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桥 5/5 第十篇

蓝魂

很多年轻人都会来这里一试身手，要是被什么达官贵人还是什么隐士高人看上，美好的未来也就指日可待了。

我一直以为只有年轻姑娘会被看上，原来小伙子也行的（意义不明中）

其实LZ在动作场面上用的是完全的第三人称叙述手法，不是不好，只是相比起来，我更喜欢第一人称的全代入或是伪第三人称的半代入手法。话说，主人公表面上是个新人剑士LV1，但实际上能力已经是佣兵LV10了，这点真让人意外啊（没玩过火焰徽章的，请忽视我说的……）

故事还是很有趣的，很好奇那所谓狗老头的剧情，也好奇阿桥给伤、扇管事胜出后，接下来的发展如何，LZ总喜欢把章节断在吊人胃口的地方呢……

喜爱蔷薇的骑士

回复 21# 蓝魂


要怎么解释都可以= =
古语有云，两男相恋，龙阳之癖也～（开玩笑的）

蓝魂

不过看上其实又怎样呢？做保镖？还是请去当武师？

喜爱蔷薇的骑士

回复 21# 蓝魂


吊人胃口？差不多啦。

被看上了的姑娘当然是娶回家，做小三。
被看上的小伙子当然是入帮从低做起，或者做衙役。
当然不排除给特殊癖好者享用。


至于阿桥的能力，我深信一句话，武功不论高低！

蓝魂

嗯，武功不论高低，有时候更论RP……

喜爱蔷薇的骑士

有时候更论RP……
蓝魂 发表于 9-4-2011 05:22 PM

    什么是RP？？？

喜爱蔷薇的骑士

其实LZ在动作场面上用的是完全的第三人称叙述手法，不是不好，只是相比起来，我更喜欢第一人称的全代入或是伪第三人称的半代入手法。
蓝魂 发表于 9-4-2011 05:08 PM

不是很能明白= =

蓝魂

RP＝人品＝运气&其他天时地利人和外来因素……

那些统统都是废话，不明白也没差，哈哈！！

话说还是催更比较重要，催更催更……

喜爱蔷薇的骑士

擦擦嘴边的血，江蒙想跑但伤的太重。“九黑尺”蔡陈药也很伤，但他不想跑。他认为扇管事是出尽全力，拼命一击，才杀了一个葛衣男，只要自己恢复，只要！自己可以恢复三成功力就足矣。阿桥呢？阿桥是个单纯的人，但京师并不单纯。身体的伤对一个学武的人来说并不算什么，活生生的人在你面前死去，这才是阿桥没法接受的。从小到大，阿桥自祖父离世以来，从未见过死人，也从未见过人死的一刹那，那种可怜，痛苦，不甘心的眼睛。阿桥不想看，他不希望有人死。


“你还活着吧？”阿桥拉拉葛衣男的葛衣，摸摸他的脸，还是温的：“你还温温的，还没死对吧？”
“他死了。”扇管事已经将胸前的暗器拔了出来，血流了很多，手脚利落的将一些药粉按在伤口；药粉哪来的？行走江湖自然会有一些自备的金创药，扇管事有这些药不稀奇。
“没有吧。”阿桥呆呆的回答，就像死去的是他的最爱之人：“他不是冰冰冷冷的尸体啊。”
“他是尸体！”扇管事斩钉截铁的说，听声量来看已经恢复很多了。蔡陈药的心冷了半截。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这时的阿桥就像是个小女孩。他还趴在葛衣男的尸体上，痛哭。


有一对母子走进小巷。他们没有恶意，只是想抄捷径。走近一看，有死人。做母亲的自己吓得合不拢嘴，却还记得捂住孩子的嘴，盖着孩子的眼，不让此情此景烙进孩子心底。他们快快的退开了，推出这条巷，众人没去找他们的麻烦。


他们只是路人甲乙，而他们体现出了路人甲乙该表现出的动作和神情。母亲自己知道，京师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遇到这种事也是平常，但是孩子就不该这么快接受这些事实，孩子属于纯净，不可以腹黑。但真的阻止得来吗？孩子其实早就接受了。同龄的孩子们早就在平日的游戏里灌输这些思想了。官差抓人，见龙潭的不能躲进飞云阁或是招财铺的地盘，飞云阁的自然也不能躲进见龙潭或是招财铺的地盘，躲进去就死了；孩子们的游戏大概就是这样。


阿桥还在哭。他没法接受，还没准备接受的事实。然后又有人来了，他没进到巷里。他只是呆在路口，没进来。 大家都知道有人，但是没人去管。阿桥还在犯傻，江蒙在思量怎么逃，蔡陈药则是度量自己与 扇管事之间的实力相差，扇管事呢？扇管事看看手中染血的暗箭，然后开口说话。
“不知是否是赏我这暗箭的仁兄呢？”
“正是。”
“阁下刻意留我一命？”
“你扇管事果然是老江湖。”
“不知道您老是雨落，乌云，还是布满天前辈？”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唐代诗人张继的《枫桥夜泊》，是从江南水乡的秋景慢慢地描叙到夜泊者的惆怅。是首好诗。雨落乌云布满天，江舟独火不成眠。这不是张继的作品。这诗是京师里有个叫蔷薇的诗人写的，这诗说的不是惆怅，而是用高手的名称写的俏皮话，京师里不管黑白两道都朗朗上口，张继泉下有知到底会是开心还是泪流满地呢？雨落•乌云•布满天•江舟•独火•不成眠。是六个人。他们是高手，有名气，有身手，有地位。顺带一提，蔷薇是见龙潭的“三总管”之一，辈份，地位都比扇管事还大。


“在下乌云。”听到这答案，扇管事放下心来。只要不是布满天前辈就行。为什么？布满天也是见龙潭的高手。那么为什么还怕？遇上自己人不是得救了吗？不是，绝对不是。因为自己人对自己发暗箭，那只是更加可怕，而绝对不会安心。这个人是乌云。雨落，乌云，布满天同时出道，同样有名，都是靠暗器成名。三人有个共同的故事，也是在场者都知道，全京师都知道的故事，除了阿桥。


有段时间，京师有个神秘的杀手，能杀人于千里。死者皆死于暗器之下。暗器没有特征，有的时候是箭，有时是镖，有时却是针。杀手没有特征，没有个性，不会在尸体旁放什么记号；有些菜鸟还未有本事就已经开始树立自己的风格，然而这些菜鸟最后都还只是菜鸟，或是白骨一堆。真正的高手，除了有身手，也要有身为高手的自觉，更何况不知道自己有几两重。死者间也没有共同点，他们有些是商人，有些是小官，有些是恶霸，也有些 是良民。然后流言处处，有的人则说杀手是大侠，专杀狗官；有的人却说有商人或是官人操纵，把平日里不合作的人都给杀了。也有人说杀手是心理残缺，只是为了满足杀欲而已。


但有个事实是没人有异议的，那就是；这杀手是旷古硕今最成功的杀手。因为他深知，杀手最重要的就是隐藏。隐藏自己，隐藏身份，一丁点的蛛丝马迹都不留，就连其他的暗器名家也不知这杀手的深浅。在一件重要事件发生前，完全没人看过这杀手。这件重要的事，就是招财铺素双喜喜获麟儿的满月酒宴上，宣布将沉雨落这个年轻人收为门下。这本来与杀手的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在京师黑白两道的眼里只是素双喜硬要凑成“双喜临门”的好意头而已。


然后？当然是沉雨落坦诚了大部分的暗杀。因为他成功了。他找到后台了，所以无需再隐瞒，还可以光明正大的享受这份荣耀。但他是诚实的。他知道还有其他人。还有其他人可以分享这荣耀，还有其他人和他一样既有身手也有头脑，虽然自己先成了名，但是不可以吞了别人的努力，他可不想与“其他人”树敌。沉雨落甚至呼吁“其他人”一起共享荣华。所以？乌云，布满天出现了。乌云成了飞云阁的其中一片“云”，布满天则成了见龙潭“开潭长老”之一。


传说他们的师傅是同一人，传说他们曾经是好友，但都是传说。传奇人物都有很多传说。现在这传说来了，但不与众人见面。扇管事安心了，蔡陈药也安心了。只有阿桥还在七上八下。扇管事安心因为他知道乌云不会杀他，以乌云传奇的暗器手法，要杀早就杀了。蔡陈药安心因为它与乌云是友不是敌。所以，所以？乌云来干嘛？

蓝魂

阿桥的确是个好孩子，我喜欢这样的角色，但当主人公好像有点软弱……（个人喜好问题）

喜爱蔷薇的骑士

先说说雨落•乌云•布满天。他们是怎样的人？他们是高手。高手？京师高手特别多，但都不一样。有成名了又有地位的高手，有成名了却没有地位的高手，自然也有没名气没地位的高手，但不排除京师里也隐藏了一些有地位但没名气的高手，也可以说是隐藏名气的高手。第一类高手就是乌云，蔷薇，习龄廷这号人物，只是他们之间又有所不同。第二类高手就像蔡陈药，第三类高手就是阿桥，江蒙他们。先不论第四类高手，第一类高手自然就比第二类，第三类高手还要来得高明。


然而第一类高手里又分靠手段的高手，名满京师的高手，和天公疼惜的高手。靠手段的高手，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雨落•乌云•布满天的“绝世杀手事件”。名满京师的高手呢？这一类高手不用自己去求地位，而是地位自己找上门，“三总管”蔷薇是这类高手的代表。原因是他的名气早已盖过自己的地位。天公疼惜，机缘巧合的高手可遇不可求，这类的高手可能愚笨，可能聪明，靠的是运气；这在京师几乎不可行。没有一点手段，在京师难有做为。


那么雨落•乌云•布满天，孰高孰低呢？没人知道，也没人不想知道。三人各侍其主，虽为对头但从未比试过。可能有，在一个没人的地方，没人的时间，但没人见证。该怎么分呢？陈飞，蚕梦，素双喜他们不想知道吗？当然想，只是他们不会痴痴的等，他们是聪明的人。既然三人没有争斗的理由，那就给他们一个理由。之后京师的武林人将他们比作了三个传奇人物。沉雨落被比作李广，乌云是柳五柳随风转世，布满天则是小李探花李寻欢再世。看似没什么不妥，但其实高低立见。李寻欢，明宪宗朱见深成化年间探花；年代相近，虽是传奇但传奇程度有限。柳五柳随风，宋朝权力帮管事；权力帮本就是传奇，尤其柳五与李大之间的故事传说，至今仍是说书人最常见的江湖题材。


李广呢？没人记得他的丰功伟业，没人感叹他一生功绩未能封侯，也没人记得他全军覆没而且被匈奴俘虏，后来夺弓掠马逃出。没人记得他的荣辱，只记得他误把顽石视作猛虎，一箭射之，箭头竟没入石中。神射手。“李广”一词，只是现在武林人对于沉雨落的称赞，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个传奇，一个代名词，仅此而已。所以……沉雨落的武功最高？没人知道。这些称号是硬套上去的，算是谣言。有句俗语说：谣言止于智者。真的吗？真的可以止？要是这些谣言是智者制造的呢？


智者的谣言，不像普通的谣言，只要传得广，传得久，传得好；谣言就会成真。到时，三人就会为了成为人人口中的“李广”而分高低。然而传得久，要多久？已经十多年了，还要多久？看来陈飞，蚕梦，素双喜的谣言并没有成功。但是雨落•乌云•布满天已经有了代名词：李广，柳五，李探花。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代表他们成了传奇的代表。坏事，后世到底是会记得他们的名字，还是把他们比作“小李广”“塞柳五”“后李探花”呢？“万历十七年间，京城武林出小李广，塞柳五，后李探花等人物，一时无两……”后世可能只是这样写道。


乌云来了，早就来了，看完了阿桥的表演。所以他现身了，他早该现身了。
“何以留我一命？”扇管事打开了自己的铁扇，像是个文人雅士。
“你何以见得我留你一命？”没看到乌云的人，只能听出他是男人，是老是少还不知道。
“凭你是塞柳五乌云。”
“林顾长，你知道吗？塞柳五，这三个字很刺耳。”原来乌云也知道扇管事的真名，是旧识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你一命吗？”
“哈哈哈……”扇管事狂笑。
“笑什么？”
“你是傻的？”
“怎么？”
“我还问你为什么留我一命，你倒反问回我？飞云阁真的需要你这片云吗？”武林人总说：现在的飞云阁之所以在京师里能飞来飞去，是陈飞带着一起飞。而陈飞怎么飞呢？因为两片云，一片彩云，一片乌云。
“你会明白的。”乌云顿了顿：“你会明白的。”
阿桥不哭了，背上的伤辣辣的，很不舒服。


“这一切的确是我的布局。而且，我很开心，我预料的都发生了，但也开心我没预料到的事也发生了。”
“哼……”扇管事林顾长微笑说到：“我知道……你预料到我不会这么容易被这些三脚猫给杀了。但你预料不到，我的救星打得你们人仰马翻。”
“不愧是扇管事。但……”乌云传来了一段小小的笑声：“这个少年我的确是预料不到，但我不是指这件事。”
“我没预料到的是，蔡陈药竟然没有救你。”
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蔡陈药。江蒙的目光，扇管事的目光，阿桥的目光，除了死去葛衣男死鱼的目光。死鱼的目光没有看过去，但他的目光才是最可怕的。那目光在这之前看似不甘心，但现在看就好象再说：蔡陈药你挖坑让我们跳！


“怎么？乌云前辈怎么会这么想？”蔡陈药显然吓着了。
“这本来就是为了你和扇管事而布的局。恭喜你，没你的事了。日后，你在飞云阁可说是平步青云了。”
“……”蔡陈药说不出话，他的内心只能吼：这一切只是局？
“九黑尺蔡陈药的升官之路已经解决了，现在到了扇管事去留的问题了。”
“去哪里？留哪里？”扇管事也不知道。
“去飞云阁，还是留见龙潭。你决定。”铿锵的一声，一支铁镖打到了墙上。铁镖很普通，只是挂着一个千千结。千千结就是古时情人最常见的定情信物，而这个千千结应该也不意外。扇管事看到这结，脸色变了。这脸色很难解释，其他人看扇管事的脸会觉得他的秘密被揭发了，这是事实。但阿桥还看到了一丝丝情意在里面。或许这个千千结就是扇管事某个秘密情人的，而现在被揭发了。


所以有那丝丝情意也不奇怪。只是……为什么只有阿桥看得出来？因为阿桥时常观察发情的狗。恶心的嗜好。其实这不是嗜好，这是狗老头训练阿桥的方式之一。难以理解的练功方法，但是没有这过程，阿桥没法练好“小南指”。什么原理？什么道理？阿桥也没问。


扇管事像发情的狗？阿桥还在纳闷。扇管事还在惊讶。蔡陈药还在郁结。然后又有人来了。大剌剌的走进来，他比拿扇的扇管事还要文雅，比阿桥还要年轻，比起躲起来的乌云名气还要大。他是谁？他是名满京师的“三总管”蔷薇。

喜爱蔷薇的骑士

“三总管”蔷薇缓缓的走来，巷里的人们都吞了口水。他是个美丽的男子。他名满京师，因为美貌，因为文采，因为武功，因为人品。他的年纪绝对比阿桥还大，但看起来与阿桥同龄。蔷薇的美，犹如董贤，弥子瑕，龙阳君；是男子的美，但不是男人都会为之倾倒。而蔷薇不止美，他还真实。事实上，他是武林人，是武林人就不该配有这种美。应该这样说，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就算有所谓接近完美的东西，都一定会有一些瑕疵。

你看，蔷薇的脸庞泛红。你看，那泛红不是美丽的少女羞涩，而是一条从太阳穴延伸到下巴的疤……这真让人惋惜。任何人对于蔷薇的第一印象都是惋惜，可怜；不管那人是敌是友。为什么这么漂亮的一个人，要配有这样的遗憾呢？巷里除了扇管事以外，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蔷薇。该怎么比对呢？蔡陈药内伤，脸青唇白，不好看；但真正的美男就连脸青唇白，都能白得让人怜惜，惹人怜爱。蔷薇就算脸青唇白也会好看。江蒙是个粗旷的汉子，只有庸脂俗粉看得上。扇管事呢？他是俊，他并不美。这里看来除了阿桥，没人比得上三总管。


阿桥可以和蔷薇相提并论？因为他现在蓬头垢面，服饰也俗不可耐，所以不能。但是阿桥可以很美，也因为他美得起来，所以配得起“小南指”的温柔婉约，所以狗老头才教他；纵使阿桥一直认为这武功不适合他。微风卷进小巷，可以清心舒爽，也可以让人烦躁。这微风轻抚众人的脸，也轻轻拨弄蔷薇的发丝，蔷薇拨开飘到面前的发丝。像怀春少女一般拨，像待放花蕊般春情，但又让人惋惜。不是为了拨开的发丝而惋惜，而是拨开发丝的手让人惋惜。


你看，那本该是纤纤玉指。你看，那本来指引方向的那一指，没了，断了，被砍了。蔷薇没有示指，两手的示指都没了。没有示指又再让人惋惜，这么文雅的一个人，应该是那么有文采的一个人，写不出好字来。无法提好笔的手，写不出好字。就算有好文，好词，好诗也只能藉由他人之手。蔡陈药发自内心叹了一口气，就连躺在地上的那双死鱼眼睛都似乎在叹息：天妒英才。蔷薇那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扇管事。


“快走吧，这里危险。”阿桥不认识蔷薇，他怕这可怜的美男又会受到伤害。
“呵呵……”蔷薇掩嘴嘻笑。
“三总管……”扇管事本想说下去，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扇管事你有伤在身，免礼了，倒是刚刚塞柳五乌云大侠的那个问题，我也很好奇你的答案。”


这时每个人的内心，都朝向一个疑问：扇管事会当着上司的面跳槽到飞云阁去吗？
蔡陈药想：乌云大人竟然以为我会是背叛飞云阁的那种人，我是欣赏扇管事，但不至于此。到底是谁背地里刺我一刀，可恶。
江蒙想：又来了个“三总管”蔷薇，这次能不能脱身还真是个未知数。啊！胸口好痛，那天杀的格小子！不过乌云大人武功神乎其技，和这蔷薇应该有得一拼。还有蔡陈药这小子……原本就想摆我们一道吗，魏玛还真是走得快，走得好啊。
何游桥想：这男人，真像女人。真美……可他是男的，好失望。
扇管事想：飞云阁怎么知道的！蔷薇知道吗？如果是梦老大（指蚕梦）派来的就应该知道。如果是飞云阁通知他来的，那么我就万劫不复了。狗娘养的！
葛衣男想：……


“我……”扇管事支支吾吾：“我有条件。”
“条件？”
“答应我的条件，我就留下。”谈条件，谈得成扇管事留在见龙潭，谈不成却不一定能进飞云阁。
“你凭什么？”
“如果梦老大有知会你，你就知道我有什么条件。”
“的确是梦老大要我来的。”
“那你应该明白……”
“就是梦老大要我来我才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你听……”什么都没有，只有街道的繁华喧嚣。
“听什么？”
“你再听……”什么声音？有唢呐声，有锣鼓声，敲锣打鼓。
“迎亲队……”迎亲队，来迎的却不一定是新娘。这是京师一个特殊的现象，这种江湖人口中的迎亲队和真正的迎亲队是不同的。平日里的迎亲队必是穿得鲜红吉利，因为迎的是喜事。江湖人的迎亲队则不一定。他们的阵仗必定比常人的还大，所迎之人自然重要。这现象数十年前开始盛行，当时京师群龙之首的“千帆聚首帮”帮主李天养是用于接待投靠自己的武林高手，或是保护重要人物的方法。时至今日，这迎亲队迎的不一定是活人，但一定是重要的人，而迎亲队队员也有一番讲究。


先说迎亲队的服装，整个大队服装的颜色自然是统一的，至于要用什么颜色，则取决于“婆家”。所谓的“婆家”就是整个大队的发起人，组织人，就是大队的领袖。通常迎亲队队员都会武功，尤其当队伍执行的是保护任务时更为重要。至于游街时乐队的曲目也一样取决于“婆家”。当然，喜庆的音乐自然就不会是迎接死人的任务，迎接活人的任务也不会用不吉利的曲目。


除了招财铺的“大掌柜”童无欺。如果是这怪人当婆家，而迎接之人是他不悦，或是不和他心意的人，那么那次的迎亲队必定个个披麻戴孝，甚至还会请专人来沿路哭丧；而他迎的却是个活生生的人。凡是都会有意外，某次童无欺的“哭丧队”原是去迎接“两广乌和众”的豪杰，结果还未到达会合地点，已经传来了对方遭暗杀的消息。结果……童无欺马上要乐队改奏欢天喜地的音乐，只因为对方和他有过过节。


“正是梦老大要我找来迎亲队，而且规定乐师……”
“我听到了……”扇管事很疑惑：为什么偏偏是这种出殡的曲目？

喜爱蔷薇的骑士

蔷薇慢慢的走向扇管事，真的是很慢的步伐，就像在悠闲的漫步。慢慢的步，越过江蒙，越过蔡陈药，乌云还在巷子的另一头，但是飞镖飞抵蔷薇脚边，只是插入泥土，没有射到脚。这是示意蔷薇不要再往前走了。这必要的。蔷薇带来的是“迎丧队”，通常需要火拼的场合才需要迎丧队，不过很难保证“迎丧”不会变成“接丧”。蔷薇很可能杀了扇管事，所以蔷薇的接近，不可以。扇管事很重要，所以不可以；不可以死。


“我不会再接近。乌云大侠，我只会站在这里说句话。”
“大侠二字不敢当。”
“哼哼……”蔷薇闷哼两声，这两声的意思很无礼：“你当然不敢当，听不出这是客套话吗？”的确很无礼，蔷薇当然没说出口，不需说明，大家都会懂的。
“咳咳……有什么话快说，扇管事这样的人才我们很需要，我也相信扇管事是聪明人，不会和自己的未来甚至是性命开玩笑。”
“好！快人快语。林顾长，你刚刚说你有条件，我姑且听听。如果不过分，我会尽量。我也不是笨人。”
“……”扇管事林顾长定了定，冷静了说：“很简单。盐市的控制权。”
“好！我答应你。”果然快人快语，蔷薇似乎根本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怎么解释？其实很简单，蔷薇早就知道扇管事大概会说什么。蔷薇大致都知道，除了扇管事所掌握的秘密和乌云所掌握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他知道墙上的千千结和这秘密有关，但又是什么秘密会惹梦老大下令出动迎丧队。


乌云认为林顾长是个贪婪的人。盐业向来都是最赚钱的行业。盐可以触发一场战争，盐也可以左右那场战争，甚至影响整个政局，国运，还可能改朝换代。盐在那种运输不发达的时代，不止重要，还致命。但这些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林顾长不在乎那些，他在乎的是他的岳丈，他的婚姻。这些蔷薇知道，所以爽快答应，可是乌云不知道，所以他只好威胁。


“这决定似乎不在于蔷薇大侠，你……吧。”
“要不然？你吗？”
“无礼的小儿。”
“你是老头吗？看来京师的人们都误会了。小柳五，一点也不柳五。”
“你说什么！”乌云生气，这很正常，也很矛盾。柳五是公子，英俊潇洒，俊雅不凡，蔷薇的话在讥笑乌云名不符其实。但之前乌云却又不喜欢柳五的称号，原因是因为这证明自己的名气仍不足，还得靠柳五这作古的人。矛盾。
“说什么？听不懂？扇管事知道些什么，我不知道，小柳五乌云你又知道些什么，我更是听都不想听。我只知道你惹了我，在外等着的迎丧队就不一定要迎扇管事，迎你到墓场也行。”然后，飞镖又射了出来。一连四支，分打不同的位置。很明显，开打了。向来只有惊艳全场的大美人才能让周围的人打了又打，打不停，打不完；这还真意外。


说说这镖，一连四支，分打不同位置，好功夫，好手法，好暗器。但是聪明反被聪敏误。这手法的确只有高手打得出，但是被这手法打中的人就绝对不是高手。四支镖，分袭的位置皆是对手躲开的方位，也就是说敌人只要一闪就中，的确高招。但是这是建立在对手“躲闪”的前提下。对手不躲，对手不闪，对手一动也不动，那么就一支镖也不会中。蔷薇身经百战，自然不会中，所以他还击。但是太远了，蔷薇可不是什么暗器高手，他得栖身靠近乌云。


接下另一轮镖还没射出，蔷薇已经快步渡过了扇管事，何游桥，葛衣男。这轮的镖还是四支，却全都集中一点，像连续射向同一处。这镖太容易了，向左闪，向右避，往上躲，怎样都行。蔷薇以为是如此。聪明反被聪明误。聪明的人都时常犯错，一错通常都错得离谱。蔷薇往左避开，但没避开。原本成一条直线的四支镖，只有第一支镖直线运行，第二支中途往左偏开，第三支往右，最后一支向上。蔷薇只能硬接了，硬接下第二支镖。当然不是用身体接，是用左手接下。镖上酝的劲可非寻常，那是可以深深射入砖瓦里的铁镖，乌云的镖。


镖洞穿蔷薇的左掌，原本就少了支示指的左掌，鲜血淋淋，越来越可怜。蔷薇忍受的来，只要他认为值得的东西，再痛都值得；所以他一向来都这么拼命，所以这么美的人有这么多的伤，和残忍的疤。很快的，蔷薇的右掌拍出去了，往巷口右边拍去，乌云就在这里。蔷薇与乌云第一次交锋。乌云不敢接，事实上没几个人敢接蔷薇的掌。这就是蔷薇名满京师的原因。


武林有两人的掌是没人敢接的，一个是“烫手山芋”鄯于，另一个就是“刺手玫瑰”蔷薇。“烫手山芋”鄯于是炼毒掌的，通常中掌者都会浑身发热，但其实鄯于自己本身也常年深受其害，所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蔷薇的故事则有趣的多。那时他只是私塾老师的手下，掌法是家传的。那时招财铺的素双喜遭仇杀，得力助手们都不在身旁，可说是孤立无援，但他是老江湖，自恃武功还能全身而退。当时两人碰上了，因为什么原因，没人懂，素双喜不说，蔷薇也不说。两人对过一掌，就那一掌，素双喜全身刺痛了一个月，那次后，素双喜不断邀请蔷薇成为自己的左右手，但都不成功。最后蔷薇为什么加入见龙潭，也没人懂，大概就蔷薇知道。无法被掌握的玫瑰大概就是这样吧。


而且蔷薇拼命也是出了名的。蔷薇手下有两位好助手，一个是“夺魂枪”清平远，另一个是“飞天剑”李华。两人曾在一场战役中和蔷薇联手，并完全的臣服于他；应该说是佩服他。那时蔷薇已经很有名气，清平远和李华原本联手对战飞云阁右将习傲云，但当时因为习傲云抢了蔷薇的一批货，所以蔷薇也来找他的晦气。结果，两个手持兵刃的高手根本不是习傲云“惊魂刀”的对手，反而蔷薇挨了一刀，一掌震碎习傲云五脏六腑。蔷薇左脸上的疤就是“惊魂刀”留下的，而留下的不只是疤，清平远和李华也留下了。这时两人应该就在迎丧队中吧。


所以乌云不敢接掌，以内力而言，应该是可以一拼的，但是蔷薇的厉害就不在于内力，而是那种古怪的掌法，世人怕的也是那古怪的后遗症和那股拼劲。就连那掌风都让人觉得刺刺麻麻的，乌云亲自感受到了。在那种古怪的掌风下，没人会喜欢，而且再不后退，就中掌了。乌云后退三步，速度很快，蔷薇没追上，照例说应该追上，蔷薇也有能力追上，但偏偏他就是停了，迟疑了。


乌云不是公子，他是个老头，糟老头。这点让人震惊，但不至于让蔷薇停下攻势。乌云只能一手发四支镖，因为他只有一手。他无法发出八镖，因为只有一只手。这才是蔷薇震惊的。但是这样的迟疑注定失败，乌云的镖就快脱手了，蔷薇就快完了。然后，然后？阿桥来了。卑鄙，高手过招，插什么手啊？但是如果他不插手蔷薇就死了。不过事实上阿桥不是插手，而是插腿。那一脚踢碎了乌云的手骨，那一脚踢断了乌云唯一的手，那一脚踢掉了乌云的荣华富贵，那一脚踢断了乌云苦苦建立的威名，那一脚踢破了乌云这老人家的心。


“什么都没了。”乌云的内心满溢着这句话，耳边明明没人说却只能听到这句。对，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