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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9-2013 03:1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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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 羊
魏央决定找马老三好好谈谈。
榆北师专最出名的美女老师,居然约会后勤处勤杂工,魏央也知道此举比较唐突,所以她选择了距离校园比较远的墩台堡作为见面地点。
秦代长城大多已经沉眠于黄沙之中。只有在榆林境内残存这一些遗迹,城垣已断续残缺,多坍成土垄状,也不相衔接。虽然距离城市不远,但人迹罕至。墩台堡是一个巨大的土夯堡垒,虽然上不遮天,但四周厚实的土夯墙给人以静谧、隐蔽感。
“魏。魏老师,我和你,不熟咧……”马老三虽然一幅土头土脑的模样,但却操着一口关中口音,在耳膜里被夹沙带泥的陕北腔振荡了五年之后,听到这样的语调还是舒服很多。
“叫俄魏央吧,咱都是关中乡党,近得狠。”魏央微笑的说,并故意强调出地道西安方言的尾音,以示亲近。
“你是关中人,咋到陕北工作哩?”魏央问。
“没啥,就是打工嘛,嘿嘿。”
“你今年二十几?属马的,对不?”
“对哩,你咋知道哩?”
“俄属羊,午马、未羊,我还得叫你哥呢,哥,给,喝罐可乐吧。”
“好说,妹子,你有啥事要哥哥帮忙,你就直说吧。”
“好吧,你在学校上班,一个月六百元钱,对不?俄给你三千元,你到别出去好吗?最好离开榆林,离开陕西,越远越好,到外地打工,找个屋里人老婆),再别回来。”
“为……为啥?”
“你有危险,你知道不?王老师、周老师、钱教授、烧开水的郭师傅、小卖部的刘英子这半年来,咱学校已经连续死了六个人了,不是我吓唬你,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不,不可能吧……王老师是出车祸死的、周老师是医院打错针,已经鉴定了是医疗事故……钱教授是心脏病发作没带救心丸、烧开水的郭师傅明明是老死的、小卖部的刘英子是被小偷打死的,听说警察已经逮到人了……这些和我没什么关系吧,我为什么要跑?”
“唉,马哥,我告诉你你可别吓着……一个千来人的学校,半年内连续死了六个人,怎么想都有点邪门,所以我仔细做了调查,发现这六个死者之间有一条很明显的逻辑线……”
“萝箕?什么是萝箕?”马老三糊涂了。
“不是萝箕,是逻辑……这样说吧,最早死去的王老师今年四十三岁,属鼠的,周老师比他小一岁,属于丑牛,钱教授比他们大十岁,刚好属虎、烧开水的郭师傅又比钱教授大十一岁,属兔的、小卖部的刘英子比你大一岁,属蛇。”
“这,这……”马老三显然被吓着了,脸色顿时惨白,“你是说,下一个轮到属马的人倒霉哩?”
“是的。”
“学校一千多人哩,怎么一定会是我?”
“可是,属大马的,只有你一个,而属羊的,也只有我一个。你仔细想想,其实这六个死者的死亡都有可疑的地方……我想,咱学校里一定有一个变态杀人狂,什么目的不知道,但从他选择的逻辑线性来看,他一定是按十二属相的顺序来选择目标的,而你一旦遇害,下一个就会轮到我,我还有半年就完成扶贫教育,回西安教书可以拿到高级教师资格,不敢这就离开,假如你悄悄失踪,凶手的逻辑线断了,也许便只好就此罢手。”
马老三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黑,猛然间,似乎有一股热血从他心底喷了上来,一下子流遍全身,使得他的肌肉都不禁颤抖起来。他慢慢激动得脸色红润一阵过后,开始发青,眼睛里射出来的光辉,也发出了青光。
魏央看着男人这突入袭来的变化,有些恐惧,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马老三一扬脖子喝光了手中饮料,随手把易拉罐往旁一扔,向前跨了一步,双手一下抓住女孩儿的双臂,咬牙切齿的说:
“你错了,学校里还有一个属马的,郭老师上小学的妮子郭丹丹,我本来计划先干掉她再杀你,今天既然你自己送上门了,我就掉个个儿行事好哩。”说完,两只手移到了女孩儿的脖子上,像捏住一只小鸡一样,使劲一掐……
魏央感到一阵窒息,就在脑子尚未变成一片空白之前,她狠命一抬腿,膝盖正撞到男人要害处,疼得马老三“哇呀”大叫一声,松开了手。他捂着下体,往土夯墙破口奔去,高大的身子挡住了出路。抬眼一看,奇怪,魏央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兴许妮子被吓傻了吧,他想。
魏央没有被吓傻,反而突然在一瞬间变了一个人,她脸上泛起一丝诡秘的笑容,眼神也变得奕奕闪光。
“唉……”魏央轻轻叹了一口气,说,“笨蛋,你没动脑子想过吗?我一个大姑娘,凭啥有胆量约你来这个鬼地方见面?”
“凭……凭啥?”姑娘的镇定镇住了男人,马老三捂着下体,脸色惨白。
“你现在什么感觉,肚子不好受吧?嘿嘿。”魏央用脚踢了一下地上的易拉罐。
“你,你下毒了?”马老三改用双手捂着肚子,呻吟了一声,“好毒辣的女人,真是你爹的坏种。”
“哼哼,肠子痛吧?告诉你,你喝道了传说中的断肠散——你的肠子正在一截一截断掉,马上就要化成浓血流出来了……”
马老三感到一阵绞痛从胃部延伸向小腹,肛门一松,哗啦一股热流泻出体外,他身体晃了晃,眼睛翻白,仰天倒下。
魏央鄙夷的用脚踢踢魏明理,掏出手机,拨打了110。
面对学校接二连三出现不明死亡事件,身为公安局刑侦支队长魏劲松的女儿,魏央决心独立开展死亡原因调查。当生肖逻辑线浮出水面时,魏央本能的感觉到,凶手的最终目标可能会是自己,当最后把犯罪嫌疑人锁定在马老三身上时,由于缺少证据,于是决定铤而走险。
可乐罐里装得不是什么毒药,只是掺进了一滴腹泻药而已,马老三是被吓晕的。
五年前,马老大与马老二因抢劫杀人罪,被刑侦支队长魏劲松送上了断头台。
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魏老三,为了实施报复,也为了挑战破案能手,居然丧心病狂地制造了六人命案。
可怜,最终却败在貌似弱不禁风的未羊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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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9-2013 03:3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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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之梦
志航梦见目睹小梅与一个陌生男人接吻,不,简直不是接吻,而是纠缠在一起,疯狂撕咬。
而且都赤身裸体……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近来志航觉得妻子小梅有点怪怪的,总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一场怪梦更加深了志航的烦恼。
上班下班接孩子做饭睡觉……日日雷同的生活在继续中,没发现妻子有什么单独行动,志航实在也抓不到妻子有红杏出墙的证据,即使晚上志航要求过性福生活,妻子也决不推委,只是感觉她没什么激情而已。
本来嘛,七年夫妻,多半都没多大激情了。
志航努力使自己相信一切都是自己在杞人忧天。
但志航还是多留了个心眼,很密切的注视着小梅的一举一动。终于有一天,志航在妻子的皮包里发现满满一瓶安眠药。
假如妻子真的有了外遇,志航当然不能接受,他想到的最坏可能是杀人,杀死那对对狗男女。
但眼下,小梅很显是要自杀,这反到让志航作难了。痛定思痛的结局是:宁愿自己承受屈辱,也不能让小梅结束生命,更不能让女儿没有妈妈。
志航决心想妻子摊牌。
“我知道你有了外心,我不怪你,也许我不适合你了,只希望你珍惜自己的生命,即使你不愿意做我老婆,我也觉得你的生命比我的尊严更重要。请告诉我真相吧,我能接受,他是谁?”
小梅哭了,“老公,你真的觉得我的生命比你的尊严还重要吗?”
小梅拿出了三张照片,照片上一男一女正在纠缠在一起,疯狂撕咬,而且都赤身裸体……女主角是年轻时代的小梅。
“老公,我没有外遇,也没背叛你,我被人勒索了,这男的是我中学同学,我的初恋,一个月前,他拿这些照片来威胁我,说不给他十万元,他就把照片放到网上……明天是最后期限。”
志航仔细翻看照片,问:“这些照片是被偷拍的还是你主动拍的?”
“当然是哪个王八蛋偷拍的,我怎么会拍这种照片。”小梅泣不成声。
志航突然笑了,“偷拍得怎么可能这么清楚?……你别急,看清楚点,这上面的女人是你吗?”
“……”妻子迷惑了。
“你上当了,傻瓜,这女人根本不是你,” 志航指着照片上女人裸露背部脊梁处说:“你这里有一颗很明显的黑痔,她没有,所以,她只是一个面容很象你的女人,咱们报案吧。”
妻子捧着照片,再伸手摸摸背部,“是吗?我一直没注意呢。”
志航搂过妻子,“毕竟,我们是七年的夫妻啊。”
其实志航很清楚,妻子背上那颗黑痔是五年前才长出来的。不过,志航爱的只是婚姻七年间的小梅,七年前,他们还不认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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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9-2013 03:5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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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极狐仙
寒风中,一艘游轮斩浪前行,这是重庆——武汉的三峡游轮,冬季里乘客寥寥,晚餐时,宽大的餐厅里不过开了四五张台,所以,这四个女人格外惹眼。
她们喝最好的酒,点最贵的菜,出手大方,赏给服务员最大面额的钞票。她们衣着光鲜,修饰精致,年龄都在四十岁以下,身上衣饰都在数万元以上。
四人中,最出众的莫过与曼玲,尤其是她披在身上的毛皮大衣,毛绒细柔丰厚,色泽艳丽,皮板轻薄,绝对是裘皮中的极品。
“古人有一品玄狐,二品貂,三品穿狐貉之说。玄狐就是银狐,又因银毛有多有少,在毛皮市场上被分成全银,四分之三银,半银和四分之一银等四种类型。像我这种完全纯白的白狐皮,为数更少,它们只生产在加拿大北部——北极银狐,与赤狐的比例是由1:20。”
曼玲摆出一付专业面孔,向姐妹们炫耀身上的裘皮大衣。她几乎完整背诵下了当初售货员给她做推销的全部台词。
一群女人的夸张惊叹声,引起了坐在角落上一个年轻男子的注意,其实,她们一个黄昏的喳喳呼呼,目的也就是想引起男人的注意。
这四个女人都是有钱人家的阔太太,春节前,丈夫们都在为生意上的事忙的不可开交,她们厌倦了独守空房,也厌倦了一成不变的麻将台,添置了新裘皮的曼玲便提出了到游轮上看长江雪景,搓万里麻将的建议。
那个男子很沉默,有一种很特殊的帅气。他形象有些欧化,五官轮廓清晰,身材挺拔,皮肤洁白,曼玲一直怀疑他是个混血儿。虽然这男子衣着干净整洁,但绝不是什么名牌货。
男子注意到她们,似乎不是因为对他们感兴趣,而是有些厌恶,他不易觉察地皱了皱眉,挥手叫服务生卖单,然后起身往外走。当他走过女人身旁时,曼玲叫住了他。
“帅哥,我们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曼玲回到自己房间,空调打到了二十七度,她脱下银狐裘皮大衣,细心挂进衣柜里,再换上一件吊带丝绸睡衣,虽然年近四十,但她的皮肤依然保养得如婴儿般娇嫩,虽然身材略微有些发胖,但更增添了成熟女人的性感魅力。曼玲对自己今晚的胜出有必胜信心。
十分钟前,四个女人各自将自己的房间号码写在一张纸条上,交给了那男子,房号后还附有一串数字,是给小伙子的陪床一夜的酬金数额。
有人敲门。
也许曼玲写的酬金数额不是四人中最高的,但曼玲的确胜出了。
男人走进房间时,窗外雪花飘起。那是长江流域冬天第一场大雪,空气瞬间冻结,雪花依然四处飞扬在江面上,视线完全被雪花所模糊,航行能见度为零,游轮在一个小城码头悄悄靠岸。
第二天早上,雪停了。快到十点,还不见曼玲出门,打电话也不接,三个女伴有些不耐烦,决定去棒打鸳鸯。
门没锁。房间里只有曼玲独自躺在床上,奇怪的是,她没盖被子,身上整齐的穿着银狐裘皮大衣,脸上神态安详,像是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
“脚,她的脚……”一个女人声音颤抖的说出了自己的发现。裸露在裘皮大衣下摆的一双小腿,变成了血红色。她们鼓足勇气过去呼叫曼玲,这才发现,女人早已身体僵硬,停止呼吸。
三人发出了尖叫声。
乘警带着保安,解开曼玲身上的裘皮大衣,衣服依然毛皮光鲜,床单也干干净净,但曼玲脖子一下的皮肤全没了,不知是被用什么手段剥走了皮肤最表层,剥皮手法完美无暇,身体全部器官呈透明状态,每一根经络、血脉都清晰可见,居然没流一滴鲜血。
“看,那是什么?”门外走廊上,一个保安惊叫道。
顺着游船栏杆往下看,一串脚印伸向远方。往北边的山下延伸。不,不是脚印,不是人类的脚印,是某种动物印梅花状爪印,在雪地上,由近到远,由清晰到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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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9-2013 03:5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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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行雨夜
威少是冬忍酒吧的常客,这家酒吧是城中俊男美女的聚集地,来看风景的人更多,所以经常客满,威少每次都能占据一个好位子。所谓好位子,就是能够与美女近距离接触的位置。
今晚,在远离吧台的角落,有一个喝闷酒的长发美女。
酒精作用下,男人的审美标准往往比较混乱,音乐一响,美女长发一披,视线就模糊了。但威少很少看错美女。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眸却异常明亮。
威少走到女孩身边,上下打量着猎物——在威少心目中,美女只是他的猎物而已,而且多半是一次性的。
女孩穿着紧身长裙——裙裾处的开衩高至腰间。她未施浓妆,在这艳妆美人随处可见的地方“别树一帜。
见威少过来,女孩从暗处与威少对视一眼,冲他一笑,威少的目光迅速瞄向了女孩领口处,鲜红而明亮的衣衫,衣领低开,酥胸微露。威少脑子里飞快计算着女孩的杯罩,计算结果令威少十分满意。
“Hi……我在哪儿见过你?”威少的搭讪词永远那么老套,却屡试不爽,没办法,英俊男子就有这个魅力。
“坟场。”女孩不动声色的回答道。
“什么?”威少吃了一惊,很快回过神来,放声大笑:“你真可爱……想喝什么酒?”
“威士忌,大瓶装的。”
对饮三杯后,威少开始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
“威少!”女孩拦住了威少的话头。
“你……你真的认识我?”
“是的。”
“在哪儿……”威少脑子里搜索了好一阵子,也没对上号。
“想知道吗?你喝完这瓶酒。”酒瓶里还有大半瓶威士忌。
威少嘿嘿一乐,操起酒瓶,嘴对嘴仰脖饮干。美女当前,威少一向不会不示弱。
“坟场,我姐姐的葬礼上。”美女脸上已经不再有娇媚神情,换为满面怒容。
“你这个凶手,迟早要遭报应的。”说罢,女孩儿站起身来,扬长而去。
威少一头雾水,两眼发直,目送着女孩儿远去。
威少站起身来,脑袋一阵晕眩,“见鬼,看来今晚没戏……即使钓上美女也没力气了。”他自言自语唠叨了一句——知道自己已经喝高了。
走出酒吧时,双腿已经有些沉重,他摇摇晃晃走到巴士站,刚好赶上末班车。几乎是用四肢爬着上了公交车,“TNND,这破车怎么那么难上啊,跟TM装B的婊子一样……”威少骂骂咧咧的找到一张空位,一屁股坐下,就堕入了梦乡。
迷糊的意识中,威少还在搜索着刚才那女孩儿的模样……雨儿,是的,雨儿。
威少在醉梦中回到了半年前那个雨夜。
威少开着向朋友借来一辆小轿车,要带雨儿去郊区看星星。
雨儿是他当时钓上的女孩儿,那女孩太纯情,一门心思想嫁给他,说是不到新婚之夜决不和他上床。那天晚上,威少连哄代骗,把雨儿灌得烂醉,然后开着小车往郊外别墅驶去。刚开上高速,天降暴雨,威少边开车边欣赏身边的醉美人。雨儿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衣服凌乱,露出半个乳房,随着汽车的颠簸微微颤动,看起来很是性感。威少忍不住轻轻拂开她垂在胸前的头发,伸手去抚摸……现在还能记得那时的手感,光泽柔滑,触觉相当奇妙。
正当威少沉浸在对一会儿疯狂采花的想象中难以自拔时,眼前出现一个庞然大物,威少下意识地狠踩油门,一切都来不及了。
后来得知,前面一辆十吨大卡车因避让刹车打滑横向路面,威少的小轿车居然径直插入卡车车底,穿过卡车腹部一头撞在护栏上。
不知过了多久,威少被脸上冷冰冰的水痕惊醒,睁开眼睛一看小轿车的顶棚已经不翼而飞,倾盆大雨劈头盖脸浇向威少。
身边玉人,已经香魂飞散。
倾盆大雨劈头盖脸浇向威少。威少从恶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还睡在公共汽车的座椅上,身边的位置全是空的,汽车正在雨中飞驰,路旁的路灯一盏一盏飞速往后退去,,听着车身在风雨抖动得很厉害。
不对啊……雨水怎么会直接浇到我脑袋上来呢?抬头看看,巴士的顶棚不知去向,只有暴雨如柱扑面而来。
威少站起身来,往前一看,司机座上居然空无一人。
整辆车上,只有威少自己,汽车依然在雨中飞驰。
一道白光闪过,半空劈下一声巨响,千万条雨柱,闪着白光刺向威少,白光后面闪现出一张带血的脸庞……那是雨儿的怒容,那是雨儿手握利剑,扎向他的全身。
第二天,公交车站里,清洁工在14路观光公交车的顶层座位上,发现了威少的尸体。
法医鉴定,他是被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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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9-2013 03:5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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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 风
秋风起,枫叶扬,西郊区墓园,枯草低,坟包黄。
一个女孩坐在墓碑上,孤孤单单一个人,让风吹乱她的发,飘起她的裙剧,卷起落叶和杂草...秋风起散落在她身上。
这风中墓碑上的女孩,我从不曾见过,令我产生了有一种挡不住的冲动。
秋风起,在这深秋墓园里吹起,有一种心痛的感觉,为这姑娘。
我想,也许有什么未了心愿,在她心中流浪。
“姑娘,回去吧,天凉。”我怜香惜玉的劝说道。
“谢谢你,大爷。”姑娘冲我凄然一笑。
那一刻,我读懂了女孩心底深处的渴望。
我转身回到墓园看守屋,拨打了110。
看着警车绝尘远去,我摇摇头,苦笑。
“唉,挺漂亮一个女孩,干点什么不好,偏偏学人家盗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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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9-2013 04:2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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厕 所
第一次进这间厕所,我还真被吓了一跳——镜子里居然有个家伙晚望着我笑。
是的,这家伙在镜子里——他弯腰在水池边,做洗手状,见我来了,冲我笑笑,那意思好像是问:“老兄一个人上厕所呀?”
整个厕所,空无一人。
每次遇见那家伙,我也会冲他友好的笑笑。
只要走到镜子前面就不难发现,这面镜子其实只有一半是镜子,另一半是玻璃,玻璃墙另一边,也是一间男卫生间,由于两边厕所布局完全一样,所以,看上去玻璃也像镜子。
时间一长,我也习惯了。
每次上厕所,我都会遇到这个穿红T恤的家伙,每次我们都友好的互相以笑脸问候。
直到这幢大厦拆除那天,我才发现,这间厕所隔墙是间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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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9-2013 04:2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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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看美女
星期天,禅修寺丈二法师带小徒弟进城。走到闹市区板石桥头,丈二突然歇下来不走了,坐在桥头石墩上,神情专著的观看来往行人。
“师父,看什么呢?”小徒弟不解地问。
“看美女。”丈二回答道,语气很认真,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桥面上各式各样的行人川流不息,刚入夏,女孩们纷纷轻装上阵,束缚身体的衣服从两头往中间缩水,脚下各种皮鞋、凉鞋敲击着石板路,节奏轻快。
“那……您先慢慢看,我到那边走走。”小徒弟悻悻地说。
两个小时以后,小徒弟回到桥头,见师父还在哪儿目不转睛的看美女,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师父,您看够了没有?”徒弟问。
“嗯,好了,咱回吧。”
师徒俩一前一后往回走。
丈二走在前面默不作声,一幅略有所思的样子,徒弟终于忍不住问道:
“师父,您看了半天美女,究竟看出什么了?”
“哦,你发现没有,现在的女孩子脚下穿的鞋子跟都很细。”
“那……那有怎么样?”
“板石桥上的石板缝隙太宽了,女孩子很容易把脚跟插进石缝里……会摔交的。明天你拿点香火钱,买些水泥来填平那些石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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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9-2013 04: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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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有张脸
他俩一前一后,走在山道上。
喻欣走在前面,为山道两旁的风光美景兴奋不已,手中的照相机不挺发出啪啪声。
小毛走在后面,为这趟苦差极度郁闷。身高不超过一米六八,体重足有八十公斤体重,肩上扛着一套十八公斤的照相器材,已经走了二十多公里山道,再美的风景也不会令你兴奋起来,尤其是,此刻太阳已经逐渐偏西,这是从阳朔高田镇通往荔浦县境的山道,风光无限,游客罕见,甚至连山民都很少。桂林山水闻名天下,最美的风景总在最少游客的地方。
头顶风起云涌,山脚艳阳灿烂,夕阳在怪石嶙峋的山峦上流泻着金光,倾注在无际林莽中。
喻欣的背影很美。身材挺拔,胯部浑圆,腰肢纤细,当她的身影在山川之间站成雕像时,与天地融和成了一道风景。
但这道风景不属于小毛,喻欣是小毛中学死党解小明的老婆。
小明大学毕业后在上海安了家,娶了这个酷爱摄影的上海美女。
喻欣是一家化工企业的技术员,摄影只是她的业余爱好,这次到桂林开一个行业会议,扛来了自己的全部家当。
“朋友,你忍心让你嫂子自己背著一机三镜加三角架,将近18公斤的照相器材跑进山里吧?什么,旅行团,别逗了,所有桂林人都知道——天天赶路、走马看花、买特产是旅行团三大特色,沿途别说花时间取景,连换镜头的时间都没有啊,再说了,旅行团跑的那些三山两洞一条江你嫂子能拍到好风景吗?帮个忙了,陪她去一趟高田那边吧,才六十多公里,当天去当天回,不成问题的……”昨天晚上,小明在电话里苦苦哀求小毛。
“喂,再不往回走天就黑了。”小毛打断了沉浸在镜头里的喻欣。
“你看,前面有个古村落,咱们进去转转就回头,好吗?”喻欣忽闪着大眼睛,向小毛征求。她身穿黑色的紧身衣T恤,胸前印着一行英文字Welcome to My Life——进入我的世界,“世界”的下面就是她正上下起伏的胸脯。很显然,这骄傲坚挺的胸脯也给了喻欣极大的自信,她说完的时候把相机往胸前一挂,双手往后一背,大眼睛很夸张的忽闪两下,好像是表示谦虚的样子,但小毛知道自己说不出“不”字。
美女当前,谁能拒绝,虽然这美女是朋友的妻子。
小毛在城市长大,小时候也听说过山里一句老话——看山跑死马。刚才顺着喻欣手指看山那边的古村落似乎没多远,等到真正能看清砖瓦线条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太阳消失,只留下漫天余晖。
古村名为“朗梓”,从山上俯瞰建筑整个建筑群结构严密、布局精巧,村中马头墙、白粉墙、小青瓦、青石板……与古徽州类似的建筑语言把小毛也震住了。
“抓紧时间吧,天色不早了……”小毛熟练的打开三脚架,张罗着让摄影师投入工作。
不料,天色突然一下变得黯淡无光,头顶出现一片巨大的乌云。
“要下雨了,快躲。”小毛惊叫道,话音未落,一道银光划破阴霾,耳畔响起一声炸雷。雷声隆隆中,稀疏的雨点开始落了下来,转瞬便成了密集的暴雨。
他俩跑进一户大宅院时,身上已经湿得狼狈不堪。
住宅主人是一个年近八旬的老头儿,带着一个五六岁小孙子。
过去总听说“山里人进屋都是客”,今天算是领教了,没费半点口舌,老头儿就张罗着给避雨客作饭。就连小孙子也很好客,特别是得到喻欣给的一大塑料袋零食后,更是热情有加。
“儿子们都出去打工了……你们这些年轻人也真怪,农村的豁命往城里跑,城里人没事往山里钻,也不嫌累……”
窗外风雨狂泻,屋里炊烟弥漫,在堂屋里吃着简单的饭菜,听老头儿唠叨,走了一整天山路的年轻人总算是可以喘口气了。
吃饱喝足,手表指针已成九十度角。
“都九点了,雨怎么还不停?”喻欣终于有些紧张了,这一路走来,她一直处于兴奋状态,完全没料到会被雨水困上一夜。
“山里的雨,连下三天都很正常啊。”老头儿说,“就是不下雨今晚你们也走不了啦,山路胶吧烂湿的,又黑又滑,先在我这里过一夜再讲咯。”
“老爷爷,村里有旅社吗?”看看这所灯光幽暗的大宅子,喻欣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
“呵呵,山里头哪来旅社,我家西院还有一间空房,小儿子才结婚没多久,那张大床刚好合你小两口睡,去吧,早点歇着。”
一句话,把两个年轻人说得满脸通红。
“老爷爷,我们不是……再多给一间房行吗。”
“哦……呵呵,要得要得。”老头儿哈哈大笑,“我隔壁屋是大儿子的房,你去睡吧。”
“这幢宅子本来是两进套院,我和弟弟分家,东院大点,隔出给了他,现在我住堂屋旁的西厢房,大儿子住东厢房,小儿子住着后面西院……”
古宅外观看着很气派,天井,院落都很宽敞,室内却狭窄阴暗,偏偏这时候又停电了,老头儿点上一盏老式煤油灯,领他俩走进西院,三人的影子很夸张的在墙壁山跳跃,喻欣的双腿有些哆嗦。
“这个院子就只有一间房啊……”她问老头儿。
“有到是有两间房,隔壁那间原来是我闺女住的,她走了以后改做杂物间,床也很久没人睡了,邋遢啊。”老头儿说。
“小毛,我一个人不敢睡这院子,怎么办?” 喻欣求助地望着小毛,大眼睛在油灯光里闪烁出一丝惊恐。”
“我就在杂物间将就一夜吧。”小毛转身对老头儿说。女人的胆怯很容易激发男人的豪情。
“老爷爷,我,我还想洗洗澡。”喻欣又提出了新要求。
“洗澡房在那边,你们自己想办法吧。”老头有点儿不耐烦了,把油灯塞到小毛手中,说:“我得去看着小孙子去了,你要住杂物间自己去东厢房拿毛毯,山里的夜晚很凉的。”转身往前屋走去。
顺着老头刚才指的方向,他们看见院子另一头还有一个小棚屋,但中间隔着天井,瓢泼大雨正往下坠落。
“别麻烦了,睡觉吧。”小毛推着喻欣进了房间。虽说是新房,屋内陈设却十分简单,房间里只有一扇没窗帘的窗户、窗边一张桌子、一个老式衣橱,床也是老式的雕花木床,但床上加了一张宽大的席梦思,老式床本来就高,加上弹簧床垫更高了,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趁喻欣收拾床铺,小毛摸黑回到前屋,问老头要了一张毯子,再回来,两人一起进了隔壁的杂物间。
杂物间里弥漫着灰尘与潮湿味道,好在油灯光线微弱,也看不清有多脏,也有一张老式雕花木床,一坐上去吱吱呀呀的响。
“看,我找到一把伞。”喻欣突然兴奋起来。
“送我过去洗洗澡吧,我实在受不了。”喻欣还没死心,从小养成的习惯,身上有汗她睡不着觉。
乡下人的洗澡间实在很简陋,一口大水缸旁有一只木桶,木桶旁地上有一段竹节,里面搁着半块香皂。因为没做外出过夜的计划,喻欣什么沐浴露洗面奶都没带,只好将就着用香皂往身上抹。
小毛规规矩矩在小棚子屋檐下守侯着女人,香皂浓郁的芳香夹着女人的体味钻进鼻孔时,小伙子不由自主地对女人的身体产生了联想。
虽然水凉得喻欣浑身哆嗦,但总算冲掉了皮肤上的粘液。走出小棚子,小毛一只手打着雨伞,一只手轻轻搂着她的肩,由于皮肤很凉,她可以明显体会到那只手心上的温暖,男人手心的力度也很适中,给人一种兄长般的安全感,那一瞬,喻欣心底唤起一阵感动。
黑夜中,他俩穿过雨瀑,在房门前告别时,两人依然站得很近,小毛可以更清晰的闻到她洗澡后没来得及擦拭干净女体香味。
他赶快打断自己就要开小差的思路,对她说道:
“你拿着油灯吧,进屋后把门闩插好。”
喻欣进了屋,内心充满感激,插门闩时她忧郁了片刻,最后还是把木门闩插上了,到不是成心防男人,而是对这间太古老的屋子感到不安,幸亏有个可信赖的男人在隔壁屋守着,郁欣这样想着,爬到床上。
虽然洗过澡,没睡衣换也很难受,紧身T恤上的汗渍,牛仔裤紧绷绷的感觉都让喻欣很不舒服,她看了一眼插紧的门闩,脱掉了外衣外裤,拉过毛巾毯盖在身上,然后又反手揭开了乳罩扣。
合眼之前,她决定不吹灭油灯。
Z i p po打火机最大的优点是可以代替蜡烛,小毛看着火机跳动的火苗,心绪平静下来,这只随身打火机是好友小明送他的二十七岁生日礼物,想到此刻自己正在保护好友的妻子,小毛的思绪一步一步走走近属于自己的梦境。在风雨中,他还是倾听到了自己的心跳,聆听到了自己灵魂那最深处的声音,不愿意也不敢承认欲望。
不只睡了多久,小毛被一声惊雷炸醒,紧接着,隔壁传来一声尖叫,尽管隔着风雨,那声音依然万分清晰,那是一个女人极度恐惧时所发出的尖叫,撕心裂肺。
不好,喻欣出事了。小毛迅速作出反映,纵身起床,向门口冲去。
刚打开门,一个黑影扑到了小毛怀抱里,浓郁的香皂味与女性体香告诉小毛,扑进怀抱里的是喻欣。
“窗,窗外有张脸,在,在看着我……”喻欣扑在小毛怀中。全身不停地颤抖,就像受伤受惊的小动物,急促地喘着气,全身柔弱无力,语调惊恐万状。
“你,你瞎说什么呀。”喻欣的话令小毛背皮一阵发麻,联想到刚才老头儿说“他闺女走后”之类的含糊语言,不由得也害怕起来,但还是壮起胆子说,“你等着,我过去看看。”
“不,不,”喻欣搂紧了小毛,“别离开我。”
两人躺到了小毛床上,喻欣这才缓过神来,说:
“刚才我被一声惊雷吓醒,我睡觉时没吹灭油灯的,我面朝窗户睡觉,睁开眼睛就看到那张脸,惨白惨白的,还有两只红红的眼睛顶着我看……”说话时,女人侧身搂着男人,身体还在微微颤栗。
小毛强压住恐惧,安慰道:“也许你看花眼了吧,也许是做噩梦呢。”说着,轻轻拍拍女人的背,这才发现,喻欣脊梁上光溜溜的。小毛不安的挪动了一下身体,继而发现顶在自己侧面身体的女人身体似乎没有衣物阻隔,小毛感到自己身体也开始颤抖,他伸出手摸了摸,原来女人的乳罩没系扣,带子滑落在手臂上,一只乳房还在罩杯里挤压在两具身体之间,另一只乳房完全赤裸,紧贴在小毛右胸上。
男人移动的手心唤起了女人的知觉,喻欣这才发现,小毛的上半身是赤裸裸的。
然而此时,惊恐已经完全取代了羞涩,喻欣依然紧紧搂着小毛,不敢松手,惟恐稍不留意,窗外那张脸就会扑过来张口吞掉她。
天空仿佛被雷鸣炸开了一道防洪堤,窗外暴雨在闪电下呈瀑布状泻流。怀中美人的体香冲直冲脑内,唤醒了小毛深出的欲望。
风雨给壮实了男人的胆量,他开始抚摩女人的背脊,突然,喻欣猛的张口咬住了小毛的肩头,他痛的刚要惨叫,两片甜软湿润、吐着温热气息的唇贴上了他的嘴唇。
最后一线理性的堤坝被冲垮了。
男人翻身压住女人,剧烈的运动震得木床嘎嘎乱响,窗外暴雨如注,可以浇灭森林大火的暴雨,却是助长女人火热激情的燃油,女人用力翻过身子,把男人压在身体下面,她要用原始欲望来冲跑窗外怪脸给她带来的惊慌和恐惧。
一道闪电撕裂了屋内的黑暗,接踵而来的惊雷把四壁震得剧烈摇晃,雷声中,女人只感到整个身体在向下跌落,跌落,直向黑暗的峡谷底部跌落,直至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醒来时,女人发现自己趴在男人身上,两人身上沾满黏液,温热而略微有些刺鼻。
男人一声不响,一动不动,女人伸手摸摸四周,发现床铺有些异样,再往前摸,摸到一个冷冰冰的东西,那是小毛的Z i p po打火机,打着火一看,笑了,刚才两人剧烈运动过猛,雕花木床不堪负重,跨了。
又一道闪电撕裂屋内的黑暗,闪电加强了火机微光,光照下,小毛目光凝滞,满脸是血,原来粘在两人身体上的黏液是鲜血。
风雨中,古宅里,再次传出一声女人的尖叫。惊恐万状、撕心裂肺的尖叫。
警察勘测现场后,很快得出了死者属于意外死亡的结论——由于剧烈运动导致木床坍塌,不幸被床下一具旧犁耙的绣铁齿扎穿后脑。
根据当事人喻欣的描述,警察对西院房后窗所出现的怪脸做调查时,在玻璃窗上发现一只被风雨紧贴上去的塑料包装袋。
喻欣认识这只塑料袋,那是她装零食的包装袋,黄昏时,她把零食送给小孙子后,顺手把塑料袋扔出了门外。
袋子上印刷有一家超市的标志—— 一可爱的小白兔,睁大一对红眼睛。
“乱扔垃圾害死人啊!”警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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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9-2013 04:3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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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洞
二零零七年四月一日,我终于登上了庐山。
二十七年前,电影《庐山恋》把一段美丽情缘放进我的梦乡,庐山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旅游目的地。其实,实现这样梦想并没多大困难,但是毕业、工作、结婚……二十七年来却始终是“有钱的时候没时间,有时间的时候却没有钱。”
直到今年,我获准参加行业协会在庐山举办年会,这才算得偿所愿。
会议开了两天,第三天,我开始独自出行,要去寻找电影《庐山恋》男女主角到过的地方。选择独行是一种无奈,因为一道来参加会议的同行们普遍太年轻,他们无法理解一个中年妇女的怀旧心态。
我在含鄱口看鄱阳湖和鄱阳湖对岸的五老峰。我找到了女主角住的宾馆下面的大湖(其实是一座水库),就是找不到宾馆本身,湖边没有。年轻时真傻,不知道电影有“移花接木”的手法。更主要的是那时我们被电影迷住了,故事给与我们极大的震撼,我们以为什么都是真的。
我在“日照松林”大声地喊:“I love the morning.I love the morning of my motherland.”回声震荡时,我流泪了。独行山间大半天,关于丈夫、孩子、房屋贷款等等日常生活早已被我抛弃在脑后,此刻,丈夫的身影突然浮现在眼前,少女时代,我最爱在白日梦中勾画许多浪漫的细节,与爱人并肩山峦,朗读这段英文——就是我对爱情生活的一段最美丽的憧憬。
后来,经同事介绍认识了现在的老公,然后结婚、生子……我始终没能实现白日梦里任何一个浪漫细节。
庐山山麓,山雨欲来。
天空被浓淡无常的墨色浸染成一大块污渍。闷热,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种躁动的气息。
我独自踏在山道上,“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果然如此,走了两个小时,就是不知道庐山是啥样。天气一会儿晴,一会儿阴,一会儿又下雨。走走路迎面会飘过来薄薄的一片云,像一袭薄纱。云有大有小,小的仅手帕大小。徐徐而来,徐徐而去。
我顺着台阶一级一级走下去,石头台阶湿滑,我小心翼翼往下走,直到无路可走,往下探头,下面峡谷深不可测。只看见云雾翻滚,三叠泉经过三叠飞泻,不知所终,轰隆之声在山谷中回荡。
一道闪电刺穿天的黑幕, 白光闪耀天际。 雷声轰鸣,盖过了山谷间激荡的瀑布声。暴雨刹那间倾泻而下,串珠大小的雨点落在我脸上,溅起水花。
我张皇的四处打探,山道边上有一座凉亭,亭中竖立着一块古碑,可惜亭子四周都被围上了铁栏杆,没法进去避雨。
还好,不远处悬崖下有一个山洞,于是飞速跑进洞里,身后,瓢泼大雨封锁了洞口。
借着划过天空的闪电洞赫然看见山洞里站立着一个人。
一个男人。
一个身材高大挺拔,衣着整洁,目光明亮的中年男人,那男子朝我微微一笑,岩洞里的黑幕就像被一股强力推开,如同舞台的序幕被人拉开一样,
我感到有些不自在,一缕头发湿湿的贴在脸上,感觉脸上凉凉的。
“快进来吧,站在洞口一样会打湿衣服的。”那男子开口招呼我,他的声音稳健且具有亲和力,听上去属于很可靠的类型。
他又笑了笑,在他的微笑中,我走到他身边,距离接近后,他的身材显得愈发高大再加上他英俊的脸庞,使他充满了迷人的魅力。
“你身上怎么一点儿也没被淋湿?”他的亲和力使我忘记了面对陌生人应有的矜持。脱口道出了我的好奇。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他没有正面回答。
“不知道。”我老老实实回答。
“仙人洞啊。”他一本正经地回答,仿佛“仙人”二字是专为他而刻写的一般。
“难怪,你是神仙呢,不怕雨淋哈。”我也开始打趣。这是一个令人轻松的男人。
“那么,刚才我在山洞外看到的第一景就是御碑亭咯?”我翻开导游图,看看,“据说是朱元璋为《倚天屠龙记》里的五散人之一的周颠人立的碑。但在电影《庐山恋》,这个亭子是女主角要男主角戒烟的地方啊,怎么现在的亭子四周都被围上了铁栏杆了呢?”
“因为我根本不吸烟,不需要戒烟。”那男子还是一脸正经,很可爱的样子。
仙人洞其实是个山间自然形成的小山洞,面积还没有一间宾馆房大。里面有一个滴水的池子,跟宾馆洗手间里的马桶差不多大小,偏偏还叫“琼液”。
“这水,喝了就能成仙的,你敢试吗?”那男子问我。
我毫不犹豫,用双手掬了一汪清水,一仰脖子,喝进了肚子里。一串水珠顺着下巴滑向脖子,溜进领口,在从凉.滴到我的衬衫上、顺着我的脖子流到胸前,在乳房上化为蒸汽。
胸口一阵燥热。
此刻,一个有魅力的陌生男子就站在距离我不到一尺的面前,从他的目光里,我读到他对我的好感,只要我身子往前稍微倾斜70度,一场梦寐以求的浪漫故事就会开启序幕。
洞外传来轰鸣的雷声,莫非这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谱写一次人生最后的浪漫?
在我内心这么疯狂的一瞬间,闪电划亮漆黑的夜空,轰鸣的雷声让整个山洞摇晃,暴雨拼命地冲刷着我心灵深处的一片净土。
或许我会盼望他能一把将我揽入他的怀中,让我的脸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我能感受到他那男性强健康的胸怀突然想到,这人的身材与我丈夫似乎没多大区别,我丈夫的怀抱虽然没什么激情,但足够温暖,——温暖的怀抱总能让我感动。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到丈夫?一旦那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心头的热浪顿时在刹那间冷却。
我回转身体,把胳膊抱在胸前,看看洞外的瓢泼大雨,自言自语的说:“这雨怎么还不停止啊……”
“你希望雨停吗?”那男子站在我身后,似乎读懂了我僵硬的肩膀。
“是的……我想回家。”我没回头,没敢回头。
“唉……”那男子叹了一口气,说:“庐山雨,每一场都不同,你错过了一次,就过了一世。”
我心头一震,几乎要窒息。
“错过就错过吧,我是个没有多大的奢望的小女人,有缘观望一次庐山雨景,已经很满足了。”我似在回答他,更似在告诫自己——
你是个弱女子,经不起狂风暴雨。
许久,不一会儿,雨慢慢的小了,水珠在山崖上滴答、滴答地滴着,树叶被水滴轻轻的压弯了腰,风儿送来清新。
我回头对那男子说了一声再见,便大踏步走出了仙人洞,脚步轻盈。
阳光照在山间,地面很干燥,完全不像下过一场暴雨的样子,真奇怪。
山道上迎面走来一大群游客,男女老少都有,他们的打扮也很奇怪。
而且,他们都用很奇怪的眼光打量我。
更奇怪的是,悬崖边上出现了一座缆车站,悬崖上空,一串缆车缓缓地向前移动,缆车上描绘的清山绿树与白云擦肩而过。
刚才,没有这个缆车啊。
我飞也似地奔向缆车站,紧张兮兮地问一个服务员,“这个缆车站什么时候建的?”
“恩,好像是一五年吧,那时我刚出生。”服务员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
“什么?什么一五年?”我糊涂了。
“二零一五年啊。”小姑娘噗哧一声笑了。
“那么,现在,现在是那一年?”我几乎窒息了。
“二零三四年嘛……”小姑娘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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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0-2013 01:2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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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 频
今夜,阿妖梳妆打得粉漂亮,因为她约定了与男网友视频。
接通视频一看,对方居然是个女的——和阿妖一样的长发细眉月儿脸。
“你,你怎么是个女的?而且还长得那么难看,像个鬼似的。”
“你,你怎么是个男的?”对方也很诧异:“不过,蛮帅的,就是看着有点眼熟……“
这时,阿妖的大哥刚好进屋来,见状连忙道歉。
“不好意思,我昨晚我用你的电脑试新软件,做了视频头逆向装置,任何人与你视频,看见的都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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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0-2013 01:2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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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一线
禅修寺后山墙外是一片茂密的林子,林中隐藏着一条小道,道口有个不太现眼的箭头标志,写着“马刨泉。”
驱车大约十多分钟,眼前霍然开朗,一片湖水倒映出碧树蓝天——马刨泉不仅仅是一个泉眼,而是连接成片的两个湖泊。湖水清澈,像一面镜子,映出了蓝天、白云、变幻的山峦。微风吹来,树影在水面上摇摇晃晃,如同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沈雅知道,这里每一棵树下,都埋葬着一个曾经是鲜活的生命。
这片林子名叫“功德林”,早先是禅修寺和尚圆寂后安葬骨灰的地方,按照禅修寺的传统,弟子在安葬师父的地方种植一棵小树,久而久之,便聚木成林,林绕甘泉,又聚泉成湖。
不知从那个年代开始,俗家也到这里来种植苗木,安葬骨灰,这些年,其他地方的森林植被再逐渐减少,这儿的林子反而越扩越大。
泊好小车,沈雅叫醒儿子:
“洋洋,起来,我们到了。”
“到爸爸家了吗?马上就可以看到爸爸了?”五岁的洋洋是个遗腹子,父亲在他心中就是林间一尊石雕像。
今天是洋洋爸爸的忌辰,每年6月的这一天,沈雅都带儿子来林间献花。
林间树种繁多,高低不一,因为每棵树下都有一尊石雕像,母子俩很快找到了伫立在白皮松下的洋洋爸爸。
孩子很恭敬的给父亲的雕像鞠躬,献花,然后跑开了,就居都市的孩子,一到田野便忍不住咬四处撒欢。
沈雅坐在树下,凝视丛林中映在水面斑驳树影,心思随着水面上漂着的花瓣儿凭波荡漾, 微微荡着的涟漪,静静的摇曳着迷幻,朦胧的水色,勾起了她对亡夫无尽的思念……
看看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该回城了,沈雅正打算叫洋洋。
洋洋快乐的在湖边花丛中嬉戏,突然他惊叫一声,从花丛中跑出来:
“妈妈,我脚后跟被什么咬了一下。”
沈雅心一惊,伸手抱过孩子,果然,孩子的脚后跟有一个红色的小眼儿,很像是毒蛇的牙痕。
沈雅顿时感到手足无措,身为一个年轻的单身母亲,此刻格外无助。
抱紧孩子,沈雅掏出手机准备向爸爸求救,孩子的外公是一名老中医。
还没来得及拨号,电话铃就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怎么会这么巧,正是外公打来的。
“雅雅……你还在功德林呢?”老人的声音似乎有些吃力,但沈雅已经顾不得想那么多,听到父亲的声音,身雅几乎要哭出声来
“是的,爸爸,洋洋被蛇咬了。”
“伤在哪个部位?你看清楚蛇的模样了吗?”父亲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冷静,毕竟是一世行医,见惯生死的老人。
“脚后跟,我没有看见蛇的样子。
“哦,没关系,你看看洋洋脚后跟有几个洞?”
“一,一个,只有一个小眼儿,红红的。”
“太好了……这条蛇刚换牙,还没成熟,蛇的毒牙是每个月换一次的,因此毒性不是特别大,伤口也就一个洞,好在现在是农历五月上旬,如果是下旬,就是两个洞了。”
外公的话稍稍安抚了沈雅的心。
“不过,现在还不知道这条蛇毒性有多大,你先按毒蛇咬伤急救吧,你现在就地急救处理,切万不要让孩子跑动,把背包带子解下来,把洋洋的脚腕绑住,绑在距伤口5-10厘米的肢体近端捆扎,用力点,使劲绑……”
“绑好了,洋洋,洋洋……爸爸……洋洋好像晕过去了,怎么办?怎么办?”
“冷静点,雅雅,”外公叫着沈雅的小名,再次平和了艳炀的情绪。
“现在告诉我,你身上带了小刀吗?”电话那端,外公接着问。
“有的。” 沈雅从洋洋身下腾出一只手,伸到背包里摸索。
“好,听着,你看看洋洋伤口拿地方是不是已经肿起来了?”
“是的。”
“这样,雅雅,你用小刀把伤口切开,注意,以脓包上两个黑色牙痕为中心,用小刀将伤口的皮肤切成十字形。再用两手用力挤压——”
“挤出好多褐色的血来,而且怎么挤都挤不干净……怎么办?”
“那么,你有口腔溃疡的、牙龈出血什么毛病没有?”
“没,没有”
“那太好了,听着,雅雅,你得用嘴把洋洋伤口里的浓血吸吮出来……虽然有些恶心,但这是救孩子的唯一方法了……”
沈雅把手机放置一边,张口吸吮浓血。
浓血入口,又腥又臭,沈雅边吸边吐,泪水滴进了孩子的伤口里,孩子的脚抽动了一下。
孩子醒过来了。沈雅捡起一旁的电话,想告诉父亲这个好消息,电话已经被挂断,重拨回去,是忙音。
沈雅带洋洋回到城里,由于抢救得法,赶到医院时,孩子早已经可以活蹦乱跳了。
医生只是很简单的给做了伤口消毒。包扎处理,开了些药。
沈雅的父亲是这家医院的退休大夫,医生与她很熟悉,给洋洋看完病,医生告诉沈雅:
“好像今天沈大夫住院了,还是急救中心送来的,怎么回事啊?”
沈雅吃了一惊。
在心脑病科病房里,沈雅见到了老父亲。
“好玄啊,雅雅。”老父拉着女儿,外孙的手说:
“中午那会儿,我心脏突然感到一阵紧缩,继而是闹晕目眩加心脏绞疼,身上的‘救心丸’瓶子居然是空的,我赶紧给你打电话,想问问你家里哪儿还有备用的,电话刚接通,我就眼前一黑晕倒了,好在后来小阿姨买菜回来发现了我,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这……”沈雅满头雾水:“您,您昏迷了多久?”
“不知道,只记得给你打电话时座钟敲响了十二点,接下来,我就人事不知了。”
沈雅下到住院部,查明救护车接到父亲的时间是十二点二十分。
沈雅给父亲讲述了今天在“功德林”惊心动魄的一幕,“莫非,您在昏迷状态下给了我电话指示?”
“这很难说啊,按常理来说,像我这种心脏病,三分钟之内找不到‘救心丸’我就该去见阎王爷了,没准,是我的宝贝小外孙救了我一命呢。呵呵。”老头楼过洋洋使劲亲了一口,胡子扎得孩子嗷嗷叫。
“还有啊,那‘功德林’本身也比较神奇。”老头喝了一口水,“那片湖水是‘马刨泉’聚集而成的,为什么叫马刨泉呢?据说是汉光武帝刘秀的马用蹄子尥出来的泉眼,那会儿刘秀正被追杀呢,要不是喝了这泉水,早就被渴死了,所以,这地方是一个可以令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风水宝地……等我百年之后,也给我去那儿种棵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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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0-2013 01:2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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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鼠与响尾蛇
我们的考察队到达了西部水乡,我们把大本营设在一座被遗弃的龙王庙里,据说,这里曾经是唐代诗人李约晚年隐居的地方,庙宇已经颓败,屋后有一大片林子晚上林子里常常传出一些动物和鸟类的叫声,有的声音悦耳动人,有的则哀怨渗人。
见得最多的小动物当属松鼠了,不但能看见它们在林间戏耍,甚至还能看见他们留进咱们营地里偷吃的。
我每天都放些面包屑在窗台上,这样就可以近距离观察小家伙吃东西的模样。它们的门齿上下各一对,门齿和臼齿中间有很大的空隙,吃东西时,上下门齿前后啃咬,那副捧食翘尾的灵精模样,真真是太可爱了。
松鼠是很容易受到惊吓的,但时间一长,居然就不怎么怕人了,有时候居然会趁我午睡时,跳到我枕边来,毛绒绒的尾巴扫到我脸上,等我被痒得睁开眼睛,小家伙就逃走了。
我在专家小组里担负地方史料的调查,呆在营地看资料的时间比较多,每到中午都要小憩一会儿。
这天中午,我睡得正香,又被一阵毛绒绒的东西拂在脸上痒醒了,睁开眼睛一看,松鼠居然没有逃走,它就在我床沿上,挺直小身板,背对我,面向窗户。
我顺势向窗台望去,眼前一幕吓得我全身一阵发麻。
一条手腕般粗细的响尾蛇,前半段收缩弯曲成S形,扬着头、吐出红红信子,尾巴发出的咝咝声像是魔鬼复活一般。
记得电视片有介绍过,响尾蛇的动作闪电般迅速,而且对目标的攻击极准。面对如此危险的动物时,人类最本能、最简单的反应是赶快逃跑。据说事实也证明,这是对付响尾蛇最有效的一种方法。
但此刻我横卧睡床,更本没有迅速逃跑的余……正午的阳光透过树叶打进窗棂,窗前一片斑斓,四周一片寂静,同事们都在野外作业,看来散客月下今天要葬身蛇口了,悲哀啊。
小松鼠似乎也被吓傻了,先是面对毒蛇一动不动,突然转过身体,高高翘起尾巴跳起舞来,
完全是卡通片里可笑的姿势,我简直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小松鼠的尾巴抖动得很厉害,莫非,松鼠也跟人一样,一旦害怕,身体会颤抖……我的全身也开始颤抖,像是掉进冰窟窿里被冻得打摆子一样。
松鼠尾巴越翘越高,尾毛竖起,左右挥舞。并大有要扑将上前进攻毒蛇的架势。
这时,奇迹出现了,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响尾蛇,居然耷拉下了脑袋,收起信子,转身留下了窗台。
松鼠也紧随其后,一跃而下。
我傻傻地发了半天呆,才起身探头去看窗外,响尾蛇与小松鼠早已没了踪影。
黄昏时,队员们回到营房,听我叙述了这段离奇经历,大多半信半疑。
好在咱们队员中还有一位动物专家朱教授,他为大家解开了疑团。
“你们别看小松鼠一副胆小模样,实事上,这小东西是响尾蛇的天敌呢,幼年松鼠是毒蛇的食物,但是成年松鼠却不会成为响尾蛇的猎物,因为它们体内的一种血液蛋白质能够抑制蛇毒。由于它们有能够对付蛇毒的武器,保护幼小者就成了成年松鼠的责任。它们经常会跟毒蛇正面对敌,使出全副武功:扬沙子、用口咬、突然袭击,还有挥舞尾巴。加拿大科学家实验发现,松鼠在遇到响尾蛇时,尾巴温度升高。响尾蛇有对高温非常敏感的弱点,松鼠一旦加热自己的尾巴,就可以吓走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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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0-2013 01:2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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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
少男少女,一行十二人,徒步踏上秦岭北坡。
黄昏,行至圣山湖边,路纶提议在湖边安营扎寨。
“不行,湖边蛇多。”严武临反对。女孩们一听到“蛇”字,都尖叫起来。
“哈哈,别吓人了,你有常识没啊,咱是在秦岭北坡耶,蛇类本来就比南坡那边少,本而且大多为无毒蛇,大家大可不必‘闻蛇色变’,再说,咱用的帐篷是什么牌子?sanke牌的呢。”
这种新型帐篷使用的是双面附防水膜的PE材料,帐底全封闭,别说蛇,即便是蚊子也钻不进来,安全得很。
“今夜在湖边安营,明早起来观鸟方便。”路纶的提议得到大家一致赞同。
大家七手八脚开始搭帐篷,男生先帮女生。帐篷搭好时,太阳也快落山了,男生们开始张罗点篝火。
“啊……”突然,一间帐篷里传出恐怖的尖叫声。那是女生秦娜与单单的帐篷,秦娜正在帮男生架枯枝,单单在帐篷里换衣服还没出来。
大家一轰而上,武临冲在最前面,掀开帐帘,大声问,“单单,你怎么啦?“
路纶与其他俩男孩也跟着进了帐篷,他们看见单单半躺在地上,眼神里全是惊恐。半裸的身体在瑟瑟发抖,嘴里不停的胡乱说着:“有蛇,有毒蛇……”
帐篷一角,行军包旁,正蟠着一堆灰褐色的蛇影!
毒蛇全身盘作一团,昂起一只比身躯粗大足有一倍的三角蛇头,凝视着众人。
不知怎么回事,平日里胆小如鼠的武临,此刻显得格外沉着冷静,只见他弯下腰,缓缓走近毒蛇,他先伸出左手掌在蛇头前慢慢挥动,然后右手迅速向前一操——稳稳捏住了蛇脖子。
武临站直腰身,举着蛇大步往外走,出到帐篷外面,又换来女生们一片尖叫。
那条蛇体长至少有七八十公分,擀面杖般粗壮,脑袋略呈三角形,头背有一深色“∧”形斑,背面灰褐色到褐色,腹面灰白到灰褐色,杂有黑斑。蛇在武临手中摆动腹部、使劲的抖动尾巴,全身呈波浪起伏,连绵不断,旋转着,抖动着。
“打死它!”一个男生叫嚷道,语调稍微有些颤抖,看来怕蛇的人不止女生呢。
“不可以的。”武临笑嘻嘻道:“保护野生动物是我们人类的职责。”
“快把他扔了!别在这儿吓人。”路纶喝道,表情有些厌恶。
“Ladies and gentlemen, friends……”武临操着美国电影里江湖艺人的口吻,嬉皮笑脸的说:“请欣赏猛男与美女蛇的亲密接吻……”说着,撅起嘴唇,把毒蛇的血盆大口缓缓凑近,毒蛇吐着长长的信子,眼看就要触到人嘴。
“武临,你给我把蛇放下!赶紧!”单单也走出户外了,她看着武临手里的蛇,吓得冷汗直冒。大家都知道武临正在追求单单,按理说,单单的命令无疑就是圣旨。
不料,武临对女孩儿的话置若罔闻,任凭那蛇在手上吐着信子,呲着毒牙,他把嘴唇努成一团,伸到蛇头前面,炫耀着。
“你闹够了没?” 路纶突然大喝一声,一个箭步窜到武临身边,劈手夺过毒蛇,然后捏着蛇头往武临脑袋上、脸上使劲戳,边戳边骂:
“你英雄,你小子英雄,咬死你咬死你……”
又是一片尖叫声。
说也奇怪,那蛇到了路纶手里,居然不抖也不动,软绵绵象条死蛇。
路纶回转身,高举毒蛇,说:“看,不过是一条玩具蛇,这小子装神弄鬼而已。只要捏一下这蛇脖子里的机关,蛇身就会动弹,还会吐信子,瞧见没?”
“靠!”大家被弄得又好气又好笑。
“嘿嘿,路纶,你怎么发现这蛇是假的?”武临问。
“你呀,连起码的蛇类分部常识都没有,这条玩具蛇仿的是蝮蛇,蝮蛇都生长在南方,咱现在是在秦岭北坡,这种蛇没法生存。”
“哈哈。”大家都笑了。
“瞎说,我看过一篇资料,秦岭有蝮蛇。”一个男生抗议道。
“你说得没错——但是秦岭蝮蛇也叫‘短尾蝮蛇’,那有这么长的身体啊……再说了,你们看,这傻瓜买来这条蛇时,连玩具店的标签都没撕掉——¥88元,没打折吗?笨蛋……哈哈。”
大伙儿乐成一团。
“还,还给我。”武临涨红乐脸,伸手向路纶讨要,不料,路纶一扬手,把玩具蛇扔向湖畔草丛里。
“哼,还给你干吗?还想吓唬人啊?”
那一夜,他们围着篝火烧烤,唱歌,玩得很尽兴,直到两点多钟才回帐篷休息。
西部水乡夜无比的宁静,混合着点点虫鸣树响,清凉的微风抚动帐幔,慢慢地屏退了青年们脑海中杂乱的思绪,一点点沉寂下来。
就在大伙儿都已经或者即将进入梦乡的时候,夜空里传出一个声音:
“我被蛇咬到了啊……救命……”声音似乎还带着哭腔。
“路纶,你听见什么没有?”与路纶同一帐篷的伙伴捅捅路纶,问。
“嗯,听见了,是严武临那小子的声音,别理他,又在装神弄鬼。睡吧,明早还要起来看朱鹮。”
二人沉沉睡去。
单单和秦娜也听见了那声音。
“秦娜,你听见没,好像有人叫救命。”
“嗯,是武临的声音……唉,那小子,真没劲。”
“还是路纶够帅,是不?哎,单单,我觉得路纶对你也很有意思呢……”
“好了,别三八了,快睡吧,”单单装着不耐烦的样子侧过身体,心里开始暗暗在衡量比照武临和路纶。
朦胧中,似乎听到有人在哭泣。
“单单,单单在吗?”帐篷外有人低声叫唤单单的名字,单单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谁呀?这都几点了,讨厌呐……”
“是我,刘军生,我想问你,武临在你这儿吗?”刘军生与严武临同睡一间帐篷。
“你神经啊,半夜三更,他怎么会跑我这儿来?”
“那可糟糕,武临不见了。”
单单彻底醒来了。
他们叫醒了全部伙伴,开始寻找严武临。
山坡,林间都找便了,最后有人提议到湖边看看。
湖畔杂草丛生,一直延伸到水面上,男孩们用木棍拨开野草,仔细搜索。
“有,有蛇!”一个男孩大叫道。
草丛中,蟠伏着一条蝮蛇——就是被路纶扔出老远那条玩具蛇。
再往湖边搜索了三米多,终于找到了严武临。
东方已经透出一片鱼肚白,小伙子静静爬在湖畔茂密的草丛中,似乎正努力想爬回营地,但显然是力不从心了。
翻过身体来,可怜的男孩脸色惨白如灰,双眼圆睁,鼻息全无——已经是一具尸体。
察看尸身,右边手臂,乃至半边身体全部发黑、肿大。手背隆起一个坟包似的黑肿块,肿块上有两个对称的牙痕。
“看来,武临是想来找回他的玩具蝮蛇,不料遇上了真正的秦岭短尾蝮——蝮蛇与短尾蝮外形的差别只是尺寸长短不一,蟠成一团时,很难分辨。”路纶悻悻地说,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可惜啊,他搜索的路子偏了一点点。”军生分析说,“假如他不是朝这个方向走,应该先发现玩具蛇……结果,他把真正的蝮蛇当作他的玩具了。”
路,稍微走偏一点点,死亡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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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0-2013 02:5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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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之死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醒来了,是在一股暖流的环绕中醒来了,看看窗外,雪花飘飘,原来冬天到了。
我看看屋内,帅哥夏倪正全神贯注对着电脑发傻。因为空调暖气开到最大,他只穿着一件无领棉毛衫,把脖子全部暴露在暖气里,这个笨蛋,我在他家住了大半年了,他完全不知道我的存在,所以对我毫无防范。
当然,随随便便就可以被人发现踪迹,我就不是吸血鬼了,当苍蝇算了。
看着帅哥夏倪血脉清晰的脖子,我仿佛闻到了他充满青春的血腥,绝对的血中极品啊。
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咕叫唤,我饿了,迅速向夏倪脑后扑过去,无声无息。
夏倪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他是在太专注了,我不由得有点好奇,从他脑后探出头看看电脑,我突然想知道,究竟这帅哥被什么文章迷成这样。
不看便罢,一看便……哈哈,笑死我了,原来夏倪在看一个叫“散客月下”的**写的吸血鬼故事,通篇胡说八道,幼稚得可怜,切,咱们吸血鬼有那么弱智吗。
我好不容易止住笑,怕到夏倪后脑上,照准他脑后下动脉血管一口咬下……
就在这一刻,惨剧发生了,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夏倪右脸侧飞速袭来,我躲闪不及,眼前一黑……
“散客月下” 果然写得好文章!一篇比一篇精彩,一口气看完,还是意犹未尽啊。看来雪夜足以勾起散客兄的无限遐思!看完帖子,夏倪对着电脑拍案叫绝,不过因为怕拍坏键盘,小倪拍了拍自己的后脑。
咦,手上好像沾了一点什么东东,粘呼呼的,张开手掌一看,打死一只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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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0-2013 02:5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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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柜里的男人
常新决定放弃会务组安排的旅游活动,提前回家。原因是昨晚做了个很不爽的梦,他梦见老婆藏了一个男人在衣柜里。
到家门口时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了,屋里居然还有灯光,常新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妻子秋叶正在哼着小调,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掏出钥匙,开启铁质防盗门,再开木门,显然已经惊动了秋叶,小调声音嘎然而止,从卧室里传出妻子的喝问“谁?”
常新呵呵笑着,穿过客厅走进卧室,见妻子刚好关上床头大衣柜门回过身体……全身赤裸,神情不太自然。
“新,你不是说会议安排周末旅游吗?今天才星期五啊。”
“你怎么不穿睡衣?”常新疑惑地问。
“恩,马上要睡了……你要洗澡吗?”秋叶身体挡着大衣柜,很显然想遮挡什么。
撒谎,结婚三年,秋叶从来没有裸睡的习惯。
“衣柜里有什么?”常新快步走到妻子跟前。
“没……没什么……”秋叶突然妩媚的笑了,用手推了他一下,“快去洗澡吧,瞧你,一身都臭了。”
常新用力拉开妻子,打开衣柜门,仔细看看……没人。只有一件黄色薄丝睡衣搭在一排悬挂的西装肩头。
常新拎出来一看,是一件自己重来没见过的新睡衣,衣服上还卦着商标牌。
“你讨厌拉。”秋叶突然攥起拳头捶打在老公肩头,“人家本来想等下礼拜你生日晚上才穿给你看的……哎,你看看这件睡衣够性感吗,天使牌的呢,可贵拉。”
常新嘿嘿笑了,笑得有点尴尬:“贵吗,要好几百吧?”
“土吧你,哼,一千二呢,你最喜欢的性感明星朱丽叶·比诺茨穿的就是这个牌子的哦。”
几个月后某天,常新陪一个老客户高经理吃饭,那个嗜酒如命的家伙居然拒绝喝酒。
“不能再喝了,老弟,我喝酒都喝出洋相了。”
“呵呵,说来听听。”
“有天晚上我喝高了,回到家,打开衣柜想换件睡衣睡觉,却发现柜子里站着个男人。我气得大叫,老婆,这个男人是谁?你他妈的讲不清楚,老子砸烂他的狗头。老婆走到我身后,对我后脑狠狠打了一下,说:你一身臭烘烘的不去洗澡,跟个镜子较什么劲啊?砸烂镜子不要紧,伤着手怎么办?……哈哈。”
高经理说得有声有色,常新笑得前仰后合。
不知高经理注意到没有,常新笑得太夸张了,夸张得有点假。
因为常新知道,哪天高经理的确喝得太醉了,但没想到会醉得连真人和镜子都分不清楚,更没想到,世界上居然有高太太那么机智的女人。
当时,躲在高家衣柜里的就是常新。
“其实,我也真傻,”笑毕,高经理总结道:“现在男人偷情哪还用得着藏衣柜里啊,呵呵。”
“哦,此话怎讲?”常新不免有些好奇。
“现在到宾馆开个钟点房多方便,偷情嘛,需要跑人家卧室吗?”
“对对对……”常新连忙点头附和,似乎想借此掩饰自己心中正在进行的惊魂记忆。末了还画蛇添足地补充了一句:“钟点房,价格也不贵的。”
“钟点房倒是花不了几个钱,不过给女人买衣服可是要出出血呢。”提到钱,高经理似乎被钩起了一件肉痛的事:“前几个月我勾搭上一个漂亮少妇,给她买件睡衣居然花了我一千二,说是什么大名星爱穿的品牌,叫什么天使牌,看上去还蛮性感的,可气的是那娘们楞是不肯穿给我看,更他妈的可气的是,说是只有他老公才能看她穿睡衣的样子,你说女人是不是很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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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0-2013 02:5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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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风的往事
入冬后黄昏提前,坐在办公室里还感觉只是下午,走出户外却已经是晚上。
华灯初放,路灯被毛毛雨笼罩,泛起昏光。
我登上309路公车二楼,很奇怪,往日拥挤不堪,今日乘客屈指可数。
我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不一会儿,上来个女人,挨我身边坐下来。真奇怪,那么多空座位不坐,非得跟我挤。
也许怕冷吧,俩女人挤挤也没什么,我打消了离开座位的念头。
汽车一开动,那女人便开始打电话,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完整灌进我的耳朵。
“老公啊,还在渭南不?你那边下雨不?也下啊,西安下毛毛雨呢,雾很大,前边路的看不清了,兴许高速公路都已经关闭了……”
我看看窗外,虽然有些小雨,但绝没这女人说得那么夸张。
“你今晚就别赶回来了啊,有雾开车不安全……我刚下班,正打算接孩子去呢,我说晚上你一个人在外地可不兴胡来啊,什么叫胡来?呵呵,我那知道你们这些男人晚上都会做些啥呢……呵呵。我挂了啊,快到站了,孩子等着我呢。波一个……嗯啊……”
我偷眼看看,幸福小女人的笑容很有感染力。
“喂,爸爸啊,您回家了吧,是这样,刘友军在渭南开会会不来,我今晚个同学聚会,您帮我去接宝宝好吗?今晚就让她跟奶奶住,嗯,好,谢谢爸爸。挂了啊。”
我再看看这女人,感觉有些怪怪的,紧接着,她有拨打了另一个号码,这一回,声音变得娇媚甜润,与三十几岁的年龄及不相称。
“喂,我在路上呢,呵呵……瞧你猴急的样,嗯,我也想啊……哎呀,你坏死了,讨厌。坏蛋,你不知道人家正坐在公车上呢,哪能讲那么肉麻麻的话嘛……”
我浑身有些不自在,感觉汗毛孔都立起来了。有心叫她起身让我想换个位置,看她煲电话粥那么专注,又不太忍心打断她,再说,我也快到站了,而且,她又开始拨打第四个电话。
“云姐,明早帮我请半天假哈,不是拉,人家有重要事情嘛……好好好,我坦白,他叫秦追风,二十八岁,嘻嘻,比我小五岁有咋的嘛……未婚,那我就不知道了,十三研究所的技术员,坦白完毕,嗯嗯,一定一定……那你答应帮我请假了?谢谢姐姐,波一个,车到站了,挂了啊。”
车未停稳,那女人便匆匆离去,我却怔住了,傻傻靠在座椅上,半天回不过神来,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顺后脊梁直冒脖子、头顶。耳畔一直回响着那女人的话:
“秦追风,二十八岁,十三研究所的技术员,秦追风,二十八岁,十三研究所的技术员……”
秦追风这个名字应该很特别吧,十三研究所不太可能有第二个叫秦追风的技术员,而我的大学同学秦追风正是在这家研究所工作。
一年前,我们同学聚会时,他没有出席。
因为他已经在那次聚会谦三个月去世了。
据说,死于车祸,在送情人上班回家的路上出车祸死亡,车祸原因是睡眠不足,疲劳驾驶。
据说,秦追风的情人后来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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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0-2013 02:5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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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莲说
这间屋子光线柔和,室内躺椅很松软,躺在上面,舒服得像躺在白莲花瓣儿上。此刻,一朵硕大的白莲就开放在卡蜜拉头顶上,那是这间屋子的天花板装饰,卡蜜拉从来没有见到这种传说中的东方圣花,卡蜜拉昨天才来到中国。据说莲花只在夏天开放,此刻窗外雪落无声。
一个小伙子进屋来,手里端着一个木盆,小伙子身材匀称,面容俊朗,放下木盆,小伙子彬彬有礼地向卡蜜拉问好,看着服务生的脸庞,那散发青春男人魅力的身形,还有她最爱用双手环绕的脖子……有一瞬间,她有点眩晕,原来是双脚被泡在水中,透过水面看着自己的脚丫,卡蜜拉特别的想笑,在幽光折射的作用下,她的脚被缩小成奇型怪状怪的白色影子,漂浮在水面上,像墙上那幅装饰画——池塘里漂浮在月光下的莲花瓣。
服务生用莲蓬头冲洗脚背、脚底,卡蜜拉安安静静地享受水流的洗刷。到中国之前,卡蜜拉实在想象不出,原来中国的男人如此会享受,连洗脚都可以成为一种优雅。
男人用每根手指轮流从卡蜜拉的脚后跟滑向她的脚趾头。接着,轻捏着每个脚趾头,然后用你的手指在他的脚趾头下面轻轻揉搓,在指缝之间轻轻插弄。
“啊……”卡蜜拉感到一阵类似电流的感觉从脚底冲向后脑,全身一阵麻麻酥酥,不由自主哼出声来。
“小姐,我用力太大了吗?”服务生语调柔和,手上力度也减轻了。
“不,不,很好,您请继续。”卡蜜拉的中国话非常流畅,以至于服务生没听出她是外国人。
卡蜜拉精通十三个国家的语言——假如你吸过十三个不同国度人类的鲜血,你也能通晓十三国语言。
卡蜜拉·玛埃尔伯爵,1787年出生在匈牙利的一个古老城堡里,她的家族世世代代以吸吮人血为生,吸人血的好处是长生不老,青春常驻。所以,219岁的卡蜜拉依然如少女般艳丽,当然,只是在黑夜昏灯下。
“小姐,你的脚真美,简直就是现代版的三寸金莲。”小伙子不像是在做脚底按摩,简直是在把玩玉足,不过,卡蜜拉很享受这种把玩。
“什么意思啊?”脚板被揉捏,卡蜜拉的语调也变的娇羞。三寸金莲,听起来很美,很神秘,有尺寸,有形状,状若莲花。
“三寸金莲——是咱们老祖宗对女性脚部美的最高赞美。像小姐您这样的脚,几乎的是透明的,上面的血管还隐约可见,就像是莲花瓣儿堆砌成的一样,您这双莲足足以地证明您的出生高贵,脚上非但没有异味,反而生出一种淡淡的幽香,看样子您平时应该很注重保养,那上面的滑腻使我有些爱不释手,甚至有一种想要上去亲吻的感觉……”
那男人说着话,手在上面不断的抚动着,一点都不愿离开,借着昏灯,卡蜜拉看见小伙子面部有些羞红,脖颈上的血管微微凸起,散发着温香。听到说要问她,卡蜜拉兴奋了,赶忙接口说:“好啊,你吻我吧……”说完,闭上眼等待着男人扑到她身上。
卡蜜拉的嘴唇很丰满,通常,男人都是经受不住与她接吻的诱惑,更愿意享受她把嘴唇贴向身体的每一寸皮肤。不过,卡蜜拉只需要吻到男人的脖子就够了。咬破人类动脉血管的瞬间,是卡蜜拉快感的极致高潮。
得到卡蜜拉的允许,男人贴上了他的嘴唇,应该承认,这个中国男子的嘴唇也很饱满,很诱人,然而这张性感嘴唇并没有扑上前来与卡蜜拉的浴口对接,而是贴在了卡蜜拉左脚脚背上,
他的身体弯曲著,用舌头舔著她的脚背,轻轻咬咬趾头,闻著美脚的味道,把食指卡在她的两跟脚趾之间,来回的抽动。
太意外了,太享受了,卡蜜拉有种缥缈的空荡感,还有一种几近晕眩的迷离感。她不自觉将手指抠住沙发扶手,身体僵硬得一动也不敢动,但是当他温柔地把唇瓣移向脚心时,卡蜜拉她的脑子开始晕眩,逐渐无法思考,她开始觉得身体仿佛突然坠入无穷深渊,一直往下往下坠落。意识浮浮沉沉,飘忽不定。不一会儿,脚心忽然像着了火般发热起来,然后逐渐变的有点清凉,。火热和冰寒仿佛交战了无数次,清凉的感觉终于占了上峰,从脚底到腰间在漫上胸口,脖子,脸庞,额头……卡蜜拉整个身体开始冷却,眼帘内的黑暗空间被白色帐幔逐渐蒙上,那是一种如爽似雾的白,卡蜜拉终于明白了,自己体内的血液正在迅速流失,而她的意识也随着血液流逝。
“原来,中国的吸血鬼是这样吸吮鲜血的——先咬开脚板心的皮……”最后那一瞬间,女伯爵卡蜜拉·玛埃尔明白了这个道理。
此刻窗外雪落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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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0-2013 04:0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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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下只大肥猪
母猪是否会上天,没人见过,倒是有人见过博鳌海面上空掉下一头大公猪来。
博鳌地方百姓多为渔农两栖作业,老磨买了艘小型机动渔艇,全新的拖网、鱼箱、吊杆匣、救生圈,蓝色漆面刷一条黄杠杠,别提多精神了。
第一次出海那天,海风和熙,晴朗多云,太阳不猛烈,海浪不惊涛,最适合下杆垂钓。
船行到距离海面上,老磨熄灭发动机,坐稳船尾,放下渔杆,吸着烟卷,鼻子里哼着琼剧小调“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正美着呢,突然——
一只约三百多斤重的大公猪嗷嗷叫唤着从天而降,不偏不斜,正正摔在渔艇中央,力度之大,犹如千斤重磅,咣铛一下,把船儿拦腰砸断,吓得老磨赶紧去抓救生圈。
抱紧了救生圈,小渔艇也开始往下沉,不一会儿功夫,沉得没泡儿了。
好不容易划拉上岸,给乡亲们诉说自己的遭遇,谁都不信,察看气象资料,十天内南海海面上都没有台风、龙卷风。
谁会相信他呢?老磨成了博鳌人的笑柄。
失去财产,失去信任,更受不了的是老婆每天还要指桑骂槐,老磨几乎绝望,跌跌撞撞的跑进博鳌禅寺观音阁,找到“十二生肖观音”中的“护亥观音”像前跪下,大声祈祷:
“观音婆祖啊……我遭大难了,您救苦救难大慈大悲救救我,那天真的是晴空掉下一头大肥猪,砸沉了我船啊,可现在谁也不信我哩……”
老磨的大哭大叫,惊动了庙里游人香客,大家都围拢上来,忍住笑,听老磨哭诉。
人群中走出一个拿相机的人,他扶起老磨,说:“大叔,我是晚报的记者,你把详情告诉我,我也许能帮你。”
记者帮忙,越帮越忙。老磨的故事被晚报刊载出来后,嘲笑他的人更多了,搞得老磨进城都要把草帽遮住脸,那该死的记者,还在报纸上登了老磨的相片。
直到有一天,一辆冲锋艇开上了乐城岛,老磨才得以获救。
冲锋艇上下来两名海军军官,他们找到老磨,诚恳的向他道歉,并拿出一万元现金,赔偿老磨的损失。
原来,那天,海军后勤部门一架运输机从湛江起飞,给驻守西沙群岛的战士送给养,战士们在岛上养的猪需要配种,便要求上级配给一只种猪,没料想,大公猪刚上飞机还很安静,飞机到了博鳌海域上空时,公猪突然发情了,嗷嗷乱叫,四处乱闯,为了飞行安全,飞行员只好下令把它扔下去。
那天多云,飞机航线在云层上空,老磨也没看到天上有飞机经过。
拿到一万元钱,老磨憨憨地笑了,一边张罗着老婆杀鸡待客,一边又点出两千块钱,塞回军官手中:
“我那船还不到八千元,这些您拿回去,再给岛上的娃娃们买一头猪,别教大公猪受洋罪了,我开船给送到西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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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0-2013 04:0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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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猪会上天
俗语说: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女人能成仙,母猪会上天,据说此言出自海南岛博鳌这个地方。
博鳌乐城岛老符两口子养了一头大肥猪,预备着过年杀来卖肉,还没到腊月,女人做了个怪梦,梦见自家大肥猪长了翅膀,朝海面上空飞跑了,追都没法子追。醒来后,女人就对男人说,“这梦不吉祥呢,你快把猪宰杀了,不然一定有祸事。”
符嫂常在博鳌禅寺门前摆摊给人算卦,自称女神仙。虽说老符知道自家神仙是假的,但经不住老婆左磨又磨,还是把猪宰杀乐,摇着船送博鳌镇上去卖。一上午,卖得还剩下小半斤,符嫂说,“别卖了,剩下这一小刀肉,咱自己炖吃吧。”
两口子再摇着船回家。
海南岛内三条江河在海南岛东海岸边汇聚成一个大湖,然后留归大海,江河冲击很多大小不等的岛屿,通称博鳌,博鳌镇在太阳岛上,距离老符家住的乐城岛还有三里水路。两口子摇着船慢慢往回飘,船行到一座小沙洲时,符嫂突然肚子疼,于是要船上沙洲方便。
“你可千祈看好咱的钱袋子哦。”符嫂到沙洲上一棵大树下方便,还特别交代老公说。
老符满不在乎地说,“放心吧。”
老符瞄了一眼搁在船头那半斤猪肉,掏出烟袋来装烟丝,正准备打火吸烟呢,大树上飞出一只大鸟儿,叼起船头那片猪肉,往内海深处飞去。博鳌水域有八、九个平方公里,比杭州西湖还宽阔一半多,想追只鸟儿啊,没折。
糟糕的是,卖猪肉的钱,全在钱袋子里,而钱袋子,嘿嘿,跟猪肉系在一起。
符嫂出恭完毕,指着老符就骂:“你还男人呢,连块猪肉都看不住,真是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啊。”
老符更火大,也回骂说:“你做得什么神仙梦,非得杀猪卖肉,这下好了,真是女人能成仙,母猪会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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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0-2013 04:0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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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
独生女儿张纤纤在千般宠爱,万般呵护中长大,用一句老化说,父母对这孩子简直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当然,纤纤也是个乖乖女,所以,得以顺风顺水的成长。无惊无险地读书、工作、嫁人……婚后生活也美满如意,因为她嫁给了一个将她视若珍宝的男人。这男人完全把纤纤当做生命来守护……这样的男人,这样的生活,她还有什么不满意?
严格来讲,纤纤相貌平平,老天没有赋予纤纤一张标准美人脸庞,而是让她长了一双纤纤玉足。
压力几乎为零的生活令双脚长期保持细腻润泽,脚趾粉白巧致,嫩若葱茎,脚背滑顺匀称,连脚后跟都长不出一丝厚皮。
纤纤对生活唯一的不满便是来源于脚。
女人都渴望向世人展示自己的最美,可偏偏自己的最美被藏匿在鞋袜里。
女人总是渴望爱人欣赏自己的最美,可偏偏她的最美从来没能引起老公注意。
老公爱纤纤,爱到可以为她打洗脚水,但仅此而已。
纤纤很希望老公能为自己洗一次脚,轻轻捏拿一下粉若花蕾的脚趾,更希望老公能把它们轻轻含在嘴里……那怕一次也好。
一次也没有。
甚至都不曾对着她的小脚轻轻吹一口气。
毕竟,纤纤是淑女乖女,羞于启齿。
何况,这有关男人尊严,纤纤也不敢挑战。
纤纤就这样,平平淡淡,过完一生。
死神来临时,她把一生的遗憾化作转世的愿望,祈祷来生,能被一个男人,含在嘴里,轻轻咬咬。
不料,轮回到纤纤,却转世为一棵桦树。
身为一棵树,自然也有树的幸福,享受阳光雨露,伴随山川河谷,不必思考什么责任义务,向人类展示婀娜身姿的同时享受赞美。
只可惜,根须被深埋在图里,无人喝彩。
十五岁那年,这颗桦树被砍伐了。
倒向大地那一瞬间,桦树留下了此生第一滴泪珠。
“莫非,我又是这样,平平淡淡,过完一生,也达不成前世心愿?”
还好,树,准确的说,木材——的生命状态与人类完全不同。离开大地,并非生命终结,而是得到再生。
桦树被送进工厂,肢解,切割,最后制作做成为……牙签。
1786500支牙签,每一根牙签,都自成其为新的生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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