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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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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9-4-2012 10:06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内容简介:
一栋八十年代的旧楼,住着一群冷漠而古怪的人们,一个女大学生和她的母亲住了进来,之后在这让人迷惑让人惊恐的楼里将发生什么恐怖的故事呢?有兴趣的话,我们不防和清儿一起去经历一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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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4-2012 10:0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引子

  已快子夜时分,在北方的一座省城,宽敞的大街上空荡荡的竟已没有了一个行人,偶尔,有一辆车呼啸而过,才算让这城市的夜里弄出了些许扰攘的动静。

  这是座有些守旧的城市,它并不是一开始就贵为省城,而是在解放后才让这个原本不起眼的地方有了重大的改变,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的人们仍保留了一些小地方的特色,比如,并不习惯于过夜生活,于是往往晚上十点一过,偌大的城市就陷入了一片不该有的寂静中。

  不过,也有意外,这不,那边不是还有一个人正骑着自行车在大街上急匆匆的赶着回家吗?

  骑车的是个女子,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一个女人在这种时候还流连在外面,让这个女人不免的有点心慌。

  女人不停的在埋怨着自己,怎么会搞到要这么晚才回家。

  女人的母亲今天病了,她赶回娘家去照顾,岂料这一照顾就竟弄到了怎么晚,母亲倒是想女子在家歇息一晚,但女人惦记着自己刚刚才三岁的儿子,母亲也不好强留,也就随了她。

  一想到儿子,女子的嘴角边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我那心头的肉肉哦,一天都离不开我,这时候我还没有回去,怕不是要哭死啊!女人暗想着儿子哭泣的样子,心里竟一扯一扯的生痛,唉......这女人啊,只要是一结了婚有了孩子,走到哪儿,那心啊都是牵挂着孩子啊。

  女人急急的往家赶,渐渐的眼看快要到家了,女人却莫名其妙的心中有些慌乱起来。

  前面是小区来的停车棚,女人走过去准备把车停在里面。

  停车棚里看管车辆的顾伯好象已经睡下了,车棚旁的小屋的窗户黑糊糊的没有一丝灯光。

  要叫醒顾伯让女人有些抱歉和为难。

  看车的顾伯是个外地人,性子有些孤僻,平时也不见他和谁有过什么交往,但工作上倒是极为的负责,从他看管车棚以来,就再也没丢过一辆自行车,所以小区里的居民对于这顾伯倒也都满意,要知道谁家没有几部自行车啊,谁也不想就丢了是不是?

  女人犹疑着正想敲那看车房的门,突然一条黑影从昏暗的车棚里闪了出来!

  女人一惊,连连向后退了几步,手中一松,自行车“哐”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发出一阵令人心惊的声响!

  “存车啊?”

  女人定了定神,看清楚了那黑影,却原来是顾伯!在昏昏黄黄的灯光下,顾伯的身上仿佛蒙上了一层蜡黄色,使得顾伯的脸色看上去有着一丝古怪,一丝琢磨不透。

  “是啊,顾伯,这么晚了打搅你,真不好意思。”

  女人客气着想向车棚里面走去,

  “你就不用进去了,这么晚了,你也早点回吧,交给我就好了。”顾伯说着不容女人多反应就一把接过车子,

  “回吧。”

  女人心里当然没有什么不愿意的,只是对顾伯今天的热心感到有点不适应,要知道女人和顾伯之间平日里除了取车存车几句不得不说的几句话,从没正式的交谈过,再加上这顾伯也不是个好接近的人,所以可以说是毫无交情,现在顾伯的热心不能不让女人感到有些突兀。

  女人接过顾伯递过的存车牌,心里也是惦记着儿子,也就不再多说,赶紧向家走去。

  走着走着,女人突然偶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自己的后背有些莫名其妙的感应,好象有人在看着自己?

  女人迟疑着扭头向背后一看!

  却发现那顾伯正神色紧张的紧紧的定视着自己!

  看到女人回头,顾伯显然是吃了一惊,赶紧一低头,步履有些慌张的向车棚里走了进去!

  女人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他为什么要这样看我?

  女人正要走,再回头的那一瞬间,女人的眼角的余光仿佛看见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眼前一晃而过!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谁?”

  女人控制不住的叫了起来!

  女人的声音在夜空里清晰的回荡,但却没有人回答!

  是自己看错了么?女人感觉开始不对起来,怎么今天的一切都透着那么的不寻常?

  女人的家就在前面,再走一百米左右就到了,女人想着是不是打电话要自己的丈夫下来接一下,但一想到要丈夫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夜里从正热乎乎的被子里出来,女人心里就有些不忍。

  就要到家了。还怕什么怕?

  女人住的楼是一栋八十年代的建筑,当时是丈夫的父亲在单位争破了头才分到的一套一居室,后来给了他们结婚用,虽然是小了点,但如今的房价这样高,能一结婚就有自己的一套房子已是烧了高香了。

  楼房说起来是六层楼,但实际上却只有五层住了人家,楼房看上去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和尘埃,楼梯,走廊上摆满了杂物,看上去整个楼房显得杂乱不堪,弥漫着一股无可奈何的衰败气息!

  当年的建造者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充分利用空间,还是根本就不懂得设计,这栋所谓的六层的楼房的一楼实际上好象就是个地下室,大半部分是埋在了地表面的一道坎下面的,只有房间的窗户勉强的透出了地面半米的样子,中间有一道满是垃圾的楼梯直同向那一楼的深处。一楼,女人一想到一楼,脑里一个激灵竟滋生出了几分凉意来。

  一年前,这一楼里还住满了人,只是有一天,突然一楼的所有的住户都不约而同的搬走了,或者应该是……逃走了!

  一想到这里,女人心更加的慌乱了,赶紧加快步伐向自家的楼道口跑去!

  要到自家的楼道口却不可避免的要经过那一楼的楼梯,女人偏过头眯着眼努力的让自己可以看不到一楼那仿佛一张阴森的大口一样张开着的楼道,她快步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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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4-2012 10:0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呜哇……呜哇……”

  一阵幼童的哭声突然从那一楼的楼低沉闷而骇然的传了出来!

  啊!在已是空无一人的一楼半夜三更传出幼童的哭声让女人头一麻,不由自主的回头一看!

  在靠近一楼的楼梯口的一扇露出少许的窗户上,女人赫然看见有一张苍白的幼童的脸正紧紧的贴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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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4-2012 10:0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童哭之一

  “清儿,该起床了,还不起来啊,都晚了。”

  朦胧中听到了母亲催我起床的声音,我有些烦的摇了要头,感到眼皮都抬不起来,真想再多睡一会儿啊。

  昨晚我一直写东西写到很晚,几乎是半夜了才睡的觉,现在哪里想起来啊。

  “清儿,再不起来,我可要掀被子了的啊。”母亲仍不停的催促着,

  “好了,我起来了!”我知道母亲的脾性,就算我再赖也赖不过她的耐性。

  我一掀被子坐了起来,一脸的不开心,母亲看我起了来,满意的笑了笑,用手怜爱的拍了拍我的脸,

  “清儿啊,好不容易才考上的大学,我们可不能不好好珍惜啊,好了,妈妈知道你辛苦了,可也得起来不是?”

  母亲的手好冰凉啊,没有一丝的热气,她正坐在我的床边,窗外天已经大亮了,冬日里的阳光好象总是隔着一层摸不透的雾气,淡淡的,毫无分量的洒在了母亲的身上。

  我看到母亲的身体的轮廓仿佛给镶上了一道毛绒绒的亮边,让母亲身上的寒意有了些许的融化。

  母亲正看着我,眼里充满了爱意,母亲的头上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一些闪亮的东西,我知道,那是母亲头上的白发。

  母亲看上去显得是那样的苍老,可她不过也才四十几岁而已,要知道母亲曾是个怎样丰姿绰约的女人啊。

  仅仅是不到一年,母亲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父亲的悲惨的死去。

  母亲当年是一个多么灵秀美丽的女子啊,而父亲也是高大而英俊。他们从小就是邻居,自小就在一块,长大后又一同被安排进了同一间的工厂。

  他们的婚姻是那样的顺理成章,也是那样的令人羡慕。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母亲和父亲之间除了夫妻之间应有的感情,更多的是一种血融于水的亲情。这是一种任何力量都无法去化解的感情,它不同于爱情那样容易变质,容易倦迨,它就象血液一样拥有一种可以永远自我更新,自我改造的无穷无境的创造力,它让母亲和父亲之间永远的那样彼此的欣赏,彼此的关爱,彼此的当对方是自己手心里的宝。

  后来我的出生更是让父母欣喜莫名,我几乎是继承了父母的所有的优点,我的出生更是让他们有了另一种炫耀的资本,于是我们所住的工厂的那一片低矮的临时的安置房里常常传出父母逗我时的开心而骄傲的笑声!

  即使在以后那越来越艰难的日子里,我们一家人也永远的是那样的幸福快乐。

  在那艰难的日子里,父母的双亲相继的患病,相继的一个一个的离开了我们。心理上的痛楚和经济上的无法承担的重荷让我们的家几乎是一贫如洗!更没有想道的是,在我刚刚考上高中的那一年里,我的父母的工作了二十来年的工厂一夜之间就那样倒闭了,我的父母眨眼之间就成了失业人员。

  我真的不知道我的父母在我读高中那些年是怎样为我筹到的在我们这个债台高筑的家看来是那样高昂的学费,我只知道他们整日辛勤的劳作着,为我,为我们这个清贫的家他们拼命的努力着,但令人悲哀的是,我们家的情况却并没有因此就象我们希望的那样好起来。

  窘迫的经济环境并没有让我们的生活就此蒙上阴影,这这样的日子里,我们一家人更是互相的体贴,互相的爱护,可以说在我们家没有惨遭到那样的灭顶之灾之前,我们一家人是那样的幸福,充满了希望!

  那一天,那是怎样的一天啊……

  好热,真的是好热啊,在我人生中最重要的高考的几天里,天气突然的酷热难耐起来,天气预报说气温都是高达四十度以上了,由于长时间的不落一点的雨,累积起来的热气让整个人间就好象一个大烤炉,即使是坐着不动身上也一层一层的流下水一样的汗水。

  我明天就要进入考场了,我们家唯一的一台风扇正大马力的开动着,我猫在我们家那黑暗低沉的平房里整天的复习着,一点都不敢怠慢,我知道此刻我的父母正忍受着酷暑在殷切的期盼着我的成功。

  父母一反常态的整天都不出去了,他们说要陪着我,陪着我度过这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道关口,他们倾尽全力的为我准备着一切,我饿了他们端来丰盛的饭菜,我渴了,他们立即倒来茶水。但他们总是抱歉着,抱歉自己没能给自己的女儿更好的环境。

  我怎么会不知道父母对我的爱?他们已是尽了自己的全部,我的心里被他们时不时的感动着,那感动化做一股暖流在激励着我,督促着我,我清楚的知道,我的努力不会白费,我心里期盼这在这一切结束以后,我能骄傲的告诉父母,我没有辜负你们的希望,你们等着,女儿以后会给你们好的生活,女儿以后会给你们买一套真正属于我们的房子!

  房子,我不由抬头看了看这破败不堪的房子暗自叹了口气,要知道,就是这样的房子我们家再过两年也是住不成了的,我们的工厂和我们所住的这一片安置房都已被政府卖给了房地产商,说是以后这里会兴起一个大型的高尚居民区。是啊,高尚,这所谓的高尚就会让我们这些不知道自己高尚不高尚的人民就要无家可归了!

  他们说我们所住的住了二十年的房原本就不是自己的,所以我们将得不到该有的补偿。

  正想着,母亲静静的过了来,她小声的问着,

  “清儿,是不是好热啊?你现在想不想吃点什么?”

  母亲几乎是有点殷切的看着我,我知道她是好想为我做点什么以弥补他们内疚的心。

  我不忍违背他们的心意,想了想说,

  “妈妈,要不然,你们给我买只西瓜吧?”

  西瓜又便宜又解署,说着说着我还真的好想吃一片那甘甜可口的西瓜了。

  母亲听到我想吃西瓜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你看,我怎么就没有想到给我的清儿去买一只西瓜呢?好好,我这就去!”

  母亲要去买西瓜,父亲说,

  “反正在房里也闷,不如一起去,干脆多买两个回来,谁叫我们清儿爱吃呢!”

  父亲说着怜爱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和母亲走了。

  如果我知道这一眼就是我的父亲看我的最后一眼,如果我知道父亲这一走再也不会回来,如果我……

  我为什么要想到吃什么西瓜?我为什么就不能说我什么都不想吃?为什么!为什么!天啊!谁能告诉我为什么?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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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4-2012 10:0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童哭之二

  那天父母出去的时候正是正午,天气酷热的让人们都惧怕着尽力将自己和小动物一样躲藏了起来。

  太热了,街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大地仿佛也热的喘开了气,地面上升腾着一层一层的灼热的热浪,放眼看去,眼都模糊了起来!

  父母在他们常去的那个市场里买了两个很大的西瓜,父亲一手抱一个向回走着,一用力,汗水一样的流了下来。母亲看着父亲一脸的汗迷住了眼睛,忍不住叫父亲停了下来,母亲想用手帮父亲擦拭一下,

  “让我也抱一个吧,也不重啊。”母亲说。

  父亲笑了起来,

  “什么时候有我在的时候我让你费过力?我这一辈子没有本事让你和我在一起没有享过福,还不心疼你,你不是更苦?”

  这个时候的父亲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句话竟会是他留给母亲的最后一句话!

  一辆轿车突然从父母的身后撞了上来,把父亲撞倒在地。刚刚还站在那里和母亲讲着话的父亲从目前的眼前消失了!

  母亲这才意识到父亲被撞到了车下!司机探出头来,他的嘴里喷着长长的酒气。

  母亲发出了尖利的叫声,撞人了!撞人了!

  意想不道的事发生了,司机竟立即把头缩了回去。他居然把车发动起来,他想跑!

  母亲尖叫着扑向车子,拉住了车尾的天线不放,

  “人还在车下啊!人还在车下啊!”

  车还是动了,母亲只看到父亲的一双脚,父亲的衣服肯定挂在底盘上了,车向前窜着,一下子把母亲甩地老远!

  母亲看到一只鞋从父亲的脚上掉了下来!就这样父亲一路被拖了过去!

  母亲爬起来一边追那车,一边凄厉的大呼救命。车却越跑越快,母亲绝望的看到一道血迹从车底拖了出来!

  血迹越来越粗。只听一阵巨响,父亲血肉模糊的从车底滚了出来!

  车一溜烟开没了!

  母亲冲到父亲的面前,父亲已经成了一个血人,他的眼睁的很大很大,还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母亲颤抖着抱住父亲,父亲的样子让母亲一下子仿佛失了声,母亲张着嘴却喊不出来,眼泪却如泉涌!

  父亲的整个前胸的血肉都翻了起来!母亲看到了一个洞,血正源源不断的从那个洞里涌了出来。从那个洞里,母亲居然看到了父亲的心脏!

  我无法描述当时母亲看到父亲心脏时的感受,也不忍心描述。

  母亲看到了它的跳动,它跳一下那血就喷一下!母亲甚至看到了心脏上面包裹的黄油!

  父亲张大着口,眼睛瞪视着母亲,他想要说什么,但却再也说不出来了!母亲哀号着大叫,

  “来人啊!救救我们啊!救救我们啊!”

  母亲凄厉的叫着,路上过去的几辆车没有一辆肯停下来。他们不但不停下来,还惟恐躲之不及一样开的更快的从我父母面前呼啸而过!

  母亲就这样看着父亲的心脏一下一下越跳越慢,最后母亲的呼救引来了路人,路人报了警。

  当救护车到的时候,我的父亲的心脏也停止了跳动,父亲就这样走了!

  我不知道后来的几天里母亲是怎样度过的,母亲没有对我讲过。我只知道那天母亲很晚才回来,我感到奇怪的时候也只是问了一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父亲呢?

  我没有注意到母亲那苍白的脸,也没有留意到母亲在说父亲被朋友有急事请去帮忙了,要几天才能回来时那奇怪的语调。

  我那时是那样的自私,我只知道明天我就要考试了,我的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就要来临了,我那时的眼里只有书,只有考试,我什么都不关心,也什么都不想关心。

  那几天里,母亲是怎样撑下来的,我想想都痛心不已,母亲一方面要处理父亲的后事,一方面又要为我的考试操心安排,母亲一直是在父亲的呵护下度日,是个腼腆而内向的女人,但那几日里母亲却显出了超常的坚强,母亲忍受着悲痛一趟一趟的往公安局跑,想为冤死的父亲讨回公道。母亲眼见着迅速的瘦了下来,瘦到就好象是一张皮!而我却还以为母亲只是在为我的考试操心!

  甚至,在那几天里,我竟然一次也没有问过母亲父亲到底去了哪里!

  当我考完试后,我知道了父亲的离去,我不想再回忆我那时的感受,悲痛悔恨让我几乎几天几夜滴水未进……唉……我,我只能说父亲的死,把我们这个家击跨了!击碎了!

  一个月后,撞死我父亲的人,如果他还能称的上是个人的话!被捕了。

  判刑三年,赔偿死者家属二十五万元!

  我的父亲就这样去了,他的命只值这二十五万,撞死我父亲的那人家里有钱有势,我知道他绝对坐不满三年牢就会出来,而那二十五万在他看来也根本就不是钱!我到现在还记得当他听到宣判的时候那满不在乎的神情!它随时在刺痛着我!

  我考上了本省的大学,要到省城去读书了,我不能把母亲再独自一人留在那充满痛苦回忆的家里,事实上那里也很快就要拆了。

  自从父亲走后,母亲的精神状态一直让人无法放心,我经常看到母亲一夜一夜的睡不着,一夜一夜的坐到天明。这个家虽然破败,但它却承载着父母的过去,母亲怎能忘记?

  我深深的感到母亲需要换个环境了,于是在我临去上大学的一天,我向母亲提出了要母亲和我一起去上大学的想法。

  就这样母亲和我一起来到了这个省城,我们在离我的学校很近的一个小区里买下了这套房子。虽然很小很旧,但也让我们真正有了自己的一个家了。只是,以后的日子我只有和母亲相依为命了。想到这里,心里的某一处开始坚硬起来。我知道,我已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天真柔弱的女子,母亲以后的生活要靠我来支撑了,那满是愧疚的心再也无法轻松起来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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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4-2012 10:0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童哭之三

  我和母亲在这个我们举目无亲的城市安顿了下来。我的学校就在附近,每天走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当时我们之所以选择买这里的房子,一方面是它离学校实在是太近了,还有最重要的是它确实是很便宜。

  我们现在的家的房子虽然是八十年代的旧楼,户型上也老旧,但原来的主人把它装修的也算得漂亮,价钱自然是最让我和母亲心动的了。于是我和母亲也没多想就决定买了下来,不管怎么说,有了自己的家了,再也不用担心被拆迁而无家可归了。

  我们的家在四楼,或者说是五楼。因为我们家的房子有点奇怪。原本应该是六楼,但有一层却有一大半是在一道坎的下面,并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线不好还是怎么的,那一楼居然空无一人,没有一户人家!

  现在的房子的价钱有多高,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在这样的一个省城里,别说是这样的房子,就是路边的厕所如果有人说可以改了来住,怕是也有人会住进去的。这整整的一层房子怎么会没有人住呢?不由的我感到有些不解了。

  令我欣慰的是,自从搬到这里后,母亲的精神状态要好了许多,最起码她再也没有整夜整夜的不睡觉了。只是母亲在这里没有一个朋友,所以除了买菜,母亲几乎都是在家里度过。

  但是,我知道,母亲再也不可能是原来的那个母亲了。现在的母亲就好象是被抽去了精髓,她只是活着,为了她世上唯一的女儿活着。看着母亲,没来由的,只是心中难受。

  天气越来越冷了,我不象其他同学一样不听课的时候只有回到那拥挤的宿舍去。因为我在这个城市里有自己温暖的家,所以我的心是那样的安宁而恬静。再加上我的性格里有了一种和同龄人不同的沉重,以至于进入大学都快一个月了,我竟然没有和一个同学交上朋友!

  天气渐渐的冷了起来,生活表面上开始走向了正轨,我也适应了大学的生活,学习之余就有了相对比较多的空闲的时间。我于是寻思着想找一份课余挣点钱的工作。

  从父亲走后,我和母亲就再没有什么经济来源,生活和我的学费都要动用父亲的那笔死亡赔偿金。要知道,用那笔钱对于我和母亲来说是一种怎样的折磨。它一次次的在提醒着我和母亲父亲的惨死。而且在买了房后,那笔钱也所剩无几,我需要也必须去争取能负担起这个家的机会,那样才对的起我的父亲。

  通常在校的学生课余找工作都会选择去做家教,我当然也有这样的想法,这实际上也是大多数在校同学共同的选择,于是这也就让这样的一份工作竞争也激烈起来。

  我已经在这个劳务市场站了一个星期了,我举着一块纸牌,上面写着“家教”。

  很多同校的同学都相聚在这里,他们大多是结伴而来,为了体验生活,或是为了挣点零花,所以也就显得无所谓而洒脱。

  我没有他们的轻松,站在那里总是一言不发,让人感觉是那样的不合群。

  我们的身边还有一些来城市里面来找工作的农民,我们这些大学生和他们站在一起,表面上大家都好象不在乎,但谁都觉得有失体面,谁都在心里希望自己赶快找到工作,赶紧离开。

  不知道为了什么?在和我一起同时来的同学一个一个都找到了雇主离开后,我仍没能找到工作。这让同学看我的眼神里都有了一种怜悯了。

  我感到了尴尬,感到了失落,但我不能退缩。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人雇我呢?

  这天我又站在了那里,看着来来往往找家教的人们,我是多么的渴望他们能在我的面前停留啊。

  “大姐,你又来了啊?”

  一个乡下的小姑娘试探着想和我说话。

  我认识这个小姑娘,她是来找保姆工作的,已来了好几天了,由于她看上去有一种不同与其他的乡下女孩的干净整洁,所以我对她还是有一定的印象的。

  我笑着点了点头。

  “大姐,你知道你为什么找不到工作吗?”

  小姑娘看到我的笑容,受到了鼓舞接着有些替我不平的说,

  “其实啊,是大姐你长的太漂亮了,你这么漂亮有又有学问,哪一家的女主人把你请去会放心啊……”

  小姑娘的话一下子惊醒了我,是呀,这么些天来,不要说有人问我,就是当有两夫妻一同来的时候,那丈夫多看我一眼都被妻子白眼并赶紧拉开,我当时还以为是我的错觉,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是这样。

  人人都说美丽的女孩在社会上有大把的机会在等着她们,但我没有感受到,我只感到了它带给我的麻烦。我的心里有些沉闷,委屈,我感到眼有些酸酸的,赶紧低下头,我不想让人看到我想哭的摸样。怎么办?难道真的就不会有人肯请我吗?

  “小姑娘,你是要做家教的吗?”

  正当我彷徨难受的时候,我听到了有人用温和的声音问着,是问我吗?

  我偷偷抹了一下眼睛,抬头一看,我的面前正站着两位老人,他们正微笑着看着我。

  老人,是的,从年龄上看他们是老人,但他们的身上却惊人的显出的是一股活力!两个老人都身穿着一身质地极好的休闲服,特别是那老妇人,虽然头发已花白,但发型好看而别致,脸上施有淡淡的妆容,皮肤是那样的白皙,眼睛看着你的时候竟亮亮的只发光!

  天啊,这老妇人年轻的时候该多美啊!

  “是的……”在那样的两个老人面前我竟有些惶恐的说不出话来。

  老妇人看到我的样子,宽容的笑了起来,

  “小姑娘,别慌啊,第一次出来找工作吧?”

  我赶紧点点头。

  “我们想请你做家教,你愿意吗”

  “愿意,当然愿意啊。”

  “只是我们想请你帮我们教一下我们这个才四岁的孙子,我们想请你教他英语,小孩子怕是难教一点,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教呢?”

  这时我才看到两个老人中间还站着一个小小的小男孩。

  啊,这是个多么可爱的小男孩啊,他站在那里就象个可爱的芭比娃娃。小男孩下身穿着一条咖啡色的灯心绒的裤子,上面套着一件黑色的小羽绒服,头上竟还戴着一顶很酷的毛线的黑色的帽子,一条暗黄色和黑色相间的毛线围巾围在颈中,简直是太帅了!

  小男孩的皮肤白白的,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正盯着我,看到我看他,他竟甜甜的对着我笑了起来!

  我一下爱极了这孩子,忍不住蹲了下来,

  “啊,小朋友,你……你怎么会这么的可爱啊!”

  我忍不住想摸一下那孩子的脸,谁知道那孩子竟一下大方的抱住了我!

  “爷爷奶奶,我就要这个漂亮姐姐做我的老师!”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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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4-2012 10:1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童哭之四

  因为找到了一份工作,心境就有了很大的不同,回家的路上感觉身子轻快的要飞了起来,一段时间以来的郁闷一下子一扫而光。

  天气还是那样的阴沉寒冷,刺骨的寒风扑打在脸上竟有几分神轻气爽的痛快感觉!

  我忍不住的笑意洋溢在脸上,象小鹿一样在宽广的街道上跳跃着,马上就能靠自己去赚取一份可以让母亲不再愁眉不展,最重要的是可以让母亲感到欣慰的收入,这让我有了些许的自豪,我暗暗的告诉着自己,一定要担起家里的这份责任来,不管是为了什么,都不能让九泉之下的父亲失望。

  我自顾自的在大街上走着,无意中却感到了一份炙热的目光,一个我并不认识的男孩正傻楞楞的望着我在那里发着呆,我看他一眼的时候,他惊的脸一红慌忙低头就走。那是一个让女孩都会喜欢的干净帅气的男孩,被这样的男孩关注让我浑身一热,害羞,得意,欣喜,总之,到了这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我还是个正当青春年少的女孩。一段时间以来,家中的巨变几乎让我如在黑暗中行走,黑暗几乎把我吞噬掉了,那陌生的男孩唤醒了我本该鲜活的心,我不由对那冒失的男孩有了几分感激。

  母亲,这时候我又想起了母亲,我知道,母亲到现在仍未走出父亲惨死给她带来的伤痛,我也知道要母亲完全忘记那伤痛是不可能的,但我也不愿意母亲的以后的日子就这样在痛苦中度过,我知道,父亲也不愿意看到母亲陷在苦痛中不能自拔,我知道这一切只能靠我来承担了,我又感到了那沉重的感觉。

  就快到家了,为了省车费钱我没有乘车,但为想到从劳务市场到家一路上我竟走了足足一个半小时!这时天色已开始暗了下来,家家户户飘出了饭菜的香气,我也感到了肠胃的咕咕的抗议声,好饿啊。

  但这时候我却想到了另外的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雇我的老夫妇家在离我们家很远的这个城市另一个区,每天我下了学在家里吃了晚饭再往老夫妇家赶,如果是搭公车的话顺利的话算起来应该也要一个多钟头,可这个城市交通拥挤的要命,早早赶去还不见得就能按时赶到。

  约好了明天就要过去了,这可怎么办?

  前面已经可以远远看到我家的楼房了,我看见了我家的那盏永远为我亮起的明灯,母亲怕是该等急了。

  “铃铃……”这时一个男人骑着自行车从我身边绕了过去。自行车?我心里突然一亮,是啊,我为什么不去买一部自行车呢?买不起新的,我可以去买一部二手的啊。离学校不远就有一个卖二手自行车的市场,我明天一早就去买一部,这样既省了车费钱,又能按时到达。要知道我是多么重视这份得来不易的工作啊,而且那一对老夫妇人有是那样的好,竟给了我一份我都没有想到的价钱,我感激之余唯有尽心尽力的去做好我自己的工作了。

  这样想着,我这才注意到我的旁边就是我们这一片小区的停车棚。到时候就可以把自行车停在这里,只是不知道把车停在这里要多少钱呢?我是个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的人,这样想着就向停车棚走了过去。

  停车棚是用那种很简易的建材搭就而长成的,灰灰的,暗暗的,旁边有一个很小的红砖房子,看样子应该是看车人住的地方。

  我走了进去,没有人,长长的两排新新旧旧的各色车子两边排放着,车棚顶上吊着一盏昏黄的小小的电灯,外面一直吹着的寒风灌进了这简陋的车棚,让那电灯不停的两边晃悠,灯影于是晃来晃去,制照着一些恍惚不定的光影,寂静的车棚里竟莫名的有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我闻到了一股好象是金属的锈气,有一点怪异的感觉,我的鼻腔里顿时产生了一种咸腥的错觉,胃里的不适感让我想吐,我大概真的是饿了。

  “有人吗?”我问道。

  没有人回答,看车的人呢?是不是在那小屋里?

  我转身向小屋走去,意外的小屋竟门窗紧闭,小屋的唯一的一扇窗户关闭的紧紧的,一道有些邋遢的深蓝色的粗布窗帘遮的密不透风,但是我看到小屋里却有微弱的灯光。

  “有人吗?”我又问。

  还是没有人回答,屋里没有人?

  明天再来算了,我也真的是又累又饿了,我正准备走,有一阵奇怪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膜。

  那声音断断絮絮,细弱的好象不是真的,这是什么声音?闷闷的细细的怎么也听不清楚,是小动物吗?我听错了吗?

  我有些疑惑,这小屋里到底有没有人?

  好奇心让我忍不住又向那关闭的严严实实的窗户凑了过去。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的奇怪,明明知道什么也看不到,就是想试一试。

  我正向窗户里面努力的探视着,

  “吱呀……”小屋的么突然开了!

  一个男人突然从门缝里探出了头,他正脸色有些阴冷的看着我。

  “我……我。”我竟尴尬惊慌的一下子讲不出话来。

  “有什么事?”

  男人哑着嗓子问。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从他的衣着和口音上看应该是个外地的乡下的人,他看上去瘦黄瘦黄的,长相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但他的眼神却让我觉得有一种不同常人的锐利,让我竟心生出几分畏惧。

  “我是住在这里的。”我说着用手指了指我家的楼,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我觉得当我指我家的那栋楼时,那男人的脸上明显掠过一道古怪的神色。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还是被我敏锐的捕捉到了。“我是想来问问,我想存车到你这里,要多少钱一个月?”

  “一个月十块钱,还有什么事吗?”男人显然不想再和我多说什么,这时我注意到他身后的小屋里原本亮着的灯光熄灭了,这屋里还有什么人吗?刚才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的满脸通红,他不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不管怎样,我都知道我这时候让这个男人感到很不耐烦就是了。

  我逃也是的转身就走,走着走着,我有了一些奇怪的感觉,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当你总觉得有人在你的背后窥视着你是,你的身上某一处神经就会有一种痒痒的好象有毛毛虫在身上爬着的感觉。我现在就有了这种感觉,它提醒着我在我的身后有人着窥探着我!

  我猛一回头,没有!什么都没有啊!

  但在我回头的那一刹那,我的眼角的余光明明感觉到可一点什么活动的东西,是什么呢?

  啊……对了,我看着那看车人住的小屋仍禁闭的窗户,我几乎可以肯定,那窗帘被动过!虽然仍是拉紧着,但我能察觉出有一些的不同!也就是说,刚才那男人正躲在窗户后窥视我!

  他为什么要这样?这个发现让我心里极度的不舒服起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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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4-2012 10:1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童哭之五

  不知不觉的天色竟已黑的看不见了,我看见住的那栋楼亮起了点点的灯光。我向前走着,脚下满地的枯叶发出了“咯吱”的声响,我感觉到了地面的阴冷潮湿,脚开始有点受不住的冰冷,每走一步都有些针刺般的痛感。

  到了楼下,我习惯性的抬头向家的窗口看去,噫?怎么没有灯光?难道母亲不在家?不可能啊?在这个城市里母亲没有一个熟悉的人,怎么会这时候不在家里呢?难道母亲去接我了?

  我站在楼下向我来的路上张望着,没有人啊?

  我站在一楼,那已荒废了的地下室般的一楼就在我的旁边,黑洞洞的通向一楼的楼梯口里传来一股腐败难闻的气息,勉强伸出地面少许的窗户残败不堪,几块残存的玻璃在外面的一些微弱的灯光的映衬下闪耀着蓝色的幽光。

  不知道为了什么,我不禁伸了伸头看了看那里,却感到有一阵阴冷的风从一楼直灌而出,一下子扑打到我的身上,让我猛的打了一个哆嗦,好冷啊!我赶忙把身上的棉楼紧了紧,太冷了,还是先回去吧。

  楼梯里摆满了杂物,又没有电灯的照明,我必须得小心的避开着,一步一步向楼上摸索去,向上望去时,狭长的楼梯竟让我产生了一种陌生的压迫感,让人有些心慌。

  到了家门口,我站了站,听了听里面的动静,没有声音,一点声音也没有,母亲真的不在家吗?

  打开门,一阵温暖而沉闷的热气扑面而来,我立刻感到了那浓浓的暖意,好舒服啊。

  房间里没有一丝的灯光,但桌子上却还摆在菜肴,是半热的。

  “妈妈,妈妈,你在家吗?”我一边叫着一边各个房间查看,当我来到母亲的房间是竟发现母亲正躺在床上。

  “妈妈,妈妈,你怎么啦?”母亲的脸色有点灰暗的样子让我有点害怕起来。

  “恩……我……我这是怎么了,睡了吗?”母亲醒了来,看到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想起身,

  “饿了吧,我就去给你热一下饭菜,怕是都凉了呢!”

  我慌忙按住母亲,母亲头发凌乱着,一副憔悴不堪的样子,让我怎么不担心。

  “妈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有什么不舒服你告诉我啊。”

  母亲看我有点着急,摇了摇头,

  “我怎么会不舒服呢?我只是等你太久,有些累了,就想歇歇了,你看你,想到哪去了?”母亲安慰着我,但神色里却明明有一种凄苦,我知道母亲又想父亲了,我是应该陪母亲多出去走动走动啊,要不然母亲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城市里会太孤独了。

  “妈妈,你平时要多出去走走啊。”

  母亲看了看我,苦笑着望着我说,

  “我也想啊,也想和原来一样和隔壁左右的邻居聊聊天,讲讲话,可……也不知道是不是省城的人和我们不同还是怎么的,我发觉这个楼的人都有点怪,好象都不愿意和人打交道,清儿,你没有注意到吗?我们住进来这么久了,你没有觉的这个楼平日里安静的太异常了,简直是让人发慌呢。”

  母亲的话让我感到有点莫名其妙,我们住的这栋楼平日里是很安静,但这又有什么不妥呢?细想想我们住进来这一段日子里,还真是没有和邻居们有过什么接触。可能是我们住进来的时间还不长吧,要知道越是城市大,人和人之间的关系越是淡漠,这也是个不争的事实,母亲以在我们那个小城市的眼光来看待这里的人,当然会觉得有点不习惯了。

  想到这里,不由真的有点怀恋起原来家里的那些邻居们了。虽然有些市井,有些小气,但却都是些多么好的人啊,父亲出事的那一段日子里,邻居们都尽自己的能力帮助着我们,这让我心里一想到这里,总是感动着。

  “清儿!清儿!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正想着,母亲突然神色怪异的侧着头,一只手指着外面好象在听什么一样的问我。

  “什么声音?”看到母亲这个奇怪的样子,我也仔细的听了听,没有啊,没有什么声音啊,要说有,也只是一些我们惯常的生活中的一些小小的躁音而已。母亲听到了什么声音?

  “没有什么啊,您是说什么声音呢?”

  母亲有点着急的样子,连连问道,

  “你真的没有听到?真的没有听到?可我听到了啊,那是……是小孩子的哭声,是的,就是小孩子的哭声,又来了,这哭声又来了,怎么今天这么早呢?”

  母亲紧锁着眉头,仿佛沉浸到了一种暝思中,母亲的这种奇怪的摸样让我更是感到莫名奇妙。

  “小孩子的哭声?什么小孩子的哭声啊?”我又问道,再仔细听了听,电视的声音?远远传来的汽车的声音?还能有什么声音呢?我让自己静下心来听着,渐渐的我竟感到心里空落落的,我的听觉里总感到少了点什么,是的,少了点什么,但是什么呢?

  “是啊,你这时候听肯定是听不到了,那哭声又没有了,它就一会儿就没了,就想以往一样,一会儿就没了。”

  “妈妈,小孩子哭有什么稀奇的?这里住了这么多户人家,有孩子的多了,小孩子哭多正常啊,您担的什么心啊。”

  妈妈的样子让我有点担心,我搂着妈妈笑着说着。

  “不是的,清儿,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孩子的哭声好象好惨的样子,不象是正常的小孩子的哭声啊,谁家的孩子会这么哭?大人心疼都还来不及,谁舍得让自己家的孩子这么哭呢?而且那哭声听着真的好凄凉的,听的我的心里感到酸酸的,渗的慌,清儿啊,你说,会是谁家的孩子?他们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孩子呢?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唉,作孽啊……”

  我看到母亲竟为了一个陌生的孩子的哭声就这样上心,我有些感动,。

  “唉……妈妈你可真是个好人啊。”

  母亲深叹了口气,突然正色说,

  “清儿,你不知道,还有,我已不是一次听到了,从我们搬到这里来,我就经常在夜深人静睡不着的时候,有几次我听到了那孩子的哭声,那哭声好惨好惨的,而且,听那哭声好象是个很小的孩子,应该也只两三岁的样子,是真的,清儿,你说,会不会这里有哪一家在虐待孩子?孩子这么小,这样怎么能行呢?”

  母亲由于担心脸色刷一下子白了,她抓住了我的手问着我,我感到母亲的手冰凉,让我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母亲真的听到了什么悲惨的孩子的哭声吗?为什么我一直都没有听到过?是母亲听错了,还是根本就不存在?是幻觉?如果是这样,那母亲现在的状况岂不是有点糟糕?母亲今天的古古怪怪的话,不能不让我担忧,母亲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在心理上出了什么问题?我心一紧,难受的都想哭了,不要吧,不要这样对我们这对无依无靠的母女吧!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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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4-2012 10:1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童哭之六

  我想赶紧让母亲不要再陷入刚才的奇怪的言语里去,我不是还有一件会让母亲开心的事吗?怎么这样一打岔我就给忘了了?

  “妈妈,你知道吗?我今天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我找到工作了!我找到了一份家教的工作!而且人家给的薪水也不低呢!妈妈,你高不高兴?你女儿是不是好能干?”

  我大声的说着,甚至是撒着娇,我这样只是想要母亲能高兴,为了母亲我真的什么都愿意去做啊。要知道母亲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是我最爱的人,也是我最紧张的人。但原来的我并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的我仗着父母对我的宠爱,在他们面前任性骄横,只要父母稍有一点不如我意,我就会和他们赌气,不理他们。父母对我的付出容忍我觉得是多么的理所当然,我从不想我那样会不会伤父母的心,也从来没有想到过去关心他们,我只想着以后的时间还大把呢,以后,以后等我工作了,挣钱了我再孝敬他们还来不及吗?我现在有很多要操心的事,我哪有什么时间去关心父母的感受?以后吧,以后……

  以后?在人们拥有的时候,他不会想到也会失去,在他失去的时候,他却再也不会拥有!这就是以后,一个让自己悔恨终身的以后,一个什么也不能挽回的以后!

  “清儿?你在想什么呢?”母亲的话打断了我的沉思,我猛的回过神来,

  “啊,没想什么呢,妈妈,我好饿了呢。”我一边说着一边靠紧着母亲抓着她的胳膊摇晃着,就象小时候那样的娇憨着,故意叫喊着。

  别再想了,让以前过去吧,把什么都隐埋在内心的深处吧,毕竟生活还要继续,你说是不是?

  因为我找到了工作,母亲的情绪有了明显的好转,她起身忙碌着为我热着饭菜,我看到了她脸上的笑意,母亲在厨房张罗着,她背对着我,我正想进去和母亲说说话,却看见母亲正用手在偷偷的擦着眼角,我一下站住了,我知道母亲在暗中落泪,我也知道母亲那是高兴的眼泪,欣慰的眼泪。我不想让母亲知道我看到了这一幕,悄悄的退了回去。

  这是我和母亲搬到这里来吃的最为开心的一顿饭,我和母亲讲着,笑着,看到母亲脸上盈盈的笑容,我又怎能不开心?

  “妈妈,你知不知道,我要教的学生有多大?”

  母亲笑笑的望着我,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才四岁多呢,好可爱啊,我只怕我教不好呢,但那孩子太漂亮了,让人爱的忍不住想咬他一口呢……”

  我正和母亲说着那可爱的我以后的小学生,突然大门外面楼梯里传来“啊”的一声尖叫。

  我们住的这栋楼房是一栋老旧的房子,隔音不是太好。虽然并不至于能听到人家屋里的动静,但坐在客厅里,大门外面的响动却是听的一清二楚的。

  那好象是个女人的叫声,出了什么事吗?那女人的叫声里充满了一种恐惧,让我和母亲听的一楞,不由自主的静了下来。

  外面先是没了动静,没有了一点动静!一会儿,我听到那女人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脚步声有些凌乱,那女人仿佛很慌张,她踉踉跄跄的不断的撞倒着一些东西,弄出了很大的动静,外面那个女人怎么啦?

  我疑惑的望了望母亲,显然母亲也是感到了奇怪。

  女人低低的几乎是发出了好象是在呻吟的声音,“咚”我又听到了好象是那女人摔到的声音。

  “嘤嘤……嘤嘤……”

  那女人在哭?是的,那女人真的在哭!

  “清儿,这是怎么回事?我要去看看,别是有什么事呢?”母亲坐不住了,起身想出去。

  “妈妈,你别啊,能有什么事呢?还是我去看看吧。”

  我惴惴不安的打开门向外张望着,眼睛一下适应不了外面的黑暗,竟一阵眼花就象盲了一样什么也看不清楚!

  “咚咚咚”脚步声?

  “砰”的一声,关门的声音?当我的眼睛勉强可以看清楚外面的情景的时候,却一切仿佛突然沉静了下来!

  我刚刚听到的应该是关门的声音,是刚刚外面的那个女人回了家了吗?那她刚刚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显得那样的害怕?

  我们这个楼层共有四户人家,我们家正好是在楼梯口的一间,走廊里有两户人家,正对着我家的走廊的尽头还有一户。从声音传来的方向感觉那女人应该是进了他们其中的哪一户家里,是哪一户呢?

  还有,为什么那女人弄出了那么大的响动,整个单元里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关心一下?这有些不合常理啊,不要说是隔壁邻居,就是不相干的人凭着一份好奇心也不应该是这样啊?是因为住在这里的人难道真的象母亲感受的一样很冷漠吗?

  好奇心?是的,我现在就有了那强烈的好奇心,我忍不住仍向走廊走了过去,我的左手边本来一边都是栏杆,但都被乱七八糟的杂物堆的高高的几乎遮住了外面可以照进来的那唯一的一点可怜的自然的光亮,使得这走廊漆黑一片。

  我一步一步向前移着,在黑暗里行走总有一种很不塌实的感觉,好象脚下的每一步都是深渊。

  我歪着头,身子向走廊有房间的一边靠近着,怎么这么的静?这些房子里的人都不讲话吗?

  他们这时候在干着什么?

  就在这时候,我又有了一种在车棚时曾经有过的感觉,我的背上好象有一条毛毛虫在爬着,很不舒服,它在提醒着我,有人在暗处注视着我,当我一证实到我的这种感觉是时,我竟发起慌来。

  我急急的一转头,只看见在一套房子的靠近走廊的一扇窗户上竟贴着一个人的脸,他正小心的在看着我,我的回头让他怵不及防,他明显的楞了一下,突然猛的拉上了窗帘,再也没有了一点动静!

  这……这是什么事啊,我傻在了那里,一下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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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4-2012 10:1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童哭之七

  又是新的一天,当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我醒了。一整夜不知道都做了些什么梦,只感到脑里乱七八糟,一片混沌,头竟也痛了起来。

  做了什么梦呢?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只感到在梦里我好象很痛苦,很难受,那感觉到现在醒了过来也有些挥之不去,我呆呆的发了会子楞,情绪也莫名的有些低落。

  自己这是怎么了?还在这儿发什么楞啊,我今天还有很多的事要做呢!

  我起了身一把推开关闭了一夜的窗户,想让新鲜的空气来清新自己郁闷的头脑。啊,好浓的雾啊,什么也看不见,用手一抓,好象能抓住一片来!有多久没有看见太阳了?我的印象中从搬到这里来后就几乎没有过一天是好天气,天总是阴沉沉的,怎么也不肯给你一绺的阳光,这里的冬天似乎是更加的寒冷和让人难以忍受。

  在窗前站了一会儿,脸上有了湿漉漉的感觉,我一下子清醒了好多。

  当我正蹑手蹑脚的准备去卫生间梳洗的时候,却母亲在房间里问:“清儿,醒了啊?”

  “是啊,妈妈,你睡吧,我一会儿就要出去了。”

  “要不要妈妈起来给你做点吃的?”

  “不用了,妈妈,我在外面买了吃好了。”

  “恩,那你自己去买自行车吗?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办得好的。”

  “好,那你自己看着买啦,钱我放在桌子上了,你自己小心点啊。”

  “知道了。”

  母亲的声音低沉而疲惫,看样子母亲也是一夜没有睡好。唉……做母亲的对儿女有永远操不完的心啊。但母亲不知道其实女儿已不是原来的那个女儿了,我现在什么都能自己去解决,也必须自己去解决。母亲啊,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利落的梳洗完了,站在衣柜前的一面大镜子前梳理着我一头长长的黑亮的头发,我将它们简单的束了起来,束成了一条马尾的样子,让它飘扬在我的背后。

  镜子里的我是多么的青春靓丽啊。我上身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棉楼,质地不错而且款式新颖,一条湛蓝色的牛仔裤合体轻便,脚上穿的是一双咖啡色的平底的休闲鞋,整个人看上去是那样的美丽而不张扬。

  我身上的所有的衣服都是父亲在去年年底我们那里的一家大商场搞折上加折时买回来的。父亲那天一大早就去了那里,当他看到那件棉楼的时候父亲一把抓了过来。同时抓住这件衣服的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子,女子也想要这件衣服,于是也不放手。

  父亲急了,一边抓住一边说,

  “姑娘,你就让给我吧,让给我吧,我的女儿明年就要考大学了,我想买了给我女儿读大学的时候穿呢,姑娘,你就让给我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父亲的话感动了女子,女子最终放弃了衣服,放手的时候女子对父亲说:“你女儿可真好福气,有你这样的父亲。”

  是啊,我可真有福气,有这样一个爱我超过世上一切的父亲,可……可现在,父亲你在哪儿啊,父亲!

  父亲和母亲是一对很漂亮的人,即使是到了这个年龄也是看上去不减当年。父亲和母亲在一着上也是很讲究的人,但贫寒的生活让他们没有更多的钱去装扮自己,父亲和母亲身上的衣服多是他们在地摊上淘来的。但穿的不好,并不意味品位不好。他们总是能将廉价的衣服最大限度的发挥它们的优点。父亲和母亲的衣着一直是我们那里的人们最为赞赏的,他们总说父亲和母亲怎么看上去这样的舒服干净呢。其实那是一种很内敛而朴素的美,简洁而明快的美。这种风格也一直影响着我。

  从小我的父母一直是我的骄傲。尽管我们家境贫寒,但我的父母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让人赏心悦目。父亲和母亲很注意在我的老师和同学面前的形象,他们既算是小孩子也有自尊心和虚荣心,这些都是很正常的,需要做父母的悉心去呵护。所以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长大的我从来不会因为家境的贫寒而感到自卑。相反我自信而自负,甚至是高傲。

  父亲总说穷并不意味可以让自己有放任自己的理由,生活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要积极健康的去面对,父亲不知道他的这些精神上的宝贵的财富,让他的女儿在以后艰难的日子里受益匪浅。

  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的感触特别多,不能在这样想下去了,再这样想下去怕是陷在里面出不来了,收拾收拾心情,出发吧。

  抖擞精神走出家门,却闻到楼道里弥漫着一股混浊的气息,这满是堆砌着的杂物的楼道里,外面的新鲜空气仿佛怎么也进不来,我暗想自己当初怎么没有发现其实这楼房有很多不如人意的地方呢!

  正下楼梯,脚下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险些被绊倒,我低头仔细一看,发现竟是一只女人穿的靴子!这是?那是一双女人穿的半高跟的靴子,靴子还很新,而且看上去质地也不错,不象是有人不要了故意抛弃的,就算是不要也应该是有两只啊,我看了看四周,没有看到另一只靴子的踪影,只这一只,那?这?我突然想到会不会是昨晚上那个女人掉下的?脚上的鞋都掉了一只竟顾不得捡,可想昨天晚上那女人有多惊慌了,那女人遭遇到了什么?惊慌什么呢?又在怕什么呢?为什么我昨晚出来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直觉让我感到这件事有一种说不出的蹊跷。我正自寻思着,听到我家楼层的走廊的深处传来“吱呀”的一声,跟着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在走廊里走动的那人似乎不想惊动他人一样,轻手轻脚的走动着。

  我不由有些奇怪的向楼梯口望了去,一个穿着一件棉睡袍的女人出现在了楼梯口。

  女人没想到楼梯上还有人,在她小心的向楼梯走来的时候,猛的一看见我,女人的脸色明显的是吃了一惊。

  她用手轻捂住嘴发出低低的惊叫声,当看清楚我后,又有些尴尬的一副不知道怎么办好的样子。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皮肤白白净净的,看上去有些娟秀的模样,只是她的气色看上去很不好,头发可能是刚起床吧,还没有来得及梳洗,乱蓬蓬的没有一点光泽。这样一个女人一大清早就出来做什么呢?

  “恩,那……那鞋是我的。”女人指了指我脚下的靴子神色很不自然的说着,走下来拿起鞋子就想走。

  她就是昨晚的那个女人?眼看着她就要走我忍不住问,

  “你,你没事吧?”

  正上楼梯的女人背上一动,呆了呆,回过头来,脸色突然象蒙上了一层霜一样冷冷的看了我一眼,

  “什么事?你说什么呢。”

  女人似乎很生气,掉头就走。

  “哎……”我仍试图叫住她

  “你别多管闲事!”

  女人摔下这句话,一转眼消失在了走廊里。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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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4-2012 10:1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童哭之八

  一大早二手市场还没有开市,但门口居然站满了卖二手自行车的人,那些人都推着一辆或者几辆的二手车正在等待着买家。不少和我一样怀着买车的目的的人正在其中转悠着,挑拣着。

  我看了好几家,最后花120元买了一部紫色的八成新的自行车。我是在一个带着一个孩子的女人的手上买的。那女人一看就是从乡下来的,还带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孩子穿着一件薄薄的脏兮兮的棉楼,正抓着一个馒头埋头猛吃着,那样子好象许久没吃过东西般,馒头上还有孩子的脏手印。

  吃的可真香啊,我有点羡慕起那小孩子的胃口来。

  我在那女人那里买了那部自行车,给钱的时候女人一把抓了过去,也不细数,匆匆一把拉过孩子就走,孩子被她拉扯着,在身后勉强的跟着,这时我竟赫然发现孩子的脚上居然穿的是一双破旧不堪的槊料拖鞋!孩子一走动,红红的后跟露了出来,刺痛着我的眼睛。孩子有些惊恐的跟着母亲,不停的毫无目的的向后张望着,突然孩子看到了我正望着他,他居然挣扎着看样子是想向我这边过来,孩子紧紧的盯着我,一只小小的黑乎乎的手伸向我,眼里闪动的竟好象是企求般的眼神!

  眼前的情景让我不由疑惑不解,这女人是那孩子的母亲吗,怎么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孩子又为什么一副不情愿和她一起走的样子?看她自己倒穿的整齐干净,却怎么让自己的孩子搞成这样?

  还不等我回过神来,女人带着那孩子转眼就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女人和孩子奇怪的行径让我心突然产生了一种怪怪的想法,那女人不会是个买脏车的人吧?我买的会不会是那些偷车人偷来的自行车呢?

  以前听说一些偷车的人偷来车然后交给人去二手市场买掉,而这样的买车的人往往会是一个女人,而这些女人又往往会带着一个孩子给自己即打掩护,又能博取买家的同情和信任。但那些孩子大多不是他们的亲生的孩子。

  我难道买了一辆脏车?我看了看车子,心里犯起了嘀咕。

  这是辆脏车吗?我怎么去辨认呢?我又怎么能知道呢?唉,不管了,我怎么知道它是不是脏车呢?要是我知道我肯定不会买,现在买了我找谁去查去?

  我骑上自行车向学校走去,心想如果我知道它是部脏车我会不会把它交给警察?我仔细的想了想,或许……或许我真的还是不会……有时候我发觉要做个贫穷而一尘不染的人好象我还是做不到的,唉……我并不象我以为的那样清高啊,其实在现在的这个社会里,很多事大家不是不明白,而是当要触及到自己的莫些需要维护的东西时,人们往往选择的是装糊涂,或是不去深究,谁又愿意让自己过的怎么累呢?大家都是普通人,自己的能力又能有多大呢?还有……那孩子,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呢?

  一天过的很快,回到家一吃过晚饭我就急急的向这个城市的另一边赶去。应该说我预留了我认为很充足的时间。但那一个区对于我来说几乎就是完全陌生的,当我绕了很多路终于找到我要找的那条路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看了看手表,还好,还差十几分钟呢。我松了一口气,我可不想第一次就迟到。

  一走进老夫妇给我留下的地址上的那条路,我就感觉我好象走进了另一个世界,或者说是误入了另外一个我不属于是世界。

  现在是寒冷的冬天,到处都是一片萧条的景象,但这里并不是很宽的街道上的两边隔一百米左右就有一个托举式的花坛,花坛里竟开满了灿烂的各色的不知名鲜花!街道上可以说是象水洗的般的干净明亮,空气中竟然还四溢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街道的两边是一片的高高的围墙,里面围着的是什么,外面的人一点也看不清楚。但只见整个一条街没有一栋高楼。整齐划一的隔不远就有一个高大华丽的门楼,它隔绝着外面的尘嚣,也在告诉着你自己的高贵不凡。

  我知道,我到了一个非富既贵的有权有势的人居住的地方。我从不知道,在省城的闹市区里会有这样的一条路,这应该是什么样的人家居住的啊,我想象不出,但我知道这样的一条路里居住的人一定不是寻常人家。

  走在这街道上,我居然感到了一丝局促和隐隐的慌张。这种情绪让我有些气恼,我是来做家教的,为什么要搞的自己好象在做什么坏事一样呢?

  这时,迎面走来了两个警察,步伐一致的在街道上巡视着,那一身的深兰色的警服让他们看上去高大而……英挺。

  自从换了新式警服后,这些警察看上去顺眼多了。

  警察面对面的向我这边走了过来,我感觉到他们不明显的把我上上下下的扫视了一遍。

  虽然他们尽量的做的不明显,但仍让我感到了不舒服。

  就要走过时,我看见一个年长一点的警察对我点头笑了笑。

  他们以为我是住在这里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让人误会是住在这里,让我心里感到有几分莫名的喜悦,我知道那是虚荣心在做怪,想透了这点,我有些沮丧。在我内心的深处我总希望自己是超凡脱俗,绝世清雅的美人,可是,我做得到吗?我知道即便是我有无人能比的美丽容颜,但家境的贫寒让我不可能视金钱权势如粪土,我这样努力的读书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得到这些吗?那种不落尘俗的美人大概只有书上才有吧?

  正自瞎想着,却听到了那两个警察正低声说着什么。

  “那女孩是我们这里住的吗?”听声音是那年轻的警察在问年长的警察。

  “怎么可能,我们这里的住户的小姐谁会骑自行车啊,哪一个不是开豪华车的主儿,就是想起来了骑骑自行车也不会是那女还那样的哪,说是自行车,那价钱可不是你我普通人能承受的了的。”

  “那……”

  “一看就知道啦,是这里哪一家请来做家教的,你没看到那女孩背的包,硬硬的,看上去有棱角的样子,那里面应该都是书,再看那女孩的气质,一看就是学生啦,不是做家教的是什么?”

  “嘿,你可真行……”

  两个警察渐渐的走远了,我回头看了看,不知为什么轻叹了口气。

  心里开始不安,明显的我所要教的孩子是一个富有人家的孩子,这样的孩子我能教的好吗?我能做好我的工作吗?那家的孩子会听我的话,好好学习吗?那老夫妇会不会象他们表面的那样容易相处?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按响了老夫妇家的门铃。

  “丁冬……丁冬……”

  我听到了门铃声在里面回荡,里面该有多大啊?

  “谁呀?”

  “您好,我是来做家教的……”

  “哦……是张小姐是吧,你请稍等一下……”

  对讲器里传出了一个上了年龄的女人温和的声音。

  “是的,是我。”我赶紧回答道。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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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4-2012 10:1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童哭之九

  一切的担忧都是多余的,我第一天的工作进行的很顺利。虽然在我进入那豪宅的一瞬间被那房子里的一切惊的目瞪口呆,几乎是感到手足无措。

  但那家的主人,也就是请了我来的那两个老人以一种极高雅谦和的姿态迎接了我。

  他们真的是很难得的人,他们既热情又有分寸的展示这自己的热情的同时,又能让人体会到他们在有意呵护着你的自尊心,这是让我感动不已的。

  要知道当我一走进那条好象是另外一个世界的街道的时候,有一种无可耐何的自卑心就产生了,那自卑的情绪让我变的敏感起来,而老夫妇经久的阅历让他们细心的洞察了这点,不但没有为难我,反而用心的维护着我那敏感的心,我真的好感激,感激的心让我迫不及待的想做好自己的工作。

  那孩子也不象我想象中的富有家庭的孩子那般骄横难缠,令我吃惊的是那孩子小小年纪却显出了不同一般孩子的素养。这样小的孩子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都是无法和他讲道理的时候,但这个孩子却是那样的……温文耳雅,有礼有节!

  这孩子就象一个天生的贵族,有着一种让人瞩目的气质。

  我从见到这孩子的第一面起就很喜欢这孩子,现在我从心里爱上了他,这个超级可爱漂亮的小男孩!

  第一天的教学进行的顺利,我发现孩子其实早就有一定的基础,这使得我教的并不吃力,甚至是轻松。

  工作就这样出乎我意料的轻松愉快的进行了起来,渐渐的一来二往,这家人的情况我也有了些了解。

  两位老人老先生姓黄,夫人姓刘,有一个儿子,但不在国内,一直是在美国,有一个很大的企业,事业上可以说是极为的成功,在我们所居住的这个省城里,就有老人儿子的好几处大的投资。所以当两个老人要回国居住的时候,政府给了两个老人一处最好的地段的房子。

  原来两个老人也曾在美国居住过很长的一段时日,但越到年纪大起来,那思乡的情愁越是挥之不去,于是两个老人执意回到了这里,因为实在太疼爱孙子小华华,并且也是不希望孩子忘记了自己的祖国成为一个小洋人,两个老人征得儿子媳妇的同意将华华带回了国。

  两个老人和孩子的起居生活平时由黄嫂打理照应,黄嫂其实是黄老先生的一个远房的亲戚,从两个老人回国后一直在这里。

  华华现在四岁,但到了上学的年龄还是要回美国去的,所以两个老人就请了我来给华华教英语,也是怕华华到时候有不适应了那边的环境。

  其实华华的英语口语已说的很好,这大概是得益于华话从小在美国生活的原因吧。

  因为孩子还小,所以我没有采取生硬的教学方法,我努力让孩子和我亲近起来,和我一起玩耍,一起嬉闹,在玩耍中我不失时机的间空教着孩子。孩子的基础已经很好了,我不想让他学得感到累和厌烦。

  这样的方法我心里也是没有底的,不知道孩子能不能学的好?也不知道黄老夫妇能不能接受呢?

  从一开始黄老夫妇就提出希望我们在学习的时候能在一边看看,这个要求我又怎么会不同意呢,只是一开始我以为两个老人还是对我的教学水平不放心才有这样的要求。

  但后来,我发现……

  每当我和华华在一起学习玩耍的很开心的时候,两个老人总是笑眯眯的在一旁饶有兴致观望,他们在我教学时从来不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在一边看着,两个老人坐在那里时总手拉着手,静静的,让人看着感动不已。

  直到有一天教学结束了,刘老夫人走了过来轻轻的拉过我的手说,

  “孩子,你教的很好,我们都很喜欢你,你知道吗?这几日有你来我们家,我们多高兴,唉……家里好久没有这样热闹了啊……”

  我突然明白过来,两个老人之所以一直要在以便观望,他们是在享受那一份难得的喧闹,老人是太孤独了……

  那母亲,母亲难道就不孤独吗?

  一想到母亲,我的心又沉了下去。

  学习,工作都是在顺利的进行着,我在这时候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扰心的事情才对。

  但我知道不是这样的,前几日母亲的奇怪的让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的话语和那脾气怪癖的邻居,让我心里好象蒙上了一层什么一样总感到不舒服。

  仿佛一滴墨汁不小心滴到了宣纸上,眼看着它象四处伸延着,那黑黑的墨汁在宣纸上显得触目惊心,让你怎能去忽略它?

  对于母亲的话我虽然有点半信半疑,但也不可能没有一点触动。

  不由自主的我开始观察起我住的这栋楼的人们。

  每天一大清早,楼里的人也是如常人一样匆匆赶去上班的上班,孩子上学的上学,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但,时日一常,我就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是什么地方不对呢?

  是?他们每一个人脸上居然都是面无表情的!不止是大人,还有那些原本应该很吵闹的孩子也是这样!

  他们彼此之间几乎从来不交谈,急急的,仿佛有什么在追赶着他们一样面目铁青的朝各自想要去的地方赶去,对于我这个一心想和他们有点接触的邻居,他们几乎是连看也不看一眼!

  晚上,如果我回去的早,天还没有黑,放好单车,我慢慢的向我家的那楼走去。

  脚下是一层很厚的落叶,这些落叶是从我居住的那楼下的几棵很高大的不知道是什么树的树上飘落下来的,不知为什么竟是如此肥厚的一层,好象已是堆积了好些年似的。

  树下面还有一张石桌,石桌的周围散落着几张有些残破的石凳,上面也落满了败叶!

  离石桌几米远正对着那无人居住的一楼,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冷,我从来没有看见有人在那儿歇息过。

  看那石桌上厚厚的的枯叶也知道已经很久没有人光顾过它们了。

  楼下的落叶似乎从来没有人打扫过,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息,脚踩上去软软的感觉不到地面的存在,让人心里很不塌实。

  这时候正是人们回家的时候,就象早上一样人们一个一个从我身边默默的急行而过,彼此之间竟还是连句招呼都没有,这正常吗?怎么会是这样?

  这时我产生了一种错觉,好象从我身边走过的不是人而是一个一个的影子!

  楼下寂静着,没有一个人在那里停留,那些影子很快的钻进了他们的洞穴,再也没了动静!

  天啊,这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啊?

  越是观察我越是陷入了一种迷雾中,越是让我意识到母亲的话不是空穴来风!虽然到现在我还没有听到母亲所讲的什么孩子凄凉的哭声,但我渐渐的也开始有些相信了母亲,这让我心里产生了一种隐隐的不安甚至是害怕的情绪。

  我强烈的感觉到在我居住的这栋楼里似乎隐藏着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但那会是什么呢?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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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4-2012 10:1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童哭之十

  不管发生了什么,生活都得继续不是吗?更何况到目前为止不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吗?

  就要到春节了,这是我们在这里过的一第个春节,母亲开始忙碌起来,明显的母亲希望我们在这里过的第一个春节能充实而开心。是啊,为什么要生活的如此的累呢?我们现在的生活不是在向好的一方面发展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春节的来临,母亲的心情好了许多,总和我商量着我们家该置办些什么年货,其实我们家在这里没有一个亲人和朋友,春节难免是就我和母亲两个人相对度过,又需要置办多少年货呢?但看母亲能有好的心情,让我这一段时间还是很是欣慰的。最主要的是,母亲还告诉我,已好久没有在半夜听到那令她无法入眠的孩子的哭声了!

  到了这时候,我又对我以前的怀疑有了些游移,或许这一切都是误会呢?

  今天是礼拜六,母亲早就和我约好了一早就去早市去买些肉回来灌香肠。母亲一直坚持自己每年过年都要自己灌香肠的,母亲灌的香肠是外面卖的无法比的,是我的最爱。

  我起的很早,但没有想到有人比我还起的早。

  外面意外的竟一大清早就传来了嘈杂的声音,这不能不让我感到奇怪了,我赶紧洗了一把脸,拢了拢有些凌乱的头发,向窗外看了去。

  天还正蒙蒙亮,我看见有不少人正在上上下下的搬着各种东西,楼下空地里还停着一辆大的货柜车,看样子是有人在搬家。怎么这么早就搬家,这家人可真够性急的。

  我继续梳理着自己的头发,恩?我看上去有些瘦了,我原本是不胖不瘦的,现在一瘦下来,我发觉自己倒是更漂亮了呢。这个发现一下子让我有些兴奋呢!

  我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嘿……你可真是个美女呢!”

  是女人就会在这上面比较的肤浅啊,我当然也不例外啊,但谁又能说这又不是女人可爱的一面呢?

  我正自我欣赏着,眼光向窗外无意的一瞟,竟看见了一个相对来说算得熟悉的身影,咦?那不是那日在楼梯上哭泣的那个古怪的女人吗?怎么?是他们要搬家了吗?

  女人身边还有一个几岁大的男孩,那应该是女人的孩子,女人正牵着孩子,站在那里。

  女人很奇怪的不停的向四处张望着,她在找什么人吗?

  女人这时抬头向上望了望,这让我看见了女人的脸,苍白,毫无血色,让人乍看之下有些心惊!

  而且女人的眼神里竟有一种……是什么呢?是……惊恐不安?

  这让我想起了前几日看到这女人时的情景,这让我几乎可以肯定这女人一定是遭遇到了到什么令她极度不安或是害怕的事情,看她今天的样子这件事应该是把她折磨的难以忍受的。

  只是女人遭遇到了什么呢?虽然并无什么交情,但我忍为女人有点担心。

  可这女人是个防范心很重的人,要不然当时我在表示关心时候她也不会那样的对我了。

  不知道为了什么,我决定下去看看。

  我穿上棉娄,想下楼去,走到门口竟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我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冯子,你们要搬家了啊?”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啊,在这个鬼地方再也住不下去了,再……再不搬,怕要疯了!”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冯子,冯子说这话时声音里充满了怨毒的情绪。

  “哎……你们就好了,还有办法搬出去,我们就惨了,过一日算一日了。”

  “办法?什么办法?我们是在外面租的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房子住着呢,你以为我们有什么办法?唉……不管怎么说,都好过这里,这里过的还象人过的吗!”

  “……”

  外面一下子突然陷入了一片沉寂。

  “那……你们的房子?”

  “房子?让它空在那儿!我可不想卖呀租呀什么的,那不是害人吗!”

  害人?我心里一个咯噔,我们不就是买的他们这里的房子吗?为什么他们宁愿在外面租房子住也不愿意住在这里,从他们的口气看好象谁买了这里的房子谁就会倒霉?这房子有什么问题吗?是危楼?还是有什么别的?

  我真的还希望他们能继续交谈下去,但许久没听到一点声音,接着只听到一阵脚步声。

  冯子下楼了吗?

  我急忙回到了窗前向下看去,一会儿,看见一个三十来岁很健壮的男人从楼梯口走了出来,正站在楼下的女人和孩子一见到那男人就迎了过去,男人一手挽过女人和孩子头也不回的就快步上了那货柜车。

  车开走了,车轮碾过在堆满腐叶的地上形成了一道深深的的痕迹,长长的向外面蔓延,看着就象一个很大的问号有力度的划进了我的心里。

  我呆呆的站在窗口,竟一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要干什么。

  “清儿,你早醒了吗?这孩子,你这么早起来也不知道喊妈妈一声。”

  母亲突然在背后说话的声音让我吃了一惊。

  “啊”我低吟一声,猛的回过头。

  只见母亲正站在客厅的中间,由于天色还没有大亮,客厅里面还有些昏暗,这使的原本就毫无光彩的母亲更是象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衰败感。

  我刚才的失态让母亲有了些疑惑。

  “清儿,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没什么啊,我是看见外面有人在搬家,我看看呢。”我半真半假的掩饰着,刚才听到的话不管是怎么回事都不能告诉母亲,不能也让母亲去担忧,母亲脆弱的神经已经不起折腾了,我暗地里拿定了主意。

  “是吗?”母亲说着慢慢走了过来向窗外看了看。

  “已经搬走了,您知道是谁吗?就是那天晚上在我们楼梯外面哭的那个奇怪的女人一家。”我也只能对母亲说怎么多了。

  “哦……”母亲漫不经心的应着,我感到母亲仿佛满腹心事的样子。

  母亲的眼睛望着窗外,我看到的一片的茫然,这时我才注意到了母亲的眼里满是密布的血丝。

  母亲昨晚又没有睡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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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4-2012 10:1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有什么堵上了心头,让人透着难受,郁闷。如果今天没有听到那两个男人的说话该多好,很多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反而更好呢。

  我不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但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都让人觉得透着不正常,让我不得不多想。

  我要想办法弄清楚才好,不管是怎样的,也比糊里糊涂的好啊,不然这样始终也不是个事啊。

  心中一直在盘算着,一时间我和母亲站在那里许久没有言语竟彼此都没有感觉到。

  “清儿”

  母亲突然说,声音低沉黯哑,竟有着一股刻骨的悲哀!

  “我昨晚梦见你的父亲了。”

  母亲抬头看了看我,眼中已是溢满了泪水,母亲紧紧的咬着自己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干枯的嘴唇,身体在一抽一抽的抖动着。

  “你父亲……你父亲说他担心我们。”

  母亲抽泣着说不出话来,悲哀令母亲快要支撑不住,我心中酸楚难奈,一把撑起母亲,就象要撑起一切把母亲抱了起来!

  我和母亲没能去早市置办年货,伤痛让母亲耗尽了心力,她已没有精力再去操办这些了。

  我扶着母亲回到她的房间,母亲看上去很虚弱,我让她躺在床上,取过棉被想给母亲盖上。

  母亲突然抓住我的手。

  啊,好痛啊,母亲这一抓竟让我生痛,我低头一看,母亲的手瘦骨嶙峋,好象干枝一样让看着我想落泪。

  我不由抓紧了母亲的手,没想到母亲的手是那样的冷,沁着一股渗人的寒意,让我不禁一个激灵。

  “清儿,你听我说,你知道吗?你父亲在梦里一直说,一直说担心我们啊!我心里好慌啊,我总觉得你父亲他是想告诉我们什么的,是的,你父亲他想说什么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说不了……在梦里他好象好急,好担心啊……清儿,妈妈心里好怕啊,会有什么事呢?清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有什么事千万不要瞒我啊,我好怕,我就只有你一个女儿,有什么事就让我来承担好了,清儿……”

  母亲的情绪越来越控制不住,紧抓着我几乎是要叫了起来!

  “妈妈,妈妈,没事啊,你看我不是没事吗?我什么事也没有啊,妈妈,那是梦……只是梦而已,父亲是在牵挂我们,所以他才会说担心的,妈妈你想的太多了啊,妈妈,我知道,你是太想念父亲了,妈妈,没什么的,啊……”

  我劝慰着母亲,也劝慰着自己心慌意乱的心,母亲的话直接影响了我原本就已烦乱的心绪,此时我竟感到了周身有一阵凉意沁入了我的每一个毛孔。难道真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会让九泉之下的父亲也感到不安吗?

  我有些害怕起来,我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怕什么?好无助啊。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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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4-2012 10:1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童哭之十一

  当一个人住在没有安全感的地方又无法离开有苦说不出时,那对于她来说每天无疑都要面临着折磨。

  这样的日子一天又一天过去,有一天我竟然发现,我的面上也开始没有了表情,当我每天居然也好象和这个楼里的每一个人一样急匆匆的一脸冷漠的赶着出去的时候。我顿然醒悟过来,在这楼里的人们心里一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我们是新搬来的,当然是不会知道,但他们知道,每一个人都知道,但没一个人肯表露出来,他们每一个人都有着一种默契,在共同的掩盖着什么,回避着什么,那会是什么样的秘密呢?

  我每天象小鸟放飞一样,只要一离开家,我就有着说不出的轻松的感觉,可不管怎样飞总是要回去,可那家已经让我感到了喘不过气来的压抑。

  我还可以躲避一时,但母亲呢,天天守在那沉闷的家里,她又会是什么感受?一想到这里,我心里充满了担忧。

  半个月后,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雪降临了这个城市,纷纷扬扬的竟下了整整三天三夜。

  大地一下子换了新装,天地间一扫往日的阴郁,开阔了起来,明亮了起来,明亮的让法人无法承受。

  好美啊,一切都是那么的洁白素净,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新令人感到舒畅。

  大雪的降临让人仿佛听到了年的脚步声,母亲又置办起了年货,香肠,盐肉,蜡鸭……陆陆续续的挂在了我们家窗口(这个楼的所有的房子都是没阳台的),那形形色色的年货挂在那里,竟让人心里感动和温暖。这是多么奇怪的感受啊,为什么我以前没有这样的感受呢?

  新的一年就要到了!

  或许是新的一年就要来临,住在楼里的人们也有了些许的变化,人们冰冷的脸上似乎也透出了一丝的喜气。

  楼里的人们同样在忙碌着,那丰满的无处不在的年味充满了家家户户,中国的年真是神奇而伟大啊,它的来临几乎可以融化一切。一时间,再回到那曾让我压抑到无法呼吸的楼房里,竟一时没了那种感觉。

  日子开始过得清淡而安静,并没有异常发生,时间一长,我又对自己以前的怀疑有了些许犹疑,或许以前都是我的可笑的丰富的想象也不定呢。

  不管怎么说,事情向好的一面发展怎么说都是好的啊。

  就要过年了,学校的气氛也有所不同起来,那些家在外地的同学已经开始急切的坐卧不安,往日里没有想到要回去,但当一旦做好了准备要回去,就有了归心似箭的感觉。

  这种情绪也间接影响到了我,虽然我的家就在这里,用不着象其他的同学一样要走那么远的路,但我发现我也愿意回家了,想回家了,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起的呢?

  日子难得的波澜不惊着,这段时间来母亲总是在忙碌着操办着年货,经常是一早就出去,到中午才回来。

  但忙碌和辛苦竟没有让母亲感到疲惫,反而我发觉母亲到倒是越来越精神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直到有一天,母亲告诉我这段时间母亲采买年货时会经过一个公园,母亲在那里歇息的时候认识了一群在公园里唱歌跳舞的老人。

  母亲有了朋友,母亲的脸上也开始有了久违的笑容,这让我欣喜万分,而家里一直弥漫的抑郁灰暗的气氛似乎也因为母亲的改变而一扫而光。

  家,开始让我觉得温暖,我再也不怕回家了,再也不怕面对母亲愁苦而感到无奈了。

  从小就喜欢下雪的天气,当大地披上银装,冰清玉洁的雪花飘落在我的肩头发间的时候,我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喜悦。

  今天不是做家教的日子,下午我回去的很早,母亲说今晚她要做饺子,我想早点回去帮帮母亲的忙。

  还在下着雪,好大的雪啊,走在大街上的人们不得不撑起了一把伞以遮挡扑面而来的雪花。我有些兴奋,却不打伞,让雪花扑落在我的身上,冰冰的,凉凉的,好痛快,啊,我都想叫了。

  一路走着,雪倒是慢慢越来越小了,星星点点的装饰着无边的天空。

  这时我惊喜的发现街头巷尾出现了很多在雪地上嬉戏的人们。大人,孩子都着着厚厚的防寒服,有些笨拙,有些可爱,人人脸上充满着喜悦,孩子在尖叫着跑来跑去相互间打着雪仗,大人们则用地上的积雪在那里堆着雪人,静一点的孩子在旁边看着,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激动的脸都红扑扑的。

  “啪”一个雪团打在了我的身上。

  “哈哈……”几个孩子笑着一轰而散。

  “小坏蛋,别跑啊。”

  我笑着抓起地上的雪向孩子撒去。

  好开心,这么久了,我第一次开怀大笑起来。

  要到家了,远远的我意外的看到我们家的楼下有几个孩子在那里玩耍着。

  要知道,从我们住进来,我这是第一次看到有孩子在楼下玩耍。

  两个大点的孩子正在卖力的想将积雪堆在一起,看样子他们是想做个雪人呢。

  还有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站在一边,他正挥动着手中的一个胡萝卜大叫着,

  “快点啊,快点啊,我要给雪人安鼻子的,我要给雪人安鼻子的。”

  敢情那胡萝卜是雪人的鼻子呢。

  几个孩子的脸上,头上沾满了雪花,他们看上去倒象几个活动着的小雪人了。

  “小朋友,让姐姐和你们一起玩好吗?”

  这么可爱的孩子勾起了我的童心,我也想和这几个孩子一起玩玩了。

  “啊”我的突然出现显然让孩子吃了一惊,他们有点想跑开的样子,但看到我后似乎又有了些犹豫。

  “别怕啊,姐姐只是想和你们玩呢!”

  几个孩子看样子有些胆小,我怕吓着了他们又柔声说。

  “好……啊。”一个眼睛黑黑的孩子试试探探的边说边望望其他的孩子。

  “好,一起,一起啊!”

  另一个孩子也低声说,但奇怪的是孩子一边说一边缩缩脖子向四处看了看,好象有些担心的模样。

  这小家伙,怕不是背着父母出来玩的吧,现在的孩子有时候父母也是管得太严了,除了学习,大人们几乎不给孩子一点自己的时间。

  “好!姐姐来运雪,你们把雪堆好拍实咯!好吗?”

  “好啊!”

  不大会儿,我就和几个孩子闹在了一起,我们一边堆着雪人,一边打起了雪仗。

  “哈哈……哈哈……”

  我们的笑声在楼房上空回荡,显得有些意外和突兀。

  我感到了不断有人在透过窗户张望着,但这些人似乎很快就又缩了回去,快的好象我出现了幻觉。

  这种感觉很离奇,好象所有的窗户都象一个个巨大的眼睛,泛着坚硬的光,它们正冷冷的在看着我,看的我竟有些惶惑起来,我做错了什么吗?

  “啊……”一阵女人尖厉的叫声,

  三楼的走廊里突然伸出两个女人的头,她们一脸的惊慌。胳膊拼命挥着,用一种高亢的声音对着我们这边大叫。

  “谁让你们在那儿玩的!找死啊!快回来!快回来!”

  她们看上去是那样的恐慌,好象有什么要伤害她们的孩子一样大声的喊叫,恐慌让她们的脸都有些变了形。

  我呆在了那里,身边的孩子脸刷的一下白了,慌忙扔下手中的东西一个个象受了惊的小鹿一样飞快的跑上了楼。

  一瞬间,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一切又这样静了下来,快的就象梦。我迷惑的仰起头,看着这并不高大的楼房,我感到它正向我挤压下来,突然有了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

  雪人已经做好了,孩子们用他们带来的玻璃球给它安上了眼睛。

  还是蓝色的呢。

  我捡起孩子扔在地上的胡萝卜,把它正正的安在了雪人的脸上,恩,还是一个很漂亮的雪人呢!

  如果给这雪人再戴上个帽子就好了,孩子们虽然都已经回了家,但我知道他们一定在暗暗的看着他们亲手制造出来的这个雪人。我要做一个让孩子们喜欢的不得了的雪人。

  我四处的张望着,看能找到什么可以充当雪人的帽子的东西。

  说来也许你不信,其实我当时也只是想随便找个什么装饰装饰雪人就行了,但没想到,这一张望,在已废弃了的一楼的楼梯口,我竟真的看到了一个好象是帽子的东西!

  红红的,就在黑暗的楼梯口的角落里,强烈的刺激着你的眼球,让你被什么在牵引着一样想去看看究竟。

  我向楼梯口走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去看怎么一下,总之我走了过去。

  “啊……”我隐约听到了一声低低的惊叫声,声音很短暂,只是那么的低低的一声,仿佛是那种情不自禁发出的声音,又不知为什么觉得有些不妥或者是失态就没了声息。

  我停住了脚步,向四周望了望,没有一个人影,奇怪,从搬到这里,类似这样古怪的事时不时发生着,早就让我已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了。

  我摇了摇头,不想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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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4-2012 10:1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已站在了楼梯口里,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楼梯口的台阶上堆满了一层层的杂物和枯叶。我不禁想屏住呼吸,但我意外的发现,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冷,这里竟也没有什么难闻的气息。

  那红色的东西就在我的眼前,我捡了起来,居然真的是一个帽子,而且还是一个几岁的孩子冬天戴的那种线帽。小小的,鲜红色的底,上面还有一些黑色的花纹围绕了着帽子的一圈,摸上去挺厚实的。

  这个帽子看上去很新,应该是没有戴几次的,怎么就给掉在了这里?是谁家的孩子在这里玩的时候遗落的吗?不能想象谁会带这么小的孩子来这里玩,我可以肯定住在这里的人们是不会带自己的孩子来这里玩的,可能是外面的人的孩子掉在这里的吧。他们在这种地方玩什么呢?莫名其妙.

  正好,我把它戴在雪人的头上,要是这帽子的主人看到了就正好可以取走。

  我拿着帽子正想走,突然,

  “呜哇……呜哇……”

  我竟听到了几声明显是小孩子的哭声!那哭声象天外流星一样砸向我的胸口,竟让我觉得揪心般的难受!

  哪来的孩子的哭声?是刚才的那几个孩子回去后受到了母亲的责骂吗?但,这怎么可能呢?孩子们不就是出来玩了会儿吗?用得着这么苛责吗?而且那孩子的哭声很明显是一个很小的幼童的哭声,幼童的哭声平日里倒是经常听到,只是这哭声为什么听上去会这么的异乎寻常?

  悲惨?凄凉?

  这能是一个幼童的哭声吗?

  这不都是母亲曾对我讲述过的半夜听到的孩子的哭声时的感觉吗?难道我现在听到的哭声也正是那个孩子的哭声?

  我感到身上有一阵冷意袭来,思绪变的混乱起来。

  再听,却又没有了动静!

  见鬼,我都有些恼怒了,又是这样,怎么就没完没了呢!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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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4-2012 10:12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童哭之十二

  回到家时母亲已做好了包饺子的材料正坐在桌边准备包饺子了,看到我回来笑着说,

  “清儿,冷不冷啊,今天下好大的雪啊,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是啊。”我心里还是闷闷的难受,不怎么想说话,径直坐到了桌边。

  “今天妈妈给你做香菇肉末虾仁馅的饺子,是你最爱吃的,可要多吃点哦,清儿,还不饿吧。”

  “恩……”

  我低头摆弄着手中的饺子皮,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觉得脑里面一片混沌。

  “妈妈!”

  我突然把手中的饺子皮一扔,冲口叫了一声。

  自己的声音把我几乎吓了一跳,我这是在干什么?我难道是想问母亲那夜半听到的幼童的哭声吗?这样可以吗?我暗自掂量着,不行!不能问母亲,母亲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的好的状态,我怎能再让这样的莫名其妙的事去扰乱母亲平静的心绪?再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还不知道吗?而且我相信听到那幼童的哭声的一定不止我和母亲,但为什么到现在也没看到有什么人出来表示异议和关心呢?怎么多的人听到,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态度,这是不是就说明了其实这件在我们看来有点离奇的事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严重呢?这样想着我到了口边的话就这样硬生生的被我给憋了回去。

  人们是最会给自己找安慰自己的理由了的,有了安慰自己的理由,不管是不是值得相信,人们都会让自己去相信,因为这样可以的确可以让自己自认为轻松下来。

  “清儿,你看你,把这些饺子皮都弄的破了,还包不包的呀?想什么呢”

  母亲笑着拍了拍我的手。

  “啊,妈妈,怎么?”

  我回过神来一看,可不是吗?那饺子皮都快被我揉成了一团了。

  “哎,妈妈,你看我正在想一个命题呢,算了,不想了,妈妈今天给我包怎么好吃的饺子,我还是帮妈妈早点包好吧,我好想吃了呢!”

  “那你还不去换衣服,不怕把你的衣服搞脏啊。”

  是呀,我的衣服还没有换呢,从一回到家到现在,我好象在游神一样,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我换好衣服时,母亲已包好了不少的饺子,那些白白胖胖的饺子象一个个雪白的小白兔整整齐齐的摆在一起,勾动着我肚里的谗虫,我突然感到我饿了。

  “妈妈,好想吃啊。”

  母亲抬头望着我笑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无限的爱怜,竟看的我心里涌上了一股热流。这已久违了的温情,温暖了我正感到有些寒意的身体。

  只是……眼前的母亲有了些不同,好象是变年轻了?身上仿佛又有了些原来的影子,我不由多看了母亲几眼。

  “清儿,看什么呢?”母亲有所察觉。

  “妈妈,你有点不一样了。”

  “啊?你看出来了?妈妈……妈妈去染了头发了,昨天我们一起玩的方姨她们几个都说要过年了,一起去做头发,一定要我也染一个,说是有优惠,我也没好意思说不做,清儿,是不是不好看啊。”

  母亲一直解释着,解释的让我觉得多余,母亲这样让人觉得好象她染了头发我会不高兴似的。可怎么会呢?只要妈妈高兴,怎么样都行啊,妈妈真的是想的太多了。

  只是,母亲为什么脸都有些红了起来?

  母亲染了头发以后真的年轻了不少,母亲的头发给染上了乍一看象是黑色,但仔细一看才发觉是一种很含蓄的深咖啡色的发色。那家店的手艺应该很好,母亲的头发的颜色看着既漂亮又有光泽,使的母亲原本白皙的肤色一下子给衬了出来。

  母亲的这种改变是我认同和喜欢的,但一方面却又在心里暗暗动起了小心眼。

  母亲该不会……认识了什么人吧?

  不会吧?到目前为止我还从来没有想过母亲这方面的问题,父亲虽然已经不在了,可我感觉他还一直在我的身边,在我的心里,我真的还没有心理准备去接纳那样的事情!

  “清儿,明天你不用上学,不如和我一起去公园吧,方姨她们听说我有个大学生的女儿都想见见你呢。”

  正想着,母亲竟提出了这样的一个建议。母亲该不会是要介绍我认识别的什么人吧。

  “好啊,我明天去。”

  我当然要去了,至于到时候是怎样的,到时候再说吧。

  母亲常去的公园确实离母亲买菜的早市是很近的。

  和母亲先买好了菜,向东走了没几分钟就到了那里。

  这是一个敞开式的公众公园,并不收取任何的费用。今天虽然没有下雪,但天气依旧是很冷很冷,大家都知道啦,大雪后的天气其实才是最冷的。

  没想到的是公园里的人却出户乎意料的多的不得了。

  能忍的住不出来走走吗?这是一副怎样的美景啊,人们好象来到了一尘不染的仙镜,纯净,绝美,让人心境无比的畅快敞亮。

  几天的积雪把那些本已光秃秃没有了一点光彩的树木粉饰的玲珑剔透,晶莹无比,一片片的美让人透不过气来!

  母亲带着我向公园中间的一个大湖走去。

  说是湖,其实现在已没了湖水的影子,湖已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现在就是一个天然的滑冰场,湖面上有不少的人正在上面嬉戏着,玩闹着,时不时传来孩子的开心的尖叫声。

  我们向一处亭子走去,一眼看去,亭子里已有了不少的人。

  “你们来啦?啊…..这就是你的女儿啊?好漂亮啊,可真是个美女呢……”

  一个胖乎乎的老妇人从亭子里迎了出来。

  老妇人很胖,但却不白,穿着一件枣红色的长长的羽绒服,老妇人实在是太胖了,穿的又太多,羽绒服紧紧的勒在她的身上,看上去显得有点可笑。

  但通常胖的人总有一种很强的亲和力,眼前的这个老妇人就是这样的,她和你说话的时候是那样的热情洋溢,笑的又是那样的真诚,老妇人的笑容里有很强的侵入感,但又不令人反感,让你无法去拒绝她。

  “清儿,这就是方姨。”母亲介绍说。

  哦,她原来就是方姨,难怪内向的母亲能在这里交上朋友,有这样的一个人物存在,这里怎能对我母亲没有吸引力。

  “清儿,这是郑姨。”

  “清儿,这是刘姨。”

  母亲一一为我介绍着亭子里的每一个人,我一个个的应着,却发现,这里面竟全都是些老妇人。

  我知道,我错怪了我的母亲了。

  老妇人们都齐声称赞着我,让我的母亲脸上光彩四射,兴奋不已,母亲不时的谦虚着,但我知道,母亲心里其实很受用的。

  一个老妇人放起了音乐。

  “好了,排好队了,我们现在要练习唱歌了。”

  方姨在招呼着大家排队,看样子方姨应该就是这里的召集人。

  一群老妇人整整齐齐的排着队,她们的样子是那样的认真,倒让你也开始不再认为这是老人家的游戏,对她们的态度也认真重视起来。

  母亲在人群里唱着歌,一开始母亲看着我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但渐渐的母亲投入了进去。

  眼前的母亲无疑是快乐的,充实的。

  我放下了心,老是在这里看母亲她们唱歌也没多大的意思,湖里传来的欢笑声吸引了我,我向湖边走去。

  人越来越多了,很多的孩子正在大人的搀扶下在学习着溜冰,不时的摔倒,不时的尖叫,让整个世界生机勃勃。

  我很有兴趣的在一边观看着,心里有点懊恼,我应该也带上溜冰鞋的,我的溜冰技术可是很好的,从小父亲就教会了我,我小学的时候还得过溜冰比赛的银牌呢。

  溜冰的人们一个一个的从我眼前鱼贯而过,我的眼都有点花了。

  突然,我怎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这不是?在这里遇到她真的让人没有想到,她在这里的出现让在看到她的这一刻,就想我为什么不去向她了解一下我想知道的事情呢?

  但她会告诉我吗?又能告诉我什么呢?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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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4-2012 10:1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童哭之十三

  透过穿梭的人影,我看到了她,是的,就是她,那个在楼梯哭泣的奇怪的女人。

  我打定了主意,向她走了过去,她就在那里,就在我的面前。

  她的儿子正坐在一辆大大的玩具车上,她在后面推着,孩子张大嘴开心的笑着,叫着,我看到她,那个一直脸色阴沉的女人,她居然也在笑着,她原来是会笑的啊?

  这母子给了我一种更加迷茫的感觉,他们和原来住在我们的那栋楼时的感觉完全不同,他们现在看上去是那样的开心,或者是轻松,但明显的这时候的母子俩的状态才应该是正常的,的合理的。

  是什么让他们改变了呢?

  这时她看到我了,她的脸色一凝,有些吃惊的样子,慢慢的她放缓脚步,我看到她皱紧了眉头。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为什么要来找我!”

  她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是恶劣,她用力的甩了甩头,好象我的出现勾起了她很不愉快的回忆。

  “不是的,你误会了,我是和我母亲一起来的,我的母亲在这里练习唱歌呢。”

  我用手指了指湖边,母亲正和那群老妇人在放声高歌着,那还算动听的歌声显然她也是听到了的。

  她有些疑惑的看了过去,脸上掠过一丝很复杂的表情。

  “你们,你们还能过得怎么的好……”

  女人突然蹦出怎么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来,什么叫我们还能过的怎么的好,我们为什么不能过的好?

  不对,女人是话里有话!这样我更不能就让她这样走了。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看,好不容易碰到了,我们也算是有几面之缘,再加上我也确实是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我们又不熟悉,有什么好谈的。”

  她象一个长满了刺的刺猬一下子警惕了起来,只见她推起玩具车作势要走。

  “不,请等等好吗?”

  我不能让她就这样走了,我知道她一定是知道什么东西,不然她不会这样的躲着我,而且,我也隐隐的感到他们一家的搬走和我们居住的那栋楼里发生的怪事有着直接的关系。

  她不顾我的阻拦,仍想走。

  “我什么都不知道的,不要问我!”

  女人拼命的摇着头,眼里渐渐露出了迷茫,甚至惊恐的眼神。

  我并没有说要问她什么啊,她怎么就直接断定我是要问她什么呢?我要问她什么呢?其实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问她为什么夜里在楼梯上哭?问她为什么住在楼里的人那么的古怪?问她为什么有悲惨的幼童的哭声?是这些吗?我是要问这些吗?这都是些什么事呀!

  我突然心力感到很烦闷,竟呆在了那里。

  “啊,我好难受啊。”

  眼前的女人出现了奇怪的情景,她的脸色看上去越来越苍白,抓着玩具车的手竟抖动的厉害。

  她怎么了,女人看上去很不好,她蹲了下来,用手捂住胸口,一副虚弱的随时要倒的样子。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女人的状况让我担心,有些惊慌起来。天啊,怎么会这样?早知道我就什么也不问她了。

  “没事吧?”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怎么不推了啊?我要玩嘛,我要玩嘛。”

  孩子见妈妈不再推他,着起急来。

  “宝宝,妈妈不舒服呢……”

  女人这时说话都有些吃力了。

  看到她的样子,我不再多说,一手扶起来她,一手抓过玩具车向湖边的一处有木椅的地方走了过去。

  “对不起,她有些不舒服,请让她坐下歇歇好吗?”

  木椅上的两个年轻男女其实一看到我们过来就赶忙让开了,其中的女孩看到我有些艰难的样子赶紧过来帮了一把。

  “没事了吧?还要不要我们帮你们什么?”

  女还看我们坐好了又热心的问道。

  “没事了……谢谢。”

  女人竟接过去说。她真的没事了吗?

  “客气了,那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就走了。”

  “好,谢谢了。”

  我也赶忙致谢着。

  “真的没事了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看到女人刚才的样子,我真心的感到有些后悔,不管我怎样的想了解事情的原委,我都不应该去逼迫人家去说出人家自己不愿意谈及的事情,而且我也没有这个权利不是吗?所以可以说我现在的道歉是满含真诚的。

  女人瞟了我一眼,眼里有些怨意,她轻嘘了一口气,然后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做出一副再也不想和我说什么的样子。

  我有些尴尬的坐在旁边,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但其实我知道,女人就是想我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问。

  “妈妈,你别睡啊,我还要玩呢!”

  孩子有开始鼓噪起来。

  “小朋友,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啊?”

  这是个长的很胖的孩子,五官不是很漂亮,但因为长的白白胖胖,看上去很逗人欢喜。

  孩子没有说话,有些提防的看着我,那样子又让我想起了他们原来居住在我们那栋楼时的情景。是的,那时候的他们就是这样的,仿佛随时在害怕伤害,随时在想保护自己。

  “小朋友,阿姨和你一起玩好吗?”

  孩子眼里有了一丝的亮光,我知道他是愿意的,我担心的回头看了看女人,女人没有什么表示,仍旧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但我看见她的脸上在开始有了些血色。

  我推着孩子在冰面上玩耍了起来,我飞快的跑着,孩子尖叫了起来,一会儿孩子居然回头向我笑了!

  看到孩子的笑容,我好开心,孩子就应该是这样的,什么也别想,什么也不需要担心,快乐就是你们的任务!

  我和孩子也不知道玩了多长时间,当我看到湖边木椅上女人已经坐了起来在向我们这边张望的时候,我推着孩子走了过去。

  “你好了吗?”

  女人冷冷的看了我一眼。

  “谢谢你陪我的孩子玩,但就是这样我也不会告诉你什么的。”

  我听到女人的话,有点气恼,但又怕又激的她不舒服,于是我尽量放缓自己的语气说,

  “我陪你孩子玩是因为我喜欢你的孩子,没有什么目的的,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和我说话呢?刚才也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我本就不应该逼问你什么,你既然不愿意说,我也不会问你什么了。”

  女人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说,呆了呆,一副有所触动的样子。

  “你们在那里觉得过的好吗?”女人突然问。

  我有些犹疑,过的好吗?

  “你们不该买那里的房子的,你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更好吗?你看,你们比我们住在那里时的状态不知好了多少。我是好不容易离开了那里,我再也不想说起那里的事了。我知道你觉得凡是住在我们那栋楼的人都很奇怪,都很让人讨厌,但你不知道,他们其实都是一群可怜的人。唉……但这一切的一切又怪得了谁呢?还不是自己……谁让自己……..唉。”

  女人又陷入了沉默。

  女人的话又一次引得我想一探究竟,我张了张口,又觉得不妥,刚刚自己还说不再问的,怎么能马上就打自己的嘴巴呢。

  “我已受不了那里了,再在那里住下去,我只有一死了,我的心脏有问题的,我受不了一再的惊吓的。”

  女人说着抱紧了自己的双肩,看上去很冷的样子。

  “我只能给你说这些了,我不想再说下去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女人要走了,留给我的是更加的迷乱,我想再问问她,却又无法开口阻拦,触摸到了一点点的皮毛让我的感觉更糟起来,有多少的疑问我想要弄清楚啊。

  我无奈的坐在那里,看着女人离去,心里想着拦住她,拦住她,可拦住了她又能怎么样,她不告诉你不还是不告诉你吗?

  突然我看见女人放下玩具车又回了来,有什么东西她忘了拿了吗?

  女人匆匆的过来,站在了我的面前,定了定神,仿佛下了很大决心的说,

  “不管你信不信,我告诉你,那楼里有鬼!”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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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4-2012 10:1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童哭之十四

  光天化日之下,有人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有鬼,还就在你住的那栋楼里,你说让我一个正在受着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应该怎样想?

  鬼?幽灵?灵魂?灵异事件?相关的字眼在我的脑海里闪现。这些,这些都是人类杜撰想象出来的啊,在这世界上怎么可能真的存在?

  我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了。但女人的态度是那样的认真,不象是在作弄于我

  那么也就是说正是因为有所谓的鬼的存在才使得居住在楼里的人们那样的不安,那样的不同寻常了?

  如果是?那女人所指的鬼具体是指的是什么?又在哪里?是以一种怎样的形态出现?

  从女人的言语中我能隐约感觉女人好象在暗示我居住在楼里的人们对于让他们惧怕的所谓鬼是有一定的了解的,他们好象知道那鬼从何而来,甚至是知道鬼在哪里存在着!

  但这一切的一切可能吗?

  我的理智和知识都在告诉我,不可能的,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这样个东西存在的!

  可那女人实在是不象是在说谎话,而且她也没有必要编造出这样的假话来。女人说出那一番话来的时候明显的是做出了很大的努力,人可以说出和自己心里想的不一样的话来,但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女人的眼里那种从内心里流露出来的极度的惊惧,是怎么样也装不出来的,也就是说,不管别人是怎样的,起码对于那女人来说,她是相信我们居住的那栋楼里是有鬼的存在的!

  那是什么样的事情造成了这样匪夷所思的现象呢?

  “清儿,我们走啦,大家都散了呢。”

  母亲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面前,打断了我的思绪。

  “啊……散了吗?”

  我有些魂不守舍的应着。

  “是啊,让你一个人在这里这么长的时间,闷了吧?”

  “没有啊,我坐在这里看别人滑冰呢,很有意思的。”

  “我刚刚看你好象在和一个什么人在说话呢,是你认识的人吗?”

  母亲的问话让我心里一惊。

  要不要告诉母亲我和那女人的谈话呢?显然是不可以的。

  “没有啊,我不认识的,那女人是有点不舒服什么的,我帮了帮她。”

  “哦,我说呢。”

  看样子母亲并没有认出来那女人,好彩,要不然问起来我还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我接过母亲手中提着的菜,一把挽过母亲。

  “好了,妈妈,我们可以走了吧。”

  一路走着,我感到母亲有点怪异,母亲一路上总是望着我怪怪的笑着,让我感到周身的不自在,终于,我忍不住了。

  “妈妈,你干什么老是对着我笑的怎么怪啊?”

  “啊,我们清儿看出来了?呵呵……清儿,你知不知道,今天有好几个阿姨偷偷把我拉到一边,你知道她们都对我说了些什么?她们都介绍她们的儿子给你呢!你看,我们清儿还真招人喜欢呢!”

  啊!没想到竟让母亲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我的脸上一热叫了起来,

  “妈妈,你看你都说了些什么啊!“

  “呵呵……我们的清儿还害羞了呢……“

  母亲还在笑着,我却感到有些懊恼,早知道才不问母亲呢,没的惹得一阵的调笑。

  我不再和母亲说话,母亲知道我有些烦了,也就不再讲笑,但一路上看我的眼神总让我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好不容易就要到家了,整栋楼还是一如往常静悄悄的豪无生气,不管怎么说,这栋楼给人的感觉还是很不正常的。

  楼的空地上昨日我和那几个孩子堆的雪人还立在那里,孤零零的,显得有些凄凉。

  我不相信女人说的关于有鬼的话,但却不能不承认,她的话还是对我有了一定的影响。就象现在,我看着这我居住了好几个月的楼房,竟硬是感到了楼里弥漫了一股阴森的气息。

  心理作用!这是心理作用!我暗暗的告诉自己,提醒自己。

  可是,我仍感到后脊梁上正有一股凉气在慢慢的爬上来,爬上来……

  “清儿,还不走?老站在这儿看什么啊?”

  母亲停在楼梯口有些奇怪的看着我。

  “哦,来了。”

  我向母亲走去,但突然脑子里有什么一闪,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是……少了点什么?对!是少了点什么!

  我猛的一回头向楼下的那空地上看了去!

  是的,那,那我昨日和那几个孩子堆的雪人的头上的帽子呢?我明明记得我走的时候给它戴上的啊,现在它去了哪里?

  是被谁给取走了吗?

  我紧盯着雪人看着,总觉得有点让人想不通的地方。

  “妈妈,等一会儿,你先上去吧。”

  “你要干什么啊?还不回去?”

  “……”

  我来不及回答母亲的话,急急的向雪人跑去。

  在离雪人几步远的地方,我停了下来。

  白的耀眼的雪地上雪人正静静的期待着人们的关注,我来了,却心里充满了一种很离奇的感觉,它仿佛在告诉着我什么?

  雪人的头上光秃秃的,帽子已不翼而飞。

  是谁看到了随手给取走了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向雪人的四周望了望,这时我有了一个很奇怪的发现,这个发现让我的心里惊讶极了!

  知道了,我知道我为什么觉得有什么地方想不通了!

  雪人的周围竟然没有一个脚印!不止是雪人的周围,整个空地上除了通向楼梯口的地面,整个空地上都没有一个脚印!

  我向我的身后望过去,一串我刚走过的脚印深深的印在了雪地里。

  那取走雪人头上帽子的人是怎样走过去的呢?

  昨晚并没有下雪,如果有人走过的话,是不可能留不下痕迹的,但现在雪地上竟然没有一丝走动过的迹象!

  那雪人头上的帽子哪去了呢?难道被风飞走了不成?

  昨晚刮了很大的风吗?

  这似乎也不大可能,因为我清楚的记得昨晚并没有刮风!

  我疑惑的站在雪地上苦苦的思索着,并向四处张望。

  这时,我居然又看到,在我昨天捡到帽子的废弃了的一楼的楼梯口竟然又出现了一抹红色!

  我的腿突然有点发虚,我向楼梯口走了去。

  这!这不就是我昨晚戴在雪人头上的帽子吗?它怎么又回到了这里?谁把它又放在了这里?飞过来的?但从雪人那里飞过来怎么可能?除非帽子是绕着弯的飞了过来!

  是谁?谁在和我开这样可恼的玩笑?

  可雪地上没有脚印又该怎样解释?难道真的……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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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9-4-2012 10:1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童哭之十五

  我不知道是怎样回到家里的,只觉得脑子里麻麻的,理不出一点的头绪来。

  “清儿,你刚刚去做什么啦?”

  母亲正忙着,看到我回来顺口问了一句。

  我没有说话,只见母亲在我的眼前走来走去的晃动着,看的我愈加的头晕脑胀。

  母亲见我半天没有一点动静,望了我一眼。

  “清儿,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母亲惊叫一声,慌忙跑了过来,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

  “哎呀,你的额头怎么这么的烫?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是吗?难怪我感到四肢软软的,鼻子里一阵阵出热气。

  “你是不是受了风寒了呀,这都怪我,让你在这么冷的天陪着我在雪地里呆了这么久,快,别再坐着了,快去躺躺吧。”

  我病了,竟然就这样病了,记忆中我已不记得上次病是在什么时候了,可这次就怎么莫名其妙的就病了。

  母亲很自责,认为我的病是她的疏忽造成的。

  事实上我没有这么的娇弱经不起一点冷风,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我很可能是被惊吓的。

  你说我能告诉母亲我是吓着了的吗?能让母亲去担这个心吗?想想真是丢人啊,竟会被吓病了。

  一到床上我就感到再也支撑不住沉沉的昏睡了过去,睡梦中并不塌实,好象总是在做着乱七八糟的梦,这样的折磨让我几乎头痛欲裂,但当我在梦中惊醒过来的时候,却有怎么也想不起来曾做过什么了。

  “清儿,你醒了?饿不饿啊,妈妈熬了些清粥,你起来喝一点吧。”

  一醒来,居然看见母亲就守在身边。

  “恩,好,我是有点饿了。”

  我的腹中确实感到了实实在在的饥饿,我睡了很久吗?我向窗外看了看,啊?天都已经黑了吗?看样子,我几乎是睡了一天了。

  母亲熬的粥很香,我就着点榨菜丝一口气喝了足足三碗,才感觉肚里有了点底。

  “吃好了吗?再吃一点吧?”

  母亲端着碗殷切的望着我,希望我能再吃一点。

  “妈妈,我已经吃好了。”

  “是吗?来,让我来摸摸你的头,咦,怎么就退了烧了?这就好,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啊。奇怪,这么快就好了,你这得的是什么病啊?”

  母亲皱着眉头一副想不明白的样子。

  “妈妈,我本来就没有什么的嘛,是你太紧张了。”

  “还说没什么?以后可不敢让你在风口里吹着了,让我心疼半天。”

  看着母亲,这我在这世上唯一的最亲最亲的人,突然好想对母亲说点什么,但我明白所发生的一切我都不可以向母亲去倾诉。好难受啊,这一刻我真的觉得好无助,好孤独。几天来发生了这么多的无法想象的事情,我多么想找一个可以信赖的人帮我分析分析,给我出出主意,可现在我能去找谁呢?

  “妈妈,你说,在这个世界上有鬼魂吗?”

  我终于忍耐不住擦边问了母亲这样一个问题。

  “清儿,你怎么问这样古古怪怪的问题啊?”

  “妈妈,我正看一本关于鬼魂的书呢,想了起来,瞎聊聊呗。”

  我又撒谎了,妈妈原谅我吧。

  母亲没有马上回答,一副心有所触的样子,低着头竟深深叹了口气。

  “如果这世上有鬼魂该多好,你的爸爸就会回来了,我就能见上他一面了,清儿,我好想你的爸爸啊。”

  母亲的话让我心里一酸,可怜的母亲啊,到现在还想念着父亲呢。

  母亲的情绪一下子变得很低落,眼红红的轻轻拍了拍我的手。

  “清儿,你要是没什么不舒服,我就去歇着了,有什么你就叫我一声,妈妈有些累了,先去睡睡。”

  “妈妈,我没什么的,你去睡吧,不用惦记我,有什么我自己来好了。”

  “恩,那我睡去了。”

  我已睡了一天了,现在是怎么也睡不着了,母亲已去睡了,屋里静悄悄的,只听得“滴答……滴答……”的钟摆摆动的声音。

  好静啊,静的心里慌慌的象长了草。几点了?我扭头看了看床头的钟。

  十一点十五分。

  真的是很晚了呢。这么晚了还能做什么?还是睡吧,好好的睡一觉,明天早点起,就要放假了,还有很多的首尾的功课要做呢!

  不敢关掉所有的灯,只亮了床头的一盏小灯。灯光昏昏黄黄的映照在自己的脸上,再将自己盖的严严实实的,这才让我有了一丝安全感。

  都说人的最大的敌人就是他自己,我现在相信了。

  我现在很害怕,是的,是害怕!可关键的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怕的是什么?是鬼吗?我一再的告戒我自己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鬼魂,但可恶的是那女人最后的的话却一再在我的耳边响起。

  “那楼里有鬼!”

  好象是可怕的咒语时刻纠缠着你不放。

  不能再想了,我知道如果我不再这样胡思乱想,情况就不会这样的糟糕。

  你看,现在和平时有什么不同吗?有什么异常吗?什么都没有,一切还不是和以前一样,为什么我就觉得和以前有什么不同了呢?

  想的太多是很费脑子的,渐渐的,我也感到累了,眼皮沉沉的,有了些睡意。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在似睡非睡之间。

  “呜哇……呜哇……”

  幼童的哭声!我朦胧中竟又听到了幼童的哭声!

  我猛的从梦中惊醒,翻身坐了起来!

  是在做梦吗?还是真的?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头。分不清,我还是分不清!

  母亲!母亲有没有听到?她现在怎么样了?不会受了惊吧。

  我急急的向母亲的房间跑了去。

  母亲的房间仍静静的,我轻嘘一口气推开母亲的房门探头一看,母亲正睡的香。

  那刚才听到的哭声是真的吗?我也不能确定了。不知为什么我向窗边走了去,我似乎仍是不死心,那哭声是那么的真实,就象还在我的耳边萦绕,怎么就又没了呢?

  窗外一片的漆黑,在这么大的一个城市里,夜竟能黑成这样,真的是让人想不到。

  还是去睡吧,我叹了口气正准备回房,眼的余光却看到楼下的某一处有一道蓝光一闪。

  是什么?我猛的推开窗户向下看去!

  好冷啊,寒风灌进来象钢针一样扎进了我的每一寸肌肤,我感到我的牙关在不听话的不停的抖动着。

  这时清楚的我看见,有一道蓝光在那已废弃了的一楼一闪,竟就不见了踪影!

  那蓝光是什么?是灯光吗?如果是灯光,那在这半夜,是什么人会在那废弃了的一楼走动?他又在那里干什么?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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