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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12-2008 01:4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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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塔罗
怎么就这样完了?
没有交代翠在哪里?
还有那老伯说的朋友,为了保住那本日记的人,就是那个杀人狂魔啊!!
应该找到这个杀人狂魔,带他到小施老师那边的!!
这么做的话,说不定小施老师的怨气就会消了啊!! 那么脆就回来,紫欣就不会进生病院了~~
真可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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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12-2008 02:4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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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罗~~各位我回来了~~~~~~祝大家新年快乐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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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0-12-2008 05:2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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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爬完了!!!
花了我好久的时间才看完全部。。。还真的是看到我眼花缭乱。。。
不过,好好看哦!!!
搂主!请继续加油!!
我们会支持你的!
加油加油加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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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12-2008 11:2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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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所有追看楼主的故事的读者,2009新年快乐~~ 
明年越来越多故事看~~ 辛苦你了楼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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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31-12-2008 01:1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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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524)楼上的问候
“或许,每一个人心中都会有一种对黑暗的恐惧,似乎这是人类由来已久的秉性,所以人类才发明了蜡烛,继而灯,要的就是抚平那恐惧的心灵,但是真正令人觉得毛骨悚然的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J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城市,再普通不过的夏天,我大学毕业,来到了这里,找到了第一份工作,也认识了第一个我爱的人,他的眼神似乎永远忧郁,似乎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但是我知道,他心中潜藏着的是如夏日的阳光般的激情,我们相恋了,我们同居了,我们就像夏娃和亚当那样爱着对方,依恋着对方。直到一个星期五的晚上……
在这个不足20平的小出租屋里,我们疯狂爱恋着对方。
“你,爱我吗?”
我轻轻的吻了他,然后就那样依偎在他怀抱里。
“我们或许不合适?”他继续说着。
“你怎么了,工作不顺心吗?”
他咬着嘴唇,没有说话。这时,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他肯定是有另外的女人了,正如以前我朋友的遭遇一样,当男人有第二个女人,想要同你分手的时候,都会这样问你,我突然歇斯底里起来,我尖叫着要他滚出我的房间,我们,不,应该是我的家。当他还是那么忧郁的离开的时候,我突然后悔了,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傻,好傻,为什么就这样让他离开,他可能就这样一去不回了。我无力的摊倒在那还残留着他味道的床上,抱着枕头痛哭了一夜。第二天我焚烧掉了曾经和他依偎在一起的床单,被子……
手机仍然在我家里了,他的同事也说很久不见他了,我疯狂的搜寻着他的身影,西郊的水塘边,XX路的天桥上……我在这些曾经见证过我们那抛开一切的爱情的地方,苦苦的寻找他的身影,但是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的,他就这样消失了,就这样人间蒸发了。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失去他的生活对我而言是那么苍白,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时间就像滑过指间的泪水,慢慢的流逝。我也把他的记忆深锁在内心深处的小铁箱中,发誓不再开启。我也从一个小小的销售人员变成一个经理助理,但是我仍然居住在那不足20平的小房间里,似乎在我的潜意识里,我仍然在怀念同他一起的日子,仍然期盼着他会回到这里,像往常一样,一起吃饭,一起争电视,一起***。一切的成设几乎都跟他离开时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屋子里弥漫的不再是他古农水的幽香,而是像瓦斯一样的臭味。
日子还是照旧,也有不少男性追求过我,我却宛然拒绝,或许我还是无法将曾经的他抛进记忆的垃圾桶里。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似乎仍然能听见他的心跳——“咚咚,咚咚”,好像他仍然在我身边,像以前那样让我枕着他的胸膛入眠。渐渐的无论是否深夜或是白昼,这种“咚咚,咚咚”的声音似乎占据了我的全身,我开始觉得恐惧,开始觉得惊惶失措。但是我还是继续的留了下来,没有离开那破旧的,已经完全弥漫着那腐败的瓦斯味的小房间。那一夜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他,他看我的眼神仍然那么忧郁,我抱着他的头,像以前那样,轻轻的吻着他,我身体里也传来了“咚咚,咚咚”的声音,他永远和我在一起,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没过多久,警察把我带走了,可是后来又因为没有证据释放了我。在警察带走我的时候,我的记忆已经苏醒了,他没有离开,而是永远的和我在一起了,那天晚上,我疯狂的追问他是不是有其他的女人了,他承认了,他喜欢上了他的一个同事,我歇斯底里的大叫,痛哭流涕,接着我拿起水果刀向他刺去,一刀又一刀,直到他失去呼吸,接着我切下他的头颅摆在枕头上,一边看着他那忧郁美丽的眼睛,一边抛开他的胸膛,他的心脏如同玫瑰般娇艳欲滴,似乎发出着“咚咚,咚咚”的声音,我把它放在我嘴边,肆意的亲吻,就像亲吻他的灵魂一般,那温热咸辛的味道让我入迷,让我沉醉,我轻轻的咬着那鲜红而又充满弹性的果实,就像品味着我们爱的果实那般,我把脸埋进他那仍然温暖的胸膛,吮吸着他仍然温暖的体液。第二天我把自己冲洗干净后销毁了一切,只有他的头颅还悬挂在我房间的小阁楼里,后来我不知不觉来到了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坐在我们第一次接吻的秋千上,忘记了昨晚的一切。而后,每到晚上我都会去看他,轻轻的把他摇来摇去,有时不小心太过于使劲了,他就撞到了墙壁,发出可爱的“咚咚,咚咚”的声音。
晚上,万物寂静的时候,请你躺在床上,细细的聆听,楼上是不是会发出“咚咚,咚咚”的声音呢?那是我和他对你的问候,我和他——永不分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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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12-2008 07:2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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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1-2009 01:1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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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得罪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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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1-2009 10:2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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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有点懒惰~~~~~
No.525)一句话的鬼故事
散步
是的,我身高只有四十四公分,那又怎么样?一会儿出去散步,我让脚板不挨着地面,看上去不就比你高?
客人
妈妈,咱家来客人了,是小天使哦,你看它,蓝眼睛又大又圆,小嘴红扑扑的,还有一对透明的小翅膀呢。
孩子,那不是天使,是苍蝇,别让它叮你的脑浆。
月冷
冷吗?快进来吧,一会儿焚尸炉就点火了。
下场
大夫,不是说“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吗?”,我脖子这儿怎么还没结疤啊?
清洁
瞧你这满头大汗,快取脑袋下来妈帮你洗洗。
更正
有涂改液吗?你看,他们给我送的花圈名字弄错了。
家谱
我出身很显赫的,你读读我的家谱就知道了,就这本——《聊斋志异》。
背诗
快吃饭,不要玩食物。
妈妈,我们别吃这个女学生吧,她会背唐诗耶。
熏肉
这个人一身烟味,我不要吃嘛。
你懂什么,熏肉就是这个味。
喝汤
妈妈,我想喝热汤……
别闹,人家只是出鼻血了,不是被砍头。
求爱
如果我把后脑勺上那一对耳朵割掉,你会爱上我吗?
不死
我有个永远饿不死的好办法——让我们吸干彼此的鲜血吧。(散客月下2007-9-7)
推磨
儿子,不要再给我烧纸钱了,你还得我每天晚上都要推磨,累啊。
闹鬼
听说这间屋子闹鬼?
别听人瞎说,我喜欢安静,从来不闹。
孟婆
孟婆婆,你怎么把我的汤给喝了?
……你,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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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2009 12:4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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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2009 01:2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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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
孟婆婆,你怎么把我的汤给喝了?
……你,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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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3-1-2009 01:3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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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等到楼主的故事了~~~
那女的好恐怖~
一句话的鬼故事好好笑~楼主继续加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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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3-1-2009 08:5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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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526)屠宴 ——面具的哀杀
我又看见了一个女子亲手杀了她的丈夫,亦如,我的当初。
那个娇小的女子先是静默,若古画中的仕女,又嚯得拔出那把寒刃,刺向她的丈夫。我听见匕首刺破肌肤后深入心口的声音,“嗤”“嗤”像一把剪刀在剪裁一块上好的丝绸,真是决美的天籁,胜过人间的一切琴瑟笙萧。之后一音如兽的吼,那鲜红美艳的血遍延着匕首流下,伤口遍成了一颗种子,慢慢伸展出殷红的枝蔓,之后在人的身体上蔓延,由心口向手臂,然后是小腹,最后在整个人的身下怒放出一朵姣美奇艳的红色花卉。而那个人的生命却会因为这朵奇葩的盛开而枯黄,萎褪,如残花般慢慢凋零,生命脆弱的经不起任何轻微的碰触。一夜风吹,便灰飞烟灭。
观赏过这一幕生命的花开花落,我遍要转身离去,免的受那女子的歇斯底里之苦。
我知道那位女子亦会香消玉陨,如百年前的我。一声刺耳的哀号,像利刃穿入我的耳内。看来,下次不能在贪恋那红花惊鸿乍开那刹间的奇丽了,我对自己说。
那女子哭了,落了泪,梨花带雨般,楚楚可怜,让人见了心生怜惜,喟叹一朝红颜春尽早。那女子饮了爱的蛊,受了哀的苦,终以一对夫妻双尽陨终了此生。于灶内取出一只血色焰,一扬手,划出月似的 一弯弧,漫天的焰花焚尽屋宇,往昔的风花雪月,万千风情都成虚空,化为两具灰黑的尸骨。
这些都是那娇小女子的错。她不该在我的面前夫妻恩爱,令我声妒的。
是夜,我便到她的家中,她的眉角,眼瞳中尽是美满喜悦,可她的丈夫却不是完美的璞玉。夫妻本是同林鸟,待到天明各自飞。他对她的厌,他对她的恶,在我面前如入秋的落叶,慢慢落,缓缓积,终到溃泻。
他打了她,绝情的出手,无情在她的身上烙了印。白皙的肌肤成了染布,染上了道道血痕,块块淤青,连同她最初对他的那份温存,打的粉碎。
我便把它抛给了她,那片我活着时戴了几十年的面具。它的上面有着微微的笑,弯弯的眼,可有谁知道它饮尽了我多少的伤心泪。
那女子一定在悲伤,绝望,为着她往昔的希望。她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女子,嫁给她的丈夫,简简单单度过一生,穷也罢,富也好,夫妻恩爱,子孙满堂,便心满意足了。可她的丈夫变了心,换了肠,不在与她如胶似漆了。男人的心便如世间的万物般变幻莫测。她的心渐渐失去了以前的柔,涸了情,竭了爱,浸满了悲。否则,她是看不见我那片面具的。
我把它仍在她的面前,在幽幽的夜里,那面笑散发出一缕缕浓厚的哀怒,将那个娇小的女子紧紧缠绕,那女子便轻轻拾起它,戴在自己的脸上。
女子,你是否闻到了淡淡的腥咸,感受到了我的仇怒。。。。。。
我出生在名门显贵之家,父亲是当朝太尉,母亲是做丞相之女。我一出生便富贵加身,享尽荣华。自幼锦衣玉食不知忧为何物。白日里游百花,穿芳丛,楼栏台榭间拈花折柳,如玉春化尽散于幽幽深闺高墙内。后有夫子教学,四书五经,素女训,关关雎鸠间,我初生懵懂。少年不知愁滋味,一日日,空悠悠。
终有一日,有人前来提亲。我便红装宝冠,满身缨络,百花轿,落英桥,一路的吹吹打打,人马喧哗,我头盖着扬州锦绢帕,听得外面锣鸣鼓震,不禁心波荡漾。伸手撩开轿联,观到十几年来未曾见到的景象。夹道的人呼马喧,热闹非凡,远胜府中的雕兰亭,碧水湖。
我知道自己将嫁与今年的金科状元,士大夫之子。至于容貌,品行,我一所知。即身为状元之才,必定是清秀儒雅之士,是玉臂揽胜,风流满身的人中龙凤,想到此,不禁双颊绯红,满面娇羞。听到有人喊落轿,便任由人搀扶,迂迂走过高高的门楗,穿长廊,进高阁,拜天地,结夫妻。在红光漫射的新房中静坐,尽思今日林林种种,不禁喜上眉梢。静静的等待夫君的轻揭红盖头。夜已深,红烛将尽,他才脚似游船般熏熏入房,只字未语,径自睡去。我心怅惘如风吹静水,波漾连连。就这将灭的烛火观望这个男子,我的夫君,我将与之一生相伴的男子:身上的红袍已经斜敞,红花已坠,皱折的如经霜般颓败。面容虽不十分俊朗,却也有些神采,无些书卷气,却也英姿勃发。这就是将脱付一生的人。我的心如是说。也以静,宾客散去,独有一轮月照在窗棂上,投进斑斑驳驳的影,一片凄清。我的以后将是如何,月啊,你可否告诉我。
一夜未眠,思尽将来。第二日天明,晨光熹微,我褪去昨日的喜衣彩冠,未进滴水,换上锦织帛衣,静坐床边待他醒来。他醒来后并无只言片语,径直出房,竟视我如无物。我贵为重臣千金,昔日呼奴唤婢,呼风唤雨,今日竟受他人冷落,心中那得平静,但我即为人妻,便应从夫,愿想日后便会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不想日后,他竟犹甚,整日沉醉与酒色,从不问闻公事。
一日酒后他才道出原委,状元之名是靠其父的疏通主考后得到的虚名,他本人胸无点墨,整日玩乐不羁,空享朝中圣俸,仗着自己父亲位高权重,游走于街市,十足的纨绔子弟,胡作非为。
娶我为妻亦非爱我容姿,幕我贤识,只贪恋我家世显赫,父母权名。知此真相后我心如死灰。心中无限美好皆成镜花水月,心头如钝刀缓缓切割,一下下,一刃一痕,伤口深阔,久久不能愈合。
这种凡俗小人,我亦不愿与他相伴。回省时告知父母却造冷眼想待,父亲呵斥后我我才知道当年父母婚约和我今日般,是大臣间的联姻。只因外祖父贵为左丞相,权高势大,母亲才未受到非难。且母亲虽为倾国倾城的绝色,但也清秀脱俗,自有一番清雅的风韵,他们而人才相伴多年,相安无事。而父亲如今位低受谪,不受天子器重,我这柔弱的双肩便承受起这宫廷权势尔臾我诈的重担。省亲归府后我便在无只言片语,整日读书刺绣度日。
可远未想到如此平静也不可得。那登徒子胸无点彩,为保官位,只好广交朋党,自古清浊两流不相汇,与之结交者,都是贪婪名利的蝇营狗苟之辈,我唾之如疾,不想他竟迫我出面迎宾,广识朝中败类,那一副副贪名幕利、醉心宦海的丑恶嘴脸,只一眼我便生呕,整日闭门不出,郁郁而坐,称病谢客。他到也不怒不问,难得的清闲,与那群衣冠禽兽放荡于生色犬马。我也任他玩闹享乐,我自在房中度我虚年。同在一宇之下,却老死不相往来。
可他在外疯野够了,竟在家中作威作福起来,找伶人,买舞妓,设酒宴,呼朋引友,使我在厢房中也不得安宁,我于他争吵,不想他却辱骂我,说我丑陋至极,又不会礼尚往来,无法为他结交党羽,整日读书刺绣,对他毫无用处,若我不是朝臣之女,早已将我赶出院门,流落街头了。哪曾听得这些逆耳之言,愤然离去。可我何往,家中亦是同般景象。我此时才知母亲为何整日不见笑颜,长喟短叹,想来哪个女子有这样的境遇能不唏嘘自己的命运不济呢。我如今走了母亲曾走过的路。我也同情起母亲来,我回省常常与母亲私处长聊,希望得到些许慰藉,但往往是事与愿违,遭母亲呵责。
我从那时起,才开始注意起自己的容貌来。我真的是丑陋至极吗?我常常对着铜镜自问。我想我的确不是美的。至少作为一位高官家的千金,没有闭月羞花之容便是丑陋了。我的容貌若是出生于市井民家,应属中人以上之姿,可我却偏偏降生与荣华之家,我还不如青楼烟花女逍遥。苦闷于我终日相伴。花容渐皱愁染眉。他天天游乐,仕途必然难行千里,数年后,遭贬谪,念其父年高功厚,未贬为庶民。他一怒之下,竟迁于我身。
他与妓女行乐,却强挟我在一边观看,不准我面带愁云,我只好强颜欢笑。一次在酒后,扔给我一物,我俯身视之,就是它,那片面具,嘻眼笑颜。他让我带着它,不允许摘下,他说他讨厌我那紧皱的眉头,玉珠欲坠的眼角。从那时起,我便日夜戴着它,在它的后面流泪,没人看的见我杏红的泪眼,没人看见我泪脂相溶的花脸,没人闻见那泪的腥咸,只有在那静夜里,我才敢轻声呜咽,如水月华倾斜而下,只有这些丝丝清凉使我愉悦,这一屋一瓦,这一奴一婢都不属于我,只有这月,是我独有的。
他的迁怒使我备受欺辱,连卑微的奴仆亦不听我指使,千金之躯今日竟活的不如蝼蚁,活有何宜,活有何惜,今日之羞胜死百倍,在那一日,我在他酒醉时偷藏下了他平日把玩的那把匕首,藏于衣内,肆佳机复仇。并非我无情无义,是那中山狼食古不化,父母位低难于为我做主,公婆溺爱己出只在表面上敷衍塞责,对他放任自流。无奈我才寒刃相向。
九月十七,是他父亲的寿筵,朝中百臣来贺,处处张灯结彩,火树银花,贺贴拜谍纷至沓来,飞飞洒洒,人人面带喜色,唯有我。外面的欢天喜地是他们的,与我毫不相干,欢喜是他们的,属于我的为有无边的空寂与冷漠。为什么我要忍受这孤独的苦,只因我是弱女子吗?我恨,恨我为何不生于市井,那样,我许会有另一番境遇,我恨,我恨自己的容貌为何不艳压群芳、倾城倾国,我恨……恨这一切使我苦难的根由。
于是我信步中庭,采下初放的血叶兰,那还是我少时发现的。食下初放的血叶兰,人就会全身麻木,少女时贪恋它的香气,吃了它后竟全身不能动,吓的流了许多泪,几个时辰后有恢复如处,没想到这里也有。轻采几多芳物趁没人放进过中,与众人欢饮后,我就拔出还带着我体温的匕首。
第一个就是他,我那人面兽心的夫,他妄穿这玉带蟒袍,妄受我往昔的爱,妄有这天赐人皮,一刀、十刀、百刀……直到他的胸膛千疮百孔,之后是他的父母,依仗权势的腐虫。他的这捕拿匕首还真是个尤物,只一下,就完整的剜出那人的心脏,热的血溅到我的脸上,哦不,是我的面具上,那张永远大埔是笑的脸,热的血带来丝丝的腥咸,哦,多似我日夜留的泪,这些朝臣都是阿谀冁美之辈,朗朗白日正是被着无赖所蔽,今日全都魂归故土。
我轻挽袖,只须在那人的颈项上缓缓划过,那血便流了下来,一个,又一个,颈上的伤口不会即刻毙命,要待血流干后才慢慢死去。
我看到漫天席地的红,我用手沾一抹红涂在我丰润的唇上,果然,红是喜庆的颜色,不然,这寿筵为何挂满红色的灯笼,那金色的寿字要写在那红的扁上。公公大人,你穿着丝绣大红的衣,你是要做新郎吗?我也曾穿过那满身的红衣啊。今日的摆设多像我当初的喜堂,同样的厅堂,同样的宾客,而今天才是我的大喜之日啊。
当然,我也不会忘记那群见风使舵的狗奴才,一壶毒鸩让他们随主而去吧。
我将身上的青纱衣沾着一地的殷红,权当一件红衣,推倒那巨烛,一切尽由这血焰焚毁吧!我依旧戴这那面笑,在这火中舞唱:“广寒宫,锁梧桐,寂寞广袖掩红容,纵饮三杯忘情酒,难解往事烟花扣……”
不知何故,我未成焦土,那场屠宴独留下我与它,以后我变携了它在世间游走,见到如我般的女子就与她归家,不久,就会上演我当年屠宴的一幕。
那女子,你不该……你不该……
[ 本帖最后由 神秘的天使 于 3-1-2009 08:56 AM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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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5-1-2009 10:1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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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527)无题
[tr][td][tr][td] 他脸色发白,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半晌才抬起头看着我:“看来,事情真的很蹊跷。为什么刚好在我爸作期的这几天出现这样的怪事呢?”
“我也不知道,”我说的是实话,“我只知道我以前从没见过你爸。”
“如果你看到的真是我爸,这是不是别人所说的托梦呢?他是不是…想告诉我们什么呢?”
“我不相信托梦这些说法。不过你有理由相信。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或许今晚还会出现的。我觉得,今晚你应该…”
他点了点头:“我明白。”
晚上张军没有回他房间。吃过晚饭我们就待我房里了。什么话都没有,我们躺在床上,或看看窗外夜景,各想各的。
除了张军他***脚步声、电视声以及偶尔打进来的电话,外面并无什么异响。我们还出去看了好几回,杂物室里也没什么动静,一样的杂乱和寂静。
折腾了两晚,我累得不行,没多久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听到有人在叫我。我猛地醒了过来,只见张军站在房门那儿朝我招手。同时,那种声音又在我耳畔回绕着。
“听见了吧?”我边起身边小声地对他说,“前两晚我听到的就是这个了。出不出去看看?”
看得出来,他比我还紧张。害怕可能倒是其次,甚至对他来说,并不存在害怕的问题,因为出现的那个人是他爸爸。我想,这个离奇的幻想很可能和他爸爸的死有关,这才是他紧张的原因。
“出去吧。如果我爸想以这种方式告诉我什么,我应该出去的。”他缓缓打开了门,杂物室里的灯光从门缝透了进来。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走了出去。我也跟着出去了。
我们俩踮着脚,轻轻地朝杂物室走去,生怕惊动了什么。我其实挺害怕的,不过多了张军一个人,我又走在他后面,胆壮了不少。
依然是虚掩的门,依然是昏黄的灯光。灯光下,所有的东西都很模糊,真的很像在梦境中。那些声音依然徊绕着,只是它们似乎是在我脑海里徊绕,而不是在耳畔。我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道眼前的这一切是真是假,不知道等待着我们的是什么。
我几乎听得见张军的呼吸声。到了杂物室门口,他停住了,手颤抖着推开门,走了进去。我跟着也进去了。屋里的景象和我第一次看到的一摸一样,白色的被单下两个人在蠕动,似乎全然不觉有人进来。
张军朝着床走了过去。他看着床,有点不知所措,只轻轻叫了一声:“爸!”声音掩饰不住的激动和紧张。被子下的人毫无反应,依然喘息和呻吟。张军又激动地叫道:“爸!是你吗?”正在这时,门砰的一声开了,我和张军都吃了一惊,猛地回头。与此同时,床上的人也把被子一掀,惊恐地坐起身来。张军看到那个男人,惊喜地叫道:“爸!真的是你!”
我回过头,感到很意外。因为我记得大前天的现在,门被“踹”开了,我并没看到有人。而现在,门口却站着一个人,穿着雨衣,浑身湿漉漉的。门口很暗,那个人又一身黑色的雨衣,看不清是谁。
张军他爸望着门口的这个人,很尴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那个人一句话也没说,慢慢地走进来。借着灯光,我才看清这个人原来是张军的妈妈,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阿姨,我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过来看看了。”张军可能和我一样想不到是他妈妈:“妈,你不是昨天下午才去深圳吗?怎么回来了?外面并没有下雨啊。”她没有回答我们,一直走到离床不远的地方,从怀里掏出一件黑漆漆的东西,指着床上的那两个人。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件黑漆漆的东西原来是一把手枪。张军更是吃惊地大声叫道:“妈,你干什么!”并冲上前去,想抢下她手里的枪。不料,他居然——令我毛骨悚然地——从她身体穿了过去,仿佛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穿着雨衣的人只是一团空气。张军扑了个空,靠在那边的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眼圆睁、脸色煞白地盯着他妈妈。我恐惧万分,想伸手去试试却实在没胆量。她冷笑道:“没想到吧?你以为我真是去参加同学聚会了?哈哈!”雨衣的帽子下,我看不清她的眼睛。但她的声音很冷,让人不禁打了寒战。
就像我那天看到的那样,他爸爸从床上连滚带爬地下来,跪在地上哀求道:“不要!不要!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床上那个女人也哆嗦这说道:“不要!饶了我吧!都是他要我来的!”
“饶了你们?哼,你们以为你们的事我不知道?姓张的,你以为我不知道银行帐户上四十多万元你拿去干什么了?”她又缓缓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床上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双手扯着被子直哆嗦。她冷笑着:“我知道我如果去深圳参加同学会,你们肯定会来这里的。你们却不知道,我夜里又回来了,就是为了收拾你们这对狗男女。你们想在一起是吧,好啊,那我就干脆送你们共赴巫山,从此你们也就不必偷偷摸摸的了。而那两百多万的存款我也不必担心会变成藏娇之屋了。哈哈哈哈!”她放声大笑,歇斯底里一般,同时把枪对着张军他爸爸。他全身都软了,哀嚎道:“不要啊!”砰的一声,枪响了,他瘫在地上,抽搐着,一会就不动弹了。暗红色的血溅到了白色的床单上,像一朵压碎了的玫瑰花。她面无表情地把枪口对准床上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尖声叫道:“不要!”又是砰的一声,那个女人倒下了,血从她额头的黑洞里汨汨流出。
我和张军两人被吓呆了。她妈妈垂下枪,伸手探了探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和床上的那个女人的鼻息,然后迅速离开了房间。这时,他们三人以及房间里的所有东西忽然全都消失了,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渐渐又亮起来,我和张军发现我们站在一个杂草丛生的池塘旁。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四周一片白茫茫。张军惊奇地环顾四周,对我说:“这好像是我家附近的青塘池啊,怎么到这儿了?”他妈妈又出现了,就在我们旁边。她从怀里掏出那把手枪,用手帕仔细擦了擦扳机和枪把,然后用力地把它往池塘里扔去。接着她又把脚上穿的男鞋脱下来,在鞋里赛上石头,也扔到池塘里去。扑通一声,池塘中央激起两个水花,然后平静下来。大雨中,她转身向公路跑去。公路那儿有一辆车在等她。她一上了车,车就开了。
池塘和大雨瞬间消失了,我发现自己又站在杂物室里,伸手不见五指。我四下摸索,同时小声喊道:“张军,你在吗?”“我在你后面。”声音很低沉,很沮丧。我摸到门把手,开了门,屋里安静得很,仿佛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
张军脸色苍白,走到客厅,无力地坐在沙发上。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一颗豆大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滚了下来。我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回想着刚才发生的梦一般的一切,回想着张军跟我说的关于他爸爸的死的事情。他回过头问我:“你说,那都是真的吗?”我无言以对。
电话忽然响了,打破了这寂静。他拿起电话:“是我…刘阿姨你好…什么,您再说一遍…这是真的吗…怎么会这样呢…南方医院是吧,我马上就去…”他失了魂似的放下电话。我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头也不抬,一边穿鞋子,一边对我说:“一起去南方医院吧,现在就去。”
那时已是凌晨两点多了,但我看张军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还要十万火急地去南方医院,知道事情肯定不小,不敢多问。我虽然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但有个直觉,可能他妈妈出事了。
果然,到了医院,那个刘姨已经等在那儿了。从刘姨口里,我才知道张军他妈妈出车祸了。车子在深圳市区内行驶时,不知怎么的撞到路旁的护栏上了。她和开车的男人都伤得很重。他们两人现在正在急救室里抢救。奇怪的是,同车的刘姨和另外一个人却毫发无损。
“会没事的,别太担心了。”我拍拍张军的肩膀。他坐在长椅上,双手捂着脸:“我怕没这么简单。今天是我爸作期,我妈刚好在这个时候出了事故。如果我们看到的那些是真的,我怕我妈…”
后来发生的事实印证了他的预感。他妈妈和那个男人终因失血过多抢救无效而死亡。张军的叔叔告诉张军,他一直都怀疑张军的妈妈,只是一点证据都没有。过了两天,我要回家了,他叔叔还热情地请我们去外面吃饭。
后来,在离张军家不远的清塘池,警方打捞起一把手枪和一双几乎烂了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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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5-1-2009 04:1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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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1-2009 10:1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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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开心又有新故事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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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7-1-2009 06:4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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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看故事了....
那个无题的故事, 楼主放过了,还放少前面那一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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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1-2009 02:3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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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帖顶帖
又看完了~
谢谢楼主~午餐时间不会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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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9-1-2009 09:1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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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528)茶渍
初听说这是一套来自东汉的茶具时,老章的态度基本是不屑一顾的。茶具这种东西,并非是按照纯粹的古董的价值走线来看的,哪怕你说这是一套曹操曾经用于款待手下谋士的茶具,只要造型与手工太过次等,估计也不过就是古的价值罢了。
然而,老章追求的是另外一种东西。他也知道这跟一般的茶艺发烧友的目标可能不一样,但是自从在股市因为一些小意外收获狠赚一笔之后,他决定要用这笔意外之财来完成自己这个小小的目标。在他的心目中,只有那些被茶水泡过许多遍的那种暗淡的颜色,方才是真正属于茶具的颜色,也就是茶渍。老章活了55年,抽烟喜欢抽低于4块的,不经常喝酒,而且由于前几年单位宣传性病的时候看过一些梅毒以及艾滋病的后期图片,就连烟花柳巷也不敢问津了。人过留痕,茶去留渍,别说光辉,假若连污渍也没给世界留下,估计也是可悲的。他没有老婆儿子的牵挂,惟有每日在听听相声喝喝茶的时候,方能感觉到原来生活是可以休闲的。
当这套杯子摆在老章面前的时候,他觉得他有必要收回之前自己的态度。他在七套杯子中,唯独看中了这六个一套,款式不大起眼,做工粗糙,也不大有古董气息的杯子。他摸了摸手感,觉得这应该是一种类似于紫砂质地的一种陶土材料,不过最吸引他的却是上面均匀的渍,经过两千多年的时间,还能看出曾经被某种液体长期浸泡的感觉。暗淡的色泽,应该起码是被类似于红茶之类的液体长期浸泡所留下的痕迹,只刚好漫过杯子的七分位置,尽管每个杯子的渍的位置都十分接近,但是却没给人留下丝毫赝品的感觉。
老章就活像是个在海滩上拾到贝壳的小孩子,慢慢的仔细的拿起每个杯子,从各个方位不停的观察。就连长期养成的吝啬习惯,也没能阻止他对此套杯子的热爱。哈哈大笑之余,老章激动得不停的拍自己的蓝色粗布褂子。这是他知青时期在砖场干活留下的习惯,当时他收到能够回家的通知的时候,也是这么拍掉手上的灰尘,接过那张薄薄的纸片。
“多少钱?”老章在离开杯子数步之外的位置,点起了他的4块钱的香烟。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面前的这个留着胡子的年轻人脸上的表情。
“这套杯子来历可大了,”这个留着胡子的年轻人,开始摆出一副上尽刀山下过油锅还从鲨鱼嘴里拾起硬币的表情。然后他忽然压低声音说道:“这套杯子,是东汉时期最早在广东做生意的商人的坟墓里找到的。”
“哦?”对于老章来说,他是完全不介意听更多关于这套杯子的任何消息的。不过在他读过不多历史书的印象里,早期的广东,大概都是一派南蛮之地的感觉,完全不是现在的概念。
“东汉啊。东汉啊!比三国还早那么好几百年。”留着胡子的年轻人忽然压低声音说。破旧的房子里除了几个行李箱与他俩之外,却并无他人。“早期的中原商人为了跑生计,只能到那个时候的岭南做贸易,不过大概他们没想到两千年后的广东是什么的样子。但是作为他们的埋骨之地,当时也不过是个满地巫术与蛮子的地方。”
“好,好,”老章兴奋的吸了一口烟,吞了吞口水继续问道。“就说说多少钱吧。”
“嗯。”年轻人也点起了一根烟,不停的在地上轻轻的顿足,然后摆出一副吃亏大了的表情。“这个本来也有别人想要的,但是您老人家来得正是时候。也不想收你太多,也就5万吧。”
“好!成交。”老章把烟屁股丢地上,用脚跺了跺。“跟我去银行取钱吧!”
老章也不理会胡子年轻人脸上的诧异表情,一把拉住他,大步流星的往最近的工商银行走去。
回到家的时候,老章迫不及待的扭开装着自己从山上打的矿泉水的盖子,点着自己砌的小碳炉,拿出自己在竞标会上标得的上好的陈年普洱茶,打开音响组合听CD里的郭德纲的声音。用纯净水把包在晚报里的杯子仔细的洗过一次,也同时再次慢慢的打量这套造型略带奇特的杯子。尽管做工不是太精细,还是可以看见杯身刻着的细长的密集的图案,虽然材质有限,却非常的薄。他忍不住满意的笑出声来。
当老章往杯子里斟上第一杯色泽低沉的普洱时,他嗅了嗅茶的清香,而这暗红的颜色仿佛也正是这杯子的绝配。当他和着点点的温热喝下这杯茶的时候,他也认同了自己的看法。一股不知名的异香,顺着喉咙慢慢的渗入他的全身,然后再透过毛孔往外散发。
老章眯起眼,把剩下的几杯也一一喝完。没有别的客人,只不过想尝一尝所有杯子的感觉罢了。
他满足的笑了,大概是第一次那么的开怀。
对于老章来说,渍大概便是自己。不过,也终于能够为别人留下什么了。
老章发现全身都处于一种莫名的痕痒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之后的事情了。尽管有点不自在,但是却没有十分难受直至精神崩溃的感觉。也的确有气味从他毛孔里往外散发,不过不是异香而是恶臭罢了。
孙黎是一名文物贩子。大专毕业以后,他干过几年介乎传销与直销之间的工作。而现在,他是文物贩子,职业的文物贩子,只卖赝品的文物贩子。而且他两个星期刚做成了一桩他曾经做过的最大桩的生意,赚到了能让他近个把月都不愁吃喝嫖赌的钱。
但是他不爽。非常的不爽,一种任何烟与酒都不能让他释怀的暗流正在充斥他。
因为,这次他卖出去的是真品,可能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卖真品了。只不过正好碰上一个之前曾经一起去贵州不知名山村里探过墓的朋友,因为着急用钱所以把这套刚从广东到手的杯子转让了给他。还说假如孙黎以后没有卖出去,等他钱周转过来了,希望能够赎回。凭借孙黎这5、6年以来积累的眼力与经验,他认定这是真品。
他不知道东汉时期有否这么喝茶的习俗,但是按照最近的行情以及物品的造型,他姑且把这套杯子定位为茶具。
但是他没想到,他就这么随便的把这套卖相不是太好的真品放在一堆卖相十分良好的赝品中时,却让一位穿得很像下岗工人的老头给挑走了。在排除了是行家作弄自己后,他只能开始责怪自己最近的运气问题了。所幸他还偷偷的藏起了3只,损失方能减少。
唯有女人,方能让他把这不爽抛诸脑后,他想。
所以,他正搂着一名在网上刚认识不久的普通话还带着乡音的女子在下午的折价卡拉OK房间里唱着歌。当他的手放肆的在女子身上摸索的同时,孙黎觉得这名女子大概除了口音之外,一切都还过得去。
他的手机响起的时候,女子正在唱着王心凌的《睫毛弯弯》。走音之余,还带着稚气的乡土味,让孙黎觉得甚是有趣。正在盘算这让这充满稚气的乡音说另外的一些话时,他的手机响了。
“谁呀!正忙呢。”他把还没抽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来代表自己很是恼火。
“我,”电话那头的声音仿佛是用两片粗糙的金属片磨擦发出来的。“我,前阵子在你那里买过一套杯子。我有事情要找你。”
“你就是那老头?怎么了?”
“你,你好像还欠我,我一点东西,我,我买的是一套杯子。不,不是6只。”老章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更加生硬。
“你,你胡,胡说,说什么?”孙黎全然不晓得这个看似老土的老头是从何得知这套杯子居然还有3只在自己手上的。
“你,你可以抵赖。但,但是我,我会有我的办法。”老章说罢,狠狠的把电话盖了。
“脑子有病,妈的一把年级了还给老子装大哥。”孙黎难以遏制心底那股怒气,只觉得那放在女子胸前的手似乎握得更紧了。女子喊疼的同时,孙黎却并没有松开手或者减轻力度,相反他更用力了。
凌晨两点,孙黎酒气冲天的搂着那名女子走下出租车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基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步伐了。不过他还是对眼前这名同样走着斜线却意图扶住自己的女子的衣服底下更感兴趣。
他不怀好意的掐了掐女子丰润的臀部,继续顺着斜线往自己临时租下来的屋子方向走去。摸索着爬上二楼的时候,他听见三楼的自己的房门前,有人在轻声喊着自己的名字。在凌晨闪过的轰鸣引擎声里,显得分外的微弱。
“孙黎。孙黎。”那如同粗糙金属板磨擦的声音,又在他耳边想起。
“你!找死是,不是……,”接到老章电话的那一刻,孙黎是恼羞成怒的,等见到老章的一刻,他却不敢吱声了。
老章就这么站在他的房门前,还穿着那天的蓝色粗布褂子,只是本来布满沟壑与皱纹的脸上,因为苍白而显得更加明显,只是那淡青色的嘴唇与深深陷入眼眶的眼睛,带着与那天完全不同的一种神情在盯着孙黎。
孙黎还是第一次看见一个人两个星期之内能瘦下这么多来。总不会就因为那3只杯子,就愁苦成这样吧。不过他还是希望这是因愁苦所造成的,起码,在他看见老章缩在袖子里的手之后。暗红色的液体,正顺着老章那只血肉模糊得勉强能分辨是个拳头形状的手上滴到他的鞋子上。
“杯子,杯子。快,快,给我杯子。”老章把嘴凑近孙黎那满带酒气的脸。尽管有慢性鼻炎,但是孙黎还是闻到一股不是属于自己的味道扑面而来,一股更甚于自己那混杂着食物残渣与酒的呕吐物的味道扑面而来。
“有,有病,啊!你个死老头。”孙黎尝试推开就站在自己面前的老章,却发现接触到是一种不类似于人体的软,仿佛推在了夏天放久了的烂水果上的感觉。而老章就是这么站在自己面前,却一点办法也没有。那名女子也因为害怕,紧紧的搂住了孙黎的手。
“开门。”孙黎终于发现,为何老章说话的声音总是显得那么奇怪了。因为老章说话时基本没张开嘴,哪怕有,也不过是细细的一条缝隙罢了。透过缝隙,总觉得有什么在向外窥探。
尽管觉得事情诡异,但是孙黎认为自己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还不至于还怕到完全不能动弹便任人摆布的地步。他房子门后的第一张小桌子上,有一把锋利的美工小刀,他用于包装赝品时留下的。他盘算着踏进房门的第一步,应该如何才能快速的拿到那把美工小刀。
踏进房门的第一步,孙黎便把搂着自己手的女子狠狠的向老章身上推去,借着那些许的反作用力,向美工刀冲去。拿到小刀的瞬间,他便回头一划。也正是这一划,正好割破了老章的喉咙。
老实说,略带腥甜的液体流出自己喉咙的一刻,老章除了觉得一阵狂怒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感觉,就连痛也没有。他把孙黎推到自己面前的女子用力的往地上一摔,只听见几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和孙黎有异于常人的惨叫声。但是他的目标远非这被摔破脑袋满脸是血的不知名女子,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孙黎,这个割破他喉咙的无耻的文物贩子,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老章按倒孙黎,一拳接一拳的往他身上不同的地方招呼过去。他觉得孙黎的脑袋就好像当年在瓜田里打碎一只西瓜,简直比西瓜更脆。
孙黎之所以惊讶,是因为他从来没见过别人割开的喉咙里能流出浓绿色液体来,这绿色的液体仿佛在这没开灯的幽暗里发着点点荧光。而且还是漫漫的流出,就好像自己小时候玩弄过的毛虫一般。自然,他也没见过能有这么大力气的55岁大爷。
“疯……了。疯,疯,疯……了。”孙黎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反抗,只觉得酒精也随着血在慢慢的流出自己的身体。
“疯的是你。该死的也是你。”老章忽然停下那高举的拳头,看着孙黎那已经变形的脸说到。“那根本不是茶具,你是知道的吧。”
“我,我……我什么也,也不知道。”孙黎的手,还在地上摸索着。“况且,要买古董的人,是你吧。”
“那也不代表,你能把祭器卖给我!”老章一把抓住了孙黎那在地上的右手,好像折断树枝一般清脆的把每根手指从中间扭断。“你给我,看清楚了。”
孙黎的惊叫不知道是源自于手指处的疼痛,还是来自于看见老章嘴里的物体后的恐惧。
“他们说,我很快也要去陪他们了。”老章一边自言自语的说到,一边继续着方才的敲打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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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9-1-2009 09:1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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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黎觉得眼前的最后光线被黑与红遮蔽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听见老章在说话,自言自语式的说话。不过他也感觉自己的腹部被打开了,什么长长的东西正被扯出。疼痛这类感觉,大概都有一个上限,到达之后便不再怎么变化。老章在黑暗中忽而抬头,忽而低头,发出啧啧的声音。不过孙黎仅余的点点听力与意识不够让他分辨。于是他又听见老章自言自语。
“全了!全了!”
“不,不是,是什么。真,真的不,不是!”
……
撕碎孙黎与彻头彻尾不知名女子的时候,世上大概已经没有老章这个人了。
他搜出孙黎用透明胶与报纸包裹着粘在床底的三个杯子,用杯子斟满了三杯猩红色的液体,和着温热喝了下去。尽管很快便从他被划破的喉头流了出来,但是他却感到香气与甘甜,就像喝上了上好的普洱茶。
于是他又笑了。咧开他那干裂了的嘴唇,张开他那已经腐烂了的口腔,慢慢挤出一丝凄冷的笑容。
……
孙黎死了,老章不见了,不知名女子还是不知名。城市却仍旧照常运转。
发现老章不见了的,是老章的侄子。老章没有老伴没有儿女,只有一个远房的侄子逢年过节打来电话问候。这次,连续打了10来天也没有任何反应。老章不是一个喜好远游的人,就连出门散步,也不过一时半会。
警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开老章那扇双重防盗门。两名身材健硕感觉干劲十足的年轻干警负责现场的调查。尽管初出茅庐且对工作充满热诚,不过老章的房间里并无什么特别的线索可言。除了几件带着腐臭与墨绿色不知名粉末的衣服之外,便只有那套放在红木茶托上别致的茶具还算得上是发现。
“这案子能办么?”
“这老头平时基本不和别人接触,也没有积怨,除了喝茶听相声什么嗜好的没有。现场也不像入室抢劫的痕迹,财物完全没有缺失,现场没有翻弄过的痕迹。”
“那就是说……,”
“基本没什么办头了,就目前来说,换上刑侦科全体出动也不一定能有什么收获。”
“那就先当失踪案处理是吧?反正孤寡老人忽然想不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社会新闻。还不如之前的那具被打得好像肉碎一样的尸体呢。”
“恶心坏了,大概是什么仇杀之类的吧。太难看了。”稍微矮个子一点的干警对着电视屏幕整了整帽子,说道:“走吧。”
“你看这套茶具如何?”高个子干警低头看了看老章视如珍宝的茶具。
“不知道,没什么研究,但是那茶渍也太浓了点吧。”
“不过质地好像挺特别的,大概是紫砂之类的吧。”高个子却不愿把目光从茶具上移开。
“你看这老头抽烟没,拿两条烟走算了。回去科长还找我们有事呢。”
“潘局不是就好喝茶么。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套茶具像古董啊。”高个子用手肘捅了捅矮个子,继续说道:“这样吧,我俩保密,拿这套茶具回去,送给潘局。咱俩一块送。”
“这不是太好吧。”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一共9只杯子,还算吉利。你要是不送,就别告发我啊。看在大家一场同事的份上。”
矮个子思索了片刻,“好吧,好吧。一块送吧。拗不过你。”
“这就对了。走吧。”
关上门的时候,门与风的和声,就像那金属的摩擦音,久久回响在楼道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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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9-1-2009 01:5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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