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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弑神》(全文完)---18/9/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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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8-9-2011 01:3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jehuty8 于 18-9-2011 01:33 PM 编辑

楔子

洛阳城郊外,大雨如注,伴随着道道惊雷。电光曲折,透过树林,映出了两个黑衣男子,一人趴在地上,鲜血不住由身下涌出,覆入泥土,然后被雨水冲走,趴地男子对面,另一人立于雨中,一身黑装被雨水淋湿,潮湿处在电光的反色下,若有光辉。


趴地男子抬起头,嘴角仍挂着血丝,注视着对面的男子,笑着,带着一丝无奈:“我终究是老了……”


对面男子冷冷的注视着他,俊美的脸孔在风雨中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但也确实,就算我能回到我最辉煌的时候,只怕也没法赢得了你……”趴地男子吐出一口鲜血,说话的声音,在雷电交加中,显得更微弱。


雨中男子默然许久,终叹道:“无休,我实在不想杀你,但你一直那样不要命的前来行刺,我能不出手吗?”


“能死在神的手下,对我而言,也算是个好的下场了。”无休气息渐弱,双眼神彩散涣。


“林越凡,总有一天,终会有一人,弑神成功的…….”


那双属于神的双足,成为了无休杀手闭上眼前所见的最后一幕。

************************************************************************

杭州,花满楼。


贵宾室里两名男子身上个个沾满了酒水,一手搂住一个花姑娘,另一只手则忙着划拳。


“刘兄,这回又是你输了。来来来,再喝一杯!”



输拳的男子呵呵一笑,喝过花姑娘递到口边的酒,大声道:“他妈的,你小子运气好的很,老子这回若是胜了,你就得把你怀中姑娘给我!”


“刘兄好志气!


二人揉着拳头正要出手,突然咯吱一声,房门打开,一名黑衣男子徐徐步入手里还拎着一黑乎乎的东西,长满了长毛,看不清是何物。


赢拳的男子皱眉道:“刘兄,你不是有几个武功高强的打手看住这里的吗?怎么还会有人能随便进来?


不待那刘兄回答,黑衣男子已问道:“那几个很能打的打手,其中一个是不是长这个样子的?”说着将手上事物一扔到桌上,将桌上酒菜砸得七零八落。众人半惊半疑的望着那黑乎乎圆滚滚的东西,看着末端流出的黑色液体,却无人敢上前瞧个真切,都只是定定地站着。最后,那姓刘的男子深吸一口气,取了支筷子去撩开那事物的长毛,一看之下不由得失声惊叫转身便吐。其余的人凑近一看,那赢拳男子脸色发白软倒在地,几个花姑娘更是当场昏了过去。


长毛之后,却是一张瞪大双目,满面血污的男子面孔。一双睁得老大的眼睛,满是惊恐的神情,俨然是死不瞑目。


黑衣男子伸手取了桌上酒壶,张口便喝,随后用袖子抹了抹嘴:“以后请打手请些中用些的,别那么吝啬。其余几个比这个还要脓包,没几下就死了。”那姓刘的男子双脚发抖,早就尿湿了裤子,拼命点头。


黑衣男子又喝了口酒,问道:“谁是刘子先?”


两个男子面面相觑,均不吱声。黑衣男子不见答,也没生气,只是慢条斯理的说道:“不说吗?那就两个都杀了,就万无一失了。”

那姓刘的男子突地指着软倒在地的男子,大声道:“他…….就是他,他就是刘子先……”倒地男子脸色发青,欲要开口辩白,却早已吓傻了,半声都出不得。


黑衣男子摇了摇头:“你这人为求自保,就陷害朋友,无怪有人以那么高价买你的命。”


刘子先嘴唇哆嗦,骂道:“你敢杀我?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杀了我,你,你小子,定遭天谴,死无全……….”“尸”字未出口,突然眼前寒光一散,刘子先再也说不下去,只是看着飞溅在墙上的道道血痕,身子慢慢倒下。


“天谴吗?”黑衣男子一桌布拭了拭肩上血迹,喃喃的道。


是的,这个神,刚刚又行了一个天谴。

************************************************************************

青城,必应官


大厅上,座上男子以手支额,望着跪在前面的刽子手。


“失败了?”男子淡淡的道。


刽子手点了点头:“有人比我快了一步。”


“竟能比清峰你还要快出手?”


“那人武功十分高明。刘子先身边的打手个个身手不凡,却全军覆没。但我仔细看了现场,发现并无激烈打斗痕迹,似乎来人都是一招得手。”


座上男子眉头皱起:“没人看见是何人做的吗?”


“有一名男子看见了,但却惊吓过度,疯了。”


座上男子缓缓站起,叹了口气。清峰抬头问道:“馆主知道是什么人干的?”男子点了点头:“知道,林越凡吧!”



清峰苦笑道:“也是,除了神,我看也没人能够那么轻而易举地完成这件事。”



刘子先是当今丞相的表侄,财大势大,所聘的保镖个个均非闲等之辈,就连必求官最好的刽子手,或其余同行,也没人能以此解决了所有打手。


这个男人,林越凡,办到了。


“汤先箎这老头,真要拆我莫登霜的招牌了。”莫登霜望着夜空喃喃的说。


圆月高挂,温柔皎洁,冥冥不知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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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9-2011 01:3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jehuty8 于 18-9-2011 01:37 PM 编辑
楔子洛阳城郊外,大雨如注,伴随着道道惊雷。电光曲折,透过树林,映出了两个黑衣男子,一人趴在地上,鲜血 ...
jehuty8 发表于 18-9-2011 01:32 PM

第一章:神

“喝!”必应馆后院,一名年轻男子挥舞着拳脚,疏星残月下一招一式均舞得虎虎生威,拳脚风更是刮得一旁树木枝叶乱颤,沙沙作响。男子突然大喝一声,向前疾冲,以掌拍在眼前树木树身上。


掌力所至,树叶不分先后,纷纷坠落,漫天飞舞。


“啪啪…….”男子回头一看,却见一个黄衣女子,斜靠月牙们,正望着自己拍手微笑。


男子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妙凌,让你看见了啊?”


妙凌笑了笑,举起一个朱红色食盒:“饿了吧?过来吃点东西。”男子点了点头,走过去与妙凌并肩在石阶坐下。


妙凌手持肉包子,问道:“李晋啊,你这般练法,后院的树木岂不是都得让你打得光秃秃的了?”李晋咬了一口包子:“还差得远呢!”他一手指着适才的树木:“你看,都没全震落,不算练成。”


妙凌望着那枝干扶疏,绿叶稀落的树木,突然笑问道:“喂,你干什么那么拼命?真的那么想出头吗?还是执着着你所说的传奇啊?”


“我读不了书,不会做生意,只会练武,原想着练武功也只能在街头上卖卖艺…….”李晋啃着包子边说:“却让我遇上了师傅,他说我是个练武奇才,把我带了回来。那么多年了,我拼了命的练功,但他也只是派我干小案,要不就是去做帮手。”


“我还不是跟你一样嘛?你才二十岁,那么急作什么?”


李晋瞪大双眼:“我十五岁已经开始出任务,搞了五年,我到今天既不是刽子手,也不是偷子,一事无成的,难道不叫人气闷?”妙凌呆呆的看着他半晌,最终也只能幽幽的叹了口气。


如今世道败坏,政权泛滥,无论官场、商场甚至武林均是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各有各的政治分争。尔尔斗得激烈,甚至会出手攻击,或偷取对方事物,或搜集对方隐私,甚至取对方性命,干尽阴损之事。


但这些人往往碍于面子,以及那副假仁假义的伪君子装备,“君子动口不动手”的他们,要干这些事,自己当让万万不能出手,自己门下的人也最好不要自己来,否则东窗事发,调查起来,一下子就能把主子揪出来。


所以才有了必应馆。


所以才有了其他专提供这类性服务的帮派,必应馆只是其中之一。


这些帮派会馆专培养各式人物来替这些有钱有势的人感谢见不得光的事。


第一种,偷子。


顾名思义,偷子就是小偷。这些往往不太善于打斗,但是轻功却是绝佳。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潜入个大小宅院,偷走雇主所交代的事物然后以极快的速度逃之夭夭。偷子第一课除了学轻功,还要学会解开各式各样的锁,省下偷钥匙的时间。


第二种,刽子手。


又名杀手,不用多说,就是杀人工具,这类人的武功多数十分高强。刽子手杀人的方法因人而异,有些刽子手善于暗中刺杀,只杀目标,决不作多余的事,有些则大大方方,把目标及身边所有人杀光,说是斩草除根,万无一失。前者的人数较多,毕竟多宰几个人佣金也不会提高。轻功固然没有偷子好,但也不能太差,杀了人总得第一时间逃离现场,免得节外生枝。


第三种,鬼子。


鬼子,擅长收集情报,武功未必极高,但是易容术却是一等一的高明,往往化作他人,潜入不同地区搜集情报。鬼子有的直接为雇主提供情报,为雇主挖取对头的撅失阴私。有的则是帮助偷子和刽子手搜集下手地点及目标的各种情报,例如地理位置、目标的生活习惯、近日会出席哪个场合等等,以方便偷子和刽子手选定下手的日子。


至于那些刚入会,又没有特定能力的人,通常会被派去处理一些较小风险较低的案件,或是在大案子上作为不同偷子或刽子手的帮手。毕竟有些案子单凭一人是无法解决的。


李晋,就是这一类人。


既不是偷子,因为不是刽子手,更不是鬼子。


只是个帮手。


而他身边的妙凌,也是个没有职位的小帮手。


妙凌今年十八岁,小了李晋两岁,生得漂亮活泼,是李晋的同事兼情人。


“你也别太气馁,我们这些做小帮手的也不是没有用的,若不是我们帮忙,有许多案子定做不成呢。”妙凌手捧着茶杯,看着那乳白热气缓缓冒起,轻轻吹了一口。


李晋伸了个懒腰,说道:“但还是当个正牌的好。好了,不说这个了,你这次从益州回来,怎么样?”


妙凌秀眉挑了挑:“你是说案子吗?”


“你不是帮燕子神偷上峨嵋替武当派偷玄元宝剑吗?事情进行得怎样了?”


“砸了。”


“什么?”李晋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砸了呀。适才燕子姐采取了莫老爷子那里解释呢!”妙凌托着腮,神情有些无奈。


“峨嵋的人发现你们了?”


妙凌摇了摇头:“就算发现了,燕子神偷什么人物?他们捉得住她吗?我们偷到了宝剑,半路让人抢了。啊,不是人。”


李晋奇道:“不是人?”


“是神呢…….


“林越凡?又是他?”


妙凌嘟着小嘴:“不是他会是谁呀?”

******************************************************************************


三天前,益州,峨嵋山。


妙凌替燕子神偷引开峨嵋一众道姑后,便藏身在树林里等待燕子神偷偷走宝剑后与自己会和。


自己的工作也只有这样而已。


“主戏都是别人唱呢。不知武当那群牛鼻子要那柄剑做什么?”望着夜空,妙凌怕是无聊过度,竟无聊到去猜测雇主的动机,虽然明知不可以。


正胡思乱想间,突然妙凌肩头让人拍了一下。妙凌武功虽不是登峰造极,但也不至于差到让人走到自己身后都毫无知觉。


妙凌回过身,只见一个黑衣男子,长身玉立,两道剑眉下那双眼睛,竟比天上一海星河还要亮。那男子正对着自己微笑,弯眉露齿间,竟有些勾魂夺魄。


但那人长得好看归好看,妙凌还是下意识地将手腕上扣环里的匕首褪到手心里,厉声问道:“什么人?”


那男子却不答反问道:“你是来偷玄元的?”


妙凌吃了一惊,却没敢回答。


“那得跟你说声谢谢了,还有燕子神偷,你们两个女人,我总不能让你们太没面子……”男子自顾自往地说着,完全不理妙凌警惕性的反应。


妙凌越看越气,玉手一翻,匕首朝这男子面门划去,男子却不闪躲,伸出二指晃过半空,竟夹住刀锋,脸上嬉笑神情依旧。妙凌大惊失色,想抽回匕首却发现匕首仿佛生了根似的,紧紧贴在那人二指之间,进退不得。男子微微一笑,慕地翻转手掌,一股劲力自匕首拥来,妙龄顿觉虎口发麻,匕首顿时应势脱手,劲力由虎口涌入全身,妙凌一时脚步发软,倒退了数步方稳住身子。


妙凌失了兵刃,一时不知所措,愣在当地。只听耳边男子声音突近突远,犹如梦呓:“替我对你们家馆主说声抱歉了…….”


回过神时,那男子早已如蒸气般消失,地上插着了一把匕首,刀身没入泥土直至末柄。


妙凌想起男子的话,深怕男子对燕子神偷不利,忍不住折回峨嵋看个究竟。


夜晚的峨嵋山仍是一片寂静,灯火稀疏,看来宝剑失窃的事还没被发现。


在一座宝殿的屋顶上,妙龄找到了燕子神偷。


燕子神偷单膝跪在屋瓦上,神色茫然以及,手中握着一把剑鞘。


只有剑鞘。


没有长剑。


“燕子姐姐,你,你还好吧?”妙凌走上前慰问。


燕子神偷摇了摇头:“神,是神把它抢走了。”


妙凌闻言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傻傻的站着。


燕子神偷回想起刚刚与林越凡的追逐,震惊的感觉久久不能退去。


那个真的是人吗?


自己的轻功向来傲视同行,还得了神偷这个称号。


但是,适才,无论自己怎么逃,无论自如何将风行之术发挥至极,那鬼魅一般的家伙,总是跟在身后,好像猫捉耗子般。


然后,迅雷不及掩耳的,超越自己,拦去去路的一瞬间,那人以精神不知鬼不觉的抽掉长剑,然后就消失了。


好像清晨的露珠般,说不见就不见。自己如何穷追,都沾不上一片衣角。


偷子里的神,让林越凡贬做了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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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9-2011 01:3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2# jehuty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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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林越凡直接把宝剑从燕子神偷那里抢了?”李晋问道。


妙凌点了点头:“他用两根指头就夺下了我的匕首。而且他居然追得上燕子呢,我练一世也追不上他的。他真的不是人而是神呢。”


李晋不以为然:“不过武功比大家都好嘛,怎就不是人了?”


“我们这里还有别的党派,就算是最顶尖的刽子手和偷子,干起大案来,也需要帮手帮忙,那个林越凡,干大案小案,都是自己孤身一人的。从没失手的。你说,一般人办得到吗?”妙凌妙目透着一丝气急败坏,搁下茶杯,茶水溅了一大半出来。


李晋忙道:“妙凌你别气,我又没说你说错。”见妙凌眉头舒展开来,李晋又道:“今日我听说,很多人都想找林越凡挑战,也有很多同行想杀了他,免得他坏了生意。”


“那天不是才死了个无休吗?还有人敢去找死?”


“如果谁能弑神成功,定变成传奇。”


妙凌转过头,眼神带笑,盯着李晋:“传奇?这不刚好是你想要的吗?”


李晋哈了一声,“弑神?我?不能的吧?”


“是啊,谁能呢?”


夜风吹过,凉似秋水,两个小情侣坐在石阶上,各自思考着这个没人能解答的问题,不再言语。


一天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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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门派的确很多。


但是神,又怎会属于任何一个门派?


林越凡没有门派。


他也没有正牌的职务。即是刽子手,也是偷子。


基本上,只要你付得起钱,这个神就很乐意为你效劳。


他也没什么顾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与同行抢生意先到先得这样的事他理都不理。


确实,有时不同的派系的偷子或刽子手会接到同一个单,刽子手方面还好,通常会何某击杀目标一起赚取佣金,但偷子只要一方得手,另一方就得立时放弃,或是他日再想办法偷回,绝不能袭击对方偷子。


这是规矩。


没有人像林越凡这样的,直接从偷子下手。


当然,江湖规矩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一大堆废话。


同道有很多人想杀他,多半是被这个想法蒙蔽了。


到底我能不能够杀掉神?


听起来很愚蠢的想法,却很多人想试一试。


这世间本来就很多这种事不是吗?


有些则是恨林越凡坏了自家的生意,恨得要把他给宰了。


这几年,不少刽子手,偷子甚至鬼子都想尽办法要干掉林越凡,甚至不择手段的。


但是,就是没人成功。


结局总是这帮人搞得林越凡不耐烦,将对方打成残废或直接杀掉。


这么一来,对弑神感兴趣的人,好像又多了些。


崂山,杏林深处一间木屋。


木屋内,汤先箎喝着刚泡好的龙井:“越凡啊,我听说你刚拆了燕子神偷的招牌是吧?”


传遍林越凡斜寄栏杆,手持一书卷,正看得入神,听见人问,也只是嗯了一声。


“人家女孩子,面皮可是薄的很………


“没法子,雇主出了钱,我就得办事。何况我不是留了剑鞘给她了吗?”林越凡翻了一页,若无其事的答道。


“这么一来,你又多了几个仇家,这几年来,多少人对你下手,你也很清楚,以后做事,就别太过火了。”汤先箎慢条斯理的说道。


林越凡将书合上,笑道:“师父,我知道你担心我。”


汤先箎喝了口茶,默然不语。


“但其实,我也挺想知道的,究竟谁能杀我?”


“满招损,谦受益。你也别太骄傲了,真当自己是神吗?”


“师父,我是你的徒弟,别对我那么没信心。”


汤先箎看着这个青出于蓝的徒弟,神色迷离,不知究竟。


就是这个老人,创造了神。


而林越凡总没有忌畏,大大方方得向别人说出师承何处。


反正他也没什么事情是害怕的。


每次干了案,林越凡总喜欢来见见师父,陪师父喝茶说话。纵然他只喜欢喝酒不喜欢喝茶。


“下回要到哪里?”汤先箎懒洋洋的问了句。


林越凡从怀里抽了一大叠银票出来扔在桌上,说道:“成都,这些是定金。”


汤先箎瞄了银票一眼,只是笑了笑。


定金就给了那么多,看来不是件容易的案子。


“我说过的,以后定让师父每日过着喝茶数银票的日子,您放心好了。”说完这句,林越凡大步流星,消失在杏林中。


汤先箎望着徒弟身影消失,心里喜忧参半,手里握着的茶水,突然变了味似的,再也喝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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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9-2011 01:4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jehuty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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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ehuty8 发表于 18-9-2011 01:36 PM


第三章:天道

四川,成都。


李晋跟在清峰身后,环顾着这座从未到过的城市。


之前莫登霜安排了自己随清峰出来,协助清峰完成这次的任务。莫登霜最后一句话,带给了他难言的兴奋。


“李晋,倘若这次你协助清峰任务成功,就给你一个特定的职务吧。要当刽子手还是偷子,随便你吧。”


李晋心里盘算着,自己不善于开锁,还是当刽子手好了。


至于鬼子嘛,是万万不能当的。


“李兄弟,这次任务清楚了吧?”茶馆里,清峰边喝着茶水,便看着信笺,里头有鬼子提供的最新情报。


李晋点了点头,一手摸着自己的长剑。


这一次,刽子手清峰要去刺杀一个官吏,官职颇高,身边侍卫保镖不少,且个个是一等一的难缠。清峰请了鬼子去调查看,目标在什么时候身边人物最少,是么时候会离官府最远,免得到时捕头们赶到,就不好办了。


果然,男人出门去花天酒地的时候,带的人最少。


快活的时候,侍卫保镖都不可能是随身的,顶多在外守候,这么一来,只要能够潜入室内,目标必死无疑。


而李晋的工作,就是引开一帮保镖侍卫。


保镖侍卫人数不少,当然两人不能成事。


“柳研星兄弟来了。”李晋回头一看,却见一个清瘦男子步入茶馆,往着他们走来。


柳研星也是必应馆如今当红的刽子手,佣金仅此头牌清峰,只是上回林越凡的搅局让清峰的佣金价稍微下滑,差不多与柳研星对齐了。


柳研星大李晋一岁,但已经是个正牌的刽子手三年了.


入会的日子还跟自己差不多的说,李晋看着柳研星,不由得气馁了起来。


“李晋,你也来了?”柳研星见过清峰后便大大咧咧的坐下。


“嗯,我来帮清峰前辈的忙。”


“听说如果这次成事后你就升格了是吧?那好得很,我们兄弟俩日后齐上。”柳研星脸上笑嘻嘻的,似乎比自己还要开心。


“柳兄弟,有劳你了,我和李晋引开众人,你就伺机进入厢房,解决目标。”清峰突然开口道。


柳研星摇了摇头:“晚辈岂能独揽功劳,刺杀目标还是让前辈去做,晚辈在外处理那些番薯就是。龙臣那里也说好了,定要让前辈击杀目标。”


李晋道:“龙臣也来了?”柳研星点了点头:“事关重大,越多人来越好。”眼看清峰又要开口,柳研星又道:“前辈不必推让,事有分先后,刺杀目标的人,非前辈不可。”清峰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低头喝茶。


过后三人就没再说话,清峰蹙眉深思,不知在想什么,柳研星一派悠闲,仿佛一名正在出游的品茗雅士,李晋看着茶杯里的茶水,怔然不语。


相反于杯中越来越冷的茶,李晋身躯里的那颗心,却越来越炽热,一股莫名的兴奋在跳跃着。


连龙臣也来了,看来这次接的,一定是大单。


柳研星和龙臣当然也有帮手,但他们的帮手却是去办疏通管道、安排逃离地点等工作。


不想自己,有机会和当红的刽子手们进行共同的任务。


属于自己的戏,在这件案子后,应该可以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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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城楼,月色茫茫。


城楼上,林越凡抱剑而立,居高临下,仿佛一个君王俯视自己的城池。


夜风凛凛,吹得林越凡衣发翻飞,宽袍猎猎作响。


“说是一个值一万两,会有几个呢?刽子手。”林越凡俊脸上笑意融融,眼光在凄迷的月光中,却是显得如此的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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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嫣翠阁。


李晋与清峰等人埋伏在这成都最出名的妓院西厢房后花园,静待时机。


根据鬼子探来的消息,目标每一次都会在这西厢房寻欢,包括这一次。


柳研星的帮手们已经做了手脚,妓院的任何人都暂时不会来这西厢。


待目标和花姑娘入了房,保镖们自然会留在房外守候,然后现有柳研星、龙臣和李晋引开,好让身为前辈的清峰乘机入室杀人。


虽然佣金是定了,但是彩头绝对得让给辈份最高的人。


四人各自藏身不同处,仿佛将身子化作石木,生机尽失。


直到二更,目标终于出现。


目标一副醉相,一双手各搂着一个花姑娘,嘴上油腔滑调,正与两个花姑娘调情。


目标身后跟了六个男子,个个骨骼高大,脚步沉稳,看来就是保镖。


但李晋此时的眼光,却落在一个人的身上。


除了六名保镖,目标身后还跟了个手抱琵琶的女子。


那女子没有众妓的浓妆艳服,在这污浊之地,看起来确实显得如此清雅圣洁。


李晋见过很多美女,但是这个女子,除了那绝世容颜,还带着一种李晋从未见过的脱俗的韵味。那双淡漠的眼睛,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


她也是保镖?李晋心中揣测着。


女子突然缓缓转过头,一双眼有意无意的扫过李晋藏身之处,弄得李晋心头不由得一紧。


就只一眼,女子又回过头,继续往前走。


李晋发现自己额头上汗珠多了几颗。


几个保镖停留于厢房外时,那女子却没有留步,跟着目标一起进入了房间。


李晋心中顿时涌起阵莫名的失落。


目标入房大约三刻钟后,柳研星便先拔头筹,从藏身之处纵下,立时引起保镖们的注意,接着就是一场厮斗。


龙臣亦不落人后,而李晋吐了一口气,才从假山后跃出。


在兵刃交错声中,清峰身如疾风,化作一道黑影窜入厢房。


众保镖大惊失色,顿时明白四人的用意,但当他们要闯入相反的是后期总被其余三人当了下来。


龙臣一贯爆发性的攻击,双刀迂回削砍,仿佛巨灵神穿梭在对方刀光剑影当中,一时血花四溅,落在草地上,触目惊心。


柳研星双掌一分,若云似雾,缥缈不定,掌式又快又狠,变化奇绝,只一晃,两名保镖左右肩各中一掌,口吐鲜血,身子如纸鸢般飞了出去,撞到假山上昏死过去。一名保镖冲到柳研星身后,拳如巨棒,就要撞在柳研星背后,谁知柳研星头也不回,大袖一挥,一柄飞刀从袖口射出,直没入对方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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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9-2011 01:4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天道四川,成都。
李晋跟在清峰身后,环顾着这座从未到过的城市。
之前莫登霜安排了自己随清 ...
jehuty8 发表于 18-9-2011 01:41 PM


        拳头离背后三分,顿住,让后拳头的主人倒下。


柳研星眉头大皱,只觉得有些不对劲。对面传来惨叫声,龙臣那里已经杀掉了两人。


李晋手中长剑寒光刺目,长剑鲜红色的剑穂在夜空中划过数道红痕,逼得对手节节后退,眼看就要掉入池塘里。


“李晋,这里交给我们,你去看看小刘车马准备得怎样了?”柳研星突然叫道。


李晋听得一愣,侧头闪过对手一掌。


“你先去看看,若准备好了再回来报。”说话间柳研星已经来到李晋身边,双掌已经和对方对上。


李晋失去了对手,心头没有来一空。


原来,自己只有那么样的戏份啊。


无奈,但他仍然转身,轻功几个起落,消失在夜空。


柳研星飞刀飞转,瞬间没入对方头颅,回过头看,只见龙臣正一人一刀的刺死适才被柳研星打昏的两个保镖。


龙臣看了柳研星一眼,冷冷说了句:“以保万全。”


柳研星摇头苦笑,龙臣就是那种将全场杀光的刽子手。


“就这些?”龙臣环顾一地的尸首。


柳研星从尸体拔出飞刀,剑眉深锁。


不对劲。


太过容易了。


这几个人,也太容易对付了。


这帮人,就算只有自己对付,也是绰绰有余。


太有问题。


“话说回来,清峰前辈会不会慢了点?”龙臣盯着远处的厢房,适才的打斗,三人都故意将保镖引离厢房远些。


柳研星心中一沉,正要说话,突然厢房房门“碰!”的一声急速打开,一人披头散发,全身鲜血跌跌撞撞奔了出来。


清峰!


“快…………..”清峰脚步踉跄,一丝鲜血沿着嘴角滴落。


“快逃…….”柳研星扶着奄奄一息的清峰,两眼望着房门外的那人,视线再也无法移开。


那个持剑的黑衣男子,正望着自己微笑。


神!


“你们这必应馆近来锋芒太露了,定时坏了许多人的生意。”林越凡缓缓走着,宛若仙人履步,意态悠哉。


柳研星默然不语。


原来如此。


这整件事是一场局,一场同行眼红自家生意比他人旺盛所设下的局。


先佯装出一件很大的案子,给予很高的酬金,雇了几个最顶尖的刽子手。


然后假装引狼入室,实则是瓮中捉鳖。


世间上,有谁能够逃得出神的掌心。


刚才那个目标,不用说,多半是对方的鬼子化成的,作为杀绝自己门下刽子手的把戏。


柳研星背后一阵冰凉,额上汗珠密布。


清峰说得不错,是该逃。


但怎么逃?


“你带前辈先走,我挡他一挡。”龙臣面色铁青,双刀出鞘。


林越凡看着龙臣犹如一道狂风向自己奔来,嘴边笑意更浓。


“锵!”刀剑相交,一股劲力由双刀涌入龙臣体内,使他几乎站立不住。


反观林越凡,一派从容,长剑反转,抡起无数剑花,龙臣一时旦觉眼前寒光闪闪,眼花缭乱,耳边剑鸣不绝。他眼耳被扰,一时无法分辨对方攻势,惟有竭力一双刀护身。突觉一阵凉意涌向心口,龙臣忙将双刀护在胸前,谁知却是一双肩窝传来一阵剧痛,血水如涌泉般喷出,此时又觉长剑正往颈部削去,待得他要出手格挡,手腕脚腕均传来剧痛。

每一次感应剑势往何处,却是另一处受伤。


待得林越凡撤剑之时,龙臣一件灰衫已让血水浸透。


最后一剑,割破了他的喉头。


仿佛是一场激斗,在柳研星眼里,却只是一瞬间的事。


纵身跃起,柳研星毫无交手之意,清峰也顾不上了,跃上房顶就逃。


林越凡足尖一点,身如大雁,落在柳研星身后。


柳研星不敢回头,唯有向前飞奔,谁知不出数丈,突然头顶生风,一道身影掠过长空,鬼魅般地落在眼前。柳研星向后急退,谁知林越凡身形突变,往上空飞窜,又落在柳研星的后面。柳研星连换几个方位,却全让林越凡尽数挡了下来,心里不由得又惊又急。他虽然从燕子神偷那里听说此人的轻功高绝,却没想过当真如此动若幽灵,最可怕的是,他仿佛洞悉自己所要前往的方向,自己脚步还未踏稳,林越凡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


柳研星突地停住脚步,一扬手,数柄飞刀流星雨般齐齐射向林越凡,林越凡大袖一挥,犹如漩涡,一时竟将飞刀尽数兜住。柳研星尚未回过神,眼前锐风响起,飞到如脱缰野马急速飞来。柳研星脚步交错,急忙向后掠,这时背后疾风骤起,情知林越凡已到,不禁暗暗叫苦。


身子向旁一侧,还是受了一掌。


另外,加上肩头的两柄飞刀。


柳研星鲜血夺口而出,血花溅在屋瓦上,留下点点痕迹。


双脚站立不住,柳研星直接由屋顶滚落,跌在草地。


血水模糊中,他看见倒地清峰,身下流了一大滩血,眼中和自己一样透着无尽绝望。


就这样,一生要完了吗?


突然,清风的身影,被神的双脚所取代。


柳研星动也动不了,别说逃了。


“不好意思,给钱的说一定杀了你们。”林越凡长剑举起,就要执行他的天道。


微风吹过,轻轻掠起柳研星额前头发,柳研星闭上眼,等待着神行刑。


“小心!”惊叫声划破宁静的夜空,一柄利刃破空而来,直飞向林越凡脑门,林越凡忙往后退,避开这致命一击。


转眼望去,一个怀抱琵琶的女子,正靠着厢房门边,一身血污,大口喘着气,惊魂未定。


一怔之间,突然身侧风声响起,待得回头,身前的柳研星已经不见了。


草地上,有着一大滩血,还有,


一柄挂着鲜红色穗子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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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9-2011 01:4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拳头离背后三分,顿住,让后拳头的主人倒下。
柳研星眉头大皱,只觉得有些不对劲。对面传来惨 ...
jehuty8 发表于 18-9-2011 01:43 PM


第三章:追逐

圆月中天,微弱光芒洒落大地,映出城里各房屋轮廓。


房顶上,向月处一道黑影闪过,身法如雷厉风行,脚步却轻如云絮。


李晋背负着遍体鳞伤的柳研星,发足狂奔。


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要去哪里,只知道向前跑。


确定了车马的安排后,回到嫣翠阁的李晋根本没时间弄清发生什么事,脑里只记得一回去就看见柳研星从房顶滚落和一身是血的清峰,还有那个举剑要杀掉柳研星的男人。


情急之下,李晋将长剑掷出,然后乘那个男人分神之际将柳研星救走。


他没想过会成功,当然他也不清楚自己面对的是谁。


温热的液体不断从柳研星身上地落在李晋臉上和肩上,一时间也分不出是血还是汗。


“李…….李晋…….”背上柳研星有了动静。


“放下我…….快逃…….


“闭嘴。”汗水流入眼眶,模糊了李晋的视线。


“带着我,你根本逃不掉的。放下我,我,我挡他一挡,你……你到小刘…….小刘那里,骑快马逃……..他,他轻功再好,一时半会,也追不上的……..”柳研星吃力地说着,身影轻得快要飘起来。


李晋双眼微红:“已经死了两个人,不能连你也死了。”


“我孑然一身,死了倒无所谓,你………..你不还有妙凌吗?”


“妙凌”二字入耳,李晋心中一震,脚步不自觉慢了些。


虽然搞不清对方是谁,但能够一时间重挫本门三大刽子手的,一定不是等闲之辈,说不准会追上来。


届时若背负着柳研星,要逃,绝对非一件易事。


李晋迟疑间,柳研星又道:“快放下我,总……总要活一个,为龙臣,还…….还有清峰前辈报仇…..


李晋正要说话,突然心头一跳,一股杀意扑面而至,涵盖八方,无所不至。


一转身,却见百余根绿色的细针铺天盖地,犹如万箭齐发,正往着自己射来。


李晋不及转念,唯有向后飞掠。突然眼角晶茫闪动,嗖嗖声不绝于耳,一时数十根飞刀飞转而出,准准对上细小绿针,在半空中厮杀了起来。一时飞刀纷坠,绿针疏落,飞刀虽挡住了部分绿针,但还是有几根突破飞刀阵势,两根绿针掠身而过,在李晋手臂和腰胁割下两道创口,痛彻心扉。


“哇!”的一声,一大口鲜血喷在李晋脸上,柳研星勉力将身上飞刀尽数发出,重伤的他再也抵受不住,昏死了过去。


李晋借着微光看清地上绿针,却是一片片松叶。


房屋旁正有棵松树。


眼前身影一闪,一个黑衣男子身轻若云絮,飘然落在屋瓦之上。


李晋面对这个男子,心中只有一个字。


逃。


眼前这人正是林越凡,他看着这个青年,回忆起在嫣翠阁那一幕。


是幸运吗?


刚才长剑那一势来势极快,若不是那一声惊叫,林越凡虽未必被击毙,但定被伤着。


也许是见对方武器已失,自己也不带上长剑,林越凡双掌一分,“唰”的劈将过来,掌势疾如电驰,掌风更如利刀刮来,各得李晋面皮生疼。


李晋无计可施,唯有极尽所能,也拍出一掌。


“砰!”双掌交锋,林越凡只觉对方对方内劲透掌而入,绵绵密密,激得内息紊乱一时,自己若不是内里极高,几乎要为它所乘。李晋接着林越凡掌力,负着柳研星横飘数丈,跃下房顶。林越凡见此人竟能接住自己一掌不由大吃一惊,二话不说,加紧脚步狂追了上去。


李晋适才受了一掌,只觉得气血翻腾,头目眩昏,见林越凡追来哪里还敢跟他硬拼,唯有咬紧牙关,将轻功发挥至极,拼命奔跑。


一时间,两人一会在房顶,一会在地面上追逐了起来。月光下,只见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在城里房宇键盘垣走壁,你追我赶。


不一时李晋身子发热,呼吸越来越急促,但耳边林越凡脚步声细碎传来,距自己不出五丈。


这家伙是不是人?狂奔中的李晋不由得生出这个念头。


但真正吃惊的,却是李晋身后的林越凡。


这个青年,背负着一人,还能动如矫龙,奔若快马。那青年虽没抛下自己,但自己也无法追上,两人始终相距三丈,再也无法拉近距离。


燕子神偷都跑不过自己,难道眼前这人比燕子神偷还要厉害。


二人追逐一时,已来到城楼,李晋突然一跃上楼,突又跃下,窜入郊外树林里。林越凡不敢怠慢,也跟随其步。


林子里古木参差,唯有透过树梢的月光洒下零星碎银,照亮前路。


林越凡入了林子,不知怎的,既见不到,也感应不到李晋二人。


停止逃跑了吗?


林越凡放慢脚步,剑眉微扬,细细观察着四周。


在这光线有限的树林里,绝不能轻举妄动,尤其现在自己在明,敌人在暗,更是不能妄为。


林中一片寂然,只听见虫子夜曲般的鸣叫。


林越凡竖耳倾听,捕捉着没一丝细微的声响。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风声,林越凡反身看去,却见一黑影晃过,借着月亮微光隐约可见衣角闪动,正是柳研星的外袍。林越凡心头一喜,连忙疾追上去。两人追逐半晌,来到一溪边,李晋突然停下脚步,一转身将柳研星扔向林越凡叫道:“给你!”


林越凡见他举止反常,心中暗暗奇怪,又见柳研星身子来势虽快却极其沉重,不似生人,也不敢怠慢,奋力一掌劈向柳研星。


“砰!”的一声,“柳研星”猛然破裂成碎,木屑衣片四处疾飞,逼得林越凡后退数尺。


这时传来“扑通”一声的水响,若有重物坠水,水花四溅。


林越凡看着衣衫上被溅到的水迹,一股怒火直冲脑门。


上当了。



这人定是乘自己未入林子前将柳研星藏好,然后脱去柳研星的外袍,囊在一根枯木上,装作柳研星,让后将自己引到溪边,突然发难,乘自己双眼被蒙之际,遁水逃了。


柳研星也许藏在林子里,也也许出城前就已经藏好了。


这家伙可是这城市的地理鬼,熟知各个角落,看他在追逐中不住拐弯转方向就知道了。林越凡也无法时时将实现留在他身上。


拳头紧握,指甲都陷入肉里,林越凡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在冷月之下看起来是如此的诡异。


这青年,这个默默无名的青年,居然从神的眼皮底下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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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9-2011 01:4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追逐圆月中天,微弱光芒洒落大地,映出城里各房屋轮廓。
房顶上,向月处一道黑影闪过,身法如 ...
jehuty8 发表于 18-9-2011 01:44 PM


道上。


李晋和数位帮手在快马上奔腾,虽忧心者马上颠簸会对重伤的柳研星造成更大的伤害,但依然不敢放慢速度。


就想摆脱那个鬼魅一般的男人。


若不是自己在执行任务前的一周被清风前排和小刘一起观察和安排逃离路线,自己也没可能对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那么熟悉。


还好没有因为任务比其他人不一般而扮清高不跟来。


“李晋,柳兄撑得住吗?”小刘的声音在马蹄声中传来。


李晋摇了摇头,心中一阵惨然。


跟自己合作的刽子手,死了两个,一个半生不死。


看来升迁,已经不可能了吧?

******************************************************************************


嫣翠阁。


林越凡自知中计后,也没再如何搜找李、柳二人,反而折回这里。


这场追逐的开始,就在这里。


林越凡脚步缓慢,走过失血过多的清峰尸首。


那股挫败感,久久还不能去。


走到厢房门边,除了倒地的龙臣,林越凡也看到了那个对自己出言提醒的女子。


那女子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一身白衫被鲜血染得通红,似乎受了不轻的伤。


胸口仍有起伏,还未死。


要杀了她吗?


林越凡记得她也是刽子手,因为清风入屋不久,她也起身袭击了那个假的目标。


然后就被早就在屋里呆着的自己一掌打伤了,后来自己将注意力放在武功较强的清峰身上,一时忘了她。


雇主交待了,将刽子手尽数杀光。


要杀她吗?


但毕竟她曾在千钧一发时提醒过自己。


仔细一看,她还长得很美。


“反正已经跑了两个了……”林越凡抱起女子喃喃的道,大步向远处走去。


夜凉似水,冷风过境,黑夜恢复本来的寂静。


仿佛一切不曾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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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9-2011 01:4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道上。
李晋和数位帮手在快马上奔腾,虽忧心者马上颠簸会对重伤的柳研星造成更大的伤害,但依然不敢放 ...
jehuty8 发表于 18-9-2011 01:45 PM

第四章:弑神者

青城,必应馆外。

               

      大雨如注,倾盆而下,马嘶如九霄龙吟,贯穿雨水,直抵必应馆外众人的耳鼓。

               

      必应馆外数人撑伞而立,当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为首男子一身黑衫,撑着油纸伞拼命往前望,仿佛要透过如豆雨点,看清马上骑士面目。

               

     马蹄渐响,四匹黑马的轮廓在雨中慢慢清晰。黑马匹匹身材干瘦,口吐白沫,疲惫欲死。马背上众骑士,衣发被大雨浸湿,贴着身躯脸面,拼命驱动座骑往这里驰来。

               

    “吁……”为首骑士扯着马缰,慕地停在众人面前,其余三位骑士亦随后而至,其中一匹黑马因马不停蹄的连夜飞奔,再也挨不住,低嘶一声,连人带马翻倒在路上,溅起如浪般的水花。

               

   “李晋!”撑伞众人,一名女子大声惊呼,抢出人群,冲到为首骑士前。骑士在马背上摇摇欲坠,见到女子,眼神一变,如释重负,怔怔的叫了声:“妙…..妙凌。”突然身子一个往前倾,从马上翻落下。

         

    妙凌见状大为惊慌,一时伞也顾不住,忙奔上将李晋扶住。却听李晋喃喃的道:“快…..快救柳…..柳研星”一句话说完,李晋的声音消失在风雨中,软绵绵的道在妙凌怀里。

               

    众人放远望去,却见李晋马背上柳研星趴着,昏迷不醒,偌大倾盆豪雨也洗不尽他身上的血迹,鲜血沿着马腹绒毛,缓缓滴落,然后在青石板上,碎了。

******************************************************************************

               

    醉生梦死酒庄。

               

    林越凡步入酒庄,停在柜台前,看着正在数钱的掌柜。

               

   “查到那人是谁了吗?”拿起柜台上一坛女儿红,林越凡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

               

   “当晚的刽子手,来自必应馆的,只有三人,清峰、龙臣,还有柳研星。”

               

   “只有三人?”放下酒坛,林越凡剑眉微皱,俊目里透着不解。

               

    掌柜一边数着银票,一边道:“没错面只有三人,其他四个,都是帮手。”

               

    “名字。”

               

   “这没法查,说明了只是帮手,就是些小角色,哪有什么名号?”掌柜淡淡的道。

              


林越凡默然不语,掌柜打趣地看着他:“老板,给人摆了一道,心里不舒服是吧?”

               

    林越凡笑了笑,突然道:“这几日我不会接单,多重的酬金都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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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9-2011 01:5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弑神者 青城,必应馆外。                      大雨如注,倾盆而下,马嘶如九霄龙吟,贯穿雨水, ...
jehuty8 发表于 18-9-2011 01:47 PM


    掌柜笑道:“要闭观练功?”

               

   “差点被个小角色爬头,我是该反省反省,至于闭关倒不必。这几日我真的不接单,别来烦我。”

              


“罢了,你是老板,我不过是个打工的,自然是你说了算。”

              


林越凡看着这个伙计,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几年林越凡是赚了不少钱,所以开了这个酒庄,一方面当投资,一方面拿来当雇主下单的地方。

               

    做这种生意没人大大方方的摆着铺,总是得挂羊头卖狗肉,做些掩饰。

              


必应馆外型,也是一间大型客栈。

               

    掌柜说完,又继续数银子,没再理会林越凡,林越凡提了两坛酒,亦径直去了。

               

     出了城,越过一片竹林,来到了一屋苑。

               

    神的居所。

               

    大概没人知道林越凡住哪,适才的酒保也不知道,每次都是靠着林越凡给的信鸽通知林越凡接单,没有直接的接触。

               

    林越凡的居所很简洁,没什么摆设,除了桌椅家具,还有墙上的一幅画,也没什么装饰。

               

    将酒坛搁在桌上,穿过前厅,来到一寝室,林越凡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眼望去,一张桌子,两张椅子,还有一张床。

              


床上躺着一个女子。

               

    女子的双眼睁开了,却没有正视林越凡。

               

   “你醒来了?”林越凡在桌边坐下。

               

    女子缓缓坐起身,转头望着他半晌,突然道:“你没杀我。”

               

   林越凡点了点头:“我没杀你。”

               

   女子默然看了他好一阵,突然叹了口气,仿佛十分泄气。

               

  “你没杀我,但也跟杀了我没有分别了。”

              


林越凡闻言呆了呆,仿佛没料到女子会吐出那么一句。女子没理会他的反应,又说:“你不是该将所有刽子手杀光的吗?如你所见,我也是个刽子手,但你干吗只是将我打伤,就不杀我?”

               

   林越凡皱着眉:“你那么希望我动手杀你?”

               

  “你该不会是看我比那个清峰差,所以不杀我吧?还是看我是个女人,就没把我放在眼里?”女子似乎越说越气,苍白的脸孔竟然浮现出一丝血色。

            


真美。林越凡此时竟然那样想着。

               

  “我的任务失败了,”女子拂着零乱的秀发,神情有些苦恼,“我家主公不会让我回去的。回去的话,我就死了。”

               

  “既然你这么巴不得我死,干吗那天还要出言提醒?”林越凡奇道。

               


“我跟他们虽不是一伙的,他们的任务是要杀掉那个的大贪官,却跟我的是一样的。但是,我的鬼子在他们的鬼子被骗的情况下,也一起被蒙了。收错料的我,也就糊里糊涂得到了那里。”女子托着腮,娓娓道来。

              


原来是只乱闯进来的迷途小猫。林越凡忍不住笑了。

               

   “至于为什么出言提醒,我也不知道,就见那个男人举起剑要扔你,自然反应吧?”女子眨了眨眼睛,“反正,就算我不出声,那家伙也杀不死你的,顶多不就会伤着你一些皮肉,你可是神啊,哪会那么容易死?我有没有提醒,其实压根不重要。”

               

   “你识得我?”林越凡问道。

           

   “两三下就把对方那么强的刽子手解决了,除了你还有谁?”女子一副理所当然。林越凡忍不住哈哈大笑。

               

    “那你呢?你这只迷途小猫,又是谁?”

               

   “我是刽子手,但不是必应馆的人,我是乾坤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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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9-2011 01:5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9# jehuty8

“灵水镜的人?”林越凡扫了扫额前头发。

               

   “我姓谢,自己的名字太久没人唤,所以忘记了。灵先生叫我情兮,言青情,巧兮盼兮之兮。”

               

    谢情兮吗?林越凡打趣地望着她。

               

   “那么你要怎么样才能回去呢?”

               

   “杀了你。”谢情兮想也不想,就说了出来。神情不像是说笑,但是林越凡却觉得很好笑。

              


哪有人这样说话的?那么直截了当。林越凡不禁对这个女子产生一丝好感。

               

   “但我没法杀你的,所以还是不回去好了。”情兮歪着头看着林越凡,噘着小嘴,神情可爱。

               

     林越凡呵呵一笑:“那你打算怎样?”

           

    “你这房子需要人收拾吧?反正是你把我害成这样,又把我带回来了,就留我一下下好了。”情兮嫣然一笑,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有人这样求人收留的吗?林越凡一时摸不着头脑,但却发现自己竟然又笑了。

              


不过,自己也是很寂寞的。

            


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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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噩梦里,那个鬼魅般的男子,如影随形的追杀着自己,清峰、龙臣满身是血,徘徊在脑海里。

               

     惊醒,李晋发觉自己全身密布汗水,身子软软的,竟是虚脱。

         

     床沿边,妙龄靠着床栏,正打着盹,细长的睫毛在灯火照耀下,活似两把小贝扇,脸色也被映得红扑扑的,娇艳的快嫡出水来。

              


辛苦她了。李晋怜惜地望着这个小情人。

              


若被他的目光所动,妙凌缓缓睁开眼,见到醒过来的李晋,目中充满欣慰欢喜之色。

               

    “你终于醒了,都睡了三天三夜了。”妙凌说道,语气有些埋怨。

               

    “柳研星怎样了?”

               

    “总算保住了性命。喂,别乱动。”虽然嘴上那么说着,但见李晋有意坐起身,妙凌还是将他扶了起来。

               

    “清峰前辈和龙臣……..”李晋忆起两人,心中一阵酸楚。

               

     这两人一向对自己很好。

               

     尤其是清峰,老是对自己循循善诱,干案也很喜欢带上自己。

               

    “那时听见两位前辈出事时,我都快担心死了。”妙凌看着李晋黯然的神色,幽幽的说着,“心想你在那人的手下,一定是死定了,天幸老天有眼,总没把你也带走。”

               

    “那人?”李晋有些在意,双眼透着一丝不解。

              


妙凌正要说话,突然房门被打开,馆主莫登霜走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两人,一个是他的副手,梁海量,另一个是个黑衣女子,却是燕子神偷。

               

    “李晋,还好吧?”莫登霜问道。

               

   “师父…….”李晋叫了声这个好多年都没有注意过自己的师父。

               

    虽说是收作了徒弟,但莫登霜手下人实在太多,又怎会注意自己。

              


师父,其实也不过是个称呼罢了。

               

    根本就不是莫登霜训练他。

               

   “李晋,你真的,带着柳研星,从那人手中逃脱了?”梁海量开口问道。

               

     李晋面对着三道锐利的目光,不自禁吞了吞口水,点了点头。

               

    “你竟然跑得过他?”燕子神偷一脸不信之色。

               

   “将事情的经过,半点不漏的说给我听。”莫登霜面如其名,冷入人心。

               

     李晋不敢怠慢,唯有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其余四人包括妙凌均听得胸怀跌宕,纷纷默然。李晋看众人神情不对,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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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9-2011 01:5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莫登霜等三人均闻若未闻,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妙凌偷偷凑到李晋耳边,低声道:“你知不知道那天那个人是谁?”
               
     李晋摇了摇头,面色茫然。
              
       妙凌吸了口气:“是那个神。”
           
    李晋一听不由得跳了起来,大声道:“你说什么?”见其余三人将目光转向自己,面皮发烫,但还是问道:“你没骗我?真,真的是他?”
            
       妙凌奋力点头。
               
    李晋还想再问,突然莫登霜开口道:“妙凌,你且随我出来。我有话问你。”说罢径直去了。梁海量和燕子紧随其后,妙龄望了一脸愕然的李进一眼,也跟着出房。
               
    掩上房门,莫登霜劈头就问到:“妙凌,李晋近年来可有什么机遇吗?”
               
    妙凌歪头想了想:“没有啊。”
               
   “可能这丫头也不晓得吧,那小子一定是遇上什么高人指点,或是什么奇妙机遇,武功修为才会如此突飞猛进。”梁海量说道。
               
    其余人纷纷点头之际,妙凌却愤愤不平:“什么呀,你们都不知道吗?李晋有这样的功夫,全是自己练出来的!”
               
     三人眼神微变,莫登霜问道:“妙凌,你这话什么意思?”
         
    妙凌仿佛豁出去了,一双眼睛又黑又亮,透着几分气恼,气呼呼的说:“十年前,你将李晋捡了回来,他就每日拼命练功,甚至到半夜三更都没休息过。五年后,好不容易被你批准出任务,他又更加努力的修行,希望可以有一天升格,当上真正的刽子手或偷子。”妙凌素手往后一指:“后院的树木,你们不妨去看看,都快全秃了,李晋打的。”
               
     其余三人愣住了,没法吐出半个字。
               
     惊讶之余,像他们地位那么高的人,实话说也没怎么去过用来晾衣服的后院。
               
      妙凌又道:“后面山崖,都被那家伙打塌了半片,每天晚上你们睡得像只猪的时候,那家伙就在你们屋顶上跑来跑去的练轻功,你们又知道吗?”
               
     场面一阵寂静,过了半晌,莫登霜突然说道:“妙凌,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说我们是猪?”妙凌这才发觉自己失言,低下头去,闷声道:“也只是想让你们知道,李晋是多莫努力罢了。”说完,她又抬起头,似乎鼓足勇气。
               
     “就是想你这个师父多注意他些。”
               
      莫登霜愣了愣,忍不住叹了口气。
               
      训练出那么多杰出的高手,

      却白白看漏了一块美玉。

      而且是最好那一块。
               
      “失去了清峰和龙臣,换来一个李晋,也算值的。”梁海量突然道。
               
        莫登霜无语,只是望着那弯明月。
              
               是啊,毕竟能在神手下逃亡千里的,也就只有这个自己不曾记得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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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应馆大厅,几个道馆帮派的头目坐在座位上,开着会议。
               
    “近来那个林越凡一直抢大伙的生意,又不守江湖规矩,以大家之见,该当如何是好?”神风门门主赵飞厉率先提问。
               
     “直接把那人做了,麻烦就解除。”灭生道杨远冷冷的道。
               
    “谁不想这样,但那个人,神出鬼没,武功又高,直到今日都没人能碰着他一片衣角。”
               
    “近日来倒有了新突破,听说必应馆的一个帮手竟然从那人眼皮底下逃了,还救走一人…….”不知哪个该死的说了这番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原本一言不发的莫登霜身上。
               
      莫登霜面色沉静,倒似没听到一般。
               
      杨远:“莫老弟,能让那人干掉林越凡吗?”
               
     “那人虽逃得过林越凡,但当天实在存着侥幸,若论单打独斗,打不过林越凡的。”莫登霜喝了口茶。
               
     “但他有着这个潜质,加紧训练,弑神之日指日可待。”乾坤道門主灵水静淡然道。
              
            莫登霜搁下茶碗,眉头深锁。
               
      他也知道,李晋如今只是缺乏专业训练,他绝对有这个能力。
               
      但是,真的要这么做吗?
               
      “大家都愿意出钱,下给你必应馆这个大单,”赵飞厉说得壮志雄雄,“让你那个门生宰了汤先箎的那个王八蛋。”
               
      其余人纷纷点头赞好,毕竟林越凡一死,生意得确是好做很多。
               
      也有人想知道,到底能够弑神的人,会不会是这个默默无闻的青年。
              
            梁海量见莫登霜双眉皱得厉害,忙打圆场道:“这件事,得让李晋同意了才行。”
               
     “李晋不是你们必应馆的人吗?你们让他做了就是了。”
               
     “你们那里不是死了两个刽子手吗?趁机报仇也好啊!”
            
            起哄声此起彼落,莫登霜始终一言不发。
               
      在想什么?
               
    “按照规矩,我们还是得得到李晋的同意,虽说他只是个帮手,而且依照定律,是不可以寻找通道报仇的。”梁海量提高声量重复着,众门主却不愿安静下来。

     “林越凡算是同道?也要跟他讲规矩?”
               
     “让那小子出来,我跟他说。”
               
     “酬金五百万两,瞧他做不做?”
               
     “各位同道,”莫登霜清了清嗓子,突然站起。


      “若要说为清峰和龙臣两位报仇,比起杀了林越凡,在下反倒更想找出雇主是何人?”莫登霜目射冰雪,一时众头目气焰顿消了大半,静若寒蝉。
               
     “其次,弑神乃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绝不能草草定夺,弑神者的牺牲,远比想象的要多,所牺牲的,不只有体能上,甚至精神上的消耗,还有性命。身为馆主,我绝不能随意为门生接下这个单,总得视乎门生自身是否愿意.......”
               
     “我愿意!”一人声音清亮,透过大厅众人,打断了莫登霜一番话。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传入众人耳里。
              
            众人转身望去,却见一个青衣男子,立在门口,胸口起伏不定,一双眼透着前所未有的神采与坚毅。

     “我.....我愿意去....."李晋大口喘着气,一字字说着,清晰无比。

      大厅上,面对着所有人的目光,这青年,无怨无悔的说了这么一句。众人盯着他,脑海里均飞转着一句话,

                这个人就是弑神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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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9-2011 01:5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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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交手

青城,必应馆内堂。

               

      莫登霜负手而立,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李晋:“你知道你刚才在大厅上所说的一切,意味着什么吗?”

               

     李晋双拳紧握,用力的点了点头。

               

     他当然知道了。

               

     那么多年来,看着同门的师兄姐弟妹各个建功上位,自己始终落在人后,若说心有不甘,绝对是真的。

               

     再加上李晋本来就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的人。

               

     莫登霜虽钦点他做膝下弟子,但在拜师仪式结束后,也就没有再如何理会他,他的武功,根本没有一种是莫登霜授的,都是杂七杂八的向前辈们讨教的。

               

     若说师父,反倒清峰更像是自己的师父。

               

     他不怪莫登霜,毕竟他门生众多,顾不及自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被漠视也不只自己一个。

一直没有受瞩目,他天真地认为是自己不够努力,武功不够好,所以便比一般人出多了几倍的用功,刻苦得一直陪伴在侧的妙凌看着也觉得有些害怕。

初露鳌头,以为自己的时间终于到的时候,却又突然跑出一个柳研星,将目光全吸了过去。

李晋又被抛在人群后之余,却没有放弃,反而加紧练习,就像一只冬眠的蛇,埋伏在泥沼里,等待着春暖花开的一天,

               


过了五年,在一场腥风血雨,终于,让人发现了自己。

               

      才不要放弃这个机会。

               

     “你在众目睽睽之下解了这个单,现在想推,也推不掉了。”莫登霜叹了口气:“李晋,你若后悔,为师可以替你…….”

               

      “不后悔,绝不后悔。”李晋不容莫登霜多说,斩钉载铁。

               

       莫登霜看着这个挂名弟子,那双眼睛,充满着一股自己前所未见的神采。

           

     “要弑神,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容易,你也该知道,之前弑神,已经死了多少人。”似乎明白劝不住他,莫登霜开始解释者该做的准备。

           


“第一,林越凡在兵器、拳脚功夫和轻功上,样样都十分全面,以致他既是偷子,亦是刽子手。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不单只界刽子手的单,也得接任偷子的工作。”

  


两样都得做吗?虽然李晋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听见要接偷子的任务,头皮还是有点发麻。


“第二,林越凡这个人,之所以无往不胜,除了高深的武功,还有就是那份过人的傲气,”莫登霜顿了顿,由叹道:“那小子好像什么都不怕,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最重要的是那份处惊不变,无论什么情况,就算他处于劣势也好,也不会焦急,这等心理建设,你也得好好学起来。”


李晋听的似懂非懂,也点了点头。

  


没错,林越凡是很骄傲的。


但也就因为这份傲气,这份目中无人,才促成这个天下无敌。

   


就像一个看似不常努力读书,却又在考试中名列前茅的人。

  


这种人最讨厌了。

   


讨厌得来,他的成绩又令你无话可说。

   


李晋不认识林越凡,他也不想变成像莫登霜所说的那个样子。


反正,不要太压力就好了吧?


“第三,如何杀林越凡。”莫登霜苦笑,“我也不知该如何,要怎么下手,你看着办吧,要行刺,要单挑打架决胜负,随你便。”李晋微微皱眉,却没说什么。


“李晋啊,若弑神失败,赔上的,可是你的性命呢。”莫登霜望着灵坛上青凤和龙臣的灵位。


这两个刽子手,死后,总算有个栖身之地,老天待他们,也算不薄了。


“师父,我一定会为两位前辈报仇的。”李晋双眼微红。

   


莫登霜摇了摇头,“不能够为同行报仇,那个是规矩。”


“可是…….”


“你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刽子手了,只接单杀人。”莫登霜眼神一厉,正色道。


李晋一时无语,有些不服的低着头。


“要弑神,这种不必要的情感得搁下,否则你胜不了他的。在这之前,我想让你明白,这不是什么神圣的任务,不过是外头那帮人想要你为他们净除一个生意上的对手所辖的一个单,一定要紧记这一点。”


“是。”李晋拱手道。


当然是了。


但那一刹那的光辉,任谁都想得到。


人生在世,多少人都就只是憧憬那刹那的璀璨。


一举成名,就算只有一阵子,

只能让人记得一阵子,而不能够青史留名。

               

     “值得。”李晋微带稚气的脸上带着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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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应馆外众门主在梁海量的恭送下,纷纷离去。

               

        适才大多的门主都丢下了酬金,想不到这个神的身价居然到了上千万两。


没出钱的,表示愿意在必要时无条件奉上帮手,助李晋完成任务。


曲终人散,却还有一人,站在大门外,若有所待。


乾坤道灵水静。


“水静先生有何事不妨直说?”梁海量徐徐问道。


“这单子其余门主下了,独缺灵某。”


梁海量眉头一挑:“难道水静先生打算另谋高就?”


灵水静笑了笑:“高就就在自家,何须另谋?在下不才,也养了几个刽子手。”


梁海量神色狐疑,眉头皱得更厉害。灵水静罢手道:“我先看看我那里办得怎样了,如果失败了,再补下单给你们必应馆。”


“水静先生派乾坤道何人出手?”梁海量忍不住问道。


灵水静微微一笑,并不答话,拱手离去。月光在他身后拖出长长的身影,在夜间看来说不出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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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9-2011 01:5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jehuty8 于 18-9-2011 02:02 P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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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交手青城,必应馆内堂。                      莫登霜负手而立,看着跪在自己面 ...
jehuty8 发表于 18-9-2011 01:57 PM

   林越凡家。

  这段日子,众帮派出钱出力下单杀林越凡早已传遍整个道上,林越凡当然也知道。


但是又如何?已经不是第一个要杀自己的人了。


也许是那股傲气在作祟,他根本不当一回事。


而且听说,这一次,是一个新手。


“难道是他?”院子里林越凡边喝着酒一边新赏着正在晾衣服的谢情兮。


他到底是收留了她。


而她也真的留下来为他收拾房子屋苑。


人家说家里多了个女人就是不一样。


林越凡的家不算脏乱,但从来没这么井井有条过。这个女人,居然还嫌家里太单调了,自作主张得到市集上买了些古玩名画挂在家里,又到竹林里劈了些竹,编成些篮子饰物放在家中。


另外一样,就是厨房里多了许多粮食,院子里总晾着衣服棉被。


好一个娇俏管家婆。


“嗳,你都不怕吗?”情兮晾好最后一件衣衫,抹着额头上的汗水。


“什么?”

  “人家下了那么大的单要杀你,你都不怕?”

  林越凡笑了笑,倒酒入口:“又不是第一次。”


“听说那个人曾经从你眼皮底下逃脱过。”情兮穿花舞蝶般穿梭在被风吹动衣衫间,仿佛一只正在飞舞的粉色大蝶。


“你又是从哪里听说的?他跑得掉,未必代表他杀得了我。”


“你这个人,当真骄傲得紧。”情兮停在林越凡身前,抱膝坐下。


“你这只迷途小猫,又有什么打算呢?”林越凡放下酒壶,问得漫不经意。


情兮托着下巴:“对哦,住在你这里也两个月多了,住着住着,也快习惯了。”


“你都习惯到处留宿吗?”


“我从小没有家,一直就是这样的。到后来入了乾坤道,本来想当鬼子,但我太过迷糊,什么都记不得,刚刚探回来的消息转头就忘,要当偷子,我又没耐心开锁,唯有当刽子手了。”情兮说着,脸上带着一丝无奈。


林越凡哈哈大笑,也不懂这女孩是怎么在这道上混的,居然可以脱离了帮手的境地。


夕阳西下,暮色低垂,金乌落下玉兔升空,两人吹着晚风均不说话,仿佛不想破坏这份难得的默契。


好难得的一刻安宁.....


“看来再过一阵子,我也是得走了。”情兮突然冒出这一句,林越凡即将就口的酒壶停顿在嘴边。

“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林越凡连忙说,神色有些慌张。


“我知道,但终有一日,我还是得走的。”情兮站了起来,掠了掠秀发,神情有些黯然,“难道一直赖在这里吗?”


“我不介意。”林越凡想也不想,一句话冲口而出,眼里泛起一阵从未有过的温柔。


情兮呆呆的望了他一阵,突然笑了,犹如黑夜间瞬间绽放的百合花,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傻瓜。”情兮轻声说了一句。

   林越凡怔然不语,突然起身拿起身边长剑,一言不发的离去,一眨眼就消失在竹林中。


今晚,好像有任务。


情兮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轻吐了口气。


“时间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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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鲨帮。

  李晋潜伏在一座房顶上,深深吐了口气。


还真有点累了。


前几个月,除了莫登霜私人武艺训练,还得拼命接单,尤其是干偷子的案子,开锁简直要了自己的命,幸好师傅体谅自己,偶而还是会让自己带上几个专家帮忙。


虽说是一种锻炼,但也太累人了。


这一次,他接到的单要让他宰掉海鲨帮的四当家,还要偷走什么如意夜光珠。


宝贝早就被盗了,让来帮忙开那个复杂到不行的八卦锁的燕子神偷先带回去了。


剩下的杀人工作,当然是留给自己了。


掀开屋瓦,看见一众海鲨帮弟子扶着喝得醉醺醺的四当家进屋。


对了,今天是帮主娶第五个老婆的大宴,因为知道大伙儿都会大喝特喝,人流也特别繁忙,所以特别选了今天下手。


“能少杀就少杀。”李晋一边窥视,一边祈祷这多余的人快些出去,若能早点完成任务就能早点回去睡觉。


说了些客套的话,帮中弟子闹哄哄出了房,留下躺在床上睡得像只死猪的四当家。


还不能动手,得等他们走得远了才行,以免漏了行踪,逃起来可麻烦。


等得差不多,李晋又掀起几个屋瓦正要跃下,突然身后风声大起,一道身影掠身而过,一闪即没,消失在后山林子中。李晋大惊之际,又一道身影后发而止,停在李晋身边,却是燕子神偷。只见她俏脸发白,大口喘着气,断续得道:“快……快追…….明珠被抢了……”

  李晋吃了一惊,正要询问,却听燕子惶声道:“愣什么,快追呀!”李晋闻言也顾不上四当家了,双足一点化作一道清风,钻入林子里。

  时节雨季,刚刚下过雨的林子冒起一层犹如灰纱般的雾气,使这带着湿气的树林在黑夜间更显诡异。李晋怕明珠有失,一时也顾不了危险,一头闯了进去,唯有力贯双耳,仔细捕捉着细碎的动静。


今夜不知是否因为刚刚下过雨,虫鸣蛙叫倒是少了很多。


李晋一步一步,缓缓在雾海中走着。


树影婆娑,“沙”的一声,迷雾中隐约见到一道黑影自右边掠过。


李晋事不宜迟,大喝一声,往黑影飞掠过去,长剑在半空腾起,犹如电龙吞吐,刺向对方。


雾里对方那头亦寒光一闪,剑风刮来,“锵”的一声双仞交锋,李晋只感虎口震动,气血微微带滞,剑身更是被荡得嗡嗡作响。雾里那人得势不饶人,不退返进,刷刷刷剑势猛烈,又是一轮急攻,而且招招致命,竟将李晋生生逼退数步。李晋无法,勉励定下心神,剑光吞吐,迎向对方。

  此时二人相隔雾气,谁也无法看清楚彼此身影,但凭着剑上感应,两人却越抖越狠。李晋先前慌乱让对方微占上风,如今定下心来,剑法沉稳有序,面对着对方一轮如光流影散的快剑亦稳若泰山,守得滴水不漏,慢慢的更开始转守为攻,剑势由沉稳凝渊转至狠辣凶猛。

雾里那人亦毫不逊色,出剑飘忽百变,几乎无迹可遁,丝毫没有一贯的剑路,仿佛一招一式都是临时所变,令人难以琢磨。疾风般缠斗数回合,双方就攻不下,不由得暗暗心惊,纳闷对方到底为何方人物。

  二人各怀心思,剑招渐生诡变,突快突慢,一时迅若风雷,如癫如狂,一时剑风飘若柳絮,如戴千钧。剑气茫厉,剑锋挥舞之际,两旁树木均被斩得枝断叶落。雾气中,两柄长剑反映着月色疾斗着,快狠辣准,招招毙命,僵持不下。


双方均想思考击退对方策略,但对方剑势变化实在太快,取胜之机稍纵即逝,不容把握


“当!”双剑剑势同时转猛,交加一瞬,李晋身子大震,不由自主向后退了数丈。对方亦传来闷哼声,相信也并不好过。


这一交锋分隔数丈,二人得以重拾剑招,李晋手上运剑,泼风一般的刺向那人胸口。


对方竟然不避让,剑气纵横,掌上长剑一翻,亦向李晋当胸刺来。


此时二人均不闪避对方剑招,就看这一剑究竟是谁出手较快。


剑风猛烈,刮得四周树叶翻飞,枝头乱颤。


决胜负、决生死,就在这一招!


在这电光火石间,突然云破月来,白雾散尽。


对方的手,对方的剑,对方的脸,一览无遗。


突然间,两个剑手脸上均是愕然之色,对方突然剑势一偏,让开了去。


对手胸口徒然大开,李晋只要一剑刺下就可取其性命。


但不知为什么,仿佛鬼使神差,李晋长剑亦微微一让,划过对方身边。


适才那一瞬间,任谁慢一手,都能将对方斩杀于剑下,但两人仿佛有默契般,都莫明的放弃了。


双方落到地上,不约而同说道:“是你?”


同样在夜间,同样在林子里,林越凡和李晋,又对上了。


又是胜负未分。


月光洒落,映在树木上,照得两人人面皆青,


反映着,神与弑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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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9-2011 02:0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林越凡家。  这段日子,众帮派出钱出力下单杀林越凡早已传遍整个道上,林越凡当然也知道。
但是又如何 ...
jehuty8 发表于 18-9-2011 01:58 PM

第六章:毒杀

夜晚,秋风,海鲨帮后山林子。

              


林越凡和李晋相对而立,夜风轻吹,二人衣发飞舞,默然不语。过了一阵,林越凡突然说道:“是你了吧?”李晋闻言心神领会,点了点头。


“刚才大好机会,干吗不杀我?”


“刚才那一剑,明明就是你比较快,你先放弃的,怎么反过来问我?”李晋不懂。


“我受雇于人,只杀海鲨帮四当家和盗取如意明珠,并没有要杀你。”林越凡缓缓的道,“你不同,你却接了要杀我的单。”


李晋眉头皱起,低头想了一下,突然说:“那个单我不打算那么快完成,今夜只想做海鲨帮的单。”


林越凡倒暗暗吃了一惊,这算什么答案?


“现今我是打不过你的,我知道的。”李晋收剑入鞘,“等我磨练够了,我再来找你好了。”


林越凡目光锐利盯着眼前这个青年。


不错,也许单打独斗,现在李晋的却还不是他的对手。


却也不是省油的灯,自己决不能全身而退。


但是,那么多种杀他的方法,这小子居然选了比武决生死。


“那现在怎样?你还抢我明珠吗?”林越凡从怀里取出如意明珠,明珠在黑暗中发出淡淡柔光,照在林越凡脸上。


“我抢不了,要不这样吧,我们平分,你把明珠给我,你杀人。我们个人分一半的酬金,谁也不吃亏。”李晋说道。


林越凡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小子居然跟自己讨价还价?


自己从未和别的同行合作过,更别说分桩。


这小子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不能我盗物,你杀人?”


“我若拿不回明珠,肯定得让燕子唠叨上好几天的。再说,物根本就不是你盗的,若宝物我们盗,人又我们杀,你岂不是捡了个大便宜?”


“但我若失了珠子,酬劳可会降半,你那里,人死了,珠子盗了,酬劳可使能拿齐。”

“你只有一人,我们这里却有两个人,分了也就差不多了,要不这样,我不拿杀人的那份好了。”李晋慢条斯理的说着,一只手伸到林越凡前。

              


林越凡默然半晌,突然叹了口气:“罢了,我认栽。”将明珠抛到李晋掌上,一脸无奈。


李晋接过明珠:“你怎么就那么不守规矩,直接用抢的?”


“我一向都是这样的,要不真让自己去开锁吗?我可不会。我最怕开锁了。”林越凡哈哈笑着。


李晋也忍不住笑了,这人跟自己一样嘛,都怕开锁。


两人这般聊着,倒像是朋友,看不出是死敌。


“罢了,我得去干了那个四当家。”林越凡边转身边挥手,消失在林外。


“准备好了,再来找我………”林越凡的声音回荡在树林里,然后随风消失了


李晋手握着如意明珠,淡淡珠光照在人面,呈青白之光,令人无法猜透其心思。

******************************************************************************


必应馆内,莫登霜看着变成一半的酬金,还有站在身前的李晋,眉头微皱。


照理说,就算目标不是自己刽子手杀的,但只要目标死了,刽子手依然可以获得酬金,只要雇主不知道杀手另有其人。


林越凡还了珠子,杀了目标,只能得到一半的酬劳,反观必应馆,物盗了,人死了,应该尽享其酬。


但这个李晋,居然自认没杀到人,将一半的酬劳退给雇主。


剩下的,全给了负责盗物的燕子神偷。


这小子究竟在想什么?莫登霜一时也猜不透,哪有人干这一行干得那么老实的。


“你让林越凡去杀人?自己拿珠子?”莫登霜又问了一遍。


李晋点了点头。


“他居然同意了?”莫登霜拈着须,脸色狐疑。“你跟他交手了?”


“嗯,但我打不过他。”李晋回答得很老实,却又令莫登霜的额纹加深。


“你想用单打独斗的比武来杀他?”莫登霜脸色不太好,任人听见李晋要用的方式,都不会觉得好的。


对方可是神啊。


刺杀、下毒,或任何伎俩都比直接决生死来得安全。胜算也高很多,而且保住性命名的可能性也大些。


决生死,只有两个结果,


生或死,且再也没有第二个机会。


这小子到底是自信过头,还是……….


拱手告退,李晋一言不发的离开,莫登霜眉头舒展开来,眼里带着几分无奈。


“好小子………”

******************************************************************************


青城市集,李晋陪着妙凌漫无目的的乱逛着。


李晋近日来忙得厉害,已经好些日子没陪陪妙凌了。


妙凌也是明白事理的女孩,倒也没什么怨言,毕竟这是情人想做的事。


今天难得李晋不需要出门,便陪着妙凌四处走走,他知道女孩都喜欢逛街。


到了一间首饰店外,妙凌想进去看看,她知道李晋没兴趣,便着他先到附近走走,过了半个时辰再在约好的茶楼见面。


李晋闲逛着,看着来往人群,心里突然生出异感。


自己,也好久没有那么悠闲过。


从柳研星受伤至今,已近四个月了。


这四个月,接了无数的单,大的小的,接受无数的训练,挣了许多钱,以前看都不看自己的人也开始变得有些烦人,身边的人,也无端多了起来。


李晋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瞩目,却开始怀念,以前闲闲的日子。


人就是矛盾啊,李晋苦笑摇头。


“老板,替我捉味药。”一个娇柔声音从邻近药铺,穿过人群吵杂声,传入李晋耳里。


回头望去,却见一个绝色的白衣女子,提着黄色药包,从药铺走了出来,俏脸上神色颇为复杂,可归类为忧郁。

  


李晋认得她,嫣翠阁。


那女子突然一抬眼,也往这里望来,一扫抑郁之色,对李晋笑了笑。


李晋愣了愣,也报之一笑。


女子往李晋走来,停在他面前,笑说道:“是你呀。”


李晋有些吃惊得说:“你认得我?”


“知道呀,那个拿剑扔林越凡的,”说着她还比了个扔剑的手势,“你是那个躲在假山后的对不对?”


李晋挠了挠头:“真的让你发现了。”女子掩嘴笑道:“我本来不知道的,后来你的心跳实在跳得太厉害了,才稍微感觉到,也不肯定到底是不是有人。”

  


李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姑娘那一天没怎样吗?你怎么逃得出来的?”


女子笑了笑,突然凑近李晋耳边,低声道:“我们是同行。”吐气如兰,弄得李晋的耳朵脖子又酥又麻。

   


李晋吃了一惊,害怕街上人多,让人不慎听去二人对话,忙将女子拉入后巷,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女子掠了掠额前秀发:“是啊,我叫谢情兮,是乾坤道的人。”

  


“无怪当日你没死。”李晋恍然。


“也多亏你的打岔,要不我八九成也是得死,”谢情兮眨了眨眼,“喂,你知道吗?我不只和你同行,也和你同道哩。”


李晋愣了愣,一时会不过意。却听谢情兮在耳边说:“当日你没杀他,将来传奇落到别人手里,别要后悔了。”说着轻轻在他耳边吹了口气,便转身走了。

   


李晋反复思量着谢情兮说的话,始终不得要领。


传奇,落到别人手里吗?


李晋剑眉皱着,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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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9-2011 02:0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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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宁城,迎风阁。

  


莫登霜替灵水静倒了杯酒:“好几个月过去了,你那边的刽子手还没有消息吗?”


“慢慢来,比较快。”灵水静将酒杯凑近鼻子闻了闻,然后一饮而尽。“还是你们必应馆急着要赚老子的钱?”

  


莫登霜哈哈一笑:“好奇罢了。你家那个究竟想用什么方法把林越凡解决掉?总不会像我家那个那么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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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想的,”林越凡家里,谢情兮在厨房里烧着菜。


“但再不动手,我恐怕再也无法杀了你。”她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将瓶中液体慢慢地入熬得滚香浓郁的汤水中。

   


“你这人,若不杀人,怎么这么好,这么温暖?我都快被你烫伤了,你知道吗?”情兮喃喃的说着。


  嘀嗒,一颗晶莹水珠滴落浓汤。

  


是泪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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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弑神,得先让神变做凡人。”灵水静慢慢的说着,以自己和莫登霜添酒。

   


“如何?”


“动凡心。”


“美人计吗?”莫登霜神情有些古怪的看着这位同行。


灵水静呵呵一笑,只顾喝酒,一张脸却比着天上的月光还要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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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越凡家。

      桌上摆了几道林越凡平日爱吃的菜,林越凡开胃极了,一口接着一口的吃,反而一旁谢情兮未动双箸,只是坐着,脸色有些苍白。

“越凡,我在这里呆了多久了?”情兮突然问道。

“四个月了吧?”林越凡想了想。

“都那么久了,这些日子,你待我很好,我知道的。”情兮看着林越凡,眼眶微湿,感激中带夹着一丝歉意。

林越凡笑了笑,又吃了口,赞道:“好吃。”

“如果,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或骗你,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生我的气?”情兮用力的拽着桌布下摆,布料都皱成了一团。

林越凡笑了笑:“你都已经做了,才来问我吗?”

“你……你说什么?”情兮愣住,一张脸白得几乎透明,“你……你知道?”

“知道,这菜里都下了毒,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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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可是林越凡,当真行得通吗?”莫登霜举起酒杯,不忙就口。

“难说得很,一旦人让神给感化了,我这边也就输了。”灵水静叹了口气。“没有十足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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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过,屋苑外的湘妃竹随风轻摆,奏出“沙沙”乐韵。

“你知道了,怎……怎么还在吃?”情兮见林越凡夹了块糖醋排骨放入嘴里,吃得咀嚼有声,不仅瞪大双眼。

“就算下了毒,也是你做的菜,是你做的,我就吃。”林越凡说,伸手又要去夹菜,情兮忙伸箸抵住他的筷子:“算了,别吃了。”

“都已经中了毒,吃多些少些又有什么分别?”林越凡双筷一带一挑,将情兮的双快挑起,落回原处。

林越凡没了阻碍,又夹起一颗小白菜,放入嘴里。

情兮气急败坏的站了起来:“你这人,不怕死吗?真当自己是神了?”

林越凡呵呵一笑:“你希望我是吗?”

情兮怔了怔,只觉得双脚发软,惟有竭力扶着桌子支撑住身体:“我下的五蕴皆空散,在三个时辰后,毒性会侵入你的五脏六腑,但你放心,这毒药只会令你全身麻痹,却不会带来任何痛苦之感。”泪水不听使唤,夺眶而出。

“你弑神成功了。”林越凡放下碗筷,淡淡的说了句。

情兮芳心一震,娇躯颤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杀了这个人,灵水静答应还她自由不再受乾坤道束缚,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这是她一直想要的。

但是,为什么,在成功的这一刻,确是如此的难受?

“无论如何,我还是很高兴。”林越凡笑了笑,神情温和。

情兮不解的望着他。

“因为,你哭了。”林越凡看着她,一双清澈的眼珠子仿佛要窥入她内心最深处。

情兮摇了摇头,哽咽道:“我还是下了毒呀!你高兴什么?”

“你选了这种毒药,毒性温和,侵入性缓慢,不似其他药物般折磨服食者。药性在三个时辰后发作,而你在这个时辰给我下毒,用意甚为明显,你希望我在入眠时候毒发。睡着后,就算我全身麻痹,多半也是浑然不觉。照你的意思,应该就会舒舒服服的死了。”林越凡不急不慢的说着,好像在说着别人似的。

情兮听着自己的心跳,脑里乱成一片。

又听林越凡说:“你本可以安安静静的,是么都不说,任由我吃饭睡觉,稀里糊涂的死了。但你偏偏说了,”他站了起来,伸手握住情兮那冰冷的小手,“你希望我可以找到解毒的方法,你改变了主意,不想我死了。”

情兮抬头望着他,泪眼与他四目相对:“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了,对不对?”

“即便知道了,也没法杀了你。”

“这毒没解药的,”情兮语气中除了懊悔,还充满了恐惧,“怎么办?怎么办?”

林越凡笑了笑,抚着情兮脸颊:“我是神,怎么会死?”

情兮哭着摇头:“这个时候,你还说笑吗?”

林越凡笑了笑,照在面上的月光似乎也变成了阳光,一点一滴的温暖着情兮的心。

“你信不信我?”林越凡轻声问道。

情兮凝视着他那双清澈得发亮的眸子,心情突然平复了很多。

咬着樱唇,她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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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9-2011 02:0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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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宁城,迎风阁。  
莫登霜替灵水静倒了杯酒:“好几个月过去了,你那边的刽子手还没有消 ...
jehuty8 发表于 18-9-2011 02:04 PM


第七章:报仇

青城,必应馆房顶。


星空下,李晋躺在妙凌腿上,望着一海星河发愣。妙凌抚着他的头发,轻声问道:“李晋,你非得在宰了林越凡不可吗?”


“若要成为传奇,这应该是我最好的机会了吧?”


“……….”


“妙凌,我也不知道是么时候才能完成这个任务,所以…….”


“没关系,我等你。”妙龄不等李晋把话说完,直接截断。


李晋看着她,双眼不由得有些发酸。


这个丫头……..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这个少女任由自己任性胡来,任由自己执著那个人谁听到都会发笑的梦想。


“会令人耻笑的梦想,才有实践的意义,就算失败跌倒了,姿势也是很豪迈的。”


谁说过呢?这么一句话。


“等到你觉得是时候了,才下手,胜算会高些,也不会那么容易丢掉性命。”妙凌的长发被微风轻吹,撩着李晋的面颊。


“如果我十年都杀不了他呢?”


“你不会让我等这么久的。”


李晋坐了起来:“我是说,如果,我十年都杀不了林越凡,完成不了这个单……”


“那就好办,我等你十年便是了。”妙凌笑着,双眼比这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如果二十年呢?”


“我等你二十年。”


“如果………”


“如果三十年,我就等你三十年,如果四十年,我就等你四十年,”妙凌淡淡的说着,“要是今生不复,我就等你一辈子吧。”


李晋望着她,突然发现心底深处正悄然裂开,一时可不只是感动还是感激,还是更复杂的情绪,双臂一环,将妙凌紧紧抱住,低声道:“对不起…….”


自己的任性,自己选的道路,怨得了谁?

但却要这个女子苦苦的等着自己………


自己于心何忍?


但同时妙凌也知道,若李晋此时不去做这一件事情,自也会郁郁不乐。


她也不忍心看到他这样。


她明白李晋是不可能也不可以推单,所以自己只好等。


妙凌靠在李晋怀里,泪水“唰”的流下。


两人紧紧相依,都不想再管明天会如何,只是紧紧拥抱。


繁星,明月。


无尽的苍弯下,谁又会在乎这世间微小的幸福?


不管了罢,明天是怎样,明天会如何,谁在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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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夜,一小女孩跌跌撞撞的向前跑着。


头也不敢回,只是喘着气拼命的跑,仿佛被恶魔追杀一般。


女孩身后十丈,一个粗汉上气不接下气的追着:“臭丫头,让你跑,待会逮了回来,非把你卖到窖子去不可!”


女孩咬牙狂奔,但地上湿滑,突然脚步不稳,扑到了在地。


女孩挣扎着要爬起,一抬头,却发觉一男子撑着伞,正站在自己身前。


“你怎么了?”男子目无表情。


“救……救命……”不管眼前这人是否好人,女孩本能的求救。


“要我救你不是不可以,但是,你有活下去的理由吗?”男人的脸看上去,在狂风暴雨中看起来是如此的淡定。


女孩怔怔的望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脚步声、咆哮声,越来越近。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想死!”用尽全身的力气,女孩大声叫道。


男人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缓缓走上前。


然后,女孩看见那个生她却不要她的男人,瞪眼咧嘴,倒在地上,身下血红一片。


大雨,清洗着那个血迹,却清洗不了刻在女孩脑海的这一幕。


之后怎么样,她也不记得了。只知道她到了一个叫乾坤道的地方,开始学武功,开始做一切那个救了她一命的男人所吩咐他做的一切。


包括这一次毒杀林越凡。


“杀了他,你就可以离开这里。”灵水静是这样对自己说的。


虽说有救命之恩,但还是想离开。


好端端的,又有那个女孩想去做这样的工作?


“每个刽子手都有自己的价,等我好了,我就拿钱去赎你出来。”还没入房,林越凡丢下了这么一句话。


都已经三个时辰了,他到底怎么了?林越凡房门外,谢情兮不安的踱来踱去。


林越凡知道自己中毒后就叫情兮替自己打了一大桶的烧水入浴桶,然后就把情兮叫出房外,说是要逼毒。


林越凡的内功很高,但是这药的毒性也是很猛烈的,说实话,是否真能将毒逼出,林越凡自己也没十成的把握。


“都三个时辰了,若没将毒逼出来,岂不毒发了?”情兮喃喃的说着,可以清楚地听见自己那颗心在剧烈的跳动着。


“到时候若全身麻痹,岂不…….”她越想越不对劲,忍不住走到门前,叫道:“林越凡!越凡!你怎么了?”


门里没有回应。


情兮心里慌恐,又叫道:“你怎么样了?倒是出声啊!”声音已带有哭腔。


没有回应。


“该不会是毒发,死了?”情兮背后冷汗长流,娇躯微微发抖,一时也顾不上许多,将门踢开,冲了进去。


房内,只见浴桶里的水变成了紫黑色,恐怖已极,桶里却没人。


情兮心里一急,就要奔到浴桶边,却听一微弱的声音道:“别…..别靠近,那水里…..有毒……”


情兮闻言不自觉退了几步,回头一看,林越凡靠着墙,脸色惨白,满头是汗。


情兮将林越凡扶到床上坐下,摸了摸他冰冷的额头:“你……你没事了?”


林越凡点了点头,虚弱的笑着。


情兮呆呆的望着他,好像失了神似的。


林越凡道:“别担心,人是虚弱了些,但毒害是全逼了出来了,真是千钧一发,若是再迟一会毒发了,我就死了。”林越凡说着,却没发现情兮已经泪流满面了。


“都是我害的…….”情兮哭着,林越凡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一时愣住了。


“我不想这样的,”说完情兮突然扑入他的怀里大哭了起来。林越凡搂着她,抚着她柔顺的黑发,默然不语。


“我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了,我该怎么办呢?怎么办…….”情兮情绪完全崩溃,暗藏的情愫一次过爆发了出来。


倘若刚才这个男人死了,她还要自由作什么?


可以不受拘束又怎样?这天地已没了他,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林越凡感受着胸前衣服被她的泪水浸得一片冰凉,心却越来越温热。


可怜啊,这个女孩为自己留了多少泪?


以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只为了将她留下,也许他也是刚刚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莫喜欢她。


林越凡笑了笑,突然托起情兮的下巴,将额头贴住情兮雪白的额头,与她四目相对。


鼻尖相贴,一时呼吸可闻。


“那就别走了……..”说完,不给情兮任何机会反驳,林越凡的嘴唇紧紧封住了她的樱唇。


情兮一惊,想挣扎但却脱不出他那钳子般的双臂,最终还是被心底的柔情融化了。


温热的泪水流入辗转的双唇,此刻的两人都很清楚。


这一次,真的走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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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单杀林越凡的名单多了一个人。


灵水静。


“水静先生那里也失败了?”李晋望着那刚刚送来的酬金。


“不只失败了,听说那林越凡居然还拿了钱去替那个要杀自己的刽子手赎了身,带回家去了。”梁海量说道。


李晋暗自吐了吐舌。


看来那个谢情兮和林越凡定时在感情上发生了什么,无怪那天她的神色如此的苦恼。


乾坤道这次可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现在弑神的希望全在你身上了。”一旁的柳研星突然出声。


李晋点了点头。


“你什么时候给他下战书?”燕子冷不丁的问道。连环两次让林越凡抢了赃物,心里始终不服气。这里最想杀了林越凡的人,数她第一了。


李晋皱起剑眉:“过一阵子吧,等我有了把握自然会去找他的。”


现在总还不是时候,虽然面对着那么多道压迫的眼光,李晋还是这般想。


“现在就算你不去找林越凡,我看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找到来了。”莫登霜缓缓从内堂走出,缓缓地说道。


其余的人,除了梁海量都睁大了双眼,一时不解其意。柳研星问道:“难道有人给他下了单,要对我们馆中人不利吗?”


“是要对馆中某人不利…….”一时所有眼光聚在了李晋身上。却听莫登霜继续道:“不是对李晋,也没人下了单。”燕子道:“那是要对谁不利?”


莫登霜苦笑道:“不就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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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9-2011 02:0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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崂山,杏林深处。


汤先箎喝着那黄毛山峰,懒洋洋的问道:“越凡啊,你真的喜欢那个丫头?”


林越凡凝视着那漫天飞舞的杏花瓣,点了点头。


汤先箎看着林越凡俊美的侧脸,看到了那从未有过的温暖笑容,心中百感交集。


他真的很爱情兮…….


“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了。对不住,这一次我没带她来见你老人家。”林越凡有些歉然地说道。


汤先箎搁下茶碗:“都过门了?神要做凡人了吗?”


“就算娶了妻,我还是神。”林越凡双目炯炯,自信超然。


汤先箎却摇了摇头:“以前你孤身一人,心无牵挂,做事自然百无禁忌,所向披靡。但是有了妻儿,有了包袱,就不一样了。”


“情兮绝对不会成为我的包袱。”林越凡回过身,说得断冰切雪。


“有了她,我更安心。”


汤先箎目光锐利,盯着徒弟,林越凡亦多不承让,目射厉茫,最终汤先箎还是叹了口气:“罢了,为师总还是希望你过得好的。”林越凡躬身道:“谢师父。”


“你有信心可是好事,别昏了头就是。找一天带了小媳妇来让师父看看吧!”


“等我废了莫登霜一双腿,我就会过来,让师父双喜临门。”林越凡一边看着汤先箎右脚那空荡荡的裤管边说着,脸上虽笑着,但那笑容却比冰霜还要冷。


汤先箎正色道:“越凡,我跟你说过了,那时我们上一代的恩怨,不需要你们这些后生来管。”


林越凡冷冷一笑,大袖一挥,转身就走。汤先箎厉喝道:“越凡,你别胡来!莫登霜那里那个李晋听说修为已经越来越高,千万不可贸贸然行动!”


杏林花影如梦,花香醉人,那个男子却已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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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应馆修道场。


李晋一身汗水,疲惫的躺在地上,胸肌剧烈的起伏着。


这非一般的训练,还真让人吃不消。


一旁莫登霜走上前:“还可以吗?”


李晋点了点头,吐了一口气,突然问道:“师父,我真的杀得了神吗?”


“虽说有潜力杀死神的,现今只有你一个,但神始终是神,还是别抱太大的希望。”


“那我该怎么办?”


“尽力而为吧!就算杀不死神,你也会成为一个不朽的传说。”


李晋一听精神大振,不由得坐了起来:“说不定真让我成功了。”


“现下听说林越凡相当迷恋那个女子,能亲自为她赎身,看来谣言并不虚,这么一来他心一分,正是杀他的好机会。”


李晋眉头一皱,他不想这样杀了林越凡。正要开口说话,突然胸口一窒,一股凉意如潮涌来,压迫着每一寸肌肤。李晋忍不住双拳紧握,站了起来。


莫登霜也感觉到了,目光刹那收缩,锐如钢针,冷笑着。


来得好快。


大门砰的一声打开,迎面而来的,却是千万褐色枯叶。枯叶成千上万,飞出褐茫茫一片,伴着疾风,汹涌而来。


莫登霜大袖拂出,掌风所致,一阵寒意传来,枯叶纷坠在身侧,最近一片距莫登霜仅有尺许。一旁李晋双掌大开大合,依仗着凌厉掌风不让枯叶近身。这时枯叶若为人驱,分作两股,一股围向莫登霜,另一股确实想李晋飞来。


莫登霜武艺虽高,但面对着若有灵性般的枯叶暗器还是有些束手,这时突然后心一紧,却是被李晋带着向后飘飞,李晋一手捉着莫登霜,一手拉过近身处一株梅花树,一掌拍在树身上,一时绿叶红花,若翩翩舞蝶,正正迎向片片枯叶,只听嗤嗤声不绝于耳,前方枯叶纷坠,竟不曾漏掉一片。


李晋惊魂未定,却见一人黑衣如漆,从天飘落,衣发流转,宛若死神。


林越凡。


李晋长剑不在身,左手斜引,右掌平放,蓄势待发。却听林越凡道:“姓李的别动,我今天不来找你。”一双眼若有钢针射出,扎在莫登霜脸上。莫登霜却如不觉:“你是来找我的,对吧?”


“你废了我师父右脚,也罢,我新婚正喜,也不要你性命,废了你双足就够了。”


莫登霜眉头一挑,场上气氛骤然一冷。突然莫登霜叹了口气:“我年事已高,怎么打得过你年轻小子,这样吧,你既代你师父出战,我也让我的徒弟会会你好了。”


林越凡还来不及说话,莫登霜却拍了拍李晋的肩膀:“晋儿,愿为为师出战吗?”


李晋看了看师父,又看了看林越凡,一时茫然,不着说什么。


“我和李晋早有赌约,如今何以让他替你出战?”林越凡冷声道。


“你们的赌约是你们的事,在这里却是为师门而战,两者全无关系。林越凡,若晋儿输了,我自废双腿,若你输了,那你就请回,莫再来骚扰。”莫登霜笑容诡异,回头看着李晋:“愿不愿意先试一试?”


李晋低头想了想,慕然双眼一亮,向前踏了一步。


“我和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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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9-2011 02:0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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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比斗

必应馆后院,冷月,繁星。


一边立着的是李晋,另一边则是林越凡。


遥遥对立,周围的气氛都突然凝聚起来,两个男子,一个世人称作不败之神,另一个三番四次从神手下逃往千里,被称作当今唯一能够弑神者。


这一场决斗虽不赌性命,却仍叫人屏息以待。


不是所有人都能观战,只有特定数人,妙凌就是其中一个。


看着李晋双目越来越亮,深知李晋心性的妙凌心头忍不住一跳。


两个男子,个个都是清俊挺拔的人物,但是一个温如旭阳,一个冷如皎月,李晋看来剑眉星目,观之可亲,林越凡清俊脱俗,却始终带着一股邪气,李晋神气内敛,山凝渊沉,林越凡脸上笑意若有似无,难以揣测,相对之下当真炽者越炽,寒者越寒,叫众人无不惊心动魄。两人目光一交,竟如雷电相击。


人群鸦雀无声,人人望着二人,脸上露出古怪神气。林越凡微微一笑:“我们第几次交手了?”


李晋:“若算回嫣翠阁那一次,第三次。”


林越凡笑道:“今天比拳脚。”掌势一抬,“林越凡,师承汤先箎,多多指教。”


李晋淡淡的道:“李晋,师承莫登霜,请。”


众人屏息中,却见两人各踏一步,一阵萧瑟秋风卷起尘土,掠过树梢,妙龄双眼一迷,不觉打了个冷颤,揉眼再看,林、李二人已斗在一起。


林越凡表明不用兵仞,李晋自也应之以徒手,掌风到处,花木尽摧。李晋掌气浩然,热流滚滚,林越凡出手从容,掌风夹着一股刺骨寒意,寒意盛时,隐约还可见他掌上结了薄薄的一层霜。


众人无不骇然,林越凡那寒掌,却是莫登霜的绝学,寒冰掌。


林越凡心中亦吃了一惊,李晋所使得掌法,却是师父的火影神掌。


两人为师门而战,所用的竟偏偏是对方师们绝学。


林越凡双掌越挥越快,霆不及发,电不及飞,若风云变幻,星剑光芒。反观李晋一套掌法使得不急不慢,敌强则守,敌弱则攻,不失潇洒气度。,两人一快一慢,一热一冷,偏偏彼此都不落下风。


突然间,林越凡掌势一变,“呼”的拍出,转阴为阳,举手投足间一股热流翻滚而来,搅得李晋气血一窒,李晋收敛浩然暖气,以阴克阳,寒风阵阵,拍向林越凡。


此时突然变相,李晋快林越凡慢,一时李晋寒林越凡热,斗不一时,又林快李慢,林寒李炽,二人连换掌势,走马灯般厮杀,厮斗间,却隐藏着一股默契。


双掌相交,二人借着掌势向后飞掠数尺,不一刻又点足飞奔向对方,此时林越凡双掌又生变,双掌跿疾,好似一化二,二化四,千变万化,仿佛夜中云开雾散,若繁星吞吐,看得人眼花缭乱。李晋亦弃用了适才阴阳寒热掌,身化万影,掌影满天都是,如波如浪,纵横起伏,犹如千浪千叠,欲将林越凡囊住。


虽说只是决胜负,但怎么看来都是一场杀意腾腾的生死斗。


两人惊心动魄,斗了数十招,身法越来越快,兼见形影交错,难分彼此。蓦然间,两人顿发出一声闷哼,人影分离,双双踉跄倒退数步。林越凡当先缓过口气,又是一掌拍来,李晋后发而至,闪电般还击。


二人折了数招,又未见胜负,林越凡不禁暗暗吃惊,这小子数月未见,精进及快,似一个无底深渊,探不到他真正的底细。李晋却也不好过,无论双掌如何发挥至极,林越凡总有方法克制下来,虽未至于当场落败,但却难以取胜之。


两人各怀心思,双掌变化更奇。斗到七十招左右,林越凡突然右掌虚晃,左掌拍出,掌随身转,咔嚓一声,竟将李晋右臂打折。

李晋痛楚难忍,咬着牙左手两指一并,点向林越凡肩头穴位。林越凡见这一指直指要害,忙飘然避开,但此时突然小腿剧痛,咔的一声已然折断。原来适才一指只是幌子,那一腿才是致命。

李晋得势不饶人没,右腿龙卷风一般向林越凡横空踢来,林越凡躲闪不及,肩头中了一脚。情急间他收回掌力,转攻为守。


李晋踢罢数腿,并指若剑,又向几处要穴招呼。林越凡掌法变幻无穷,即守亦攻,突然看出李晋指法虽疾,但左手忙着攻击的同时,右手却因折断了而无法护卫,便冒险绕过二指,一掌拍落在李晋胸口。

李晋气血翻滚,忍着疼楚,见林越凡为了攻击自己,将胸口大开,忙化指为掌,也拍在了林越凡胸口上,林越凡不料他受了伤变招还如此快,一时也抵挡不了,硬生生收了一掌。

两人同时口吐鲜血,纷纷跌落在地上。此时莫登霜突然踏前一步:“好了,两位住手吧!”

“在斗下去,必然会酿成更大的伤势,不如此局当作平局如何?”

林越凡吐了口血,怒道:“胡说,哪来的平局?”

“我们有言在先,此番比武,不涉及生死,如此再斗下去,只怕要血溅必应馆了。”

林越凡冷哼了一声,却听李晋喘着气道:“林兄不必动怒,这一场虽算和,我等可择日再比…….

众人闻言无不哗然,李晋虽当面接下了了单并表明回会和林越凡决生死,但日子一直迟迟未订。

李晋咳了一声:“我们选一天,再比过。”

林越凡眼中厉茫闪过,问道:“决胜负?还是决生死?”

“既决胜负,亦决生死。”

“何时?”此问题一出,场上目光均聚在李晋身上。

“我们如今各自有伤,我看,至少得四个月后。”李晋说道。

“好,一言为定,那就四个月后,醉生梦死酒庄留下信息告知地点,”林越凡一跛一拐的站起,轻功几个起落,消失在房顶。众人见他脚受了伤仍如此敏捷,一时又惊又佩。

李晋说完身体一阵乏力,软在当场,妙凌再也忍不住,穿越人群,冲到李晋身边将他扶住,眼眶早已湿润。

李晋握着妙凌的手,一言不发,望着地上的影子,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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崂山,杏林深处。

“那小子竟然把你打得那样伤?”汤先箎看着林越凡的右腿,啧啧称奇。

“他自己也伤得厉害。”林越凡有些不耐的说道,身边情兮微笑地拍了拍他的肩头。

“话说回来,师父,李晋怎么会你的火影神掌?”林越凡问道。

“哪有什么出奇?你不也会莫老头的寒冰掌吗?”汤先箎接过情兮捧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小媳妇又漂亮又贤惠,泡的茶真好喝。”情兮笑道:“师父你老人家过奖了,老这么夸我都快把我宠坏了。”汤先箎哈哈大笑。

见林越凡仍皱眉不解,汤先箎又说:“这寒冰掌和火影神掌本是一路功夫,叫烈雪阴阳掌。我和莫老头都会,传给徒弟自然都尽传了。但我们两人一个阳极真气较强,一个阴极真气较强,就分别用了火影神掌和寒冰掌。这路功夫讲求阴阳调和,没多少人做到,以前我以为只有你会,但现在照你这般说,那姓李的小子也掌握得不错是吧?”

“师父和莫登霜怎会识得同一路功夫?”

汤先箎哈哈一笑,不置可否,只顾喝茶。林越凡待要再问,情兮却按着自己肩头,对他摇了摇头。

“小媳妇精乖得很,小子学着些……”汤先箎品着茶,呵呵笑道。

林越凡笑了笑,以茶代酒,一饮而尽,却喝不出其中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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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应馆。

李晋的手臂已好了许久,这日又再练功,妙凌在一旁看着,心中思潮起伏。


那天的决斗以后,她还有许多人都对李晋生出许多信心,都说弑神之日已经指日可待。


但她还是害怕。



她的男人距离自己的梦想越来越近,她却越来越害怕会失去他。

失去他的话,自己又该怎么办?

“妙凌!”妙凌回过神来,却见李晋正捉着自己双肩一脸关切地望着自己。

“你怎么了?怎么又哭了?”李晋问道。

“我哪有?”一触及面颊,却发现一片湿冷。

原来自己真的哭了。

“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李晋温言道。

“没什么,我自己想到了些伤心事。”

“是因为我吗?”

妙凌抬起头,双眼触及李晋温柔的眼神。

刹那间一切崩溃了。

“对不起…….”扑入李晋的怀里,妙凌哭了起来。

“不要比生死不能吗?只比胜负不能吗?”妙凌哭得悲切,李晋也只能说道:“下了单指名要他死的。而且你放心,人家对他下了单,却没对我下单,就算胜不了我也未必会丢性命……”李晋说不下出,因为一直白皙的手捂住了他的嘴。

“别说了,好好练功,我支持你。”妙凌一抹眼泪,瞬间恢复了笑容。

李晋欲言又止,最终只能点了点头。

妙凌知道再怎么说都没有用,现在只有竭尽所能得支持他。

好好为他加油,让他心无旁贷的应战,才是最实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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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9-2011 02:0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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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六,离定下的的四个月还有三天。

林越凡家中,谢情兮回房看见林越凡坐在茶几边,手上握着一张信条。

地点、时间,清楚地写在上面。


林越凡神色自若,将信条放在烛火上烧了。


“那个李晋倒好,秘密给我下了战书,这回无人旁观,倒可以清清静静的打上一场了…….”回过头,见情兮很些恍神的站着。走上前去拉她的手,却是入手冰凉。林越凡叹道:“没事的。你放心好了,我怎会输给他?”


情兮“嗯”了一声。突然呐呐的问了句:“你那天是吃了饭才去,还是回来才吃?”林越凡一愣,尚未回答,却又听她呆呆的说道:“还是吃了饭才去吧。”


“妹子,我不会有事的。”林越凡双手按在妻子肩头,坚定的道。情兮呆呆的点了点头,吸了口气:“是啊,你不会有事的,我们不会……”话未说完,情兮突觉一阵恶心自胸口涌来,忍不住转身过去捂着口干呕。


林越凡吃了一惊:“情兮,你不舒服吗?”说着便要拉过情兮的手探脉象。情兮却如避蛇蝎般甩开他的手,摇头道:“没事。”


看着妻子慌恐神色,林越凡觉出不对劲,哪里还会罢休,一把扣住情兮的手腕,二指按在脉搏上。


情兮脸色苍白,闭上双眼,深知要挣扎已来不及了。


半晌,林越凡抬头望着妻子,神色复杂,带有一丝茫然及不解。


“你早知道了?”


情兮低着头,默然不语。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我不想你分心。”


林越凡心头一震,其实他要察觉情兮怀孕一点都不难,但这些日子他总忙于练功,一时也没注意到。


是该高兴才对啊,两夫妻的神色却愁苦的很。


“若换作以前,我一定会告诉你,我一直都认为这个世上没人可以打得过你,”情兮缓缓说着。


“但是那天,看着你一身伤回来,我心里就说不出的害怕。”情兮抚着腹部,身躯微微颤抖,“有了孩子,我又更怕失去你…….


林越凡心头亦是汹涌激动,将妻子搂入怀里。


“我可以没有丈夫,但是,孩子,孩子怎能没有父亲?”情兮泪如走珠,沿着脸颊滑落,滴在木地板上留下斑斑痕迹。


搂着妻子,林越凡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害怕。


第一次,害怕自己会死去。

******************************************************************************


落雁峡。


李晋长剑配身,等待多时。


“是赢是输都好,记得要回来。”临走前,妙凌对自己说了句。


照理说,他非杀林越凡不可,但林越凡却没杀他的必要。


但照着以往弑神的记录,那些杀不了神的人往往只有同一个下场。


死。


能否逃过这个宿命,李晋望着天空发愣。


身后风声响起,林越凡到了。


两人已不是第一次交手,也没再说多余的话,只是互相点了个头。


夜风萧萧,犹若鬼泣,落雁峡除了这风声树影,就只有这两个人。


李晋长剑出鞘,林越凡亦缓缓抽出兵器。


仿佛意识到决斗即将开始,呼啸的风突然停了下来。


两柄长剑在半空中划下完美的弧度,寒光闪闪,向对方招呼了过去。


剑光吞吐,两人均是剑道中的奇才,一出手各抢先机,双剑交会又快又准又狠辣,若让人远处望来夜之间两道光影分和缠斗,分不出剑客为何人。


两人剑上依然交回过,互知对方底细,其出手都颇为谨慎。但时间一长,林越凡那里突然剑招一变,狠戾泼辣,相攻甚急,泼风一般的剑势将李晋压住。李晋所受压力越大。心思反而更加专注,长剑守得滴水不漏之余,更细细的观察着林越凡的招数。林越凡剑法纵然凌厉,骤然间也难以将他击破。


一默察下去,李晋忍不住暗暗心惊,林越凡平素与自己比武,每每带着一股切磋之意,出手虽快狠,但却不莽乱,说到临敌变应自己也输上他一截。但此次来林越凡出手狠辣之余带有一种急切求胜之味,一轮快剑剑剑直取要害。


这有违常理,李晋一时也想不透,也不急切反攻,抱元守一默观其变。


林越凡久攻不下,焦躁之性益发明显,身形疾转,剑舞如狂风,李晋宁沈默视,发现林越凡剑法虽精但夹带了许多不谐之处,隐见漏洞。李晋处于守势以久,此时发现破绽岂容错过,蓦地依循林越凡剑法刺出一剑。


“铮!”的一声,挑中了林越凡剑身,林越凡剑势一乱,大吃一惊,忙飘身后退,李晋纵身赶上,两人长剑相交,林越凡剑势又乱,不得已又向后退了数步。片刻间,李晋连续进攻数招,林越凡也退了数次,转眼间已来到湖边。


眼间身后就是湖水,林越凡退无可退,蓦地剑法转疾,又重使快剑,欲要占尽先机,李晋凝立不动,长剑绕身,忽前忽后。只听铮铮声不绝,双剑连番交击,林越凡长剑屡屡遭李晋挑开,处处受制,气势大减。


林越凡早前得知妻子怀孕,心情已然不稳定,此时见自己渐处下风,更是急躁,求胜之心越发急切。但偏偏越是如此,手上长剑招式越发破绽百出。李晋心中此时却越发吃惊,林越反向来心如止水,傲气冷然,决不会如此鲁莽行事。但他又任务在身,又想起那个在必应馆等自己的妙凌,一时也顾不得许多,长剑直直劈落,正中林越凡长剑,铮然声响,林越凡长剑顿时应声而断。



林越凡虎口出血,手握断剑踉跄后退,却不妨李晋一招双弧斩,分斩林越凡胸前面门。林越凡躬身避过,但李晋剑法太快,胸前还是被划了两道伤痕。


李晋得势不饶人,剑气纵横,长剑在空中留下一道完美弧横,直直往林越凡面上斩落。林越凡举起断剑勉力一挡,“当!”的一声,林越凡虎口欲裂,断剑脱手飞出,倒插在泥土里。


李晋纵身飞跳,身如大雁,长剑寒芒闪闪,刺向林越凡心口。


林越凡手无兵器抵挡,欲要后退,却踏入了暗沉湖水,脚步一不稳,向前跌去,竟将胸口直接送向剑锋。


胜负,看来已定。


李晋心底里无端泛起了一阵遗憾。


和林越凡比斗了数次,心中的确对他怀有了几分敬意。却料不到,这决斗,竟是自己在对方漏洞百出的情况下胜出。


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林越凡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却是极为苦涩。


就在这时,李晋身后突然锐风响起,若有兵仞刺来,李晋不及转念,弃了林越凡,回剑转身将来剑挑开,那人长剑脱手,倒退数步,俏脸苍白,但一双眸子却如秋水似的,清澈冰冷,神色不胜凄惶。


李晋看见来人,不禁一呆。林越凡缓过口气,抬眼望去,也吃了一惊:“情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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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8-9-2011 02:0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jehuty8 于 18-9-2011 02:11 P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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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六,离定下的 ...
jehuty8 发表于 18-9-2011 02:07 PM

第九章:相逼

明月中天,月亮透过顶上枝丫,在大地洒下寥落碎银,如白雾气子湖面升起,乳白发亮,周遭寂然。


“情兮……”林越凡一时顾不得伤势,绕过发愣的李晋来到谢情兮身前。


“你怎么来了?你这是做什么?”林越凡大声问道。


“做什么?难道什么都不做,看着你去死吗?”情兮双眼涌泪,在眼眶打滚,只不流下。


“我让你在家里等我不是吗?你这般跑出来,万一发生什么事,动了胎气怎么办?”林越凡似乎是气疯了,也不理有外人在侧,直接就说了出来。


胎气?李晋眉头一扬,心中恍然。


原来如此。


情兮冷冷一笑:“等你?方才若不是我,你还回得了家吗?”


林越凡沉声道:“这是我们男人的事,你们女人别管。”


“女人?女人就不是人?眼巴巴地看着你送死,就是我们女人该做的吗?”情兮说到这里,声音哽咽,泪水扑簌簌落下。


林越凡见妻子流泪,心中愤怒均化作歉疚,一时再也说不出话来。


李晋叹了口气:“林兄,我看谢姑娘,啊不,林夫人也是担心你才会如此,你就别怪她了。”


林越凡道:“这回我输了。”


李晋默然不语,这是看着长剑上的血迹。


“我剑已断,又让你伤了,若不是内人,适才早就死在你剑下。”林越凡望着那一镰残月,惨然笑道:“依照赌约,你该杀了我。”


李晋紧握长剑,尚未说话,却见情兮一言不发的踏前一步,眼神凄然,带着一丝哀求,望着自己。


李晋看了看林越凡,又看了看情兮,心里头没由来的一阵泄气。


真的想完成这个单,但是…….


“罢了。”李晋收剑入鞘,“你们走吧!”


林越凡一愣,目光狐疑的望着李晋,情兮则是一脸感激。


“方才你根本没有用心的和我比斗,算不上是我赢。”李晋脸上有些无奈。


“还要择日再斗吗?”林越凡问道。


“不用了,这单我李晋退了,任务失败。”李晋双手一摊。


林越凡料不到竟是这样的结局,不禁笑了。


“不过,若要找人切磋,我是随时奉陪。”李晋笑了笑,转身欲走。


林越凡想起一事,叫住李晋道:“你那里如何交待?”


李晋头也不回,只是说到:“退单的刽子手,不止我一个。”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林越凡夫妇互相扶持着,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替李晋担心。


必应馆那里若知道李晋弃战,后果肯定不堪,别说还有那些下单的帮会头目呢?


林越凡叹了口气,这个与自己似敌似友的人,终究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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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应馆后院。

李晋握着长剑,看着剑上那已经干了的血迹。

神的血。

叹了口气,不只是在感叹自己的心软,还是那份傲气。

放了两人,是因为情兮腹中胎儿,还是因为林越凡的不尽全力?

难说得很?李晋苦笑,自己也未曾了解自己。

“那就是神的血?”身后,柳研星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一双眼盯着李晋手中长剑。

李晋点了点头。

“还真只有你杀得了神。”柳研星笑道。

“他没死。”

“是你放的人嘛……大好机会,干吗不杀?”柳研星漫不经意地问道。

“道上的人都知道?”李晋虽料到,说是两人私自比武,但一定有人来偷看,还是问了句。

“探子回报你将人放了,这回莫先生可让你害惨了,道上那些下了单的头目不会就这么算了。”柳研星眉头一挑,又问道:“你到底干吗将那小子放了?不是正好给清峰和龙臣报仇吗?”

“那时候,林越凡他老婆来了。”

“一定是个大美人?”柳研星哈哈一笑,有些促狭的看着李晋。

李晋摇了摇头,“不是你想的样子,罢了,反正我也说不清楚。”

“你跟我说不清楚没关系,你跟莫先生还有那帮头目说得清就好了。”柳研星交叉着双手。

李晋无奈一笑:“怎生是好?”

柳研星叹道:“兄弟,我也想帮你,毕竟你救过我一命,但我真的无能为力。除非你将你身上的功夫都转让给我。”

李晋干笑数声,却笑得很苦。

柳研星叹了口气:“若你这一场没赢的那么漂亮,倒也容易办些,但,唉,你去吧,莫先生等着你呢。”

************************************************************************

“来了?”内堂里,莫登霜坐在座上,以手支额,疲惫的脸上看上去竟带有一种难言的苍老。


李晋跪倒在师父面前,一言不发。


莫登霜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我也不问缘由了,问了也没用。”


“师父,弟子有负所托,待师父降罪。


“那你想我怎么降你的罪?”


李晋闻言反而不知怎么回答,愣愣的跪着。


“照理说,输给林越凡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很多人都输了给他。但你,唉,你让人看见你已经胜券在握,偏又放弃了,”莫登霜语调平和,却难掩激动情绪。“你别要忘了,这不单单是你个人荣誉的事,也事关我们必应馆的名声。你可是替人家接单杀人,而不是真的去跟人家一决高下。”


李晋抬起头:“这事情,弟子会负责。”


“你要怎么负责?退单?现下人人已经知道你的确有弑神的能力,又怎会轻易让你退单?”


“有没有能力弑神?不能以那一场决斗作为标准,那时…..”李晋企图辩驳,但莫登霜却罢了罢手。


“你们两人比斗,出了什么事自然只有你们两人最清楚,但在别人眼里就是你放弃了刺杀林越凡的机会。”


莫登霜一番言辞犹如当头棒喝,李晋只觉得头中嗡嗡作响,浑身冷汗长流,呆住了。


“孩子,那些人只会砸钱支使我们做事,只问结果,不问缘由,失败了,就是我们的错。”


李晋不服道:“我将钱全退了,他们还有什么说?”


“那些人恨不得将林越凡碎尸万段,只是无奈于无能为力,现今得知你真能够弑神,就算用尽手段,也会逼你再次出手。”


李晋冷哼道:“他们能怎样?”


莫登霜道:“怎样我不知,但他们若要联手对付你,我们这必应馆可真的没这么大面子保住你,算了,明日的大会我们再看如何吧。”


李晋双拳紧握,一股热血涌入双颊,胸中情怀激荡,也不知是恼恨自己的冲动愚蠢,还是愤于他人的不体谅。


“那日听说有一女子插了进来,你认识她?”莫登霜语气放软了些。


“不认识,但知道对方是谁。”


莫登霜点了点头,“你记住,不管是为了什么理由而收手,我们干这一行的本来就不干净,所杀的人也不是全都是恶人,借了单就得杀,绝对容不下什么狭义正气之性,你若还要在这道上混,就给我记好这一点。”说罢吐了口气,挥手着李晋出去。


出了内堂,李晋抬头望天,残月如笑,似在耻笑着自己愚昧的行为。


自己真的错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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