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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9-2013 11:1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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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花园
那只蝴蝶在花园上空旋转,不是飞翔,是旋转。
花园在城市上空,在这个高楼洋房林立的大都市,花园代表着奢侈。
“花园洋房”的概念最早来自十里洋场,专指上海滩大亨们的住宅。新一代上海阔老也想做“大亨”,可是无论把住宅装修得多么豪华,就是整不出老式洋房那股雍容华贵,风姿依稀绰约的韵味。
房产商李南石属于有品位有见识的新一代上海大亨,他没有一味模仿前辈们的“花园洋房”,而是,独辟蹊径,在都市上空营造了一座空中花园。
他在三十一层顶楼为自己设计了一个巨大的玻璃暖棚,里面有小桥流水,水池植荷,茅屋农舍,篱下种菊,人居其间,俨然是“大隐隐于市”的派头。
那只蝴蝶在花园上空旋转,旋转。
这是秋末周日的一个上午,空中花园建成后,李南石每星期天都会把自己放进在花园里独享清闲,此刻,他斜躺在花丛中,蝴蝶的旋转令他有些迷惑,这只蝴蝶的举止近似疯狂,蝴蝶为什么会在不停旋转呢?
李南石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胡小蝶。
八个月前,李南石第一次在舞台上看见胡小碟。
东方芭蕾舞团在上海皇冠大剧院首场演出芭蕾舞经典《天鹅湖》,在此之前,立石南对芭蕾舞一窍不通,只是碍于朋友情面出了几万元钱赞助演出。
首场演出,打动了李石南——饰演黑天鹅的演员给李石南留下了强烈的印象。
当黑天鹅为勾引王子,连续做出一连串单腿旋转动作时,李石南惊讶得近乎失态,舞台上,黑天鹅修长的玉腿在空中张合,纤巧的脚尖一起一落,身体旋转,双手的弧线划出完美流线,再配上女孩那热情中带着迷茫的眼神,舞姿浑然流畅,天衣无缝。
舞台下,李石南脑海中深刻嵌入了黑丝绒包裹中的青春躯体,尤其是裹在白丝袜里绷紧的双脚,令李石南难以抑制地兴奋起来。
演出结束后的酒会上,李石南认识了胡小蝶。
胡小蝶身高并不出众,身材也不是舞蹈演员中最好的,但身姿挺拔,独具风情,寻常女子只流露在眉宇间的妩媚,好像是融入这个女孩的骨子里,胡小蝶一颦一笑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在那一瞬间征服了李石南,以至于平素很注意言谈的稳重男人,此刻也变得口若悬河:
“在我看来,作为第二女主角的黑天鹅比女主人公白天鹅更有魅力,为什么这样说呢?我的看法是——因为黑天鹅是一位即热情直率又神密诡异的女人,时而奔放热情,时性感迷人,单就舞蹈动作来看,黑天鹅舞姿的优美程度与白天鹅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超越了白天鹅。”
李南石刚到不惑之年,儒雅沉稳,不急不慢,张驰有度……浑身上下散发着难以抗拒的魅力。似乎在挑战年轻女孩的心理底线。
“李总真是罕见的儒商啊……”舞蹈团团长不时时机的赞道,“您太理解芭蕾舞艺术了……”
“哪里哪里,我过去从来没认真看过芭蕾舞,信口胡诌而已。”李石南在赞誉中自然地略垂眼帘,实际上,是把目光投射到胡小蝶的秀腿上。胡小蝶已换上一袭长裙,小腿的下半截裸露出来,脚踝以下藏进黑色高跟鞋内,撩动起男人的遐想。
“李总,假如你过去从来没认真看过芭蕾舞,能有这样的见识更不简单呐……”团长是位饶舌的老女人,“《天鹅湖》表演中,有一段国际公认的,对于女演员,剧团水平高低的评判标准,在业内更被称为试金石的表演片断,就是靠黑天鹅完成的。”
“哦,我猜,就是第三幕中的黑天鹅双人舞吧?一直不停转圈那段?”李石南问。
“对啊对啊,黑天鹅的一连串单足吸腿旋转动作,咱的行话称为‘挥鞭转’,最高极限是转三十二圈,目前只有乌克兰女演员巴拉拉德尼克·尤里娅能突破这一大关,我们的小蝶正在冲刺这一难关呢,可惜团里经费不足,即使突破难关,咱也没有到欧洲参加巴黎国际芭蕾舞大赛的经费啊。”团长终于说出了心里最想说的话。
“哦,需要多少钱?”李石南问。
“三十二万……欧元。”
“好吧,我出。”
其实,李石南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谈话内容,只是没料到自己会心甘情愿地掏这笔钱。
与团长对话的过程中,李石南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胡小蝶。
胡小蝶没敢正视李石男的目光,但男人目光里的灼热已经穿透了她的血脉。
那只蝴蝶在花园上空旋转,不是飞翔,是旋转,旋转中,翅膀扑弄,撒出细细的各色粉末,像彩虹散开,化作霓云,看得李石南有些目眩眼花。
那蝴蝶翅膀呈棕黑色,前翅有斑斓色纹和红色纹块,触须很长,很容易令人联想到女孩修长的双腿。
与胡小蝶交往了相当一段时间,两人有了从牵手到拥抱、亲吻的一系列身体接触,但是女孩儿始终对男人保留着一个最后第线……那底线似乎并非少女处夜,而是……双脚。
胡小碟的双脚,永远深藏于鞋中,成为男人心底的最痒。
八月,欧洲之旅即将起程,临行前夜,胡小碟跟李石南进了他的空中花园。
池水里,美洲白睡莲花瓣如玉,雄蕊素雅。
水畔草地上,胡小蝶开始脱丝袜。她先把把双脚绷得紧紧的,不仅把脚面绷得很紧,脚趾还向脚心里扣,整个腿部到脚尖形成一条很平滑的曲线。
李石南满怀期待地看着女孩缓缓脱下丝袜,止不住心室乱颤,人到中年,很久没有体会过的心动感觉就在这一瞬间来临,经历长达半年的磨合,李石南以青春少年般的真诚加上成熟男子的耐力,终于完全闯入、占据了小蝶的少女之心,此刻,小蝶脱下丝袜,裸露了一直深藏鞋腹的双脚。
少女双脚终于被捧在男人手心里,期盼已旧的喜悦被失望取代,男人心中犹如一尊水晶花瓶摔到石板上,支离破碎。
胡小碟的十个脚趾,找不出一个完整的脚趾甲盖,在大拇指与二拇指的前端,有两团模糊的肉球,丑陋不堪。
胡小碟四岁学艺,那是十八年苦练舞蹈磨得畸形怪异的老茧。
面对一个演员所珍藏的数十年艰辛和磨难,李石南不但没有被感动,反而感到一种受骗上当后的愤怒,一瞬间,他就撕下了儒雅温存的面具,一把扯下女孩的裙子,他焦躁地喘息着,似乎已经无法压抑那排山倒海般的欲望……事实上,他已分不清究竟自己体内燃烧着的是愤怒还是欲望,他一吧将女孩推倒在地上,同时一只粗大的手掌将抓住女孩弱小的胸脯,隔着胸罩粗鲁地蹂躏女孩的身体。用脚踹下女孩的内裤……
这一切变化来得太突然,以至于女孩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直到下体穿来被撕裂般的痛楚时,才发出一声尖叫。
事后,李石南没有按计划留女孩过夜,甚至没有亲自送女孩出门,他只是吩咐一个手下把胡小蝶送回她自己的宿舍。
李石南无法容忍一双丑陋怪异的脚留在自己苦心经营的空中花园里。
被压平的草地上有一片殷红的血渍,几颗草尖上还挂这血珠,颤颤巍巍,娇若欲滴像蝶翅红圆斑点一样散发着异香。
那只蝴蝶在花园上空旋转,不是飞翔,是旋转,旋转中,翅膀扑弄,撒出细细的各色粉末,像莲花绽放,释放芬香,熏得李石南有些昏昏沉沉。
李石南没有看到胡小蝶的最后旋转。
当天晚上,胡小蝶独自进了剧团练功房,
单足立地,以另一条腿的挥动来驱动身体,她片刻不停地旋转,旋转,如一只垂死的蝴蝶。
舞者疯狂的引动着体外的气流,任凭那些污浊气体冲入自己体内。
右脚尖立到最大限度,左腿扬到最高限度,起、合、转、起、合、转……整个人变成像一条皮鞭,挥舞在空中,愤怒的,恼懊的,悔恨的……内心深处全部情绪都在单腿旋转中被疯狂宣泄。
没有音乐,没有情景,一口气究竟完成了多少个“挥鞭转”已经不得而知,相信早已经超越巴拉拉德尼克·尤里娅的“三十二转极限”。
胡小蝶已经分不清是自己在旋转还是世界在旋转,直到地板在头顶盘旋时,她还预备再来一次新的转动,到底由于体力不支,最终腰部一软,眼前一黑,坠入了旋转的黑洞中,在黑洞地层,小蝶看见了一只旋转的蝴蝶。
第二天,胡小蝶才被人发现送到医院,三天后才从昏迷中醒来。
可惜,从死神手中回到人间的胡小蝶,再也无法重返舞台,医生说,弄不好会导致全身瘫痪。
那只蝴蝶在花园上空旋转,不是飞翔,是旋转,旋转中,翅膀扑弄,撒出细细的各色粉末,像莲花绽放,释放芬香。
水中白莲来自南美洲,那时芭蕾舞团团长给李石南送的礼物。
胡小蝶的突然受伤,打乱了芭蕾舞团赴欧洲参加国际大赛的计划,在李石南建议下,芭蕾舞团用李总赠送的经费改往南那美洲巡回演出,剧团赚了个盆满钵满。为感谢李总的资助,团长特意带回了一株美洲白睡莲。
那种生长在亚马逊丛林里的野生睡莲,与天褐蝴蝶是天然伴侣,蝴蝶为莲花授粉,莲花提供茎叶给蝴蝶产卵。
每到发情期,雌性天褐蝴蝶就要在空中旋转起舞,同时释放身上的香味粉末在空气中,为的是吸引雄蝶前来交配,倘若求偶不成,蝴蝶会一直舞蹈,直致精疲力竭,死而后已。
那个秋末的上午,李石南在蝴蝶芳香中沉沉睡去,再也没能苏醒。
天褐蝴蝶翅膀上的粉尘有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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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9-2013 11:1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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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有鬼
我们上班所在的楼层除了我们的公司,还有其他一些公司,都是一些很小的部门,而我们一层楼只有一个卫生间。在走廓的尽头。
卫生间只有两条路,前面是洗手台,门口有一面镜子。平时工作很忙,我们上卫生间的时候几乎是跑着去的,这天也一样,我匆匆冲进卫生间。有一道门是虚掩的,我能看到里面已经有一个人了,那个人并不认识。于是选择了旁边的那个,等到出来的时候,洗手台已经有一个长发的女孩在洗手。
那是隔壁公司的女孩,我们在走廓遇到过很多次,虽然从没打过招呼,但也算是半个熟人了。她洗好手,拉开隔壁那格的门走了进去,咦?那格是有人的呀!难道刚才看到蹲在里面的……
我没有多想,快步走了出去。过了一些时间,又是卫生间,我第二次看到了那个女人。
那是个上了岁数的女人,一身黑色的棉衣,脸色蜡黄,整个脸都是浮肿的,我刚进去时就看到,她依然蹲在窗户的那个格子里。看见我,居然露出的诡异的表情,啊!我尖叫一声,就冲了出去,正好撞到隔壁的那个女孩……
你怎么了?她问到……有……有鬼!我连气也喘不顺了,不是吧!她也吓得花容失色,千万别去窗户的那一个格子!我紧张的告诉她,我不压其烦的对每一个唠叨。已经不再到那个格子了,我宁愿去楼下的公厕,然而就算是这样,我还是第三次看到了她!
不是卫生间,而是走廓,她在人堆中跌跌撞撞的走,没有人注意到她,我顾不上淑女形像,大叫着冲进了办公室。怎么回事?经理如老虎般把我提到了走廓上,哪里?她居然还在?如此明目张胆?难道只有我能看见她?她……我指着那个黑色的棉衣……她?她?她是这个楼的清洁工!最近大厦要求不止晚上清洁,早上也要清扫过道,所以你以前没见过她,我看你是发神经!
经理恨恨得扔下我,快步走了回去,我晕!原来是虚惊一场,害得我每天跑几条街!终于可以放心的上卫生间了,解恨。刚进去,又遇到隔壁的那个女生,她冲我笑了笑,就出去了。
卫生间的门口正对着那面镜子,出来的时候整了一下衣服,忽然想起那个好笑的误会,便想向她说一下,就转身叫她。
天啊!我看到了什么?
硕大的镜子里,我只看到了我而已,而转过头来看我的她,在镜子里压根什么也没有啊!
我终于明白了,果然是个误会!那天的那个清洁工的确一直蹲在那间里啊,而那个女孩之所以可以进到里面去,因为她,她才是真正的鬼啊!
ps:不要相信任何陌生人,包括你常看到的那些人,也许,那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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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9-2013 11:3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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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男人的出现
阿明是位计程车司机,因为家里尚有年迈母亲,老婆仔女要养,所以不得不做两份工,早上在餐厅帮手,晚间就租了辆计程车来载客。
他生来正直勤劳,从不跟人计较,街坊都对他很好,还叫他好好先生,可惜他的老婆阿美就相反了,她为人小气又口大,常夸大事情兼爱八卦邻居的家事,将他家的小事传至各街坊,使到被传的那家感到难堪,因此结下不少怨家,幸好阿明出头为她调解,街坊都看在阿明面子上,不少肯就此了事,但个个见到阿美如见到鬼般地找路遁。
阿明不时劝阿美少理他人事,不过阿美每次都左耳进右耳出,令阿明感到无可奈何,从此就由得她了。一晚阿明上班后,阿美在睡梦中听到隔壁传来吵架声,更有女人带哭的大喊大叫,本来就爱多事的她绝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伸长耳朵偷听起来,最后竟传来求救声:“救命呀!杀人呀!”吓得阿美心惊胆颤的跳起来,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吵架,没想到竟杀起人来,尖锐的声音又再传入耳朵,阿美忍不住了,确定声音是来自隔壁阿珍的家后,就提起胆慢慢打开窗口偷看,但却看不到什麽,只听这时一把男人的声音骂道:“死婊子,竟然趁我不在家时偷汉子,看我不打死你!”“劈劈啪啪”又是几个耳光,女的似乎已晕厥过去,毫无回音。
阿美惊得不知所措,想要报警,家里又没有电话,一时间想了个办法,就抓起棒子小心奕奕不弄出声响地打开后门,闪了下身子就来到阿珍家的后窗,从漆黑的窗口向内窥望,又没有发现什麽,连吵声都像空气般消失了,阿美疑惑不已,等了一阵还是毫无动静,就转回自己的后门去,在黑暗中像看到半个人影站在眼前,没想到不看没关系,骤看下就差点晕倒,门前站著只有上半身且血淋淋的男人,右手还拿住一把斧头,血不断地滴在地上…………
阿美吓得呆住了,男人忽然抬起斧头往她颈部就砍,阿美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当醒来时,阿美发现自己竟睡在床上,身旁还有个面目不清的男人,下半身隐隐约约似有似无,惊慌下想跑出房外,这时房门“吱”一声打开,进来的是刚交更的阿明,他看到阿美的神色,再看到床上的男人,整个人呆住了,跟着大怒地打了她一巴掌,还踢她几下,这时怒气完全掩盖睡意,阿明满眼血丝不能控制地大哄大叫,砸烂了不少东西,还吵醒老母及孩子,隔邻也纷纷亮灯出来观看,有些更来到阿明家门前伸头探个究竟。
“死婊子,竟然趁著我出外驾车时与人鬼混,看我打死你!”阿明发狂般追着阿美一边打一边骂,老母拉也拉不住,孩子更哭个不停,邻居阿珍夫妇试著打开阿明家的大门,但一时没能打开,忙叫阿明老母开门让他们进去劝架。
门打开时已经是太迟了,只听阿珍发出“啊!”一声,整个身子就倒在血泊中,而阿明却手拿著斧头像个木头站在一旁,刚才的那一砍差点令阿美的头颅与身体分家,但也救不到奄奄一息的她了,身体抖了几下就断了气。
阿明老母,孩子,阿珍夫妇及一些街坊个个吓得说不出话来,阿明更是像呆子般还站在原地,紧紧握著斧头的手,这时却像无力气般,接住“当”一声,斧头应声掉了下来。
经过警方调查,当晚阿美家其实并无外人闯进,更不用说是床上睡了个男人,阿明为自己辨护确是见到有个陌生男人后才抓狂的,但法官基于就算是妻子偷汉子,也不该挥斧头杀人的理由,阿明最终被判入狱十年,老母闻判后,抱着孩子在旁哭个不停地,令人不禁泪下。
这件怪事令整个街坊为阿明感到不值,但又无能为力,唯有时不时送些食物及用品给阿明的可怜老母与孩子。
其实到现在身为当事人的阿明,也不清楚为何会有一个陌生男人在家里出现,阿珍又不在了,答案该问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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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9-2013 01:5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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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上的鬼故事变成真的了
这是一个让人郁闷的故事~我很喜欢看一些恐怖杂志还有什么悬疑推理小说!有一次我们宿舍在熄灯后我没事挑起说灵异事情!
当时我们宿舍有3个是杭州的,他们说关于杭州的鬼故事很多的!我让他们说来听听!
但杭州的人没说,一个台州的说开了!故事我想很多人都听过,是这样的:一个女孩晚上做公交回家,天很迟很迟了,是末班车了!等了好久车才来!
上车后,她只看见最后面有一个老头坐在那,女的看见觉得心里慌慌的,就选了一个前面的位置!过了两站上来三个人!又坐了一站!车刚停,就有个人拽着女的下去了!女孩很郁闷!一看是那老头!心里很气又很害怕!
问他:你干嘛拉我下来!我还没到呢??那老头说:你没看见三个上来的中间的那个没脚~~女孩心慌了~但也不能确定~~他没注意看!仔细一想~的确是~~~三个人上来但脚步声却没那么多!好像只有两人的!女孩向老人谢过后坐出租车回家了!
第二天他看到报纸上一个新闻:公车无故死亡三人!两名乘客还有司机!
这故事一定很多人看过或听过~~故事不慌!
慌就慌在台州的那个说好故事后,一个杭州的发言了:“我告诉你们一个事实吧!这不只是鬼故事!那的女孩就是我表姐~~她那次吓坏了~只是后来说公车上人都死了就不知道!那只是人们后来加上去的~”我听了吓坏了~书上的鬼故事原来是真人版改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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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9-2013 01:5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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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隐形眼镜天空中飞
隐形眼镜,紧贴在双瞳的两片轻柔透明圆片。对于那些爱美却又有近视的女孩来说,简直是高科技赐予的恩物。小敏就是其中一个受惠的美女,本来只戴眼镜的她第一次佩带隐形眼镜的那天,轰动了整个企划部。
今天晚上,小敏对着镜子取下隐形眼镜,象往常一样用液体清洗。镜子里面的人看起来朦胧多了,小敏用500度的近视眼凝视自己,不知不觉的低下头寻找镜片,好不容易拿出来却发现其中左眼的那支中间洗破了。“天啊!明天上班难道就戴上那副有镜框的眼镜吗?”小敏皱着眉头,下定决心马上去买副新的回来。
她慌慌张张拿了钱包,戴上厚框镜,出门去,她没有发现时钟此刻正指着12点。今天她在公司开ot,连时间磨过了这么久都忘记了。
小敏走在荒凉的街上,有点惊讶为什么行人很少,她去文化街找眼镜铺,黑麻麻的那条街上居然有一间是亮灯的。
小敏走进这个店子,发现这里摆放着许多从未谋面的新款眼镜,一时看呆了,竟忘了此行目的。“你要点什么?”一个声音提醒了她,小敏慌忙转身,看见一个矮小的老人缩坐在墙角的椅子上,难怪她一来没有看见老板。
“我想配副隐形眼镜,原来的烂了,所以,,,”
小老头站起身,帮她做电子检查,然后从里间拿了密封的两瓶隐形眼镜给她。小敏取出来,觉得这个隐形眼镜薄的有点不可思议,捻在手上还有点滑手。小敏对着镜子一边一个的放进眼睛,小老头死死的盯着她的每个动作,好象生怕她不小心弄坏了眼镜似的。
“还是有隐形眼镜好。”一路上,小敏都快乐的不得了。一辆车向着小敏开来,小敏居然迎着走上去,眼前刺目的灯光好象一点也不影响她。小敏倒在血泊之中。车慌不迭的远走了。
隐形眼镜也许撞飞了吧,小敏躺在地上,眼前一片模糊,只觉得身上越来越冷。她隐约看见一个矮小的身影向自己走来,是眼镜店老板。他的手上拿着一个隐形眼镜的盒子踩着鲜血走来,蹲下,用捻子把小敏的眼角膜撕下来放进盒子,明晃晃的眼角膜,十分像隐形眼镜。
小敏在剧痛中听见最后的话是“我又有新的隐形眼镜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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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9-2013 01:5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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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鲁迅中学7大不可思议恐怖事件
据说 ······
这也是上两届传下来的事情……
都是发生在入夜10点之后的。
(一)据说,10点之后你凝视门口鲁迅肖像的眼睛,你会发现他的眼睛分明在动。
(二)操场上有一双你看不见的眼睛,会森森的注视着你。(据说,所以至今一到晚上学校的操场就封锁,不让任何人进入)
(三)三楼右侧的有一个化学实验室,在入夜后打开水龙头,会发现流出的竟是血。
(四)所有的教室在这个时段电灯都是打不开的,然而其他电器正常运行。
(五)三楼右侧的一段楼梯在白天走是12格,而在那个时段竟是13格。(在记忆中,好象的确有一段小道楼梯是被封锁的)
(六)三楼右侧的女厕所,(经后来考证,就是我们教室隔壁的那个,寒啊)在夜间总隐约有女人的哭泣声,十分悲戚.。
(七)你进入学校是几点,出来后你会发现你的手表仍旧停留在几点。
当然对于这种鬼话,大多数的人总是付之一笑,或是在茶余饭后做为谈资,然而,据说就在6年前,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所有的一切从新蒙上了一层灰瑟的阴影。
6年前,也就是比我们高三届,曾有3个人(两女,一男)试图去打破这些无稽之谈。然而……
夜,十点,三人按约,在学校门口集合。开始了,他们所谓的“探险旅程”。
先是鲁迅肖像,在15分钟的凝视后,得出的结论,纯粹是唬人的。于是第一桩灵异事件宣告破产。
进入操场后,兜了3圈,没有任何异样,倒是被一个看操场的老头看见了,大声叱喝责令回家。
女厕所,那2个女生没敢进去,结果是那个男生硬着头皮走了一遭。15秒后,那个男生出来了,宣告NO.3破产。然后,“放血的水龙头”,“第十三格楼梯”,“打不开的灯”也一一被打破了。出了校门,一对表,11点了。手表还在走。
各自回家……
然而,第2天,那个男生的父母,来到学校,告知他们的孩子昨夜至今,未回家。于是校方与其父母四处找寻,终究在那个女厕所的一个长期打不开的“包间”中,寻到了其尸体,一具被抽去血的干尸……两个女孩害怕了,她们再去看鲁迅肖像时,发现他的眼睛是一直朝左的,而她们都记得那晚分明是朝右的。
找到教工的主任,被告之学校从来没请过人来看操场。
回到化学教室,发现昨夜放水的龙头下,有一滩血。
至于楼梯,一位老教工回答:LX中学的楼梯一直是11格,从来没有12格之说。
关于电灯,其实当晚有一次全市的停电,时间就在晚上10:00—11:30。
而警方透露,男孩的手表很蹊跷的停在了22:00……
后来这事是怎么平息的,我不知道。反正这件事校方封锁得很紧。我也是在毕业后,一次的遇见了一位比我大2岁的学姐,很神秘地告诉了我这件事。我自是当作笑谈,莞尔付之。
就在不久前,重回母校,又与校长和老班主任重新聊到此事时,校长脸上竟掠过一丝惊恐,但很快以谈笑掩饰过去了。而老班主任,显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有那长长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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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9-2013 02:0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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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别回头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对于这个话题大家众说纷谈,有人说恐惧源于未知,有人说恐惧源于内心,亦有人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的存在,奉劝您一句,走夜路的时候如果有人在背后拍你的肩膀,千万别回头,他(她)可能是...
加了一夜班周潮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办公大楼,现在是北京是时间11点10分,周潮抬头看了看天空,心理咒骂着这个刮着寒风的冬天,下意识的向上拉了拉衣领,裹紧了外衣低头走进了这个月黑风高的冬夜里。
周潮哆嗦着看着周围的荒地,嘴里不断的咒骂着政府领导,干吗把行政中心建到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听说以前这里是坟地经常闹鬼,当然周潮一个大男人是不相信鬼神的,但是此时的环境让他不由得全身发冷,所以他哆嗦着点上一支烟,心里温暖了许多。周潮看着自己的影子,在微弱的路灯下仿佛另一个人跟着自己,不禁加快了脚步,”救命”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哭喊声,周潮停下脚步,他不敢回头,生怕看到让自己接受不了的面孔,所以他定了定神,刚才的声音似乎消失在了空气中,哪有什么声音啊,这是自己吓自己,周潮不禁自嘲起自己的胆小。
我这是怎么了,一个从来不迷信的大男人,居然怕起了鬼,而且还幻听了,他自嘲的摇了摇头继续赶路。”救命啊”就在周潮思想刚刚松懈的瞬间那声音再次响起,周潮停下脚步,哆哆嗦嗦的回过头去,后面空空如也,连个人影都没有,可是那声音,那凄厉的哭喊声却近在咫尺,我这是怎么了,周潮又点上了一支烟,就在此刻突然一手搭在了周潮的左肩膀上,周潮”啊”的一声大叫,就在此时那声音似乎在耳边”救命啊...” 周潮闭起眼睛再次回过头去,没有他想象中的恐怖场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受过高等教育的他,从来不信鬼神的他,从快步行走变成了一路小跑消失在了这茫茫的黑夜里...
周潮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他大口的喘着粗气,直到腿像是有千斤的重量实在跑不动了,才看到一条宽广的公路,他知道自己是到市区了,慌乱的拦了一辆出租汽车上去。”大哥,这么晚了是要去哪啊?”司机百无聊赖的跟周潮搭着话。”回家”周潮回答的同时依然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想起刚才的一幕,他觉得有点匪夷所思。”哦,你女朋友喝醉了吗?照顾好她,不要吐在我车里”司机诧异的看着倒车镜里的女人,她一动不动的趴在周潮的左肩上,长发遮住了半边脸,两只手却死死的抓着周潮,生怕他会飞走一样。”什么?”周潮不解的瞪着司机,司机以为这个男人发怒了,半夜也不好惹事,摇了摇头继续不做声的开着车。周潮慌乱的左看右看,只是觉得车里的暖气不够,他似乎更冷了,不住的打着寒战。
20分钟过去了,周潮此时已经站在自己家楼下的电梯门口。他只想快点回到家冲一个热水澡,冲掉今天的晦气同时也冲掉自己内心的恐惧感。”周先生,这么晚了才回来啊,带女朋友了哦”保安人员微笑着跟周潮挥手打招呼,”什么什么女朋友,别乱扯”周潮战战兢兢的看了看自己的周围,没有人啊,怎么今天的人这么奇怪啊,什么女朋友,正在纳闷的同时电梯门开了,周潮百思不得其解的走了进去。
就在电梯门刚刚关上的一刹那,周潮感到左肩一沉,”救命啊,就我啊”那凄厉的声音再次想起,手,一只手,周潮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左肩膀上搭着一只女人的手,黑长的指甲,干枯的手指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衣服。就在此时,周潮快要喊出的同时,一张女人的脸从背后猛的伸出来,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两只眼睛只有眼白,整张脸好象在水里浸泡了几百年一样的肿胀,苍白,嘴里不断的向外吐着血水,一股福而马林的味道充斥着整个电梯间,”救我啊,他们用水泡着我,救我啊。。。。。。。嘿嘿嘿嘿”女人发出刺耳的尖笑,周潮只觉得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呵呵,故事讲完了,亲爱的朋友,走夜路的时候有人拍你的肩膀千万别回头,据说是男左女右,她可能就在你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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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9-2013 02:0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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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淡如玉
我是天生嗅觉灵敏,小时候,隔着厨房墙壁,不但可以闻出妈妈在厨房烧的什么菜,而且还能闻出她用什么碟子盛菜。
木头的味道柔和清爽,石头的味道硬朗踏实,钢铁我味道含腥带刺……我相信,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特有的味道,都可以通过鼻子将它们一一辨别。
唯一没有气味的物品,是玉石。
我身上佩戴的一块羊脂玉玉佩,纯白透亮,正面刻着几朵白云,反面是一朵莲花。
妈妈说,她就是指着这块玉佩给我取的名字——何雪云。
我问妈妈,这玉佩哪儿买来的?妈妈笑笑说:你生下来时,含在嘴里带来的。
后来我读了《红楼梦》,怀疑妈妈是抄袭曹雪芹的创意。
在《红楼梦》里,曹雪芹没有描述过贾宝玉那块“灵通宝玉”的气味,我猜想,应该也是无味的吧。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气味,不同的人会散发出不同的气味,我一向凭自己对气味的喜好来决定人际交往。
不同的气味又会吸引不同的人,随后,两个人的气味会混合……爱情的味道一定就是这样产生的。
我只有十九岁,还没有尝到爱情的味道,也还没有太复杂的人际关系,我在记忆里积攒一些气味类型,我在仔细寻找,耐心等待我的爱情味道。
妈妈死后,我靠半工半读完成学业,白天在民族音乐学院上学,晚上到一家茶艺馆表演古筝。
茶艺馆在一幢新楼房里,外面现代里面仿古,室内陈列处处点缀着旧木雕花窗,散发着浓郁的古旧气味,最特别的莫过于那张供我表演的琴台,通体紫黑,沉甸甸的,生了根似卧在我面前,时刻升腾出一股令人身心舒畅的香味,坐在紫檀前拨一曲《秋思》,指尖都生出的旋律都含着秋天的郁香。
老板说,这是紫檀木,很名贵的。
老板有一张特别和蔼的脸。
茶馆里人来人往,每天都有新面孔出现,即使是老顾客,每次都会换不同的座位,换不同的朋友。。
只有一个客人,从来不换座位,也不换朋友——因为他似乎没有朋友。
他总是一个人,坐在茶馆最偏僻的角落里安静的泡茶。后来,我发现他更本没有泡茶,完全是在欣赏我的表演。
每一次,我弹奏完最后一首曲子,他就会悄然离去。
这是我第一个粉丝呢,我决心和他聊聊。
那男孩年龄与我相仿,但有一副与年龄及不相称的神态,面色冰冷,目光阴郁,可以看出他是一个骄傲的人。
当我出现在他面前是,他的眼神一下闪烁出了光辉,那是一种令我全身为之触电的眼光。
我突然产生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冲动,好想扑到他的怀抱里,撒欢打滚。
我自己也弄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愿望。
我抽动了一下鼻翼,什么味道也没闻到。
他,他居然是一个没有气味的男人。
“你好……”我大大方方向他伸出右手。
“请坐。”他礼貌的握了握一下我的指尖,手心有些冰凉。
“你为什么不喝茶呢?”我问道,那男孩前面的茶几空荡荡的。
他笑笑,说:“不喜欢喝茶。”
“我请你吧。”我说,我知道这家茶馆的茶不便宜,以这男孩的年龄,多半是喝不起的,我可以让老板从我薪水里扣出茶钱。
“不,不用了,谢谢……其实,茶馆老板是我爸爸。”
“哦……原来如此,你很喜欢古典音乐,是吗?”
“不,我不懂音乐……我只是,只是喜欢……你……”虽然光线幽暗,但我仍感觉到小伙子脸红了。
因为,我的脸颊在那一霎时热气蒸腾。
“我是说,我喜欢你的……这块玉佩。”
男孩低垂的眼帘正好打在我胸前。
“是吗,没什么特别的……”我也垂下了眼帘。
白玉因纯净而没有气味,男人,是否也因纯洁而没有体味呢。
隔着茶几我们面对面低垂目光,我努力用嗅觉去捕捉那男孩的秀发、面庞、身体、汗液,哪怕是脚气,我感受到一股气息在释放,自然的,没有任何造作痕迹的气息,那气息掠过鼻腔,缠绕心肺,穿透了我的灵魂,那一瞬间,我醉了,沉醉在这梦一般的仙境里。
“小何,你该回家了。”身后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语调和蔼亲切,不用回头我就知道是陈伯——这茶馆老板的声音。他每天都会亲自开车送我回家,把我安全的交给爸爸。
“陈伯,等会儿,我和你儿子聊会儿天先。”我回头冲陈叔笑笑。
听到我的回答,陈叔脸色大变,眼睛瞪得溜圆。
“你,你说什么?”
我对陈伯的反应有些纳闷,回头问男孩:“你不是说陈叔是你……爸爸……”
“爸爸”两个字被我生生吞了回去,因为我对面茶坐,空无一人。
我仔细查看了对面的圈椅,椅面上蒙着一层灰,根本不像有人坐过的样子。
听完我对那男孩的描述,陈伯热泪盈眶。他转身进了店堂后面,拿出一个小镜框递给我。
“你刚才看见的是他吗?”
刚才那男孩蹲在一张发黄的旧照片里冲我微笑,他怀抱里还搂这一条白毛犬。
“他叫陈刚,是我儿子,十九年前,死于白血病……那年他才十九岁啊……”老人掩饰不住哽咽。
“……这条狗狗是他的伙伴?”我把目光投到小狗身上,那真是一条漂亮的狗狗。
“是啊,这狗叫雪儿,是一条特别忠诚的小狗,刚子去世后,雪儿竟然不吃不喝,半个月后也去世了。”
我仔细端详照片,突然有了惊讶的发现。
“陈伯,雪儿脖子上挂的这块胸坠是什么材料的?”
“哦,那是一块羊脂玉玉佩,刚子出生那年,我在新疆给他买的,后来有了雪儿,刚子非得把玉佩给挂狗儿脖子上,真拿他没办法。安葬雪儿时,我把玉佩也一道给埋了。“
我摸摸胸前的玉佩,突然想到——我的表演服是旗袍,平时也总是学生装打扮,陈伯和刚才我见到的那男孩,根本不可能看见我的胸坠。
“陈伯,你还记得这块玉佩是啥样子吗?”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一进开始颤抖。
“记得啊,那玉佩纯白透亮,正面刻着几朵白云,反面是一朵莲花。”
“是,是这样的吗。”我顾不得羞涩,当着老人面揭开旗袍斜扣,掏出身上的玉佩。
“是,就是它啊……你哪儿来的?”陈伯握玉的的手瑟瑟颤抖。
“我妈妈给我的,说是我一生下来就有了……这块玉佩,已经陪伴了我十九年。”
空气中,流动这一股淡雅清新的气息。
生命有味道吗?如果有,一定是……味淡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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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9-2013 02:3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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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经过了三个多月的休养,我终于在五月初获准出院。
自从聆听吴剑向叙及此一灵异事件的始末起,我和他开始了一段奇妙的合作关系。我一面记录他的口述内容,一面与他对照我所完成的初稿有无遗漏任何细节。我彷佛成了一名传记作家,记录着一名优秀刑警所经历到最不寻常的案件。有时我会被他从梦中摇醒,我只好睁着惺忪的双眼替他写下他忽然想要补充的故事细节。
然而,就在我完成故事的最后一章,我们的密切互动却遽然终止。吴剑向的言行表现忽然回到以往我们初识时的点头之交,与我谈起话来感觉既客套又生疏,与先前的热烈态度截然不同。我不晓得这究竟为什么--他说完了自己的故事后,彷佛完成了『与我为友』的任务似的?
主治我的医生在这时候向我恭喜,说经过治疗后我的轻度忧郁症已经痊愈,毋需继续住院。我总算可以重回北部,而妻也不再劝我回避工作压力了。
我收拾简单行李、随身携带的文具及稿件离开病房,吴剑向对我报以微笑,那时他手上还握着那块黄黑色的固体。
那并非石头,而是汤仕敬右手食指的指骨。
『有了这个东西,我才能免遭厉鬼猎杀……不过,他们仍一直在我身边偷偷窥待。』这是他说完故事后的结语。
听完这句话,我不知不觉也油然产生恶鬼环伺的诡异感。
去年四月十一日深夜,他冲进市立殡仪馆的停尸间,即全身扑倒在汤仕敬的尸身上。当时还留在解剖室的,尚有一位准备彻夜进行解剖工作的法医,他大惊失色,完全无法理解吴剑向的怪异行为,只好赶紧通报邻近警局派人前来处理。
一批警察即刻赶到,但他们一时却拉不开紧抱着尸体的吴剑向。最后,合众人之力终于将身负重伤的吴剑向拖离现场,那时他手上牢牢握住的,正是在拉扯过程之间他抽出瑞士刀强拆硬卸的一截指头。
出院以后,我立即前往拜谢某位重要人士,是他特意安排我住进那家医院。事实上,我没有对吴剑向说真话--我会遇见吴剑向,写下他口述的故事,并非偶然。
早在入院之前,我就从报纸上知道了这个怪案。当时我深受此案吸引,把记载此案的各种时事杂志全部搜罗到手,并准备再写一本能引动冲击性话题的罪案纪实小说。这部罪案纪实小说,绝不是警方搜查报告的大抄写,我打算利用南下就医的机会,与他实际接触,亲笔写下他个人对本案的主观看法。
为此,我寻求某位医界权威的大力协助,他曾在我学生时代治疗过我的轻度忧郁症。希望他能透过关系,让我能结识这位与怪案牵扯不清的年轻刑警,并制造各种交谈机会。这个写作计划,甚至连妻都被蒙在鼓里。
然而,在完成初稿后,我发现他陈述的故事,果然和媒体的报导有极大的出入。
吴剑向被羁押后,依然不肯放开断指。《焦点锁定》四月号的新闻标题,以『精神错乱的警界新秀』来形容吴剑向。文中提到,当时他声称『断指有五百年之久的魔力。若我将断指松手,恶鬼就会立刻杀了我!』驳回警方要他归还断指的要求。
吴剑向很快地由地方法院检察官起诉,涉嫌近月来高雄地区的多起命案。三民分局的刑事组长高钦福表示,他是逻辑上唯一能杀害钟思造的凶嫌;至于另一具同样被杀于钟思造死亡现场的无名尸体,则在一周内由热心民众报案后,确认为自由摄影师夏咏昱。
《漏网》四月号对这段案情有详尽描述。夏咏昱的尸体之所以获得确认,是因有民众发现一辆停靠路旁的房车遭窃贼搜括,车窗全被打破。管区警察接获报案,根据车号得知这辆车的车主为住在复横一路上的夏咏昱。
然而,警察经侦查偶然发现夏咏昱已失踪多时,马上敏锐地感到不对劲,比对过失踪日期后,即联想到夏咏昱很可能就是三月底连续命案的那具无名尸体--无论外型、特征,两者均极为酷似。在街坊邻居的指证下,突破性地确定了尸体身分。
案情紧接着急转直下,为调查夏、钟二人的关系,警方决定搜索夏宅,没想到却发现更离奇的事情--一片混乱、似遭人破门而入的夏宅三楼书房,俯躺一具横死的年轻女子尸体。女尸生前并没有遭强暴的迹象,但凶残至极的杀人手法令人发指,除尸身惨遭开肠破肚外,各种脏器亦被拖出体外,弃散在书房各角落。
命案现场中留有一只女用皮包。皮包中除了有女尸的身分证件--她名为张织梅,现年二十一岁--外,警方更意外发现一把警用制式手枪。
这支硝烟味仍存的手枪显然在不久前曾开过火,而枪号证明了它就是吴剑向的佩枪,弹道分析报告显示穿过汤仕敬头颅、埋入墙中的子弹,亦是从这把枪的枪口射出的。
搜查至此,警方终于宣布破案。凤山市波兰摩门教徒汤仕敬枪击命案,自现场连袂逃脱的一男一女,就是吴剑向与已死的张织梅。
地院检察官以涉嫌钟思造、夏咏昱、汤仕敬及张织梅命案起诉吴剑向。不过,虽然检方提出的杀人罪证历历可陈,却仍迟迟无法将吴剑向定罪。
原因是,没有动机。
辩方律师指出,吴剑向与四名死者完全没有交集。事实上,警方根本找不到吴剑向杀害钟思造的理由。毫无证据显示他们曾经认识。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他和其它三人身上。不,更正确地说,他们五人,无论任何一人皆与其它四人没有交集。
再者,吴剑向受捕后的自白,显示他的精神状态极为异常。他的证词内容,充斥着魔法、催眠术、梦境、召魂术以及潜意识等无稽之谈。尽管吴剑向的某些说法合于现实状况,但却违背了一项物质性证据--警方找不到那卷DV带,包括拷贝备份的VHS带。另外,警方还查得,张织梅的工作原是陪酒女郎,男女关系本就复杂,数月以来则行踪不明;她确实曾于一九九九年年底至欧洲旅游,但却查不出同行男子的身分,也查不出马耳他岛上的焦尸事件是否属实,只能推测两人为掩人耳目,当时并未搭乘同一架班机。
最后,汤仕敬的签证并无问题,他更不可能已经存活五百年……汤仕敬只是个在凤山市区随处可见、总骑着脚踏车四处传教的平凡教徒。他对教会确实非常虔诚热情,矢志奉献一生于斯,但这和其它教徒并无太大差异。
辩方律师打算据此宣称吴剑向已罹患妄想型精神分裂症,所有的命案都是在他发疯失神之际、无意识间犯下的,准备向法庭争取减刑判决。
在判决未定即引起争议不断的轩然大波之时,地院同意医学专业人员的建议,暂时将吴剑向送往医院,接受精神治疗。
换句话说,吴剑向的法庭自白,也就是他在病院里告诉我的故事,极可能全是妄想--他脑海中自编自导的妄想。
2
时事杂志《高雄独家第一手》的主编谢海桐是小我两届的大学学弟,与我同是『潮声社』的社员。我们在社团结识,许多想法颇为契合,因此毕业后也时有联络。
『潮声社』并不是热门音乐社,而是一个专门吸引新诗创作同好的小社团。由于中山大学临近西子湾,时时善变的潮汐升落就是学校校景的一部份,本社成员们经常坐在岸边堤石,面朝夕阳余晖吟唱长词短句,与潮声相合,故名。
离开学校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当时热情投注的七人小社团还在不在?
谢海桐毕业后的境况与我类似:先是在报社当地方记者,然后转战杂志圈,现在成了编辑。其实他是个土生土长的台北人,但退伍后却留在高雄谋生,和我正巧相反。
他私下有个非常特殊的嗜好,就是研究神秘学。举凡魔法、秘术、各地轶闻传奇、古代宗教仪式及其它关乎超自然力的东西,均多有涉猎。他在求学时即此一领域兴趣浓厚,新诗创作时动不动就引用什么卡巴拉哲学思想的譬喻。
原本我在高雄逗留期间,想抽空与他见面叙旧,但彼此的时间一直搭不起来。我在电话中提到最近在创作新的小说,内容关乎中世纪的魔法,却十分缺乏左证资料,所以希望他可以提供我一点意见,或是协助我搜集这方面更多的资料。
事实上,虽然我早知道目前撰毕的稿件内容,全是吴剑向的妄想,但心中却充满矛盾。我并不想尽数按照他的陈述内容发表,但更不想放弃这个曲折玄异的题材。我改变初衷,决定不以罪案纪实的型式发表,因为我发现在我出院后,很多人以『忧郁症』来攻讦我的名声。
我不希望再和任何精神病症扯上关系。我很明白,假如我发表了这本以妄想型精神分裂症为主题的罪案纪实小说,必定又会引起有心人士恶意的联想。所以我要将故事写成灵异小说,换掉书中的所有人名,并更动故事部份情节,尤其是那个血腥到极点的不团圆结局。
为此,我有必要对魔法有更多认识,看看能不能从中获得新灵感,让书中的男女主角化险为夷,成功化解诅咒的危机。
谢海桐满口答应,但我知道他这个人有点善忘,所以在挂掉电话前还不断提醒。待我回到台北后半个月左右,我才收到他寄来的包裹,里面全是相关范畴的参考书籍,并附上一张『祝写作顺利,不再坐困风雨愁城/学弟海桐』的便条纸。
妻在那天深夜我工作返家后将拆开的包裹交给我,我带着这些书进入卧室。
让我相当讶异的是,其中竟有《灵媒人格探勘》!
记得夏咏昱的书房也有一本《灵媒人格探勘》。吴剑向正是藉以自学召魂术,将夏咏昱的灵魂召回人间。不知道眼前的这本书,到底只是恰好书名相同,抑或根本就是同一部著作?
我翻开这本书,并取出我在病房内与吴剑向合作写下的手稿互相对照。时间已近子夜,妻对我就寝前却把工作带到床上来感到相当不满,她沉默地转过身去,将自己埋入被窝深处。
我没有理会她的反应,径自扭熄日光灯,在柔和的橙黄床头灯灯光下继续阅读。
一面比对,我逐渐确定两者真的是同一本书。前面的章节,同样都描述着世界各国历史上著名的灵媒:派波太太、马修.曼宁、珀尔.柯伦……而,书末的第十三章,亦确实是〈灵媒自我修炼之初阶技巧〉。
自灵媒与生俱来的特殊体质之介绍始,〈灵媒自我修炼之初阶技巧〉谈到了世界万物对灵媒生理和精神上的隐性影响、召唤预言幽灵与召唤死去亲友在作法上的不同,以及冥想入定跟呼吸控制的方法……内容果然完全一样。
不,不对。实际上,并不完全一样。
我忽然发现原稿中提到的一段描述,在书中找不到相合的段落。这令我大惑不解。
原稿中写道--
『召唤死去亲友灵魂的法术,与召唤预言幽灵的方法基本上并无太大差异。不过,在施行召魂术前,有一个前提必须先予以说明:所谓的召魂术,并非是令死者复活的法术。施法者所招来的魂魄,事实上只是死者于临终前的最后意识。
『此一临死意识为死者之精神力量,它能重现死者在临死前心中所思想、意志所专注,却无法让死者在人间恢复行动力或判断力。亦即,魂魄仅是死者残存于人间中意识的无形聚体,它可以回答侦讯者一些简单的问题,却不能取代被附身者进行太复杂、太长久的活动。
『死者的魂魄会随时光之逝去而逐渐散淡,因此如要施行具有一定效果的召魂术,则必须选择逝者死亡之处,把握时间尽快进行,以召回死者最清晰之意识。』
但以上三个段落,我却未能在第十三章找到。
也许是吴剑向在口述时记错了吧?在别的章节看到的描述,却以为是这个章节的内容,这种事并不罕有。我一时兴起,继续翻找书中其它章节,但仍然没有找到相关描述。
吴剑向是不是误植了其它书上的内容?
我仔细回忆,却开始觉得浑身不对劲--因为,我想起这一段内容,就是吴剑向在某夜将我摇醒,要我立刻补充的描述。我的脑海中浮现他执拗的表情。他并没有搞错。
那,为什么他急着要我写下这么一段在原书中根本不存在的内容?
本段内容,只不过在说明:『召魂术并不能让死者复活。所招来的魂魄,事实上只是死者于临终前的最后意识。』而已啊?
我愈想愈不明白。重复读过这几个段落,我陡地想起故事中一个不合逻辑之处。
噬骨饿魔洪泽晨在一九九五年已遭枪决,然而他的阴魂却出现在钟思造所住的四○一室与夏咏昱的自宅。但是,既然魂魄仅是死者残存于人间中意识的无形聚体,在人间没有行动力或判断力,为何洪泽晨的阴魂能在这两地遂行谋杀?
无论怎么想,都会感觉它自相矛盾。
难道说……这段内容根本就子虚乌有,全是吴剑向捏造出来的?但,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我内心疑云满布,不自觉喃喃自语起来。这惊动了床畔倦容满面的妻。
『铁诚,你怎么搞的?』
『没事……我只是睡不着,在想事情。』结婚这几年来,我和妻的感情逐渐疏离淡薄,只在两个女儿面前维持最底限的亲密。即便现在同床共枕,我们的话题也只剩寒暄。
纵然我在外界文名响亮、叱咤风云,在妻的眼中我仍不过是个阴郁畏缩的丈夫。她看穿了我在镁光灯下的亮眼表现,充其量是在掩饰内心的卑屈与怯懦。我在她面前无所遁形,我真的是个需要靠掌声来支撑内心自尊的可怜人。所以我才亟欲撰述能广激话题的争议性作品。
『你最近好奇怪!晚上经常不睡觉,偷偷溜到客厅里到底在干什么?』
『我没有啊……』见妻疾言厉色,我嗫嚅地低声否认。
妻因无法入眠而态度强硬。『你就是有!』
--我真的在三更半夜离开过卧房?但我真的一点记忆也没有啊!
瞬间,我感到一股恐怖的颤栗!
一切的谜团都解开了……我终于明白那段『不应该存在的内容』意义为何了。
事实上,魂魄不只是死者残存于人间中意识的无形聚体。就像噬骨饿魔洪泽晨的亡灵一样,他同样具备死前的行动力与判断力,足以屠戮世人。
那段内容确实不存在。因为,它是吴剑向伪造的。
不,不能称呼那个人为『吴剑向』,应该叫他『夏咏昱』才正确!
若将故事中的剧情与现实状况互相比对,其实可以明显地判断出在这几个人当中,唯一真正研究过黑魔法的,并不是汤仕敬,而是夏咏昱。汤仕敬是个对神虔敬有加的教徒,他不可能拥有修炼巫术的禁书。
也就是说,真正施下『犹大的狱门』魔咒的、真正让张织梅感觉邪恶透顶的男人,不是汤仕敬,而是夏咏昱。
在原稿的故事中,这才是应该代换的姓名。如此即能完全符合逻辑--
夏咏昱应该不可能是阿格里帕的嫡传弟子,也不可能活了五百年,但他在生前的确沉迷巫术世界。他必然在某次机缘下学得『犹大的狱门』,并将其与催眠术、梦呓及睡游结合应用。他在追求张织梅遭拒后,即心生歹意,对张织梅下咒,杀害了她的情人钟思造。但没想到自己也将作法自毙,以张织梅为媒介的魔咒亦加诸于己身。
接着,聪颖优秀的刑警吴剑向涉入了此一事件,从戈太太家的巨鼠追查到四○一室的钟思造腐尸。但这正好落入夏咏昱的陷阱,夏咏昱想藉召魂术扳回一城,从钟思造处找出自救的方法。夏咏昱虽为鬼所杀,但他最后却幸运地借着吴剑向的召魂而暂返人间。
就在吴剑向召唤夏咏昱的魂魄后,夏咏昱终于附身在他体内。和那段赝作的描述完全相反,魂魄绝不止是临死意识,事实上他可以支配宿主,控制宿主的行动。
吴剑向并不知道自己已被附身,他仍然努力寻找失踪的张织梅。然后,张织梅潜意识的魔咒再度发威,让这对相爱未久的恋人身陷致命危机。
吴剑向是否早就认识汤仕敬,且对他有极大恩情?他们的因缘际会如今已无从查证。也许他决定带着张织梅,前往教会求他协助。对神极端忠诚的汤仕敬此时毅然扣下扳机,是不是希望以殉死作祭,来解救这对可怜的男女?
但汤仕敬的鲜血显然流得于事无补。恶鬼洪泽晨依然现身,而且先后杀害吴剑向与张织梅。夏咏昱终于逮到绝佳良机,他借尸还魂,在吴剑向被掐死后重新复活!
实情不可能如故事所言,吴剑向被勒紧脖子五分钟后仍可因战栗感的冲击而恢复意识。他一定当场死亡,而尸体及其所拥有的记忆,则全由夏咏昱接手!
夏咏昱的魔力不足以与恶鬼相抗衡,他仍然需要解救复活后的危机。他从吴剑向的记忆中习得『圣物理论』,知道虔敬教徒的鲜血没用,并不表示他的尸骨无效。于是他立即前往市立殡仪馆,折下汤仕敬的手指做为护身宝物……
夏咏昱为免以吴剑向的身分鎯铛入狱,遂编造了一连串的谎言,让精神鉴识人员判定他罹患妄想病症。法庭上的两造争论,至今仍未平息。
夏咏昱在医院里巧遇了我,他内心残酷的恶意再次涌起。一个当红的小说家不断向他探询可供创作的题材令人烦不胜烦,所以他决定在我身上施与『犹大的狱门』。
他曾于深夜时分端坐在我的床缘,事实上是正在施法。而当他说完编造的故事以后,他的诅咒则同时完成,所以他不再与我说话,只在我出院时对我报以最终的微笑。
但我未曾做过那个关于考内里亚斯.阿格里帕的恶梦。我伸出右手,也不见那个绘有五芒星魔法构图的血痕。也许夏咏昱又发明了新型态、更难缠、更无法察觉的『犹大的狱门』?也许我只是在睡梦迷蒙间,知觉模糊地上了几次洗手间?
原稿中多了一段不该有的内容,我不应该妄加猜测。也许《灵媒人格探勘》的作者为这本书前后写了多种版本,这一段内文在此版本存在而在另一本被删去……
妻是否也被我施咒了?我一直怀疑妻背着我外遇,那么,这个魔咒是否会经由她传给与她亲蜜接触过的不知名男人?
也许吴剑向根本就没死,他只是患有严重妄想,空口捏造不可能发生的故事。
我是否被有关魔法的妄想所传染了呢?我发现自己早就无可理喻地相信魔法确实存在。没错,魔法必然满布在我的身边,以各种标语、图案、声音诱惑我,陷我进入疯狂。我不知道复活之后的夏咏昱在我四周设下了哪些圈套,引我做出不由自主的怪异行为。
也许张织梅与所有男友在人海中相遇、相恋,并不是致命危机下保护者与被保护者的关系。她是酒家小姐,这些男人、包括敬虔的汤仕敬……之间的相互杀戮,也许只是男欢女爱的争风吃醋,而与杀人魔法毫不相涉。
夏咏昱是否透过我的朋友,对我施加魔法呢?
不,说不定『他』真的活了五百多年。阿格里帕的嫡传弟子--他既然会借尸还魂,也许这五百年来他的魂魄就像寄居蟹不断替换新壳一样,在人间不断寻找新的宿主……夏咏昱、吴剑向只是他暂时寄生的躯体而已。
他为何不直接杀了我,寄生到我的尸体上以逃脱刑责?也许他自认一定能得到减刑?也许他早已对我施下催眠,随时都可以召唤我回到他面前以供使用?
他有没有催眠我的主治医师,让我立即出院,以便替他散播『犹大的狱门』之咒?
但,我的手上没有汤仕敬的指骨。若我真遭『犹大的狱门』所诅,厉鬼随时会在日落之后前来索命。虽然我很确定,我并没有听见门外曾传来恶鬼的呼吸与喘息声,但我只要一听见厨房水龙头的滴水声、微风吹过百叶窗的轻响,或是其它我无从判断的微音,我就会害怕得睡不着觉。我的耳朵中好像不断发出窸窣声,既像耳鸣又像幻听。
我不会让恶鬼进房门一步的。我镇日待在图书馆中翻查存盘报纸,搜集过去在我家附近因任何事故身亡的旧闻,我得知道那些厉鬼到底会以什么模样出现;我在睡前,一定会近乎偏执地检查各扇门窗,不给夺命厉鬼有侵入的罅隙。
我得把门锁好。但我必须郑重声明,我并没有妄想症--我只是把门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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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9-2013 02:3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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狰狞玫瑰
我讨厌阳光,我总觉得阳光会让我无处潜逃,会让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会让我知道原来人世间还有和黑夜一样长久的东西。
我恨阳光。
照进我屋子的第一抹阳光必定是照向那幅油画的,画中是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孩,背景是一片的玫瑰花海,全都是红玫瑰,红的艳丽,红的如一片血海...
他就坐在我的身边,他问我要不要喝一杯?我没有回答,他走近了我,我们开始接吻,我异常的清醒,仔细的算了一下,我们认识了一个小时零四分钟,而接吻后我们打算做爱。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也不太清楚我姓什么?他不爱我,我也不爱他,于是我们做的理直气壮,也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他紧紧的抱着我,让我呼吸困难,在他的怀抱里,我感到了窒息,仿佛回到了母亲的腹中,周围是红彤彤的一片,我和姐姐都被迫挤在母亲的子宫内,我们不断的吸食养分,争夺氧气,这里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即使是姐妹也不得不在此争夺...
阳光,我讨厌阳光。我赶在阳光到来之前,逃出了他家。
不快乐,即使疯狂过了,我依然不快乐,缩在自己的小房间内,看着那幅油画,那红的如血的玫瑰,那茂盛的如海的玫瑰,将这两个女孩紧紧的包在了花海里,她们在挣扎,她们在哭喊,她们没有表情,因为她们都死了...
我讨厌我的身上有男人的味道,打开龙头,冰冷的水向我的身体袭来,我冷,我蜷起身体蹲在流水的龙头下,身体开始发抖。
有股怪风吹在我的身上,鼻子开始流血,鲜红的血流在地上,随着水流流进了下水管道,红艳艳地的水充斥了这里,这里成了一片鲜红,就像那片花海,玫瑰花海,美丽的玫瑰带着刺,就长在那个极大的花园里,她在奔跑,对,是她,就是那个在油画里的女孩,她在追她,为什么?为什么要逃?为什么要追?我听见了,她在说话。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没有心脏,我没有,不信你看,我打开我的心,让你看“她真的脱下了衣服,裸露的上体完美却有瑕,那颗娇艳欲滴的乳房上居然有一个拉链,她拉开了那个拉链鲜血涌出了她的心脏,没有心,她真的没有心,我看见她在狞笑。
对,她在笑,她的手里握着一个心脏,心脏还在跳动,一下,二下,越跳越快,突然,心脏跳出了她的手掌,向地上落去,她去接它,她接到了,可是她也摔倒了,无数的玫瑰花刺刺向她的身体,她开始滚动,好多的血,好多的血都在流,流向了玫瑰花的花根,玫瑰更艳了,花刺上沾满了鲜血,像一把把带血的尖刀,不断的刺向满地打滚的她,终于千疮百孔的她死在了花海里,而那个挖心的女孩却趁机夺走了那颗心脏。。。。。
她走了,只留下了那具尸体。
我很冷,冷的打颤,午夜的铃声向我疾呼,我几乎是全裸着身体去接了那个电话,他告诉我,我忘了我的皮包。
我问他要不要喝水?他没有回答,我将他拉到水池边就着龙头,我开始喝水,他皱了皱眉,问我为什么不用杯子?我说我没有买。
我为他脱衣服,他没有动,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那幅油画。
“<<狰狞玫瑰>>?你为什么会有这幅画?“
“它居然还有名字?我不知道,好象是姐姐的。“我为他脱光了衣服,看见了他胸口上的疤,我落荒而逃。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猜想我的脸色煞白,我感到心脏加快,快的似乎要跳出我的身体,它在向我的心抗议,它要回家,它要走了,它不属于我,我偷了它,我看见那个画中的女孩在向我走来,我拿起了一片刀片想保护自己可是却划上了自己的胸口,我发出了尖叫...
“为什么要拿走我的心脏?给了你我怎么办?你看,你看我的心脏,是空的“梦境中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孩不断地走在我的面前,抚摸着自己的心脏,追问着我。
他就在我的身边,伤口并不深,他仔细的端详我。“你变了,真的变了很多。“我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平静而又温柔,我能在他的瞳孔里看见我自己,苍白,无助,忽然我看见那个女孩拿着一把刀向他走去,她想杀死他。
“那幅画是我画的,那时我是实习医生,可我喜欢画画,我经常会将病人当成我的模特,这两个女孩中的一个患了心脏病,必须要进行心脏调换手术,她是我的第一个病人,她们非常的漂亮“突然他不说了,他看了看我。
记忆如那花海袭来,心脏心脏,我们需要心脏,我们已经在这家医院住了整整二年了,所有的耐心都被磨光了,可是总是没有心脏,因为没有人死,那些参加志愿捐献的人总是不死,为什么他们还不死?他们不死我怎么活?我需要心脏,我才十四岁,我需要心脏,我不想住在这里,你们为什么还不死?只有姐姐来照顾我,我总是紧紧的抱着她,将头埋进她的胸膛倾听她心脏健康的跳动声,我恨她,为什么?为什么她要和我争夺那可怜的养分?如果不是她,我的身体不会这么的羸弱,我的心脏不会有病,都是她,我将自己狠狠地埋进她的胸膛,沉沉地睡去。
我喜欢他,他是我的医生,他可以画出许多的风景,可以让我欣赏许多我没有去过的地方,我爱他,除了姐姐,他是最关心我的人了。谁都不知道我的秘密,等我好了,我一定要成为他的妻子。
可是没有心脏,没有,我可以感觉我的心脏在一天天的萎缩,我的生命在一天天地消失,我觉得我自己就是那朵被采撷的玫瑰,随着时间的加长,我也慢慢地枯萎,只有姐姐知道我的心情,她总是哭,我的性情总是无常,在我的带动下,她的性情也开始怪异,她总是幻想有人会死,然后长长久久的徘徊在太平间的门口,等着有人将尸首送进去,有一次她拿着一把刀偷偷的溜了进去,想将死人的心脏挖出来给我。。。。。
医生说她已有了轻度的幻想症,可是没有心脏,没有,我们没有欢笑,妈妈在生下我们后就死了,父亲是一名海员,一走就是好几年,我们只能如此生活下去。他将我和姐姐带到了医院的后花园,那里是一片玫瑰花园,他开始为我们做画。
手机的呼叫声在午夜分外的嘹亮,他接了那个电话,我也被迫从回忆中醒来,他温柔的接听了那个电话,那种感觉如糖似蜜。
他又坐回了我的身边,也许他还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走了,是因为那通电话吗?你爱那朵躺在病床上的玫瑰吗?
我走在路上,很静,很暗,我总是在午夜出现,因为我不能在白天出门,我苍白的靠在一座颓废的墙上,周围有许多浓妆艳抹的女人,我们总是会在这里工作,我很累,我蹲在了墙边,头低低的看着地,路灯将地面照的很干净,这条路不知道有多少人走过,不知道他们在走过的时候有没有亲切的回过头看看这美丽的路呢?没有,一定没有人会这么做,就像嫖客在做完爱后,想的最多的是家里的老婆一样。
我的脚酸了,头低的时间也久了,鼻子又开始流血。
血,红红的血洒了一地,姐姐杀人了,她杀了他,因为她要他的心脏,只有拥有了心脏,我才能够好,所以她杀了他,她全身上下都是血,手上拿着一把刀。接着她将那把刀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不,不对,不对,为什么他还活着?为什么我还活着?为什么是姐姐死了?我开始惊恐,满大街的狂奔,终于我累了。
他就坐在我家的台阶上,静静地等我,我满身是血的走向了他,满脸都是质问。我哭倒在他的怀里,我请求他能够原谅我的姐姐。我求他抱我,我告诉他,我想做爱。
于是我们一刻也没有停息,在床上翻滚,喘息,斯叫,我需要发泄,我需要他,因为我曾经爱过他。
当太阳渐渐升起时,他挡在我的眼前,问我还记得些什么?我哭了,我告诉他我爱他,可是姐姐却杀了他。
他露出了奇怪的表情,突然他说其实这画里画的是一个人,你的妹妹身体太虚弱了,根本没有办法去那个美丽的花园...他不再说了,突然他拉开了我的窗帘,我刹时发出了尖叫。
“你应当看看外面的阳光,看一看,你不能因为你的妹妹而将自己也封锁进黑暗,她死了,可是你还活着“他大声的叫了起来。
“不对,不对,我才是那个妹妹,姐姐早死了,不对,她杀了你。“我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将自己的眼睛埋进大腿里。
“对,你是杀了我,那是因为你的妹妹,是她让你杀我的对不对?对不对?想起来,你不要总是将自己封锁在幻想中,想起来“他用力的摇晃着我。
玫瑰开始凋谢,因为秋天来了,我看着窗外的落叶,他还在画着那幅画,他总是和姐姐出去,他抢走了我的姐姐,姐姐也霸占了他的爱,可是我就要死了。
姐姐静静地走了过来,苍白的脸上因为沾染了玫瑰的艳丽而有了些许的红晕,那是我所没有的。我就要死了,可是我很怕寂寞,到了另一个世界姐姐就不能再在我的身边了,我们从来都没有分开过,我也不再能够见到他了,我爱他,谁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他,我要他陪着我一起死,我要他为我一个人画画,就像他为姐姐画画那样。
我让姐姐去杀他,我告诉她我需要他的心脏,我知道她肯为我做任何事,因为是她抢了属于我的健康,否则的话躺在床上的应当是她,而不是我,我看见她那原本些许有了一点的红晕刹时退尽,取而代之的是阴狠,她总是幻想,幻想有人要捐献心脏,有人要伤害我。于是她拿着我给她的那把水果刀走了出去...
而我就慢慢地跟着她,我看着她将那把刀刺向了他的心脏,然后她晕了过去,我静静地捡起了那把刀,我知道他不爱我,可是这把刀曾经刺进过他的心脏,我也要将它刺进我的心脏,这样我的心就和他的心贴进了...
“啊!“我痛苦在床上蠕动,我不能忍受那强烈的光亮,他没有死,伤口不深,他活了,而我死了?
“你没有死,你只是晕了过去,你的妹妹死了“他拉开我的床单,你看看你自己的身体,没有那致命的一刀,事情发生后,你就有些神智不清,以后就失踪了,所有的人都认为是你的妹妹杀我。。。。。“他的嘴巴不停的在动,我却什么都已听不进去了。
死了,其实我们都死了,妹妹死了躯体,灵魂却活了下来,我的躯体活了下来,可意识却早已被妹妹的灵魂所替代,妹妹没有死,我也没有死,我们只是更亲密了。
我看着那幅<<狰狞玫瑰>>,画上的两个女孩一模一样,可是那片花海却透出了分外的妖异...短篇鬼故事友情提示:本站提供的文章纯转自网络,如发现[狰狞玫瑰]侵犯到所有权及责任,请来信告知,我们第一时间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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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9-2013 02:5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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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春梦
大一学生孟志晨放暑假回家乡小城,犯了一个奇怪的毛病,整日躲在自己屋里睡大觉,爸妈叫他吃饭,都要把门敲得山响才吵得醒他。
奇怪的是,这孩子越睡还越没精神,眼看一天天变的面黄肌瘦,可把父母急坏了,打电话把女儿女婿叫回来商量。
志晨没哥哥,打小与姐夫很要好,姐夫一来,便问出名堂了。
原来,志晨只要一入睡,就会梦见一个美女从窗外爬进来与他绵缠,那美女浑身散发着一股蚀骨芳香,闻着那味儿,就是想醒来也动弹不得。“而且……”志晨有点害羞的说,“你说是梦吧,但感觉却特别真实,比方说,那美女接吻的感觉很真实,能清楚的体会到小舌头在口腔里搅动的滋味……”。
莫非,是遇见传说的“狐狸精”?……听罢弟弟的叙述,姐夫觉得不可思议,毕竟咱们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城市里呀,再说,孟家住的时公寓楼的二层,窗外没有楼梯,窗户还装了防盗铁栅栏,一个年轻女子怎么可能进得来?
姐夫决定暗中调查,不是说美女都是从窗外爬进来的吗,那么就先观察窗子吧。
这天黄昏,志晨匆匆吃罢晚饭,进屋睡下,姐夫埋伏到小区花圃中,两眼紧盯着志晨房间的窗口。天快完全变黑的时候,从一楼窗口穿出一条黄色影子,顺着贴墙的水管飞速地爬上二楼,哧溜一下串进了志晨的窗子。
姐夫连忙跑回家,问丈母娘要来志晨房间的钥匙,打开房门冲进屋里。刚一进屋,只见那条黄色影子又箭一般从窗户串出了屋外,追到窗前往下看时,那影子已经进了一楼窗子。再看志晨,鼾声震天响,嘴角上还挂着口水。姐夫抽动了一下鼻子,空气中弥漫着一阵浓郁的异香。
“妈,楼下住的是什么人?”姐夫问丈母娘。
“你王叔王婶老俩口啊,唉,天可怜见,你王叔多好的人啊,上个礼拜,心脏发病,没抢救及时,送医院路上就过去了,也没儿没女的,叫王婶怎么过哦……”
“哦,咱去看看王婶吧。”
进到王家,客厅里香烟弥漫,屋子正中悬挂着王伯的遗像,显然是王婶正在给老伴烧香呢。闻闻味儿,正是那股异香的来源。窗台上,蜷缩着一直黄花大狸猫。
“大家安静一会儿。”姐夫打断了丈母娘与王婶的寒暄,侧耳听了听,然后问王婶,“王伯以前睡觉打鼾不?”
“打鼾呀,打得可厉害了。”
“您家这只猫是不是常到王伯床上睡觉的?”
“可不是嘛,老头子生前啊,可疼这只猫了。怎么了?出啥事咧?”
姐夫突然哑然失笑,拉着丈母娘就向王婶道别上楼了。
三个小时以后,夜深人静,姐夫领着家人,从虚掩的门缝里偷偷观察志晨睡觉。快十二点时,一条黄色身影又串进屋子——正是王婶家那只狸猫。只见他爬在志晨身上,伸出舌头很仔细的舔吃志晨嘴角留出的口水……
“给志晨屋里装一台空调吧,夏天开着窗户睡不太好。”姐夫建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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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6-9-2013 03:3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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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疑魂
某大学的教学楼中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个骇人听闻的故事……
在该大学建校之初只有四栋教学楼,该教学楼就是其中的一栋。因此在那个时候,一到考试阶段,该教学楼就会通宵开放。而现在该教学楼却无论如何不会开灯超过10点,一到10点之后,该教学楼那边就会漆黑一片,只有里边值班人员的宿舍亮着灯。因为在该教学楼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件事:
那时具体是什么年代已经无人知晓,只知道确实发生过:有一位刚进校的男同学,进入该校时抱有远大志向,想要出人头地,因此读书相当的用功。那时,适逢考试,该同学在该教学楼二楼自习到深夜大约2时许。虽然是在考试阶段,但自习到深夜2点的同学毕竟不多,因此当时教室里就只剩下该男同学一人。人毕竟还是人,学习到这么晚总是会觉得累,因此该同学就趴在课桌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在迷糊之中,他好象听到该教室后门有人进来了,由于当时好学的人很多,因此他也没在意,继续睡他的觉。
睡着睡着,突然觉得有人在推他的肩膀:“同学,同学,醒醒,醒醒,”他睁开惺忪的睡眼一看,原来是一位女同学,身着一席白衫,好象还蛮漂亮的,她正用求恳的眼光注视着他,“你能不能跟我出来一下?”这个男生心想,难道我真的走了桃花运,真的读出个颜如玉。他迷迷糊糊地就跟着这个姑娘出去了。
在下楼的时候,女孩子走在前面,他走在后面,迷糊之中,他好象觉得这个女孩不是在走,而是在飘。他以为自己还没睡醒,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仔细一看,这个女孩下楼时还真的是在飘,而不是在走。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的一下,也不顾什么了,拔腿就跑,一口气跑会宿舍,推醒室友,就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室友被他从睡梦中吵醒,一肚子不高兴,都说这是他看花了眼,大家说了一会儿就都睡了,他想想,鬼,太飘渺了,一定是自己看花了,也就睡了。是夜无话。
次日夜晚,该男生又在该教学楼自习到深夜。这天晚上,他又习惯性地呆在昨日的那个教室。开始也没什么,但到了深夜之后,他心里就开始发毛,东瞅瞅西望望,深怕再发生什么事。但一直到2点30分还是没什么动静,于是他也就渐渐放了心,迷迷糊糊又打起了盹。就在这时,同样的事又发生了,又有一个白衫女子走了进来,用同样的手法,同样的语调,央求他出去。男生浑身一惊,心里就对自己说:镇定、镇定,世上无鬼!跟着该女孩就出去了。这次他对女孩的走路进行了仔细的观察,发现她不仅是下楼,在走路时也在飘。这下可把他吓坏了,拔腿就跑回了宿舍。回到宿舍之后,他把刚才的事告诉了他同学,他的同学听后,虽然还是不太相信,但想想,不可能两天都会发生同样的事情,因此决定第二天陪他一起捉鬼。
这天晚上,他们几个人商量好由该男生在昨天的教室自习,而别人在该教学楼外的树林中等。到了晚上2点的时候,该男生越想越怕,想要走,但想想外面这么多人,如果自己逃出去的话,岂不是很没面子,于是只有硬着头皮等下去。这次,他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东张西望,希望不要再发生昨天的事。突然他看见那个白衣女子又从后门飘了进来,他吓得腿都软了,但还是挣扎着跑出了该教学楼对着他的同学们大叫:她来了,她在后面!但他的同学们却只看见他一个人在那边大喊大叫,然后就跳入了边上的小河中……
后来听说,又发生了一件女同学该教学楼遇鬼的事件,这就不值一提了……直到现在,除了我和那两位倒霉的学长,似乎再没人见过那个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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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6-9-2013 04:5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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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绝镇
那天早晨,一只黑色的鸟儿从D的上空一掠而过,他没来得及抬起头来,只听见头顶上一声惨叫,就看见它直挺挺的落在沙滩的边沿上,死了,没一点声音。海水泛起厚厚的白沫,试图将尸体覆盖。D上前去捡起它的尸体,发现竟然是一只黑色的海鸥,身体早已经僵硬了,半边翅膀伸展着,睁着双眼,用一种无奈的眼光对视着自己,使得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是绝望的眼神。”D断然的说道。他将它装进衣服口袋里,独自驾着一只木筏,就顺着海水走了。
天气异常晴朗,几片透明的薄云在天空静悄悄的移动。D仰面躺在木筏上,双手枕着头,闭上了眼睛,也像一具等待海葬的尸体那样。他想起那些在上海街头,浦东江边徘徊的日子,想起最劣质的烟草和白酒的味道,想起昨天黄昏把自己所有的诗稿装进箱子,推进大海的时潮声,就更加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无比理智和正确的。他说:“这个世界已经不再需要诗这种东西了,那么诗人就应该随着他的诗而去。”说完他就睡着了,飞鱼窜上木筏,落在他的脸旁,一点挣扎也没有就死去了,马上变得僵硬。
当夜色犹如一幕黑纱般笼罩大地之时,他才醒过来。四周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他花了两分钟来恢复视力,终于看见了海岸线上闪烁的灯火。
“看来我走得并不远,还在这个世界上徘徊。”他说,于是他开始用脚扒动海水,让木筏加速朝远离灯火的方向冲去。这个工作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拂晓,他回过头看了看,已经看不见任何灯光了,而且他自己也感到筋疲力尽。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他把落在木筏上那些被太阳晒得变了质的飞鱼的尸体吞下了肚,根本没在乎那究竟是怎么一种滋味。一连吞了三尾飞鱼,他感到胃里面就像撑着三根坚硬的石条那样难受,不过好歹不再那么饥饿。他把手伸进口袋,本想找支烟抽,指尖却触到了那只黑海鸥的尸体,在接触的那一瞬间,他觉察到尸体轻微的抽搐了一下。这种想法让他担心。他把它从口袋里掏出来,借着拂晓微薄的光,他看见它头顶上的羽毛正在脱落,露出带满皱纹的皮肤,像一个年迈的老太婆的脸。
“我知道,你并没完全死去,只是绝望让你开始秃顶了。”他重新把尸体装进衣袋,拿出一支烟抽起来。天地逐渐明亮起来,光线刺痛了他的眼睛,那四周沾满了眼屎。他已经把一支烟抽完,裤子上撒满了弹落的烟灰。海面上荡着清早的鱼儿吐出的气泡,几只海鸟在天空中飞翔,寻找捕食的机会。海水蔚蓝一片,一直连到天边。
“等我死了,你们会有一顿丰富的晚餐。”他说。他肯定自己有能力在黄昏到来之前满足它们的愿望,就又倒在木筏上睡着了。
可是黄昏到来的时候,他仍旧醒了过来,发现木筏已经飘进了一片红色的水草之中,再无法往前一步。
“我可没说过要死在这样倒霉的地方。”
他抓住水草拖动木筏,想把它划出去。这是件既费力气也费时间的活儿,木筏就像行驶在沙滩上那般艰难。短短时间,他的手掌已被勒破了,淌着血,一沾上海水就钻心的疼痛。
“我怎么能选择这么一个葬身之所呢?”他说:“但人不是在能死的时候就死去的,我要知道自己该死的时候才能死啊。”
他没顾及疼痛和疲劳,手上更加用力的借助水草让木筏尽快摆脱这个不配葬身的地方。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他终于走出了那片水草区域,当他抬起头来擦汗水的时候,无意间又看见了海岸线上那片闪烁的灯火。“啊——”他惊叫了一声,眼光长久的陷入了迷茫之中。然后他再一次躺下去睡着了,再没心情看一眼清早的大海就睡着了。到这天黄昏的时候他也没再醒来。只是到了半夜的时候,他在睡梦中仿佛听到一声巨响,但这声音并没能把他惊醒,他太疲倦了,要不是察觉到口袋里的尸体突然啪嗒起翅膀来,他是再不会醒过来的,说不定就那样成全了第二天早上鸟儿们的一顿丰富的早餐的愿望。在发觉那具尸体拍动起翅膀来的时候,他的身体一跃而起,完全像一个精力充沛的人突然察觉到巨大的危险逼近那样警觉和坚定。他听到浪淘在怒吼,头顶上空仿佛有一只巨大而无形的黑手正向下压近,让他难以喘息。白天晴朗的天气瞬间就变了,一场倾盆大雨就要来临,风浪正在为它煽风点火,呐喊助威,一股试图摧毁一切的力量如同一个空目一切的狂妄之徒那样大踏步向他逼近。
他仍旧感到口袋里的尸体在拍打着翅膀,像一个毫无力量但又想尽力挣脱死亡线的人在做着最后近乎绝望的扭动。
“我说过,它还没死。”他的声音马上被另一中似乎不可抵挡的力道粉碎了,这种力道正打算粉碎一切,湮没一切。这样的狂妄自大激起了他无穷的愤怒。他说:“我的死让我自己来选择!”
巨大的浪淘筑成了一道银白色的水墙,如发狂的野马般冲过来。D匍匐在木筏上,双手拼命的抓住木筏,眼光坚定的望着冲过来的对手,好象一个坚信不败的角斗士。
“人可不是能让——”
木筏如一片轻盈的书叶般被海浪卷上了天空,在黑夜之中那匹银白色的野马的鬓毛上翻滚。大雨此刻从天而降,坚硬的冰粒打在D的肉体上只让他更加清醒,更坚定了他必胜的信念。他的眼睛一刻也没闭上过,手死死的抓住自己的木筏,身体跟随木筏翻滚,像一个努力去征服一匹野马的骑士紧紧的抓住马的鬓毛那样。
“——不是能被对手打败的。”他把刚才没说完的话喊出了口,他的声音那么沙哑微弱,却又充满了力量,像一个将军。
风浪将他重重的摔进了海底,过了好一会儿才浮出了水面,他吐掉嘴里的海水,艰难的呼吸,然后突然朗声大笑起来,笑声掠过辽阔的大海,一直传到海岸上,他看见海岸线上的灯火急促的抖动了一下。
第一个回合过去了,他的身体没动,一只手仍死死的抓住木筏,另一只手伸进衣服口袋,接触到那具没有死去的尸体,说了一句:“我们有得选择,我从没认为过一个人能够死在别人手上。”然后他眨了一下刺痛的眼睛,静静的等待着第二个回合的来临。他确信它还会再一次发动进攻的,就像他确信能够赢得自己的生死一样。
第二次攻击离第一次只有十分钟时间,他感觉到木筏剧烈的晃动了几下,突然一股暗力源自海底,把他直挺挺的抛向了天空。漆黑的天地间一声霹雳,一道剑光撕破黑幕,把天地生硬的切成两半。借着这道光线,他看见海面上飘满了奄奄一息的鱼儿,这让他感到无比自豪。“我还在自己手中哪。”他想:“至少我还没到无能为力的地步。”这一次,木筏是平躺着落回海面的,连接木筏的铁丝被震断了。D感到一股腥甜的血气直朝喉咙涌上来,内脏也如木筏一般被震成碎沫在翻涌,头脑一阵眩晕,几乎就要昏死过去,但冰冷的海水让他立刻清醒过来了。
“我说过,我的生死让我自己掌握。”
他睁着血红的双眼,活像一头发狂的豹子。
他的手中只剩两根木筏的残肢。
“海鸥呀海鸥,我们都是快死的人,就让我们跟他们斗一斗,痛痛快快的死不是更好吗?生是需要战斗的,死也一样,不是吗?所以你千万不能死去,听听他们的吼叫,已经变得多么无力,多么愤怒,它拿我们毫无办法了,我们就快要胜利了,让死前的一刻来证明那些我们在生前没能证明的一切吧。那样才叫着完整的生死啊。”
这一次他没有用手去证实海鸥的尸体还是否存在,因为他的双手不能有半点的松懈,他不能让对手有半点可乘的机会,但他清楚的感觉到了它正在他的口袋里拍打着翅膀,这让他非常安心。
过了很长时间,海面再没什么动静,只有冷雨哗啦啦的倾泻下来。天空的雷鸣和闪电也不再如先前那般震撼了。
他用尽全力的吼道:“怎么了,退缩了吗?我可还有的是力量,有的是信心和勇气,来吧,可别让我失望,我可要嘲笑你的懦弱了。来吧,我们还没分出胜负呢,来吧,来吧……”
第三次进攻终于开始了,好象是因为听到这个大言不惭的垂死的人挑畔,方才激起了它的愤怒似的。
D连同两根木头笔直的坠入海中,当他再一次浮出海面的那一瞬间,他知道自己完全胜利了,他征服了那个刚刚试图征服一切的对手,他赢得了自己的生死。海岸线上的灯火更加刺眼的闪烁起来。
D两腿骑在木头上,望着远方的灯火,鄙夷的说:“你们有什么资格如此兴奋呢?你们只是一群就知道嘲弄弱者攀附强者的无耻之徒罢了,你们的生死受赐于他人,你们虽生犹死。”
他又开始用脚划动木筏,想尽早摆脱这些无耻之徒的赞叹和攀附,但他只划动了几下,就一头栽倒在木筏上,昏死了过去。
黎明姗姗来迟,中午的时候他才醒过来,发现浸在海水中的双脚周围聚满了鱼儿的嘴,它们正在啃食他脚上的肉——一个胜利者在他半刻昏迷之间遭到的最惯常的侮辱。他的脚指头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早已经失去了疼痛。但他内心却升起了另一种巨大的疼痛和厌恶。他一脚把它们踢开,淌着眼泪吼叫:“你们有什么权利分享我的胜利啊,在真正战斗之时,你们不是已经奄奄一息了吗?不是已经在静候死亡了吗?为什么现在比我还清醒得快,马上就赶来吞食一个真正的胜利者的血肉了?”
他扯下身上的衣服的残片把脚包好,又从口袋里拿出黑海鸥的尸体,将它放在木筏的前端,流着眼泪对它说:“你看,我们生活在怎样一个世界啊,他们只知道在战斗胜利之后吞食你我的肉。这是我不能容忍的,我们还没到死的时候。”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等D又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沙滩上了。他的脚上还裹着布条,周身都是伤痕,嘴角和眼睛周围凝固着海水中的盐泽,火热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他看见黑色的海鸥静静的躺在不远的沙地上,圆睁着两眼,半边翅膀伸展着,头顶上露出羽毛脱落后剩下的皱巴巴的皮。
他想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左腿已经断了,站不起来。他只得用左手捏住断了的腿,右手胳膊撑着身体向前爬动。
他把黑海鸥僵硬的尸体抓在手里,微笑着说:“至少我们还在一起,但不能就这样死去,你瞧我这个样子,腿已经断了,浑身是伤,还没有一件完整的衣裳。而你也秃了顶,样子太难看了,就这样死的话,那叫什么胜利呢?还是等等吧,最后的胜利近在咫尺。”
他重新将它纳如口袋,朝沙滩边沿的树林里爬去。
在树林里,他找到了一些蘑菇和细嫩的树叶,他将它们统统塞进枯竭已久的胃里,用手擦去溢出嘴角的绿色的叶汁,顿时感到精力充沛。然后又用嘴和手剥下树皮,,借助三根树枝夹固断腿。这样,他才勉强可以站起来,四周看了一看,估计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
“这里可能是一个荒岛,是时候想想今后的事情了,我们的战斗还没完哪,可不能轻易置生死于不顾。”
他开始了借助两根简单的拐杖行走的艰难旅程。走得再慢也不过了,因为那条断腿完全是在地上拖动,而且他也还没适应用这样的“三只脚”走路,那两只拐杖就老是跟他的右脚缠到一起去。这样,在四个小时的行程中他至少摔倒500次,手上的伤口本来已经被海水凝固了,现在又破开来,淌着血,打湿了半截拐杖。被鱼啃掉的脚指头恢复了知觉,也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以至到天黑的时候,他走了还不到半里路。
他在一棵大得罕见的老树下面停下来,准备爬到树上去过夜,以防夜里野兽的袭击,因为他身上的火柴早已经不知去向,而不能升堆火来防范野兽。这爬树的事儿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比当初把木筏拖出水草还要困难得多。幸好这棵老树够大,他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树,简直就可以说是一座楼阁,加上树杆凹凸多枝,他才终于爬了上去。可是睡到半夜的时候,气温徒降,变得跟北国的严冬一般。他躺在树槽里面,双手抱在胸前直打哆嗦。
“这样下去我会冻死的。”他想。于是他摸索着想从树上爬下来,可当时什么也看不见,脚底下一滑,他就整个人滚了下去。
“我的右脚竟然没断掉。”他颤抖着爬起来,开始用手里的拐杖刨土,因为地面上还保留着白天阳光留下的余温,他打算挖个土坑出来。这可不是个简单的工程,又没有其它任何可用的工具。这样,他的土坑刨得勉强能容下一个人的身体了,他就在里面铺了一层枯树叶,再把自己的身体放进去,又在身上铺了厚厚一层枯树叶,身上就觉得暖和了许多。可是刚躺下不到半个小时天就亮了,太阳穿过树叶,投下火热的光,气温迅速回升,他又只得赶紧把自己从“温床”里拖了出来。要不然就会被蒸发掉。
“他可不是在捉弄我吗?好吧,我们走着瞧,这是个不错的玩笑。”他沮丧的说道。
这一天,他希望证实一下这里是否是个无人居住的荒岛,所以毫不停留,又拄起他的拐杖,口袋里带着那具黑色的海鸥的尸体上路了。正午的气温升得那么高,走起路来就像行走在沙漠里一般,人能够清晰的看见气流的粒子在空中游动,树木和石头像蒸笼上空的水气一样晃动。他感到又饥又渴,但仍旧只能以树丛里的蘑菇和细嫩的树叶充充饥。
“这可不是一般的美味。”他贪婪的汲取树叶中那略带苦涩的汁液,做出一副正在享用一顿真正的美餐那样的满足。“想象力是多么重要呀,它是能支配生命的。”他说。
话虽如此,但每次一看见兔子或者松鼠在眼前一闪而过的时候,他仍然禁不住会想象自己正坐在火堆旁边,静静的等待着一块烤得半熟的油腻腻的兔子肉。所以他一见到小动物总免不了吞两口口水,这种习惯会一直延续到半个世纪后他死的那一天去。但此时他并没有能力享用那样的晚餐,所以就禁止自己朝那方面想。
“人一旦只去奢望那些不可能得到的东西就会顿步不前,一事无成。”他在心里这样警告自己。有一次,他把自己隐藏在树丛后面,试图逮住一只正在靠拢的兔子,但当他朝猎物扑过去的时候,那只兔子却一跃而起,从他的头顶上跳了过去。转眼就不见了踪影。这一扑还差点刺瞎了他一只眼睛,他就再不敢朝那方面奢望了。
“我已经如此残缺不全,再少任何一样东西就必死无疑了,我得等腿好起来。”他对死去的海鸥说。可他的腿非但没有好转的迹象,相反,因为不停的走路,腿的断处已经开始红肿溃烂,只要稍微挪动一步就痛得没办法,这再一次让他陷入了一筹莫展的境地。
第六天中午,他走进了一片灌木林,低矮的树木长得不留半点空隙,连路也找不到,他的行走就更加困难了,他甚至不再去想什么“最后的胜利”了,认为自己当初想象的“咫尺”的战胜也只不过是一句可笑的狂言。他开始不停的说:“这是怎么一个世界呀?他不让任何人有梦想实现的一天,他完全在欺骗生存者嘛。”他似乎又陷入了六天以前站在沙滩上那样的绝望之中,那种绝望只是让他如何尽快的离开人世。他的步子显得巍巍可岌,身体软弱无力,信心勇气全无。
突然,他感觉到脚下一虚,身体徒然下沉,重重的跌进了一土坑里面。虚弱和绝望趁机夺走了他唯一一点清醒。
醒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又大又深的坑里,这是猎人为猎物挖的陷阱,井壁上已经长出了草芽儿,说明已经存在很久了,也证明这里并非无人居住。他现在虽然身处绝境,反倒感到心安起来,这一发现让他再一次一扫绝望,重新升起了必胜的信念。
他背靠着井壁坐着,仰头望了一下那一方天空。断腿直挺挺的放在面前,另一条腿盘曲着,他清楚的知道爬和挣扎都是徒劳,倒不如节省体力,静静的想出一个出去的办法。一连几个小时,他移动也没动,可他的信念却从没如此坚定过,甚至充满了喜悦。
可怕的黑夜终于来临了,气温下降到了让人瑟瑟发抖的地步。他把身体卷缩成一团,努力使自己的呼吸匀畅,以减少体力和热量的损失。这样熬过了几个小时,他就慢慢地失去了知觉,眼睫毛和嘴唇上凝结了一层薄冰,头脑一片空白,昏昏欲睡。到了下半夜,寂静如水的空气突然爆炸开来,他全身一抖,张看眼,看见一道闪电正划破长空,黑云下沉,暴雨随之而下。
“嘿——”他裂开嘴笑了一下,有气无力的说:“下吧,下得把这陷阱装满,我就可以出去了。”他知道自己大脑仍旧清醒着,感到放心。
雨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可是坑里的水只能淹下人的膝盖。他失望极了,把头耷拉在肩膀上,气息微弱。
“瞧,我们并不是没有办法的,这就是一个最好的提示,上天是不会主动搭救一个人的,最多也就给你一点提示罢了,这就够了,剩下的事就该你自己去想法子找机会了,我们已经胜利过一次,不愁没有第二次。”
他扑下身体去喝了两口泥水,又靠在井壁上,闭上了双眼。雨后的太阳不再那么毒辣,照在人身上如同三月的阳光那样宜人。
D下午睁开眼睛那一刻,觉察到生命犹如一股泉水般正从自己的肉体向外溢出去,无法抗拒,他第一次感到害怕,但不是绝望。他又扑下去猛喝了几口泥水,突然感觉到头顶上空传来急促的呼吸声。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看见了一双贪婪的眼睛,这双眼睛正满含犹豫的望着他。然后它沿着陷阱的上边沿转了一圈,既不舍,又恐惧。D马上升起了希望,他用拐杖支撑着站起来,把手朝它伸去,他看见它的眼神中充满了狐疑,伸了伸脖子,想把鼻子凑下来闻一闻,马上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狼牙。可是陷阱实在太深,那只鼻子顶多能凑到离他的手一米远的距离,又“嗖”一下缩了回去。
“来吧,看看我打不打得过你。”D满脸渴望的说:“我现在需要血和肉来充饥,你也一样,可要得到它们你我都值得拼一拼,不是吗?”他似乎有十二分的把握能杀死那匹看上去还算健壮的老狼。
那匹灰色的老狼并无跳下去的意思,因为它并没断一条腿,也并无随时面临死亡的威胁,身处顺境,养尊处优让他不敢冒险,以至于面对这样一个体虚力弱的人也只能做眼巴巴的守望,而无可奈何。
它仍旧沿着井的边沿打转,但又不舍离去。D重新坐回泥水里,从它的眼光中他已经知道他渴望的战斗不会来了。他只是仰着头,用眼睛盯着它的眼睛,试图激励它,挑畔它,他还是希望来一场战斗,或者说希望在战斗中死。
他们一直对恃到日落,老狼完全失去了耐性,就拖着尾巴走开了。D大叫了一声,一头栽倒到泥水里。
当人们用那个刚刚抬过死人的木头架子把D抬走的时候,他还处在昏迷之中。他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身边有许多人,他的身体漂浮在半空中,朝着一个未知的神秘小镇而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个茅屋的稻草床上,有个小孩子坐在他的身边,正好奇的打量着他的脸。孩子的胳膊上带着黑色的孝套。
“这是什么地方?”D惊疑的问道。
“无绝镇。”孩子稚气未脱的声音传出这样两个字让人震惊不已。
“什么?”
“无——绝——镇——”
“我该不是死了吧?”他没管孩子的话,他想他也许在戏弄他。
“我爸爸才死了,他们在埋爸爸的路上把你抬回来了。”孩子眨着眼睛说道。
D似乎想起了什么,伸手摸了摸口袋,叫起来:“我的天哪,我的黑海鸥呢?它到哪儿去了?”
“它飞走了。”孩子伸着脖子,手指着门外回答道:“我看见它飞走的,它的头是红色的。”
“胡说!”D大声的叫道:“它已经死了,怎么可能飞走呢?再说,它的头顶上是没有毛的。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他更加肯定自己正遭到这个孩子的戏弄,所以异常愤怒。
孩子被他的声音吓住了,扔下他一溜烟的跑出了门,再没告诉他这里叫“无——绝——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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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9-2013 05:0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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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巷
小时候,我家附近那条名叫史巷的小巷子,我是说什么也不敢经过的——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别人怎样:十字路口徘徊的透明人影,像人一样直立行走的奇妙动物,背阴处静坐的异形精魅;明明冰鳍也看得见,可是当我们把这一切说出来的时候,爸爸会生气,叔叔会笑话我们,妈妈和婶婶会讲小孩子不可以说谎,小朋友们会说好讨厌,然后再也不理我们。只有祖父不同,他会告诉我们:那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它们和我们,是一样的。
我们四岁那年,祖父去世了。
我和小我一个月的堂弟冰鳍没上过幼儿园,一直是在家里教养的。每个星期,我们都要去祖父生前的好友,香川市棋院的先生那里学围棋。祖母总觉得给人添了麻烦还用人家的东西是很不好意思的,所以每次都让我们把自家的棋子带着,棋枰凭两个小孩子的力气是怎么也不可能拿得动的,所以棋盘就用描了格子的白纸代替,不过就算这样,两盒棋子也让五六岁的我和冰鳍背的气喘吁吁。可是耽了两杯酒的爸爸和叔叔却完全不体谅我们,因为回家路上经过一家酒肆,他们总让我们顺路沽酒回来,一葫芦就是他们一个星期喝的酒量。
背着那么重的东西,如果从史巷走的话,就能近一半以上的路,可我和冰鳍一向都舍近求远,因为那个巷子让人说不出的讨厌;然而仲春的一个下午,我们却不得不站在了这个巷口。
要说起来,这和“社日火”脱不了关系。听祖母讲仲春的第一个戊日是香川城的春社之日,就在几年前,从社日开始的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城里总是这里那里的发生火灾,这些被权称为“社日火”的奇怪小火灾一直找不到起因,但也从没造成过任何伤亡或损失,人们也就见怪不怪了,可消防队却不能坐视不管,所以城里一时间总是回响着救火车的声音。
今天的社日火就发生在我和冰鳍回家路上。沽完酒的冰鳍背着装了葫芦小包,和背了棋盒的我一起看热闹。大家指指点点的议论着火头,怎么也不能理解为什么火会在屋顶上烧起来,我和冰鳍对望一眼——大家都看不见吗?明明天空中有一双黑色的鸟影掠过,从它们的翅膀上,不断落下像除夕烟火那样漂亮的燃烧着的黑色羽毛。我甚至捕捉到了它们美丽的金色眼睛那惊鸿一瞥的倏忽视线。
小小的火势很快就被扑灭了,人们正闹哄哄的四散开来,冰鳍忽然拉住我:“火翼!你快看看酒瓶是不是碰破啦!变得好轻啊!”我连忙绕到他身后,不管是那胭脂色的唐装上,还是用我们小时候的衣服改做成的浓绛色织锦背包上,哪里都看不见水渍。
我急忙取出酒葫芦——盖子上红纸封条贴得结结实实,瓶身连个磕伤的痕迹都没有,可是……我们刚打的酒到哪里去了?我用力的摇着葫芦,可是轻飘飘的手感告诉我——葫芦里空空如也!
满满一壶酒竟然从密封的容器里消失了!是谁……不打开瓶盖就偷走了我们的酒?
我把酒葫芦塞回冰鳍的背包里,几乎要哭出来了:“一定又是那些家伙干的好事!就算老实讲爸爸也不会相信的!爸爸一定会说我们把打酒钱用掉了!”环顾四周,那些家伙们悠然自得的逡巡着,不时向我们这边投来幸灾乐祸的一瞥。此刻冰鳍倒不是很慌张,只是学着大人的样子发出了咋舌声:“火翼,你的存钱罐还有多少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那些硬币可不是存来做这个用处的啊!虽然很不情愿,我还是报出了我全部家当的数额,和冰鳍的积蓄加起来也差不多抵得上今天的酒钱了。可最关键的是,现在已经不早了,看热闹耽搁了时间的我们,如何赶在爸爸和叔叔回来之前再打一壶酒呢?
“没办法了!”冰鳍好像替自己鼓劲似的点了点头,“我们走史巷抄近路吧!”
这个提议虽然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现在的我也实在没有反对它的立场。就这样,我和冰鳍站在了被青砖高墙夹峙着的巷口……
史巷是条短巷,从头到尾只有一户人家的大门,可就连这家好像也没人住似的,木门上油漆剥落不说,连门板也是歪歪斜斜的,从缝隙间,荒草一个劲的生长出来,遮盖了石板路面,而无名的藤萝也毫不畏缩的占据了整片砖墙。仅仅这样我和冰鳍是不会害怕的,最让我们不舒服的是,明明这样的地方应当是那些家伙们来来往往的通道,可是就连那些不断飞舞在半空中最活跃的,吃瘴气的小精魅也远远的躲开这里。
冰鳍拉了拉我柳色唐装的衣襟,催促我快下决心。我们彼此打气似的互相点了点头,咬着牙闭起眼睛,手拉手的冲进巷子里。这个巷子又直又短,很快就会跑到头吧。可偏偏事与愿违,还没跑几步我便一头撞在什么柔软的东西上。下意识的睁开眼睛的我,被一片浓艳的色彩占据了整个视野……
“谁家的孩子啊!没头没脑的乱钻!”伴随着一声娇嗔,还没回得过神来的我被人抓住了手臂。
“鬼啊!”我立刻带着哭腔大喊起来,却被冰鳍狠狠的捏了一下手背:“不可以那样说的!火翼,爷爷不是说你叫了它的名字的话,它就会缠着你的嘛!”
“你们这两个小家伙怎么说话哪!”陌生女子娇滴滴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过说话的人脾气还真是很泼辣,“我倒要看看你家大人是怎么教小孩子的!”
我的视线随着那片浓艳的色彩渐渐上移:那是墨绿色织了许多玫瑰色花朵的锦缎旗袍,袖口和领口是和花朵同色的掐牙;翡翠镯在微微露出的手腕间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蔷薇花的绢折扇夹在富态的指间;我的视线最后停留在洁白的下颌与领口繁复的玫瑰色盘扣之间,不敢再向上移动。
这时,握着我胳膊的手松开了,接着又开始捏起我和冰鳍的脸来,我不得不抬起头:当时很罕见的精致卷发间,少妇美艳的脸庞呈现在我胆怯的眼中,当时还很年幼的我,当然不会知道颧骨附近薄红胭脂的敷法洋溢着旧时代的风情,只是一味的觉得:这个人穿着打扮好奇怪啊!明明刚刚根本没看见半个人的影子,她又是何时出现在这条荒废的巷子里的呢……
她捏我们,难道是为了看看我们好吃不好吃吗?
我用力的摇头摆脱她的手,这位美人却大声的笑了起来:“真可爱,就象一对毛色不同的鸟呢!我也想养来玩玩!你们叫什么名字啊?到我家去玩好吗?”
因为祖父生前总是讲很多奇怪的规矩,我和冰鳍就遵照香川的旧俗被隐藏性别来教养,祖父让我们穿着不太有人穿的的唐装,并且要求我们以他取的乳名“火翼”和“冰鳍”彼此相称。
祖父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比如对付眼前这样来历不明的家伙,无论怎么说都我们都不搭腔,他们十有八九会识趣地走掉;如果还摆脱不掉的话,我们就可以大声报出这两个象征着强大幻兽的乳名。
可是今天这个杀手锏却失效了,听了我们的名字之后,这位美人居然变本加厉的把冰鳍抱了起来:“怎么说也是小少爷比较可爱!”不仅没有让她退却,反而被毫不费力的猜透了身份,这下连冰鳍也急的快哭出来了。看着他越来越红的眼眶,这位美人大笑起来:“瞧你急的,我知道你们在愁什么!不就是打酒这种小事吗!还你们一壶还不行?”她很轻巧的从冰鳍的背包里取出酒葫芦,塞到他怀里。
一瞬间,冰鳍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摇了摇葫芦,从那不太灵巧的动作里可以看出原本轻飘飘的容器现在又变得沉甸甸的了。瓶中的酒凭空消失了,这诡异的状况是我们确认过的,可是现在它又凭空回来了,这不是同样诡异的事吗?一时喜出望外的冰鳍却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从美人的双臂间俯下身子,试图将葫芦递入我手中:“火翼你看!酒回来了呢!”
因为冰鳍姿势的变化,原本被他遮住的那位美人的脸庞再一次映入我眼睑——带着花影般虚幻感的笑容从冰鳍背后那人施朱敷粉的脸上浮现出来,随之响起的是美人幽幽的声音:“没了烦心事,你就多陪我玩一会儿吧!”这一刻,如同朝阳让暗夜薄影消散一样,从递向我的葫芦开始,颜色与质感渐渐的从冰鳍的身上褪去;这消散的趋势无差别的蔓延到那位美人的身上,好像是烈火蒸发了薄绢上的水渍,冰鳍和那位美人就这样活生生的消失在我眼前!
空荡荡的短巷,没有半个人影,也没有半点异状;抚摸着蓬蒿和藤萝,那是和别处完全一样的仲春的熏风。可是,刚刚明明有两个人再我眼前消失了啊!我张惶的转过身体,在我背后,就是整条巷子里唯一的那扇大门……
虽然看不见任何险恶的东西,可是我却怎么也不敢靠近那扇门——门檐上垂挂的藤萝恶意的割断着我的视线,颓圮的门板上,爬满苔痕的裂缝像贪婪的大口,这让我一时甚至产生这样的错觉——冰鳍就是被它吞吃了!一想到这里,我忍不住上前一步,用力推开虚掩的大门。
可能因为年久失修的缘故吧,沉重的门板竟然在我一推之下出人意料的向后倒去,我还没来得及体会门枢磨擦的吱呀声伴着门板倒地惊人的声音带来的恐惧,两道黑影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门后掠出,划过我眼前。如果不是我躲得快,只怕连眼睛都被它们撞伤了。
那是一对鸟儿吧,因为我的耳中还残留着它们鼓翼的声音。
“这小子还挺灵巧的!差点就抢倒他的眼睛了!”肃杀的声音响起,说着吓出我一身冷汗的话。原本准备睁开眼睛的我连忙握紧拳头遮住面孔。
“哥哥,这下完全看不清他了!”另一个声音虽然听起来稚嫩一点,但也绝不友善,而且最重要的事,它们是凭我的眼睛来确定我的位置的——彼岸世界的家伙们,大多只看得见我的眼睛。
“本来他们有两个人,可是半路上被娘娘截了去一个,我们就只能一个人分到一个眼珠子了!”先头说话的那个很认真的打着如意算盘,这让我更觉得冰鳍是凶多吉少。可是现在的我连哭都不敢哭,怕他们随着眼泪找到我的眼睛藏在那里。
耳中充斥着羽翼之声……然而就在这时,一筹莫展的我忽然闻到了一阵熟悉的味道,不是讨人喜欢的气味,却意外的让人觉得安心,那是我和冰鳍从酒肆沽来的酒的气息!到了晚间爸爸和叔叔小酌时,身上时常带着这淡淡的酒味!
此刻的酒味比爸爸他们身上的要浓很多,这就表示有人在靠近我!即使看不见,我也能感觉到!
“干什么!离她远一点!”果然,是第三个人的声音!
“社公你不要管闲事!我弟弟可饿得吃不消了!”肃杀的声音里有几分恭敬,但更多的是不满,“好不容易有食物送上门来不是吗?”耳中的扑翅声越发鼓噪了,我吓得缩起了身体。
“你们就算饿也饿不死的!”被称为社公的人好像发火了,“你们再靠近她试试看!”
“哥哥!我一点也不饿呢!不要和社公顶嘴啊!”一直沉默着的第二个人忽然怯怯的说,随着他的话音,短暂的寂静降临了。“你是个无能之辈!”最终那个肃杀的声音说出了这指向不明的句子,接着,鼓翼声渐渐向无限辽远处伸展而去。
我从指缝间偷偷的向外张望,只见一个高高胖胖的中年男子正笑吟吟的低头看着我,他就是社公吧:团团脸配上了红鼻头,一副很糊涂的样子,可是怎么看他也是个挺亲切的人。见我没有移开手指的意思,他有些为难的开口了:“小姑娘,把你背包里的那个东西给我好吗!”
咦?我背包里的东西,那不是两盒围棋子吗?他要这东西干什么?
因为我一直我不搭腔,社公开始着急起来,额头上沁出了薄薄的油汗:“你要我的东西也没用啊!快还给我吧!”
“我才没拿你东西!”我立刻不服气的喊起来,“我才被人拿了东西呢!”
尴尬的表情出现在社公的脸上,接着,他一个劲的陪起笑脸来:“偷喝你们的酒是我不对,我道歉还不行吗?快把那东西还给我吧!”
原来我们的就是被他喝了啊!害得冰鳍下落不明,害的我被奇怪的东西缠上,还差点丢了眼睛,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居然现在还赖我拿了他的东西!我只差打上去了:“谁稀罕你的东西?我背着的是我家的围棋子!”
“啊?”社公原本激动的脸色顿时黯淡了下来,不过他还是不死心的追问着,“难道我看错了?真是棋子,不是酒葫芦吗?”
的确,两个叠在一起的棋钵透过背包猛一看就是葫芦的形状呢!原来他以为酒葫芦在我手里才会斥退想要吃掉我眼睛的人!我偷偷看了社公一眼,急得团团转的他大声的抱怨起来,原本就很红的鼻子更加醒目了:“那女人真是过分!亏我平时还处处让着她!偷喝了小孩子的酒又怎样,犯不着把我秘藏的酒也拿出去送人吧!这么说,酒在另外一个小孩子手上……”
听到这里,我一把拉住了社公的衣角——我差不多已经搞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了,那位带走冰鳍的美人,就是想要吃我眼睛的家伙们所说的“娘娘”,她因为气不过贪杯的社公偷喝了我们的酒,而把他珍藏的秘酒送给了我们。为了不让社公找到,她又把背着酒葫芦的冰鳍给藏了起来!如今能找到那位美人的,应该就只有社公了!
“你拉着我也没用,别耽搁我的时间!”被我拉住衣角的社公用力的叹着气,揉着他的红鼻子。
“我知道冰鳍在哪里!”我因为说谎而心虚,声音起码比平时响了一倍,“我带你去啊!”
“真的?”看来社公把我的大嗓门当成是理直气壮了,他吃力的蹲下身靠近我,“你都不睁开眼。怎么带我去?”
“可是……我怕那两个人来吃我的眼睛啊……”我还是有点胆怯。
“那倒也是……”社公沉吟了一下,忽然伸手打开我的背包,只听得棋子哗啦哗啦一阵乱响之后,社公忽然单手遮住了我的眼睛,此刻他的声音变得异常威严:“左炎、右炎!”
鼓翼之声再度响起,由远而近,渐渐到达耳边。熟悉的肃杀语声缓缓传来:“社公有什么吩咐?”
“你们拿去吃吧!”社公一本正经的说。叫左炎右炎的那两个人似乎有些不解,社公慌忙解释,“我说带她去见她弟弟,不过代价是拿她的眼睛换哪!”我的眼睛?它们还好好的长在我脸上啊!
“啊?”那个声音稚嫩的人发出了小小的惊叫,接着,微微的哭腔出现在他声音里,“哥哥……你认为那样的东西,我可以吃吗?”
“不要客气!”社公说得好象自己在请客一样,然而那个稚嫩的声音却异常坚定:“社公,我是绝对不会吃的!”
“右炎!”声音肃杀的人责备似的喊着弟弟的名字,可是弟弟的态度似乎更加坚决了。社公看好戏似的大笑起来,但语声里却透着严厉:“给你们吃你们不吃,待会儿再让我看见你们缠着她,可就有你们的好看了!”
虽然看不见,但四周的空气里却有让我紧张的气味飘荡着,许久,那个肃杀的声音再度响起:“你放心,既然右炎说不要,我就绝对不会再看她一眼!可是社公,不要以为你做的事能瞒得过我!”
鼓翼之声决然的响起,当这声音消失在云外的时候,社公放开了遮住我眼睛的手,因为重新看见光亮而一时无法适应的我眯起眼睛,在不确定的视野里,无数燃着绯红火焰的黑色羽毛在灰暗的巷陌之间徘徊飞舞,在接触到草叶和藤蔓的那一瞬,火之羽毛腾起一股金炎,然后消失无踪……
“啊?他们不就是社日火的……”我忍不住惊叫起来,我和冰鳍再回家路上看见的社日火,就是这样的羽毛引起的啊!
社公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他们是我使唤的人,因为很长时间得不到供养了,有点脾气也是没办法的!”他伸出手,两粒黑黑的东西躺在他手上,我好奇的凑近一看却吓得连退三步——那分明是一对瞳孔,也不只是怎么从整个眼球上分出来的!
社公很得意的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吓到了,吓到了!小姑娘你再过来瞧瞧!”
我不敢违逆他,只得战战兢兢的凑过去迅速的瞥了一眼,可是这一刻我看见的,却只是两粒普普通通的黑棋子而已——原来他用黑棋子变成我的眼睛来骗左炎右炎啊!我忍不住也跟着他笑起来。
见我不再害怕,社公顺手将棋子放进我背后的棋盒里:“好了,带我去找那个拿葫芦的孩子吧!”
一听这话我顿时泄了气,其实我也不知道冰鳍究竟在那里啊!我支支吾吾的样子让社公起了疑心,他脸色越来越难看了。见识过厉害,我可不敢惹火他,只能小声说:“冰鳍,在那个娘娘那里呢!”
“那个女人!”一听我的话,社公的怒火顿时喷发出来,“她究竟想怎样啊!拿走我的酒就算了,居然还背着我找别的男人!虽然现在只有五六岁,可过个十年八年就不一样了啊?”我不太理解他为什么要生气,可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十年八年就和明天一样睡一觉就会到似的,让我觉得很好笑。发了一通脾气之后,社公用力的点了点头,咬牙切齿的说,“好,我也要去找别人家的小姐!”
“你敢!”伴着娇嗔的语声,社公的头不自然的朝一个方向偏了过去,我的冷汗再一次被吓出来了——周围什么也没有,凭空出现的一只手却狠狠的捏着社公的耳朵!社公疼得连表情都曲扭了,却还用歪歪扭扭的脸努力的陪着笑:“别当真啊,老太婆!我不过是开在玩笑!”
“谁是老太婆啊!连小少爷都说我是美人呢!”娇憨又泼辣的语气是我曾经听过的——从捏着社公耳朵的那只手开始,仿佛看不见的画笔在空气的画布上以惊人的速度描绘着逼真的图画,墨绿底子上玫瑰色图案的旗袍袖口开始鲜明的浮现出来,眨眼功夫,抱着冰鳍的那位旧时代风情的美人,就这样再度出现在我面前。
“火翼!”冰鳍在那位被左炎右炎成为娘娘的美人怀里挣扎着,娘娘怕他摔着,只好把他放回地上,一得到自由冰鳍就立刻向我跑来,他眼睛红红的,声音里还带着哽咽:“火翼最讨厌!就这样不见了!”看见他的样子,我立刻回想起了自己的种种经历,顿时也跟着放声大哭。
“这个酒鬼,看你做的好事!”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有极大的责任,那位娘娘指着我们大声责备起社公来。社公陪着笑脸,低声下气的赔不是,他不死心的偷看着冰鳍手里的葫芦,还是对他的秘藏酒念念不忘。
“我才不会还给你!”冰鳍抱着葫芦恨恨的对社公说,我也用力的点头帮腔。
社公急得不停搓手:“那个酒对于我们来讲只是味道好一点,可人是绝对不能碰的啊……”
“才不要!”我和冰鳍异口同声的说着,一起抱住了酒葫芦。
“老太婆,不要只是在一边看呐!我完全不会哄小孩子啊!”束手无策的社公看看紧张戒备的的我们,求救似的转头去看他所谓的“老太婆”,那位娘娘一脸“活该”的表情将视线转向了另一边,却在社公看不见的方向偷偷露出了笑容。
这场拉锯战以社公发誓再也不贪杯而告一段落,大获全胜的娘娘这才慢悠悠的走到我们面前:“知道吗,如果喝了那个酒的话,你们就得一直活着了!”一听这话,社公着急的大喊起来:“你干嘛把实话都告诉他们啊!”
那位泼辣的美人完全不顾社公的抗议,看着我们不解的表情,她露出了罕见的温柔笑容:“如果喝了那个就的话,就算爸爸妈妈不在了,就算所有的朋友都不在了,你们也得一直一直活下去……”
“那个……不就是可怕的毒酒吗?”我恐惧的瞪大了眼睛,冰鳍也点了点头,吓的连葫芦都拿不稳了。娘娘静静的看了我们一会儿,忽然一把抱紧我们大笑起来:“不错呢,人类小的时候总是很聪明,为什么长大后就会变笨呢?”出人意料的,她的怀抱是那么温暖……
那时的我们并不能完全了解她话里的意思,只是一味的担心着打酒的问题,如果空手回去的话,挨骂的可是我们呢。那位美人看了社公一眼,叹了口气:“酒是不能给你们的,还你们酒钱怎样?”
我和冰鳍抬头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恐怕再去打酒也来不及了吧。干脆对爸爸他们说忘记打酒了,把酒钱还回去吧。很不情愿的,我们接受了那位娘娘的提议。
社公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杏黄色小荷包,塞进我手里,荷包上同色的丝绦绑成繁复的结扣,光滑的丝绒里面传出钱币叮叮当当的声音。这时冰鳍捧着葫芦的双手微微晃了一下,接着,他很轻松的移开了一条胳膊——葫芦里又空了。
看着我们重新露出的笑容,社公和娘娘对视着,也同样的微笑起来。伴着他们朝我们挥手的动作,空气像被投入一颗石子的水面那样曲扭起来,周围的景物瞬间呈现出不同的风貌……
史巷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吗——三三两两的行人踏着洁净的石板路匆匆前行着,除了巷子两边墙壁上得野藤和我们先前看见的一样茂盛之外,这里和一般的巷陌没有任何区别。
“那里!”冰鳍忽然指着一丛茂盛的藤条,从浓密的枝叶间,被木条封死的古老大门隐隐约约的显露出来。
就在我准备靠过去看个究竟的时候,一声沙哑的鸟叫从我头顶传来,吃了一惊的我连忙抬起头——只见门扉之上,一对黑色的鸟儿并肩站立着,和识字图片里的乌鸦几乎一模一样的它们,有着美丽的金色眼睛。似乎意识到了我的存在,体形稍小的那只拍了拍翅膀,优雅的腾身而起,而另一只也亦步亦趋的随着它飞了起来。人们只顾着赶路,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从它们的羽翼之上,不停飘落下燃烧着火焰的艳丽羽毛。渐渐消失在暮色深处的鸟影是因为我在的缘故才离开的吗?这些高傲的眷族,是在恪守自己许下的永不再看我一眼的誓言吧……
“左炎……右炎……”不顾冰鳍诧异的眼光,我轻轻的笑着,念出了这两个名字。
此刻的我们以为一切问题都已经圆满解决,可以回家向爸爸他们交差了,根本没料到麻烦还远远没结束——当爸爸解开那个绳结的时候,我们才发现社公交给的那个杏黄荷包里放的居然不是钱币,而是雕刻着胖乎乎的人头像的银色金属牌,一吹还会嗡嗡的响!爸爸见我们弄丢了酒钱却拿回这样的东西,厉声追问我们是从哪里弄到的,吓得我和冰鳍哭哭啼啼的把一切都说了出来。这下冰鳍的爸爸,也就是我的重华叔叔笑得差点背过气去,而我爸爸更生气了,不但责骂我们说谎,疾言厉色的要求我们把东西放回原处,还不停的说着“子不语怪力乱神”、“况拾遗求利以污其行乎”这样让人听不懂的话。
我和冰鳍只得摸黑把那个荷包放回史巷那扇被木条封死的大门前。社公可真是害死我们了,从那天之后他和娘娘就再也没露过面。可是不论我们还回去几次,第二天这荷包却还是好端端的出现在我家堂屋的供桌上面。
祖母终于看不过去了,亲自来问我们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当她知道我们是从“史巷的社公”那里的到这件赠礼的时候,祖母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摸着我们的头告诉我们,社公其实就是土地公公的意思。史巷那里很早以前是有间土地庙的,香火盛时还聚集着许多社鸦,人们都把它们看作*纵社火的眷族而加以喂养。不过在五六十年前那里就断了供养,社鸦也渐渐散去了。我和冰鳍拿回的那个杏黄荷包里,装的就是五六十年前的钱币。
祖母还告诉我们,她小的时候很喜欢去那个土地庙玩,因为不像别的庙里总是把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塑成正襟危坐的老爷爷老奶奶,这个小庙里的土地婆婆特别年轻漂亮,就连土地公公都在不停的偷眼看她呢!那时在幽暗的庙堂里,两个人总是笑得好像很幸福的样子……
奶奶的话我是不知道真假,不过我觉得那个社公还真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每当我和冰鳍下围棋的时候,总是争着拿白子,因为走黑棋的人经常会因为抓出一粒瞳孔来而吓出一身冷汗。好在会看错的人只有我和冰鳍而已。
可老实说社公也做了件好事——虽然那没有什么危害的小火苗从春社之日开始几乎就成了香川城的一景,但我家附近却几乎从来没有这社日火的光顾——
到今天我还觉得:左炎和右炎,还真是一对讲信用的兄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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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9-2013 05:1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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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墓上的女孩
我第一次经历的事。清明节的前一天,我跟妈妈说要到同学家写功课,我妈规定我十一点要回家,因为,我家到我同学家要经过一座公墓,结果,那天我在同学家待到两点多才骑车回家。
当我骑到公墓的时候,我看到墓碑上有个女的盘腿坐著,而且招手叫我过去,表情很无助、很无奈,好像有事要求我一样,我就过去,发现那女的眼睛掉下来还流血。我那时候就开始很毛,她穿的衣服不是像电影演的一样穿白衣服,而是跟我们正常人一样,那时,也不会感到害怕,赶紧骑摩托车就回家了。
回家以后,到了第二天早上六点多,就很好奇过去看,墓碑上的一张照片,就是昨天碰到的女孩。后来整整一个月,上课老师在讲什么我都听不下,睡觉的时候,她就站在旁边看我睡觉,有时倒立在房间的铁窗外面看著我,而且飘来飘去,感觉她的头可以穿过铁窗来看我;有时,我站到窗口还看到她在对面飘来飘去,只有一个眼睛,另一边是一个洞大概经过了一个月之后,我才跟我妈妈说,我妈妈本来不相信,可是,后来我阿姨也看到了,我们就照我阿妈说的用阿美族的形式,拿几个槟榔跟香烟,到坟墓烧香拜拜,我是天主教的,就虔诚的祷告说:“你不要来找我,我已经被你吓到了。”
最后一次,她到我窗口来看我,还跟我挥手,好像跟我道别一样,第二天我再到坟地去看,那座坟已经不见了,被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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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9-2013 05:1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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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婶
那还是发生在我上初中三年级时候的事情了。过了这么多年,那些情节我还能清楚地记得,也许是自己亲生经历的,就感觉特别难忘吧。
我们是全封闭式的学校,平时除了周末可以回家外,都住宿在学生公寓里。学生公寓的管理是很严格的,有专门从外面请来的生活老师来管理每个寝室的清洁,纪律和考勤。我们女生寝室当然是女的生活老师管理。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师通常是不给我们好脸色看的,我们也不愿承认同她们友好相处,反正大家都认识,见了面却从来不招呼,想必她们也在心里恨透了我们这群小鬼。
可是其中有位姓庄的生活老师却对我们很好,她长得矮矮的,灰白的蘑菇头,脾气特别好,特别关心我们,也特别照顾我们,我发现不仅仅是我们寝室的和她混的很熟,别的寝室也特别喜欢这位老师,还亲切地叫她"庄婶,庄婶……"
有一天中午回寝室休息时,我们发现庄婶没有来上班,就觉得奇怪,想她一定是病了。但是学校有规定,生了病可以呆在自己的房间休息,但必须是在学校里,也就是必须"在岗",否则学生出了事情就找不到负责人了。可庄婶根本就没有来学校。当时我们也没有多想什么,睡了午觉就去上下午的课了。
晚上回到寝室,看到位新面孔的生活老师挨家挨户地查房考勤。当查到我们寝室时,我们都好奇地问她是不是来代替庄婶的。她说:"是啊,听说以前那个生活老师被车撞了,现在还在医院里,好危险的。"我们听了难过死了,和庄婶最亲的苗苗当时就哭了,我们还商量这个周末去看望庄婶。
半夜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就醒来了。真的很奇怪,平时我半夜惊醒不是因为做噩梦,就是想上厕所,可那天,我什么噩梦都没有做,也不想去厕所,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惊醒了。当时睁开眼睛来我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夜晚好黑啊,但还是有一缕月光从窗口透进来。我忽然发现房间的中间站着一个人,矮矮的,灰白的蘑菇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当时我真想看看她的脸,看是不是庄婶,可我那巨大的被子挡住了我的视线,使我只能看清楚她灰白的头发。但我可以确定那就是庄婶,她平时站在我们房子中间的时候就是这个高度(苗苗是下铺,我是上铺),如果我躺着,就只能看见她灰白的蘑菇头。
虽然和庄婶那么熟了,但我还是有点害怕,毕竟是半夜三更,大家又都睡的像猪一样,只有我一个人醒着,我不敢动,更不敢翻身,就只有把眼睛闭上继续睡觉,可就是睡不着。这时,就听庄婶轻轻地叹了声气。
"哎~~" 然后就走上前来。
我当时都要窒息了,她刚才一动不动还好,现在分明是朝我和苗苗的床走来了,你说我能不害怕吗???可是我还是不敢动一下,更不敢叫出来了,只得又闭上眼睛,听天由命后来过了好久,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屋中间站着的那个人已经不见了,我大着胆子探身往下瞧了瞧,苗苗的被子还盖的严严的,睡的好好的。我长长地舒了口气。
第二天,我醒来想起昨天半夜的事情,觉得那一定不是在做梦,因为我那时真的是异常的清醒!!!
中午午休的时候,是另一个脾气很凶的老师替的班。我们问她是否知道庄婶住的医院是哪个医院,她冷冷地告诉我们说:"你们还不知道啊,庄婶昨天就因为抢救无效而去世了。都是你们这群小鬼把她给气的..."
什么???
庄婶昨天就去世了???
那昨天半夜的那个人??
苗苗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呜呜地哭了起来,边哭边说:
怎么会呢,一定是骗人的!我昨天还梦见庄婶夜里进来给我盖被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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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9-2013 05:1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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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
没有任何征兆。
也没有防备。
突然,就停电了。
她没有动。
甚至懒得害怕。
只是有点累,瑟缩在墙角。
屋子很大,大得没有边。
她只占据着这样一个角落。
而剩下的,全部奉献。
奉献给,期待。
黑暗中的期待。
不敢挣扎,只能以这样一个姿势。
躲在墙角里。
好卑微。
在黑暗中,她看见电话座机的冷光无端端亮了起来,接着,又传来铃声。
她接听了,是阿灰。
“喂?是你吗?打了老半天了!怎么才接?”
“我没留意。刚回来,累得很。”
“那你遇见‘飞天’了吗?你们两个有机会发展吗?”
她沉默了一下,“……没感觉。”
“怎么会啊?‘飞天’那么帅!女孩子们见了他都直流口水啊!”
她叹了口气,拿了听筒,慵懒地瘫软在地板上,四肢舒展开来。
月光洒在她脸上,眼神中透着哀怨。
突然,黑暗中传来钥匙的窸窣声响。
“他回来了!不和你说了!bye!”
她匆忙挂了阿灰的电话,全心关注门口。
她的视线习惯了黑暗,可以清晰看见门锁转动。
一个男人开门进来。
月光下,他的白色衬衣泛着光晕,松开的领口,露出古铜色的肌肤。
“唉!这破物业!又停电!等下球赛也看不成了!”
她迎了上去。
不等他放下背包脱下鞋,迫不及待地扑入他的怀中。
“猫猫?呵呵……你看我多好!要不是为了你!我就去酒吧看球赛了!”
他搂着她,感觉着她撒娇地蹭着他的脸颊,身体炽热,微微震颤。
“怎么啦?这么想我?呵呵呵……”
他将她整个搂在怀里,手轻柔地抚摸着她曲线玲珑的身体。
“啊……”
一股奇异的酥麻感,从她腹部游走扩散,更于喉中翻滚着,溢出来,一如婴儿嘤咛啼哭。
“呀?你怎么发出这样的声音?不会是发情了吧?猫猫!不可以哦!不可以随随便便被公猫上哦!你大肚子了我可不喜欢了哦!”
他半开玩笑地指着她的鼻尖。
“喵~”。
她连忙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小声地叫着,去舔他那根手指。
“才不会呢!我不会和别的公猫交配的!”
她心目默默地想。
“我只深深爱你,主人。我只对你忠贞。”
她内心呐喊,说着他无法听懂的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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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9-2013 10:4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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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宣判书
也是在重庆读书时发生的事,那时候寝室已经不怎么冷淡,以前定的规矩都不再有什么人去管它,因为在寂寞的异乡,有个红颜陪伴总是好的。(嘿嘿!)所以寝室里比较帅的(我、鸿、垒、玉石,不好意思,嘿嘿勉强吧自己也````!)几人都找到了MM。
那也是星期五的夜晚,下了晚自习后,我叫上女友一起出去玩一会儿。本来已经是作好了安排的(通宵作业。)。
于是按照第一步,我带她去了树林,(不好意思,先交代场景。)那儿已经有了几对情侣,很安静,月静静的。我搂着她,只觉得她好象有点发抖,我问她冷吗,她说不冷,我把她搂紧了一点。她说这儿好吵,我们去个安静的地方好吗?我说当然好。(其实心里爽翻了。。。嘿嘿!~~)于是我带着她向林子的深处走去,以前我后兄弟们去过,有几个很美的地方。但的确很阴,大白天都感觉冷冷的。。。。
到了目的地,当然找个地方坐下。那有几个石凳和石桌(学校为我们想得很周到嘛。),但很多灰,好脏的。可是都没带纸出来,我都觉得脏不愿意坐,别说她了。站了一会儿还真累了,就在这时候月亮又钻了出来,借着月光,我看见地上有些纸,看上去还不脏的样子,随手捡了张就坐下了,可是她还是不愿意坐下。勉为其难嘛,就让她坐在我的腿上了。
又过了一会儿,忽然在不远的树丛中传出一声大叫。吓得我没有跳起来,她也是吓得紧紧的抱住了我。作为男人,我当然要负责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钻过去一看,我差点没昏到。只见鸿嘿嘿阴笑这给他的女朋友讲鬼故事,吓得人家已经蹲在地上。
我给了他一个响头,他转过来看着我,很惊讶的问我怎么在这儿,我说怎么就你娃可以来我不可以来索?他嘿嘿的笑着说不是。我问他有没有纸,他说没有,我说那你他妈坐的是啥子?他说地上捡的呀!他女朋友看见我和我的MM也起身和她吹牛去了,我也就坐在鸿旁边跟他抬杠。说着说着,我随手捡了张起来开玩笑的说如果这是钱,又拿出根烟(准备要烧。)他也笑笑的看着我,那知道我刚刚点燃火机,凑过来一看,那可不是什么纸,那是死亡宣判书。
我和鸿一惊,慌慌张张的拉起女友就走,她们也很奇怪怎么说走就走。
送她们回寝室后我和鸿才松了口气,因为我们看见的那宣判书,照片竟然就是早一天在学校门口吊死的那个女学生。
怎么样紧张不??嘿嘿111!!这可是真的哟…………
我是说事是真的,我们真的在那树林碰见了,真的是有纸,真的是宣判书。真的是编了这个故事骗得寝室那些傻瓜一夜睡不着。
的确那两天学校一连自杀了两个大学生,而且都是自杀原因不明。搞得人心惶惶的,早有人提出鬼神论,也就让他们中了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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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9-2013 10:4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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钉在坟里的钉子
这是我从小到大的死党的奶奶的事。
她奶奶已经死去很多年了,突然的一天,死党的妈妈,就是我应该叫她阿姨的,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死去的婆婆满脸凄惨地叫痛,并且反反复复的都是这样。终于有一天晚上,又梦见了相同的内容,阿姨赶紧问她的婆婆怎么回事,那个老太太说:她的棺材上被人钉了一个钉子,钉得她很难过。
当时阿姨就记下了,想想看谁对自己的婆婆不满。后来就想到了她的小叔子的老婆--就是好友的舅妈。好友奶奶在世时,就一直不和。当然不能直接去问。阿姨就抽时间去了一躺老坟,算好吉日,找人挖出棺材,发现果然头朝向的那边,被人新钉进去一根很长的钉子。阿姨拿出钉子,直接就去找了好友舅妈,她居然最后也承认了,说是:让老东西在坟里也不得好过!因为是自家人,后来也就算了。
当我一听说这事,就惊目咋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是原来的一位同事的亲身亲历。她现已父母双亡。
忽闻父亲病逝,她回家服丧了。在父亲的遗体快送进火葬间的时候,因为滑轮一动,她父亲头下枕着的枕头掉了出来。本来死去的人的枕头掉了,应该把它再放回去的,可这个女同事偏偏不是很懂,又不信这些,就把那纸枕头捡起来扔掉了。
从这以后,这位女同事就天天做梦。同样的内容,都是父亲号叫着,满脸的血天天追她,天天来抓她。她无数次从梦中惊醒。同事非常苦恼,自认也没有对不起父亲的地方。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便利用休息日给自己死去的母亲烧了一柱香。
死去的母亲当晚就被她梦见了,她妈妈在梦里对她说:那是因为她没给她父亲枕头,父亲天天难受,所以来折磨她,让她在某月某日某时,父亲回来的时候,朝正北方磕头,然后把枕头再烧回去。她听从她母亲的吩咐,将这些都做到了,她父亲就从来不托梦给她了。
听她的经历,我觉得非常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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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7-9-2013 10:4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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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
半夜三点,兰芳刚刚在泪眼朦胧中睡着,又被电话铃声吵醒。
铃声只响了一下,就断了,兰芳只觉得屋里飘散出一丝臭味。
刚倒头想再睡去,铃声再度响起,再接,还是忙音。刚才闻到的那一丝臭味儿愈加明显了。
检查来电显示,居然对方使用了隐蔽显示功能。
兰芳哇的一声哭了,满怀的悲切伴随着委屈。
下午,老公乘坐的班机在空中失事,全部旅客149人无一生还。
刚作寡妇没到十个小时,就有受到欺负,兰芳不得不哭。
电话铃又响了,这一回,兰芳抢在铃声断掉之前操起了话机,这回接通了,不料对方一开口,把兰芳吓个半死。
“兰芳,是我,我还没走呢?”是……是老公的声音。那声音夹着颤抖,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你,你怎么还没走?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下面啊……怎么那么想我走?快给开开门,我好冻啊……”
“老公,你别吓我好吗?”兰芳央求道。
“我吓你?我怎么吓你了?莫非我前脚一走你后脚就找野男人?”老公显然生气了:“快开门,我冷死了。”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兰芳吓得缩成一团。
那股臭味越来越浓,已经可以确定,是从电话机里传出来的。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尸臭?
“我说你个臭女人,怎么咒我死啊,老子今天已经够倒霉了,没赶上飞机不算,钱包钥匙也被人偷了……你倒是快开门啊。”
兰芳赶紧趴到窗台上,臭味和冷风一道灌进室内。她赶紧捂住鼻子,睁大眼睛——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楼下寒风中颤抖,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影子也在瑟瑟发抖。她这才明白过来,丈夫因为延误航班而逃脱空难——没死。
兰芳起身到客厅门边,按下了对讲门话机上的门锁开关,暗自咒骂了一声“该死的劣质产品,刚买一个月就不能通话了。”
小两口住的是一幢自建的四层楼房,大门一开,臭味从一楼直冲四楼卧室。
老公走进屋里,浑身散发着恶臭。
“别提了,我今天一早从县里出发,破班车在路上抛锚了,赶到省城都已经是下午一点……”
“一点?你三点的飞机,那会儿坐民航车进机场还来得及啊。”
“是啊,我坐上了民航车,车在郊区加油站加油,千不该万不该,我去上了一个厕所,结果,把手机掉粪坑里去了。刚买的新手机啊,把我心疼的。只好想办法打捞……郊区的厕所克不是城里那种抽水马桶,跟咱农村的粪坑一样的,里面积攒的大便那叫一个多啊……我费了好大劲,才把手机捞上来,回头一看,民航班车早就走了,更倒霉的是,大衣、手提包也被人偷了,我不是脱了大衣方便捞手机嘛,机票、身份证、钱包都没了……只好报警,警察把我带回城里问了半天,也没折,还好城里的警察有点人情味,帮我买了一张晚班车票回家来,回到县里已经是一点多,哪里还有回咱镇上的车啊,又走了两个多小时这才回到……啊嚏……都感冒了。
“还好,折腾一天,手机也捂干了,不然你睡得象猪一样,没法叫醒你给开门咧,明天记得叫人来修修咱家对讲电话机。”
老公掏出手机在兰芳眼前晃了晃,一阵恶臭差点没把妻子熏倒。原来这就是臭味的根源。
兰芳本来想说,都掉粪坑的手机还捞它干吗?但没说出口,也顾不得臭不臭,一头扑进老公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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