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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诡异故事标题:墙+园艺系毕业的女生+讨厌的狗+女儿的洋娃娃+变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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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2-2010 02:2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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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joy10 于 19-11-2010 12:51 PM 编辑
★518恐怖故事标题★~搭电梯
搭电梯,是现在人必需要做的事婢搭电梯就跟吃饭一样平常。随著楼越盖越高,电梯更是离不开人的生括但进电梯有一种很共通的现象,就是如果同一齐搭电梯的人都不认识,通常是不会说话的!而且每个人进了电梯都会有一种警戒心产生!所以电梯里的鬼故事也不会比较少!例如一个人晚上坐电梯回家,如果电梯四周都是镜子,真不知道几时会有颗人头冒出来。其实也真不解,一个小小的空诅为什么鬼特别喜欢去呢?或许看完下面的故事,你们会觉得电梯的鬼的确是特别多!但还是得搭电梯,如果你住在十楼、十五楼或更高。你能舍电梯而走楼梯吗?我想没有一个人做的到!请看故事吧!
「等一等」他叫著,向前奔,在他面前三公尺处,电梯的门,正在向中间合拢。若是没有在电梯中的人,使得门再动新打开,那么,以小王的经验来说他奔得再快,都无法在门关上之前冲入电梯,多半是他的一只脚才伸进去,电梯门会把他的脚夹住,运气好的可以及时抽回脚来,不然,会出现什么样的狼狈场面,不得而知。自然,他可以不必奔,也不必叫,让电梯门在他眼前关上,这种巍然高耸的办公室大厦,都有许多架电梯,搭不到这一架,可以搭另名一架,可是争取每一秒钟时诅已成了这个繁忙的都市中所有人的习惯,所以他才要扯著喉咙叫:「等一等!」
当他叫的时候,他留意到电梯中大约有大半态承载量是多少,他在这里上下已超过了一年,可从来也没有留意过,一半满的意思,是电梯中大约有七、八个人的样子,而且,他也看到了,那七、八个,几乎全是女性。
和七、八个女性,尤其是年轻的女性,更尤其是正当盛夏,柔软的胴体之上,衣著都不是太多的女性,同在一个狭窄的空间中,就算时间短暂,就算相互之间一句话也不说就算他望向人家,人家根本连他的视线都不想接触,一派冷漠,但那也能使小王的心头,涌起一阵一阵浪漫的联想。
联想,自然是想入非非,异想天开,百分之百不知所云的。小王正处在一个热中于做梦的年轻年纪,大学念了一半就投身社会,口齿伶俐,外貌英俊高大,虽然薪金不高,可是也能把自己打扮的潇洒出众,他在升降机中,和陌生的、年轻的女性,在短暂的一霎诅共同相处时,最爱做的幻想是:我和她共同呼吸著那小空间中的空气,除非她能不呼吸,不然,必定有才自我体中呼出来的气,被她吸了进去,想想看,她的身体之内,有了出自我身体之中的东西!
这种大胆而满有淫亵意味的「联想」,有时令他得意洋洋,有时,甚至会令他有莫名其妙的兴奋,甚而至于脸红耳赤!那种遐思,小王把之当作一种娱乐,不但他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欢愉,而且,对别人一点损害都没有,他只是自得其乐,事实上,他不会对他正在想入非非的那些女性有任何行动,至少,电梯中人实在太挤的时候,难免有身子和身子碰在一起的情形。但一有这种情形,他总是一动也不动,虽然同时,他思想更如脱缰的野马。
只有一次,电梯里只有他和两个女同事,当他一直望著她们,而她们也偶然和他的视线接触时,两位女士表示了她们的意见。一个大有嗔意:「小王,你的眼光好邪!」另一个真惧意:「鬼气森森的!」
小王当时的反应是:「说什么啊!是不是你们自己心邪,胡说八道!」(那是正是「胡说八道」这句话突然盛行之时,所以他的反驳,听来居然十分有力。)这时,随著他叫「等一等」已在合拢的电梯门,居然重又打开来,小王大喜,一步跨了进去,他看到有一只腴白的手,搽著浅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指尖,正按著一个「开」的掣上。他忙著转动视线,看到了一张白晰、清秀的脸,美丽,但有著典型城市女郎的冷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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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2-2010 02:2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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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向她献上友善的微笑,并且用十分由衷的声音说「谢谢!」小王又自嘲似地一笑,略微转动一下身子,乘搭电梯的人,总是习惯脸露著电梯可以打开的那一个方向。小王一跨进来,电梯门在他身后关上,开始上升,他就几乎是面对著电梯中的所有人。在瞥之间他已经看清嫂那七、八个乘客,全是女性,年纪大约在二十二岁到三十岁之间就在离他最近,和他几乎面对面的那一位,胸脯高耸,叫人低头略看上一眼,就禁不住心跳加剧。他自然不能一直维持这样的姿势不动,那样子,太过份了,就算人家不投以谴责的眼光,自己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所以他转动了一下身,也变得面向著电梯的门,由于他最后进来,所以,有两个女孩子在他的身边,其余的都在他的身后。在他右手边的那个,就是替他按开了电梯门的那个,这时自然已经缩回了手来,她一双很美丽的手,正十分自然地垂在身边,小王心中大有去握上一下的冲动,但是他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自然不敢妄动。
同时,他感到身后那些女性的呼吸,似乎在渐渐加重,他又想入非非起来,不著痕迹地,深长地吸著气,吸进自她们身体中呼出来的气,然后,再绵绵地呼著气,好让自他体中呼出来的气,再被她们吸进去,想像著他一个人,和七、八个年轻女性进行这种奇妙的交流,他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
在微笑中,他有点飘飘然,而当他右手边的那个女孩,竟然转过头,向他望来之际,他接触到了对方那一对深不可测的眼珠时,更是如饮醇醪,笑得更欢畅,那女孩却噘了一下嘴,神情大是不屑,像是在骂小王:「神经病,在电梯里有什么好笑的?」这种神情看起来十分俏媚,也相当友善,那给小王相当大的鼓励。
小王努力使自己看来是一个高尚的男人,所以他的声音,一半听来是在对那女孩说话,一半像是自言自语:「一个成年人,二十四小时的呼吸量,是十立方公尺的空气!」
他不但感到右边那女孩的眼光在他的脸上盘旋,同时也感到,他左面那位,也正在向他望来,眼光虽然还冷冷的,但可以说绝不厌恶。小王还可以肯定,他身后的那些女性,多半也在听他的话,想他继续说下去。小王得意非凡,甚至作了一个手势:「电梯的体积不大,不会有十立方公尺,我们有十个人,如果是密封的话,那就至多在里面生存两个小时。」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预期他以下的话,会有使女性发惊呼声的效果:「小姐们,如果我们每人只能活两小时了,又被禁闭在这个小空间中,你们会想做什么?」
可是,当他用夸张的语调说了那一番话之后,电梯中仍然一片寂静,没有人有任何反应。这令小王大是狼狈,十分尴尬,不知道如何才能掩饰窘态,在他身后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当然是女性的声音:「你算错了,这里,需要呼吸空气的,只是你一个人,我们都不需要!」
小王愣了一愣,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接著,他看到电梯的表板上,没有一盏灯是亮著的,他想说「小姐,你们都忘了按钮了!」
他想著,自己伸手去按第二十五层,可是手才伸出去,就被他右手边的女孩挡住了,他碰到了那只看来极美丽的手,冰冷的。小王陡然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电梯里,除了他之外,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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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2-2010 02:2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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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joy10 于 19-11-2010 12:53 PM 编辑
★519恐怖故事标题★~暗香盈袖
汪杰有一个极灵敏的鼻子。 朋友们常常笑他应该为自己的鼻子买个保险, 然后到香奈儿去做试香师——优雅的金领一族, 日进斗金也不过是小菜一碟, 何必自己开个小公司累得像条狗一样。
汪杰笑笑, 金领一族又如何? 哪有自己做老板来得自在。 我的鼻子是用来闻香识女人的。
汪杰喜欢抹香水的女人, 从她们或热情奔放或含羞带怯的香气中估摸她们的性情, 然后再决定用哪一套方法与之交往。
女人都是按心情选择当天抹哪种香水的, 所以, 汪杰总能从香味中获悉女朋友们的喜怒哀乐, 把她们哄得服服贴贴。 即便是同时交往四、五个女朋友, 汪杰依然可以左右逢源如鱼得水。
每次和女友约会前, 汪杰都会亲自去花店买一束花。 花店里天然花草的芬芳有别与人工香水的味道, 前者令他放松, 而后者令他迷醉。
今天约了倪可儿到法国餐厅吃晚餐。 倪可儿是汪杰所有的女友当中最优雅清灵的一位, 人如其名的一个可人儿啊。 汪杰觉得只有洁白的百合花才能陪衬出可儿的一抹浅笑。
工作完成的比往常早, 汪杰决定提前下班。 上次路过中山大道时见到一家花店新开张, 去看看也好。
“怜香花店”, 好名字! 店主想必亦是性情中人了。 汪杰推开花店的玻璃门, 走进了一个香气盈然的世界: 百合玫瑰桔梗天堂鸟……红的白的紫的粉色的……浓的淡的热烈的清雅的……
一位巧笑倩兮的女子款款走到汪杰的面前:“先生想买些什么花? 小店新开张, 有八折优惠哦。”
饶是汪杰见识过众色女子, 亦不禁呆了3秒。 精致的五官, 细腻光滑的皮肤, 一件水红色的笼纱上衣配一条白色的细麻直筒长裙,一双莲足踏着细跟凉鞋在裙裾摆动时隐约可见, 步履间摇曳生姿, 卓绝的风采丝毫不比世界名模逊色。 最特别的是她的上衣是中袖的水云袖,随着她手势轻摆, 水云袖即如水波般飘荡开来。 一阵若有似无的香气随着荡漾的空气钻入汪杰的鼻子里——汪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醉了。这股介于花香与香水的味道, 不是汪杰闻过的任何一种, 却在在地勾引出了汪杰的好奇心。 汪杰情不自禁地将倪可儿与眼前的女子相比较,竟觉得发明“云泥之别”一词的古人一点都没夸张, 想必古人当年亦遇到过如斯美人吧。
女子似乎见惯了男人为她失神的模样, 难得的是眉眼间不曾有一丝的骄傲, 依然浅笑着轻问:“先生要买花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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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2-2010 02:3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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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自诩风流的汪杰怎可能在佳人面前失了风度? 马上回过神来, 并从西装口袋里掏出名片, 递上:“小姐您好!我是丰采贸易有限公司的汪杰。本周末我们公司准备要搞一个联欢晚会, 想在贵店订购一些花卉来布置会场。能请您惠赐一张名片以便于我们联系吗?”一番脱口而出的话说得流利自然,汪杰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一片诚恳。
女子从柜台上的名片盒里取一张名片, 回递给汪杰:“请多多指教。”淡蓝紫色的名片上飘着的是同一款香气, 上面只印着极简单的资料:怜香花店; 纪怜香; 电话:XXXXXXXX;地址:市中山大道63号。
“纪怜香”三个字在汪杰的脑海里瞬间取代了“倪可儿”:“纪小姐, 因为今天已是周三了, 距离我们晚会的时间比较紧, 不知你今天是否有空谈一下具体的事宜?”
“可以, 没问题。”
汪杰看了看手表, 佯装惊讶:“哎呀, 原来6点多了。 纪小姐, 为了我们两个可怜的胃着想, 要不我们一起晚餐, 然后边吃边谈?”
纪怜香稍稍想了想, 点头同意了。 一阵惊喜掠过汪杰的心头, 然后汪杰才发现原来自己在等她点头的那几秒钟里竟然摒住了呼吸, 仿若当年与女生初次约会时的紧张。
趁着纪怜香收拾小店准备关门时, 汪杰走到店外打电话给倪可儿取消了今晚的约会。 讲电话时, 汪杰的眼睛透过玻璃门直直地看着纪怜香, 还真有点不大相信自己的好运气。
晚餐很愉快, 纪怜香吃得慢而优雅, 却不浪费食物, 基本上她自己点的食物都已吃完。 汪杰决定要欣赏这个优点。因为每次与女友们用餐,她们为了减肥望着美食却强忍口欲的模样实在是令汪杰倒足了胃口。 席间, 两人还谈好了订花的所有细节。 为了纪怜香,别说是临时搞一个晚会,就算是天天搞晚会, 汪杰也是愿的。
把纪怜香送到了她家楼下, 汪杰不想就此结束这个美好的夜晚, 却又担心初次见面要求太多会像一个急色鬼般惹佳人生厌。 左右为难之际, 竟然听到纪怜香提议:“汪先生, 晚餐让您破费了。 礼尚往来, 不知汪先生是否肯赏脸上楼喝杯咖啡呢?”
汪杰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上楼并走到纪怜香家门前的,他依然沉浸在获邀上楼的狂喜中。 直到门开了,他的嗅觉再次敏感地辨析出那股幽香,脑袋瓜子才豁然清醒。 闭上眼睛深呼吸, 感觉是小酌时的微熏, 似醉非醉, 飘飘然然。 睁开眼时,对上的却是纪怜香近在眼前的笑靥,汪杰忍不住抱着她吻了下去……
天堂也不过如此吧。 在纪怜香的床上醒来, 佳人在抱的汪杰得意地想着。 轻抚着横陈的玉体, 汪杰发现纪怜香身上的香气比之前又更浓了几分。 明明是清幽型的香气, 却能令汪杰血液沸腾。 汪杰一脸沉迷地嗅着:“宝贝, 你好香……”
被汪杰的鼻子搔得身体痒痒的, 纪怜香笑嘻嘻地躲闪着。 大床上你追我赶的游戏让房内的空气迅速升温, 达至燃点, 迸出火花。 云雨巫山的风景何等的引人入胜, 使人流连忘返乐不思蜀啊……
三天后的早晨, 怜香花店正常开门营业。 一位西装毕挺的男士走进花店。
一身粉紫色连衣长裙的纪怜香浅笑着迎了上去:“先生想买些什么花?”手臂轻摆中, 中袖的水云袖如湖水般荡漾开来。
男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陶醉地含笑:“请给我一打火百合, 要用报纸做包装, 因为我女朋友喜欢这种搭配。”
“好的。”纪怜香随手从柜台上抽了几张今天的晨报, 包好一打火百合递给那位男士,“欢迎下次再来。”
收下钱, 纪怜香目送那位男士又深吸了一口气后, 迟迟疑疑地踱出花店。 唉, 现代的男人都是这么中看不中用。 这个男人的体格有点看头, 不知他能不能撑过五天呢? 纪怜香微笑着心想。
抱着花束出门的男士没有留意到包裹鲜花的晨报中有这么一则小新闻:“昨天傍晚在市郊发现一具衣衫不整的干瘦男尸。 经辩认, 此人是失踪了三天的丰采贸易有限公司的总经理汪杰。 如有知情者, 请致电市公安局, 电话:XXXXXX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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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2-2010 02:3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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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2-2010 03:3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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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joy10 于 19-11-2010 12:53 PM 编辑
★520恐怖故事标题★〜愿望
小露很可爱.小露也很可怜.
因为今天是她爸爸的葬礼.
一周前,爸爸出了车祸,一辆飞驰的大卡车,从他身上碾过.
小露还很小,今年才4岁,她不会明白车祸与死是什么样的意义,唯一能够感受到的,是奶奶在哭,爷爷在哭.
妈妈呢?
妈妈也有哭,但没有别人的时间长,哭了一会,就拿出手机来打电话.
小露知道妈妈又打电话给张叔叔.
张叔叔以前也经常来.但张叔叔不喜欢小露,他来的时候看见小露就会说”怎么她也在家?!你还叫我来?”
不过妈妈对张叔叔说没关系,小露还小,什么都不知道.
小露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她问妈妈"爸爸去哪里了?"
妈妈低下头对她说,"爸爸?你爸爸走了啦!不回来啦!"
小露好象有点明白了,爸爸不回来,就是不会再抱着小露玩,不会再买娃娃给小露,不会再带小露上街了.
小露开始有点不高兴了.她问妈妈:"爸爸不回来怎么办?"
妈妈有点不耐烦"我也很烦啊!你别来烦我!我也难受呢!....真是!那个保险还没....."
哦!原来妈妈也很难受很伤心的!
小露开始也觉得难受,她想,假如爸爸以后都不回来,那么妈妈岂不是更难受了?再说也许爸爸见不到妈妈,也很难受呢!
小露爱爸爸,也爱妈妈,有什么办法让妈妈不那么难受呢?
这天的葬礼上来的人很多,爸爸是好好的人,他的朋友很多,他们今天来的时候,都穿着黑色的衣服,满面很严肃的表情,小露觉得他们都很不高兴。
小露也不高兴,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过来,像爸爸一样拉住她的手和她说:“小露,不要扁着小脸蛋,我们出去玩好吗?”
这样的话,小露就能高兴起来。
可是没有人来找她玩,爸爸也没有出现,小露真的很不高兴。
葬礼上的人来来去去,小露从坐着的椅子上站起来,她现在很想哭。
这时候她看到一个小男孩。
那个小男孩静静地站在那里,穿着黑色的衣服,他的面白白的,人们走来走去,但他总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露走过去。
“你好,你也不开心吗?那么我们一起玩吧。”
小男孩转过面来看看她,没有任何表情。
小露拉着他的手走开,他们去了后院,小露把所有爸爸为她买的玩具都拿出来。
小男孩的手很冷。他们玩了一个下午。
后来小男孩说:“我要走了。今天谢谢你。”
小露有点开心,因为她和他玩得很高兴,可是她又不开心,她说:“明天你能来吗?”
“不能。”
“那么我很不开心,爸爸不回来了,你也不来了,再没人陪我了。”
小男孩慢慢看着他。
“为了表示今天的谢意,你说出一个愿望,我可以帮你。”
小露看看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不怀疑新认识的小朋友能帮她做任何事,她开始认真地想起来。
晚上,妈妈把小露叫过来。
“小露,我要跟你说点事情。”
小露开心地笑着:“好的妈妈,我也有事情要跟你说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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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2-2010 03:3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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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有点惊奇,但她继续说:“小露,有些事你还小,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妈妈要走了。”
小露睁大了眼睛:“妈妈为什么要走?你要去找爸爸吗?”
妈妈像是松了一口气:“哦,对对。。。。。妈妈是去找爸爸,那个。。。那个张叔叔明天会来,带妈妈去找爸爸,但小露不能去,小露还小不能去,你以后乖乖跟着奶奶知道吗?”
哦,妈妈,你还不知道呢~小露从心里高兴起来。
小露很开心地跳起来:“哦!妈妈!不用了!真的。”
她调皮地眨动着她的大眼睛。
妈妈有点奇怪地看着小露。
当。。。。当。。。。。
十二点。
窗外吹过一阵冷风。
小露笑着说:“妈妈,我知道爸爸走了你很不开心,我会令你开心起来的!”
妈妈忽然打了一个寒战,有点冷了。
“妈妈你知道吗?今天来葬礼的那个小哥哥说能实现我一个愿望呢!”
“今天葬礼上来的都是爸爸的朋友,也没有家属,哪里来的小哥哥?”
“不,真的有,一个穿黑衣服的小哥哥,下午他还陪着我在后院玩。”
妈妈看看小露,她发起抖来。
“你。。。。说什么?下午的时候,我只见到你一个人在后院。。。。”
“小哥哥说能实现我一个愿望,妈妈,我也挂念爸爸,可是我知道妈妈你比我更想爸爸,对吗?“
妈妈定定地看着小露。
“你。。。。你许了什么愿望?“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砰砰。。。砰砰砰。。。
那是爸爸惯用的敲门的节奏。
妈妈面上没有了血色,她看着小露:“你。。。许了什么愿望?“
喀嚓,喀嚓。
对,爸爸通常都会自己带钥匙,敲过门以后,他就会自己开门。
“天。。。。天啊。。。。。。“
妈妈瞪着双眼,她说不出话来。
小露很开心地等待着爸爸。
砰!爸爸回来了!
爸爸的头掉了,他把他拿在手上,腐烂的血肉泥浆一样顺着他的身体往下面流淌,他的手脚用一种奇怪的方式扭曲着前行。
小露说:“爸爸,你弄脏了啊~”
妈妈的牙齿格格格格地响,她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爸爸的手上骨头露出来了,惨白惨白,他走到一动也不会动的妈妈身边,拉住妈妈的手。
然后他拉着妈妈出了门。
小露这时才记得,她还没回答妈妈。
“哦,我的愿望是:爸爸和妈妈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妈妈带着长声惨叫消失在门外。
“爸爸妈妈再见,祝你们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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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2-2010 03:4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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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joy10 于 19-11-2010 12:56 PM 编辑
★521恐怖故事标题★〜唱片店
张小仪一边走,一边感到自己越来越越透不过气。
好累,好累,连呼吸都是沉重的。
这就是失恋的感觉吗?四肢无立,浑身冒汗,胃里像火烧一样灼热,脑袋里却空空的,好像连眼泪都烧干蒸发掉了。
可是她坚持走着,一直往前走。
我还能走!我不要停下来!我不要!
下雨了!三月份的雨水就是多,又多,又潮湿,到处都是水淋淋的,连衣服里面都感到湿湿的,粘粘的,又像增加了水份所以突然沉重了,压得人连气都喘不过来。
天色好阴沉,路上也没几个行人,但经过小仪的身边,都忍不住回头看她一眼。小仪态没打伞,现在一定淋得很狼狈吧?
我才不在乎!
这条路以前走过没有?妈妈带过我走过没有?他带过我走过没有?我自己呢?
雨不算很大,但打在身上,很凉很凉。
“你好。”
谁?谁和我打招呼?
“小姐,你看起来面色不太好哦!雨都把你淋湿了,假如不赶时间,可以进来坐坐啊!”
很柔和的声音,即使对充满戒备的小仪态,也觉得很舒服。
那是一间很小的是有二是多平方的小店,很暗的淡黄色灯光,映照到墙上的一排排褐色原木架子,中间是两张小桌,铺着米黄色的格子布,上面还幽雅地摆着精致的蜡烛台。
烛火摇戈着,不知道为什么小仪态感到那淡淡的火光中透出了暖意。
店里像点了一种香氛,若有若无地飘荡着一股奇妙的香气,像是熟悉的,又像是陌生的,又像很淡,又想充满整个鼻尖,想是清新如朝露的自然香,又想散发成熟味道的女人香,不,那不像是能够马上分别出来的香气,它把整个店都弄得好神秘,好神秘。
她看看湿漉漉的自己,找了最靠门边的一张桌子坐下来,把手里的书本放下来。
“要喝点什么?”
小仪在感受着店里那股奇妙的气氛,那个柔和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
回过头来,小仪看到一个女孩,又或者,是一个女人?她个子不高,穿着一条黑色的裙子,批着黑色的卷发,一缕一缕,弯着一个一个小卷儿随在肩上,带着卷发的女人的特有的成熟和感性,但她的面孔,却是带着点幼稚的气味,她长得不见得很漂亮,但很白,那双眼睛。。。。
小仪心中咚地一跳。
那双眼睛尤其大,又大,又黑,又深,一直看到你的心里面去了。
那个女孩,用那双眼睛,看了她,一眼。
“哦,对不起,小姐,我是想问问你要喝点热的东西吗?你淋湿了。”
那个女孩转身,从一个原木小柜台上拿起一付眼镜,戴上,现在她的眼睛藏在一付粗粗的黑色框眼睛后面,再看不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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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2-2010 03:4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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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里。。。?”小仪呼了一口气,开始问。
“哦,这里是唱片店,你可以选唱片,也可以在这里欣赏,你喝点什么?”
这是那个女孩第三次问同一个问题了。
一会儿,小仪要的姜茶到了。
又香,又浓,又暖的感觉。
可是,店里那股神秘的香气,更浓重地萦绕在小仪的身旁。
小仪四面看看,看不到香氛炉子。
那个女孩在柜台旁边闲闲地坐下来,那慵懒的姿态像极一个小妇人。
她什么也没有说,外面下雨,打在窗子上,一片迷蒙。
“你知道吗?”小仪忽然说,“我失恋了。”
那女孩像是早已经在等她说话一样,微微点点头。
然后小仪又不说话了。
这时候,那女孩略欠起身,在身边的架子上抽出一只唱片来。
那是一首钢琴曲,当那一下一下的叮咚声敲打在键盘上时,小仪觉得像极了雨声。
“是德彪西的〈版画集〉中的JARDINS SOUS IA PLUIE,《雨中花园》。德彪西是一个印象派的作曲家,这一首是他最著名的印象派作品,幽雅悠闲的旋律,带点寥落的味道,更带着神秘。你闭上眼睛,想象一下那荒芜的后花园,那沥沥的雨滴,打在依然翠绿的芭蕉叶上,而杂草,则在快乐地舞蹈着,自由自在。。。。。。。”
幽雅的音乐响在店里,又像透入雨中。
“我,羡慕那些小草!”小仪忽然说了一声,“我羡慕那些小草,它们多么自由,你看。。。。”她指指身前,那里是一个园子,那里有色彩斑驳的旧旧的铁栏杆,那上面有着西欧风格的花纹,更缠绕着许多绿色的藤蔓,蛇一样盘旋向上,而在园子里,是杂乱的花与草,那里面有风信子花,有玉帘,也有大叶芭蕉,还有更多的草,长得又高有绿的草,那清脆的叶片在细雨中闪着水色的光。
“你这里为什么有花园,这么漂亮的园子。。。。。”
那女孩轻轻笑笑。
“你知道吗?我好羡慕那些小草,我,一个永远没有自由的人,从小,就是爸爸妈妈帮我安排好了一切一切,包括我今天穿什么衣服,吃什么早餐,然后上哪间幼儿园,读什么小学,我上学有司机接送,我从来没有和其他的小孩子一起玩过,然后就是读什么中学,读什么大学,我是一只棋子,被爸爸妈妈抓在手里,应该怎么生活,都有安排,就连找一个男朋友,都被爸爸赶走了。。。。。”
那女孩像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那钢琴的旋律在响着。
小仪喝了一口茶:“我没有办法去反抗,那个男孩子,他明明说过喜欢我的,可是,妈妈和爸爸,他。。。。。。结果他对我说,我们分手吧!我们分手吧!为什么我连自己找一个男朋友都不行呢?为什么我非要这样呢?我最讨厌读文学,我喜欢读音乐,为什么我非要听爸爸妈妈的话呢?为什么我不会反抗呢?。。。。。也许我连反抗的能力都失去了,我现在,只是一个没有自己思想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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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2-2010 03:4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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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没有说话。
“你看,今天,是我第一次放学后没有马上回家,我避开妈妈和司机,我逃跑了,可是,我怕得要死,我根本就不能反抗我的爸爸妈妈,我还是要回去的,我很快就得回去,我本来想马上就回去可是现在耽误了,爸爸妈妈一定很生气。。。。。。我想做那园子里的小草,那么至少,我还能按自己的主意去生长,自由又自在。。。。。”
那女孩轻轻地说:“买了这张唱片吧,它可以实现你的愿望。”
那股奇异的香气在四周浓浓地堆积起来,那琴音袅袅,像梦,又像幻。
那女孩继续说:“是德彪西的精选集,只有一首歌,〈雨中花园〉。喜欢吗?可以实现你的愿望。”
小仪沉默,她的口中有那么一股奇妙的姜茶的淡甜,随着喉咙滑到了心里,热热地升起了一阵阵诱惑。
那琴音渐渐上行,变得高而且细,G大调的音阶清静而神秘,像是雨点打在叶片上,干净又优雅。
假如你有所求,你就会知道,她说的是真话。
小仪慢慢地说:“我但愿不是一个梦。”
她抬起头来:“哦,你叫什么名字?我想在变成一棵小草之前问你。”
那女孩笑了,她好喜欢笑,淡淡的,她不是很漂亮,但她笑得很好看,恬淡而又迷人。
“我叫小倩。”
“那么,我应该给你多少钱?”
“你想给我什么?”
“那么,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我不再需要。”
一周后,张市长的家里邮寄来了一张唱片,张夫人看着唱片哭叫着:“是女儿!是她在失踪前一天买的唱片啊。。。。。。。”那是一张德彪西的钢琴作品〈版画集〉,里面只有一首曲子。
张市长调动了市里面最大的人力和物力,仍然没有女儿的消息。
雨季还没有过去,街角那家唱片店里,小倩在整理着窗台,那上面有一个用彩色珐莨的花盘,花盘雕刻着西欧花纹,古典而雅气,有客人见到了,问:“那么漂亮的一个盘子,怎么能种一堆杂草?”
小倩慢慢笑了:“这里面,可不止一个自由的灵魂。”
然后,她转过头来说:“欢迎你光临小倩的唱片店。”
(作者注:CLAUDE DEBUSSY,19世纪法国音乐家,作曲家,印象派音乐的创始人。其钢琴组曲〈版画集〉和〈意像集〉是具有强烈印象主义色彩的代表作,以其有特性的描绘和幻想即兴的风格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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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2-2010 03:4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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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joy10 于 19-11-2010 12:56 PM 编辑
★522恐怖故事标题★〜海菲兹的手
站在舞台的后面,郑文玲咬牙切齿地捏紧了她的拳头。
那本来应该是我的机会!
她看着郑文蔚从容走上台中间,尽管只是第二次复试,她还是庄重地穿上了演出服装,在台下几十位评委的注视下她优雅鞠躬,曼妙地抬手,深木色小提琴“夜莺”,在灯下闪着绝美的光芒,她拉的是柴可夫斯基的《如歌的行板》,那是一首感情与难度都相当大的作品,但她把力度,速度,情感都把握得恰到好处。
那把“夜莺”,本来应该是我在拿着!
那一次的校内选拔,关系到出国留学的交换生名额,还有在国外搞独奏音乐会等一系列的机会,那是非同小可。
既然是两姐妹,我们都一样努力,甚至我比她更刻苦,为什么她有的天分我就是没有,无论怎么练都没有?!她,和我,是姐妹,为什么她的手指的灵活性与韧性就是要比我好!?无论乐感还是节奏感还是功架,我哪一点比不上她,为什么偏偏我的手,就差那么一点点天赋!?
郑文玲开始感到全身抖震,台上的琴声仍然优雅地响着,她转身走出演奏厅。
街角有家小小的唱片店,以往她从来没有进去过,她没有时间,她要练琴,可是今天,她再没有刻苦的热情,她像一只斗败的兽,颓然地推开唱片店的门。
“你好,欢迎光临。”
那是一个个子有点矮小的女孩,黑色长长的卷发,倒有点西洋味道。
“坐下喝点东西吧。”那女孩的声音很柔和,非常的舒服。
店里正放着一只小提琴,那是一只序曲。
那声音如泣如诉,幽幽地溶入在店里飘荡着的幻妙的香味中。
出于专业的本能,郑文玲问:“哦,是海飞兹吗?“
那女孩回头一笑:“是啊,这是我新到的精选,海飞兹的技术是世界一流的。”
是吗?那不是天赋吗?假如我也有。。。。
郑文玲几乎是痛苦又焦灼地听着那完美的旋律,完美的琴技。
“你喜欢吗?来把,今天的天气有点凉,你看你面色都不太好了,喝点姜茶好吗?”
郑文玲低下头,她今天没有带琴,两手都有点不习惯。不,不是没有带琴,是那把“夜莺”,那把绝版的小提琴,妈妈叫她给了妹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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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2-2010 03:4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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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茶的味道不浓,但很暖很暖,很滑很滑,她只喝了一口,就冲口而出了。
“我喜欢,我羡慕,我崇拜!我。。。。。。”她想把心底里的话都说出来。
“我好想要那一双手!像海飞兹那样的一双手!那样有天赋,那样完美的一双手!我想要!”
她喘着气,她不甘心,她想通过那次比赛,她想拉得更好,她想拉那把“夜莺”,她想打败她的妹妹!她愿意付出任何东西,她想!她想!
“呵呵,你想要一双手?”
“我想,我真的好想要一双完美的手!”
琴声像波纹一样流转,忽而高,忽而低,又像一个女人在用喉音浅浅地唱着。
那女孩静静地笑了,在郑文玲眼中,那个笑,充满了诱惑,假如你有所求,你就会知道她说的是真话。
“买了这张唱片吧,是海飞兹的精选集。柴可夫斯基的作品。”
郑文玲茫然相对,那女孩的嘴角轻轻挑动一下:“这里面,有着拥有完美琴技的海飞兹的那双,手。”
最后那几个字,她低低地压在里喉底。
“我要付出多少?”
“你的手。”
呵呵,多划算!一双再没有进步的再没有用处的手,去换一双梦寐以求的手吗?
晚上洗澡的时候郑文玲看到自己的手指关节处的皮很干,在掉,细细碎碎的皮屑,像老旧的土墙上的灰。
郑文铃觉得那是老墙将要被推倒的征兆。
一天后,她的手背上呈现出一个拳头状的突起,小小的,有点红红的,摸上去没有感觉,她停止了练琴,狂喜地等待着。
过了几天,那个突起开始变大了,郑文铃把双手严实地包起来,这是她的新生,她毫不怀疑,那么,她要好好对待。
那双手长出来的过程有点可怕,在一天晚上,它在那手背突起的地方,慢慢地,慢慢地它动起来,像抚育出来的新生婴儿一样它挣扎开了包围着它的怀抱。
在拥有一双海菲兹的手的狂喜诱惑下,那痛楚,甚至不算什么了。
那是一双手指细而又修长的手,尽管有点干和瘦,但柔软但像少女,像婴儿 。
郑文玲看到她自己的手——那只有一层皮了——掉下地来。
她动了动,那双手无比轻盈,给了她从来没有过的美妙感觉!
她喘着气,拿过一把练习用的小提琴。
那是我在拉琴吗?那样美妙的声音,那样娴熟灵活的技巧,那样高超的运弓!是我在拉着吗?是我吗?
她浑身发抖。
当她终于拿着那把“夜莺”站在演奏厅的镁光灯下的时候,她傲然回望,她看到妹妹站在台后低着头,一如她当日。她知道郑文蔚不解而不服,可是,她特意让她担任自己每一次演奏会的二重奏嘉宾,这一年,她举行过多少次演奏会,她获得过多少鲜花多少掌声,她好想笑好想笑,她得到了那双手,她不再是妹妹的陪衬,她是主角,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了!
这是我的!这都是我的!
鲜花,荣誉,掌声,地位,财富。。。。。。。这些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除了这双手。
从心里忽然浮出了这句话,郑文铃为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惊了一身的汗。
不,这。。。这是我的手,用我的手换回来的。。。。。这。。。。
没有时间多想,乐队的序章乐已经过去,她的独奏开始了。
她的完美的独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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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2-2010 03:4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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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段华彩,高难度,却奇妙而绝美动听,郑文铃多少次为之沉醉。
今天,再次拉起这段华彩乐,她的心里忽然在想:这是我的吗?这么美妙的音乐,这样完美的技法,是我的吗?
这是我的吗?
这是我的吗?
这双手,这双代表完美的手,真的是我那双手能换来的吗?要是能的话,那可以换多久?
可以换多久?
多久?
那双手,那双海菲兹的手,忽然,慢慢地,轻轻四,静静地,掉落在台上。
带着在舞台明亮灯光下花朵般灿烂绽放的深火红色鲜血,带着一声充满挫败,恐惧,绝望如同垂死野兽一样妖异凄厉的惨叫,那双手,海菲兹的手,像秋天干枯尽掉落的两片叶子,落在了舞台上。
“海菲兹的手和他的作品一样的金贵啊。。。。。。”小倩在和店里的客人闲聊着。
午后的店里飘荡着海菲兹演奏的柴可夫斯基的《第一小提琴协奏曲》,精致而优雅,甚至那难度极大的华彩,也是圆润绝妙。
客人的面上流露出向往。
“真想也有一双能拉出那样动听音乐的手。”
小倩轻轻地抿着嘴笑了。
“你可知道,他的手,不是普通的手可以交换来的呢~”
客人感兴趣了:“呵呵呵,你说得真有意思,你是说,他的手的价值,是很多双普通人的手吗?”
小倩笑着:“那个嘛。。。。那双手,是会自己衡量价值的哦~”
客人半懂不懂地也笑起来,看看自己的手,他问:“这里为什么没有卖姜茶?”
小倩转过头,看看面前那张唱片的封套。她又笑了,有点暧昧的软软的笑。
“这里的姜茶,是给有需要的人喝的呢~”
(海菲兹,30年代最著名的美国小提琴家,其得天独厚的完美演奏技巧一直成为经典。
柴可夫斯基1840年出生于俄罗斯,著名作曲家,音乐家,柴可夫斯基一生创作了很多作品,包括我们熟悉的、不朽的芭蕾舞剧《天鹅湖》、《睡美人》、《胡桃夹子》;以及我们不太熟悉的《钢琴第一协奏曲》等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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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2-2010 03:5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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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joy10 于 19-11-2010 12:57 PM 编辑
★523恐怖故事标题★〜哭泣的糖纸
1.
糖纸紧紧包裹着糖果,是因为它担心别人会伤害糖果,亦担心糖果会伤害别人。
2.
那时,唐芷、季小果还有我是最好的姐妹,我们从读幼儿园到上小学一直形影不离,就连去厕所也是结伴而去。我们还曾想过要桃园三结义,可惜附近并没有桃园,结义的事情也只好作罢。
所有我们那个年代的女孩儿做过的蠢事,我们都做过,比如收集糖纸和冰糕棍。冰糕棍没什么好说的,收来收去就那么几种,但糖纸不同,五花八门各有千秋。那时最好的糖纸的一种金色和黑色条纹相间的、揉起来哗啦啦响,据唐芷说,那是一种奶油和巧克力混合的味道。
糖纸是我们唯一的财富。每当做完功课没事的时候,我们三个就会把各自收藏的糖纸拿出来,互通有无。要是看到一张大家都未见过的糖纸,我们就会千方百计绞尽脑汁地得到它。唐芷就曾为得到一张糖纸,而偷了她妈妈裤兜里的零钱。虽然她因此遭到一顿毒打,但是当她在“晒宝会”上亮出那枚糖纸时,在同伴惊羡的目光里,她的脸上荡出从未有过的幸福和温暖。
那几乎是她最幸福的时刻,她喜欢被人羡慕,每个女孩都喜欢。
后来不知为何,大抵是在唐芷的母亲去世后的那个冬天,大人们开始禁止我们收集糖纸,我们所有的宝贝都被扔进了垃圾堆,对此我一直有一种错觉,觉得那个冬天下的雪都是彩色的,眼花缭乱,糖纸一般。
好在那之后的不久,我们也都对那幼稚的嗜好产生了厌倦,转而去收集明星贴画,但唐芷对糖纸始终如一,可能是因为她没有大人的约束吧——母亲是她唯一的亲人。
中学的时候,唐芷像一个皮球一样被轮流寄养在各种亲戚家里,零用自然也少得可怜,但她仍旧省吃俭用地收集糖纸,一有新的糖果面世,她总会第一个吃到,并且自豪地在我们面前炫耀。可惜,那些童年的羡慕的目光,早已变成了青春期少男少女们那苛刻的嘲弄。
但她依旧不知悔改不懂与时具进,这种执着的嗜好不仅令她成为同伴的笑柄,还使她发育成一颗真正的皮球,唐芷变成了一个孤独而忧郁的胖子。那时她总是一边嚼着不知名的糖果一边跟在我和季小果后面,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你们不要了我了吗?不是说好了吗?你们怎么不要了呢?”
她就像个不肯长大的孩子,弄不明白“时过境迁”的真正的含义。
上一次见到唐芷,是在九年前,那是我南下读书的前一天晚上。她将我带到她叔父家的地下室,当时她住在那里。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吃力地蹲下来,从肮脏的床下扯出一个纸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各式的糖纸。
“挑一张你最喜欢的吧,算是临别礼物。”她慷慨地说。
我心有不屑,表面上假意推辞:“不用了。这都是你的宝贝。”
“没关系的。”她把胖乎乎的手伸到箱子底下,扯出一张金黑相间的糖纸,正是哗啦啦响那种,亦是她曾为它遭毒打的那种,她说:“这个送你。”
“我不要!”我突然觉得很生气,从小学到高中毕业,将近十年的时间,她怎么能对一件事物如此长情如此忠贞?她念念不忘牢牢抓住的是童年的快乐?还是某种埋藏在心里的仇恨?!这真是难以理喻!我气呼呼地甩门而去。
但是,在我抵达大学一周后,却收到了唐芷的信。信里只有一张糖纸,金黑相间的,哗啦啦的。在收到那张糖纸之后的一段日子里,我总是做金黑相间的梦,梦里充满了哗啦啦的噪音。
后来在和季小果的通信中,我知道唐芷也曾寄糖纸给她,亦是金黑相间的、哗啦啦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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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2-2010 03:5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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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大学毕业后我又回到了原来的城市,但却再也没有和唐芷联系过,在和季小果一起聚会聊天的时候,我们也从未提起过她。她就像儿时被大人扔掉的糖纸一样,就算曾被我们当作最大的财富宝贝着,可追究还是被抛弃在了记忆的尘埃里。
我如何也想不到,再次见到唐芷,竟是在季小果的葬礼上。那时我和季小果都已经为人妻、为人母,我们都在结婚后不久因为不同的原因而离异,我们的孩子都已经5岁,并且热衷于收集一种装在膨化食品里的卡片。我们保持着儿时的亲密,类似的生活境遇让我们有许多共同的话题,甚至,我们各自的儿女亦是要好的玩伴。
季小果死的很突然,且不明不白,她的家人对此讳莫如深,我亦不便过多的询问,只知道她是食物中毒。葬礼办的很简陋,很安静,甚至都没有见到普通葬礼中那种嚎哭的场面,每个人都很沉默,似乎生怕一张口就会泄露出什么惊天的大秘密。
季小果的儿子大抵还不明白母亲的死亡对他究竟意味着什么,我刚带着女儿文文到达现场,他便拉着她钻进他的卧室,两个小家伙也不知在窃窃私语说些什么。
葬礼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唐芷来了,她一走进,我就马上发现了她,她实在太引人注目了,因为她太胖了。她穿着一身金黑相间的连衣裙,那可怜的裙子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努力包裹着她肥胖的身躯,我一直担心她只要稍微用力咳嗽一下,那裙子就会在一声“吱啦”的脆响里裂成参差不齐的布条。幽禁在裙子里的她,就像一粒包裹在糖纸里的奶糖,白花花甜腻腻的,太阳一晒,就会发出温热的腥甜。
她看了我一眼,眼睛里洋溢着不合时宜的亲密,就像小时候一样。她似乎一直停留在我们的糖纸时代,她看我的眼神,就像我们从未经历过二十多年的岁月洗礼,那种单纯的热情,令我毛骨悚然。
“我们又见面了。”她说话的时候,嘴里有一股温吞吞的奶糖味儿。
“是。你还吗?”我客套着。
“嗯,还好。一直挂念着你们。我们一直是好姐妹,是吧?”
“嗯。”我言不由衷。
对话进行到这里,似乎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这样的气氛令我觉得自己被埋进了一朵棉花糖里,一种软绵绵的窒息感直压心头,我努力寻找着话题:“呃……你还收集糖纸吗?”
该死的,这应该是我最不想提及的话题。
果然,唐芷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的脸因了兴奋而变成粉红色,她伸出肥嘟嘟的手,拉开随身背包的拉链,里面哗啦啦地全是糖纸,那些糖纸和她的衣服颜色一样,金黑相间,哗啦啦。她抬起肉咪咪的眼睛,笑着:“嗯。你看,这包里全是我们最喜欢的糖纸。”
“我……”我努力压抑着心中的不快:“我们不是小孩子了……”
“可他们是。”她指了指文文和小企:“你看,他们就像我们小时候一样。”
“不!”我有些失控地大叫起来:“他们和我们小时候一点都不一样!”
唐芷愣愣的望着我,眼睛里闪过一丝黯然,她慢慢地从包里捏出几片糖纸,三下两下折成一朵金黑相间的花,然后虔诚地将它放在季小果的墓前。
“你,我,还有小果,我们说好一直在一起的,我们说好要做彼此最亲密的家人,拥有只有我们自己才知道的小秘密,就连大人们也无法干涉。”她很认真地望着我:“你们
不要我了吗?即便我成了一个孤独又可怜的胖子,你们也不要了我吗?”
你们不要我了吗?
4.
每次见到那种金黑相间的糖纸,我总是要做噩梦。梦里的天空是金黑相间的、房子是金黑相间的,连所有人的衣服都是金黑相间的,走起路来哗啦啦地响。
“哗啦啦!”“哗啦啦!”
心烦意乱。
我心烦意乱地从梦中醒来,那些哗啦啦的声音依然存在。那聒噪的声音从梦里一直延续到这漆黑静谧的夜里。我疲惫地坐起来,轻轻扭亮床头灯,灯光外的夜黑压压的沉,那声音是从女儿的房间传来的,哗啦啦、哗啦啦,还隐约搬着她的小声嘟囔。
我猛地推开门,发现女儿穿着金黑相间的睡衣,就像一枚包裹在糖纸里的瘦弱的水果糖,她坐在床上摆弄着卡片,那些卡片密密麻麻铺了半张床,卡片背面全部是金黑相间的条纹。她看到我,轻轻翻开其中一张,看了看卡片中图案,又看看我,像个正在占卜的小巫婆。
“文文,你在做什么?你的睡衣哪来的?”
文文说:“小企送的,小企的是一个阿姨送的。”文文边说边护住那些卡片,仿佛那是她最宝贝的东西。
“你对这卡片就这么着迷?!大半夜不睡觉偷偷摆弄这些东西!”在梦中酝酿的无名怒火一下子爆发出来。
文文怯怯地说:“你看,我再多3张,就超过小企了。”
“从今以后你再也不许弄这些东西!”我掀起床单,房间里立刻下起金黑相间的雪。
“妈妈坏!”文文大哭起来:“小企的妈妈死了,没人管他了,所以他的卡片超过我了!妈妈也要死!我也要妈妈死!”
我的脑子里炸雷一般闪过葬礼上那个阴郁的身影,小企!小企!
“以后不要再和小企一起玩!”我大吼道。
“为什么?!”文文固执地站在床上:“因为小企的妈妈死了吗?你和小企妈妈不是好朋友吗?”
“不许就是不许!小企不是好孩子!”
那个晚上,我发疯一般将文文身上的睡衣像剥糖纸一样剥下来,连同那些可恶的卡片,一起扔到了垃圾堆。
文文哭得惊天动地,一直叫嚷着“妈妈去死”一类的话,听得人心里生生的疼。
自此,文文和我疏远了许多,她不再像以前一样一回家就叽叽喳喳说着幼儿园发生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她变得很沉默。每当我去幼儿园接她的时候,都看到她和小企在一起,他们一起用怨毒的眼神望着我,仿佛我是抢了他们至宝的强盗。
而我竟也变得有些怕她了。怕她的眼神、怕她靠近、怕她递给我一切东西,哪怕是在她钟点工刘姐教唆下不情愿倒给我的一杯水,我也推得远远的。
我怕她,就像怕一只不懂是非没有人性的小动物。
刘姐劝我:“一个孩子,自己的女儿,你至于吗?她都跟我说了,那天说出那样的话她也知道错了……况且,一个孩子,她懂什么啊?她懂什么生啊死啊的啊……”
我望着刘姐,一字一句地说:“正是因为她不懂什么是死,才让人可怕。”
“你整天胡思乱想什么啊!”
“我没有胡思乱想!我就曾经……”我嘎然而止,捂着自己的嘴,生怕那句话会喷薄而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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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2-2010 03:5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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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的思绪时常在停留在季小果的死亡事件上,并且就在那里嘎然而止,我不敢继续想下去,害怕得出某个可怕的结论。我一直不敢承认那个可怕的结论和唐芷有关,直到那天我在幼儿园门口见到了唐芷那棉花糖一般的身影。
她依旧穿着黑金相间的条纹衣服,艰难地弯着腰,正在对文文和小企说着什么。
我的心顿然提到舌根,急忙奔过去:“唐芷!你怎么在这里。”
“哦,我来看看小企。”她热情地笑着:“这是文文吧,和你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呢!”
文文羞赧地笑着,献宝似的拿出一个类似集邮册的东西:“这是唐阿姨送给我的!里面是全套的卡片!”她看到我不悦的眼神,急忙将那集邮册藏在身后:“其实不是全套,还少一种的,那种很难收集到。”
“别担心,阿姨以后每天买那种方便面给你,总有一天会收集到的。”唐芷轻轻拍拍文文头。
“唐芷,你这是……你不该惯孩子们这毛病的。”我愈加不满了。
唐芷直起腰,微笑着:“我们小时候不是也……”
“不要再提我们小时候!”我有些愤怒地打断她。
“你到底怎么了?我们小时候不是很快乐吗?”她有些委屈道:“那些一起收集糖纸的日子,不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吗?那种拥有共同的秘密亲密感情,不是这世上最美的感情吗?我不懂,为什么你们都变了……你们都变了……”
是快乐,但是这快乐的背后,有一粒痛楚的蛀牙。
“唐芷……不是我们变了,而是你没有变。”
“唐阿姨。”小企一本正经地打断了我们:“你不是说带我去参观你收藏的糖纸吗?”
“是啊!”唐芷甜腻腻地捏捏他的脸。
小企充满向往地说:“我也要向唐阿姨收集糖纸一样收集卡片,这样等我长得像唐阿姨这么大了,也能办一个展览了,卡片展览。”
“唐芷,你要办糖纸展了吗?”我问道。
“是啊。”唐芷高兴地笑道:“在这一届的糖酒会上。”
“我也要像唐阿姨一样!”文文不服输地叫道。
小企阴郁地说:“你不能。”
“为什么我不能。”
“因为你妈妈还活着。她会成为你收集卡片的绊脚石。”
6.
文文开始偷偷拿我放在抽屉里的零钱了,为了她那张没收集到的卡片,就像小时候的唐芷一样。不同的是,唐芷为了收集糖纸而吃糖,买珠还椟的傻事她舍不得做。文文舍得,文文买了那种方便面后,直接抽出卡片,然后把面丢进垃圾箱。虽然我不让她收集卡片就是不想让她总吃那种垃圾食品,但她这种奢侈的行为我更是无法容忍。
我把家里所有的零钱都收了起来,并且不再给她零用。这将我们母女之间本来已经缓和的关系变得愈加紧张了。
有一次,刘姐在离开前悄悄将我拉到门外,低声说:“文文班上是不是有个叫小企的孩子刚死了母亲啊?”
“你怎么知道。”
“我这两天总听文文说,她很羡慕那个小企,因为他妈妈死了,所以他提出什么要求,家里的其他大人都会答应他。她还说,没妈的孩子真幸福。你说,是不是该让文文去看看心理医生啊?这孩子,最近变得蛮吓人的。”
“谢谢刘姐。”我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我会跟文文好好谈谈的。”
“还有呢,”刘姐的声音压得更低了:“我还听文文说,是小企在他妈妈的饭里下了老鼠药,因为他妈妈不让他收集卡片,还不让他跟一个什么唐阿姨玩。”
“怎么会?现在又不比往年,小孩子哪来的老鼠药?”
“谁知道呢!”刘姐摇着头进了电梯,我转过身,赫然发现文文站在门口,表情严肃地望着我。
“文文?”
“刘婶婶是坏人,背后说人坏话!还出卖我,大人都是不讲信誉的坏蛋!”她恨恨地说,那种表情似曾相识,在很多年前,唐芷的糖纸被她妈妈没收后,亦有过这种表情。
我蹲下来,认真审视着女儿的脸,温柔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乞求:“文文,你是不是恨妈妈?因为妈妈不让你收集卡片,让你在别的小朋友面前没有面子,所以你讨厌妈妈,想让妈妈死掉,是吗?”
终究是孩子,文文低下头:“我是有这么想过的,可是我不能真的让妈妈死啊,否则谁赚钱养活我呢?”
我心头一凉,突然很怀念糖纸时代那种长满蛀牙的单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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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2-2010 03:5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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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唐芷的糖纸展办得很成功,二十年糖果业的兴衰变迁,全在她悉心收藏的糖纸里,参展的人们三五成群地围在某张糖纸前,幸福着讨论着自己和那枚糖果之间的快乐往事。
可是,和甜蜜有关的回忆,并不都是美好的,尤其是那张黑金相间的糖纸。没有人知道那张糖纸在我们童年的意义,它是一种昂贵的糖果,且不能轻易买到,为了得到它,我们决定每人从家里偷些零用,然后悄悄坐车到市中心的副食品店去买。
可是我在偷钱的时候被父母发现了,并且很“汉奸”地把唐芷和季小果也招供了出来。但这并不是大人禁止我们收集糖纸的真正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唐芷母亲的死。
在偷钱事件败露后,那张糖纸折磨得我们寝食难安,我们琢磨来琢磨去,决定除掉父母是我们顺利收集糖纸的唯一办法。别惊讶,这并不荒唐,在那些根本不懂死亡真正含义的年纪,这是最直截了当的办法。而且,这种想法并不是特例,真的,或许你已经忘记,但你小时候一定也曾因为得不到某样东西而想过去杀死自己的父母,虽然那种念头只出现过一秒钟,但我肯定它出现过。
那段日子,我们就像一群骚动不安的小动物,拿自己最宝贵的糖纸从其他小朋友换来一点可怜的零用,静静地等候着大街上那个推着小车卖“除老鼠蟑螂药”的老头出现。
可是,在拿到老鼠药后,我和季小果都失去了最后行动的勇气,只有唐芷一人动手了。于是她成了没妈的孩子,但得到了那梦寐以求的糖纸。
待大人们隐约猜测到真相之后,虽然无法无凭无据地去追究一个孩子的责任,但是我们收集糖纸的行为被彻底禁止了。
那一阵子的唐芷是最幸福的,她一放学就埋在垃圾堆寻找那些被扔掉的糖纸,只要找到自己没有的,就会兴奋地来找我们炫耀。可惜,大人们不仅让我们远离糖纸,还让我们远离唐芷。
谁都不曾想到,孤独的唐芷,会因了这些令她孤独的糖纸,而获得今天的成功。
“你一定还记得这张糖纸吧。这张疯狂的糖纸。”唐芷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
“是,确实很疯狂。”我转过身,望着她:“唐芷,你恨我们,对吗?恨我和小果。”
“为什么?”唐芷一愣:“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我们说好了一辈子不离不弃亲密无间的,虽然你和小果后来都变了,但我一直在等你们。我从来没有恨过你们。”
“不,你恨。你有怨气、有委屈,尽管冲大人来好了,放过孩子。小企,小企的老鼠药,是你给的吧?”我咬了咬嘴唇,干脆把堵在心口的话都说了出来:“你想让我们的孩子,来代替我们履行当年的约定,是吗?”
“你在说什么啊!”唐芷愕然道:“当年的约定?你是说约定杀死我们父母那件事情吗?天哪!你!”唐芷哭笑不得地望着我:“你以为我的妈妈是我杀死的是吗?天!每个大人都知道的,我妈妈早就有绝症,不治而死的,只是恰恰在我们有了那个荒唐的想法之后。否则,你觉得我的亲戚们愿意轮流养活一个杀死母亲的可怕小孩吗?”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母亲死了我们收集糖纸的行为就被禁止了?”
“你为什么不让文文收集卡片?”
“我担心她吃太多那些垃圾食品……”
“哈哈!”唐芷笑着:“这就对了,你忘记我们那时满口的蛀牙了吗?”唐芷突然不笑了,她很认真地望着我:“就算孩子们会冒出伤害父母的念头,但他们永远不会付诸行动。你想太多了,真的。”
那一刻,唐芷突然变得可爱了起来,就像一枚苹果味的棒棒糖,香甜可口。
“对不起……唐芷……这么多年我一直……”
“幸亏你现在说出来了,否则我在你心里一辈子都是个残忍的小孩。”
“还好我们现在不是小孩儿了。”
“我一直都是。”她说:“一直在等你和我们在一起。”
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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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2-2010 03:5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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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糖纸展之后,我的心情一直很舒畅,那积压在心头多年的噩梦终于变成了天边的浮云,遥远而美丽。但我依旧禁止文文收集那种毫无价值的卡片,而是引导她集邮。
不仅如此,我还时常告诫她不要再和小企玩耍,生活在单亲家庭已经对文文的成长很不利了,我不希望她感染了小企的阴郁。虽然我和季小果曾是那么要好的朋友,但毕竟时过境迁,人总是要变的。况且,季小果的毒到底是谁下的,还是个未知。
文文那段时间倒也很乖,既不嚷嚷着买方便面,亦不埋怨我对她零用钱的限制。每当我去接她时,总能看到小企一个人孤零零地玩滑梯,他不厌其烦地爬上去又滑下来,带着某种莫名其妙的恨意。我记得以前季小果是禁止他这么滑的,因为那样衣服脏得很快破得也很快。现在,他可以尽情地滑了。
文文望着小企的身影,嘟囔着:“小企好可怜,他还总说我不要他了……”
“文文,你应该多认识些别的小朋友。”
“妈妈,我在不久也可以那样滑滑梯了。”
“什么?”
文文吐吐舌头:“没什么啦!”
日子像白开水一样流过,直到那天,我接到了唐芷的电话,她说那天是小企的生日,约我和小文一起到她家去,给这没妈的孩子好好开个party。
这件事情无法拒绝,即便我再决绝,毕竟我和小果也是这么多年的姐妹。况且,关于唐芷的误会澄清之后,我也一直想找个机会和她坐坐,也好减轻下心中的内疚。
唐芷的家里全是糖纸,墙壁、吊顶、几乎所有的家饰都包裹着一层糖纸,这令她的家就像童话中森林里巫婆的糖果屋,显得那么不真实。
唐芷精心烹制的菜肴里亦全部和糖有关,糖醋里脊、糖醋鱼、糖拌西果、糖炒花生……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感到十分不自在。
一进家门,文文就叫着“小企”的名字,轻车熟路地跑上阁楼,似乎她早已熟悉了这里,这令我愈加不安。
唐芷客气地邀请我坐下来,倒了两杯红酒:“来,为我们二十年后的重聚。”
“干杯。”我坐如针毡地举起杯子。
她放下杯子,环顾着自己的房子,自豪地说:“这些都是我这么多年收集来的,每一张糖纸里的糖果,我都亲自品尝过。”
“真了不起……”我心不在焉。
“我这么做,是为了当年我们的约定。你还记得吗?”
“什么约定?”我心头一颤,一种不好的预感涌进心头。
“就是像那时的电视里演的那样,杀死我们的父母,谋取遗产,然后收集起全世界最所有好看的糖纸,建一座由糖纸造成的房子,我们三个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在这快乐的糖纸世界里,只有我们三个人,就像童话里的三只小猪,组成彼此帮助关怀的一家人。”
“哦……”我又喝了一口酒,掩饰着心中的不安:“小时候的我们真是有趣,只是想不到你真的把屋子整成了这个样子。”
“嗯,我一直是认真的,从我们做好那个约定的那一刻起。”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憧憬:“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母亲经常打我,只有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觉得快乐,我一直就梦想可以永远和你们生活在一起。可是……你们总是要回家的……”
我猛然忆起,谋杀父母的想法,正是唐芷提出的,整个计划、包括怎么购买老鼠药,都是她的提议。
唐芷快乐地笑着:“所以我想,要是我们的父母都死了,不但没有人阻止我们收集糖纸,就更没有人可以将我们分开了,我们可以整天整天的腻在一起,多幸福啊!”
“唐芷……你……”我只觉得头晕目眩。
“嘘——”唐芷肥胖的脸凑过来,在我的耳边低声说:“可是,你们变了,你们没有履行诺言,我毒死了唯一的母亲而你们没有,你们不要我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努力地讨好你们,希望可以重新回到过去……可是……可是……”她低低地哭起来。
“对不起唐芷……可是,你不是说你母亲是得绝症死的吗?”
“我要不那么说,你今天还肯来吗?”
“你什么意思?”
“我们三个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唐芷破啼而笑。
“我们?”
“我们。”
9.
在我失去知觉之前,隐约看到客厅的墙壁上有两个凹进去的暗格,其中一格里放着季小果的骨灰盒,那另外一格,想必是为我准备的。
“你……你会被抓到的……会有人发现的……”
唐芷开心地笑着,冲着阁楼喊道:“文文,你妈妈呢?”
文文的声音从阁楼上传来:“跟着一个叔叔跑了,不要我了。”我还隐约听到,她对小企说:“小企哥哥,我们去滑滑梯吧,我早就想像你那样痛快地滑上一天了!”
我最后的记忆,是看到唐芷甜蜜地拥住我,用无比幸福的声音说:“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你们再也不会变了……再也不会了……”
10.
每个孩子都是被父母紧紧包裹住的糖果,它们在糖纸里挣扎着,渴望着,却听不到糖纸的哭泣。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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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2-2010 08:5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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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9-2-2010 12:2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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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joy10 于 19-11-2010 12:57 PM 编辑
★524恐怖故事标题★〜后视镜
“算了算了,咱们还赶时间呢小青。。。”
“你说什么你,闭嘴!”
王青青一声怒喝,张思悦立马闭上了嘴巴。
她站在正午太阳晒得滚烫的柏油马路面上,陪着怒气冲冲的王青青在骂着那个冲出了马路面上来几乎被撞到的小孩。马路上火热刺眼,早上没来得及吃早餐的思悦简直觉得有点头昏眼花了。
其实,是你自己没看灯冲过去差点撞到人家,你还说呢!再说人家家长都已经一直在道歉了,还有骂得那么狠吗?
尽管心里非常不平,但嘴巴上思悦没有说一句,有时候为了在王青青面前总是不自觉地低一等的这中有点奴性的感觉,她也讨厌自己。
警察过来了,王青青越发是大声叫嚣起来,她拉住交警的衣服,不断地说:“他们是想让我撞死。。。。明知道我新拿的车牌不熟悉,刚才啊我差点扭错方向盘!“
是你自己的技术差,考了五次才勉强及格,还好说!
思悦依然不敢把话说出口。
连交警都有点不耐了,王青青看着交警不是太热心的态度,更是愤恨地叫:“你是干什么吃的?你知道我是谁?你知道我爸爸是谁?“
谁知道你爸爸是谁!
唉,谁不知道你爸爸是副市长,就因为这个,就要这样嚣张了吗?
思悦因为刚才被王青青喝斥过,她一直忍耐着没有作声。
王青青骂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吧,大概是觉得累了,她狠狠骂一句:“我记得你们,回去我找我爸,让你们好看!”
算了吧,你!别老是这样把你爸爸抬出来,这里除了我,没谁会甩你!
“上车!”
王青青甚至正眼都没有看她一眼。
思悦和王青青从初中就是同学,每个月150块钱,思悦包办了往青青所有的作业,然而到了高中,久病的爸爸终于不治,妈妈在医药费后面,又再跟王青青的家里,借了一笔钱,给思悦作了学费。
王青青说:“我爸的钱不是想借谁就借谁,看你是我老同学,以后上同一个学校有照应!”
王青青今天要思悦陪她去一香港,一天来回,为了买一点新上市的化妆品。尽管她刁蛮刻薄,娇生惯养,但长得很漂亮,值得花这点钱,她也花得起。
思悦看看身上这套衣服,是小青给的,当然,不是新的,以现在自己做家教赚的钱,要做两个月才买得起一件上衣。
这些年,小青不要的东西,她拿了多少?是不是就因为这些原因,她在小青面前,永远也抬不起头来?
思悦念书很聪明,可是,她总是不自觉的羡慕小青,然后,对于小青有意无意的使唤和居高临下的对待,她总是带着一种自卑又自暴自弃的心态去接受。即使有什么意见,她也不会说出来。
“你刚才干什么呀?都不帮嘴!真是!”
思悦张嘴想分辨一下,小青下面一句话甩过来:“真不知道让你在我身边是干什么吃的?!”
“你。。。。”
你把我当什么了?不就是欠你家一点钱吗?凭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怎么,我还请你去香港呢!”
还说这种话!你不过是想叫我帮你拿东西照顾你而已!
可是,思悦喃喃动着嘴唇,她说不出口,她面涨的通红,但是,她说不出口。
是在心里的奴才性已经根深蒂固了?你这没用的东西!
可是,谁叫你是问她借的钱呢?
思悦一想到这,气就不觉地自己泄了下来,自己家里穷,长得也不好看,什么都比不上小青。
每次想到这里,她就不再想作任何的抗争了。
为了避免尴尬,她扭头不看小青,她看着车里的后视镜。
叫不上名字的高级轿车,车里面是真皮的坐套,坐上去舒适,顺心,思悦尽量不去想自己能坐上这么高级的车是因为有小青,她半眯了眼睛想睡觉。
打了个寒战,车后面有人!
思悦感到浑身一个激灵,她一下把背直起来,扭头向后座看去。
没有,只有一大堆呆会要自己拿的行李。
思悦摇摇头,今天早上要帮小青收拾东西,忙得早餐都没来得及吃。
是我饿花眼了!
她揉揉眼睛躺下来。
可是,刚才吓了一吓,没法子静下心来。
思悦觉得冷,她看到小青开大了空调,可是她闻到了一股很怪的气味,便又骂骂咧咧地调弄了一下。
那股气味很怪跟怪,有点酸酸的,腥腥的,不浓,思悦觉得像是淡淡的死老鼠的气味。
她皱着鼻子打开窗。
刚才真是的!
抬抬起头又看了看后视镜。
没有,车子的后座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思悦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她把后视镜当成了镜子,仔细地看看自己面。
因为睡眠不太足,面有点浮肿,显得更圆了,思悦又看看自己的眉,修得还好。
为了能称上小青给的那条裙子,故意梳的这种发型,好象和自己的圆面有点不相称,显得脸更大了。
可是,这条雪纺裙子,是U2的名牌货,要好几千块呢~
白色的底,淡红色的印染碎花图案,料子轻软柔滑,真是一分的钱一分的货啊!而且,记得小青买的时候是上一个月的月底,那么,她还没穿多少回呢!所以,当小青把裙子拿来的时候,思悦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思悦细细地欣赏着。
忽然,她看见,在雪纺裙子的上衣靠近胸口的地方,有一团污渍,暗红色发黑的一团,不,不是裙子本身的图案,思悦本能地低头看自己的衣服。
没有!衣服上面没有那团污渍,假如衣服上面有那么大一团污渍,自己早看到了!
思悦再抬头,后视镜上,清清楚楚地显示出,她的裙子上面,是一大团暗红色的污渍,一直延到腰部,再到大腿处。
外面的气温很高,可是思悦混身发起抖来,她再次战战兢兢地低头。
没有,身上确实是没有,只有在后视镜上面看,那污渍才清楚地显现出来。思悦面色越发变得苍白,她张口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你怎么了?”身边的小青转过面来。
不知道为什么思悦打了一个寒战。
“没。。。。。没。。。。。”她不觉口吃。
小青转过面去继续开车。
思悦低下头。
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小青的表情,很怪,很可怕,她的眼睛,那样盯着自己。
思悦感到后背凉凉的。
今天到底怎么了?思悦想抬头,但她不敢,她害怕看到那块古怪的后视镜。
“怎么了?晕车吗?”小青有点出乎意料地关心起她的感觉来。思悦连忙回答:“不。。。没什么。我没事。”
“那就好。”
“这里还要开多久的车才到深圳?”
小青沉着面说:“这里不是高速公路。”
思悦恍然抬头看看路边。这里没有路牌,路也很颠。不像高速公路。
她不解地问:“怎么了?”
小青忽然停下车来。
“刚才是在高速公路上面走,但现在,我折回来了,你没发现吗?”
思悦迷茫相对。
“为。。。。。为什么?”
“刚才我是故意在高速公路的入口和人争吵,叫来警察的,其实,我的技术,没有你想象中的差呢,这段路中间有条小路,只要逆行一小段,这里就有个没人到的废弃加油站,你知道吗?”
思悦摇头,她的心忽然好乱好乱。
外面真的没有一个人,本来高速公路上车子就不多,现在小青好象拐了一个弯,这里山连着山,更显得无比的荒芜。
思悦听到夏天的山虫“蹴蹴蹴”的鸣叫。
小青继续把车往前开,一会儿,面前出现了一个加油站,但看来弃置已久,暗绿色的藤累植物盘绕爬满了水泥的建筑,印着“。。。。加油站”的红色油漆斑驳脱落。
四周一片死样的寂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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