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主 |
发表于 6-12-2007 01:4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No.79)蚂蚁
两年前,因为重度的抑郁症,医生建议我去安静的乡下居住,于是我在靠近乡村的地方买了一套农家院子。这里空气清新,周围也没什么邻居,有很高的围墙,墙里栽了不少果树。有两棵果树特别高,一棵橘子树,一棵李子树,一到夏天就会挂满橘子与李子。这两棵树并排在一起,树阴遮住了半个院子,即使是夏天也让这里凉爽宜人。院子里的土很松软,也很有营养,所以也难怪果树可以长这么好。
院子里有两套平房,很宽敞,虽然没有经过装修,但是显得很朴素,是个休养的好地方。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在这里的蚂蚁特别多,一到了下雨前,门槛里外就会爬满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蚂蚁,黄色的,黑色的,灰色的。让人看了直起鸡皮疙瘩,背心往外冒冷汗。
在我的威逼利诱下,电信局的朋友帮我把宽带线迁进了这农家院子,无聊的时候我就上上网,在BBS里发点帖子,写写小说。没想到在这安静的院子里,我还真写出了不少还算见得人的东西。
就这样过了两年,但我的抑郁症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好转。在今年复查的时候,医生对我说,太安静的地方也不好,最好还是要与人多沟通、多交流。于是,我决定把院子中的一间平房租出去。
我不愿意把这房间租给单身男人。单身的男人总会带来一些麻烦,带女人回来倒也罢了,我最担心他们把院子弄得脏兮兮的,我烦透了打扫这宽敞的庭院。
我也不愿意把这房间租给单身的女人。男人是奇怪的动物,女人则是更奇怪的动物。我害怕与女人交往,因为在我的心底,藏着一段最撕心裂肺的痛苦,直到现在我还无法忘却。
所以,我决定把平房里的一间租给已婚夫妻,这样会省去我的很多麻烦。
我把吉屋出租的信息发在了BBS上,没想到第二天,就有一对夫妻找上了门。
这对夫妻是在黄昏的时候来的。
我用脚刨开了占据着门槛的蚂蚁,不好意思地说,“这里的蚂蚁特别多,大概要下雨了吧。”
那位丈夫羞赧地笑了笑,说,“没关系,只要安静就好。”
房租的报价并不高,我对金钱这方面总是少一点心眼,所以他们没有还价就住了进来。我这才知道他们的名字,男的叫李岩,女的叫霍瞳。
这对夫妻并没有带太多的行李,连电视也没有。在这乡下,我想不出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度过漫漫长夜。也许只有在床上度过吧。一想到这里,我就为自己的淫亵想法愧疚不已。
这乡间的夜晚的确安静,安静得就像坟墓一般。而我买的这套院子,房间的隔音并不好。所以,我可以很轻松地听到李岩与霍瞳之间的谈话。我发誓,我并不是要故意听他们的夫妻夜话,但是他们的声音总是像水银泻地一般向我的耳膜涌来。
他们之间的感情好象并不好,交谈并不多,但是他们似乎非常热衷床上的那件事。几乎一到了夜幕降临,我就会听见他们热烈的声音。呻吟、嘶叫,高潮迭起。
这对我这么一个单身男人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但我却不能去告诉他们,让他们不要这么激情四射。
当他们没有做爱的时候,他们总是在争吵。可每次他们争吵的时候,总是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远远不像他们做爱那么放肆。但是我依然大致听出了他们之间的问题所在。
李岩与霍瞳是私奔出走的,李岩好象是放弃了城里的大好前程,而与霍瞳来到了这城乡结合的院子里躲避尘世,他对此很不满意。可每次他要发火的时候,霍瞳总是轻描淡写地说上一句话,他马上就偃旗息鼓,一言不发。
霍瞳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我一直都没有听得清楚。她每次说那句话的时候,总是把声音压到了最低,也许只有他们两人才可以听清吧。
唉,别人的事还是少管的好,我连我自己的事还处理不好呢。我常常都对自己这么说。可一到了晚上,我又克制不住自己,总是竖起耳朵听他们之间的交谈。
一周后,我要去城里买些生活必需品。我每个星期都会进城采购一番,而每次采购会花上我一整天的时间。
当我回到院子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我又看到讨厌的蚂蚁占领了我的门槛。又要下雨了吧?我抬头看了看天,乌云正在慢慢聚集。
进了屋,突起的风正刮得院子里那两棵橘树李树飒飒作响。很奇怪,今天居然没听到那对夫妻谈话的声音。平时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在做饭了,可今天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好安静,安静得像坟墓一般。
我懒得去理会别人的事,也许他们趁着我出去的时候又温存了一番,现在正在床上休息呢。
我准备去做饭,可一看到菜礅上张牙舞爪的大堆蚂蚁,我就倒足了胃口。于是我决定泡一碗方便面将就对付一顿算了。
揭开方便面碗,刚嗅到洋溢的香味时,我听到了敲门声。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打开门,站在门外的是霍瞳。我这才是第一次从这么近的距离看到她,她很漂亮,我清晰地听到自己吞咽口水时发出了声音。
“房东先生,这房子是不是会漏水?马上就要下雨了。”她轻声地问。
我挠了挠头,好象那房间真的有些漏水,在他们搬进来的时候我竟忘记了告诉他们。
“那怎么办呢?”她好象有些着急。
我只好说:“先将就一晚上吧,明天我去买水泥,帮你糊一糊房顶。”
“那倒不用了。”霍瞳说,“你告诉我离这里最近的镇上哪里有水泥卖,我自己去买。”
“那怎么好意思……”我一边搓手,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但是我还是给他说了几家镇上卖水泥的地方,告诫她一定要货比三家。
她转身就要离开,我忽然想起什么事,问道:“咦,你家先生呢?怎么今天没有听到他说话?”
霍瞳一愣,定定地站在原地。她转过身来,眼圈竟蓦地有些发红,一串泪水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他走了,他回城了,他还是舍不得家里的那个女人。他再也不会回来了……”说完,她跌跌撞撞地向她那间平房跑了过去。
我叹了一口气,垂下了头。我并不是一个喜欢打探别人隐私的人,还是关心自己的事吧。
当我低下头的时候,又看到了密密麻麻的蚂蚁,成群结队缓慢爬过了地板。我的心头不由得一阵抓紧,毛烘烘的,阴飕飕的。
第二天一早,当我起床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昨天晚上睡得特别好,因为没有了邻屋的吵闹声,单纯的雨声更容易让人入睡吧。
我跨出到处是蚂蚁的门槛,发现霍恫已经出了门,她一定已经去镇上买水泥了吧。
我要去镇上的邮局领一笔稿费,这是网络生活为我带来的唯一好处。
走在乡间的机耕道上,转过几个弯,我先来到了镇上。
排队领到稿费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每次拿到稿费,我都会在镇上的小酒馆勾上二两散装白酒,就着老年人的川戏声慢慢蕴进肚里。
在小酒馆里,正当我喝得兴高采烈的时候,忽然听到酒馆里两个淫亵的声音在交谈着,引起了我的注意。
“真有意思,今天一早我就做了个开张生意,是个漂亮得不得了的女人来买了两袋水泥呢。”
“哦,是吗?今天我也做了一桩开张生意,也是一个没见过的女人来买了两袋水泥。她还不要我送,是自己放在一个小推车里推走的。”
“没错,我那个顾客也是自己拿车推走的。”
“那这么说,是同一个女人来买的哦?你说怪不怪,她不在一家买齐,为什么要分开买呢?”
“说不定是为了货比三家吧。”
……
我不禁笑了笑。他们说的一定就是霍瞳吧,这女孩真是的,一定是头次做泥水活,不知道到底该买多
少水泥。先买了一点,怕不够,又多买了一点。
结完帐,我晕头转向地又在镇里的录象馆看了一下午武打片,看完了,又去小酒馆喝了几两酒,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说实话,我有些不想回家,我有点害怕看到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蚂蚁,这些蚂蚁总是让我感到一阵没有来由的恐惧,总是让我感到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进门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戴着手套满身泥泞的霍瞳。她嗅到了我的一身酒气,很关切地问我怎么了。
我淡然笑笑,说:“没事,酒有点上头,马上就回房上床睡了。”
我知道,只要我的头一沾着枕头,马上就会发出震耳欲聋的鼾声。
午夜梦回的时候,我头疼欲裂,酒后初醒是人生最痛苦的事,我扶着马桶剧烈地呕吐着。在马桶的边缘,无数细小的蚂蚁正在缓缓移动,慢慢爬过我无力的双手。好不容易我停止了呕吐,然后看着这些蠕动着的蚂蚁,一埋头,我又吐了。
我挣扎着,我摇晃着,将自己的身体移到了窗边,窗外月黑风高,只听见橘树李树飒飒地响着。一阵风吹走了天上密集的云层,月亮终于逃了出来,像个橘子一样挂在空中。我躲在窗帘后向外望去。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嘴角竟露出了一丝笑意。
一大清早,我就被一阵敲门声闹醒了。我披上外衣打开门,看到霍瞳站在门外,冷冷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问。
“陪我到院子里走走,行不行?”她说。
“好吧。”我点头。
踏着很松软的落叶,我们来到了院子的那棵李树下。这里的土特别松软,软得就像才翻过土一般。我觉得脚上麻痒痒的,低下头一看,脚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蚂蚁。我连忙晃了晃脚,可蚂蚁们没有落下去,还是顽强地爬在我的脚上。
我点上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头上的烟灰向后走了一截。我蹲了下来,用烟头细心地点着脚上的蚂蚁。
蚂蚁根本就不知道我手里烟头的到来,在瞬间,一只一只被烧焦,落在了地上,变成了尘土。
“你不会以为我叫你到院子里来散步,只是为了来看你对蚂蚁处以极刑吧?”长时间的冷场后,霍瞳终于开口向我问道。
我不置可否地答了一声:“哦?!”
她也蹲了下来,就蹲在我的面前,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死死盯着我的瞳孔。
她一字一句地问:“昨天晚上你都看到了吧?”
我笑了,我猜我的笑容一定很灿烂。
是的,我都看到了。
当我午夜梦回推开窗户时,橘子一般的月光正好投射到了院子中。霍瞳那妖媚的身躯正曼妙地勾下,手里拿着铲子慢慢调合着水泥。
她将沙与水泥混合在一起,堆成了小山的形状,然后在小山的顶部刨开一个洞,将水慢慢倒了进去。手里的铲子不停搅动着,水泥、沙、水混合在了一起,变成了难以形容的糊状。
她手拿着铲子,一点一点将水泥铲进了一个已经挖开的大坑。用不了多久,这个大坑就会被水泥占满,再过一会时间,这些水泥就会变得坚硬无比,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下面还藏着什么东西。
“是的,没有人会知道水泥里还藏着什么东西,哪怕藏着的是一具尸体。”我微笑着对自己说,“除非有人用大型电钻切开水泥才会找到。可是,谁又会事不关己,无聊地跑到这里来用电钻切开地底的水泥块呢?”
我看着月夜下忙碌着的霍瞳,我想,她埋在地底的东西,现在正在被无数细小的蚂蚁吞噬着身体吧。我知道,她埋掉的就是李岩,那个和她一起租了我房间的男人。
我端了一杯酒,站在窗帘后,欣赏着这美妙的景色。月光中,霍瞳蓦地站直了身,擦了擦额头的汗,她的身材好美,我又一次听到自己唾沫吞下食道时发出的声音。
就在这时,她忽然转过了身,一双眼睛直勾勾地向我所在的窗户望了过来,在月夜中,她的眸子炯炯有神,熠熠发亮。她看到我了吗?我连忙闪身躲到了窗帘之后。
“你躲到窗帘后也没有用,已经晚了,我已经看到了你。”在霍瞳的眼睛里,隐约流露出了一丝疲惫与无奈。我知道,她已经累了。
于是我说:“你知道我看见了,那又怎么样?”
这时,她的脸上竟也露出了笑容,她为什么会笑?
霍瞳幽幽地对我说:“你知道吗?我杀了他买回水泥,等你睡了后,就准备去挖一个坑。一开始,我并没有想到在这棵李树下挖坑的,而是选择了另一个地方。”
她眼中颇含深意地望了望我。
我猜这时我的脸上一定有些烫吧。我不置可否地问:“那又怎么样?”
她扬起了手,指了指一旁,说:“你知道吗?我一开始选的是在那棵橘树下挖坑。”
我的脸勃然变色,一丝冷汗从我的背心渗了出来,浑身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可霍瞳还是没心没肺地继续说着,“当我的第一铲挖下去时,就感觉到了不对劲,铲子冒出了火星。
刨开了面上接近一米的泥土,下面竟是巨大坚硬冰冷的水泥块,脚上爬满了蚂蚁。你这里的蚂蚁可真多啊。”
我的身体禁不住发抖颤栗,嘴皮不停蠕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说,这水泥块里,你究竟埋了谁?”霍瞳一字一句,向我紧逼。
我颓然坐在了地上,泪水从我的眼眶渗了出来。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6-12-2007 01:4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不错,橘子树下的水泥块是我制造的,里面藏了一具尸体,一个女人的尸体。现在再谈她的名字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我只知道我那严重的抑郁症就是因为她而生的。当初我报警说她失踪,警察来调查过几次就不了了之,无疾而终。只有我知道她被我藏在了水泥中,埋到了地底,就紧靠着橘树。只要我推开窗,就可以看到她,她永远都逃脱不了我的视线。橘树呵呵,想想她曾经对我说分手时,眼神是那么地决绝,可惜再也看不到她的眼神了。现在,陪伴她的,只有那些蚂蚁,那些丑陋的蚂蚁。只有蚂蚁可以亲近她的身体,我却不能。
就是当我埋下她的那一天起,我的屋子里就开始聚集了越来越多的蚂蚁,各种颜色各种大小的蚂蚁。它们密密麻麻地占据了我的门槛,我的客厅,我的卧室。悠慢地爬过我绿色新鲜的蔬菜,我黄色崭新的桌椅,甚至我那柔软无比的大床。
当我早晨在洗手间里剃须时,每次都看到镜子上爬满了黑色的小蚂蚁,伸长触须摇头摆尾,骚手弄姿。
当我想要如侧时,又会看到黄色的小蚂蚁连接成长队缓慢在马桶上移动,他们爬过的地方,总会留下
一条淡淡的黄色水渍,像一道油脂,更像是蚂蚁的血液。
是她那包裹在水泥里的尸体引来了这些蚂蚁吗?每当我想到这里,我都会不禁感到一阵凄惶与森然,还有羞愧。
但是,我绝不后悔。
“我也不后悔!”听完了我的话,霍瞳正视着我,坚定地对我说。
我闭上了眼睛,直到现在我都记得当水泥倾倒进坑中时,看到那个女人的身体慢慢被掩盖,我的心里是多么地悲凉。不知道现在霍瞳的心里是否和我一样悲凉。不过,我分明看到了她的眸子里有晶莹的东西正在闪烁。
我搂着霍瞳向我的房间走去。在我的怀里,她是那么地柔软,我的手搂着了她的胸部,她却并没有反感。她的嘴轻轻凑到了我的耳朵边,细而柔顺的头发拂过我的面颊,弄得我痒痒的,好想打个喷嚏。
这样的感觉就像……就像……
就像蚂蚁慢慢爬过了我的身体。
我禁不住浑身一个颤栗。
这时,霍瞳轻轻在我的耳边,用最小的声音对我说:
“你知道吗,其实我并没有杀死李岩,我只是在他喝的水里加进了三唑伦,让他昏睡过去。他睡了一天一夜,直到我把他推下了坑,他才醒过来。但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再没有力量反抗了,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将水泥倒了下去,迅速硬化的水泥固定住了他的小腿。”
一股寒气从我的小腿向上升去,然后在小腹处呈放射状四散,凉意渗满了我的每一个毛孔。
可霍瞳还在没心没肺地说着:“当水泥倒下去的时候,他亲眼看到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被掩盖,眼睛里全是惊恐。他的嘴被我用布塞住了,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当水泥淹到他的胸膛时,他完全崩溃了,眼睛里全是泪水,妄求我饶他一命。不过他错了,凡是想离开我的人,都得死!”
我说不出话来,这真是个可怕的女人。我默默地扶着她走过庭院,当我踩过地面上,感觉地上微微凹凸不平,一定是蚂蚁又在聚集了。我的脚下多用了一点力,我要踩死所有我能踩到的可恶的蚂蚁。
“你的女人死了,我的男人也死了,我们杀人的方法也是一样,你没有后悔,我也没有后悔,难道我们才是天生的一对?”她喃喃地说。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我们是天生的一对,我们一对天生的杀人狂。”
进了屋,我们在爬满蚂蚁的床上疯狂地做爱,霍瞳的叫声是那么肆意,欲望在整个潮湿阴冷的房间里充斥弥漫,我们忘记了黑夜白天,更忘记了究竟我们做了多少次。
我只知道当我们筋疲力尽倒在床上时,我们的身体上都爬满了黑色黄色红色褐色的蚂蚁,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它们轻轻噬咬着我们的表皮,想要从咬出的伤口中爬进去。于是我和霍瞳又在床上翻滚着,压死了一只又一只蚂蚁。
我们赤裸着身体站在床下,看着雪白的床单,上面已经留下了无数尸骸,蚂蚁的尸骸。蚂蚁们的体液将它们的尸体沾在了床单上,变成了黄褐色的痕迹,就像是在床单上写下了一幅狂草,虽然这狂草上的字我一个也不认识。其实,我更觉得这张床单似极了一块肮脏的,渗满了尸液的裹尸布。
就这样,每天我和霍瞳在挤满蚂蚁的床上疯狂,在满足彼此的同时,又不断杀戮这些无辜的蚂蚁。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些微不足道的蚂蚁在我的眼中不再可恶,反而变成了某种欲望中的情趣,可以让我更冲动。
对我如此,对霍瞳亦然。
每天我们向窗外望去,都可以看那两棵橘树李树正在茁壮成长,越来越高大茂盛。我猜,到了果实成熟的时候,橘子与李子一定会很甜。
霍瞳搬到了我的房间里,俨然一对夫妻。原先她与李岩住的那间房又空了出来。
为了弥补生活的亏空,我决定再把那间房租出去。当然,我不会再租给夫妻,我只会租给单身的男人或者女人。
在BBS上发了帖子后,一个留着长发的画家住进了那间房。当然,我已经对墙壁做好了隔音措施,即使我与霍瞳夜晚叫得再肆意,也不会为我们的邻居带来困扰。
唯一让这个画家困扰的只有蚂蚁,越来越多的蚂蚁。他常常在我面前一边甩着长发,一边抱怨说,蚂蚁又污损了他新画的草图。不过,我也只有抱歉地摊摊手,因为我也无计可施。
那一天,一起床就发现是个不晴不雨的好天气,我与霍瞳决定去乡间的大山里去踏青。我们在山里玩得很高兴,甚至还在山中的溪水里裸泳了一番。我们这才知道原来在冰凉的溪水里做爱,竟然也是一件让人兴奋到崩溃的乐事。
当我们回家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当我们走到围墙外时,就听到里面传出了突突突的巨大声响。
这是什么声音?我蓦地一愣,跨进了大门。
一群人正围在那两棵李树与橘树旁,突突突的巨大声响正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我看到长发画家闪烁着眼睛向我跑过来,大声对我说:
“哥们,知道吗?我今天请来了生物系的朋友来玩,他们说你家里的蚂蚁全是白蚁!他们查找到了蚂蚁的老巢,就在那两棵李树与橘树的下面。我们找来了电钻,钻开泥土就可以直捣黄龙!”
他兴奋地大叫,“哥们,以后这里再也不会有该死的蚂蚁了!”
我惨然地看了一眼霍瞳,我看到她的眼中闪出了和我同样的凄然眼神。
只听到吱的一声,电钻停止了工作。我知道,这是因为电钻碰到了比它更坚硬的东西。
我的脸上一片死灰。
[完]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7-12-2007 10:1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No.80) 别打这个电话
(一)
沈宇赶到案发现场时,司法鉴定人员和医学人员已初略栓查完毕。法医老张看到沈宇,神色凝重,将沈宇拉到一边,说:“和前两件案子的死状有惊人的相似。死者都是二十出头的年青男子,都是极度惊恐至死,瞳孔放大,嘴巴呈三十度张开,裤子全部脱掉,生殖器上有少量精液流出。”
沈宇皱着眉头,眼睛掠向尸体处,只见一名男子下身裸露,仰面躺在地上,生殖器官暴露在外,眼睛撑得异常大,嘴角还渗有液体。
“他嘴角流的是什么?”沈宇问老张。
老张说:“是口水。受到极度惊吓会有这种状况出现。”
“屋里检查过了吗?有人为闯入的痕迹吗?”
“初步检查的结果,和前两件案子一样。无暴力闯入的痕迹,甚至没有第二者进入现场的任何脚印或者指纹。死者身份是机电公司职员,二十八岁,至今单身。究竟死前一刹那看到了什么,以致他受惊而死,目前还不得而知。”老张显得有些无奈。
沈宇深深吸了一口气,说:“两天之内,连续发生的这三起案件应该是有关联的。老张,以你的经验,人在什么情况下会这样恐慌,并且猝死?”
老张不加思索的说:“这种情况还是比较多的。尤其是当死者患有心血管类疾病以及神精性疾病时,很容易会因受惊吓而死亡。至于究竟是什么原因所导致,现在还无法分析出来。”
沈宇环视了一下屋子。从门到窗户,从墙壁到地板,细细看了一遍。大致对整间屋子有了印象。整间屋子大约十七八个平方,床的一边是电脑,另一边是一个床头柜,上面有一部电话。门边有冰箱,餐桌呈圆形,上面放着一袋面包和一罐打开的午餐肉。司法鉴定人员取证工作也完毕,均退出屋子,准备撤离。
沈宇又蹲到尸体旁,仔细观察尸体,然后起身,挥手示意将尸体抬走。然后坐在了床上,眼光盯住了屋子里的那台电脑。
(二)
唐亦然坐在电脑前,点击进入了一个色情贴图区,浏览着一张张少女裸体的图片。他独自居住在白领公寓里。以他的收入,完全可以在灯红酒绿的都市里狂欢,但他却宁愿在屋子里欣赏色情图片里摆出各种姿式裸露私处的少女。
他谈过几次恋爱,但都因为性格暴躁,并且有虐待倾向,而和对方崩裂。事实上,在工作上,他的这些性格从没有暴露过。这是一个典型的都市两面人。
他喜欢上网和素未谋面的美妹聊天,喜欢下载色情电影,喜欢在论坛里显示自己如何花心。总之,除了上网,他真不知道该如何打发这一个个寂寞而漫长的夜晚。
当他点击下一页时,忽然跳出一个无比漂亮的页面。一个模样绝对清纯的女孩,叉着双腿站着,下面写着色彩跳跃的一排字:“速拨电话748748.无需另加区号,享受市话费用,即可让你与电话另一头的佳人一起将欲望推向最高潮。”
下面还有一段更让人欲望横流的文字,足以使人产生暇想。
唐亦然立时觉得心跳加速,面上烫得象发烧,盯着叉腿而立的美丽少女,鼻子里的气息越来越重。他将目光移到那个电话号码上,眼睛里放着光,一手已不自禁地抓住了电脑旁的电话话筒。
他手指微颤地按下了电脑屏幕上的六个数字:7-4-8-7-4-8.然后将话筒贴在了耳朵上。
电话那头“嘟”了一声后,传来了一个纯得让人骨头都稣得掉的女子的声音。
(三)
就在沈宇为三起案子心烦意乱的时候,第四起案子又发生了。
侦查人员集中到了会议室,开始研究三天来发生的四起极其类似的死亡案件。
相关司法鉴定人员先将各自工作的情况汇报了一下,接着由老张详细报告了四起案件中四名死者死亡时的尸体状况。
然后,又有侦查员结合四名死者的身份调查情况加以比较。
四名死者的头像显示在大屏幕上,并分别列出了相关档案材料。
沈宇说:“这几天大家分头工作,深入死者工作单位和住所调查,已有初步的结果。下面我们来分析一下这四起案件的相似和不同处。”
与会的二十余名刑事侦辑人员都聚精会神的听着,并执笔作记录。
“相似点如下:四名死者均为男性,年龄均在二十五到二十八岁之间。
单身居住。
家中均有电脑,且死亡当日电脑始终处于开机状态。
死状相似。均为受惊吓而死,死时下身暴露,且生殖器上留有死者本人的精液。
死亡现场取证结果都无法证明是谋杀案,甚至无法证明死者死前有第二人在场。
不同点如下:至今仍无法取得这四名死者互有关联的证据。
工作单位,甚至生活区域都不同。“
沈宇说完,用手中的笔敲了一下桌面,面色沉重的说:“这样的案例可以说前所未有。我们不能以老观念老意识去破案,应该换一下思路。就目前取得的证据和线索来看,四起案件的相似处都很突出。死者在临死前到底看到了什么?而当时他们为什么都裸露下身?是他们自愿脱去裤子,还是他人脱去的?死者生殖器上的精液说明什么?这些都是谜,一旦解开其一,我想其他的也就迎刃而解了。”
老张站起身来说:“我补充一点。四名死者的精液只留在他们的生殖器以及内裤上,而地上以及床上都找不到精斑。四名死者的内裤都是黑色的。这一点,应该引起我们大家的注意。”
四周立即出现了轻微的讨论声,沈宇咳了一声,说:“我们接下来的重点调查应该是死者的电脑和他们的关系网。四名死者都很喜欢上网。可以让专家查一下当天他们上网的纪录。还有,裸露下身意味着什么?是一种惩戒仪式?还是其它什么?请大家都开发思维地想想。”
(四)
刘飞坐在电脑前,看着一部刚从网上下载的日本女优演的色情电影。这时,屏慕上忽然弹出一个页面。刘飞立时眼前一亮,页面上的女孩异常清纯迷人,双腿叉开,朝着他微笑。页面下有一行色彩跳跃的字:“速拨电话748748.无需另加区号,享受市话费用,即可让你与电话另一头的佳人一起将欲望推向最高潮。”
下面还有一些让他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诱惑语言。他几乎没有什么迟疑,起身抓过电话,迅速拨下了这六个数字:7-4-8-7-4-8.电话里传来“嘟”的一声,随即是一个让他几乎都要停止呼吸的动听的声音。渐渐的,电话那头的声音越来越柔,话语越来越激荡他的欲望。他终于抑制不住地脱支了长裤,露出了自己的内裤。
内裤赫然是黑色的!
电话那头的女孩呵呵笑道:“接下来,脱去你的黑色的小内裤。”刘飞心里纳闷,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内裤是黑色的?心里虽奇怪,但还是把自己黑色的内裤脱了下来,他的生殖器已经勃起了,少量精液已经流了出来。
正在他想自我推向高潮之际,电话里的女孩忽然一声惨叫,几欲刺破他的耳膜。他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来不及等他反应,电话里的女孩的声音忽然变得又低又沉:“救命啊——救命啊——”
那声音仿佛既远又近,刘飞激凌凌打了一个寒颤,猛然感觉话筒里蓦地伸出一只流满鲜血的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
刘飞立刻魂飞魄散,一把就将电话扔掉,但喉咙处依旧象是被一只手紧紧的掐住,不能呼吸。
可是那只手根本看不到,刘飞滚爬到地上,背后忽然又响起那个低沉地好象从地狱里发出的声音:“救命啊——救命啊——”
刘飞回过头去,立时瞳孔放大,停止了呼吸。
而电脑也突然关了机。
(五)
接踵而来的第五宗案子,无疑给沈宇又加重了压力。
好在电脑专家带来一点线索,证明前四名死者在死亡当天都浏览过与色情相关的网站,或者下载过色情电影。
沈宇立即开紧急会议,对这一线索进行分析研究。
有人说:“四名死者均为单身青年,平时性格孤僻,性欲无可发泄,靠色情图片或者色情电影来手淫。精液一说,应该由此引起。”
这一看法得到普遍认同。但随即而来的疑问又提出:“死者在自慰过程中,心情极度亢奋,或许会造成猝死。但与死状不符。从死状来看,还是明显受惊吓致死的。”
虽然也有人坚持认为兴奋猝死的可能性。但四桩案子同是如此,就显得牵强了。
沈宇最后发言:“虽然电脑组的同事提供了线索,但案件仍然是一团迷雾。要想驱散迷雾,还要提出新的看法,以及新的线索。死者可能还有复杂的关系网,都要层层深入的剥开。至于黑色内裤,这的确让人费解。很难将它们与案件本身加以联系。”
会开完,老张和刑侦副队长都走过来。老张说:“小沈啊,这几天你可都没好好的休息,脸色很不好。今天晚上你先回家休息。等案情有了新眉目,马上打你手机。”
副队长小王拍了拍沈宇:“小沈,虽然这系列案子让大家都挺无从入手,但咱们也不能凭意气用事。你几天都没合过眼了,今天你好好休息,别垮了身子。这儿有我和老张呢。”
沈宇点了点头,说:“那这里交给你们了。我还真怕自己扛不住了。有事打我手机。”
回到家,天色已黑。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药,往嘴里倒了几粒,然后冲了一个澡,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替换的衣服。他从衣服中取出一条内裤,刚想穿上,忽然犹疑了一下,又将内裤塞回到抽屉里面。
那条内裤赫然是黑色的!
(六)
公安局的停尸房里至今停放着一具无人辩认的女尸。
尸体被发现时全身赤裸,并验明是先奸后杀。但尸体没人认领,案件也悬而未破。
死者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死时双眼圆睁,直到现在都不能合上。公安局内部均称这个女人死得冤屈,案件若破不了,她绝不会闭上双眼。
而负责此案的金队长也苦于无人认尸,而不能破案。手头上仅有的线索,就是死者死时指甲里遗留的黑色纤维组织。经检验,该纤维组织是一种内衣面料。
正在金队长冥思苦想之际,案情又有发展。
第二具女尸被发现了。
作案手法和前一起有惊人相同,死者也是一美丽女子,被先奸后杀。两起案发地相距不过一公里。但这次的死者手中没有检查到任何纤维组织。
与前一桩案子发生时间相隔仅四天。
(七)
第五起案子中,有一个细节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老张马上打电话让沈宇赶到侦刑队,并将刚发生的第五起案子中的细节汇报。
死者刘飞家中的电话话筒并没有搁好。证明临死前,刘飞很可能正在打电话。沈宇马上让人到电话局查。
结果很快出来,当天最后一个与刘飞通话的电话号码是:6455****.刑侦队里立刻感到曙光在前,一阵雀跃。
但失望马上代替了高兴。电话打过去,只是刘飞的一个同事的电话。沈宇虽然一边让人去调查这个同事,但一边却知道这个同事与案件关系不大。
难道案子真的搁浅?或者根本就无法再有进展?这时,大家反而希望再次有案件发生,这样能够带来更多一点的线索,有利于案情的侦破工作。
很快,第六名死者在家中被发现。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7-12-2007 10:1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八)
欧阳小虎洗完澡,穿上昨天刚买的黑色内裤,理了理头发,就打开了电脑。电脑启动时,他还对着镜子好好的对自己壮硕的身材欣赏了一番。
黑色的内裤衬着自己白色的皮肤,非常刺眼。他觉得,不光是女人穿黑色内裤性感,就连男人也不例外。
然后他坐在电脑前,习惯性的打开了一个台湾的色情网站,然后吞了一下口水,开始贪婪的搜寻起来。
刚看到某女明星早年拍的裸照时,一张醒目的页面跳到了他眼前。页面上的女孩清纯可爱,叉着双腿,向他微笑着。下面有一行色彩跳跃的文字:“速拨电话748748.无需另加区号,享受市话费用,即可让你与电话另一头的佳人一起将欲望推向最高潮。”
再下面就是一段段惹人生欲的词汇。欧阳小虎忍不住拿笔记下了电话号码,然后起身到屋子的另一头去打电话。
他心里想:“按市话计费,倒是很便宜。我倒要看看怎么样让我达到高潮?”然后拎起了话筒,伸食指在电话机上按下了六个数字:7-4-8-7-4-8.才听了一会儿,欧阳小虎的脸已经涨得通红,不停的咽着口水,双眼发直。电话那头说:“脱下你的黑色的小内裤。”他想也没想,就脱了下来。
还没等他来得及思索对方怎么知道自己穿的内裤是黑色的,话筒那头的动听的声音忽然发出尖利的惨叫,然后一个低沉的象是地下发出的声音若即若离地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欧阳小虎惊住了,握住话筒的手沾满了汗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那头的声音越来越近,好象就要从话筒里钻出来似的。
他这才想起要扔掉话筒,但这时,这个声音却忽然在他身后响起:“救命啊——救命啊——”
他蓦地回头,立刻恐惧冲破了自己的双眼,眼球好象一下子被撕裂一般,一片血红。
(九)
六起案件一直没有侦破。
而第七起案件也再没有发生过。
因为在这个城市里,没有一个男人再敢穿黑色的内裤。
(十)
公安局停尸房里的女尸的双眼也一直没有合上。
(十一)
事隔多年,刑侦队长沈宇的尸体在家中被发现。他下身赤裸,双眼瞳孔放大,嘴角流着口水,生殖器上流着精液。黑色的内裤被褪到脚踝处。
而他的电脑屏幕上诺大的写着六个阿拉伯数字:748748
老张喃喃念着这几个数字,竟然成了:去死吧去死吧。
他盯着沈宇那条黑色的内裤,不知不觉背上已经湿了一片。
(十二)
当日,停尸房里的女尸的双眼竟然闭上了。
(尾)
别尝试着拨打748748,因为谁也不能保证你会听到什么。
(完)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7-12-2007 10:2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No.81)不要收养它
你喜欢养宠物吗?当你看到你的小宠物在你面前做出一副讨好的样子,你是不是更加喜欢它?甚至天天和它在一起,连它的小窝都放在你的床边?是啊,我也这样养过宠物。
阿莹匆匆忙忙地往家里赶,今天是老妈的生日,要给她一个惊喜。阿莹从小就没了爸爸,阿莹和老妈相依为命。老妈很艰难地把阿莹养大,并供她上完名牌大学,阿莹现在是一家大公司的翻译,这是一份很好,又比较稳定的职业。所以,阿莹当然要对老妈更好才行。今天下班后,因为给老妈挑生日礼物,所以回去迟了一点。
拐过街角,阿莹走上一条老旧的小巷。阿莹平时不从这里走,只是今天迟了,走这条小路会近一点。小巷子里没人,平时这里也是很少人走的。忽然,阿莹看见小巷子的路边蹲着一只小狗,一只小小的沙皮狗。“嘿,小家伙,你迷路了吗?”阿莹忍不住蹲下来看着它。小狗也看着阿莹,一点也不害怕,小眼睛骨碌碌地转着,好象很聪明的样子。可是阿莹要赶着回家去了,她站起来,又匆匆向前走去。走了几步,阿莹觉得心里有点不忍,又回过头去看一下,小狗不见了!她慌忙站住脚步,转过身去看,嘿,这个小家伙,它跟在阿莹的身后呢。阿莹很喜欢这个小家伙,但是她不能带它回去,因为老妈不喜欢狗,她喜欢养猫,她养着一只白色的波斯猫,叫阿咪。阿莹不得不再次丢下这个小可怜,匆匆往家赶,她这次决定不再回头看它。阿莹很快走出了小巷子,转了两个弯,已经到了自己家楼下。她迈上楼梯,向上走了几级,她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呜呜”声,回头一看,只见那只小沙皮正在一跳一跳地往楼梯上冲,却因为个头太小,一个台阶也上不来,它发怒似的冲着台阶发出“呜呜”声。阿莹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小家伙真是个小赖皮,人家对它友好一点,它就跟上门来了。没办法,阿莹决定先带它回家吧,如果老妈不喜欢,改天送给别人喽,这种狗,应该很多人喜欢养的。
阿莹敲敲门,门打开,老妈正站在门口。
“Happybirthday”阿莹搂住老妈的脖子,“我们出去吃饭吧?”
“等你好久了。”老妈笑着掰开阿莹的手臂。
阿莹放开老妈走进去,那只小狗象小尾巴一样忙着跟了进去。“咦,一只小狗?”老妈看了阿莹一眼。
“哦,是我捡的,它被丢在路边,看着怪可怜的。要是老妈不喜欢,明天拿去送人了。”
“你要是喜欢,就留下吧。”老妈这次居然没反对。
“好啊,让它睡在我的房间吧。”阿莹开心死了,终于可以养一只自己的狗了。
阿莹和老妈吃完饭,她想起小狗没东西吃,就去超市买了两盒狗罐头。回到家,阿莹看见小狗正乖乖趴在地板上睡觉。她打开狗食罐头放在小狗的面前,小狗用鼻子嗅了嗅那盒罐头,居然站起身来走掉了。可能它还不饿,阿莹想。于是阿莹找来一个空纸盒,拿了一些旧的不要的衣服放在里面,就成了小狗的窝。阿莹给它起个名字叫“嘟嘟”。
嘟嘟很乖,也很聪明,大小便居然都知道去洗手间,这真是让阿莹觉得很稀奇。可是这个古怪的小东西就是不吃狗食罐头,没办法,阿莹试着喂它其它东西,原来它爱吃菜汤捞饭。这就好办了,米饭是天天有得吃的,还省了钱呢。
阿莹每天上班的时候,就对嘟嘟说:“嘟嘟乖啊,我要上班了。”一整天,嘟嘟就自己呆在阿莹的房间里,不叫也不吵。它很少去找老妈,好象它知道老妈不喜欢它似的。只要阿莹在家的时候,它就象条小尾巴,在阿莹身后跟来跟去。阿莹做事的时候,它就蹲在一边,认真地看着阿莹做事,有时候阿莹看着嘟嘟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就笑着问嘟嘟:“看什么呀?你也想学吗?”嘟嘟好象听懂了似的,有点不屑地转过头去。
波斯猫阿咪很不喜欢嘟嘟,一见到它就坚起全身的毛,发出“呼呼”的吼声,嘟嘟一见到阿咪,立即夹起尾巴躲到一边,有时阿咪跑到阿莹的房间里找嘟嘟的晦气,那只小可怜只有躲到床底去。很长时间过去了,阿咪不但没有和嘟嘟相处好一点,反而越来越糟糕了。嘟嘟只有东躲西藏,处处避开阿咪。
阿莹总觉得嘟嘟有点和别的狗不太一样,它很聪明,有时阿莹怀疑它真的可能听懂人说的话。有时老妈在客厅看电视,嘟嘟就卧在阿莹的门口,眼睛向着电视机的方向盯着,一看就是几个小时。晚上有个电视连续剧,是老妈的“集集追”,每到这个时候,嘟嘟是必然卧在阿莹房间门口的。有几次,阿莹故意把嘟嘟抱进房间里,可是一放下,它就立刻又跑到门口去卧下。真是奇怪的狗。有一天,阿莹的杂志《女友》不小心被阿莹弄掉在了地上,因为赶着上班,阿莹就没有捡起来。可是晚上下班回来的时候,她看见杂志平铺在地上,正翻开在后面的小说那里,嘟嘟卧在杂志前,两只小眼睛正盯着杂志看哪。看见阿莹走进来,嘟嘟才慌忙爬起身来走了。
有一次,阿莹对老妈说,嘟嘟好象在看电视,还看阿莹的杂志。老妈笑着说:“你当你的嘟嘟成了狗精了呀?”
可是,和嘟嘟在一起越多,阿莹这种想法越强烈。不过,她还是一样喜欢嘟嘟。
一天晚上,阿莹做了一个怪梦,她梦见自己变成了嘟嘟。她梦见自己睡在嘟嘟的小窝里,于是她起来照了照大衣柜的落地镜,她真的是嘟嘟的模样!那自己呢?阿莹满房间找了,却不见自己。阿莹心里有点害怕,家里一个人也没有,阿咪不住地盯着她,冲她“呼呼”地吼着,她只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她想,等老妈回来,怎么知道她是阿莹呢?那她自己变成了嘟嘟,那阿莹去了哪里?谁是阿莹呢?她想得自己脑袋都快炸了。她正在想来想去的时候,大门一响,有人回家了,她于是飞快地冲出去,然后,她在门口看到了一个阿莹……
阿莹醒来的时候,想起昨夜的怪梦,心里好笑。她抬头看看睡在窝里的嘟嘟,还睡得香得很哪,不知嘟嘟有没有做个梦,它变成了阿莹呢?阿莹心里想着,不由得又笑了。今天是星期天哎,再睡一会儿吧,阿莹翻了个身,正准备继续她的怪梦,老妈在门口喊她起床了。
“吵什么呀,老妈,人家还没睡醒呢”阿莹用被子蒙住头。
“没醒也要起来上班了,再不起来就迟了。”
“什么呀,今天星期天吗,不用上班。”
“你要过多少个星期天呀?昨天一早起来就不见人影子了,还说好陪老妈去看黄伯伯呢,害得老妈自己一个人去。”
“什么?妈,你说什么?”阿莹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什么什么,好了,快起来上班吧。”
阿莹呆坐在床上,星期天过了?老妈说她一个人出去,没陪老妈去黄伯伯那儿,怎么可能,昨天是星期六嘛,阿莹临睡觉前还上网去逛了一圈呢!阿莹跳下床,打开电脑,电脑里的日期是不会错的。看着电脑上的日期,阿莹呆呆跌坐电脑前。那她星期天去了哪里呢?她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呢?阿莹忽然想起夜里的那个怪梦,难道,难道,那是真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太荒谬了吧?可是,可是,阿莹怎么会不记得她的星期天了呢?阿莹打了个冷颤,她看看小狗嘟嘟,嘟嘟还躺在窝里睡觉呢。
阿莹一整天都神情恍惚,她老想着那个怪梦,还有她丢失的一天。她还不断想到嘟嘟的行为,它看电视,看书,好象能听懂人话的样子。
下了班,阿莹没有回家,她打个电话给老妈,说和朋友出去吃饭。她一个人在外面逛了许久。想来想去,不管怎样都好,还是把嘟嘟丢掉吧,反正老妈也不喜欢狗,现在又是这样古怪,阿莹想着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决定了要把嘟嘟扔掉,阿莹心里好过了一点。
她回到家,嘟嘟象往常一样跟在她身后,阿莹慌忙把嘟嘟的小窝放到了客厅里,对嘟嘟说:“你在这里睡觉吧。”阿莹没敢说要扔了嘟嘟的事,她很惊恐,她觉得嘟嘟可以听懂人话,说出来,嘟嘟就听到了。
阿莹很晚都不敢睡,她心里好怕,她怕睡着了,又做那个怪梦,她更怕那个怪梦是真的,那样,她就要永远变成小狗了。阿莹还把房间的门关上了,关上门前,她看了看睡在客厅里的嘟嘟,嘟嘟已经睡着了。
不知挨了多久,阿莹终于抗不住睡魔的侵袭,睡着了。
阿莹在一阵颤抖中醒来,她听见老妈在厨房里做早餐的声音。终于天亮了,阿莹舒了一口气,睁开眼来。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7-12-2007 10:2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阿莹一睁开眼就跳了起来,天哪,她睡在客厅里!她再看四周,她居然睡在嘟嘟的窝里!她叫起来,她听见的是一阵狗叫的声音!她向自己的房间里冲去,房间的门还关着。老妈听到声音从厨房里走出来,阿莹叫着向老妈扑去,她用两只手抱住老妈的腿,她看见那不是两只手,而是两只狗爪!她抱住老妈的腿哀叫着,可是老妈厌恶地一脚把她踢开了。她再次扑上去,老妈一边躲避着,一边叫阿莹。那只波斯猫阿咪跑了过来,坚起全身的毛向她冲过来,一掌抓在她的身上,她哀叫着,阿咪又冲了上来。
房间的门打开了,阿莹睁着朦胧的睡眼走出来,“老妈,什么事呀?”
嘟嘟看见阿莹,哀哀叫着向老妈身后躲去,老妈一边用脚把它踢出来,一边对阿莹说:“你看,这只狗疯了,不停地疯叫,还向我直扑,当心它得了疯狗症。”
“哦,这样啊,等我下班回来就去丢了它吧。”
“也好,我今天再看看它好一点没有吧。”
阿莹走过去拎起嘟嘟的耳朵,把它拎进房间里,关上门,嘟嘟浑身发抖,低声哀鸣着。阿莹将它丢在地上,对它恶狠狠地说:“别叫了!要不我宰了你烫火锅吃”阿莹眼里露出凶恶的光芒。嘟嘟颤抖着闭上了嘴,用仇恨的眼睛盯着她。
阿莹上班去的时候,得意地笑着对嘟嘟说:“嘟嘟乖啊,我要上班了。”说完关上了房门走了。
嘟嘟一整天在房间里哀叫着,不停地用头撞门,老妈听见它可怜,想看看它,但是一打开门,嘟嘟就哀叫着扑向老妈,老妈实在没办法,哎,算了,等阿莹回来让她把这小狗丢了或送人吧。
阿莹抱着嘟嘟坐车来到一个离家很远很偏僻的地方。在一条僻静无人的小巷,阿莹放下嘟嘟,冲它神秘地笑着:“好了,你可以去找你的下一位主人了。”嘟嘟蹲在地上,看着阿莹转身越走越远,它哀哀地叫着,象是在哭。
老妈发现阿莹变了,变得和老妈没那么亲热了,而且她对小时候的很多事好象不太记得了。阿莹辞去了原来那份工资高又稳定的翻译工作,却去了一家广告公司做广告平面设计,老妈真是很奇怪,养了女儿二十多处,从来不知道她在美术方面有兴趣。
一天,阿莹大学的同学在街上遇见阿莹,喊了她很久,她才转过脸来看了一眼,然后,一脸茫然地走开了。
(完)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7-12-2007 10:4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No.82)无题
“小姐,上来看看嘛~”
周文青开始心动了,她回头看看一边的彭慧,后者还正拿着宣传单张一个劲地看着。
“小姐,新开张,才68元一套艺术相,试试都很划算拉!”
派着单张的小姐不停地游说着,只是伸头去看看小姐身后面,那间新张的影楼,是在一栋很旧的唐楼的二楼,那楼道既陡且窄,尽管新铺上地毯,还是掩饰不住那粗陋的感觉。
“两位,我们的影楼呢是几位志同道合的年轻朋友合伙搞的,规模是不大,但总算是自己创业嘛,支持一下拉!”
周文青才不管创业什么的那一套,她被那个特便宜的价钱吸引住了。
照一套艺术照,才68元,哪里找嘛!
想到这,她一拉彭慧:“上去看看,支持一下,看看不好就跑人行了!”
彭慧看来也是这个意思,她率先走了上去。
楼道真的是窄,旧旧的木楼梯,每走一步,就吱的哀叫一声,让人胆战心惊的,只是都走了第一步了,也就硬着头皮走上去。
“哦。。。。。。”莆一进那道小小的门,周文青就轻轻哦了一声。
那是一间大概有一百平方的小小的影楼,但装修真的满不错,这里很巧妙地利用了旧式唐楼的带点古老味道的白泥墙和特色的红黑相间的菱形地砖,加上几个古雅的黑色描金大圆花瓶,几块泥绿色粗土布大门帘,整个地透出一股浓浓的怀旧的古典味道来。
“还满会设计的嘛!”周文青赞叹了一声,一边的推销小姐连忙说:“是啊是啊,这里布置听说是基本没有改动过房子原来的味道呢!你看那些花瓶,听说也是原来就有的还有那些。。。。。”
彭慧看起来只关心照相的事,她坐下来以后就不停翻着桌上面的相版比较起来。
“嗯,是这些风格啊?很古典嘛!嗯,摄影师是不错,不过这张的光线嘛。。。。。”她左挑右挑,最后总结出:“再多送一些东西就划算了!”
周文青依然在环视着四周,这里的一切,黑色描金的大瓶子,泥绿色土布门帘,黑红间菱形地毯。。。。。。。一切,好象,很熟悉呢~有种朦朦胧胧的梦似的感觉。。。。
“好啊!成交了!”彭慧一声大喝把周文青吓了一跳,原来她已经麻利地把价钱谈好了。
周文青好象有点茫然地跟着化装师去化妆了。
“小姐,这里有很多衣服,你先挑好我再帮你弄个造型吧!”
周文青凝目细看,衣服架子上都是花花绿绿的衣服,裙子,围布,各种各样看得她眼花潦乱。
挑哪件好呢?哪件好呢?
手无意识地扫过去的时候,忽然抓到了一件,就像是那件衣服自己跳出来跑到她手上一样。
拿出来细看。
那是一件旗袍。
暗红色底色衬白色小碎花的旗袍,无袖,立领,完全的民初的旗袍造型。
周文青拿上手细看,那种朦胧的熟悉的感觉忽然又出来了。。。。。
“小姐,你真会挑呢!这件衣服很好看,新开张,你还是第一个穿呢~”
化妆师手脚麻利地帮周文青把那件旗袍拿出来,周文青还是有点恍惚,化妆师帮她衣服穿了上去。
“你看,这个设计是完全按照民初的旗袍设计的拉,你看,这个拉链和的位置在这里,这个搭扣应该这样,领子这么扣。。。。。穿好了。。。。。”
化妆师一刻没停地帮她做起头发来,一边口里说着:“着套衣服嘛,就做个古典一点的盘发吧,你
看,就这样,插上发盏。。。。。好了!”
周文清茫然向着大镜,首先进入眼帘的是那一身暗红底白花旗袍,在镜中显得异常的抢眼,还有盘起来的头发,耳边配上的一对带着古典味道的珍珠,再看镜里的人尖尖的脸,小巧的嘴巴,好有古典味道,还带着一丝忧伤。。。。。。可是,可是我,我是圆面,大眼,厚嘴唇的呢!
我一下跳起来,镜里面的人根本不是我!
哗啦。。。。。我一跳起来,就碰到了摆在镜边的装饰用的假树,上面挂着的饰品掉了一地,“啊!”我和化妆师小姐同时惊叫一声,化妆师连忙蹲下来收拾,周文青也慌忙帮她,再一抬眼,镜里面的,根本就是自己嘛,圆圆的脸,化了一个浓浓的妆。
刚才眼花了吗?
这时候彭慧来催她,只见彭慧穿了件低胸的裙子,性感死了。周文青笑了笑,连忙跟着她进摄影室。
摄影室不大,让人感觉到这里以前大概是一个小睡房吧!周文青感到有点热,那种恍惚的感觉又来了,摄影师让她细细地摆着姿势,可是她觉得摄影师的话像隔了一层纱,听得不真切。
这里,本来是一间小姐的闺房吧?在外面的那个古色大花瓶,原本就是放在这一角吧?那里面,一定还插着几支柳条儿;还有,这里是小姐的床,是那种旧式的大木床,有着四方的木造的蚊帐架子,白布的帐子微微飘动,绿色土布窗帘,微风从窗外吹进来,鼓动起窗帘子,鼓动起白布帐,鼓动着帐中露出来的一双细细的白腿,鼓动起暗红底白色小碎花旗袍的带着苏绣边的下摆,更鼓动着床中旗袍下那颗骚动的心。。。。。。
叮铃。。。。。
是人力车经过发出的铃声,一下抬起头来,那铃声清脆悦耳,是他吗?子凡?
唉~怎么会呢?重又躺下来,胸口又是一阵闷痛。
因为这个病,他家都已经和自己解除婚约了。
咳咳。。。。咳咳咳。。。。。从旗袍腋下掏出手巾来擦着,拿过一块小镜,细细看看,那里面的面容瘦削得下巴都尖了,小小的嘴巴苍白没有血色,面却因为剧烈的咳嗽呈出病态的潮红来,发鬓零乱。
唉~这是我吗?
轻叹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到红木梳妆架上拿起一把木梳子梳理了一下,把发笄整理好,顺手掂起一支发盏,插在头上。
啾啾。。。。。。呱呱。。。。
身边琉木鸟架上子凡送的鹦鹉叫了起来。
唉~因为这个病,连家人都不欲他们近身,只有这鸟儿,自己坚持要把它留下来。
总是子凡送的东西。。。。
咳!咳咳!
正在这时一把清脆的声音轻轻地唤:“小姐。”
回过头来,下女慧儿拿着一封信站在门边。她来了这家两年,已越渐长高,整一个少女模样,
娇巧可人,那一张面。更是健康的,红润的。
假如我能如她一样,即使是一个下人又如何?
“小姐,你的信。是子凡少爷。”
啊~胸口一阵激动,痛也不觉得了。
“文青吾妻:
时间紧逼,无暇多讲,家人我逼远走求学杭洲,但我心之所念,乃吾妻,婚约之事乃家人自作主张,我绝不同意!爱妻之情,天地可鉴!”
爱妻之情,爱妻之情。。。。。
咳咳,咳咳咳。。。。他,他还是爱我的,他还是爱我的!
“小姐,你吐血了!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
“小姐!”
周文青一惊,摄影师正跟她说:“好了,拍完了可以换衣服了。”
“啊!刚才。。。。。”
她连忙四处张望,摄影室里灯光明亮。
怎么?刚才?
作了个梦吗?
那位小姐。。。。。。。
啊!周文青茫然地站起来。
一周后,周文青又来到影楼。
“小姐,来看看你的照片拉~”
周文青静静地坐在一边,没作声,大热的天,她穿着一件旗袍款式的上衣。
彭慧觉得有点奇怪,平日的文青这个时候早就吱喳个不停了,天气很热,正想叫小姐把空调开大一点,却看见文青从衣服里掏出一快白色的小汗巾,轻柔地擦起额角来。
照片拿来了,小姐把她一字地在桌前排开。
文青用两个手指优雅地掂起一张。
“这都不是我,怎么把我照成这样了呢?”
仔细一看,照片上的女孩全是可爱的圆面,大眼睛,厚嘴唇,即使化了个成熟的浓妆,还是像个小孩子。
可是再看看文青,细长而柔媚的一双眼睛,小巧的嘴唇,尖尖的一张面,温柔而文静,哪里像照片里的那个小姑娘?
小姐一面疑惑地说:“啊。。。可能是我们搞错了,我再去找找。”
只是她心里想着,那天明明是这两套衣服照的啊,单上写的清楚呢,怎么会变了呢?
文青幽幽的道:“算了。。。。。反正我也不爱看。。。。”说着轻轻叹了一口气。
彭慧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怎么?之前不是你喜欢照相才来照艺术相的吗!?”
文青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那眼光陌生又古怪,彭慧不禁打了个寒战,眼前这个人,倒像和自己是互相不认识的一样。
她低头看看照片,这是谁的照片呢?那么的脸熟,好象在哪里见过呢!
这时候文青慢慢站起来:“算了,不要了,我走了。。。。”
她的声音又柔又慢,幽幽地说完,她抬腿走出了影楼,彭慧看看莫名其妙地楞在那里的小姐,勉强笑笑说:“最近这几天她都是这样,可能考试的压力大拉~呵呵。。。。”
说完,她想追出去,但看看文青的背影,忽然又觉得奇怪,文青一向不高,又有点胖,但今天的她,背影修长优美,那姿势扭摆蔓妙,彷如上一个年代的大家闺秀,带着浓浓的古味,却又十二分的陌生起来。
一时间她僵在那里,看着那个幽幽的背影从古旧的木楼梯上轻轻的走了下去。
(完) |
|
|
|
|
|
|
|
发表于 7-12-2007 11:2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个十三人头塚的故事,我在《女体》里看过,一模一样的情节,只是还有后续而已。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7-12-2007 04:5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No.83)爱上他,我劫数难逃
一直在都在重复同一个梦境。在荒无人烟的废墟上,被一个庞然大物不停追逐。我在前面用尽全力拼命地逃跑。但是始终追不脱它的追逐,我们之间永远保持着一段最让人恐惧的距离,它在后面似乎已经对我触手可及,却总差那么一步。于是我不得不继续向前跑。有的时候我心里会产生一种非常强烈的渴望,要么让我彻底逃脱它,这样我就可以不必害怕,要么让我停下来被它捉住,这样我就可以来休息一下。这两种结果,都能够令我停止逃亡与恐惧。可是我却无法把握住命运不能挣脱追逐,只是身不由已进行着永无止境的逃亡。
这样的梦从小到大经历过数百次,每一次都记忆清晰,每次更换着不同的场景,不同的地点,追逐的怪物和自己也以不同的形态出现,进行着这种残酷游戏。唯一相同的是,每一次追逃,我永远是逃亡者。只是它从未捉到过我,好像有意让我永远的逃下去,让我每时每刻都体验着刻骨铭心的凶险,保持着对未知命运的不安和恐惧。
无数次在这样的噩梦中蓦然惊醒。手脚发冷大汗淋漓。一不小心又睡着,就很可能就继续前面的梦境,再次被吓醒,逐渐开始了有意识的失眠。很多一个人的夜晚,不敢让自己轻易入睡,害怕又会有那种让我触目惊心的体验。
忍不住去问身边的每个人,是否也有经历过同样的梦境。直到有一天,在公司办的一次宴会,遇到久别重逢的朋友安琪。
——琳烟,你最近的气色怎么越来越差了?
她走过来,上下打量着我。
——最近老做恶梦。
我无可奈何的样子。
——还是以前做的梦吗,心理医生看过了没有?
安琪握着我的手,很关切地问。
——梦?什么梦?
我正想开口,她旁边一位先生关注地问,似乎很有兴趣。
——哦,琳烟,忘记给你们介绍,这是我的同事,陈艾……这位是我的好朋友琳烟。
安琪在一旁为我们介绍。
——你好。
我们相互微笑点头,他的样子很英俊,笑起来的时候露出洁白的牙齿,像某种温情的兽。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似曾相识。哦,不!在我记忆中根本没有这个叫陈艾的人。某非这就是人们所说的一见钟情,我心一惊。
——你们刚才说的什么梦?
他再次提起,把我从思索中唤回。
于是我又一次将那个熟悉的梦境对他重新描述一遍。他听完了以后,表情很怪异,若有所思地沉默了 一会儿。
——其实我常常也经历着和琳烟小姐一样的梦境。只不过我扮演的是追逐者的角色。
他突然说出这句话,让我和安琪都大吃了一惊。
——这么巧?
我们异口同声地说。
究竟这个奇怪的梦喻意着什么呢,我们都无从得知。只能把这样的巧合解释成缘份,更巧的是,从遇到陈艾的那天晚上起,我再也没做那个梦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原来噩梦的结束,才是真正追逐的开始……
在恋爱的季节里,感受阳光普照的温暖,我心底的聚积已久的阴黧被和煦的微风渐渐吹散。那些恶梦的记忆也随着陈艾到来脚步而云淡风清。相同的梦境让我们像两个同病相怜的人一样,以最快的迅速地靠近,彼此依赖,爱情似乎理所当然地如约而来。
也许是不愿意再独自与寂莫相处,很快我们搬到了一起住,虽然没有结婚。虽然相识仅仅短短的一个月,但是却有种佛仿已经认识一百年的感觉。彼此间的默契与相互的投缘,却是许多相识很久的情侣间所可望不可及的。
在我心里陈艾是一个绝对优秀的情人,善解人意,温柔体贴。有的时候,只要一个眼神,他就能足读懂,我想要什么,他的爱,让我体验到从未有过的幸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对我详细描述过他的梦境。只是用非常含糊的语言几句话轻描淡写地概括了所有的情节。我只知道他从小和我一样一直重复着同样的恶梦。唯一的区别只是他是作为追逐者,我是作为逃亡者出现在同样的梦里。仅此而已。若不是一次在无意中看到他不小心遗失在桌上的笔记本,也许我永远想像不到他的梦境是这样子的:
8月2日天气晴
今天早上突然惊醒的时候,身上早已吓出一阵冷汗。我捂住发涨的头,深深呼了一口气。又作噩梦了,不知道这没完没了永无止境的梦什么时候能够结束。依稀回忆昨夜的梦中:在一片荒无人烟的废墟上,我像一个疯狂的复仇者,用尽全力不停追逐。正前方,一个楚楚可怜的小东西,拼命地逃,虽然它始终追不脱我的追逐,但我们之间永远保持着一段最让人怒发冲冠的距离,我在后面似乎已经对它触手可及,却总差那么一步。于是我不得不继续向前追。有的时候我心里会产生一种非常强烈的渴望,要么让我最终抓住它,这样我就可以不必发怒,要么让我停下来被它逃掉,这样我就可以来休息一下。这两种结果,都能够令我停止追逐与仇恨。可是我却无法控制不能停止追逐,只是身不由已进行着永无止境的复仇……
看完他的日记,心中突然有一种莫明的恐惧在身体里漫延,惊人的巧合,奇特的梦境,让人一想起就忍不住不寒而悚。有许多难以理解的东西不停地在我脑海里纠缠不已。当我面对陈艾的时候,常常陷入无边的思索中。陈艾有时候会对我因为不安而流露出来的改变,关切的询问,每一次,我总是假装若无其事地掩饰。
在某些时候,心底会涌起一种突如其来的不安和预感。也许我们之间并非单纯用缘份二字来解释那么简单。为什么我们都会重复同样的梦境?为什么我们会相遇?他在梦中的仇恨从何而来?我又为什么要逃亡?这一切都无从解释。有时候我问起陈艾,我们是不是真的见过面。他很肯定地说,没有。只不过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也体验到和我一样的震撼和似曾相识的感觉。陈艾啊~~~~~~他会是我的幸福亦或劫难?也许宿命是我们的力量所无法改变的,但我开始不断地寻找与这个梦有关的一切丝索,以解开我和他之间的迷……
那天晚上已经十二点了,我坐在客厅里百无聊赖地看着VCD.陈艾说晚上陪老板去应酬要很晚才能回来,我没睡一直在等他。突然听到咚咚咚……一阵粗暴的敲门声。惊得我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打开门一看,居然是陈艾。从来没有看过他喝这么多酒,醉醺醺的样子很吓人。布满血丝的红眼睛,像只公牛一样瞪着我。
——怎么喝这么多酒?
我伸手上前去扶他。
——老子高兴!你管得着么你!
他一甩手,将我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
我忍着疼痛从冷冰的地板上站了起来,望着这个让我感到无比陌生的陈艾。想他真是醉得认不得自己了。我再次上前去拉他的时候,手臂却被他狠狠地往后一扳,被他扭住了。
——陈艾,你要做什么?放手啊!
我拼命挣扎,惊得大喊大叫。
——嘿嘿,你这个贱人。我今天要折磨死你。
他的手不但没有放开,反而越捏越紧。
“卡嚓”……听他用打火机点燃一支烟。我突然感到一种炙人的疼痛。啊——痛得我撕心裂肺地大叫起来。陈艾他,他将燃烧的烟头摁在我手臂上……摁了一次又换一块皮肤,继续。一直到我痛得昏了过去。
这是陈艾吗,这是我熟悉的那个陈艾吗?
第二天清晨,我在朦胧中,感觉有一种冰凉的液体落在我手臂上,感觉到痛,我很快就醒了。睁开眼睛一看,竟然是陈艾,他正捧着我被烫得面目全非的手,一声不响地流泪。
——烟,我的宝贝,你怎么了?怎么会被烫成这样子,告诉我,哪个王八蛋干的?
看他一脸认真,似乎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是你……
我指着他,无限委屈。
——我?
他睁大眼睛,一副难已置信的表情。
——难道你不记了吗?昨天你喝醉的时候,用烟头烫的……
若不是亲身体验,我也难以相信,一向温文尔雅的陈艾,会突然残暴成那个样子。
——是吗,对不起,我现在什么也记不得了。
他皱着眉,无限痛苦地抱着脑袋。
——算了,你也是无意的……
看他内疚成那样子,忍不住反过来安慰他。
可是从那以后,这样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每次他总是喝得酩酊大醉,然后回到家里,我开始在他的无意识的伤害下,饱受皮肉之苦。
有一次,他不知道从哪里弄回来一根鞭子,在上面涂上鲜红的辣椒,一鞭一鞭抽得我皮开肉绽,连光洁的大理石地板到处都是血迹斑斑。有一次他将我从很高的楼梯上狠狠地一脚踹下,在楼梯上翻滚而下的时候,我在剧痛中听到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就在那漆黑冰冷的楼道里昏迷了一整晚,直到第二天清晨被清洁工大姐发现,才送至医院急救室。还有一次,他向我举起了锋利的水果刀,不停地叫嚣。说要杀了我。我们在房间狭小的空间里拼命地追逐与逃亡,那一刻,我突然间想起,这就是那长年累月不停重复的那个梦境再现,我感觉到了像恶梦中一模一样的恐惧。
我决定要离开陈艾了。否则有一天,我不是被他折磨至死,也要不断惊吓和恐惧中精神崩溃。每次当我下定决心,拎着沉重不堪的行李箱要走时。陈艾总是苦苦挽留,他告诉我他有多爱我,他告诉我没有我就活不下去了。他向我保证以后不再喝那么多酒,发誓不再让我受到任何伤害。女人总是容易心软,何况我是真的爱他的。常常经不起他的哀求,又留下来了。
可是陈艾并没有丝毫改变,反而变本加历地喝酒,花样翻新的折磨我。有时候忍无可忍地在他清醒的时候责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可他总是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说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常常是不能控制。
那天晚上,又一次重温了那个旧梦。不同的是,这一次在梦中,那个让我从小到大都恐怖无比的怪物,终于抓住了我,在不停变幻的光线里,我恍惚中突然看清了它。居然是陈艾凶残得狰狞无比的脸,慢慢地向我靠近。我啊——一声惊叫从梦上惊醒。现实中的陈艾在黑暗中从身边抱住了我:又做恶梦了吗?我突然想起什么,重重地推开了他。他拉亮了电灯,朝我走来:你今天怎么了?
我惊惶失措地望着他,不停将身体往后挪动:求求你,别靠近我,别靠近我……陈艾被我的举动弄得莫明奇妙,不知所措地呆立在那里。
七月份,公司组织员工去九华山旅游,我抛开一切毅然前行,一方面,为了使混乱的神经恢复平静,一方面,想避开陈艾,他是我深爱的天使,也是我惧怕的魔鬼。沿途的各种景色很美,同事们的欢笑声,让我在风光无限中暂忘了烦恼。
作为中国四大佛教名山的九华山。慕名而来烧香拜佛的香客以及到此修行的僧侣们络绎不绝。在庄严肃目的大殿之中,我在佛前长跪不起,祈求他能够在无限迷茫中为我指引方向。经历了这一系列常人无法解释的变故,我开始相信一切都在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右脚正要踏出殿门口的时候,突然有一个洪亮而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女施主,请留步。我转身,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女施主,你印堂发黑,愁眉不展,恐怕近日遭遇了血光之灾。
看他的神情郑重。
——为什么?
我一惊,连声追问。
——阿弥陀佛,前世的因,今生的果。
和尚说完,扬长而去。
我心中瞬那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一切与尘世的因果有关,今生我是偿还者,而陈艾一直是在追索我前世的亏欠。
爱上他,我劫数难逃。
(完)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8-12-2007 09:1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No.84)鬼路惊魂
这条煤渣路风一吹就”沙沙”地响,像有人在急着赶路。没有人比周扬更不喜欢这种路了,可是没办法,为了省几个钱,也只好等公交车了。用笨旧的牛皮鞋踢踢贴满广告的路灯杆,好像在祛祛上面的晦气。周扬感到无聊极了,就拿出昨天的晚报,借着站牌昏暗的灯光看。不远处是黑沉沉的拐角,树木在颤抖着,像什么东西在使劲地摇晃。
“哎哟!”周扬突然感到心口闷,该不会是酗酒造成的吧?可以前没未这样啊!
“啊!”周扬手中的报纸掉到了地上。像有人踩在腹部上,还一顿一顿地像锤子之类的钝器在敲打。
周扬捂住肚子,可肚子却发胀发硬起来。周扬捂住肚子的手也禁不住疼地颤抖起来。他皱起眉来四处看看,难道周围有什么邪门的东西吗?还是……
四周还是那样阴沉寂静,仿佛一幅陈旧的中世纪油画那样散发出淡淡的腐烂的气息。周扬不经意的一回头竟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更确切地说是一个女人。黑色大衣,长长头发,背对着周扬,站在比他离灯光远一点的地方。
可是刚才明明只有我一个人啊,周扬暗想。
有怪鸟“哎”地叫着飞起,那女人走远了几步。这时周扬也感到好受了一点他用手去揉一下肚子,感
觉不大对劲——竟摸到了两块淤痕,什么时候的伤,自己怎么不知道。有女士在场,他也不便脱下衣服来查看。看看表,都已经等了快半个小时了,连一辆车也没有可真邪门了。他向那位妇女士靠过去,想打听一下公交车早发晚归的情况。正走着,突然又疼起来,那个黑衣女人此时好像不耐烦地踱起步来,周扬肚子更剧烈地痛起来,一阵一阵的,竟好像有人穿着高跟鞋在踩。周扬蹲下来,这时候他听到了清晰的“哒哒”声。是那个女人的高根鞋踩到地上的声音。
“好痛!”周扬低呼。他匆忙地翻着皮包,想找一点止痛药。手忙脚乱中药撒到了地上。周扬慌忙去拣,白色的药丸上好象粘上了红色的液体。有着淡淡的腥味。难道是血,如果是血,又是什么人弄到了马路上?没听说附近刚发生过车祸。又怎么象刚流的?周扬缓缓地抬起头,看见点点的红色印迹延伸到了那个女人站的地方。女人还在不耐烦地走来走去,就在她刚刚走过的地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斑点。
“你在干什么,在等我吗?”突然耳边传来温柔又有点熟悉地声音。
“啊……”周扬一声惊呼,猛回头发现那女士正侧着脸对着他。
“没,没什么。” 周扬喘口气,出了一身冷汗,肚子竟也吓得不痛了。
“大哥身体不舒服吗?”女人刚好站到了周扬路灯下长长的影子里。
这声音好……熟……周扬的脸上浮下一丝恐惧他下意识地描了一下空旷的路面。
周扬又感到什么东西压到肚子上似地隐隐痛起来。
“没什么,老毛病了。”周扬边说边观察这个怪怪的女人。他看见她脸被长发遮着,又背对光,看不清楚,尖尖的高跟鞋头微微翘着。
“你身体不是一直挺好的吗?”
周扬一听此言,立刻吓得后退几步,她……她……难道……
“哎,你的鞋上怎么有血呢?”
周扬吓得低头一看,真有殷红的血迹在皮鞋跟部上。这……这怎么可能,难道今天匆忙穿时没注意。周扬再一看这双鞋,竟吓得跌倒了地上。怎么会……怎么会穿上了它——厚底尖角的**牛皮鞋。
这双鞋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就一直没再穿,本来应该丢掉的,因为很值钱就放起来了。今天早班迟到了,随便找了一双鞋穿,没想到竟把它给穿上了。突然周扬想了起来,那天晚上他穿的就是这双鞋,当时应该是沾上了前妻李萍的血的。可周扬明明记得已经把所有的血迹都刷洗干净了啊,难道当时忘了擦洗鞋上的血。
周扬内心害怕极了。
你……你到底是谁?”
“你说我是谁,你的鞋上还沾着我的血。”风一吹长发飘起,露出仅在噩梦中才会出现的那苍白而又熟悉的脸——正是李萍。
“周扬,我在这条路上等你十年了,白天我不敢动你。没想到你今晚穿上了这双鞋,就是鞋上的血迹把我给引了出来。周扬,你再看看我临死的惨状吧。”
李萍刚说完,她的头发立刻仰了起来,露出了满是血污的脸……青一块紫一块,还有皮鞋踩在上面留下的淤痕。突然,那张脸就像融化的雪一样塌了下来,化掉了,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一团。
周扬“扑通”跪在地上。“对不起,萍,都是我不好,我老喝酒打你。那天我实在是醉了。我是畜生。我忘了你还生着病。我打了你。可我没想到会……会……”
“会什么?会把我打死,会用脚踩死我?”李萍脸上的血滴在周扬的手背上。那滴血立刻蔓延变大,
直到流满了周扬的整个手掌。
“周扬,你再看看你是怎样害死我的吧。”
又是一滴血滴在上面。血掌立刻晃了起来。里面映出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人把女人踢到地上。女人想爬起来还击,男人就疯狂地用脚踹女的头、胸部、肚子、背上。女人在地上乱滚,想抓住男人的腿,可无济于事。男人脚上的鞋跟重头尖,一脚下去,女人身上就是一片血痕。男人显然是喝醉了酒,失去了理智。一会儿,女人不动了,男人也倒在地上呼呼睡去。
周扬看得心惊胆颤,冷汗湿了全身。
“萍,我知道我错了,你饶了我吧。十年前那晚我喝醉了。我也不知道我干了什么。”周扬说完,竟吓得呜呜的哭起来,“萍,我一直在后悔自己当时醉酒后的莽撞。”
“是吗?”李萍冷冷地说,“那再看看你清醒的时候是怎么干的。”
又是一滴血滴在血掌上……影像又清晰起来:醒来的男人吓得跌坐在地上。可他很快找来了锤头,拼命地朝女尸的头和身上敲了下去……
一会儿,他身边已是一堆碎肉和骨头。男人又把骨头敲碎……
最后男人就穿着那双还沾满血迹的鞋,把身上,衣服上,地板上的血迹都擦干净了。
周扬拼命地去擦手掌上的血,肚子却剧烈地痛起来。他想转身逃跑,却动弹不得像千斤巨石压在上面。
“周扬,你以为你把我的骨,肉和血清洗干净了。我就消失于无影无形了吗?我就没法向你报仇了吗?你错了。就是因为你鞋上的血还在,十年来我的魂魄才能留在人间,一直等到等到今天。现在你又恰好穿上了这双鞋,把我引到你身上来。真是老天开眼!”
周扬的脸都吓白了。没想到自己十年前的一个小小的疏忽,竟要了自己的命。周扬想俯身去脱鞋,可他已经没机会了,他刚俯身,肚子就剧痛起来。
“为什么?我的肚子怎么了?”周扬痛苦地问道。
“周扬,你想知道吗?你看我站在哪。”李萍冷冷地问了这么一句。
仔细地看啊,如果当时谁在场就会发现,在路灯下,周扬的影子正伸向李萍的脚下。而李萍正踩在上面。是的,是踩在上面!因为那影子竟没有落在李萍身上,而是铺展在路上,她刚好踩在影子的腹部。李萍跺了一下脚,周扬的肚子立刻钻心的痛起来。
周扬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难受个不停,原来是已经化成鬼的李萍一直踩在自己的影子上。李萍没有肉身伏魂,就不能直接伤害周扬的身体,但周扬晚上的影子却是和阴魂相通的,李萍可以通过周扬的路灯下的影子对付他。
周扬趴到了地上,想把自己的影子遮住,可他发现那影子竟像不属于自己似的纹丝不动,被李萍老老踩在脚下。
“求你看在夫妻的情份上放过我。”
“哼!”李萍猛踩一下脚,周扬“呀”地惨叫起来。
李萍尖尖的高跟鞋一下一下的踩到地上。
趴在地上的周扬开始还高声喊叫,慢慢地便没了声音,只有身体还在抽搐。
她的脚下竟冒出了血。血溅了起来,顺着李萍的腿向上爬。血爬到的地方就露出了骨肉。地上的周扬的身体竟越来越小。他的骨、肉,和血都被李萍的阴魂夺了过去。
夜更深了,风中夹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完)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8-12-2007 09:3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No.84)眼睛的鬼故事
1.)
学校里有一对恋人,由于耐不住寂寞,就想在外面租房子住。找来找去找到了一所三十多平米的一居室。价格很合理,房子也不是很旧,什么家具都齐全了。两个人觉得很满意,第二天就搬进去了。住了一个多月,倒也没有什么不适应的事情。就是这个小区的电力不是很稳定,节能灯用一阵子就会坏掉。刚开始同居,新鲜的事情很多,两人也没有在意。后来那个男的实在忍不住了,加上他是电气专业出身的,就操起家伙,准备好好维修一下房间的输电线路。等他检修完备后,拿起新买的节能灯,将旧的节能灯换下来。忽然就看见节能灯的灯座里面有一只眼睛闪着幽蓝的光盯着他:“先生,你不要再关住我好不好?我还想多看看你们呢。”
2.)
学校里有一对恋人,由于耐不住寂寞,就想在外面租房子住。找来找去找到了一所三十多平米的一居室。价格很合理,房子也不是很旧,什么家具都齐全了。两个人觉得很满意,第二天就搬进去了。有天夜里,那女的忽然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朦胧之间,就见她男朋友身躯一阵扭动,突然翻身坐起,大叫道:“眼睛不见啦!”接着手掌在脸上一阵摸索。等到他摸到自己的眼睛时,才舒了口气,转身又躺了下来,继续睡了过去。那女的也没在意,白天了说给男朋友听,男朋友丝毫不记得了。等过了几天,又一天晚上,那女的又被一阵异响吵醒,就见她男朋友转侧了一阵,一声大叫:“眼睛不见啦!”手掌在脸上一阵摸索,满意地叹了口气,又继续躺下睡去。那女生觉得这个样子很好笑,就想跟他开个玩笑。于是就悄悄藏了一本书。果然,又等了几天,她男朋友又突然坐起,大叫眼睛不见啦。那女的悄悄将书放到他的面前。她男朋友回手向脸上摸的时候,就摸到了书上。霎时他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一般,整个人都凝固了。那女的觉得这样很有趣,就悄悄躺了回去,看她男朋友怎么办。就见他楞了半天,突然转身,一把就将她的眼珠子挖了出来,拼命向自己的脸上安去。
3.)
学校里有一对恋人,由于耐不住寂寞,就想在外面租房子住。找来找去找到了一所三十多平米的一居室。价格很合理,房子也不是很旧,什么家具都齐全了。两个人觉得很满意,第二天就搬进去了。住了几天,男的就发觉每天早上起来,眼睛都很痛,两只眼珠都红肿着,极为难受。而且天天早上这样。过了一个多星期,这位男士终于忍不住了,晚上多喝了点咖啡,准备一晚不睡,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事。他用胶水将眼皮粘起一点,让他的眼皮的合上的时候,还能留出一条极为细小的缝隙来。两人上床睡觉,不一会子他女友就睡着了。那男生也装作睡熟的样子,其实一直在观察着周围。突然,就见他女友坐了起来,脸上一片阴冷盯着他,左手向他的眼睛叉了过来。那男生吓慌了,还没来得及躲闪,他女友的手指就收了回去,只将眼皮戳痛了一点。他女友反复地叉了几下,倒下又睡着了。这男生吓坏了,也不敢跟别人说,就寻思怎么想个办法,跟他的女友分手。终于给他想出一个办法来。他就跟他女友说,他罹了绝症,眼睛里面长了两个恶性肿瘤,以现在的医学水平,尚无力医治。医生说只能听天由命,或者靠着精神力量,也有一线转好的生机。他又说他的人生是完了,但他女友不必跟着他也一起完了,于是提议分手。他女友一听就晕了过去。他抱着女友的身体,想着女友多么漂亮温柔,对他又是极好,心下很很是不忍。就见他女友突然从他怀中坐起,眼睛紧闭,阴冷地笑道:“终于等到它坏了!”一伸手,将他的眼珠子叉了出来。
4.)
学校里有一对恋人,由于耐不住寂寞,就想在外面租房子住。找来找去找到了一所三十多平米的一居室。价格很合理,房子也不是很旧,什么家具都齐全了。两个人觉得很满意,第二天就搬进去了。男生为了两人的经济能够宽裕一些,就在外面打工。但这种打工往往与兴趣无关,多半都是剥削与被剥削的关系,所以这男生干的也不是很积极,经常偷偷跑回来跟他女朋友共渡两人世界。这天下午,三点多钟,这男生又忍不住开了小差。他想吓吓他女朋友,于是悄悄地打开了门,蹑手蹑脚地向房内走去。他女朋友正背对着房门梳头,那男生躲在架子后面,觉得他女朋友好美,他好幸福。突然,就见他女朋友的眼珠子咕噜转了一下。不是左右的转,而是前后的转。一转之下,眼珠子的背面转到了眼眶中,红红的血丝血淋淋地在眶中翻动,血点一点一点地滴在镜子上。那男生一下子吓了个魂不附体。当下悄悄地走了出去,转头狂奔。晚上也不敢回去,第二天就逃到了另一个城市中,连毕业证书也不要了。经过几年艰苦的努力,他终于混出了点样子,有了自己的事业,也有了新的女朋友。他对新的女朋友也很满意,什么话都对她讲。有一天就讲到了这件事情。她女朋友哈哈大笑,道:“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的?”说着,眼珠子咕噜一转。
他摇头说:“不是。是这个样子的。”眉毛吊起,血淋淋的红丝翻动,将眼珠子生生地翻到背面。
5.)
学校里有一对恋人,由于耐不住寂寞,就想在外面租房子住。找来找去找到了一所三十多平米的一居室。价格很合理,房子也不是很旧,什么家具都齐全了。两个人觉得很满意,第二天就搬进去了。而且房东就住在楼下,是一个干瘦的老太婆,看上去都快80岁了。老人家对两人也很和气,但是女孩老是觉得老太太注视自己的神情有些古怪,盯得她全身发毛,于是飞快的打个招呼,逃进屋里了。男孩一开始还怪女孩没礼貌,还经常陪老太太聊聊天。直到他有一次偶然发现老太太一面跟他答话,一面远远的盯着他身后的女孩。那一双深埋在皱纹之中,满是蒙翳、浊泪的眼睛里,有种极其古怪的笑容一闪而逝。
从那之后,两人都不怎么敢和老太太接触了。老太太还是一如既往,不时的看着女孩发笑。
男孩出外打工,女孩一人在家里闲得无聊,有时就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化妆再卸掉。而也许由于光线的原因,这面镜子显得朦朦胧胧,照出的人影也有些走样。女孩挽着头发,突然想起男孩快回来了,想看看时间,又懒得回头,于是往镜中的时钟看了一眼。5点正了。她又换了种发型,正准备去做晚饭,离开前又往镜里一瞥,这时镜中的指针居然指在4点40!
她惊讶的以为自己眼花了,又回头看墙上的时钟,是5点20,再回看镜中,那时钟所在的地方居然一片模糊。
她定了定心神,仔细辨认镜中模糊的时钟的影子,她发现那时钟的走向居然和正常的完全相反——不是镜面反射的那种相反,而是那钟的刻度本身就是相反的。秒针一步一跳,宛如时光在无声而缓慢的倒流着。
她心中猛地一跳,手不自觉的向镜子伸去,指尖猛地如被电击。她清楚的感到镜面似乎若有若无有一种吸力,在把某种无形的东西往镜中拖。
她吓得魂不附体,正在这时,男孩回来了。女孩慌忙向他提起此事,两人一起来到镜前,一切却又正常如故,男孩大笑女孩神经过敏,女孩也只有作罢。
又过了一段时间,女孩总觉得镜中有所异样,比如她经过镜前,偶尔一瞥,就会发现镜中有一个黑衣披发的女人,闪着一双极其黑亮的大眼睛在自己笑,而自己的头发明明是刚刚盘上的,而且也没有笑。
女孩有一天实在忍不住,准备了改锥,想把这面镜子拆开看看。当她正拧开四个螺丝的时候,发现镜中光影闪烁,那个大眼睛女人宛如幽灵一般浮了出来。她怀里抱着一面时钟,微笑着向她走过来,时钟嘀哒滴答,和她的脚步一起空空回响。女孩惊叫一声,用改锥向镜中猛力一戳。
噗,似乎什么紧绷的东西被戳破了,一股冰冷的风扑面而来。那双眼睛喷出一朵血花,在镜面上缓缓蔓延,而镜中的时钟却似乎解开了某种束缚,飞快的反旋起来!镜中的女人爆出一阵狂笑,缓缓隐于黑暗中。女孩惊魂未定,无意中向镜子看了一眼——她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图象——那是她自己,80年之后的自己。鹤发鸡皮,只有那双深埋在皱纹之中,满是蒙翳、浊泪的眼睛里,还残留着自己惊讶的表情。
女孩突然明白了,她拿起改锥踉踉跄跄的跑上二楼去找房东老太。老太太——准确的说是一 个年轻的黑衣女人,正尖声大笑着。女孩持着改锥扑了过去。可是她的身体已经衰老得太厉害,黑衣女人轻轻一拨就将她推倒在地。黑衣女人盘起头发,咯咯笑着从她身边走过:“你可以留在这里等,等下一个人把青春还给你……”
6.)
学校里有一对恋人,由于耐不住寂寞,就想在外面租房子住。找来找去找到了一所三十多平米的一居室。价格很合理,房子也不是很旧,什么家具都齐全了。两个人觉得很满意,第二天就搬进去了。这间屋子最旧的家具就是一座红漆梳妆台。梳妆台很大,几乎独占去了一扇墙,下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小抽屉。而其中只有一个上了锁。
女孩闲得无事,打扫房间,觉得这种老式难看又不适用,又多年无人过问,不知里边积了多少灰尘,于是将抽屉都打开打扫。她无意中从抽屉里翻出了一张发黄的照片。上面是一个女人,穿着黑白格子的旗袍,端坐在一架雕花木椅上,神情冷漠而高傲,似乎亘古以来就坐在那里了。女人的脸有些模糊,但是基本上可以说是非常美丽的——除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很大,只看着前方,里面只有灰蒙蒙的一片死色,似乎是个瞎子。女孩不知为什么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赶快把相片扔回了抽屉。后来等男孩回来再找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了。为此,男孩很是取笑了女孩一阵子。
又过去了一些日子,那相片中女人死寂的眼神始终是女孩的一块心病。她决心将剩下那个上锁的抽屉也打开看看,也许自己当时紧张之下将照片塞回了那个上锁的抽屉?
她趁男孩不在,撬开了锁,里边没有照片,却找到了一个匣子,里边有对耳环——一对浑圆的黑珍珠耳环。女孩并不是一个贪财的人,但在这样美丽的珠宝的诱惑下还是忍不住将它戴上了。一戴上似乎就感染了某种魔力似的,再也不愿意摘下来。男孩回来后也问过女孩耳环的 来历,女孩只轻描淡写的说这是个假货,不过几十块。男孩也就相信了。
后来,他渐渐发觉女友的举止习惯与以前不一样了,一种优雅的气质没由来的笼罩在以前那个活泼开朗的小女孩身上。那绝不是一时半会可以矫柔造作来的,而是一种宛如旧时代贵族少妇身上的风韵。
女孩有时也还想找到那张照片给男孩看,不过后来即使找到也没用了。因为男孩的眼睛犯了一种医生都说不出来的毛病,一天一天的看不见了。先前还可以看见太阳、家具轮廓和人的影子,过了一段时间双眼就只能看见一样东西——女友耳上的那对乌光流转的黑色珍珠。
女孩守着男孩,伤心欲绝。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将所有的抽屉都拖出来扔在地上。
一张暗黄的照片枯叶一般飘在地上。
那个穿着旗袍的女人阴阴的冷笑着,原来灰色的双眼闪耀着一种诡异的乌光——黑珍珠一般的光芒。
女孩尖叫了一声,猛地将耳环摘下来扔在地上。
不过此时那个男孩已经彻底瞎了。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8-12-2007 04:4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No.85)女尸
“哥哥哥哥,你看过博物馆的人体展览了吗?有很多尸体呢!有一具女尸把脸蒙着,好吓人的!”妹妹小雨一回来就嚷嚷,我不耐烦的喝住她:“你有完没完?还要不要吃饭?”她不做声了,兄妹两个相依为命,她还是不得不听我的。吃完了饭小雨去刷碗,我随手拿起报纸来看:“银行抢匪今晨被枪决”。
不会有她吧?
她是弯弯的眉毛,细细的眼睛,很白净的女孩子。
“大哥!求你了,千万别说我躲在这里。”
那天早上,一个女孩子躲进了我的水果摊下面,她刚刚藏好,几个彪形大汉就追来,其中一个问我:“有没有看见一个女的跑过去?细眉细眼挺白净的。”
我含糊的答着,问:“怎么回事儿呀?”
“是抢银行的通缉犯。”
那么我可得核计核计了,包庇罪犯这罪名不轻的,可是她已经躲在我这里,又不好揭发出来,我想着,手上觉得烫,原来刚刚倒的一杯热茶忘了放下,刚开的水烫的很,我猛地往摊子上一扔,水洒了,底下的女孩禁不住惊叫一声。
就是这一声,那个便衣的pol.ice把她带走了,她走的时候狠狠的看着我,她的脸颊烫了红红的一个印,好像个月牙。
咳,是枪决了一个女的,不会是她吧?她一个女孩子还能犯什么大罪?我胡思乱想着,小雨出来收拾东西,说:“哥呀!你怎么还在看上个月的报纸?”我慌忙放在一边,这不关我的事,我不能再想了。
今天生意不好,没有什么买水果的,空闲下来我又想起了那个女孩,不知道枪决的那一个是不是她呢?……”喵!”一只白色的小猫窜到我的摊子上,怎么赶也赶不走。天色暗了,我要收摊回家,那么这只猫呢?算了,我不是太讨厌动物,这家伙又瘦又可怜的,连它一块儿收了吧!
小雨见多了只猫很高兴,特意借隔壁老头的猫咪洗浴液来忙了个不亦乐乎,洗完了一看,这家伙竟然是纯白的,漂亮娇小的很,小雨抱着它高兴极了,一个劲儿的说:“哥!你看多漂亮,小月多漂亮!”
“什么?小月?”
“是呀!我给它起的名字,你看它的头上有一块毛是红色的,像个月牙。”
“是吗?我怎么没注意到?”
“你看,是在侧面。”
果然是在侧面有红红的一个印,我不知道怎的就想起那个女孩来了,位置,好像是一样的。
猫咪被小雨宠了好长时间都没有接近过我,我渐渐的把那个女孩的事情忘了。
一天,很偶然的,我去参观博物馆,走进了妹妹说的人体展览,老实说我是没有一点医学常识的,甚至没什么科学精神,参观这个纯粹是为了好玩,不过一进去才感到有点发毛,对着这么多的尸体很难泰然自若。我刚要出去,看到了那具女尸。
她身材娇小,头上蒙着布,手上戴着黑手套,脚上穿黑袜子,被开膛破肚的放着,好像是展览胸部器官。我看了她一会,她的皮肤很白,还没失去光泽,一定是刚死了没多久,虽然被那样子的陈列着,还是很幽雅的样子。她生前是什么样儿的呢?我忍不住想,走出去了。
那天晚上我就开始做梦,很乱很杂的梦,梦见自己成了个女人,被好几个彪形大汉挟着,挨打,上庭,冰冷的枪口和喷射在自己眼前的鲜血。
半夜惊醒,我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粗气,黑暗中一对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我,是那只猫咪,小月。我把灯打开,招呼它,它不动,弓着背冲我叫,我不知道一只猫生气是该怎样,不过这只猫是不高兴了,它的惨叫好像直响到我脑仁里。我捂住耳朵瘫在床上。
我病了,呆在家里哪也不去。小雨住在学校宿舍,家里只有我和猫。我看看电视,听听收音机,上上网,边上都带一只猫。小月对我是寸步不离,我没有赶它的意思,任凭它那么严肃的盯着我,一只猫咪呀!还能怎么样?网上一篇文章说,猫是有灵性的动物,还有魔法,我对电脑旁趴着看我的小月说:“你有灵性吗?你要是有灵性我们来聊聊天吧!”
“我和小雨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了,她都长大了,我还没有女朋友呢!你说有多么惨,好不容易泡上个把女网友,还没一个是真心的……做人呀!你以为做人容易吗?还是做猫好,像你,白吃白喝白住白玩,还有人心疼你,哎呀,真是神仙的日子。”
我想象它回答了我,然后继续说。
“你说你是喜欢猫鱼,还是猫食?你可注意,我这样问并不是说宠着你,溺爱是不好的,为了你今后的发展我决定严格要求,不过知道你的口味总没坏处,你是喜欢猫鱼还是猫食啊你?”
这样的问答渐渐变得有趣,我们的谈话涉及了各个领域,从隔壁老头的猫是否英俊潇洒到我的下一个女朋友的发型,无所不谈,最后,很自然的,我想起了她。
“那个女孩子也挺可怜,她不像是个坏人,我不是有意要烫她的,真的想那么干我也下不去手,你知道,我又胆小又心软。不过,她恨我是应该的,我毕竟那么想了嘛。唉,希望她在牢里过的好。”
我给猫咪看那张过期的报纸:“你们猫不是有法力?告诉我这里面没她吧?”
小月懒懒的叫。
一个朋友来看我,我一开门他吓了一跳,说你怎么这样憔悴?再一走进来又说:“你家里一点人气都没有,鬼气森森的,难免要生病!干脆你跟我到寺庙里去求个符回来。”我答应。
戴上那个护身符果然神清气爽了不少,可我回家一进门竟然发现小月倒在地上无精打采。天黑了,还下雨,这猫不会有事吧?看它痛苦的样子我不忍,拿了个筐装上它,骑自行车直奔最近的宠物医院。
近来体力下降,蹬上车才发现有点力不从心,雨实在是大了,前面的路都有些看不清楚。刚刚拐过一个弯,一辆大卡车向我冲来。
我飞出去摔倒在地上,司机停下来问我有事没事,我爬起来觉得还好,猫呢?我的猫呢?幸亏有个筐和盖上的塑料布,它还睡着。我叫司机走了,急急忙忙的去兽医那里。
“这猫没事,根本没事。”兽医检查了一遍说。
我看那家伙,真想揍它一顿,伸出手去只拍拍它头:“下回不许再吓我!我们回家去。”怎么?腿软,我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耳边有猫叫声。很惨的猫叫声。我沉在黑暗里不能醒,朦胧间到了博物馆,眼前是那具女尸。
女尸坐起来,揭开头上的黑布,她有弯弯的眉毛,细细的眼睛,很白净,一个声音说:“我等你很久。”
“是你?”我想起水果摊下的女孩子。
“是我。我恨你。”她的脸上有个淌着血的枪口,有她的泪,还有,那个烫出来的红红的月牙印。
无言以对,我看着她,她是一个可怜的绝望的魂灵,不过她现在是在笑着。
“不过,我现在不恨你了,你已经死了。”
我是死了吧?我不知道,我想了一想,问她:“我的猫呢?”
女尸不理我,说:“我本来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不小心认识了几个坏人,他们把我拉下水,叫我做坏事,我害怕!我不要被抓起来,如果我被抓起来他们会把一切罪名都推给我的,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是你,在我的生命中,你是最后一个出卖我的人!”
“我恨你。”
我听着,大凡一个人死了都会变成好脾气,我不管她怎么想了,我想我妹妹,想我的家,想我的猫,想我的水果摊,一切的一切,很想。我的人生,她的人生,我们本是素不相识。到现在……
“到现在,”女尸说,”你还不明白么?那只猫就是我,是我不甘心枉死的灵魂在猫身上,我要回来跟你算账,我终于成功了。”她微笑。
“你陪了我那么长的时间,哎,何必呢。”
女尸脸色一暗:“我不许你提!不许你提那些我作为猫的日子,被你当作宠物关心。我从小就是个孤儿,没人关心过我,我不稀罕谁的关照……尤其是你的。”
我答应着她,脑子里想的是别的事,我想到医院去看看小雨。
“你的仇报完了?那么好好的走吧!”我说,然后去医院了。
小雨在哭,我的几个好朋友在安慰着她,坚强些呀,傻妹妹。我心里酸酸的。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一个朋友说。
怎么?我还在急救室里?
我接近那间有人在里面抢救我的屋子,小雨的哭声传来,我不可以死呀!妹妹需要我的,我正想着,那个女孩竟出现了,她细细的眉毛下,细细的眼睛盯着我:“你还等什么?我是要好好的走了。”她推我。
我飞了进去……
“哥哥!哥哥!”冥冥中妹妹的声音呼唤我。
我睁开眼,大家都是一片欢腾。
我康复了,回到了有妹妹和猫的家里,一如往日,只是那只猫好像很不耐烦听我说心事了,一天妹妹惊讶的说:“哥哥你看,猫咪头上的红毛没有了。”
我仔细一看,的确是。
小月是别人帮着送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它的嘴里叼着我的护身符。
我抽空去博物馆看了看那具女尸,她躺着,很幽静。那天不知怎的黑布没有盖严,大家都可以看到她嘴角浮出的一丝笑容。
“妈妈,这个大姐姐为什么会笑呢?”一个很小很小不懂得害怕的女孩子问。她的妈妈想了又想才说:“因为这个大姐姐死的时候,觉得有了幸福。”
你真的有了幸福吗?
我也很高兴。
(完)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8-12-2007 04:5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No.86)不要回头看
这条路漆黑而寂静,四处无人,只有一盏路灯幽幽地悬挂在半空,象一只孤独的眼睛。
李一和李二肩并肩走在路上,脚步声蹬蹬地敲在水泥路面上,更添寂寞。
传闻这里刚刚发生过一起惨烈的车祸,全车40余人全部死亡,无一幸免。
“李二,你怕不怕?”李一是哥哥,他见弟弟似乎有些瑟缩,便关心地出口询问。
“怕。”李二说,同时四处看看,朝哥哥身边缩近一点,“他们会不会出来?”李二说的是那些死去的人们。那些人的身影,在死去之后,依旧留连不去,飘荡在这条路面上,使得附近的人们,再不敢从这里走过,这条路,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已经变成一条死路。
而李一和李二,却又不得不经常从这里走过,这让他们有机会遇见那些可怕的身影。那些人漂浮在空气中,全身血迹未干,脸上满是凄惨的表情,双目充满哀怨,望着他们,不断叹息。
这样倒还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那些鬼魂,有很多是一家人死在一起,因此没人烧纸钱,很穷,做了鬼,没有冥币花,没钱买吃的和穿的,整夜穿着那件死时的破烂衣服,在路上来回穿梭,阴风在他们脚下起舞,蓝色的雾气飘荡在他们周围,他们发出的哭声有点象猫叫。
当他们看见李一和李二时,就会停止飘动,一群群地围上来,露出贪婪的神色。成年的鬼魂倒还勉强可以控制自己,小鬼们,却都一个个毫不掩饰地朝他们伸出肮脏的小手,有时候路灯柱子上的一块水泥剥落,那水泥块朝小鬼们砸去,直挺挺地穿过那些张开的小手,砸到地上。
“给点吧,给点吧。”小鬼们苦苦哀求,李一和李二心肠很好,只得从口袋里掏出点钱或者吃的打发他们。那点钱和吃的落到鬼的手里,就象落到猫爪子里,一转眼片被撕碎、咬烂,一点痕迹也不留。
如果李一和李二很富有,倒也罢了,可是他们也只是勉强够糊口,刚开始出于同情还愿意分给穷鬼们一些,时间长了,他们躲都来不及躲。
“这样不行啊,”李二说,“要是他们又出来,我们这点吃的给了他们,我们自己就要饿肚子了。”李一点点头,正要说话,却突然指着李二惊叫起来:“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回头!”李二高度紧张,僵直着脖子道:“他们来了吗?他们在我身后吗?”他慢慢地转动脖子想用余光看看,被李一大声阻止:“不要动,不要朝后看,也不要朝左看,也不要朝右看。”他这样一说,李二反而非常好奇,将头朝后一扭,只听“咔嚓”一声,他的头掉到地上,滚了两滚。
“说了叫你不要回头,”李一捡起他的头,“今天的头又没安装稳。”“那个人怎么搞的,”李二的头在李一手里抱怨,“给我做了很多次美容了,头还是装不稳,这样下去我怎么参加遗体告别仪式啊?”“是啊,”李一提着头,拖着李二的身体,边走边说,“再不遗体告别,我们就要穷死了,老妈老爸每次都烧这么点吃的来,也不怕我们饿得再死一次,真是的!”两只鬼边走边抱怨,声音在无人的路上,传得很远很远。
(完) |
|
|
|
|
|
|
|
发表于 8-12-2007 08:3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总于看完了,期待下一篇故事。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8-12-2007 11:4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No.87)爱之罪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莲花不胜娇羞。”办公室新来的女孩子轻声地念着那句诗,粼粼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他的面孔,仿佛一张轻柔的蜘蛛网,丝丝缕缕缠绕在他身上。他的心,就象一片树叶,在春风里荡啊荡……
一年后,他和这个娇羞的女孩结了婚,想,从此生活中该飘荡着春风里的清香了吧?
这女孩始终保持着她的娇羞,两颊很容易泛出淡淡的玫瑰红,说话的声音象孩子一样,清脆中透着娇憨。
这是一个没有戒心的女孩,成了妻子后,也是一个没有戒心的女人,只要是他说的话,她绝对不会怀疑。
然而男人始终是贪心的动物。他本以为有了这样一个梦寐以求的女子,此生再也不会有别的女人令他心动。
但是这世界上有别样的女子,头发象烈火似地红,行事象风一样迅速,噼里啪啦,象一道电光在他生活中闪耀。
如他这般平凡脆弱的男人,有几个能经受得那般强烈的诱惑?
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你什么时候离婚?”玛丽莲不知道是第几次问他。每当问道这个问题他都会很头疼。他下过无数次的决心要和小桃摊牌,但是一面对那双孩子般的大眼睛,他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他几乎是哀求玛丽莲。
这个女人可不象小桃那么温柔软弱,她这次再也不肯给他机会。她将他从身边推开,开始对其他男人卖弄风情。
他隔着玻璃窗看着她在办公室里咯咯大笑,办公室里男性的目光都被她点燃了。然后她挑衅地瞟了一眼玻璃窗——玻璃是单边透明的,她看不见他,但是知道他一定在那儿。
可恶的女人!他在心里咒骂了千百遍,却偏偏放不下。她身上有一种奇异的魔力,能令人疯狂。
他看见她的黑色眼睛深幽不见底,灯光在黑色瞳孔上反射出白色,嘴唇上鲜艳的红色仿佛会滴下来,她象蛇一样扭动着腰肢,隔着玻璃窗都仿佛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热烈香水味道……
他捏紧拳头,下定了决心。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和玛丽莲的事情,但是没有哪个好事之徒去告诉小桃。毕竟这是他的私事,何况他是部门负责人,上级只要他能为公司带来利润,其他一概不管。
私底下,人们也曾议论过,但最后都会化为一声叹息:“这也不能全怪他,象玛丽莲那样的女人,是男人就没有不动心的。”所以当他和玛丽莲在办公室的吵闹声传遍了整整一层楼时,也没有人来劝驾。
只听到他惨叫一声,跌跌撞撞的从办公室里冲出来。玛丽莲追出来,唇边带着一抹血迹,面上是胜利的表情,然后仰天狂笑。
他的脖子上,两个深深的牙印是怎样也掩饰不住的。
玛丽莲这个疯狂的女人,每次都说要吸他的血,每次都说他的血象冰淇淋一样,冷冷的,甜甜的。这次居然真的咬了他一口。
当她狡猾地笑着靠近时,他以为他们和解了。她身上散发出的热力将他烤化了,这个红头发的尤物,肌肤比白种女人还要白,妖娆的体态摇曳生姿,一双眼睛时而斜睨、时而俯视,在长睫毛后面勾魂摄魄。正昏昏然陶醉,忽然脖子上一痛,她就在他脖子上咬了下去。
她的牙齿雪白而尖利,有点象狼牙,插在脖子里是冰凉的,而她火热的双唇,又象燃烧的碳一样烤灼着他的肌肤。
然后,她发出吮吸的声音,就是那种平常人们吃水果时吮吸多余汁水的声音。
他吃痛不过,使劲甩开她漂亮的头颅,夺门而出。玛丽莲追出来,狂笑过后,对躲在人群中的他大声宣布:“我要亲自去找小桃!”他的脸刷地变白了。
他警告玛丽莲,无论如何不能去找小桃,否则他宁可放弃玛丽莲。
玛丽莲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女人,何况在全公司的人面前被这样警告,真是生平仅见的奇耻大辱。她的面孔也变得煞白,一字一顿地说:“你等着。”
此后几天,玛丽莲好象从地球上消失了,他无论如何也联系不到她。他去她工作的部门,对方回答说她辞职了。他将她门口的电铃按烂了,也没有人来接。
他这才发现这个女人已经这么深地刻在心上,再也抹不去。
玛丽莲是蒙古人,冲动之下,他几乎要到内蒙古去找她。
但是天已经黑了,小桃还在家里等他。
他一点也不愿意回家。
路口算命的瞎子拦住他,说他眉宇间有鬼气,他苦笑一下,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也许,她走了反而更好。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回到了家门口。
家里窗户上是一片明亮的灯火,他可以想象得到,小桃一定是那样安静地坐在家里,饭桌上摆满了他最爱吃的菜,象以前无数个夜晚一样,痴痴地等他回来。
一进门,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他的名字,然后一个红头发的女郎朝他扑过来,脸上带着狡猾而任性的表情——是玛丽莲!他呆住
“我说过要来找小桃,你忘记了吗?”玛丽莲在他耳边呢喃。
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小桃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边,脸上是单纯的微笑。他注意到茶几上有一杯待客的热茶。
“你的同事有事情找你,等了很久了。”小桃说。
他什么也不说。等小桃走进厨房,他立刻将玛丽莲拖到门口,压低声音道:“我警告过你,你为什么不听?现在马上走!!”玛丽莲挣脱他,挑战地看着他:“你不肯跟她离婚,那就让我来解决!”“你怎么解决?”他问。
玛丽莲脸上露出神秘的笑,拉着他的手,轻轻地走进厨房。他想要挣拖,但是她责怪的嗔了他一眼,柔软的小手握得更紧了,一时令他失去理智,听任这只小手拉着他,一直走到小桃的背后。
小桃正在坐菜,纤细的背影裹在宽大的室内服里,更加象个长不大的孩子。
不知道怎么会那么快,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玛丽莲已经迅速从案板上拿起一把菜刀,一刀砍在小桃的脖子上。
小桃惨叫一声,回过头来,吃惊地看着他们,似乎要说话,然而玛丽莲飞快地又连砍几刀,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我就是这样解决的。”玛丽莲骄傲地说,回头一看,他已经晕倒在地上。
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阳光微微地露出来。玛丽莲躺在他身边,被他翻身的动作吵醒。
“你真没用。”她鄙夷的撇着嘴。
然后她兴致勃勃地告诉他,她如何将小桃的尸体掩埋在花园的树下,如何在埋尸体的地方盖上旧土好不让别人发现。
他一直不吭声。
“你不说话?是不是舍不得她?”玛丽莲不高兴地问。
他定定地想了一阵,忽然将头靠在她怀里:“玛丽莲,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你听了不要害怕。事已至此,我们大概都逃不脱了。”“什么?别担心,没人会发现的。”她乐观地说。
“我不是说这个。”他说。
玛丽莲给他下最后通牒的那晚,他回家想要跟小桃说清楚,却还是无法开口。强烈的愧疚感堵住了他的嘴。
可是想到玛丽莲,他的心又硬了起来。
他偷偷地在小桃的茶里放了毒药,亲眼看见小桃喝下她,亲眼看见她在他面前痛苦挣扎,亲眼看见她死去。
“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为什么?”小桃临死前只说这三个字。
他亲自将小桃埋在荒山里。
第二天,当他回到家里,小桃依旧如同往常一样迎上来,依旧是低眉浅笑,却把他吓得要死。他什么也不敢问,找借口出门到荒山上一看,没有小桃的尸体。
于是当夜,他又一次杀死了小桃,这次用的是绳子。小桃的眼睛越睁越大,终于失去了神采。
但是,第二天,小桃又在家里等他。
小桃的身体是温暖的,脸上带着羞涩的玫瑰红,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如既往地对他好。
自此以后,他又杀了小桃四次,但每次她都会回来。
“她还会回来的。”他阴郁地说。
玛丽莲往被窝里缩了缩,勉强笑道:“你编故事吓我吧?”她起床打开所有窗户,让阳光照进来。
他也慢慢的起了床。
两个人走到客厅,发现茶几上放着热腾腾的早点。
“是你做的?”玛丽莲问。他摇头。
“是我。”一个单纯快乐声音说。小桃从厨房里走出来,穿着干净的衬衣,脸上带着孩子般的笑容,一双大眼睛在两人脸上溜来溜去。
玛丽莲大叫一声,往后退去,身体被一个包裹绊倒。那包裹本来是用绳子扎紧的,给她一绊就松了开来,里面赫然竟是一具尸体。她仔细一看,竟然又是一个玛丽莲。
“这是谁?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玛丽莲惊恐地问。
“是你,亲爱的,这是你,你已经死了。”他苦笑着说。
玛丽莲不能置信地睁大双眼,忽然惨叫一声消失了。
小桃走过去,慢慢掀开尸体的眼皮,化成一股青烟钻了进去。
尸体慢慢地变形,又渐渐地变成小桃的模样,那般清秀斯文、含羞浅笑。
“亲爱的,你再去为我找另一个身体啊!”
(完 )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0-12-2007 09:3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No.88)你的头有没有被吃掉
琴儿是我见过最美、最纯的女孩子!每次想起与她在一起的种种,我都觉的像在梦中,很美很美的梦。我们同校但不同班,是在学校的春节晚会上认识的。至今我还清楚的记着,当初傻傻的等她的样子。那四年,梦一样的四年,我们的感情飞速的发展,我从未来没有想过,自已有一天可以拥有像琴儿这样美这样纯的女孩子,但我有了,我爱她疼她,同学都很羡慕我可以抱得美人归,只有我们自己心里清楚,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琴儿的父亲是市里的领导,家庭特好,我去过她家一次,是一幢别致的洋房,花园里种满了马蹄莲,我有些奇怪这种花很少有人会种在家里,琴儿却对我说是因为她喜欢白色的花所以父亲才种了它。
我不认为自己是个懦弱的人,但我真的很害怕看她父亲的眼睛,他看着我的时候就像有许多双眼睛同时盯着我,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这个来自农村的穷小子,在他眼里或许根本不值的一提,更别说想娶他如花似玉的女儿了。打一开始,我们就注定了不幸。
毕业的时候,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踏破了人才市场的门,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留在了这座城市。看到琴儿脸上的笑容,我就算再苦再累也值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那段时间天气总不好,阴沉沉的,一出门就觉的天要压下来一般。
我还是不敢进琴儿家的门,只是在门口等她,那雪白的马蹄莲开的特别好看,就像琴儿一样美的高贵。因为她父母的反对,琴儿总是跟家里吵架,她是个独女,从小到大一直是按照她的意愿做事,没想到这次她的父母却强烈的反对,似乎没有一丝余地!我看着她日渐苍白的脸,心里有说不出的痛苦,也很烦,工作一开始还可以胜任,但没过多久就乱了,脑子里只有琴儿泪水涟涟的脸!没有成绩,我在上司面前也抬不起头来,终于犯下了一个大错误,经理二话不说便将一封辞退信扔到我面前。
当我走出公司大门的时候,心里犹如死一般的痛!
那一日离琴儿的生日只有三天!!
回到住处,我环顾四周,只有一张破床,衣服就搭在临时系的一根绳子上,相比之下琴儿家中的豪华显的更加剌目!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思绪,琴儿头发散乱的出现在门口,脸上赫然有一个掌印!
我睁大的眼睛望着她,她哭着扑进我怀里,放声大哭!
“琴儿,倒底怎么了?你快说呀!”
“我爸——我爸打了我!”琴儿哽咽的说。
我的心一下子又沉到了最低谷,我明白,是到了离开她的时候了。
“琴儿,今天我被公司炒了!”我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
“什么?你说什么?”琴儿猛的抬起头来,眼神中满是惊讶!她或许没想到在学校如此优秀的我,在事业上居然会一败涂地!
我看到她的目光怔怔的,却忽然散开,脸上也现出了笑容,那是多么凄美的笑呀!
琴儿在我耳边轻轻的说:“峰,我跟你走好吗?”
“跟我走?琴儿……”我不可思议的望着她,她竟然可以舍弃家人和无忧无虑的生活跟我回到穷山沟里去!这是证明她是多么的爱我。我紧紧抱着她,生怕一不小心,她就从我身边逃走了。
接下来,我们商量出走的路线,我马上提议回我家,琴儿却说她父亲发现她走了一定会找到我家的,于是,我们决定回琴儿的家乡。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们就坐上了火车,琴儿特别高兴,一路上说个不停,老实说我很久没看见她这么高兴了。 ????????????????????????
火车走了一天一夜才到了琴儿的家乡,琴儿说她小时候就在这里跟奶奶住,五岁的时候才搬去跟父母住,自从奶奶去世以后就很少回来了。我们就住进了她奶奶生前住的那所房子,周围的邻居都盖了新房子,搬的很远!于是四周几乎都没有人。
院子里长满了草竟然到了腰间,我推开院门的那一刹那间,身体冰一样冷!
琴儿踮着脚,从房门的门椻上摸下一把生锈的钥匙!是那种很老式的大铜钥匙。在阳光下泛出诡异的红黄色!!!
“吱——”房门打开了。
门口的走廊里挂满了网,就是房子时间长了不打扫就会有的那种网,并不是蜘蛛网。走廊的两边各有一个房间,我和琴儿一个进了左边的房间,一个进了右边的房间!
我稍稍打量了一下,这应该是间客房,一张很大的床,没有被子和枕头,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快来这边!”琴儿在左边叫了声。
我过去一看, 这间房还可以住,床上最起码有一张垫子,但还是没有被子和枕头。靠门的左手边是床,右手边摆着一个大水缸,再过去是两个木箱子,红色的,很陈旧。
琴儿看起来对这房子挺满意的,脸上一直在笑着。
夜晚很快就来临了,明天就是琴儿的生日了,我却不知道该送她什么?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始终高兴不起来。我有点不明白琴儿为什么还笑的出来,而且笑的那样甜。
后来我终于明白了,她笑是因为我们从此可以永远在一起了,而让我们永远在一起的方法就是——死! ???
吃完方便面后,我们俩坐在床上,面对面,一直坐着。过了很久,我想应该是深夜了。琴儿此时表情看起来很严肃,她的脸就像笼罩了一层象牙色一样,看上去很柔和。
“你希望和我永远在一起吗?”琴儿问这话时没有笑,脸上的表情有此忧伤。
“我当然愿意了!”我毫不犹豫的回答。
琴儿凄凉的一笑,从包里拿出两瓶安定!
“这是我从我妈那偷的,你知道她睡眠不好,每天睡觉一定要吃药才行!”她说着慢慢用手拧开瓶盖。
“峰!我爱你,你也爱我,我相信我们彼此都不能失去对方,现在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琴儿的泪流了下来。
我看着她决然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热了起来,就仿佛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我全知道!”
“你知道,那就好,你说我们一起去好不好?没有痛苦,一点都没,妈妈每次吃了药都睡的好香,我们也可以甜甜的睡上一觉,第二天醒来,所有的事,所有的烦恼就都没有了。”琴儿边说边把药倒进口里,她咽的很吃力,却很高兴,因为我们终于可以同生共死了。
我也拿起一瓶药,仰起脖子倒进嘴里,我们俩个人吃力的咽着药,心里却幸福无比。
足足有一个多钟头,才把药吃完。我们相视无语,她用她冰冷的唇疯狂的吻着我,
我明白这将是最后的一个吻。
我们吻的喘不过气来,我发现力气渐渐没有了,琴儿的动作也没有开始激烈了。但我们还是吻着,轻轻的吻着,我们在死神将要来临的时候品赏着禁果!
我看了一下表,四点半……
琴儿靠在我怀里,我的眼睛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窗外,月亮好圆!琴儿的生日是十五,再过一个半小时就是她的生日了。我用手抚摸她,让她尽量清醒,因为我想为她过最后一个生日。
其实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去,手和脚好像跟我的大脑失去的联系,我不得不强迫自己清醒,还要不停的动一动手脚!琴儿的情况很糟,她的身体不是很好,这两天的奔波,再加上药力已经快要休克了。
我俯在她耳边唱她最喜欢听的歌,说我们在一起的故事,她还听的到!她还有知觉!因为我看到她的嘴角动了一下,仿佛在笑!
那一刻,我的心就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我对自己说让我们同生共死吧!为了永远的爱,一起死吧!但又有另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叫着,不!琴儿,你不要死!我不会让你受伤害,我要你好好的活着,我要你活着!琴儿!!!
这个声音越来越大,我的头脑也似乎一个子清醒不少!我又看了一眼琴儿,她的眉头皱了起来,看起来很难受,我再也不能等了!放开琴儿,我下了床!跌跌撞撞往门口跑!穿过院子,走出大门,我依稀看到灯光!
“咚——咚——咚——”黑夜中我的敲门声份外剌耳。我告诉自己要坚持,为了琴儿。钡揭桓瞿腥舜蚩?牛?曳蚜Φ乃盗司洌骸澳潜咛?业脑鹤永铮?臁??热耍 蔽业瓜率碧?侥腥说木?小?br>
琴儿一身漂亮的婚纱坐在我身旁,笑盈盈的看着我!
忽然,一块大红布吹过来盖在她头上,我赶快走过去将红布掀开,蓦地,看到琴儿的脸,绿绿的,又眼眨也不眨的盯着我,脸上还笑着,却可怕极了!
我疯狂的叫着:“你不是琴儿?你是谁,你在她身体里面做什么?你——你快出来——”
我猛的一下睁开眼,才发现是个梦。
身边药水的味道告诉我,这是医院!身边一个护士笑着说:“你醒了!情圣!”
我痴痴的望了她一眼:“琴儿呢?她在哪?”
护士的脸当时就黑了,她叹了口气说:“抢救了快一个小时了,没救过来!她身体太弱,她——她死了!!!”
我一下子就傻了,琴儿死了,我的琴儿死了。天啊!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琴儿死了我却还活着!
琴儿被她父亲接走了,走的那天,我躲在护士们后面又看到了她父亲,他明显的老了,失去爱女让他受到了很重的打击,以前的威严一扫而空,留下的只是一个脆弱的父亲。他没有怪我,也没有对我说什么。但这却让我感到自己就是个罪人,对不起所有的人。
三天后我也出院了,父母得知我没事的消息很高兴,但因为当时正是农忙不能来接我。就委托我最要好的朋友俊、海和林来接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我很想回那院子再看看。
在我的一再坚持下,我们四个人又走进了那所院子,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死也不会再回去,就是因为我的固执已见,为这个故事又添上了一条血淋淋的人命……
这一次我仔细的看了那院子,我们睡的是正房,南面还有一间比较小的房子,上了锁,那房子的一角已经塌了,连房顶上都长着草,破旧不堪。
夜又来临了,他们三个见我心情不好,都说笑话来逗我,我却一点心丝都没有,心里一直想着琴儿,数个小时前你还在我怀里,为何现在就离去了呢?为何忍心让我一个人面对生活。为什么?我不停的问自己,到最后又抓起了头发。
海忙拉住我,示意林去拿药。谁知道我一看见药瓶就像疯了一样,吼着:“药!药!琴儿,你别吃,千万别吃!我要你活着,我要你活着!!!!!”
“为什么我还活着?为什么?”我使劲抓自己的头发,不停的大叫,护士都吓傻了。最后一股冰冷的药水注入我的身体,我才慢慢平静下来,沉沉睡去,不停的做着那个同样的梦!!!
林一看药是不能吃了,只得先把药瓶放好,过来和海一直按住我。俊一向是我们里面最有主意的一个,他果断的拿了一粒药,强行让我吃下。
吃了药后,我平静下来,也不跟他们说话,只是一个望着月亮发呆,月亮没有三天前圆了,琴儿的最后一个生日竟是这样度过的。我永远也无法给她幸福了,现在还要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走了。我就这样责备着自己久久不能入睡。
时间过的很快,他们三个人商量留一个人照顾我,其它两个人睡觉,于是俊没有睡,与我坐在靠里的床边,手支在窗台上看窗外的月亮,而海和林头向外睡着。
灭了灯,只有我跟俊的眼睛一闪一闪的,院子里的风一阵阵的吹来,我觉得自己清醒了好多。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我有点迷糊了,俊的头也一点一点的,随时都会入睡。
忽然,我好像听见沉重的木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院子里有铁链子的声音。我那里困的要命,只当是风吹大门的声音,全然没有在意。
过了一下,又有一声小一点的铁链声。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0-12-2007 10:0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这时才惊了,抬头一看,俊也睁着眼睛看着我,我知道他也听见了。
我刚想说话,他摇了摇头示意我冷静,我们俩一起转过头看着门。
一个白白的影子飘飘的走了进来,太黑看不见脸,只觉的一阵阴冷,我下意识的觉的那一定不是一个人或是小偷什么的,那一定是个鬼!有了这样的想法,让当时的情况更加恐怖,我跟俊不禁抱在了一起,用牙使劲咬着嘴唇,以防让那东西听到声音。
那东西好像看不到似的,飘到墙边就说:“这是墙,不是这个!”然后又飘了回来,连续飘了几次才飘到床前。她的声音非常难听,很生涩,但可以听得出来是个女的,不知为什么还有点耳熟!
她就正对着我们,却看不见,只是吃吃的笑着,用两只手在床上摸着,先摸到了海的头:“一个头!”
又摸到了林的头:“两个头!”
她又笑了!
然后弯下腰在地上摸索着,她的声音不时响起,我跟俊越听越害怕!
她居然是在数地上的鞋!
“一双鞋
两双鞋
三双鞋
四双鞋,咦!为什么有四又鞋”她疑惑的站起来,又摸着头:“一个头,两个头”
那声音就像地狱的声音,我和俊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夜,她的脸也越来越绿,惨绿惨绿的,长长的头发披下来,脸被摭住了一大半,只能看到绿色再也看不到其它!
接下来,我们亲眼看到,她笑着俯下去,一口一口的吃着海的头。
“咔哧!咔哧——”
海为什么没有反应,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血流的满床都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我和俊的鼻子!我们不停的抖着,抱的越来越紧。
黑暗中,那女鬼吃着人头,脸上沾满了鲜血,她用手挖出海的眼珠,放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嚼着,血水就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
接着她又吃耳朵、鼻子、嘴唇、脸,最后是脑浆!海的头已经掉了下来,女鬼抱着头,在头顶上用手指挖了个洞,对着洞,吸着!吸着!!!!白花花的脑浆在夜里份外剌眼,我和俊忍不住想吐,却强忍着,怕女鬼发现我们!
“咚!……”海的头被扔到了地上,她又伸出手摸索着林的头。
眼看着林也要被她吃了!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鸡叫!不知不觉中已经六点了,那女鬼一怔,抬起头来,蒙胧的天光中,我赫然发现那竟是琴儿!!!!!
俊显然也发现了,我们张大了嘴,怔在那里……
等我们回过神来,琴已经不见了,我们看着满屋的血和海僵硬的尸体,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直到林醒来,我们三人才大呼救命,疯一般跑出这个院子!
后来村里的长者同我们一起回来,才发再那间紧锁的南房里居然有一具棺材!而琴儿则是因为同一天生同一天死而变成了传说中的墓虎鬼,专门吃人的鬼!琴儿的魂像寄在这具棺材里,村长马上做主将棺材烧掉,要不然整个村子的人都要被她吃光!
我到现在还无法从惊恐中脱离出来,那个人会是琴?我深受的琴!这倒底是为什么?
朦胧中,感到有人唤我的名字,我睁眼一看,绿色的脸,带着奇怪的笑!
(完) |
|
|
|
|
|
|
|
发表于 10-12-2007 12:3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0-12-2007 12:5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No.89)七月十四之皮影
七月十四,鬼门关大开之日。我要说的这件事确实是发生在很多年前的一个七月十四的晚上。如果,你的手现在正在颤抖的话。请将它关掉。因为,说不定会有一双眼睛正在你看不到的角落里盯着你……
这确实是件很KB的事情。
在清朝末年。皮影戏是一样很流行的事情。往往很多人不爱看真人演戏,却喜欢看套着戏服的皮影们由着人手的操控在台上表演着。而在台下操控的人叫做皮影手。一个好的皮影手不但要好好的操控皮影。还要会制作皮影。
苏影是一个皮影手。他家世世代代都是做这一行的。所以,整个京城的官家富商们在过年过节时都会叫上他们家的一班子人马去家里开开戏场子。他也是祖传的唯一一个会制皮影的人。
在一个节日里,苏影一家被一个富商请着开戏。在那家的院子外头的街上搭起了戏台。经过一场场忙碌的演出后。他出来见见东家。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谢幕。抬起头来。看见东家的戏场里老爷太太们满意的笑脸。心里很是高兴。这就意味着可以拿到很丰厚的奖赏。在一片欢声笑语里发现有个女子愁眉不展的站在人堆的后面。这就奇怪啦。刚刚表演的[[西厢记]]里的红娘那样的逗笑啊。谁不被她逗的开怀大笑的。
女子转身离去。苏影眼光追随。离去时,一方罗帕飘然而落。
捡起来一闻,一阵清香扑鼻。很是熟悉。但是,确实想不起是什么样的花香。只是心中疼痛起来。不知所措。
东家执意挽留。少爷对皮影的制作很是向往。硬是要学。苏影没有办法。只好留下。
却再也没有见过那位女子。只是夜里常常将罗帕拿出睹物思人。伊人何方?
一日,教少爷制皮影。解说着,先挑选上好的牛皮。割下。少爷说:“我来试试。” 操刀,剥皮,清洗……娴熟的技巧跟本不似一个富家少爷。苏影心中疑惑,没有多问。少爷自行解释:“小时侯玩儿就喜欢看人杀牛杀羊甚么的。呵呵。”
那天晚上,苏影照旧拿出罗帕细细把玩着。忽然,一阵清香飘入。回头一看。不正是那女子。一身白衣。依旧的愁眉不展。无依无*的站在那里。惹人怜惜。苏影轻轻的走了过去。自然的揽她入怀。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就想这样做的一样。但是,怀中人儿却是那样的冰冷。于是,更加心疼。搂的更紧。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取暖似的。
女子自言是邻家的小姐。名唤月奴。夜深人静。苏影也没有去想为何一个好人家的小姐为何在深夜来到陌生男子的居处。
只是心中欢喜。可以跟梦中牵挂的人儿在一处了。月奴常在夜深的时候来见苏影。在临近天亮时借口家人着急会匆匆的离去。于是,苏影常想。可以一生呆在这里就好了。可惜,白日里一定要教会少爷制做皮影。无暇它顾。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慢慢的苏影觉着自己时常有气无力。使不上劲。去看大夫,没有用处。只是看些药方提神醒脑的。回家的途中。遇见一位道士。那道士忽然拦住了他:“施主,你的印堂发黑。可能不久于人世。是否遇见不干静的事物?”
摇摇头,继续向前走。道士掐指算过后。叹了一口气。慢慢走掉。
那夜月奴没有过来。苏影想着想着便决定过去瞧瞧这小姐家的情景。
爬过墙,看见一荒芜的院子。觉着奇怪,缘何是这般情景?慢慢的走在院落里。闻见熟悉的花香。抬头一看,是桂花。七,八月本就是桂花开的时侯了。院里种着这株桂花。开满了小小的花朵。黄黄色的飘然而下。
忽然想起今日是七月十四,鬼门关大开的时日。没来由的恐惧着。但是,心里因为想着月奴,不觉胆子壮了几分。推开腐木般的门。一阵阴风吹来,不禁打了个哆嗦。一间间的房子全是黑黑的。向张大嘴的鬼怪似的静静的看着他自投罗网。
月亮这时躲进了云层。四下一片黑暗。心里正在发着慌呢。这时,院门忽然“噶噶”的关上了。惊恐的回头看着。
忽然,一间房子里亮起了灯。
灯。确实在这无边的恐惧中给了苏影希望。他慢慢的走进那间房间。看见熟悉的背影。月奴在对着铜镜梳着头发。慢慢的梳着。一下一下的有条不紊的梳着。梳子沾着桂花香油,一头黑发被梳的乌光发亮。苏影这时心中完全没有了恐惧,只觉得温馨。慢慢的走过去,从后面拥住月奴。
月奴也没有回头。苏影闭着眼睛静静的闻着心爱的人儿身上发上的清香.灯光刹那间惨绿,苏影心中一惊。忙拉着月奴想要离去。怎么拉也拉不动。只觉得手心里湿湿的。低头一看,刹那间惊叫一声。满手红色的血。滴滴答答的往下落。再抬眼一看月奴。黑发遮掩的脸显露了出来。这哪里是一张脸。满脸的血。没有皮肤。露出的都是肉。眼珠露在外面。
苏影狂叫一声。昏了过去。月奴低低的笑了。阴阴的。放下苏影。开始往外面飘。
过了一会儿。听见了一声惨叫。凄厉的。绝望的。
一下子,又全都宁静下来。
次日,苏影悠悠的醒转过来。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房间里。
昨夜一切宛如一场噩梦一样的还在心头。走出房间,人人的脸色都是惨白的。不解的上前问巡。家人摇头叹息:“昨日少爷不知为何离奇的死在房中。造孽啊。一身血淋淋的。皮都不知到哪去了。昨夜又是七月十四。哎……这事。”
苏影想起昨夜的事情,心中大概有了分晓。
是夜,苏影又走进了隔壁的宅院。慢慢的走进了月奴的闺房。静静的等着。空气中忽然又传来了一阵清香。苏影闭上眼睛,默默的等着。
一阵锣鼓的声音响起。苏影睁开了眼睛。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戏台。台上静静的坐着的不正是月奴吗。
又是皮影戏。
过了一会儿。一个熟悉的人影走上了台子,手里拿着刀。
刀。月奴惨叫着。那个人影狂笑着将月奴侮辱了。然后,他将月奴杀死。一阵血腥的气味飘入。
他,在剥皮。
是的。那个禽兽在剥着月奴的皮。血流了下来。
流到了苏影的脚边。那个人回头朝着苏影阴森的笑着。没有皮肤的脸分外的KB。一张人皮缓缓的摊开来显露在面前。赫然正是少爷的。
苏影开始呕吐。再也看不下去。冲出门外。
来到了少爷的房间,尸体已被移走。苏影到处翻找着。在少爷的衣箱的最底层看到了一张皮。
人皮。是的。是月奴的。
杀害月奴的凶手就是少爷。难怪少爷会这样的想学皮影。他,是想将月奴的皮制成皮影。那么,昨夜就是月奴报仇的时刻了。
次日,在桂花树的底下,苏影挖出了一年前被少爷杀害的月奴一家。看着那些骸骨,苏影默默的说:“你们安心的去吧。”
双手合十。在心中祈祷着。
而后,将他们盛葬。苏影做完这一切。
打好包袱,准备离去。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的身后。月奴一双血红的眼睛正在静静的看着他。
然后,跟随他。
七月十四,有仇报仇。
无仇报恩……
(完) |
|
|
|
|
|
|
|

楼主 |
发表于 10-12-2007 01:2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No.90)丰都城
张全今天起得很早去赶集。他家在离丰都城几十里外的山沟里。山里人很少出山,主要是路不好走,再说也没闲钱到山外面转悠,只有像今天这样,为了把家里种出的苹果卖个好价钱,才一大早就从山里赶了来。
虽然丰都城也不过是个小县城,但这里的集市还是要比山边小镇上热闹得多。张全来得早,在集市里找了个好位置,就搁下挑子开始做生意。
太阳升得越来越高,来往的人也越来越多,整个集市像一锅开水沸腾起来。可是张全却还没卖出去一个苹果。山里人老实巴交的,不懂得吆喝也不懂得揽客。再说他那苹果青灰青灰的,很小一个儿,也没什么卖相,着实吸引不了人。
眼看着别人的东西都卖得差不多了,自己的苹果却连问的人都没有,张全的心里也有些发急,他磕磕手里的烟锅心想,这苹果要是再卖不出去,今天可算白耽误了一天的工夫了,家里的农活还不少呢!
日头越升越高,张全额头上急出的汗也越来越多。眼看着赶集的人慢慢减少,自己的东西却不见少,叫张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再看看天,已经快到中午。上午是没什么生意了,只好等到下午再看看。他就在集市边上寻了个阴凉处休息,准备午后继续卖他的苹果。
午后的天不知怎么的就有些暗了,张全又把挑子挑到了集市上。他看看天,心里盘算着,不要下雨才好,能早些卖掉好赶路回山里去。
下午的集市很冷清,张全奇怪地想:“难道这里下午不赶集?即使那样也没办法 ,还是得留下来,就算是碰碰运气也好!”
天气好象越来越差 ,这么热的天竟然起了风。那风冷飕飕的,刮在人身上怪不舒服。张全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继续守候着买主。
街上的人又渐渐多了,熙熙攘攘的热闹起来。可很多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张全,张全被看得心里毛毛的却又不知道原因,只想早些卖掉苹果好往家里赶路。
渐渐的,街上的人向张全的摊子围了过来,还是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不过当张全也看着他们时,他们却拿起了苹果。张全听见他们议论道:“这苹果可真新鲜,应该是才从树上摘下来不久的。这里好久没有这么新鲜的果子了。”张全心里暗暗高兴着:“这下子应该有生意了吧,说不定很快就能往家赶了。”
但是看的人多,却没什么人买,张全看着干着急,可是又口拙嘴笨的不知道怎么招揽买主。
“苹果多少钱一斤啊?”一位老大爷来到张全的摊子前问道。
“一元钱一斤,大爷你要买点吗?”
“苹果不错,挺新鲜的,价钱也还便宜,那好,就给我来两斤吧。”
张全喜孜孜地答应着,急着张罗着给老大爷称苹果。
“大爷,你拿好了,这是你的两斤苹果,一共是两块钱。”
“好,好,钱你拿着”老大爷拿着苹果挤出了人群。
围观的人好像也被老人带动了,纷纷要买他的苹果,张全忙得不可开交,在阵阵冷风中也忙出一身的汗。
看着竹筐里的苹果越来越少,张全松了口气,暗自欣喜终于快把苹果卖完了,可以拿着钱早点回家,不怕白跑一趟了。
人群渐渐散去,筐子里只剩下几个很小的青果子,张全看着剩下的几个果子,盘算着这几个小果子肯定是卖不出去的,不如早点回家算了。
就在张全收拾东西准备起身的时候,一个大概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突然站到他的摊子前面。
女人看着筐子里剩下的那几个果子却没有开口。
“大姐,你要买苹果啊,只剩下这几个了,你还要吗?”
“要,要,剩下的能不能便宜点啊!”女人终于开口了。
张全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一身的衣服虽旧却洗得很干净,人看起来十分憔悴,却还强撑着笑,看样子也是家境不好的人家。
“大姐,就剩下这么几个青果子了,也不值什么钱的,你就拿回家尝尝吧。”
“这,怎么好意思啊,你也是做生意的,怎么能不要钱啊?”
“不用,真的不用,这都是家里树上的果子,又是卖剩下的,卖又卖不出去了,挑回家还费力气呢!大姐,你拿着,还算是帮了我的忙呀。”
“谢谢,真是谢谢你,其实我是真的没钱买水果了,可孩子又想吃,唉!”
张全帮女人装好果子递给她。女人笑着接过果子向张全点点头表示感谢。
张全憨厚的笑笑埋着头开始收拾东西,可一转眼抬起头却看不到女人了。
他奇怪地四处张望,还是没有看见女人,也就作罢,弯下腰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重新挑起担子,早上来时的沉重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腰上的荷包鼓了一点。
张全拍拍荷包,心里甜丝丝的,“终于把果子卖完了,家里面又多点余钱,可以给娃儿们买点好吃的,给他们打打牙祭。”
张全正准备走,天却突然变了,刚刚还亮堂堂的天一下子暗下来。风也越刮越猛,走路都有些困难,周围黑沉沉的看不清方向。张全在风里辛苦的保持着平衡,努力想找到出城的方向,却突然发现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街上的店铺也全都关了门,连一点灯光都没有。
他心里有些纳闷,天气变得这么快,怎么人也走得这么快啊,整个城市顷刻间就像一座空城似的。张全感到周身发凉,觉得周围有什么东西压迫着他,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正在他举步维艰的时候,前面的一点亮光吸引了他,“有光就一定有人家,这么差的天气肯定是赶不了路了,到那里去避一避也好”。
顶着风好不容易走近光亮处,他才看清发出亮光的地方是一座庙。看见是座庙,张全的心定了些。他走了进去,才发现这庙里隐隐的透着些古怪,庙里的神像都是一幅狰狞模样,让人看到后全身发冷。张全心想不管怎么样都还是座庙,这样的天气里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运气就算不错了。
他放下挑子,在门边的墙根靠墙坐下,长长出了口气。又累又饿的他准备凑合着过一夜,明天一大早就往家里赶,免得家里人担心。正当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感觉到空荡荡的庙里有人,他朝着感觉到的方向看去,原来是一位老大爷。张全站起来,向老人走过去。走近了,才发现这位老人正是第一个买他苹果的人。
张全很高兴能在这里碰到认识的人。他向老大爷问道:“大爷,你怎么在这里,也是来这儿避风的吗?”
那位老大爷开始只是打量张全,半响才开口。“哦!是你呀,你还没回家啊,那好,那好,你就跟我来吧,到我家去热和热和。”
“老大爷,不用麻烦,我在这里凑合一夜就行了,明天天亮我就回家。”
“不麻烦,不麻烦,我家就在这庙子后头,跟我来吧!”说罢,老人家就提着灯笼,颤颤巍巍地向庙后走去。
张全不好再拒绝,只好跟着老人朝庙后面走。
老人在前面引路,张全在后面跟着。渐渐的前面看不见老人的身影了,只能看到老人手里提着的灯笼还在朝前移动。此时的张全却迷迷糊糊的只知道往前走,并没有注意到。
突然,张全感到有人在背后拉自己,他回头一看,拉他的正是那个想买苹果的中年妇女。他很疑惑,正想问她干嘛拉着自己。女人却指着他的嘴示意他不要出声。女人拉着他向外走,张全没有反抗,他觉得女人没有恶意。
女人拉着张全出了寺庙才松开手。她对张全说:“跟我来,不要回头。”张全虽然心里奇怪,却也没有开口询问女人。
没多久,他们到了一间低矮的平房前,女人让张全跟她进去。进到屋里,女人让张全坐下,张全这才开口问道:“你怎么带我来这里?刚才你为什么要拉着我,不让我跟着老大爷走呢?”
女人在张全旁边坐下,对他说:“你知道那个老大爷是谁吗?你知道他要带你到哪里去吗?”
张全摇着头,一脸的茫然。
“那老大爷是专门勾生魂的,只要是在下午以后还在这丰都城里逗留的人,都会看到他,只要跟他走了就再也回不到阳间了。你刚才要是再往前走,过了鬼门关,就再也看不到你家里人了。”
“怎么会这样,那我下午在街上看到那些人难道都不是人?”
“你不信就看看你收的那些钱吧!”
张全赶紧掏出腰包里的钱,仔细一看,下午还好好的钱竟然全变成了死人用的纸钱。他的手一松,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兄弟啊!你一定是不知道,这丰都城里都是上午人赶集,下午鬼赶集。下午的丰都城里不会有人上街的,你却还在街上摆摊,遇到的当然都是鬼了。你又误进了那座庙,那庙是地府的入口,俗话也说过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你闯进那里他不勾你的魂才奇怪呢!”
张全呆呆的盯着地上的纸钱,吓得说不出话来,也动弹不了,只能愣愣地坐在地上。
“兄弟,回回神,别害怕了,你现在没事。刚才幸好你听我话没开口,你一开口,就会被那个老大爷发现,到时候我不但救不了你,连我也会脱不了身。”
张全这时才回过神来,只听“扑通”一声,他跪在女人面前。“大姐,这次全靠你呀,如果你不救我,让我跟着那老头子去了,留下家里孤儿寡母的,她们可怎么活啊!”
“兄弟,可别这样,你送我那么多苹果,我这不过是报你的恩哪,快起来吧!”
张全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不过是几个卖剩下的苹果,而大姐你却救了我的命啊,你的救命之恩我该怎么报啊!”
“别这么说,我们这也是缘分哪。兄弟,今天晚上你就住在这间屋里吧,明天鸡叫你就可以赶路了,早点回去也免得家里人担心。我先进去了,下次如果再来丰都,记住下午之前一定要离开。”
女人说完之后就进了里屋,没了声息!
张全拼了几根条凳当床睡,等待着天亮鸡叫好起程。
一晚上他都迷迷糊糊的,睡得不踏实。辗转一夜终于听见了鸡叫声!他立刻起身准备向女人道别后起程,却听见里屋的女人说:“兄弟,你走吧,不用道别了,记住出门后就一直朝家里走,不要回头!
张全向女人道谢后出了门。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能够分清楚方向。张全不敢回头,只能一心往前赶路。
忐忑不安地一路疾走,张全终于赶回了家。见到老婆孩子,他才终于深深地舒了口气。差点就没命
了,要不是那位大姐,自己只怕是没命再见老婆孩子了。
老婆关心地询问他这一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张全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清楚,好容易把事情给老婆说清楚了,却看见老婆皱起了眉头。
“你难道不觉得,那位救你的大姐好像也不是人吗?”
“什么不是人?那位大姐人那么好,你怎么能这样子说人家!”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那位大姐怕也是鬼啊!你想想,她不是说过丰都城里的人下午都不会出来的吗?她一个女人家,又怎么会在那样的天气出现在那里,还能从勾魂老头那里把你救出来,她绝对不是普通人。那里是丰都城,鬼比人多,我说她是鬼,不会错的。”
张全听了老婆的话后,也不能确定那位大姐是人还是鬼了。但是有一点他却很清楚,是那个女人救了他一命,而他不过是给了她几个卖剩下的苹果而已。
(完) |
|
|
|
|
|
|
| |
本周最热论坛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