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论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矛盾;因为我们不得不在现实底下谈论存在。然而当人无法超越现实的尺度的时候,谈论存在只不过是毫无意义的。存在本身就是超越性;然而我们对存在的理解往往是停留在【环境】的概念性之中。我们的思想模式都是从【环境】开始的;一切的历史规定性就是在这种【环境】的初始条件下进行论述的。我们对历史的理解也是在这种【环境】的思想模式中得到确立的。对环境的认识与对人的解放是同一种关系——我们的认识论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去认识自然认识自己。于是,“环境的认识论”构成了一切思想或世界观的基本条件。我们的工具理性以及一切认识的中介作用,都只是【环境】之概念性的衍生结果。当人只是或只能从【环境】来认识自身的时候,人的自身性只不过是【环境】的客体,而不是主体;从这个意义上来推论,历史的规定性就会变成人自身的存在模式。当历史成为人的主体性的时候,人的存在意义只会成为历史规定性的累赘。因为存在并不是靠着历史规定性来完成自身的;如果存在是靠着【历史性】来规定的话,那么这也就是说:历史先于存在。但是历史与存在之间是【同时发生的】。所以,历史先于存在的命题只不过是社会生产作为人的认识中介作用“颠倒”了人的存在的历史性。【社会】作为一切认识的模式的隐喻性形式,当我们用各种可能性的【这类模式】来建构起任何的认识过程时,人的存在才具有被“异化”成为任何意义的历史规定性当中。也就是说,一切形式的历史规定性只不过是社会上的一切【模式】在人的“存在异化”中所主导着的历史建构进程。在这个过程中,人的认识代替了人的存在,也就是以人的认识来【建构】人的存在的社会性。当人的存在的历史性【转换成】人的存在的社会性时,存在就会被【遮蔽】成任何形式的生活机遇。这种生活机遇,主导着人的认识发生过程。用马克思的思想来说就是:社会的物质变换过程决定了人的思想意识。从此人的存在就会【构成】一种“对象化”关系;在这个关系里面,一切都以【环境】作为衡量内部活动的尺度。
因此要认识人的存在,人就必须【回归】存在的历史性——因为“人”本身是超历史的(所以人的存在具有超历史的维度);这种超历史性是(必须)在历史之内展现并完成的:例如人的心灵解放。但是由于社会物质生产的历史变换过程中,历史的生产性意义被纳入到“物化”的生产过程中而导致在社会的物质变换领域内由于历史自身的异化,以至于人在异化的历史维度内也让自身的“生存”异化了。这种异化的生存形式与自身的主体性确立息息相关。——社会的物质(生产)关系必然导致对一定主体性意识的确立的追求;而主体性的社会确立,其实就是人的生存的异化根据——因为人的生存就在社会的异化程度中,同物质(生产)关系中一同被制造,被生产的。这种历史性的变异过程,乃是由于物作为人的存在的一个中介经过社会的物化方式而变换成人的生存依据的本体性基础——当物成为人存在的本体性依靠,异化必然在生产过程中发生的。于是,超越历史的物化程序的依据,就是回归到人存在的超历史维度内。这种回归并不是超历史的,而是在存在的历史性中完成的。这种历史性并不是建立在社会性的基础上,或是依据社会性而完成的。存在的历史性来自于人的心灵特质。当我说人的存在的时候,实际上就是谈“人的心灵”,反之亦然。但是这并不是说:要用人的心灵来诠释人的存在,或者相反。我只是说,我们必须将人的存在与人的心灵当作是同一回事。在社会的诠释学上,也许人的心灵“类似”于人的心理活动。但是经过一定的“解构作用”后,我们就必须让一切概念的社会性【回归到】存在的自身性。于是说:人的存在与人的心灵是同一回事,并不是建立在社会的概念性的基础上,以至于更不是用概念的社会性来理解这种【同一回事】的存在模式。于是,存在的超历史性所完成的历史意义就在于,从概念的社会性中进行“解构性对话”,以至于从概念之间的内在社会关系“领悟”到那种在社会上所【断裂出来】的存在的自身性。而这个领悟就是来自于我刚才所说的:人的存在就是人的心灵。这是存在作为自身性的总体性基础。要理解存在的超历史性就必须从这个基础上出发。然后用这个尺度来“解构”社会的存在性的本体论基础。这种本体论是建立在“作为中介作用”的异化程序当中。
于是回归存在就意味着“颠覆”社会的异化程序。异化之所以可以在社会中发生,乃是由于社会上生产了一系列的【中介】作用;而一切的中介,都是起因于“对象化”的历史过程。所谓的对象化就是人在劳动中将自身与环境“综合”起来,以至于在产品中具有自身的对象性存在,也让自身的痕迹刻印在劳动所生产的产品中。——社会上所生产出来的一切的生活条件,尤其是物质(变换)关系,都是由于劳动所具有的【对象化】发生方式而产生出来的。在对象化的过程中,人不得不依靠自身之外的【环境】(例如基本上的物质性产品或社会环境)来认识自己的劳动结果;再加上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关系,又是在劳动基础上建立起来的,也就是在物质生产关系下建立起来的基础或本质,以至于人的认识经过了【双重中介】作用——首先是自己的生产产品,接下来就是社会的物质生产环境。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一切的认识意义,都是一定的社会意识在物质交往过程中所发生的【内在联系】。也就是说,我们的意识或世界观都是社会存在上不同形式的副本;而且也是按照社会上在主体之内所形成的不同的心理构制,而在一定的阶级或领域内完成的自我意识。这种自我意识,在社会感性直观的介入下形成了不同意义和形式的【世界关系】;所谓的【世界关系】就是指人在自身的劳动的交往过程中,透过对象化过程及其形式,所建立起来的主体性的认识模式,是一种包含着自身与环境之间的具有认识形式(而非意义)的交往关系。这种【世界关系】,作为相对的思想模式,在主体的心理构制中形成了不同关系的性格意义。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人的交往关系也是一种对象化的过程;这种过程是透过劳动这种对象化方式而建立起来的对象化结果。——这种结果性在一定的社会心理下凝聚成一定的主体心理构制。也就是说,交往是人类在劳动这种对象化过程中所建立起来的第二次对象化方式,从而在这种对象化方式中交往成为具有社会关系意义的对象化过程。这种过程所表现的,并不是人与人之间关系的直接性,而是首先是人与物的关系,然后是在“物”的生产意义下发生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物”作为一种创造后的媒介或中介,却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网中构成了第一线的本体性基础;以至于让人与人之间的存在上的直接性关系断裂了。然而,如果没有这种“物”的基础性中介,主体的心理构制无法完成。哲学史上的认识论模式,实际上就是在主体的对象化过程中形成的。劳动的第一次对象化过程只能够建构起物质的生产关系;但是由劳动所建立起来的第二次对象化过程,构成了一定的社会交往关系。人的认识意义就是在这种交往关系中透过主体的心理构制而被建构的。没有物质关系的对象化结果及其方式,人的认识就无法在社会存在上完成。于是说到底,对象化不仅仅是类主体之劳动基础的认识对象;对象化本身就是一种心理学。也就是说,我们必须从主体的心理构制的社会生成过程来历史性地理解对象化的整体性。我们所谓的性格,只有在“交往”这种对象化过程中透过【世界关系】而形成的一种社会意识。当然,这并不是说:性格就具备社会意识的产物,我只是说,性格的多种类型的心理学分析结果,脱离不了社会意识的最终奠定的历史意义。于是,由于对象化过程所造成的不同关系的性格的形成与建立,其实可以从思想史层次上找到不同种类的形式。在近代哲学中,认识论是要寻找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让思想与对象相一致;但是到了现代哲学,这个认识论模式得到了转换,变成了询问:如何让对象与主体的认识相一致。前者是要让主体不断地【趋近】对象的本质意义;但是后者,却是让主体自身得以【控制】对象的内在关系。从这两种不同的认识论模式中,我们可以“概括”出近代人与现代人的不同性格结构:前者是在对象化过程让对象性具有本体论的意义,所以主体与世界的关系形成了一种客观过程,是一种具有客观性的主观认识;但是到了现代,由于对象化的结果不再是自然与人的对象性关系,乃是人与人之间的物化关系,所以就在对象化生产模式中主体的力量得到了膨胀,以至于在认识的过程中,世界与人的关系不再是一种客观精神,而是具有主观作用的客观认识。也就是说,近代人的性格主要表现在实证主义的性格上;但是到了现代,主体的性格主要是要反映相对主义的性格。根据这两种性格结构,我们可以大胆假设:近代人是生活在市场资本主义时代;现代人是活在组织化资本主义时代。在近代,由于“市场”是逐渐凝聚的建构过程,所以需要多一点的生产技术或科学力量,所以那时候的人就比较喜欢朝着理性主义或经验主义的方式来建构起自己的心理构制——当时社会思想的中介就是理性的先验性作用;但是到了组织化资本主义时代,市场机制已经完成,然而由于发生了两次世界大战,现代人目睹了科学力量的毁灭性作用,所以从那时候开始,人们对科学技术在社会物质关系的异化方面产生了一定的认识和批判,所以他们需要重新寻找回自身的存在价值。所以就在这样的历史关系下,人们就分化成两种类型:大众文化的发展对科学失去了信心,所以强调了自身的存在地位;而精英文化却刻意在重新整合近代哲学的成就的同时进行一定的批判力量。——就是这两股不同的力量,共同形成了相对主义的特质,从而形成了一定的相关的心理构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