又近于工作地带的古屋。俩妇夫正当准备买下此地之时,许多新的左右邻舍都劝他们三思,因为那是一间不是很普通的古屋。然而当时他们都受钱财的蒙蔽,对外人的话语一一听不进耳,一意固行地将那间古屋买了下来。而故事也由此开始....
陈家搬进古屋之后的几个星期都没有什么异样事态发生,所以陈家妇夫都认为众人们在对这间古屋散播遥言,不忿他们买到一间又便宜又舒适的宽广大屋。事实上,对于那间古屋,虽然有着许多左右邻舍的傅说,但没有一个人知道真正的来源。也从来没有人怀疑曾经有位年轻少女在这间古屋内不明地寻短见。
自阿明搬进古屋之后,他一直活在没有笑容的世界中。他怀念以往热闹的生活,他狂念在学校里健谈的朋友。如今独自一人躲在房里,受着孤独的滋味,不禁眼泪从他的眼眶中流了出来。然而这种生活却不是永,搬进来的第四天后,阿明感觉到有人在旁时常依偎着他,每当他不快乐时,心灵中彷佛有人在他耳旁说些他喜欢听的话语,让他忧愁的心立即消失无踪。此时的阿明不再如往常般地活泼及交友广阔。每次放学回家后,第一时间就是回家享受那种不寻常,但又很舒适的感觉。他曾经坦白地向父母提及那种经验,但父母亲都沉溺于工作中,只是淡淡地敷衍他一番后,就当已了决这件事。阿明见父母亲没有什么反对,也很乐意地继续享受那种感觉。
时间过得很快,又说期末考的来临,一向辛勤的阿明为了应付考试,如往常般连夜温习功课。也许是连继几天熬夜的关系,阿明今天觉得身体疲乏不已。他决定到洗手间冲个热水澡,以便能充沛精力,然后继续应付考试。他双眼无神地走近自己的洗手室,正当一开门之时,一阵娇美的惊讶声立即从他的洗手间傅了出来,彷佛阿明的进入是个突击,把室内的女孩给吓着了!阿明睁大双眼一瞧,发现一位穿着鲜红色衣服的少女在洗手间内,他赶紧说声抱歉后冲出洗手室外,以表示他刚才的无礼并不是明知故犯。经过阿明的深思后,发觉刚才那位红衣女孩跟本是素未貌面,家里成员只仅有父母亲和他三人吧了!难道是学校的女同学?
这个假设根本不成立,因为自他搬迁此地后,人缘不如往日般好,也不曾带过任何同学到自己家探访。想着想着,并不是很对劲,于是他回头到洗手间,轻轻敲门道:"请问小姐是那里人呢?"室内的那位小姐并没有回应,阿明也在外等得不耐烦,悄悄将洗手间的门推开,往内一看,那有什么小姐在内?阿明百思不解地猛捉头脑,费尽心思也找不出源由。最后以学业的压力,温习功课疲劳过度而眼花来安慰自己。因此把这件事忘得一乾二,努力地温习功课,也没有向他的家人说明。
明晚,阿明的父母亲接到一通由学校打来的电话,关心地询问为何阿明没有出席今天重要的考试。陈先生与陈太太都一头雾水,根本不晓得阿明为何没有去上课,因为他们今天一早就赶着出去办他们自个儿的公事。此时俩妇夫也开始紧张地关心阿明起来。挂上电话后立刻冲进阿明的房间内。顿时发现阿明躺在床上喘着气,头额不断地冒出冷汗,相信他已进入迷昏的状态。
陈先生赶紧叫了医生来急救,只见医生对着他们摇摇头说:"一切都太迟了,他发高烧已经到了极点,如今又患上脑膜炎,恐怕时日不多,其实你们昨晚早就应该找我了,何为拖延到现在呢?"如医生所说,阿明真的过不到天明就与世长别。不用说,陈先生与陈太太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当然是哭得死去活来。妇夫俩也一直为此事件而吵架,各自互相推卸责任。如今的埋怨,恐怕都太迟了吧?
唉!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想必这都是天意弄人吧?
自阿明去逝后,众人们都议论忿忿。一名猛生生的少年无缘无故地不明死去,当然引起其他人的好奇心。
于是左右邻舍又起善心,劝陈家妇夫请位术士来查访,好让阿明能够入土为安。这时,陈家经过一次重大的教训后,也开始经一事长一智,不惜一切地花了一笔钱,请到一位高僧在古屋内明查暗访,终于找到阿明死去的根源。高僧说阿明是被一位曾在古屋上吊的少女勾了魂。有人相信阿明是被那少女招去为她的鬼丈夫。
但陈家世世代代以来都是现代知识份子,所以都以怀疑的眼光视之,直到阿明的回魂日,陈家上上下下都听到古式大日子的吹笛答声及在梦中稳若看见阿明与一位少女穿着古式新郎新娘的礼服上前向他们敬拜,还有抬花桥等等的怪异现象.......
回魂,其实也有许多分类,它可以分为头七和尾七。所谓头七即是故人逝世后的第七日回返人间,也称为回魂日。其实回魂日并不固定按排在先人离去后的第七日,而是要预看先人的生晨八字及他的死忌日晨而决定。有些是以第六日为回魂日,相反地,另一些却是在第八日或第九日,总之因先人的八字而定。要算出先人的回魂日,那要得花费一些功夫了....
尾七就是人死后的七七四十九天,再为他做一场善祭,因为通常人死后的七七四十九天就是他们的轮回日,而轮回不一定是投胎之类,可能是应善而成道,应恶果而下地狱受罪等等,所以后生一定会为先人做一场祭事,以便先人不会对尘世有余留的牵挂。
话说在二十年前,这是一个术士的亲生经历,在一个乡村地带居有一位妇女,由于嫁给了一位不服正业的男子,所以生活很是困境,最可怜的是她丈夫常迫她做些不好的工作来为持一家的生活,更不幸地丈夫还频繁虐待她,打她,令她在生不如死的环境下生存。
一日,像往常一般,丈夫又再折磨他的妻子,那男的一时错手,将他妻子推倒在车外,不顾一切独自驾车溜跑了。话说那位妇女被她丈夫推出车外后,不小心地扭断了颈骨,然而妇女却不因此而消韵,令人心酸的是在医院渡过了惨不忍睹的十二日才向世界告终。试想想,一个人的颈骨断了,不说十二天,就算是一小时也彷如一世纪!
自那妇女逝世后,由于没有证剧来控告那位丈夫,而村里的人可能因为怜居的关系,没有人愿意出来指证他。所以在法庭上被判那位妇女是意外伤亡,那位丈夫也无罪释放,任由他在外头消遥法外!事情却没有那么容易般的解决。话说那妇女是她家中的独生女,而生前妇女已生育了两个孩子,所以娘家的人都为此事感到不值。最后决定找几位术士,看看是否有办法替她申冤。因为人们都认为通常枉死的冤魂会在回魂日,回到自己的家中向家人报冤。娘家在无从何计下,只得出此下策,所以请了几位术士到家中,决定在她的回魂日,试倾听她是否有任何的冤情。
经过一连串的计算后,术士们找出了她回魂的来路(阴间的路不一定会从大门,可能是窗口等等),所以当夜摆好了一切物品与道具,如布纱是其中之一的物品,因为有句话是人鬼殊途,所以不方便面对面与它们交谈,因此必需借布纱来相隔,还有一些泥灰粉洒在大门前,为的是能够知道它的到来。
夜深了,而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这个夜晚天气很是和丽,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如意发生一般。很快地,回魂的时间到临,此时天气立刻转变,外面划了一阵阴风嗖....嗖.....嗖......不停地划着,天空也突然向起了一阵阵的旱雷....隆.....隆....通常有旱雷的现象就是说有什么冤情般,就如六月飞霜般(通常六月不会下雪,所以六月下雪,一定有冤情!)不久几位术士们听到门外有铁链声(那位鬼魂被算出是从大门的阴路进来),锵....锵....锵...铁链被惆怅的步法声拖着进来,而且越来越近。此时,他们透过布纱看到一位少妇的倩影,脚拖着铁链地走进来,长长的头发,与她家人所描述有点配合。
当那倩影来到面前,停了下来,并说了一句话:"我是被人害死的!"于是有位道士问:"是谁害死你的呢?",一道女声也随着他的问话而回答:"我的丈夫!"。她停顿一会儿又接着说:"我要报仇,你们一定要帮我!"道士们都不出声,少妇见他们没有回应又说道:"你们不相信吗?我是被人打断颈骨而死的。"她一边说一边将她的头颅从双手脱了出来,以证明她死前是被人弄断颈骨。当她脱了她的头颅之后,另一只手梳着她长长的头发而一边不断地向着前方说:"我要报仇,你们要帮我!"
道士们此时也无奈地不知所措,只能劝她怨怨相报何时了,并奉劝她早日入土为安,以便能够提早轮回,还答应为她作一场法事。但那只鬼魂却静静地站在布纱前,一句话也不说。几位术士也停止交谈,一切变得突然寂静。他们静静地望着布纱前的那位少妇,有团疑惑顿时出现在他们的脑海里,心想前面那位鬼魂是否真的那位少妇呢?抑或是街中的孤魂野鬼来倒乱呢?大家很想解开布纱来看清楚,可是没有人敢实行,因为一但解开布纱后,不知会有什么后果发生....情况冻凝了好一段时间,女鬼依然静静地保持沉默。
不久,众人听到一阵阵的铁链声,锵锵地向起,再看看布纱前,才注意到那只女鬼珊珊走出门外,他们赶紧解开布纱,清楚看到女鬼的背影,双手拿着她的头颅,长长的秀发随风飘漫,与她的倩影飘着出去。沉重的铁链声也依着距离而消失在空气中....当他们跟随到门外时,看到门前的一堆石灰粉堆积如山,尤如被什么物拖着进来似的,所以不敢不相信刚才眼前的景像的确是事实。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年,有人偶然在一间荒屋内发现那位妇女的丈夫自杀上吊,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原因。最隆动一时的是那位丈夫上吊之日却是他亡妻的死忌.....
听了这么多回魂的故事,或许读者们有观察到回魂之日所发生的怪异现象都有许多相同之处。例如几乎每个先人都被铁链扣着回来,这是否又能推论有牛头马面陪伴着它们的归来呢?又否有黑白无常的存在呢?
我想这一切都是个谜吧?
又有另一个傅说,通常神灵都有七尺高,所谓七尺有神灵,这又是不是依谓着这个意思呢?你又认为如何呢?我想,只要我们报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即可。只要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惊,不特意侵犯灵界的事物,相信是不会有什么事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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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10-2013 04:4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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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蓝幽梦
那年蓝欣而刚满十七岁,她在大街上四处闲逛,度过了十七岁的生日。
街头一幅广告招贴画是她给自己的唯一生日礼物。
画面上,海天一色,蔚蓝一片。海天之间,有一男一女互相凝视。
少女皮肤白皙,身穿蓝色比基尼,少年赤裸上身,穿一条白色泳裤,健美结实的肌肉泛起蓝色光晕,象一轮被海水浸泡过的月亮。
蓝欣揭下画儿,贴到了自己床头。
当晚,她做了人生第一场春梦,在梦中,蓝欣取代了招贴画中的少女,吻了那个蓝色的少年。
十七岁那场春梦醒后,蓝欣一直没有过初吻。
五年过去了,蓝欣始终不曾遇见梦中少年,一个周身泛起蓝光的少年。
大学毕业后,蓝欣在一家广告公司供职,日子平淡得泛不起一点色彩。
有一天,蓝欣到电视台办事,闯进了虚拟演播厅。
那是一个纯蓝色的工作间,天花板、地毯全是蓝色的。
“你找谁?”一个身穿蓝色工装的小伙子微笑着望着蓝欣。
“为什么这个工作间是只有一个色调?”
“因为人站在蓝色背景前表演,摄像机摄下来的节目背景就是纯蓝色,再用计算机技术将背景蓝色过滤掉,便可以换成任何风光背景。
“为什么要一定要用蓝色背景呢?”
“因为人的身上没有蓝色。”小伙子回答问题时,一直面带微笑。露出一口整齐、雪白的牙齿,华溪儿发现这人全身泛着蓝色光晕。
“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的……” 蓝欣刚说完,就感到脸庞发烧,心快跳到嗓子眼来,因为她想问的问题是:“你电话号码多少?”,但是在羞涩得难以启齿。
小伙子把一张名片塞进了蓝欣手中,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家伙。
名片居然是淡蓝色的,因为小伙子的名字就叫Blue。
与Blue的约会,把蓝欣带进了一个梦幻般的世界里,高大帅气的Blue细心体贴、聪明能干、善解人意……他什么都好。
蓝欣决定把自己的初吻献给Blue。
Blue是接吻高手,吻得她全身酥软、吻得她轻轻颤抖、吻得她终于忍不住呻吟着说:Blue,你愿意娶我为妻吗?
Blue松开胳膊,睁眼看着蓝欣,笑笑说:“咱俩,属于不同世界的人。”
那晚月色凄迷,Blue的笑容泛起的蓝色幽光带着一丝邪气。蓝欣的心猛然下沉:
“你的意思是——”
“不能娶你!” Blue的答案很干脆。
蓝欣转身便走,Blue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蓝欣回过头来,狠狠咬住了男人的手背,疼得Blue大叫一声,放开了蓝欣。
蓝欣独自走在大街上,就像那年在大街上闲逛度过十七岁的生日。
刚满十七岁那天,蓝欣的爸爸妈妈离婚了,理由是他俩,“属于不同世界的人。”
回到家中,月色散发出的惨淡幽光透过窗棂,铺满小屋。
蓝欣觉得齿缝间粘上了一些粘粘呼呼的液体,舔舔味道有些发苦,想想一定是刚才咬破了Blue手背上的皮肉。
开灯照照镜子,牙缝间渗出一丝丝蓝色液体,浓如血液,不停的往下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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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10-2013 04:4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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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天使
第一次看见家家,是在她家庭院葡萄架下。
印象中家家是个心绪宁静的女孩,当时她身穿白色连衣裙,怀抱一只黑色猫咪,坐在藤椅上的样子显得懒散又舒适。
看见我走近院子,家家揪了一把黑猫,握着猫爪象我打招呼:“嗨,欢迎老散光临寒舍……”台词还配上一副笑容,笑得满脸生辉。
猫儿则没主人那么好客,很明显地露出满面怒容,挣脱女孩的手,在主人大腿上伸了个懒腰,一纵身,跳下地溜得没影了。
“别见怪,Angell嫉妒你,呵呵。”
Angell大约就是这猫的名字。
出现在我的诊所的家家状态很差,面色苍白,眼珠里带着血丝,很憔悴的样子。
我吓了一跳,关切地问:“怎么啦?家家?”
“我失眠……睡不好觉,老做噩梦。”
“哦?失恋了?”家家这个年纪,正是失恋再失恋的大好时光。
“什么啊……不是啦……”家家苍白的面颊泛起两抹绯红。
“嗯,那么你告诉,都作些什么样 的噩梦。”
“梦见Angell——就是你上次看见的那只黑猫,背上长出了一对翅膀……”
“那好啊,Angell长出翅膀,不就成了真正的天使了?”我打趣道。
“是啊,开始我也这么想来着,可是,Angell好像很不喜欢背上的翅膀,毕竟,羽毛对它来说,实在很多余。”
“对,天上没有老鼠,Angell不需要学会飞行。”我插嘴说。
“什么呀,老散你别打叉好不好……Angell长出翅膀,不但不开心,好像很暴躁的样子,满地打滚,嗷嗷乱叫,简直城里一个‘愤怒的天使’,还有啊,它那叫声类似于小孩儿闹夜,低鸣哀嚎,声音很是恐怖嚎,听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哈哈,你是听见猫叫春了,Angell是只母猫吧,唯有是去绝育手术了,带它去找兽医好了,大概100多块,摘除了卵巢和子宫。以后你们彼此都无此烦恼了,猫咪再不会找不到男朋友吵得你睡不好。”
“你瞎说什么啊,Angell是一只小公猫,而且Angell前几天……死了啊。”
“怎么死的?”
“可能是被我爸爸弄死的……它偷吃了我爸爸养的金丝雀,爸爸气坏了……”
“难怪,”我解释说:“因为猫咪吃了鸟儿,所以你梦见它长出翅膀,这不过是自然联想型的梦幻,你白天别去想它,慢慢就没事了。”
“可是,我醒来后真的听见Angell的叫声,真的很凄凉,很像嚎哭。”
“你听见的是邻居家的猫叫春,因为Angell是一只公猫,公猫不会叫春的。”
“哦,这样啊……还有,我,我……”家家突然涨红了脸。
“你怎么了嘛?不说出来,医生怎么给你帮忙啊。”女孩儿的心思真的没法猜。
“我觉得背上很痒,不能平躺着睡觉——平躺下来,背心就感到疼痛。”
我让她转过背来,背部似乎有什么东西把衬衫隆起,伸手摸摸,是一对小翅膀,滑溜溜的羽毛在我手心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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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10-2013 04:4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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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我钱来
从前,有一个人。一次帮别人搬家,偶然在阁楼裡面发现一幅画。画的是后花园的风景,年代很久了。现在这个宅子也不再是一家人住,但风景还是差不多。他注意到画上面那棵老枫树,画得很奇怪。所有的叶子都朝着地上的一个地方。这个人就留了心,把画藏了起来。他猜想是不是这裡面埋了什麽东西。
一天晚上,他找个机会熘进来,悄悄地挖。果然挖到了一个罈子,罈子沉甸甸的,非常重。他赶快拿回家,打开罈子一看,如他想像的那样,裡面是大块大块的金子。拿出金子,又是珠宝玉器。 他高兴极了,把东西全拿出来。这时看到了罈子底部,上面写着鲜红的字:“还我钱来!”;笔画十分的狰狞。
这个人吓了一跳,但是想想,肯定是主人怕人偷,才故意事先写下的。为了保险起见,他远远地离开这个地方,来到上海。在嘉定郊区买了一幢小洋房,准备开始过舒舒服服的生活。过了几天,房子也装修好了。他晚上躺在床上,迷迷煳煳就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见脚步声,缓缓地由远而近,正在走上楼来。奇怪了,怎麽没听见游人敲门?这人怎麽进来的?
他开始感到害怕,可是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就静止了。这时候看看钟,正好12点。第二天他看了看大门,锁得好好的。真奇怪!是幻觉?可是一回头,地上赫然有一行漆黑的脚印!!!一直到二楼。于是他加强了防范措施,装了很大的铁门。可晚上开始睡不着,太紧张了的关係吧。 眼睁睁地看着钟,又到了11:59时,脚步声再次响起,由远而近,一步步走上楼来。到了12点,一切又恢复安静了。这个人受不了了,他开始后悔不该买这麽大一幢房子, 空荡荡的就他一个人。于是他就在外面帖广告,以便宜得近乎白送的价格,出租。想找个人和他同住。果然就来了一个很结实的年轻人,朝气蓬勃,使他很放心。
说来奇怪,有人住进来以后,脚步声也没有了。这天晚上吃过晚饭,两人在房间裡面看女足,到了12点,房客说困了,要睡觉。这个人说你不去洗澡吗?他好像很疲倦地说:“不洗了。”就冷冷地躺到床上去了。这个人想,年轻人就是不爱乾淨。于是他就去洗澡,刚刷了牙,就感觉到地上进水了。低头看看,是血--满地鲜血,从浴池那边流过来的。他拉开帘子一看,那个房客就躺在浴缸裡面,脑袋歪在一边,已经死了。
怎麽回事?房客死在这裡,那睡房裡面那个是……???他不敢想了,偏偏这个时候,久违的脚步声又响起来,从睡房那个方向缓缓地走过来,透过毛玻璃,他彷彿看到是房客的身影,两手像断了一样垂在胸前摆来摆去。他吓得不行了,把能拿到得东西全部拿出来,放在门口,死死地堵住浴室的门。心裡还在狂跳。
这时候又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彷彿感到后面有人站起来了。他不敢往后看,可是他看到了镜子。 镜子裡面那个应该死去的房客现在已经站了起来,头依然耷拉在胸前晃来晃去,两手伸出来。他想跑,可是门已经被他堵死了。小小的浴室裡面只有他和另外一个人。
第二天,人们发现房子的主人死在浴室裡面,镜子上用鲜红的血写成四个大字: “还我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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