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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时空] 《富贵逼人》作者:圆不破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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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1-2012 10:2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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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最蹩脚的告白
苏络认定了李如松的迟疑是另有隐情,李如松却直觉地认为这件事不能乱说,否则不但有作弊之嫌,还有被苏络追杀的可能。
“偶然……捡到的……”李如松回答得没什么底气,但是如果非得算是“捡”也不是不对,只是“捡”的地点有待商榷罢了。
“捡的?”苏络想了想,回忆起她发现玉佩不见了之前正是去向李如松报复了,结果让自己中了招,亏得一个青楼姐姐把她送到客栈去,她还误会那姐姐偷了她的玉佩,其实人家只是借了她的衣服而己。可能就是在报复李如松的时候掉了,又被他捡了。
虽然苏络给了自己一个解释,但看着李如松那张心虚的脸她怎么着都还是有疑问。
“对了。”苏络终于记起了正事,“这段时间成衣铺怎么样?刘成轩的成衣铺开业了吗?”
“早开了。”李如松哼哼地笑着,“你的店也没开多久,没什么品牌优势,再加上他有太后助阵,分一杯羹一点难度都没有。那些看在皇上和郑贵妃面子上巴结你的人自然也不想得罪太后,对他们而言两边都不得罪的方法无非就是多买一件衣服而己。看来要打败他你得另想他法了。”
“拼后台总归不是办法。”苏络的眉头皱得死紧,“太后是皇上的老娘,郑贵妃的婆婆,他们怎么肯为了我们这种无足轻重的事去得罪太后,我在宫里这段时间郑贵妃净撺掇我和刘成轩和解,摆明是叛变了。”
李如松轻笑,“你自己也说,太后是她婆婆,况且她想立儿子福王为太子,自然要拉拢太后,不过太后肯定不会同意就是了。”
苏络长长地叹了一声,却又很快打起精神。“我又说了,拼后台不是长久之计,我总得想办法把这个跟风的刘成轩打下去。”
“现在的情况还过得去。有苏绛和秦怀顶着呢,不过刘成轩身后是万燕归,秦怀始终还有些顾虑。”
“顾虑什么?他现在是代表我。况且就算以后他来京城了,也是万燕归开他的客栈。秦怀卖他的粮食,河水不犯井水。”
李如松敲了苏络的脑袋一下,“你怎么想得这么简单?还是你不想相信秦怀未来的路会走得很难?他为了安置愿意下船的弟兄,全副身家十去七八,如今又想跟你落户京城。谈何容易?”
苏络地步子顿了一下,她错愕地看向李如松,“他没说过……”
李如松撇撇嘴,“让你担心的事他怎么可能会说,他现在身家虽然也不薄,但比以前可差得多了,京城卧虎藏龙之地。哪是那么好相与的。”
苏络微怔,长吐一口气,“你们都是这样。”
李如松把双手放到脑后交叉,微仰着头望着天上,笑道:“嗯,各打五十大板。我还不算吃亏。”
“也不知道你们把我当什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苏络有点赌气。
李如松站住,苏络回头看他一眼也跟着停住,“怎么了?”
“我们都是认真的。”李如松低下头盯住苏络,“你一定要认真考虑。”
苏络咬咬下唇,“他的意思我就明白,你又是什么意思?什么认真的?我又要考虑什么?”
“你知道……”李如松想混水摸鱼。
“我不知道。”
“就是……”李如松挠挠脑袋。“其实你觉不觉得有时候一个人挺闷地。”
苏络点点头,“我闷的时候就找我娘聊聊天喽,或者老包、秦怀、苏绛……”
“不是。”李如松又伸手挠挠后背,“哦对,你有没有听过这个传说,说男人和女人在天上的时候是粘在一起的,变成人的时候分开。所以这世上大多数人都在寻觅自己地另一半。我觉得我找到了。”
苏络翻了个白眼,“说得一点也不美。还粘在一起?大力胶啊?”
“你……”李如松大有一副我心照明月、明月照沟壑的架式,“我就听过一次,能记住不错了。”
苏络拍拍手以示赞赏,“不错不错。”
“那你明白了吧?”李如松一脸地期望。
苏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明白什么?”
李如松又挠挠肩头,声音提高了一点,“就是说,人的一辈子不可能一个人过,你想不想找一个能依靠的人过完一生!”
“我当然想啊。”苏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只我想,我娘也想,干二姨也想,不然也不会蹿掇太后替我相亲了,对不对?”
李如松简直绝望了,“秦怀那死小子到底是怎么跟你说的?”
苏络差点没忍住笑,强板住面孔,“他说得可直白呢,我一听就听明白了,不像有些人,吱吱唔唔地说不清楚,算了算了,我到家了也不想听了。”
苏络说完做势快步朝郡主府前进,李如松当即急了,“你听了他的就不能不听我地。”
苏络两条腿捣腾得更快,“我一直在听啊,听得直犯困。”
“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想照顾你,想跟你过下半辈子,你好好考虑考虑!”李如松大声说完这句话停在原地,扭头“切”了一声,脸上满是窘迫。
苏络僵化了半天,回头一脚踹过来,“你切什么切你是告白还是亮嗓门?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要打劫呢!”
李如松痛苦地一手抚额,“彻底失败了。”
苏络咬住下唇才忍住笑意,“也不算失败,起码我听懂了。”苏络的笑意渐渐隐去,正色道:“我会考虑清楚的,不会太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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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1-2012 10:2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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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讨债计划(一)
李如松转过头去胡乱点了点头,“我的优点虽然多,秦怀的优点也不少,你考虑周全点。”
苏络奇道:“你还替他说话啊?”
李如松一扬眉,“这说明我自信。”
“你怕我后悔?”
李如松抿抿嘴,对上苏络的视线大声道:“对,如果你选了我,心里决不能再装第二个男人;如果你选了我,又后悔了,我……”他又撇过脸去,“我应该会很难过吧。”
苏络的唇角渐渐上翘,最后终于大笑出声,学着李如松刚刚蹩脚的样子,粗声粗气地说:“你觉不觉得一个人挺闷的?你知不知道男人和女人在天上都用大力胶粘在一起?”
“喂!”李如松有点急了,还有点赧然,“你再说我不送你回家了,大半夜的吓死你!”
苏络看着近在眼前的郡主府哈哈大笑,做出刘成轩般摇头晃脑的样子,“苏小姐莫怕,他不送你,在下送你回家可好?”
提到刘成轩,李如松也正经起来,“小心那个姓刘的,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属难缠鬼的。”
苏络突想想起一件事,“银子给了吗?”
李如松一愣,苏络急道:“就是吃饭的大头钱,二十四万两。”
李如松没好气地一点头,“给了。秦怀总觉得欠姓万的,下次万燕归要他的命他都会给!”
苏络听得直咬牙,二十四万两,放哪儿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吃了一顿毫无内涵的冤大头饭就没有了?
李如松碰碰她,“你又琢磨什么呢?”
“必须报仇!”苏络握了握拳头。
李如松点头道:“到时候算我一份。”
两人说着话已到了郡主府门前。李如松停下,“回去吧,我去找秦怀,他这几天一直郁闷着呢。”
苏络用眼神相询。李如松笑道:“郁闷他没有正大光明和你相亲的机会。”
苏络勾了勾唇角。摆摆手。“报仇的事别和秦怀说”
李如松朝苏络招招手,苏络凑过来,李如松道:“你可以和苏绛商量商量整治刘小子地损招,别看苏绛平常总一本正经的样子,她坏起来无人能及。”
苏络挑挑眉稍,“你倒挺了解。”
李如松笑道:“秦怀更了解,这些天都是他们凑一起想损招儿来着。”
“想什么?”
“前天刘成轩找了几个婆娘去铺子里蹲点,一有客人进来就挑三捡四地净说难听话,虽然你们初期都是拼后台,但是也会有真正的消费者光临。长期下去对铺子的名声可就不好了。你猜苏绛怎么办?”李如松笑嘻嘻地道:“她也雇了几个人,都不用说话,就把刘成轩治服了。”
苏络地好奇心被勾到顶点,“到底做了什么?”
“她就是找了几个花街地红牌姑娘,穿着成轩服饰地衣服招摇过市,还设计了一句广告词。不选对的,只选贵的。成轩服饰,适合我们的。说是青楼街免费给成轩服饰做宣传。”
“噗----”苏络喷笑,她简直佩服死苏绛了,这招真狠。
苏络迫不及待地进了郡主府,先去见了苏氏和怀柔,两个人都大为惊诧,不是说相亲会得办一个多月呢么?这怎么才半个月就回来了?苏络就让她们放心。已经有了候选人了。
拜过了老娘。苏络又直奔苏绛的房间,苏绛见了她居然没太讶异。只是笑着说:“我就知道子茂进宫会想法带你出来的。”
“嗯……”见了苏绛,苏络反倒不知该说什么。她曾经劝苏绛要表明真心,结果今天晚上李如松同自己把话说了个明白。
苏绛见苏络的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失笑道:“我的态度早就表明了,我跟你不一样,不是一个主动的人,我不适合奔跑,只适合站在原地等别人来发现我的好处。李如松没发现,不代表别人也不会发现,我所等待地就是那个能发现我的人。”
苏绛的话让苏络释然。“你说得似乎有些道理。”她坐在桌前,支着腮帮子,“不过我也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擅于奔跑,跑过一次,跌倒了,就怕再次跌倒。所以干脆不起来,或者想换条跑道。”
苏绛问:“第二条跑道是你喜欢的吗?”
苏络想了想,“第二条跑道繁花锦簇,阳光明媚,只是站上去就让我安心不已。我想依靠他,不是我能依靠他,而是有他在我身边,我就可以什么都不去想,全心地信任他,依靠他。”
“心动吗?”
苏络垂下眼帘,撑住额头,痛苦地呻吟,“怎么办?原来我是个花心萝卜。”
苏绛失笑,“世界上所有的事都可能是公平的,只有感情未必。放多少,收多少,都是不可控制地,他对你好,你自然也会对他好,时间长了,便会有很多美好的回忆,便会割舍不下。不过,这两条跑道中,总有一条是你最喜欢、最放不下的。”苏绛一摊手,“决定权在你手里,谁也帮不上忙。”
“我知道。”苏络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道:“我会尽快看清自己的心,不过现在也有一件事你能帮得上忙。”
苏络说完大头饭的经过,苏绛道:“这件事我听说了,既然秦怀认为这么做可以减少心中愧疚,就应该尊重他的决定。”
“关键是不甘心啊!”苏络急道:“给乞丐两文钱都能听个谢谢,二十四万两,可以吃喝不愁一辈子了,就这么无声无息地送出去?不对,是被人阴了!”苏络越说越气愤,“哪天我也诓刘成轩到咱们店里买点东西,看我不宰死他!”
苏绛沉思一阵,“恐怕你用八抬大轿去抬他他也不会来。对了,今天进宫刘成轩也去了吧?”
苏络点点头,把宫里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早说这小子不是好东西,居然又想阴我,还好我脸皮厚,把他拖下水,这才能出宫。”
“嗯……”苏绛在屋里踱了两步,“太后不是让他带你游历京城么?这正是一个好机会。”
“怎么说?”苏络立刻谦虚起来。
“逛到哪处名胜,你向他讨要些纪念品,想来他不会小气得拒绝吧?”
“纪念品?”提起这三个字苏络脑子里立刻浮现出北京果脯、便宜丝巾和工艺品扇子。
“东大街附近有一间水鎏金,百年地老字号,由正德皇帝亲手提字,故为京城一景。专卖金银首饰珍珠翡翠,特点是货品齐全,什么稀罕物都有,特色就一个字,贵。”
苏络听得双眼放光,苏绛又笑道:“最关键地一步,你绝不能单独赴约,最好约上三五个京城名媛,我恰巧知道几个,常来咱们店里,都是以大嘴巴闻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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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1-2012 10:2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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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讨债计划(二)
苏络几乎拍手叫好,事实证明叫狗不咬、咬狗不叫,别看苏络平时做事喳喳呼呼,上真章的时候她总是心软。再看看苏绛,平时温温柔柔进退有度,关键时刻想损招眼睛都不眨一下,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不过苏络又不明白了,“你不是说得尊重秦怀的选择么?”
“是啊。”苏绛笑了,“我尊重秦怀的选择,但是也看不惯刘成轩自以为是的模样,成天认为自己聪明的人,着实不是什么聪明人。”
苏络失笑,“其实刘小子也挺好玩的,跟你一样,眼睛一转一个损招。”
苏绛一挑眉稍,苏络连忙捂嘴,“嘿嘿”地笑了两声,最后又嘱咐道:“这件事千万别和秦怀说。”
苏绛点头答应,苏络这才放了心。
第二天一早,苏络就给刘成轩过了话,说为了交太后的差,不得不约他出游,免得太后将来问起没法交待。
刘成轩大概也在等待机会打击报复,苏络的信送到没一会,就派人回信约了时间地点。苏络连忙去各府联络名媛们做出游准备,下午齐聚在鸿运楼门前时吓了刘成轩一跳,他没想到苏络又约了这么多人,而且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
不过像刘成轩这样自诩风流的人是不怕女人多的。恰巧他今天穿了一件春绿色的外裳,当真具备了绿叶神韵,手中一把绿玉为骨的绢扇,扇面上画着桃花初开,扇尾处照例垂着一串明珠扇坠,阳光下熠熠生辉,晃得苏络又嫉妒了。
“我说你哪把扇子下边都有这么一串。”苏络指着他的扇坠子,“是不是一共就一串啊?今天拿哪把扇子就换上,你够累的。”
刘成轩像是没听出来苏络损他,笑嘻嘻地一展折扇。“人要金装。在下自认比不得李大人和秦老板那般年少风流,自然得从别处使使力气。”
苏络哼笑着点点头,“你也算是有自知之明,不过别泄气,你也有自己的优点。”
其实说实话,刘成轩的样貌的确比不得秦怀和李如松,但也看得过眼,看久了还觉得挺顺眼,一双长眼始终拱成月牙形,超有亲和力的模样。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戒备。没看么,这才几句话的功夫,已经哄得众名媛们心花怒放,交口称赞了。
“我们上哪去逛逛?”苏络一副想要速战速决地样子,“去近点地地方,逛过就算交差,之后我还要和冯小姐刘小姐关小姐李夫人张夫人去看首饰呢。”
“哦?不知你们一会去哪儿看首饰?我们可以就近游览。”
“不用你管,多看你一眼都觉得心烦。今天要不是为了应太后的吩咐,我才懒得理你。”刘成轩最大的优点就是他善解人意,苏络也就喜欢他的善解人意。然后一步步把他领到沟里去。
果然,苏络刚说完这话,就有名媛替刘成轩抱不平了,然后再热心地告诉刘某人说我们打算去水鎏金。
刘成轩便一脸笑意地用扇子敲着头。想那旁边都有什么可游玩之地,苏络适时地朝冯小姐使了个眼色,冯小姐立时笑道:“还想什么?水鎏金不就是现成的一景么?”
这冯小姐是苏络事先串通好的,苏络跟她挑明了说今天是来宰恺子的。
刘成轩突然警惕起来,苏络已经笑吟吟地道:“只是不知道刘公子给不给面子,陪不陪我们一同前去。”
冯刘关李张五位名媛都适当地表现了希望刘成轩一起去的意愿,刘成轩跟着众人一同前行时特地坠后一些。低声朝苏络道:“我又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苏络长笑一声,丢给他一个得意的眼神,“放心,不是什么大阴谋。”
刘成轩笑道:“难道你不怕我中途开溜么?”
苏络笑眯眯地摇头,“这几位夫人小姐都是精挑细选地专门人才,不是好伺候的主,今天你要是服务不周。保证不到晚上。你的臭名就会传遍京城。”刘成轩点点头,“你们姐妹两个才最不好伺候。”
苏络偷笑。然后告诉他今天这招也是苏绛想的。
刘成轩大呼头痛,可他的神情中却没多少头痛的意思,一路上和众人笑笑聊聊地到了水鎏金,绅士至极地一扬手,“众位请。”
水鎏金不愧是百年老店,用金碧辉煌形容它那是有点俗了,不过纵然没有装饰得雕金琢玉,也能让人一眼看见它与众不同之处。比如正对大门的展列柜上那件珊瑚树,水润鲜红,巨大又美形得足以让任何一人进门后先呆上三五分种,苏络知道这玩意,论克算的,比黄金还要值钱。
苏络特地最后一个进去,以防止他落跑。刘成轩看来是水鎏金的老主顾了,他一进去,伙计连忙通知掌柜出来招呼。
苏络此时已组织众名媛们直奔名品柜台了,打算一会胡吃海塞拼命拿,全记刘成轩帐上。
苏络这架式堪称来者不善,刘成轩却并没显得多紧张,他又展开扇子晃了晃,朝掌柜道:“太后总对在下说宫里的首饰贵则贵矣,却少新意,在下想在贵店选一些首饰送给太后,你帮我看看。”说着又朝名媛们一拱手,“女人用地东西在下不熟悉,夫人小姐们都是见惯好东西的,还请帮在下鉴赏一番才是。”众名媛自然没有推辞,苏络心中却大呼不妙。本来她们才是来店里选东西的,到结帐的时候刘成轩自然不能干巴巴地看着,现在怎么变成帮刘成轩选东西了?这下可好,就算谁真看上哪件东西了,也不敢今天要了。他那可是在给太后挑东西,你看上地好东西不献给太后,反而要自己留下?是何居心?这都不好说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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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1-2012 10:2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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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讨债计划(三)
好你个刘奸商,苏络暗中咬牙,她可不会这么快认输!
“掌柜的,这个玉镯多少钱?”
“姑娘眼光不错,这玉镯乃蓝田之玉,极其稀少,小店只售一千八百两银子。”
苏络摇摇头,“不行不行,太便宜了,怎么衬得上太后的尊贵身份。”
掌柜一听连忙称是,从柜台下取出两个漆金的朱盘,盘子里都垫着软垫,一盘子玉器,一盘子珠宝。
“姑娘再看这些。”
苏络看也不看一眼,“好东西怎么会摆在柜台上?掌柜的你睁大眼睛看看你面前的人是谁,他要给谁挑东西。还不拿些能看得过眼的东西出来?”
掌柜的连忙赔笑称是,让伙计招呼着,自己转到后堂去了。
刘成轩一直含着笑意看苏络表演,掌柜的离开后他凑到苏络身边,低声笑道:“那就有劳苏姑娘为太后选几样首饰吧。”
“放心,包君满意。”苏络皮笑肉不笑地四处巡视,逮着什么问什么,店里的伙计都一一回答清楚,苏络就像个行家似地点头或摇头,等那掌柜捧了一个长扁盒子回来,苏络才又坐到柜台前去,伸手拦住掌柜想打开盒子的举动,问道:“你这外边儿的首饰价钱大都在多少?”
掌柜道:“小至十数两银子,多至几千两银子都有,不过更珍贵的就不会摆在前边儿了。”掌柜拍拍手下的盒子,“这几件姑娘一定会满意。”
苏络连忙摆手,“哪儿是我满啊?这是给太后娘娘选。我们都是俗眼,看贵店柜上这些东西已经垂涎三尺了,可惜,我们也没有像刘公子这么孝顺又大方的外甥,否则就是随便选一件这外边摆的也不枉来贵店一趟。”
苏络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瞄着刘成轩,刘成轩被气笑了。这也太不要脸了,哪儿还是阴谋啊?简直是明抢!
不过刘成轩也有计较,在场的女人加苏络才六个人,她不是指明说要外面的东西么?就算每人选件价值万两的东西,不过六万两,而且不是尽归苏络所有,相较于之前的二十四万两,苏络似乎注定要亏本了。
“诸位帮了在下这么大地忙,在下当然有所表示。”刘成轩笑着看向苏络,“苏姑娘热心至此。外面的东西,随姑娘选一件吧。”
苏络点点头,又拍拍掌柜的盒子,“不用看了,你敢拿出来的肯定是精品,现在招呼夫人小姐们选东西吧,记得记刘公子帐上。”
掌柜的看看刘成轩,刘成轩过去用扇子挑开盒盖,里面又有三四个小盒。刘成轩随便打开一个,里面是一对翠绿翠绿的镯子,镯中分布着极细的红色丝絮,像血一般。
“就这个吧。稍后送到我府上去。”
冯刘关李张几位名媛没一会已经挑好了首饰,除了冯小姐挑了件三千五百两的珠链,其余几位显然都不太放得开,大都选了一千两左右的首饰。刘成轩摇头扇子晃到苏络身边,“苏姑娘选哪个?”
苏络不慌不忙地迎上他胜利的微笑,慢慢悠悠地在店里乱晃,“哎……这件不错……哎,那对镯子也不错……”
刘成轩展开折扇,笑道:“两件都选可好?”
苏络抬眼对上他地目光。“每人一件,独我选两件,多不公平。”她摇摇头,“反正这外面的东西不是任我选么?我慢慢看。”
刘成轩也不着急,笑着看苏络能演到什么时候,苏络晃啊晃。晃到那株巨大的珊瑚树跟前。
刘成轩眼角跳了一下,绝对的阴谋,苏络故意一个劲地强调“外面的东西”原来是看上这玩意了。
“我是说……”
“你说对了。”苏络一伸手,回头笑眯眯地朝刘成轩道:“我就要这个。”
没等刘成轩说话,掌柜的已经大呼不成,“这是小店的镇店之宝,不出售。”
苏络为难了。“这怎么办呢?刘公子已经答应送样东西给我。你不卖,岂不是让刘公子失信么?”
掌柜的连忙朝刘成轩道:“刘公子。这件东西实在不能……”
刘成轩摆摆手,示意明白,朝苏络道:“你不为难我,倒要为难李掌柜。”
“我怎么是为难他?”苏络振振有词,“分明是你想耍赖,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难道推说这是非卖品就能过关?”
“你可以另选一件。”刘成轩说话前先扫视了一圈,以确定这屋里没有第二棵珊瑚树。
“刘公子打得好算盘啊。”苏络长叹一声,朝那几个名媛道:“刘公子是这店里的常客,和掌柜熟得很,也不知道是不是串通好了,见我要这贵物之物就推说是镇店之宝,想让我另选件便宜地哩。”名媛们面面相觑,苏络趁机火上加油,“幸亏你们没挑太贵重的,不然只怕被人家挤兑得只敢挑件银戒指、木头簪什么的,人家还得到处去说,是送了我们东西的呢。”
冯小姐地父亲是京卫指挥使,脾性颇有些将门虎女的意味,闻言把手里的珠链朝柜台上一扔,“咱们虽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但也没穷到非要你的东西,你自己说要送,见人选了又反悔,当真是大丈夫所为!”
其余几位名媛也都是见惯好东西的,对这千八百两的首饰倒也不是太放在心上,闻言纷纷放下,生怕放得慢了招人话柄,她们都知道对方的嘴巴之大那是京城有名的。
刘成轩这回可有点骑虎难下了,不是有句话么,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现在比遇到兵的秀才还惨,这是遇到劫匪了。
“别让掌柜地难做,不然就挑件等价之物吧。”刘成轩曾听掌柜说过这么大而完好的珊瑚树不值五十万,也值三十万,看来这局又是苏络赢了。
苏络嘻嘻一笑,“那就看刘公子的诚意了,我回家等着。”说完她又拎起冯小姐扔在柜上的链子,塞回她手中,“给姐姐个面子,你这么一走,刘公子可就颜面无存了。”
冯小姐接过链子朝众名媛道:“看在苏姐姐的面子上,东西咱们就收了吧,免得让刘公子难堪。”
于是名媛们又纷纷取回自己的东西,连个谢字都没有不说,还一个个地趾高气昂,好像给了天大面子才收了这些东西似地。
刘成轩望天无语,这都是群什么人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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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1-2012 10:2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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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乔迁之喜
刘成轩的银票在晚饭前就送到了苏络的成衣铺,整整二十五万两。对着那么厚的一摞银票,苏络差点没忍住诱惑卷款逃跑。
李如松说秦怀的家产散了十之七八,这二十多万两可能是他最后的家底了,就算是这样,他也眼都不眨地送出去,不知视金钱如粪土是不是就这境界。
话说回来,今天怎么没见到秦怀呢?昨天李如松应该通知他自己出宫了才对。
苏络问苏绛,苏绛也摇头,苏络决定去李如松那看看,免得他们出了事又瞒着自己。
出了铺子没走多远,秦怀和李如松居然从对面来了。这两个人一个玉树、一个临风,同时走在街上的回头率比单个行动时又增加了不少,苏络突然觉得脸上发热,一摸胸口,咚咚地跳得厉害。
到底是因为谁呢?苏络感应了半天,除了脸上越来越烧,没得出任何结论。
李如松走到苏络近前拍了她脑门一下,“干嘛站在街上发呆?”
苏络连忙转过身去,试图遮掩自己红透了的脸,秦怀关切地道:“脸那么红,是不是染了风寒?”
苏络摇摇头,始终不肯转过去面对二人,她突然觉得……如果……能三个人站在一起……
“啊啊啊……”苏络死命地摇着脑袋,把这种离谱的想法晃出去“怎么了?”秦怀按住苏络的肩头,一手探到她和额上,“到底哪里不舒服?”
李如松也收起嘻笑神色,上下的量苏络,“没事吧?”
咚咚、咚咚、咚咚……
“络儿?”
咚咚、咚咚、咚咚……
“喂!怎么了?”李如松拍拍苏络的脸蛋,抬头朝秦怀道:“是不是晕了?”
“眼睛还睁着哪……”
“你还不知道么?她向来不正常!”李如松转过身去亮出后背,“快快,放上,找个大夫瞧瞧去。”
秦怀连忙把苏络安置在李如松背上。迈开腿跑了没两步。就听苏络困惑的声音……
“干嘛……背我?去哪?”
李如松无语地直起身子,苏络惊叫一声直接从他背上掉下来,秦怀闪身过去扶住苏络,微皱着眉头问:“记得刚刚的事么?身子哪里不舒服么?”
苏络摇摇头,李如松回过身火大地道:“耍我们呢是不是?当心下次你横尸街头也没人理你。”
苏络扁扁嘴。回想了一下刚才的事,嗯……似乎是她有了某种邪恶想法,又被她自己鄙视了。从而思维混乱。陷入了短暂的空白期。
“别说刚才的事了。”苏络心虚地转移话题,“我正想去找你们呢。”
“找谁?”
“找谁?”
秦怀和李如松一齐发问,苏络愣了一下,指了指秦怀,“我以为你今天会来……”
“他今天忙着呢,连我也瞒了。”李如松一脸不爽地样子让苏络十分好奇。
秦怀笑笑,“我也找你呢,请你和苏大娘她们去我家吃个便饭。”
苏络有点惊奇。“你家?”
自从到了京城,秦怀一直和李如松住在驿站里,他在京城除了万燕归外也没什么亲戚,哪儿来地家?
“我娘带着秦情和小奇昨天到了京城,我早在京城置了些房产,只等他们来了,再一起住进去。”
“那太好了。我都想小奇了。”苏络笑道:“我刚好有礼物送给你呢。就算贺你乔迁之喜吧。你们等着,我回去叫苏绛。然后咱们再一起回郡主府叫我娘和老包他们。”
这种聚会怀柔郡主是不太适合参加的,包子兴也婉言谢绝,因为他的身份还不明朗,也怕外人不能接受,让苏氏难堪。
苏氏自从恢复自由身后顾虑倒少了许多,对包子兴已从以前的默许变成现在的时有关心了,不过总归传统地观念摆在那,让她完全接受还是需要一些时日的。
秦怀的新宅置在城东,那里住地净是些家境殷实地百姓,宅子以实用性为主,装饰大都不太华贵。
一行人进了门,三进的院子收拾得干净利落,管家还是南京的那个,仆役却大都是新面孔,人数也就是那么几个。绕过前厅到了二进院,院内有一个小型花园,种的尽是些常见的花草,院内装饰也尽量朴素,苏络心中忽然一酸,这相比于秦怀在南京的宅子,简直是云泥之别。
“怎么站住了?”秦怀笑着催促苏络,低头见苏络眼带戚色,进而失笑,“我还没沦落到让人可怜的地步吧?”
苏络摇摇头,“只是一时感触,其实只要活得开心,住在哪儿、吃什么、穿什么,都是一样。”
“有什么好感触的。”李如松经过二人身边时扔下一句,“我刚认识他地时候他不仅穷,还背了一身的债呢,你不相信他也得相信我的看人眼光。”
苏络朝他皱了皱鼻子,回身挽着苏氏朝小路尽头的堂屋走。苏氏今天还特地妆扮了一下,边走边朝苏络道:“我就说要带些礼物来才好,你偏说不用,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后要刻薄你的。”
苏络拍拍苏氏的手,“放心吧,今天就是庆祝他们搬家,没别地意思,你可千万别多想。而且我带着礼物呢。”
苏氏看样子仍是有些担心,秦怀慢下脚步跟在苏氏另一侧道:“伯母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刻薄络儿地。”
苏络脸上一红,拉着苏氏快走,苏氏也不好意思极了,她明明压低了声音说话,没想到秦怀会听到。
那边管家先进堂屋去通知,没一会秦夫人已迎了出来,秦情跟在后面,身边站着小秦奇。
秦夫人把众人请进屋去,屋内已经布好酒宴,众人落座后秦夫人才道:“原本我们是不想来京城的,只是想怀儿想得狠了,这才过来。”
苏氏赞同地道:“儿女在外父母哪有放得心地?像络儿,我原本也想早点回南京去,但总也舍不得她。”
秦夫人笑道:“那以后咱们老姐俩可有伴了,他们小两口在一起咱们也放心。”
苏氏跟着点头,还用眼睛瞄着苏络,意思是你还说没别的意思,看人家的意思说得多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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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1-2012 10:2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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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今不如前
苏络也不想解释了,随她们去想吧,李如松支着下巴嘀咕,“赶明儿带你回辽东,来个……”
“来个什么?”后半句苏络没听清楚。
秦怀探头至苏络耳边,低声道:“霸王硬上弓。”
苏络的脸当即涨得通红,李如松一副被兄弟出卖的嘴脸,指着秦怀,“我真是看错你了!”
众人都摸不清头脑,秦怀随便说点什么胡弄过去,然后就张罗开席。
苏络留意到秦情,这么久没见,秦情似乎长大了,腰杆挺得笔直,脸上的娇纵之气消去不少,只是也沉默了不少,见了苏络仅仅点头示意,似乎还有心结未解。
秦奇坐在秦情身边,仍像个小大人似的,只在刚见面时打了招呼,现在则用圆溜溜的眼睛一直瞄着苏络。
秦夫人和苏氏似乎很有共同话题,使得这顿晚宴也很热闹,晚宴接近尾声之时,苏氏问苏络,“你不是说有礼物么?”
苏络本想把银票私下交给秦怀的,听苏氏这么问,众人也都十分好奇的样子,不得已起身道:“其实也不算是礼物。”
她掏出银票交给秦怀,秦怀有些诧异,还没等说话,秦情已沉着脸站起来,“我们家虽然不如往日,但也无需你来接济!”
秦怀皱了下眉头,“情儿,胡说什么!”秦情咬了咬下唇。“我宁肯一辈子过这样地生活。也不想二哥为了我们接受这些银票,会让人说你花女人钱地!”
现场一下子陷入尴尬之中,苏络原以为秦情还没想通以前在南京两个人大打出手争李如松那事,所以才对她有敌意,想不到竟是为了秦怀的颜面。
“这些钱本来就是你哥哥的。”苏络坐下继续吃饭,“就是那个万燕归,前些日子坑了你哥一笔钱,今天良心发现又送回来了。托我代为转交。所以我才说不算是礼物嘛。”
提到“万燕归”三字,秦夫人、秦怀和秦情都选择沉默,只有秦奇问道:“我能见到小舅舅吗?”
众人的目光又聚集到秦奇身上,苏络差点都忘了,万燕归不仅是秦家的仇人,还是秦奇的舅舅。
秦怀把银票交给管家,朝秦夫人和秦情道:“不必担心,你们在京城住些日子就回南京去吧,不会和他碰面的。”
秦夫人神色一黯。秦情冷笑一声,“我宁可在京城对着万燕归,也不想回南京去任那群女人嘲笑。
“情儿!”秦夫人急喝住她。秦怀一皱眉头,“究竟什么事?”
秦情今日似乎已打定主意要把事情说个通透,哪还管秦夫人使的眼色,“姑姑回南京地时候我们跟着回去了一次,秦记的生意关了,我们的宅子被公开出售,以往巴结我们的那些女人,不仅翻脸不认人。一个个还要落井下石,嘴巴比刀子还利。说什么经商失败,那又怎么了?商场之中你来我往之事常见,当年咱们家的情况比现在还要糟,不也重新站起来了?”
秦怀感叹一句,“人情淡薄向来如此,你又何必在意。”
秦情扭过头去。眼圈已有些红了。“我不在意,却也不想见着她们。这才和娘商量着上京来找你,哥,其实什么样的日子我们都过得下去,只要咱们在一起就行了,我……我不想你为了秦记,再苦了自己。我也不想咱们家再有第二个絮儿嫂子,再有第二个万燕归!”
秦夫人急急站起,“情儿,你再胡说,我就……”
秦情眼含泪光地看着秦夫人,“难道娘你不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吗?当年万家救了我们一次,现在又有一个苏家,所以你才这么急着撮合二哥和苏络!”
秦夫人不敢置信地望着秦情,“你、你怎么会这么想!絮儿的事难道我会想再重演一次吗?”
秦情扭过头去不看秦夫人,神色中却已认定了这个想法,秦夫人站在那里左右不是,又觉得在苏氏面前下不来台,局促一番后,匆匆打了个招呼便进了后堂,再没出来。以苏氏为首的客人团体陷入了一场不小地尴尬之中,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大概写着“赴宴不宜”的话。
秦怀起身,请众人至旁边的偏厅去,又拉住秦情让她一同过去,待下人奉上茶来,才朝秦情道:“我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这么让你和娘担心,对不起。”
秦情一直忍着地泪珠一下子落下来,秦怀轻叹一声,“秦记这次的失败全是二哥的过错,不过你要相信二哥才是,用不了多久,秦记一定能重复往日风光。”
秦情忍着抽咽点点头,秦怀又道:“至于络儿……”
苏络顿时紧张起来,秦怀笑道:“我对她的确是有所图谋……”
苏氏的脸色登时一变,刚想说话,苏绛笑着拦下她,示意她听秦怀说完。
“我图谋她的心、她的人,仅此而己。”
苏络的脸颊立时红了,李如松则在托腮反省,反省人家怎么就能在适宜地时机说出适宜的话,既做了解释又起到了表白的作用,反观自己怎么就那么矬呢?还让苏络一直取笑。
“而且我相信娘也不会有那种想法。”秦怀的声音柔柔的,“她和你一样,只是担心我,希望有个人能陪着我罢了。”
秦情低下头,眼泪又落了下来,踌躇了一会,“我……我去找娘。”临出门前又留给苏络一句,“络姐姐,对不起啦。”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苏绛适时地起身告辞,秦怀也无意挽留,送众人出去。
苏络一直没说话,可能还在害羞,听苏绛和秦怀聊了几句,才知道秦怀已经和京城最大的粮商有了联系,并且经由以前的人脉关系同该粮商建立了初步地友谊。
苏络刚想问问秦怀有没有下一步地计划,感觉到有人扯自己的衣角,低头一看,原来是秦奇。
苏络地脚步慢了下来,就和着秦奇,秦奇待与秦怀等人拉开一段距离才仰起小脸问道:“你会成为我娘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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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1-2012 10:2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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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回不来的周厮
苏络蹲下来,笑着捏捏他的脸,“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
“我喜欢你做我娘。”秦奇认真地说,“我不记得我娘的样子,不过她一定也像你一样,对我很好。”
苏络用力地点点头,“一定比我更好。”
秦奇低下头,小声地道:“奶奶和姑姑是不是都很讨厌小舅舅?其实小舅舅也对我很好,总会来看我,没空来的时候也会让人给我带好玩的东西,我不希望她们恨他。”
苏络诧异地道:“你明白什么是恨么?”
“就是讨厌、不喜欢。”秦奇的小脸渐渐黯淡下去,“小舅舅只是因为我娘死了,所以才不开心,他觉得是我爹害死了我娘。”
苏络暗叹一声,大人之间的恩怨怎可能不影响到孩子?现在秦奇还小,体会不到什么是真正的恨,等他长大一点,会比现在更加痛苦吧,因为他是惟一和秦万两家都有关系的人了。
“放心吧。”苏络拍拍秦奇的脸蛋,“你爹决定留在京城,也是想和你小舅舅有了个了断,你告诉我,你恨你爹吗?”
秦奇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我想我娘,但是……如果我娘不嫁给我爹,也不会有我了,是不是?”
苏络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居然摸不清秦奇现在的想法,她以为秦奇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结果秦奇不仅知道,显然还有着一套自己的解释。
“你现在什么都不需要理会。”苏络难得严肃地说话,“只需要知道,不管是你爹娘、你奶奶、姑姑、小舅舅。不管他们之间有多不喜欢对方,他们都是喜欢你的,爱你的。因为你,他们会解决掉一切恩怨的。”
秦奇似懂非懂地盯着苏络,“我很重要吗?”
苏络点头,“那当然。
秦奇咧开小嘴笑了笑,“我好久没见到小舅舅了,你能不能告诉他我在这里,让他来看看我?”
“好。”苏络一口答应。她看着秦奇。突然觉得秦万两家恩怨想要解决。或许关键真的就在秦奇身上。
回到了郡主府,苏络迫不及待地追问苏绛秦情到底有什么打算,苏绛居然知道不少,秦怀虽然结束了各地地分店,但保留了朱仙镇的店面,以往交下的人情也都还在,想在京城建起秦记的牌子不是什么难事,惟一的阻碍就是万燕归,他应该不会让秦怀过于简单地开成店铺。
不是“应该”,苏络想。而是万燕归“一定”不会让秦怀顺利开店,秦怀显然也做好了准备,准备接招----他是在逼万燕归动手,从而彻底解决秦万两家的恩怨。这可真有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意味了,苏络说不担心是假的,所以从第二天开始她就黏上了秦怀。以便随时监察。万燕归那边苏络曾亲自去找到,可万燕归并不见她,苏络无奈只得留下口讯,转达了秦奇的话。
万燕归有没有去找秦奇苏络不知道,她只知道刘成轩自从珊瑚树事件后就一直很消停,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计划更大地阴谋,总之目前是消停地。不再想些损招破坏苏络成衣铺地名声。而是安安稳稳地两家平分市场。京城有钱人多得是,这个市场也很大。一家绝对吃不下全部的客户。
时间转眼便入了四月,春闱大考已过,众学子们留守京城等待放榜。其间周崇文来找过苏络两次,重聚的时间一长,以前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苏络和周崇文间又变得随便起来,让苏络心情大好。
周厮考得不错,极有信心的样子,苏络也相信他的实力,毕竟这厮做别的事净添乱,只有读书写字是最擅长的。
苏络曾经又提过让周厮搬到郡主府去住,说在别人家始终没有自己家方便,这厮也觉得大考已过,也是时候回家了,便说回去收拾行李顺便和主人家告别。没想到等他下午回来的时候,不仅带回了行李,还带回了一个活人。苏络指着曾心柔惊讶地笑道:“原来她也来了。”
苏络的话外之音让周厮窘迫起来,“曾小姐是来访亲地。”
苏络点点头,不用说,访的这亲就是周厮住的那家。
“不过你回来了没问题,她也来住……不太方便吧?”
这根本就不可能方便,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跟着男人跑到别人家去住,这传出去曾心柔可不要活了。
曾心柔还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模样,浅浅一笑,“苏老板误会了,我只是来向苏老板打个招呼,顺便商量一下,能不能让周大哥晚些再过来。”
什么个意思?苏络看看周崇文,这厮急了,“心柔,你说想过来和络儿见见面,并未同我提过别的事。”
曾心柔笑道:“周大哥向来不懂拒绝别人,我若对你说,只会令你为难,不如直接同苏老板商量,眼下就快放榜了,你现在离开,会让我那亲戚家觉得你有失厚道。”
苏络点点头,“原来我是外人。”
曾心柔不急不慌地道:“周大哥孑然一身,既无亲戚也无家人,对他而言,何人不是外人?”
苏络听这话无比地别扭,不过曾心柔的话说得也不无道理,如果周厮榜上有名,所住之处也会跟着沾了喜气身价倍增,这也是有些客栈老板专门收留一些落魄举子地原因。指不定谁就考中了,几顿饭换来进士老爷的一生感激,还能吸引一批又一批想沾喜气的举子们,这生意怎么做都值。同理,一些书香门弟也好这口,就是光荣。
不过苏络坚信周崇文离开之前是没想过这些的,因为这厮根本想不到那里去,他可能还想着他日高中之后回去道谢也是一样的。
果然,周厮开口便是,“我想等到放榜之时再回去答谢……”
“总归是失礼的。”
曾心柔还是让周厮为难了,苏络暗中摇头,这曾心柔的防范意识够强地,不仅千里迢迢地跟来陪考,还要肃清周厮身边地一切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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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1-2012 10:2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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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突如其来的……吻
“那就等放榜过后再回来吧。”苏络伸伸腰,朝周厮道:“先去看看我娘,她一直念叨你呢,我得出去一趟,秦怀的铺子就快开业了,我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周崇文忙道:“拜会过苏大娘后我也去帮忙。”
苏络笑着摆手,“你能帮什么忙?买东西还是记帐?”
想当初周崇文帮着打理KTV的时候,没少给苏络添乱。
周崇文脸上一红,“不如我帮着写副对子吧。”
“嗯嗯嗯。”苏络连忙点头,“你最擅长这个,再顺便写些酬宾、优惠的条目,开业总能用得上。”
虽然曾心柔看似不太同意一个准进士老爷去做这样的事,但她还是厚道的没说什么,因为周崇文看起来很是兴致勃勃,甚至还有些摩拳擦掌的意思。
周崇文去后堂拜会苏氏,苏络也要出门,临行前朝曾心柔笑道:“其实你不错,并不嫌弃他一无所有。”
曾心柔毫无扭捏之情,大大方方地道:“我看人,向来只重人品。”
苏络现在真的相信“人不可貌相”这句话了,先有苏绛,再有曾心柔,都不是一般战士。
苏络没和曾心柔说得太多,她急着去给秦怀帮忙,店里收拾得差不多了,一切按秦记的老规格,粮食也已经联系到位,只等送运进京,就能安排开业了。
这段日子里万燕归始终没有动静,但苏络相信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向秦怀说起来,秦怀只是笑,说:“我们不能控制他的行为。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便等他做了再想对策吧。”
其实秦怀也去找过万燕归,只是万燕归头面不露,似乎打定主意不与秦怀和谈,所以秦怀不挺着也没办法。
时间转眼又过了半月,李如松这段时间不知在忙什么,时常不见人影,偶尔出现也是精神萎靡,好些天不睡觉似的。
这种情况苏络很难不去关心一下。当李如松几天后打着哈欠再度出现在苏络面前。一场问讯开始了。
苏络已经做好了逼供的准备。因为李如松一神秘起来通常都有事不想说,为此苏络特地准备了辣椒水和竹签子,以备不时之需。
大概是李如松闻到了辣椒水的味道,没等苏络亮出法宝,乖乖地招供,让苏络好没成就感。
原来他这段时间京城洛阳两头跑,紧盯着军校那边,说是惟恐有不时之需。
苏络颇有些心疼地看他一边说话一边打哈欠,责怪道:“那你就别回来,在洛阳呆着呗。折折腾腾地也不知道要干嘛。”
李如松差点没跳起来,“我要干嘛你还不知道么?我要是一走一个月头面不露,说不定我再回来你就请我喝喜酒了。”
苏络白他一眼,“那你现在得到什么了?除了哈欠就是哈欠!在京城呆不到一天就得赶回去,连监视敌情都做不到。”
“起码能看看你。”李如松起身朝苏络的床走去,“我不回去了,借你的床躺会。晚上还得走。”
苏络一边埋怨着一边去柜子里拿被子铺到床上,李如松看着苏络的举动突然极轻地一笑,从身后拥住她,将脸埋进她的颈项。
苏络身子一僵,李如松却并未放手,就那么抱着她,闻着她的发香。“要是你能这么给我铺一辈子的床该有多好。”
苏络满脸通红地挣扎了两下。李如松的胳膊越缠越紧,苏络索性放弃。低头道:“我会尽快决定的。”
说尽快,苏络自己知道快不了,除非她闭着眼睛随便指一个,不然让她选哪个弃哪个,她始终决定不了。
“不急,不着急。”李如松闭上眼睛,安静地享受现在地时光,很久之后,他轻声问:“你说……历史能改变吗?”
苏络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能,事在人为。”
李如松安静了一会,缓缓地道:“有一段时间我近乎执著地想要改变身边发生地每一件事。但最后或许改变了过程,结局却不能改变。”
“一定能改变!”苏络知道李如松在怕什么,那始终是他心底解不开地一个结。苏络急急地回过身,望进李如松的眼睛,“像你的军校,历史上不可能会有这个军校的存在,但它现在确实存在,无论它能否继续办下去,它都做为一个事实改变了历史。”
李如松的眼中始终带着些许迷茫,“如果改变历史的结果会让历史提前发生呢?结局会改变吗?还是说结局也会提前到来?”
今天的李如松与往常有很大不同,现在的他看起来几乎有些脆弱,苏络不知他这种情绪因何而来,一心只想打消他内心的顾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改变已知的结局总能改变,没有改变是因为、因为你没尽力……”
“我尽力了。”李如松带些疲惫地打断她,“我不想入仕,结果我入了;我不想做山西总兵,结果我做了,像历史一样,先任山西总兵,后被人以父子不当并居重镇之名参劾,受召入京后又复总兵职,镇守宣府。”
“你怎么了?”苏络从未见过这样地李如松,心中有些慌乱,抬手想摸摸他的额头,中途即被他抓住,四目相对,气氛愈加暧昧。
苏络怕再这样下去会发生一点控制之外的事,心中却又隐隐带些期盼。看着李如松眼底的热切,苏络不知所措地低下头去,不防李如松已俯下身来,双唇轻轻覆在苏络唇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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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1-2012 10:2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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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开业“大吉”
苏络的低呼很快被细细的喘息代替,向后闪躲的身子也在李如松刻意的压制下倒在床上。更加暧昧的场景,似乎无绝尽的唇齿纠缠,苏络脑中一片空白,再想不起任何事了。
李如松的吻从苏络的唇上转转移到她的耳畔,咬着她小巧的耳垂,纤长的手指探上苏络的领
苏络知道自己应该叫停,但吹进耳窝的热度让她的身子酥软发麻。终于,李如松解开了苏络领口的第一颗扣子,苏络的一颗心险些跳出胸口,她突然有一种负罪感,觉得自己……对不起秦怀。
“别……”苏络抓住李如松的手,声音却又软糯发颤得像在渴求,李如松低叹一声,重新吻上苏络的双唇,让她迷失其中只知回应,周身一片火热。
“我算不算是乘人之危?”李如松系好苏络的扣子,却仍覆在苏络身上,在她耳边低喃,“我故意让你同情我,然后占你便宜。”
苏络的目光中还带着一丝迷惘,她缓缓摇摇头,“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怎么了。”
李如松勾起唇角,吻了苏络一记,“没怎么,只是想亲你。”
苏络的脸早已红得不能再红了,她放任自己揽上李如松的颈项,紧紧地抱住,轻声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你要去做什么,只记得平安回来就好。李如松的身子轻震了一下,把脸埋入苏络发中,闭上眼睛好似睡着了。直到苏络的肩膀开始有些发麻了,才听到他用极轻地声音说:“我尽力……”
李如松走了,苏络克制自己不要想他到底要去做什么,不想,才不会过度地担心。
秦记的粮食终于在三天后运抵京城,开业的日期也已经定了。秦怀这段时间忙着结交京城商贾,忙得脚不沾地,不过苏络总觉得事情过于顺利了,因为万燕归几乎像隐了形一样,一次也没出现过。
秦记开业当天。并未刻意地壮大声势,毕竟卖的是粮食杂货,主要客户群是平民百姓,只需宣传就行了,开业场面弄得过大。反而会令百姓有顾虑,不敢上门。
虽是如此,可前来恭贺的人还是挤满了整个秦记,苏络直夸秦怀能干,短短时间便结交了那么多的人,秦怀却一直皱着眉头。苏络问道:“怎么?还怕万燕归来捣乱?”
秦怀摇摇头,“我似乎并未请到这么多的人。”
苏络看了一眼秦记里的热闹情况,不以为意地笑道:“你人缘好呗,这种事情都是一传十、十传百的,有人知道了赶过来凑热闹不足为奇。”
秦怀点点头,蹙着的眉头却始终没有放开。
接近午时吉时,秦记地开业典礼正式开始,众人鼓掌欢呼。正要掀起匾上红绸之时,街头突然传来哀乐之声。
众人的目光齐齐地转了过去,入眼一队人皆着缟素,头前一人举着招魂幡,身后数人哭声震天,再往后是一口八人抬的红漆大棺,竟是一行送丧队伍。
秦记的掌柜连忙挤出人群朝那送丧队去了,想让他们另选道路通过,但显然交涉失败。披麻戴孝的男男女女哭声震天,理也不理掌柜,抬着棺木缓缓地过来了。
古人大都迷信,别说古人,就是今人,开业当天撞上这种事也会觉得晦气。虽然现在又有股风流行送微型棺材,意喻升官发财。但那毕竟是工艺品。真给人抬口棺材过去,大耳刮子不抽过来才怪。
这个插曲无疑不是生意兴隆地信号。原本看热闹的百姓纷纷避让,有几个参加开业的商贾朝秦怀打了个招呼,话也没多说便离开了。然而更精彩的还在后面,送丧队经过秦记门前时,系着棺杠的麻绳突然断了一根,整个棺木毫无预警地翻倒在秦记大门之前,那棺盖竟然是没有钉死的,晃了两晃,发出一声巨响倒下,一个人形物当即滚了出来。
这下围观群众可炸了窝,恐慌指数直线上升,已有胆子小地转身跑开,就连苏络也尖叫一声缩到秦怀身后。
毫无疑问,今天的开业典礼彻底砸了,不仅砸了典礼,还吓得众人不敢上门,不管从哪个角度看,秦怀都是极其倒霉的。
送丧队的人们在棺木落地之时便哭喊成一团,却出奇地只是坐在原地哭,并不收拾棺木,先前滚出的人形物细看之下也不是什么真人,而是一个穿了人衣的布偶。
苏络现在可以确信这场闹剧的导演正是万燕归了,再看现场,只零零星星地剩了几个胆子大的,其余地全吓跑了。
秦怀让伙计帮忙把棺木翻回来,伙计们都不愿动手,怕染了晦气,秦怀也不强求,缓步走到那个人偶之前,拾起来,拍上面的灰尘,交给干嚎得直跑调的孝子孝女们,“死者已矣,活人在世能给他们的不只是眼泪,起来吧,别误了先人安葬。”
领头的那人明显怔了一下,他一停下,其他人也不哭了,等着看他眼色行事。
那人接过布偶,朝街角看了一眼,而后便像得到什么指示一般,指挥众人收拾棺木,又干嚎起来,纸钱撒得漫天纷飞,缓缓朝街尾去了。
苏络连忙让伙计把门前打扫一下,然后跟着秦怀朝街角走去。
万燕归一袭白裳,站在街角双手环胸,脸上满是阴冷之气。
“小弟特来恭贺姐夫新店开张。”
阴阳怪气地一句,苏络差点想冲上去揍他。秦怀拉住苏络,却不想身边又一个人影蹿出,“啪”的一声,结结实实地给了万燕归一个巴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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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1-2012 10:3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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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万燕归的提议
“情儿?”
“秦情?”
秦怀和苏络同时惊呼一声,秦情指着万燕归道:“你把小奇带到哪儿去了?”
秦怀一愣,“小奇没在家里么?”
秦情气道:“小奇说要来看热闹,我就带着他出来,在街口的时候有人把小奇捉走了,一定是他。”
秦怀安抚了一下秦情,回头盯着万燕归道:“他不会伤害小奇。”
万燕归擦了擦挨打的脸颊,阴郁地一笑,“你们该感谢我,没让小奇看到这么热闹的场面子”
秦怀平静地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死!”万燕归狞笑一声,“不过我有时间和你慢慢玩。”说罢他将目光转向秦情,“女人还是温柔些的好。”
万燕归转身离去,秦情叫道:“把小奇放回来!”
秦怀拉住想跟上去的秦情,“他不会把小奇怎么样的。”
秦记的揭幕仪式最终在无人旁观的情况下完成了,可以预见地,秦记短期内的生意并不会好,面对掌柜的担心秦怀只是道:“做好本分,都会过去的。”
苏络无比郁闷地离开了秦记朝成衣铺的方向走。明知道万燕归不会安份,却还是让他得逞了,苏络有时候都想秦怀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万燕归来搞破坏,让他以泄心头之愤。越想越郁闷,还弄个假人把她吓个半死。苏络一边走一边诅咒万燕归,快到成衣铺的时候无意见看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街旁的小摊上看着什么。
秦奇和……万燕归?
苏络悄无声息地凑过去,瞥见那摊子上摆着两只捆着四肢的活兔,秦奇蹲在摊前,撑着小脸苦兮兮地瞪着那两只兔子,朝万燕归道:“小舅舅,我能不能买下这两只兔子?”
万燕归学着秦奇的模样也蹲在摊前。“你有钱吗?”
秦奇摇摇头,嘟着小嘴道:“小舅舅有。”
万燕归板起脸,“那是我的钱,跟你有什么关系?”
秦奇抿抿小嘴没说话。万燕归又道:“你从小家境就好,不知道钱财得知不易。像这位大叔,他不知跑了多少道路才追到这两只兔子,而你想得到这两只兔子,就要付出相应的价值,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
赶情他这是在教育秦奇,苏络突然觉得万燕归也不那么面目可憎了,当然还是可恨,想出那么阴损的办法害人。
秦奇犹豫了良久。终于决定用他喜欢地一块随身玉佩向摊子老板换那两只兔子,那老板看看玉佩的成色,喜形于色地把兔子连同摊子下的一串小鸟都交给了秦奇。秦奇急着说:“大叔你过几天再来,我还要把玉佩赎回来的,那是我爹给我地。”
那老板已经开始收拾摊子。听了这话也只是愣了一下。然后便敷衍着答应。秦奇笑着谢过老板,拎着兔子和小鸟朝城门的方向跑去,边跑边道:“小舅舅快来,咱们放小兔子去吃草。”
万燕归笑着摆摆手。“马上来。”
秦奇心急地迈着小步子越跑越远,万燕归转身拦住想要离开的摊子老板,解下腰间的钱袋数了三十来个铜钱交给他,再把他手中的玉佩拿回来,“那孩子一心想再把玉佩赎回来,恐怕你走了之后就不会再回来了吧?我先替他赎了。”
那老板还要反对。万燕归冷声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可能那人见万燕归衣着不俗。神情也不太和蔼可亲,估量自己招惹不起。反正三十多文钱已经不算亏了,便自认倒霉,不再纠缠转身离去。
万燕归拿着那玉佩翻看了一下,顺手收入怀中,这才去追秦奇。苏络连忙跟上,想看万燕归到底想做什么。这一跟就跟到了城郊,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再跟下去随时都有可能被发现,苏络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跟着,一失神的功夫眼前已经没了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苏络四处看看,确信这两人真的是突然失踪了,正挠头不已的时候,听草丛里发出一串笑声。苏络连忙循声而去,见秦奇笑倒在草地上,却并不见万燕归的身影。
秦奇大笑道:“我和小舅舅早就发现你了,你一直呆呆地跟着我们绕了好久。”
苏络脸上一红,亏她还觉得自己跟踪技术不错哩。
“你小舅舅呢?”苏络假意用手扇着风以掩饰尴尬。
“他去放兔子和小鸟了,让我在这监视你。”秦奇一脸地得意。
苏络坐到他身边,问了一个从刚刚就很想问地问题,“你用玉佩换兔子的时候说还会还赎,怎么赎?回家拿钱也一样不是你的钱。”
秦奇挺挺胸膛,“我可以帮奶奶和姑姑做事情,还可以帮财叔、水姑他们收拾院子房间,财叔水姑他们能赚到钱,我也能。”
苏络笑着摸了摸秦奇的头顶,冷不防万燕归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又吓了苏络一跳。
“你还真有闲情逸志,来郊游?”
浓重地嘲讽语气,苏络决定忽略它。
秦奇见万燕归回来连忙问:“兔子和小鸟都放走了吗?”
万燕归一板脸,“还不相信小舅舅吗?”
秦奇当即点头,又牵上苏络地手,朝万燕归道:“我出来这么久,姑姑一定急死了,我和苏姑姑回去,小舅舅你不用送我了。”
万燕归有些诧异,苏络心中叹了一声,朝万燕归道:“他是怕你和秦家的人碰见又不愉快。”
万燕归的目光闪了一下,苏络又道:“小奇还小,但他会观察。”
万燕归弯腰捏捏秦奇的脸,从怀中把玉佩摸出来,秦奇欢呼一声,伸手就要去拿,万燕归缩手躲过,“现在玉佩在我手中,你要拿回去自然还是得赎回去。”
秦奇认真地点点头,“那小舅舅要保管好哦。”
万燕归玩笑地打了秦奇地脸蛋一下,“对着那个大叔都没说这话,反倒让我好好保管,难道我还比不上那个大叔有信用吗?”
秦奇嘻嘻一笑,万燕归正色道:“记住,任何事情都有代价,没有不劳而获的东西。”
秦奇用力地点点头,这明明是长辈教育孩子的话,苏络却偏觉得这话是万燕归说给自己听的。
“你要怎么要才肯放手?”苏络忍不住问,“今天的事已经够了。”
“不够。”万燕归直起身子,与苏络对视,“远远不够,他带给我的痛苦,要多得多。”
秦奇抬头看了看他们两个,突然挣开了苏络地手,“我想去捉蜻蜓。”
看着秦奇地身影,苏络朝万燕归道:“不管你们斗成什么样,最终受伤害的只有小奇。”
万燕归不置可否地把双手环在胸前,看着秦奇小心翼翼地接近、再扑空,嘴角微微翘起,“我有个主意,你可以劝秦家试一下,说不定我就会放手了。”
“什么?”
万燕归并不回答苏络地话,而是朝秦奇招招手,待秦奇跑到他近前的时候道:“小奇,你说我娶你的小姑姑给你做舅母,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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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秦怀的退让
苏络心中一惊,“你说什么?”
秦奇睁大了眼睛,眼中满是喜色,“小舅舅你喜欢姑姑吗?太好了。”
苏络连忙把秦奇拉到自己身边来,警告般地道:“你别想乱来,这种事没人会同意的。”
“是么?”万燕归笑道:“或许他们为了自保肯牺牲秦情一个人呢?这种事他们又不是没做过。”
“你别做梦了!谁都知道你想报复!”苏络忿忿地说完,拉着秦奇转身离去。
路上秦奇一直沉默,苏络同他说了几次话他都不理,直到看见了秦府的大门,秦奇才小声问道:“你为什么不想小舅舅娶姑姑?小舅舅真的是很好的。”
苏络不知要怎么和秦奇解释,只得安慰道:“你还太小了,有些事不会明白。”
秦奇紧抿着双唇,好一会才道:“要是小舅舅娶了姑姑,他们就会很好了,奶奶也会对小舅舅很好了。”
苏络默然,这不过是秦奇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事实上,这个提议已经摆明了万燕归的态度,他要报复,只要报复。
秦奇挣开苏络的手,朝秦府跑过去,边跑边喊,“你等着吧,我会让奶奶同意的。”
苏络苦笑着目送秦奇离去,或许秦奇真的太希望秦家和万燕归可以像正常亲戚一样相处了;也或许秦奇真的太小,不理解什么是“恨”,也不理解什么是“喜欢”。
回到成衣铺,苏络向苏绛说起此事,苏绛说:“你应该马上把这事告诉秦怀。万燕归喜欢行事突然,说不定哪天直接把花轿抬到秦家门口了。”
苏络觉得这话在理,现在的万燕归就像个疯子,觉得猎物到了自己的地盘。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还是让秦怀把秦情送走。以策安全。”
苏络做了决定要走。苏绛又拦住她,“我觉得你应该多听听秦情的意见,说不定她同意嫁给万燕归。”
苏络诧到,“你疯啦?万燕归娶秦情地目的就是想折磨秦怀,谁会跑过去送死。”
苏绛摇摇头,“说不定秦情嫁过去后,会缓解两家的仇恨。”
苏络一抚额头,“我一直当你比我理智,嫁给仇人再温暖他、融化他?没想到你也相信小说上才有的情节。”
“我只是听了你说万燕归和小奇相处地事情,觉得他并不是一个无情地人。他只是一时想不明白罢了。”
“我还想不明白呢!”苏络扔下这句话便又马不停蹄地赶去秦府。到了秦府发现气氛有点不对,仆役们都小心翼翼地,老管家见到苏络连忙过来,“劳烦姑娘快去劝劝少爷,小少爷晚饭没吃,又跪了那么久,身子怎么受得了。”
苏络大惊。顾不得去找秦怀,让管家带着她找到秦奇。
秦奇跪在书房门外,小身板挺得笔直,一张小脸上满是倔强之色。
苏络连忙上前拉起他,秦奇倒也固执,拉起来又跪下,几次三番后苏络不得不放弃。蹲下身子问他。“到底为了什么?”
秦奇不说话,管家道:“小少爷今天回来就说……说万少爷要娶小姐。少爷气得厉害,小少爷又一直念叨这事,少爷一生气,就……”
苏络摆摆手,“秦怀呢?”
管家指了指书房,苏络站起身来朝管家道:“把小奇带走,我去和秦怀谈谈。”
秦奇眼中迸出希望之色,一脸期翼地看着苏络,显然希望她能完成自己无能为力地事。苏络拍拍他没有血色地小脸,“起来吧。”
秦奇却摇摇头,“爹没让我起来。”
这时书房的门打开,秦怀出现在门里,看着秦奇叹了一声,“起来吧,去换件衣服吃点东西。”
秦奇还要说话,苏络朝他摇摇头,再示意管家把他带走。
跟着秦怀进了书房,苏络问道:“把脾气发到孩子身上,真不像你会做的事。”
秦怀不说话,苏络又道:“小奇只是希望所有关心他的人都能好好地相处。”
“我明白。”秦怀有些没精神地坐下,轻轻一抚脸,“我有些冲动了。
苏络明白秦怀的痛苦。万燕归此举一则勾起了秦怀最不愿想起的事,二则也让秦怀清楚地明白他的意思,他决不罢休。
“不然我们离开京城吧,其实我们并没有理由非要在京城呆着。”这是苏络仅能想到的办法。
秦怀摇摇头,“我留在京城也是希望这件事能有个了断,但没想到万燕归会想出这个办法。”
“那不如把秦情送走。”苏络又说出第二个换汤不换药的办法。
“也只有这个办法,让我娘和情儿先去姑姑家吧。燕归那边再想办法。”秦怀呆怔了半天,才回过来,“我……我去和情儿说。”
这是秦怀第一次在苏络面前露出不知所措的模样,苏络按住他地肩头,“你歇着吧,今天的事够你受了的,我去和秦情说。”
苏络的话音还没落,门口传来敲门声,苏络过去开了房门,却是秦情站在门外。
苏络拉她进来,“正要去找你,你哥说……”
“我听到了。”秦情的声音满是疲惫,“我不想走,我愿意嫁给万燕归。”
听到最后一句,跳起来的不只是苏络,还有秦怀。秦怀怒道:“小奇不懂事也还罢了,你也跟着胡闹!你和娘去姑姑家,明早就走!”
“我不走。”秦情不吵不闹,神情依然平静,“我是秦家的一份子,为秦家出力理所应当,今天开业地事只是一个开端,任他胡闹下去,止不定还出什么乱子,如果我嫁过去就能平息一切的事,那么我愿意嫁过去。”
秦怀气急,“事情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你当你嫁过去他就肯收手么?到时候他有你在手上,只会变本加厉!”秦怀说完,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子跌坐在椅上,朝苏络道:“你说的对,不止该情儿走,我也该走,我留下只会激怒他,只会让他失去理智。”
“二哥。”秦情深吸了一口气,“从小奇回来说了这事我就一直在想,总算想通了你为什么要来京城,如果你现在走了,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二哥……”
“出去,明天你们先走。”秦怀不打算听秦情的。
秦情反而走到秦怀身边,蹲下身子仰视着秦怀,轻轻握住他的手,“我从小就知道,二哥对我最好,最宠着我,最心疼我。其实我也最心疼二哥,就让我为你、为这个家做些事情吧。我嫁过去,成为他地妻子,所有地关系都会得到改善。而且他也不差,像我这么刁蛮的女孩儿还能找到婆家,多不容易。”
秦情说到最后勉强笑了笑,却险些让苏络哭了鼻子。秦怀突然起身,拉起苏络快步出了书房,关上房门又喊人拿锁把门锁上。秦情在门内连连拍喊,秦怀道:“明天一早你和娘先走,我晚些再与你们汇合。”
苏络不禁怅然,秦情说地对,如果秦怀没解决万家的事就这么离开,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安
“决定了?”
秦怀点点头,“不用劝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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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擅闯万府
事实上苏络想劝也不知道该从何劝起,逃避或许不是什么好办法,但也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秦怀一心想来京城解决事端,或许他认为只要他肯付出,总有一天会得到万燕归的谅解,可他不想因为这份谅解让自己的家人痛苦,甚至要搭上自己的妹妹。
那么,就让他继续痛苦下去吧。反正他已经痛了这么多年,就继续再痛下去吧。
秦怀去和秦夫人说明了原委,让管家帮着收拾行李,自己则去了秦记,跟掌柜说,要结业。
掌柜的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当天开业,又在同一天结业?他以为秦怀是受今天开业时的“意外”困扰,开口劝道:“东家三思,虽然今天的事不太吉利,但时日一久总会冲淡的,咱们秦记粮好价公,货源充足,怎么怕做不下去?”
秦怀苦笑一声,“是我想得太好,京城……我的确是不该来的。 ”
苏络赶到的时候,掌柜的已经放弃了游说秦怀,自顾地唉声叹气。秦怀则摸着秦记内的柜台发怔,苏络走过去,“如果舍不得……”
秦怀抬手止住她的话,反问道:“我娘怎么样?”
苏络叹了口气,“已经不哭了,倒是秦情的态度十分坚决,你娘过去跟她说话她也不听。 ”
秦怀目光黯淡下去,“她从小就任性惯了,做的决定很难更改,但这次不是儿戏,明天一早就算是捆也要把她弄走,不然她很可能私下去找万燕归,到时候只怕更麻烦。”
“你呢?打算什么时候走?”
“把这边的房子和货物处理一下吧。”秦怀自嘲地一笑,“你说我是不是太傻了,送上门来自讨苦吃。 受了挫折便又不管不顾地离去。”
苏络摇摇头,轻轻握住他的手,想把自己的力量传给他,“是万燕归太执着了,当年的事万家也不是没有过错。凭什么他就把所有的错都怪到你头上?”
秦怀反握住苏络的手,半天才轻笑,“借口永远是找给自己地。”
苏络一时语塞。秦怀拍拍她的手。“早点回去吧,我再待一会也走了。 ”
“之后你要回哪儿去?南京?”
“不知道。”秦怀想了想,“回朱仙镇吧。那里还有铺子,而且秦记的老家也在那。”
“我跟你一起回去,我的家也在那。”
这句话放在平常说怎么听都会有些暧昧的,但此时秦怀地眼中只有感激,“放心吧,我没那么脆弱。 我想自己待一会,你先回去。”
苏络犹犹豫豫地不太想走,现在的秦怀看起来绝不像没事的样子。秦怀伸手触上苏络颊上地细长粉疤,摩挲了一阵,细细地看过苏络地眉眼、鼻尖、双唇……最后拍拍她的脸,“回去吧,听话。”
苏络还是走了,带着脸上因轻抚留下的滚烫。秦怀为什么没吻她呢?就像李如松一样?这个想法甫一进入脑中,便让苏络拍出去。 真该死。秦怀现在都要头痛死了。她居然还有闲情想这个。
不过……应该是秦怀没有李如松那么无赖吧……
想起李如松,苏络地心又提起一点。他临走时说的话也怪吓人的。苏络开始有点痛恨自己了,痛恨自己的三心二意、不专心。如果她身边只有一个人,那么她就能用所有的一切去安慰他、支持他。 但是现在,哪怕一个拥抱她也不敢轻易送出。如果她主动地送出了拥抱,那也是她该做决定的时候,选择一个,放弃另一个。
这天夜里相信秦府上下没人能睡得着,苏络同样于床上辗转难眠,临近半夜的时候刚刚有些迷糊的睡意,便被一阵小心地敲门声唤回了精神。
苏络披上衣服下床开门,见是平时伺候在她房中的小丫头,身后站着郡主府的管家。
“小姐莫怪。”管家先请了罪,“秦府派人来说有天大的急事,无论如何也要见小姐一面。”
苏络心中一惊,连忙穿好衣服跟着去了前厅,管家说来人在门房候着,就要去请,苏络说:“不用了,我过去看看。”
到了门房,来人竟是秦府的老管家,见到苏络跪倒在地,老泪纵横地道:“苏姑娘救命,小姐跑了,少爷去找她,夫人惟恐出事,让我来找姑娘帮忙。 ”
苏络扶起管家,让他慢慢说。原来在苏络离去不久,秦情就和下人说要吃饭,趁着下人开门送饭的时候敲晕了下人跑了出去,又把房门反锁,直到半夜秦怀回来,想找秦情聊聊天的时候才发现屋里早已换了人。
秦情地去向不问自明,秦怀不由分说地去了万府,秦夫人怕出事情,这才让管家来找苏络。
苏络连忙让人备下马车,和老管家一同赶往万府。因为只知道大概地位置,还走了不少错路,待赶到万府之时,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
苏络跳下马车,只见万府府门大开,两个门僮倒在地上呻吟不已,心中暗道不好,飞也似地冲进门去,那门僮只顾叫唤,拦也不拦。
苏络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秦怀,因为一路上尽是哀嗷,四五个家丁被撂倒在大厅门前,秦怀和万燕归就在厅中对峙。
万燕归的嘴角淤青一块,虽被秦怀拎住领口嘴里仍不住叫嚣,“我就是不放,你能耐我如何?秦怀……这哪里还是秦怀。他身上满是萧杀之气,神情狠戾,手上劲道不住加强,厉声道:“那我就拆了你地万府!”
万燕归咳了一下,眼底满是嘲弄地大笑,“到时候恐怕晚了,咳……万府的家丁都是粗人,不懂怜香惜玉的咳……一套,不过也更来劲,现在说不定已经让你妹妹欲仙欲死、欲死欲仙……”
秦怀额上青筋爆怒,眼中尽是通红的血丝,让他原本温润的相貌显得尤为狰狞,“我会杀了你……”秦怀张手成爪,锁住万燕归的脖子,“杀了你再去找情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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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圈套
这本是一瞬间的事,苏络在门口看见万燕归被掐入直翻白眼,连忙奔入厅中抱住秦怀的手臂。秦怀现在哪里还认得人,手臂一震,已把苏络推坐在地,随后跟进来的管家大叫:“少爷,这是苏姑娘啊!”
秦怀的手上松动了一些,苏络忙又起来抱住他,“快放手,他只是故意这么说想激怒你!”
秦怀对上苏络的眼睛,眼中清明了一些,就在他的手即将完全放开之际,万燕归喘息着开口,“苏姑娘来得真及时,我还没谢谢你,下午带到的话,晚上秦情就过来献身,啧啧啧……”万燕归不顾嘴角破裂放声大笑,“不过还是太嫩了一点,让我完全感觉不到乐趣,我就让万府的家丁厨子一齐去调教调教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她不仅能满足我,连倚红院的客人也能满足了。 ”
秦怀刚刚恢复些理智,哪禁得起再度刺激,怒火旋又烧起,毫无花哨地一拳挥出,万燕归立时倒下,废话都没有一句。
秦怀出了大厅拎起一个躺在地上装死的家丁,“我妹妹在哪里?说!”
那家丁早已吓得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地摇头,“没、没……”
秦怀随手一甩,那家丁哀嗷一声跟着也没了动静。
秦怀闯入后院,高喊秦情的名字,喝声歇斯底里,苏络知道他真的在怕。但万府太大,楼阁又多,一间间找过去,只怕到了天亮也未必能找到秦情,苏络拉住秦怀让他再回去问万燕归,秦怀只是摇头,口中一个劲地道:“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假的!”苏络拍着他的脸大喊。 “那是假的!他骗你的!那种事不是任谁都做得出来的!”
“不是,他恨我。”秦怀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目光也有些涣散,“他恨我,他要这么报复我。我……我为什么要来京城……”
秦怀又开始他漫无目地的搜寻,他已经彻底陷入了自责与恐惧之中,他宁愿死。 也不愿秦情有任何损伤。
苏络只能跟着他。跟着他跑,跟着他喊。
又找过了一个院落,等他们从院中出来。院外迎接他们地是明火执仗的大明捕快。
苏络明白了,这是万燕归的另一个阴谋,他扣压了秦怀,任秦怀闯入秦府,伤人、再把他打个半死,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现在他可以明正言顺地以受害人的身份出现,把秦怀推上公堂。
秦怀地拳头不自觉地捏紧。这七八个官差决不是他的对手,但如果秦怀此时再动手,那么等待他的罪名将不仅仅是擅闯民宅与故意伤人。
苏络紧抓着秦怀地手,“别反抗,算我求你。我向你保证,秦情不会有事,好吗?”
“真地?”此时的秦怀比一个刚出世的孩子还要脆弱。 他找不到秦情。于是把希望寄于苏络身上。
趁着秦怀分神,那几个官差一拥而上。利落地将秦怀捆了起来,秦怀地目光一直定在苏络身上,口中犹自问道:“真的?”
苏络的眼泪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她用手背抹了抹,朝那几个官差道:“几位大哥,这绳子能不能松松?他不会再动手了。 ”
那几个官差凶神恶煞一般,哪理苏络的话,扯住秦怀身上的绳子就走。苏络决不愿秦怀以这种面貌出现在万燕归面前,闪身拦在他们面前,“你们知道他是谁?宣府总兵李如松是他的八拜之交,看在李大人面上,拜托你们通融通融。”
“宣府总兵?咱们这是京城!”一个看似小头头的官差伸手把苏络推到一边,“再拦着小心连你一起抓。 ”
“那你们又知不知道我是谁?”苏络气极了,刚刚他们从院中出来的时候,这几个人你推我搡,哪像现在这样威风?“我娘与怀柔郡主义结金兰,当今圣上是我地义兄、太后是我的义母,待来日玉牒一注,我便是当朝公主。 你们现在抓的人是我未来的夫君、他日的驸马,你们竟敢如此怠慢!”
那几个官差一时听懵了,有两个人刚笑了一声以示不信,苏络厉声道:“不信的话你们就去问问万燕归,就去问问刘成轩,就去紫禁城前敲门,让皇上来告诉你这是不是真的!”
苏络地底气十足,让这群官差心生动摇,有人凑到那小头头地耳边轻声道:“宁可信其有。”
那头头想想了,让人给秦怀松绑,朝苏络道:“我们也是循例办事,他把万老板可打个够呛。”
苏络缓下脸色,“谢谢几位大哥了。”
苏络跟着官差们带着秦怀到了前厅,万燕归正坐在堂中接受包扎,身边坐着一个身着捕头官服的人,见众人进来便问道:“可有抓住犯人?”
刚刚和苏络说话那官差连忙过去回话,捕头看看秦怀,又看看苏络,挥挥手,“先带回去再说,就算他是玉皇大帝也不能违法乱纪。”
万燕归得意地朝着苏络和秦怀冷笑,秦怀见状又要冲上去,四周地官差慌忙拦住他,秦怀咬牙切齿地问:“情儿呢?”
苏络朝那捕头道:“今天之事全因万燕归私自扣留民女,又出言相激,让我们相信她已经惨遭不幸,这才没忍住动手,要论责任全在万燕归一人身上。”
那捕头看向万燕归,“万老板,这和你说的可不太一样。”
万燕归满脸嘲弄地朝身边下人道:“去,请秦小姐出来,让大家看看到底是她遭遇不幸,还是我万府遭遇不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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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被捕
万燕归既然敢这么说,那么也就相当于承认了他先前说的都是假话。可秦怀仍然紧紧地盯住门口,直到秦情毫发无伤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秦情乍见这么大的阵仗显然有些吃惊,扫了一眼万燕归,又快步走到秦怀跟前,“二哥……”
苏络赶紧站到秦怀身边,她怕秦怀气急了会对秦情动手,谁料秦怀只是看着秦情,摸摸她的头发,哑着嗓子问:“没事吧?”
秦情摇摇头,秦怀不放心地又问一次,“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秦情又摇摇头,秦怀绷直的身子晃了晃,终于放了心,“没事就好,回家吧。 ”
万燕归戏谑般地开口,“金捕头,这位就是秦小姐,也就是苏姑娘他们要找的人,你问问他,究竟是在下扣留于她,还是她自愿留在万府。”
金捕头起身来到秦情面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留在这是自愿的还是有人强迫你?”
秦情看看秦怀,慌乱了一下,低下头去小声道:“我、我是自愿留下的。”
万燕归拍拍手,“现在真相大白了。”
金捕头当即朝左右一示意,“带回去。 ”
左右官差上前便将秦怀拿住,秦情以身体护住秦怀,回身朝万燕归尖叫:“到底怎么了?你说过只要我留下就不会再对付秦家。万燕归按了按嘴口地伤口。吸了口冷气。“是他来招惹我,我让人报官也是无奈之举。”
秦情还要再说什么,秦怀叫住她,“别理他,听话,回家去。”
秦怀被带走了,秦情站在大厅中,一动不动地望着万燕归。眼中闪动着不解与怨忿。万燕归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看也不看秦情一眼,径自出了大厅,经过苏络身边时笑道:“游戏才刚刚开呢呢。 ”
苏络已经没有力气跟他拌嘴,也没有力气再去教训秦情了,她让管家把秦情送回家去,自己跟着那群官差回了顺天府。
苏络本想着先通融融,弄个取保候审之类地先把秦怀弄出来再说,但现在大半夜的。这些官差是怕犯人跑了才不得不去抓人,人抓回来了自然也就不着急了。等了半天只出来一个不管事的八品知事,打着哈欠把这案子登记造册。然后就让官差把秦怀收押,又让苏络回去听信,等待升堂。
秦怀从万府出来到现在一直异常地安静,官差押他去大牢时苏络叫他数声,他头也没回地跟着官差走了。
苏络又回头问那知士这案子什么时候能升堂,知士翻了翻登记册,“前头还有几件案子待办,不过大案者四十日内必决。中案二十日,小案十日,其他易决案件不过三日,升堂的时候会通知你的。
苏络又问:“这案子不算严重吧?就是普通的打架,挨打得也没太受伤。”
“明天会有专员去验伤。”知士又打了个哈欠,“具体的结果还是得等升堂。”
苏络急道:“那要是挨打的人不追究呢?”
知士想了想,“那就……和解吧?但这不是挨打地人报的案么?”
苏络尴尬地点点头。 接着又想去大牢见见秦怀。知士不耐烦地道:“你当大牢是什么地方?现在什么时候?回家吧,天亮了再来。”
苏络又和知士磨了半天。把自己那堆身分名号亮出来,谁料人家根本不买帐,还是那句话,这是什么地方?顺天府,可是有直通天听的权利的,别说你一个未正名的干公主,就算是哪家王爷来了,也得照章办事。
苏络一边诅咒着顺天府的全体同仁一边出了衙门,抬头看看天色,就快天亮了,苏络索性也不回家了,朝紫禁城那边溜达,打算一开城门就请求入宫。 不是说王爷都不好使么?那皇上能好使不?本来也没多大个事,随便走走后门也就算了。
苏络的算盘打得挺好,谁料到了紫禁城前,刘成轩早早地等在那,看着苏络笑嘻嘻地一行礼,指着身后的马车道:“在下备好了车送姑娘回家歇息,宫还是改日再进吧?”
苏络几乎破口大骂,这个万燕归做事做绝了,想得还挺周道,知道她会进宫求救,特地让刘成轩在门口堵着自己。
“我要是一定要进宫呢?”
刘成轩皱皱眉头,一副为苏络考虑的口吻,“强闯禁宫,怕不被当成刺客抓起来。”刘成轩瞄着苏络地脸色,又道:“别想着你干姨妈了,郡主被太后召进宫,昨天就住在宫里。哎?你不会不知道吧?”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一提这事苏络就恨得咬牙。大家都知道郡主喜欢凑热闹,秦怀新店开张她也可能会去凑热闹。问题来了,她要是去了,万燕归再上演那么一出,惊了郡主,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所以刘成轩也不知道怎么和太后说的,太后前天晚上就把郡主召进宫去,两天没回来。
刘成轩笑嘻嘻地摇着扇子,“我又有个提议,想不想听?”
苏络现在根本没有拒绝地余地,刘成轩这小子从小就往宫里跑,这都跑多少年了?宫女太监皇城守卫没有他不熟的,想拦住苏络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这样,你别进宫,我安排你见你的夫婚夫,可好?”
看着刘成轩的笑脸,苏络几乎想一巴掌扇过去,“不用你安排我也能见!”“那可不一定哦刘成轩展开折扇挡住脸上奸诈的笑容,“如果我插手你就有可能见不着,信不信?”
苏络欲哭无泪,“不就是坑了你点银子么?咱们常来常往,你有本事再坑回去啊,这么为难我一个弱质女流,你有成就感么?”
刘成轩四处找了找,还把扇子搭在额上远眺,“弱质女流?在哪儿?”
苏络气到无语,忿忿地爬上刘成轩的马车,“成交,现在就去顺天府。 ”
刘成轩跟着跳上马车,却吩咐车夫,“去怀柔郡主府。 ”
苏络立刻跳起来掐住他的脖子,“你别欺人太甚!”
刘成轩干咳着在车厢内摊成“大”字型,“你放手,我不跟女人动手。”
“去顺天府!”
“秦怀马上就不在顺天府了,你去那干嘛?”刘成轩咳了两声坐起来,心有余悸地盯着苏络,“你是不是女人啊?”
苏络有点懵了,“不在顺天府?在哪?难、难道转到刑部去了?打个架而己不会判死刑吧?一定是你帮着万燕归贿赂了皇上,你这个该死的!”
“喂!喂喂!”刘成轩还是秉着绝不动手地原则,“别打脸、别打脸……不是刑部,是大理寺。”
“大理寺?”苏络住了手喘口气儿,大理寺不是和尚庙,那相当于明朝的最高人民法院,全国案件汇集的地方,每天报上来的档案有几个人高,不会有这种闲心,连打架斗殴的事都管吧?“就是你帮着使坏,否则万燕归才没办法把案子发到大理寺去。”
刘成轩大笑,“你也太瞧得起我了,是皇上这几天来了兴致,这不快放榜了么,想抓个典型试试新科前三甲的进士老爷的能力,正好赶上这案子,你说多巧!一会送你回去后我就进宫,乘着中午皇上去太后那吃饭地时候提提这事,估计皇上肯定感兴趣。”
苏络瞪着刘成轩半天没说出来话,“你、你是说,你还没走皇上地后门呢?”
“对啊。不是得先送你回去么。”
“你就有把握皇上一定会把这案子送到大理寺去?”
刘成轩理理稍有凌乱的发丝,一展折扇,“这个案子正符合皇上地要求。你看,案子表面简单,就是有仇,然后打架;实则复杂,因为这案子的双方当事人呢,身份都不一般,你那位是什么?干公主的准附马,对吧?万燕归呢,是皇亲国戚……也就是区区在下的结拜兄弟。这真是判也不是、不判也不是;判轻也不是,判重更不是。为难为难,”刘成轩说得好像他在审案似的,用扇子敲着头,“不过正是为难才最能显出进士老爷的工作能力,再加之在下的游说,皇上一定会答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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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阴损与暴力
今天绝对是苏络无语次数最多的一回,不仅无语,还无力。
“万燕归从开始就预谋了这个?让秦怀成为专案典型,丢人丢到整个京城?”
“他哪有那么聪明,他原打算让秦怀吃吃牢饭的苦头,然后再继续想下一个报复计划。”刘成轩笑眯眯地指指自己,献宝似地道:“我,是我在案发后想到的主意。”
苏络气得一拳挥过去,正中刘成轩的鼻梁,刘成轩惨叫一声,苏络扑上去又掐住他,“你这个损人不利己的小人!”
车厢外,赶车的车夫听着时不时传出的惨叫和车厢中传来晃动,难免地想到某个不纯洁的情节上去,同时暗中佩服刘成轩,居然能“运动”得如此惨烈,果然不是一般战士。
到了郡主府门前,马车刚一停下,刘成轩捂着眼睛衣裳不整地从车上跳下来,“泼妇!泼妇!”
他一边指着车厢叫嚣一边后退,不防撞上了站在郡主府门外的一个身影,回头一看,又吓了一跳,竟是苏绛站在那儿。
苏绛像住常一样在这个时间去成衣铺,没想到刚刚出门就碰上这么一出。
“你怎么了?”苏绛决定问候一下,毕竟是在自家门前,不问问好像有点失礼。
刘成轩看着苏绛温婉贤淑的面孔痛心疾首,“我原道你们两姐妹一个端庄大方、一个开朗活泼;想不到其实是一个阴损、一个暴力。简直不是女人!”
苏绛愣了半天。她自认今天还没使过什么阴招来害他,这怎么上来就骂人呢?苏绛看着刘成轩,突然像发现了什么似地朝前凑了凑,“刘公子,你地眼睛怎么了?”
“眼睛?”刘成轩伸手要去摸。
苏绛连忙拦下他,“别动别动,你闭上眼睛,我看看。”
刘成轩似乎忘了自己刚给苏绛的评语。顺从地闭上眼睛,口中还一个劲地问:“怎么了,没事吧?她刚才打我鼻子我就觉得眼睛酸酸的……”
苏绛伸出两手,固定于刘成轩的两侧太阳穴上,用拇指轻轻地揉了揉他的眼眶,“有感觉么……”
“嗯……挺舒服的……”
“是吗?”苏绛笑了笑,拇指暗中加力突地一按……
“啊!”刘成轩惨叫一声,只觉得眼前发黑天眩地转,转了几圈才稳住身子。
苏绛拍拍手。“舒服吗?要不要再来一次?”
刘成轩护着眼睛,“泼妇泼妇,都是泼妇!”
苏绛这才走到车厢旁敲了敲车厢。“没事吧?”
苏络喘着气掀开车帘子,朝她摆摆手,“打得太激烈,岔气了,歇会。”
苏络又歇了一会才跳下车来,朝刘成轩道:“你别太得意,下次见着你还打!”苏络说着晃了晃拳头,刘成轩连忙改为护住鼻子。苏络捂着腰间走进郡主府,还不忘回头交代,“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苏络走得没影了,苏绛才好奇地道:“什么事?”
刘成轩因为置气拒绝回答,苏绛也不着急,反正回去一问苏络就都知道了。她突然又指着刘成轩的鼻子,“刘公子。你鼻子怎么了?”
刘成轩闻言立刻跳上马车。“鼻子没事!”说罢催促车夫快点开车。
车夫回头一看……
“公子……你鼻子怎么了……”
刘成轩也终于觉得自己地鼻子真的好像不太正常,手背一擦……
“啊!流血了!那丫头手真狠……调头、调头。先回家去上药、上药!”
这边苏绛也不急着去铺子了,她又回了郡主府,找到苏络问清原由,大为吃惊地道:“怎么会这样?这件事一旦闹大,就算罪名不重,以后秦怀在京城也都是寸步难行了。”苏绛说着又叹一声,“恐怕现在就算让你入宫见了皇上,也阻止不了这件事。”
“是啊。最可恶的就是那个刘成轩!”苏络恨得咬牙切齿,“刚才还是打轻了。”
苏绛想了想,也是没什么好办法,官场不同商场,不是出个损招或者用钱砸就能解决事情的,况且如果万历真的决意拿这案子来试验新科进士,那更是想砸钱都没地方砸去。
“如果子茂还在京城就好了,他身在官场,起码能帮忙想想办法。”
“估计他在也帮不上什么忙。”虽然这么说,苏络却马上找出笔纸,写了两个字便揉了纸,将笔交给苏绛,“写信,给李如松,看看他能不能回来,就送洛阳军校去。”苏络站起身子,“我还是去秦府去一趟,她们肯定都急坏了。”
到了秦府,苏络把事情和秦夫人说了说,秦夫人一个劲地低泣,边哭边数落秦情,“你这丫头从小任性也就罢了,偏在这种时候上来倔劲,现在把你二哥连累进了大牢,咱们家的天都塌了。”
秦情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呆呆地听着秦夫人的话,任由她发泄,苏络见状更加难受,与秦夫人劝道:“秦情只是涉世未深,才被万燕归骗了,她心里比谁都难过。”
秦夫人悲戚万分,拉着苏络的手道:“但是我们该怎么办?使点银子成吗?”
苏络垂下眼帘,轻轻摇了摇头,秦夫人又嗫泣起来。秦情突然站起来,不发一言地朝外走。苏络叫住她,“你上哪去?”
秦情的声音带些沙哑,“找万燕归。”
秦夫人冲过狠狠地推了秦情一把,“你还嫌害你哥害得不够吗?”
秦情踉跄一下,扶住门框稳住身子,“我去求他,求到他答应放过二哥为止。”
秦夫人看向苏络,“行吗?只要他说放过怀儿,怀儿就能没事吗?那、那我也去。”
苏络万分为难地拽住她们,在顺天府地时候或许还有和解的可能,但如果像刘成轩所说转到了大理寺,那就算万燕归不再追究,案子也得审出个子丑寅卯来。
苏络的摇头让秦夫人最后一点希望也宣告破灭,看着她地样子,苏络只能说:“这次的事情不算严重,发到大理寺那边,一定是得公正处理的,就算真的判了刑期,也不会太久。到时候等秦怀回来,咱们就一起离开京城,回朱仙镇去重新开始。”
事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秦夫人跌坐在椅上,久久不发一言,秦情就那么靠在门边上,面无表情地让人无法接近。
“什么时候能去看他,我再来通知你们。”
两人还是维持着原状,苏络叹了一声,让管家好好照看她们两个,出了厅堂,一个小小的身影闪了一下,随即消失。
苏络连忙追过去,秦奇,发生了这么多事,大家都忽略了他,这个小男子汉,恐怕才是此时最伤心的人吧。过节啦,祝大家节日快乐,每天开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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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被期盼的报复
“小奇?”苏络追到花园里,遍寻不着秦奇的身影,喊了几声,秦奇才低着头从角落里走出来。
“小奇。”苏络长出了一口气,“今天跟我回家吧,你姑姑和奶奶的心情都不太好。”
秦奇的眼圈红红的,下唇上一排清晰的小牙印,“我还能见到爹爹吗?”
苏络今天第一次松口气地发笑,她摸摸秦怀的头顶,“当然能,不过可能要晚一点,几个月……最晚不超过一年。”
秦奇的眼眶越来越红,嘴角向下抿着,极力忍着眼中的泪水,声音已经开始发颤,“我还没跟爹爹认错呢。”
“你没错。”苏络把他揽进怀里,“一点错也没有。”
秦奇的肩头抖了两下,跟着全身都抖起来,终于哭出了声音,“要不是、要不是我说了那些话,姑姑就不会跑出去,爹爹也不会出事了。”
苏络一惊,“谁告诉你的?”
“财叔和水姑他们都在说,奶奶和姑姑吵架的时候也说了,爹爹是因为打了小舅舅,才被官府抓走的。”
“你个小傻瓜。”苏络拍拍他的脑袋,“你才这么点个小人儿,哪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这件事和你完全无关,我不会骗你的。”
“但是爹爹……”
“这样。”苏络向秦奇保证,“过两天我带你去见你爹。让他亲口告诉你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好不好?”
苏络并不想在第一次去探秦怀地时候带上秦夫人和秦情,她得先去确定一下情况,再考虑要不要让她们和秦怀碰面。而秦奇,苏络不由自主地便答应了下去,这个孩子心里装了太多地事,必须要有人给他一个最中肯的肯定,这个人就是秦怀。
苏络带秦奇回了郡主府,交给苏氏照看。回头就要再去找刘成轩。刚出了郡主府就停下,她真是晕了头,现在刘成轩在宫里出损招呢,上哪儿找去?
苏络转身想回去,又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可做什么呢?苏络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站了好久,终于决定再去顺天府看看,如果旨意还没下来,那么她就有可能在移交之前见上秦怀一面。
苏络赶到顺天府的时候刚过了中午。她说要探监,正打听着探监要走的程序,便见万燕归从府衙大堂出来。苏络立刻上前拦住他,“你来做什么?”
万燕归绕过她继续朝外走,“验伤兼取证。”
苏络跟着他一直走到顺天府外,突然住了脚步,扭头就往回走。万燕归有些讶异,他觉得苏络应该缠着他不放或者指着他的鼻子讲道理才对。
苏络的想法却很简单,“现在这件事已经不是你们之间的私怨了,就算你同意不再追究。也帮不了秦怀。”
万燕归笑着点点头,“知道就好,再过两天就放榜了,你不如去打探一下谁最有希望入主三甲,提前结交结交,届时说不定会给你行些方便。
苏络背对着他,没有回身。轻叹一声。“你何苦如此,害了秦怀。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好处?”万燕归声音骤冷,“他难受,就是我的好处,要怪就怪他自己不开眼,非要撞到京城来。”
“他那是想解决和你之间地恩怨,他想让你原谅他!”
“我也是在解决和他之间的恩怨啊。”万燕归的笑容有些飘忽,“这才刚刚开始呢!”
“你不觉得自己很不公平吗?当年的事你万家就没错吗?如果你爹开诚布公地说出实情,秦怀还会执意娶你姐姐吗?对她而言不管是秦怀,或者是秦怀的大哥,都是一样的,她还是会抑郁而终,因为她身边的不是她的爱人。”
“但她不会怨!”万燕归的面目忽地变得有些狰狞,“如果是秦慎,我姐姐虽然不开心,但她会认命,因为那是她从小许配地丈夫。可他秦怀凭什么?我爹的确没有说出实情,但他是秉承做人的诚信本份,而秦家呢?毫无诚信可言,为了一已私欲毁了我姐姐地一生!我不能怨吗?不能恨吗?难道我还要自我反省,反省是不是我们做错了?”万燕归绕到苏络面前,微俯下身子,小声说:“错了就是错了,别找借口。由始至终,你只是在为秦怀开脱,可是你想想,他为什么执意在京城开设秦记?他明知道在这里斗不过我的。”
苏络的目光闪了一下,万燕归的嘴角微微扬起,满是讥讽,“别傻了,他心底是希望我报复的,这样,他也能解脱了。”
苏络顿时怔住,耳边不断回响万燕归的话,是么?这就是秦怀的解决之道?苏络轻轻地靠到府衙大门上,缓缓地滑坐下来。秦怀明知道来京城发展秦记不是明智之举,他却依然那么做了,恐怕他早已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秦记因万家而生,便要由万家而死,原来秦怀早已准备用秦记来一偿万燕归之夙愿,这是个双方都心照不宣地游戏,只是因为突然牵扯到秦情,事情才开始变得失控。
如果这就是秦怀想要的结果……她便无需再做什么,只要静待结果,那就行了。
苏络扶着大门站起来,午后的阳光晃得她有些眩晕,她抬手挡去阳光,摇摇晃晃地离开顺天府。
希望这件事过后,所有人都能得到解脱。
两天后,春闱放榜,皇榜之上,洋洋洒洒数百个人名,而皇榜之下,怕不围了上千人看榜。
以前说过,科举制度非常复杂,得经过院试、乡试和会试三级考试,通过会试者,才有资格进入金銮大殿,参加由皇帝亲自主持的殿试,皇帝和大臣会根据考生表现划分三甲。三甲若干人,赐同进士出身;二甲若干人,赐进士出身;一甲只有三个人,叫进士及第。
一甲的三名进士及第也就是我们都知道的状元、榜眼和探花。
皇榜之上,最显眼的当然就是这三个名字。
崔宏、王新祥、周崇文。
周崇文,万历十七年殿试头甲第三名,中探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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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探监
入了三甲的考生是可以直接封官的,不过官职一般不大,状元也就能封个六品的翰林修撰之类的差事,其余二甲、三甲的考生能封个八品的县丞就已经不错了,只相当于副县长,还不够县太爷级别。
放了榜,万历心血来潮的想法也即将得以实施,主要目的为测试头甲三名的工作能力,而刘成轩给他推荐的案子也正好符合万历心中的目标,于是双方一拍即合。此案移交大理寺审理,头甲三名主审,大理寺、都察院陪审。说是陪审,其实就是观察这三名头甲的表现,负责打分的。
会审是难免了,不过这么一来也有好处。众目睽睽之下,又是一个能给皇上留印象分的差事,谁也不敢胡弄,不敢徇私,也就间接杜绝了万燕归从中再动手脚的可能。
知道周崇文中了探花,苏络虽然高兴,可因为秦怀的事心里总是沉甸甸地乐不起来,但心里总归是放松了些。这也是苏络心里有底,她打听过了,这件事万燕归也不全在理上,言语间又有调拨之嫌,所以秦怀的罪名绝不会太重。
刘成轩在放榜后的第二天找到苏络,要带苏络去见秦怀,完成他的承诺。
苏络也言而有信地带上秦奇,秦奇这几天消瘦不少,小身子更显得单薄了。
刘成轩见了秦奇怔了好大一会,“秦怀的儿子?”
苏络点点头,刘成轩又笑起来,想摸秦奇的头。秦奇闪身避开,刘成轩不以为意地笑笑,“想不到居然这么大了。不过让他也去?合适吗?”
苏络拍拍秦奇地肩膀,“小奇已经不小了,对吗?”
秦怀仰起脸来一脸严肃地点点头,刘成轩也没什么理由反对,一合折扇,“那就走罢。”
天底下的大牢都一个样,大理寺的也就是把守的官差更多一点。
刘成轩和牢头交涉一番。又给他看了件什么信物,牢头就让狱卒领着苏络和秦奇,进了大牢之中。
牢房的内部结构基本差不多,就算是大理寺的牢房,也就是比苏络曾经住过的县级牢房大了一点,没什么本质不同。顶多就是犯人素质明显不是一个层次的,这里的犯人都很安静,大都靠在墙角闭目沉思,不过也有在牢房里吟诗作对地,自娱乐的本事相当高明。
几天没见秦怀。秦怀的精神倒还好,衣裳也算整洁,只是脸上不见了温暖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然的恬静,让苏络好不适应。
“你别告诉我你在这住得很开心。”苏络见着那样的神情便郁闷得想呕血。
“不开心,但是很平静。”秦怀细细地看过苏络,“我娘他们还好吗?”
苏络低下头去,难过地道:“你在这里他们怎么会好。”
“替我照顾他们。”
“我会的。”苏络咬了咬下唇,“你已经知道会审的事了吧?”
秦怀点点头,勾起唇角。“这样不错。”
“这就是你想得到的吧?”苏络突然有些疲惫,“希望这件事之后,你能放下,万燕归也能放下。”
秦怀勾起地唇角慢慢平复,轻叹一声,“但愿……能放下罢。”
很奇怪。没来这里之前。苏络积了一肚子话想和秦怀说,现在见了他,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身后有人轻扯了她的衣角一下,苏络笑笑,闪身让出身后的秦奇。秦奇一直躲在苏络身后,又因为牢中光线昏暗,故而没被秦怀第一时间发现。秦怀的身子僵了一下,“小奇?”
秦奇一直低着头。语带颤抖地喊了声:“爹。”
秦怀目光复杂地望着秦奇。慢慢蹲下身子,“对不起。让你看到爹这个样子。”
秦奇的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小脸憋得通红,上前两步跪在秦怀面前,“爹,小奇错了。”
秦怀隔着栅栏拉起他,拍了拍膝上的尘土,“你没有错,不需要道歉。说到错,是爹不该迁怒于你。于你来说,你的想法没有错,全是爹恼羞成怒,才罚你跪了那么久。你会原谅爹吗?”
秦奇终于按捺不住,把手伸进栅栏里抱住秦怀,放声大哭,“小奇以后一定会听话的。”
这或许是这对父子第一次这么亲密的接触,秦怀明显不知所措了一下,秦奇也只是借着今天的场合才做出这种举动,换做往常,就算他再想,也是不敢地。
秦怀缓缓地伸出手,拍了拍秦奇的后背,眼底划过一丝暖意,最后轻轻抱住秦奇,“我一直害怕见到你,见到你,就会让我想起你娘。”
秦奇仰起泪痕交错的小脸,仿佛不明白秦怀为什么不愿意想起他娘。
“你娘跟爹在一起的时候,很不开心,后来她死了,你小舅舅很伤心,所以一直不喜欢我们,我跟你奶奶、姑姑也很害怕见到你小舅舅。”
这么复杂的故事实在不是一个孩子所能理解的,不过“喜欢”与“不喜欢”他还是听得很清楚,秦奇咬咬下唇,像是经过了极力地挣扎,才说出口,“爹,你能不恨小舅舅吗?”
秦怀怔了半晌,“你知道什么是恨吗?”
“就是不喜欢。”
“不。”秦怀摇摇头,“恨是一种很极端地东西,是不喜欢的十倍,百倍,所承受的痛苦也更多。有人恨你,你痛苦;你恨别人,会更痛苦。小奇,爹希望你这一生只用到不喜欢,而不要有机会去恨,好吗?”
秦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秦怀站起来,拍拍秦奇的头顶,“爹不恨你小舅舅,人做错了事就要承担,现在是爹错了,所以爹在承担。”
秦奇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眼带期盼地道:“那,爹爹什么时候能回家?”
“快了。”秦怀笑道:“爹不在的时间里,你要照顾好奶奶和姑姑,好吗?”
秦奇马上用力地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压制自己不住的抽咽,又用袖子擦了擦脸,朝秦怀道:“小奇先出去,爹和苏姑姑说话吧。”
秦怀看着来路的昏暗阴森,不禁问道:“不怕吗?”
秦奇摇摇头,“我是男人,还要照顾奶奶和姑姑,男人什么都不怕。”
苏络和秦怀都笑了,秦奇走到带他们进来地狱卒跟前,“大叔,你跟我一起走吧,我爹和……和我娘有话要说。”
那狱卒错愕地望了苏络和秦怀一眼,他们刚刚地话他都听着呢,听那意思这小子的娘已经死了,难道闹鬼了?
在刑狱之地待久了地人大都不惧鬼神,这狱卒就是奇怪,他娘不是在这大牢里死的吧?怎么也能来这儿吗?
狱卒挠着头,却也不过分为难,朝苏络道:“我先送这小公子出去,一会再回来接你。”
苏络正因为秦奇的称呼有些窘迫,听狱卒这么一说连忙点头,“有劳这位大哥了。”说着她解下腰间的钱袋,整袋递了过去,那狱卒摆摆手,笑道:“这案子要上达天听的。”
苏络也不勉强,收回钱袋,“还请大哥这些日子多多照看,改日送上几坛好酒,请大哥品尝。”
“要得要得。”
那狱卒转身领着秦奇走了,苏络收回视线,却始终不敢往上看,只盯着自己的脚尖。
“络儿……我想抱抱你。”
秦怀温润的声音让苏络的脸上有些躁热,她仍是盯着自己的脚尖,上前一步,下一秒已被秦怀拥入怀中。
说“拥”,其实是有水份的,两人之间隔着那么粗的栅栏,只是触到对方的后背而己。
秦怀温热的呼吸就在头顶,苏络轻轻闭上眼睛,享受这片刻的宁静。这些天她真是太累了。
“能吻你吗?”
苏络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眼睛更是不敢睁开。唇上多了一个温热的触感,却不是秦怀的唇,只是他的拇指,摩挲着苏络的双唇,“没同意……”
苏络连忙睁眼,“不是……”
秦怀轻笑,“也没反对。苏络霎时间红了脸颊,这种事让她怎么表明同意或反对?果然男人还是要无赖一点的好吗?像李如松……
苏络的目光闪了闪,跟着闭上眼睛微微仰起头来,秦怀却笑着松了手,指尖仍有眷恋,“先欠着,等着出去再还给我。”
苏络咬咬下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表态,最终她还是点点头,脸上已烧得一片通红。
“我有点……不好的预感呢……”秦怀突然低叹了一声,“如果……”
苏络猛地推开他,埋怨地瞪着他,“什么如果?这案子我早已打听明白了,根本没什么大事,想重判也不能,况且你知道是谁主审吗?是周崇文!”苏络大笑道:“这下放心了吧?你知道吗?那厮以前专门坐在街角给人写信的,用个破碗也能换封信,多没出息,想不到复习了几天居然能一举得中,真是祖坟冒了青烟……”
“络儿。”秦怀打断苏络带着刻意情绪的笑语,认真地道:“如果有变,送我娘和情儿走,拜托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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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1-2012 10:3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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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受封
苏络不记得自己最后答没答应秦怀,她只知道自己很生气。什么叫不好的预感?他是神棍吗?明明是很简单的事,为什么总要去想最差的结局?想得连她都心慌了。
或许秦怀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他现在在牢里,什么都做不了,可万燕归也悄无声息,这不是太奇怪了吗?就像秦记开业时一样,静悄悄地突然送了份大礼,秦怀在担心这个吧?
从大理寺出来,苏络一直心不在焉地,秦奇拽拽苏络的手,“苏姑姑,我想回家。”
苏络失笑,捏捏他的脸蛋,“现在又知道叫姑姑了?”
秦奇做错事般地低下头,“刚才那个大叔说,你和我爹还没成亲,所以不能叫娘。”说完他抬起头,“你会嫁给我爹吧?”
这又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连苏络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送你回家。”苏络用指尖点点他的鼻子,“出来好几天,你奶奶一定想你了。”
秦奇跟着苏络的步子,没一会又问:“你会成为我娘吗?”
秦奇一路上问了不下七八次,问得苏络直为难,把秦奇送回家后便急着离开了秦府。
其实这几天苏络也有件大事,就是和万历结拜,钦天监算出的好日子马上就到了,太后昨天就派人催苏络进宫去住,以便典礼举行。可现在苏络哪有这个心思,但又实在推脱不了,没办法。只得把秦家托付给苏绛,心情忐忑地进了宫。
皇家的任何仪式都很复杂,不像普通拜拜天地、烧烧黄纸再说几句豪言壮语就算过关,但因为以前没有皇上结拜的先例,所以苏络他们走地是过继子嗣的流程,当然,名头和称呼是改了的。
结拜成功,苏络的名字正式记入玉牒,万历还给了个天大的恩赐。让苏络跟着他姓朱。
于是玉牒上的名字改成了朱络,封来仪郡主。
这是经过朝臣们商量后一致决定的。皇帝的姐妹一般称为“长公主”,皇帝的女儿称“公主”,苏络地辈份本来在“长公主”之列,但因为长公主的规格太高,那得是先皇骨血,你苏络是什么?所以全票否决,勉强给了个郡主;又因“仪”通“义”音,以示这个郡主不是亲的,是“义”的。
所以说。这帮文人都小气透了,又不是你们收干妹妹,你们跟着操什么心啊?
其实封什么苏络都不在意,别人不知道,她自己还不知道么?万历之所以肯收她做义妹,有多少感情因素?大概连百分之一也没有,只是看她送礼送得勤快,又有郑贵妃和怀柔郡主帮衬着说项,当然也不排除他觉得好玩这个因素,这才促成此事。别人都是花钱买官。苏络是用钱换了个郡主,每年还有八百石的奉禄,人家现在也是吃公粮的了。
本来万历还想顺便给苏氏封个命妇,没等苏络开口,怀柔就帮着婉拒了。说得挺好听,大意是苏络已经受了皇家这么大的恩赐。不可再封其母太过荣宠。万历也根本不在意多一个或者少一个命妇。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苏络则替苏氏松了口气,如果苏氏封了命妇,将来可就不能低调地改嫁了。
苏络在宫中住了两天,第三天一早便迫不及待地请旨出宫,万历够意思,派了公主级的仪仗队送她。苏络在仪仗队的簇拥下敲锣打鼓地行街过市,招来百姓们观赏稀有动物似的眼神看她,她就觉得自己傻透了。
不过这仪仗队也有好处。最起码在人头涌动挤得里三层外三层地大理寺门前免了堵车的烦恼。一路绿灯行至大理寺门前,众人自觉避让。
围在公堂前的人百分之九十九是来看热闹的。另百分之一包括苏绛、秦夫人、秦情和刘成轩……哦,刘成轩也是来看热闹的。
审案的官员还没到,大堂内除了两排站立挺直的衙差,就是刘成轩。他居然混到了个旁听席的座。苏络探头探脑地在公堂外瞄了半天,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不是也能进去旁听,最后是刘成轩看不过去了,出来把苏络叫了进去。
说是旁听席,其实是在堂上喊“威武”的衙差身后,虽然视线不太好,但胜在离地近,听得清楚,比在外面挤着强多了。
又等了一会,才听到后堂隐隐的谦让声,由远而近了。
“林大人请。”
“刘大人请。”
“状元爷请。”
“宁大人请。”
“周探花请。”
“王榜眼请。”
明明早就听到声音了,这票人硬是请了小二十分钟才露头。并在落座时又推让一番,这才各归各位。
头甲三名是主审,自然居坐大堂正中,大理寺少卿林大人与大理寺正刘大人居于右下席位,左席为监察院左督御史宁大人。
三名头甲都身穿正蓝色进士冠服,头上戴着展脚进士帽,展角长五寸余,像两把尺子似的支在耳朵上面,展脚两端又都系有垂带,瞅着还挺飘逸,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榜眼和探花的进士帽上簪着翠叶荣花,而状元的帽上簪着银花。
状元爷是名副其实地“爷”,那岁数看来没有六十也有五十,苏络真地好奇在这个平均寿命都不太长的年代里,到底是什么动力能让一个学子耗尽一生的精力只为混个状元当当?就算终于考上了状元,恐怕还没等升官,就已经升天了。
其实这是苏络武断了,崔状元绝没有六十,也没有五十,时年四十九岁,只是因为读书耗费心力,才有点显老。
坐在状元另一侧的榜眼王新祥就年轻多了,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吊眼长脸,也算清秀,而且天生的一副聪明相,让人一眼看去就觉得这个人是很聪明的。但苏绛说过,能让人看出聪明的人,其实是不太聪明地,不知道这个王榜眼到底如何。
终于轮到周崇文了。有个活生生地例子告诉苏络,人要衣装,但“装”也要看气质而装。像刘成轩那样的,就适合弄把自己弄得像个花蝴蝶,而像周崇文这样地,平时已生得白晰俊秀,现在再让进士服一衬,当然还有可能是让身边的状元爷衬的,两相一对比,周厮简直就是气质清华、一表人材。
这是苏络在放榜后第一次看到周崇文,不是不想见,而是他们都太忙,苏络忙得一天不着家,周崇文则忙着应付各方贺喜之人。他这么一中探花,那些不认识的七大姑八大姨二大爷纷纷出现,这个说我和你爹是同门之谊,那个说我与老周大人有寒窗之情,如今看世侄年少有为,当真欣慰。诸如此类,多不胜举。也不知老周大人被贬离京的时候,这票人去了哪里。
最近大家都在拍情节过于缓慢,情节变得恶俗,介个介个……实在是因为出版那边不让我快发,我又不想断更,所以就一天两千字的磨着,看得大家很不耐烦,在这里向大家说声不好意思天双更吧,其实也没什么实质情节,以前就是一章的内容(别扔板砖),刚刚把更新排完了,劳动节那天结文,像圆子一样没有耐心的同学可以到那天一起看。
结局嘛。。。。其实圆子纠结了好久,写了不止一个(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么勤奋),到底要放哪个我也错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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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1-2012 10:3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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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大理寺会审(一)
周崇文一进大堂就见到了苏络,他的目光中有惊喜、有讶异,讶异过后他微微地挺起胸膛,让自己本就庄重的坐姿更加挺拔,像个献宝的孩子一般,把自己最为光彩的一面呈现在苏络面前。
堂上的其他几位大人也都发现了苏络,刘成轩他们是知道的,但苏络对他们而言还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刘成轩就起身向众人介绍,说这是皇上新封的郡主义妹,和此案被告人有点说不清的关系,所以前来听审。
要不是众目睽睽,苏络早就一脚踹过去,什么叫说不清的关系?比她自己胡诌的未婚夫听起来要下作得多。
因为苏络有正式的封号,和刘成轩不同,所以在场官员俱起身拱手见礼。周崇文显然被苏络的新身份弄得有点懵,大理寺正连叫他两声他才回过神去。
大理寺正位居六品,是大理寺直接审案的官员,估计相当于现代的法官。苏络对这位刘寺正的印象不错,黝黑的脸膛,瞅着像包青天。
刘寺正朝周崇文道:“听说此案被告乃是周探花之旧识,不知是真是假?”
周崇文坐在堂上拱了拱手,“寺正大人说得是,秦怀与在下确是旧识。”
刘寺正点点头,不再说话,坐在他上席的林少卿抬眼看了看周崇文,“与案件或原被告有关者本不应主理此案。但周探花乃皇上亲派。想必会不循私情,秉公执法才是。”
周崇文点头称是,另一侧地宁御史轻轻一哼,“周探花乃青天周海宪之子,为人自然清明,何须林少卿提点。”
大理寺少卿是大理寺地二把手,官居四品;宁御史却是督察院的左督御史,官居二品。全场数他最大,所以他一开口,林少卿立马不吱声了。再说这督察院,是皇上的监察机关,上至司法公正,下至官员仪容全在其督察范围内,惹火了他就上书告你个当街吐痰随地大小便有辱官威,你说你冤枉?你吐过痰没?如过厕没?都在哪吐的?近十年的列举清楚就算你冤枉。所以大家都说御史难缠,轻易不敢惹。
面对宁御史的维护。周崇文不露丝毫喜色,反有种“我本来就清明,又何需你维护”的意味。苏络急个半死,心中暗骂这厮不通情理,不过她没想到周崇文的老爹这么有名,能让御史头头都佩服。
不过倒也亏了周崇文地不通人情,否则恐怕谢来谢去的又要凭空耽误不少功夫,刘寺正轻咳一声,“崔状元,是时候升堂了。”
崔状元这么大年纪才考上状元。可见一生的精力都放到读书上了,两耳不闻窗外事,让他写文章做学问或许是大拿,问案可真有点难为他。就算这两天恶补了一下大明刑律,但始终是纸上谈兵,现在一紧张,程序也忘得差不多了。
其实刚中进士的学子哪个有经验?也不应该有经验。正常程序是应该把他们分配到各县之中。从基层干起。实践中吸取经验,哪有上来就审案的?当然万历也明白这个道理。这才派了最有经验的官员监审。
崔状元颇有些手足无措,一旁的王榜眼伸手拖过惊堂木,“啪”地一拍,“带原告!”
崔状元吓了一跳,不过也由此松了口气,朝王榜眼感激地点点头,恶补的程序又回到了脑中,跟着说道:“带原告上堂。”
“威武”之声过后,万燕归被衙差带上堂来,跪倒在地奉上状纸,其后一切只是走走流程,诉说原委之类的,其实这些事在场地主要人员早就都知道了。
万燕归说得很简单,他似乎知道自己现在说的话并不太重要,于是节省了口水,只说秦怀于某日深夜强行闯入其家中,殴至重伤,并打伤家丁若干。
苏络坚信这个“重伤”是万燕归贿赂了验伤官才得来的,就她那天亲眼所见,万燕归不过是肿了腮帮子,破了嘴角,连血都没吐。
万燕归显然接收到了苏络不信任地目光,又加了一句,“内伤。”
这简直就是明显显地挑衅,苏络郁闷得呕血到内伤。
走完了原告的流程,崔状元把王榜眼面前的惊堂木拖回来,“带被告!”惊堂木重重地一拍,差点甩飞出去,幸而又及时抓住,堂下的万燕归才算逃过一劫,没有见血。
秦怀随后被带上堂来,堂外立时传来秦夫人的哭声,“怀
秦情扶着秦夫人也跟着微泣,“二哥……”
秦怀回头看了看她们,轻轻一点头,目光又稍作搜寻,没见到秦奇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
秦怀跪至万燕归身侧,开口道:“草民秦怀,拜见各位大人。”
崔状元又愣了,这跟流程不一样啊,流程是得当官先问,问他叫什么从哪来犯什么事,然后他才能说哪。现在他先说了,那自己该说哪句?
王榜眼见状把惊堂木又堂控到自己手中,却没拍,只是握着,朝秦怀厉声道:“人犯未经询问,不得发话!”
崔状元连忙跟着点头,却又不知下句该说什么,便等着王榜眼开口。
王榜眼见崔状元放了权,这才一拍惊堂木,刚要开口,周崇文朗声说道:“王榜眼错了,此案并无定论,只有原告被告,何来人犯之说?莫非王榜眼还未问案,心中便已有了定论,给被告定了罪名?”王榜眼面上一滞,眉宇间对周崇文已有了敌意。殿试之时他与周崇文文采不相上下,最后虽然点他做了榜眼,但万历对周崇文的一手好字赞不绝口,又直言周崇文卷上有两处墨点,故而只点了探花,言下之意若卷面整洁,今日之周探花便是周榜眼了。这件事一直让王新祥耿耿于怀,其后又得知周崇文本是官宦子弟,得不少朝臣青眼有加,反观自己乃平民出身,将来官途定然要比周崇文走得难上百倍,心底未免又添了几分嫉妒。今日之案本是向皇上自我展示的一个绝好时机,王榜眼憋足了劲想有个好表现,这才处处抢崔状元地风头,没想到现世报这就来了,一紧张就忘了“被告”和“人犯”的差别了,他就是习惯性地叫,小时候大老爷升堂的时候他去凑热闹,大老爷都是这么说的。有神》正在PK中,一个神仙下凡的故事,天上乱成一锅粥,地下煮了一锅粥,有点恶搞,有点感动,云外天都,品质保证欢的请用粉红票支持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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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12-1-2012 10:3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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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大理寺会审(二)
周崇文挑完错后又沉默了,好像他的本职工作就是挑堂上这两位新科老爷的漏洞,不是审案。
崔状元一看,王榜眼也卡壳了,没办法,只得再把惊堂木拿回来,从袖子里摸出一张小抄摊在桌子上,什么流程问话,写了个仔细,于是审案继续,问证人看证据,两位新科老爷也没再卡过壳。
本来苏络也是证人之一,但她此时的身份不便过堂,便口诉了一份证词由大理寺录事抄出,呈交堂上。
就像刘成轩之前说过的,这案子实在简单极了,人证物证俱在,被告也不狡辩,干脆得只等着判刑。刘成轩又说过,这案子其实又挺复杂的,各方势力错综,尤其代表万燕归后台的刘成轩和代表秦怀后台的苏络都在堂上,量刑真是一个极伤脑筋的问题。
一般来说故意伤人的罪名总要判个一年半载的,如果拿不出赔偿的还要判得更久一点,但今天又出现了一个新问题。因为万燕归受了“内伤”,所以秦怀的罪名变为私闯民宅兼故意伤人致其重伤,这就严重了,不仅要赔偿,刑期也将升级到三年至十年之间,到底是三年还是十年,他们正在商量。
本来宣判前法官都会宣布休庭的,但堂上这几人没经验,又没看见刘寺正的眼色,于是一场讨论在大堂上开始了。当然,是小声地讨论,还捂着嘴。
崔状元的意思是没看出来万燕归哪有重伤,但鉴证科的人都说了。那就肯定有重伤,但看着又没有,可见重伤这玩意是件很神奇地东西,又看被告认罪态度良好,秉着以感化为主的教导原则,就判个四年吧……
崔状元还没说完,王榜眼便高唱反调,说四年太接近底线了,而且这人有点背景。要是判得太轻会让百姓觉得官府不公,就得重判,才能显出咱们的刚直不阿,才能引起皇上的注意……嗯,没直说,就这意思,大家体会一下。
周崇文也适时地发表意见,他更干脆,“秦怀虽有故意伤人之嫌,但参看其本人口供及秦府管家、来仪郡主之证词。万燕归确有挑唆之嫌,况且万燕归是否重伤一事还有待商榷,验伤是顺天府代办,做不得大理寺的参考证据。是否量为重伤之刑还需重新定夺。”
万燕归跪在堂下,听了周崇文的话挺直腰杆拱了拱手,“大人明鉴,草民当时的确有些过激言语,但当时草民被秦怀打伤,一时为争意气,才说出那些狠话。先后之序还请大人明查。另外验伤之事乃事发第二天一早由顺天府医官查验确定,现在已经过去数日,草民伤势已复,再行查验岂不对草民不公?周大人与秦怀是旧时好友,但也不能因情循私,一心轻判。置大明律法于不顾。”
万燕归的这些话简直太符合王榜眼的心意了。不禁帮腔道:“周探花果真是重义之人,不过适才林大人已经出言提点,公堂之上,只讲公理,就算是父母兄弟,也要依法行事也对。”
周崇文道:“在下只是就疑点论事,所提之事也全是心中疑问,与义气何干?况且在下与秦怀虽是旧识。却称不上好友二字。天下之人相识者甚多,莫非个个是好友不成?莫非王榜眼识得皇上。便是皇上地好友?”
“你……”王榜眼一时语塞,皇上的好友?他倒想,但估计皇上不想,不仅不想,他要承认是,皇上还得老不乐意。
眼看这两位间的气氛不妙,崔状元终于意识到在百姓面前如此争执有失官威,也终于想起来现在应该暂时退堂,要掐回后堂掐去,掐死就报公伤。
“被告暂且收押,退堂!”崔状元的惊堂木终于用对了一次,声音响亮,而且没飞。
有衙差上前带秦怀回大牢,苏络连忙跑过去,秦怀朝苏络送去个放心的眼神,起身之时朝万燕归轻道:“别为难我母亲和妹妹,你要什么,我一力承担便是。”
万燕归一勾唇角,并不答话,抖抖下摆站起来,来到刘成轩身前,微眯起双眼,似要发怒,“你现在应该带着秦情在万府等我回去拜堂,而不是出现在这。”
“我派去花轿了,但是她不上花轿我也没辙。”刘成轩瞄了一眼大堂外的秦家母女,笑呵呵地一展折扇,“你的目的是想让她们到不了这,从而让秦怀心中不安,但现在虽然她们来了,秦怀一样没有反抗,你同样没有损失。”
“你让我损失了个新娘子,”万燕归哼了一声,“若以我的供词相要,秦情没理由不上花轿。”
“我可不认为你真的想娶那位秦小姐。”刘成轩用扇子拍拍万燕归地肩头,“今日判决过后那件事就放手吧,也别因为报仇而娶一个你根本不想面对的女人,女人已经够麻烦了,何况还是仇家之女?”
万燕归伸手格开他的扇子,“我跟你不一样,不是情圣,就算今日秦怀被判十年刑期,也不过是抵了我姐姐在秦家受苦的时间,他还欠我们万家一个新娘。”说完他用一种困惑的目光盯着刘成轩,缓缓摇头,“我以为这场游戏你会比我更乐在其中才是,怎么?没有吗?”
“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刘成轩的神色瞬间沉下去,拢起折扇,“你想报仇已经想疯了。”
万燕归低笑,“我早就疯了,被秦家拿走的,我要一点点地拿回来,先是我姐姐,还有我爹的。”
万燕归说完,转头向大堂前与苏络说话的秦家母女而去,刘成轩轻轻长长地出了口气,又用扇柄挠了挠头,恢复了一贯的神情,“头痛头痛。”
苏络正听着秦夫人哭诉今早地事,才知道今日一早便有一队迎亲队伍临门,秦夫人和秦情吓得不敢出门,直到苏绛前去接她们一同来听审,才让管家带着下人把迎亲队打了回去,用膝盖想也知道,肯定是万燕归派人来捣乱的。
正当苏络气愤不已的时候,万燕归来到她们身边。苏络像母鸡一样护住秦夫人和秦情,怒道:“你又想做什么?”
万燕归阴阴一笑,也不理苏络,朝秦情道:“你当日既已答应嫁给我,为何今日又不肯上我的花轿?你若是上了花轿,刚刚在堂上我必然会替秦怀开脱,又岂会弄到这步田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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