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我们的故事。

我多么羡慕你


开始出现高数题目一直拿不到答案的情况了，这表示我的用功已经到了极限，必须先搁下所有烦人的题目，把混乱的思路清空，才能再继续了。我把头靠在自己的手臂上，心里不断咒骂着自己的无能。越接近考试自己是越没用了，又是生病又是不能专心。

[别逼得太紧，小心弄巧反拙。]他毫无预警地出现在我身边，送给我一句其实我也很明白的话。我没有反驳，没有力气反驳，也没有理由反驳。

他们在讨论线上游戏的情节，关于什么闯关、升级等的事。我一句也听不懂。我很想也和他们一起在那个虚拟世界里畅游，闯闯我曾经向往的世界。中二的时候就想要玩线上游戏了，RO啊恋爱盒子啊，无奈那时都只是从杂志接触这方面的知识。中五了，朋友都在玩，我却没有加入。

一方面害怕自己沉迷其中，一方面因为自己害怕在他们面前显示出自己的无能。我对游戏方面的事物反应称得上是乌龟型的。

“羡慕你们啊。”我只能这样轻叹。
[有什么好羡慕的？]我以为他已经离开了。但他一直坐在我前面的位子。
“羡慕你们那么快乐。”我不敢相信这是我说的话。难道我不快乐吗？为什么我不快乐？我不是一直在做我认为我该做、而我也喜欢做的事吗？

[我才羡慕你。]语重心长。
“为什么？”我不明白，他们脸上的表情总是笑容。
[羡慕你能那么用心。]只有这一刹那，他换上了认真的神情。

我才发现我们都羡慕着彼此，我们都不为自己所拥有的感到满足，我们都因为不满足而不快乐。

[ 本帖最后由 pyti_po 于 21-9-2007 05:05 PM 编辑 ]

fishyu

就这样子吗？
还有下文不？

没有了。我的故事总是片断般地呈现，似真似假，描绘出一些简单的画面。

白云

也许你的故事中心思想是有的，但是布局无法吸引人，所以也称不上一篇好的故事/小说。

这应该就是暗恋一个人的感觉。
象放了很久的巧克力。
放了多久我忘了，只知道，一打开冰箱的时候，它就已经完美地存在。
××××××××

「心情不好啊？」走廊上，我靠着围栏和他说话，虽然阳光有点烫。
『嗯。』他罕见地没有笑容。

现在是下课时间，这一栋楼，人不多。大家都溜到食堂去了。
不过今天班上出席的人数也没有多少，俗称的教师节，向来是学生逃课的最佳借口。
而我没有逃课的原因就只是单纯地因为他也没有打算逃课。
教师节，连巡察员似乎也变得懒惰了，
那些安安静静或吵吵闹闹呆在班上浪费电的同学全都没有被赶出教室。

「怎么了？」阳光的温度，其实也挺美好的。
我用手挡住了一小部分的阳光，
而他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直接换个位置站到我左手边。
刚好是阳光发威的方向，东方。
以他和我的高度差别，我刚好处在他的影子中。
「谢谢。」我轻声说。

『啊？』他装傻。『没什么。还不又是组里的事。他还是坚持退出。』
这里是二楼，而他居然一踮脚尖就坐上了围栏。
他的招牌动作，不管看过几次，我都还会为他提心吊胆。
好危险的一个动作，至少对我而言。
「我想他不会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或是帮他劝那打算退出的组员，
但我知道，他为了这个projek尽心尽力，从不曾放弃退缩。
所以我只能让他相信。

『我也希望。』他的笑容没有恢复，我常嫌他吵，但这时候，我突然发现他笑的时候比较好看。
「你笑的时候比较好看。」我直接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除了我喜欢他那件事，没什么好隐瞒的。
『哦。』他的反应很冷淡。
也对啦，烦恼的时候，怎么还有人笑得出来？有也只是虚假的强颜欢笑。
这样的笑不要也罢。

「你要怎么样才会心情好一点？」我看着他说。他看着空荡荡的教室。
『不知道、』整栋楼静得…好象就只剩下我们。

大概沉默了几分钟，广播员的声音远远传来。

“各位老师同学，请进入礼堂。教师节的余兴节目即将开始。”
当然这是经过翻译的句子，原文是马来文的，这里是马来西亚。

『走吧。』他从围栏上跳下来，我再次心跳加速。
「等下。你过来。」我走进教室。走到我的位子。
『干嘛？』我没有回答他，径自拿起水瓶喝了口水。
「你坐下。」然后拉他坐在我位子。
「嗯，这样比较好，不然我都觉得我很矮。」我笑笑。
「好吧闭上眼睛。」我心跳得很快，比刚刚他从围栏上跳下来的时候还快。
『你今天有点怪。』他说，照我的话做。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张开手臂，给了他一个拥抱。
不长，其实很短。
但是他被我的举动吓到了，我承认是有点疯狂。

『你…』他说不出话来。
「心情又没有比较好一点？」我说。
「我最多只能给你这样的安慰了。
所以，走吧，不然给巡察员发现到我们没有去礼堂就惨了。」我强装镇定。胡来。

也不管他有什么反应，我就独自先离开了教室。
将来会怎么样我不管，总之这天，我永远记得。
我曾经这么疯狂过。
教师节那天，我们一起没有翘课。

一辆印有医院专属标志红新月的车子缓慢地驶进校园，
最讨厌还有害怕的日子始终来临了。

我烦躁地计算着难缠的高数题目，
真讨厌，偏偏这个时候让我瞥见白衣天使们。
那简直就是魔鬼的化身，我一度怀疑她们是伪装成天使的吸血鬼。
而当某护士踏入我们班通知我们必须到礼堂去集合的时候，
我肯定了我心中的想法。

我绝对不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人，我没那么胆小。
只是很不幸的，我是那个最后第二个离开教室的人。

我和朋友C几乎是用散步的速度在计算着教室和礼堂之间的距离，
但由于某些干扰因数，我没办法在这里告知各位我们的答案。
我一直在催眠自己针一点都不可怕。

「你先？」我拿过了表格，还有一支蓝笔。
『还是你吧！女士优先。』只有这个时候男生才会展示出所谓的绅士风度。
「不了，道德老师说做人要有礼让精神。我正在培养，你千万别害我破功。」
想要拒绝的时候，就不可能拒绝不了，
因为人的脑袋能在短短的一秒中之内衍生出一百个拒绝的理由，
姑且不论可不可以被接受。

我依然坐在风扇下没有离开半步。
当所有人都挤到已经屈服在针孔下的同学身边观赏护士优美的动作，
脸上带着扭曲的怪异表情，
害怕又好奇。

『不用争了，这是你的号码。』他递给我一个小巧可爱的紫色瓶子。
封密式的。
我20号。
「谢谢。」事情已成定局。我只能庆幸我不是第一个。
『别担心。我在你之前。』他向我挥动手中的瓶子，
我还来不及看清楚上面标着的是什么号码，他就走到护士旁边坐下了。

那护士还算有几分姿色。

我不敢接近那范围，看到那长长的一支针插入手臂的关节处会让我眼泪近乎崩溃。
真是太恐怖了。
完全没办法想象竟有人能这么从容。

『其实没什么。』十分钟后，他出现在我身后。
『就象上一次打针那样而已。』他耸肩。
「嗯。」护士喊了我的号码。我只好乖乖地走过去。眼泪快飙了。

他就跟在我身后。一直跟着我。

“来，坐下。”护士说。
我依言，尽量不往那一瓶瓶的血瓶望去。
“握紧拳头。”护士吩咐。“好，换那只手我看看。”我很听话。

他站在我身边。
为了减轻我心中的恐惧感，我只好死命盯着他。
看得出来他被我看得有点不好意思。

护士在即将要迎接针孔的地方为我涂上了酒精。
我的另一只手变得冷冰冰。
于是我反复抚摸着微热的脸颊。
眼神也从他身上移开，专心体会着自己的体温。

『把手给我。』他突然开口。
「啊？」我的动作在刹那间僵硬。他在那刹那间里握住了我的手。

无暇理会其余的感觉，血液的流动开始让我感觉到一丝丝的刺痛，
显然麻醉剂下得不够。
我的神经一阵紧绷，我适时制止住了差点决堤的眼泪。

“好了。很好。你可以离开了。”护士脸上带着微笑。
径自将装着我的血液的瓶子安置好。他的手同时放开了。

『我就说没什么，对吧？』他笑着说，双手叉在腰间的裤带里。
「骗人，明明就很痛。」我说。悄悄檫掉眼角不小心溢出的泪水。
『好吧，为了惩罚我骗你，请你一颗糖果。』他变魔术般地将一颗糖放到我手心。

我接过了糖果，也接过了手心的温度。
然后我开始在猜测，那眼角不小心溢出的泪，
其实是因为痛、害怕、还是他给我的感动…

厚厚的那一叠，叫做心情。我终于舍得把它们都抛弃了。在我努力过一个人的生活的许久后，我终于舍得不爱你了。



风光明媚。这是个我向往已久的海岛。有清澈的海水、洁净的沙子、舒服的风、还有暖暖的音乐。我意志坚决，提起了行李，请了整整一个月的长假，连朋友都没有通知，我就来到了这座小岛。我无法不这么做，因为一旦我再接触到一丝有关你的消息，我就会回头了。我回头的方向没有岸，所以只能往前走，直到遇见新的港口。

你就要结婚了。新娘子好漂亮。连同你寄给我的喜帖，我看见了你们幸福的表情。真为你们感到高兴，早就该结婚了，早点结婚，不就可以让我早点决定放弃你吗？

【小姐，我能帮你提这行李吗？】度假村的服务生服务真周到，才踏入门槛，就有人贴心问候。大雪纷飞的心就这么被融化了一半。

“谢谢。”我把行李交到服务生手上。

朋友都笑我傻。我知道在我背后有更多人用不雅的字眼形容我。他们说我是狐狸精，是不知廉耻的女人。我向来视之为无物。有什么关系呢？别人怎么看都没有关系。只要你懂我，我就可以凭着意志力坚持下去。你爱她又怎么样了？我要的只是我能爱你，你爱不爱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如果可以不爱，我会选择缠着你不放吗？我也想好好被爱。

【小姐，这是你的钥匙。】服务生把一串钥匙放到我手心，我打开了房门。

面海的房间。落地窗的设计让海景一览无遗。我已经能想像每天早上海景伴随我起身的感觉。那无边无际，是我最向往的心情。无论什么时候，只要能感受那样的宽阔视野，我的心也会跟着宽阔起来。

“这里晚上星星多吗？”我问服务生。

服务生一脸疑惑的样子。随即换上亲切的笑容，回答我，这里星星很多，多到可以带走每份不美丽的心情。

我望着他，望着他的眼睛。我想证实他的话。到底是因为他看穿了我所以说出安慰的话，还是星星的力量真的那么神奇。然而我什么也看不出来。在他海水般清澈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这里有你要的东西，小姐。】他说。把我的行李放到了门的内侧。

我要的是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他却知道了。他没有说谎。他的眼睛没有说谎。他望着海。似乎暗示我答案就在那里边。我必须要有下潜的勇气，潜到最深处，才能看见黑暗里发光的生命。不需要氧气，氧气筒太累赘了，只会像过往云烟一样牵绊人的脚步。用心就可以呼吸了。用心就可以了。

“太黑了。”我回应他。我怕黑。因为就是在那个夜里我看见他们幸福的表情。就是那幸福的表情让我却步了。太遥远的幸福不属于我。我只有拥抱黑暗的资格。

【有光。】他的笑容不变。让我相信，黑暗里真的有光。很微弱，微弱到必须睁大眼睛才看得清楚。一定是我一直都把眼睛蒙蔽了，才看不见光。【星星的光在海里面。】他说海里面。我听不懂。本来我们的对话就像鸡同鸭讲。两个人同时使用彼此都不熟悉的英语交谈，只能猜测不断。

“星星的光在海里面？”我尝试问明白。

【嗯。星星的光跑进了海里面，出不来。所以海里面有光。】他也尝试解释。【小时候妈妈说的故事。星星的光很爱玩，跑进海里面，变成了海里的流星，让小鱼许愿。他们出不来，所以留在海里。】

原来是当地的民间故事。我微笑了。

“谢谢你。”我说。向他点头致意。心情好多了。和他说了一段话，心情好多了。

【祝你旅程愉快。】临走前他这么告诉我。

旅程愉快啊，所有伤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