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天堂の眼泪（第六章）-请给评语

whitelighter

作者的话

我不知道我是否有资格在这里发帖、写故事的。
文学，对我来说，更本没有门路，只是最近想写写东西。
希望各位前辈们，可以赏个面看看，然后留下评语。

自序

这是一个怎么样子的故事？说老实话，我没有去思考。就是放任的去写，让故事里的主角，自由的发挥。故事的基本开始、结束，当然是由我掌握，但是，途中的种种呢？不在我的管辖之内。这算是一个创作手法吗？我不知道，因为我更本就不懂得什么是创作，怎么区分小说、散文的，什么是暗喻、明喻等等文法。

这是小弟的粗陋之作，但是，依然希望可以为大家带来启示。

by whitelighter于6月30日2006年凌晨2点09分

[ 本帖最后由 whitelighter 于 16-7-2006 01:55 AM 编辑 ]

whitelighter

前言

手机的铃声响了起来，是帕海贝尔的《卡农》进行曲。多么的熟悉，但却带点陌生，尤其是在这个时段。我懒洋洋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桌灯，瞄了一下挂在墙上的时钟，凌晨12点30分。会是谁呢？我不知道。拿起了手机，看着荧幕，是阿辉。

        “子毅！”从他急促的语气，可以感觉得到，他是兴奋着的。
        “什么事情啊？”我带着不耐烦的语气，问了他。毕竟，一个人刚从自己的睡梦中被吵醒，脾气不好，不是一件怪事。
        “大学录取名单出了！”他依然是那么的兴奋，
        “噢…”不懂得为什么，我打不起劲来，或许还有睡意吧。
        “喂！醒醒啦！快去查啊！”现在轮到阿辉不耐烦了。
        “噢…”我随意的应了一声，然后启动了电脑。
        “你怎么那么一幅漠不关心的样子啊？”电话里头的阿辉，愈来愈不耐烦了。
        “你又看不到我的样子，你怎么知道？”
        “去你的…听你的声音就知道了。我可是很了解你的。”
        “呵呵…那我没有白交你这个朋友了。你被哪间大学录取了？”坐在电脑前，等待着电脑连线，我问了阿辉。
        “理科大学工程系分院，修读电子工程。”他，很兴奋的说着。
        “噢…恭喜了，那可是你的第一志愿。”
        “呵呵…还好啦！那你呢？”
        “看着…”我仔细的盯着电脑荧幕上的网页，然后淡淡地回答了阿辉。“和你一样。”丝毫不带点兴奋、悲伤的感觉，我的语气依然是那么的平静，狭杂着睡意。
        “恭喜啦！哈哈…想不到还可以和你一起上大学。”阿辉，更加兴奋了。
        “嗯…”我说了后就深深打了个哈欠，睡意开始袭击我的眼皮了。
        “好啦、好啦…去睡吧！明天再找你聊！晚安！”不等我的回应，他说完后就把电话挂了。果真是最了解我的死党。

        把电脑关上了，我熟练的按着手机按钮，等待电话接通。

        “您拨的号码无法接通。现在将转入语音录箱…”电话虽然接通了，但是传来的只是机器的声音。
        “喂…我已经被大学录取了。”我停顿了一下，思索着接下来该说什么。但是睡松松的脑袋，似乎思索不出东西来。“那…就这样而已。嗯…晚安…还有…好好照顾自己。”说毕，我就把电话挂上了。对着机器留言，我似乎已经习惯了，尤其是拨这一组电话号码的时候。

        关上桌灯前，瞄了时钟，凌晨1点10分。过后，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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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喜欢流浪吗？”站在我身边的她，问了。
        “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对于这个问题，我只能那么回答。“因为我没有具体的体验过流浪的生活，关于流浪的种种，都是通过书籍。文人都是向往流浪的一群，通常都会把流浪的生活描写得有多浪漫、写意。就这么说好吧，我喜欢书籍里的流浪生活，现实生活中的流浪，我并不知道我是否会喜欢上它。”
        “呵呵…”她，咯咯的笑了。“我只是问你，喜欢流浪的生活与否，你却回答了那么多…”说完，就低头看着地上的沙子。垂长的头发，随着时不时吹来的海风飘拂着。可爱的瓜子脸蛋躲在头发后头，时而看见，时而不见。这样子的时候的她，显得更加迷人了。她的双手并没有握着我的手，只是平静的，放在自己浅蓝色的裙子上，似乎害怕海风会把裙子掀起来了。
        “那你呢？你喜欢流浪？”
        “嗯…很喜欢…”简短的回答，不带点解释。
        “为什么？”
        “呵呵…子毅啊…你知道吗，你是一个很理智的人。”身穿短袖白色上衣的她，把头抬过来看着我的时候说了。
        “噢？”
        “嗯…是一个很理智、很理智的人。”她，像孩子般地重复着。“什么东西，都会分得很清楚；什么选择，都有理由；什么结论，都一定要有论证…总而言之，就是很理智、很理智。”
        “呵呵…那，我说啊，玉子你呢，是一个很爱幻想的人咯。”
        “不否认。”回答得总是那么利落、简单。
        “那…喜欢流浪，是没有原因的？”
        “嗯…没有特定的原因，就是喜欢。”说着的她，点头。
        “就像你喜欢我一样？”我调皮的问了，也同时把头凑近她。
        “呵呵…嗯…”说着，就羞答答的把头别开。“回家咯！”
        牵着她的手，漫步式的走在沙滩上，慢慢的走向我的机车。
        我很喜欢牵着她的手，她那又白又滑又嫩的手。我不知道她是否喜欢牵着我粗壮又长满茧的手，但是，起码现在她并没有抗拒。

        骑在机车上，她双手紧紧地抱着我，胸部紧紧地靠在我的背上，呼吸的频率也加快了。我知道，她是害怕坐机车的。从小她都不曾坐过机车，而且之前也发生了一些事故，让她对机车怀着不好的印象。
        “害怕么？”在还没有启动机车前，我转过头问着她。
        “嗯…”双唇又开始发白了，就像我们刚出发的时候。
        “不要害怕，紧紧地握着我的腰。嗯…知道了吗？”我一再的安抚她。
        “嗯…”不多说话，她只是把眼睛闭上了。
        我再次确保她的头盔系好了，才启动引擎。机械声“磅、磅”的作响，越来越大声，她就扣得越紧。
        “开动了！别害怕，相信我…”说完，机车就慢慢的走了。
        回她家的路上，我都骑得很慢，尽量把时速介于40至50之间。而在后头的她，始终都没有把眼睛张开，即使是在等待红灯转绿时。我甚至可以感觉得到她的颤抖。

        虽然现在，我和她之间似乎已经没有肉体上的距离了，但是心灵上，我知道，我依然和她有着一段距离。我似乎一直只徘徊在她的心门外，从没有进入她的内心世界里。我从不怀疑她对我的真心，当然。她是一个率直的女孩，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从不会拖泥带水的。所以，我知道她是真心喜欢我的，只是，目前她的内心世界暂时无法让我进入。原因？很难说…

        在遥远，我就开始减速，然后缓缓地停在她家门口。
        “到家了…宝贝。”我停下了引擎，转过身子说。
        “到了？”她，依然紧闭着眼睛。
        “嗯…下车吧。”
        她先把脚触及路面，确定机车已经停止行动后，才松开双手，睁开眼睛。
        “看你，脸都白了。”我帮她脱下了头盔，顺手抚摸她那害怕得无血色的脸。她当然不知道，这时我的心有多疼。
        “谢谢…”羞答答的回答了，她。
        “嗯…我先回咯。”临走前，我轻轻的吻在她额头上。
        “呃…等一下…”
        “怎么啦？”
        不多说话，她把我拉往她自己的身子，然后吻了我的嘴，深深地。她的双唇，好柔软、湿嫩。我好想这个吻可以久一点，我好想这一双嘴唇永远不离开我的。这是我们的第一次接吻，我的第一次，很明显的，不是她的第一次，但是，这依然是我和她之间的第一次。
        “回家的路上，小心点…”放开我后，她说了。脸颊红红的，是害羞吧。
        “噢…嗯…”我似乎还没有回神过来，我的脸颊，也是热热的。
        “记得，小心点。到家了，给我一个电话…”她一再的叮咛着。

        回自己家的路上我不停的想着，刚才那突来的吻。是为什么呢？其实，我不知道的东西不只这一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坚持要我用机车接送她。她的内心世界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谜一样，难于猜透。其实并不奇怪，因为我一直都进不了她的内心世界。我更担心的是，如果有一天我进入了，那里会不会是另一个迷宫呢？

        我思索的时间并不多，我家离开她家并不远。但是，在这短暂的路途中，我脑海里出现了更多的问题。或许，有一天她会给我一本书，名为《玉子的十万个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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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早晨醒来，脑子依然是迷迷糊糊的。昨夜发生的事情，就像梦一样。难怪莎士比亚总是那么说，人生就像一场戏。当然，莎士比亚也知道，‘像一场戏’与‘是一场戏’，有着很大的差别。即使我们说蛋糕的味道很像草莓，但是，它依然是蛋糕，而不是草莓。人生，是真实的，没有剧本的安排，没有台词，没有灯光，没有导演，更加没有重拍。人生，是人生，不停的跟着时间走，即使你再不愿意都好，人生还是会随着时间，嘀嗒、嘀嗒的流逝。

        我坐在床上，慢慢的回想昨夜，不，如果更加正确，应该说是今天凌晨，所发生的事情。印象中，有阿辉、大学、电脑、手机…我想起来了，大学录取名单公布了，我和阿辉同大学、同科系。

        是巧合，我这么认为。但是，我却无法否认，与阿辉的认识、结交，似乎是命运中有所安排的。阿辉，小学六年、国中三年、高中两年、先修班两年，都是和我同班。接下来的四年大学生涯里，我的生活也似乎不会缺少他。多么美丽的巧合，如果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的话。
        认识阿辉的那一天、过程，我不必在记忆库里寻找，也会很自然的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那一年，1992年，小学一年级上课的第一天…

        “我叫曾耀辉，所以我是‘真’的耀辉哦！你咧？”那时的阿辉已经很爱讲话了。相反的，我却很胆怯，在这上课的第一天，面对着20多位不认识的新脸孔，还有那个看起来并不怎么友善的班导。
        “喂！我妈妈说，人家问问题不回答，是很没有礼貌的哦！”我的邻桌，阿辉不耐烦地说了。
        “我…叫…贺子毅。”小小声地，我回答了。
        “贺子毅，你好！”阿辉很大声地说了。但他却不知道，那凶凶的班导已经站在他的后头，拿起手，狠狠地往他的小脑袋拍下去。
        “上课时不要说话！要说话，就举手！”班导说着，阿辉痛得双手抱着头。当然，事实上不会痛到哪儿去，毕竟，没有一个老师会对着7岁的孩童下重手吧。
        “老师！很痛耶！”阿辉，不知从哪来的勇气，抗议着。
        班导也不顾那么多，一只手拉着我的左耳，另一只手拉着阿辉的右耳，把我们拉到班外。
        “罚站！”班导说后，就走进班内了，留下我和阿辉，无奈的站着。
        “都是你啦！问你两次才回答。看！被罚站了啦！”阿辉居然恶人先告状。
        “我？！是你吧！”这次，我也不服气地说了。
        “喂！在外面是罚站，不是讲话！再讲话，就罚拉耳朵啦！”班导洪亮的声音从班内传来。我和阿辉，都害怕得静下来了。但是，不知怎么的，过了没多久，我们两个就偷偷地笑了起来。为什么？或许，谁都预料不到吧，上课第一天就被罚了。所以，我们为此笑了。
        我和阿辉，就这样成为了好朋友。当然，那不是我们最后一次被罚。闯祸，是避免不了的，尤其是和阿辉在一起的时候。

        手机铃声把我从回忆的巨流里拉了出来。我的嘴角依然是往上扬的，那回忆是多么的令人回味无穷啊。从床上站了起来，拿起手机看，果然是阿辉。
        “喂！睡帅哥，起床咯！”手机传来熟悉的声音。
        “起啦、起啦。”
        “起啦？那就开门让我进吧。你妈不在，应该是去晨运了。”
        “嗯…来着。”语毕，就把电话挂上了。
        阿辉家，离我家也不远，就只差两条街，我也是在他8岁办生日会时才知道的。自此以后，我的家，就像他的家一样，喜欢则来。

        五官端正、鼻梁上夹着金边眼镜、短短的头发、结实的身材，阿辉是一个运动员，这是阿辉给人的第一个印象。其实，他并不是什么运动员，运动会时都会选择旷课去电玩中心，学校的运动团体也不参与，体育课时才乖乖的做体操。当然，他那结实的体魄也不是从天而降。每天下午，他都会抽一、两小时，到家附近的篮球场打篮球，有时候我也会奉陪，但是，我的球技不如他，每每斗牛的时候，我只有看的份儿。
        记得，我有问过他为何不加入学校篮球队，以他的技术，要加入篮球队并不是件难事。
        “打篮球，是要快乐，不只是求胜。加入了篮球队，就会被限制着，求胜的心态也会把快乐给抹杀了。与其如此，不如快快乐乐的打街球、斗牛的。”他那时是这么回答我的。我不得不敬佩他的原则，虽然我不认同他的看法。但是，他坚持于自己原则的心态，是不容许任何人贬低的。

        “该准备些上大学用的用品了。”阿辉一面冲调着咖啡，一面对刷着牙的我说。
        “嗯…”白色泡沫从我嘴角溢了出来。
        “两片面包？”涂着面包的他问着，我只点头示意。
        洗刷完毕，坐在餐桌上看着报纸，吃着阿辉涂的面包，喝着不加糖、奶精的咖啡。报纸，都是报导大学录取的消息，还有种种数据。
        “你看，我们的科系可是热门科系之一哦！”阿辉边喝着咖啡边指着报纸说。他显得特别开心，这是可以理解的。
        “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开心不起来。就是，平静。
        “你就不能开心点吗？”阿辉有点生气的问了。
        “开心什么啊？”妈妈的声音传来了。
        “伯母！我和子毅都考上大学了！电子工程系耶！”阿辉很兴奋地向我妈报告。阿辉和我妈很要好，我妈也差不多把他当作另一个儿子了。
        “是啊？！恭喜了！那该好好庆祝。”我妈也很兴奋。“那几时报到？”
        “下个星期！”阿辉回答，我依然只是默默地看着报纸。
        “好快哟！那，你们要准备的东西就好快去买咯！”
        “嗯…待会就和子毅一起去。”
        “是吗？！”我不得不反应，因为在我记忆中，我似乎没说过要外出。
        “是啊！吃饱就去！”阿辉很坚持地说。
        “呵呵…你俩兄弟就去吧，顺便庆祝嘛…”我妈赞同似地说。

        “为什么那么急啊？”驾着车子，我问了坐在助手席的阿辉。
        “不急啦！你在槟城的时日也不多了。”
        “去你的！分院离开本岛才不到一小时的距离。”
        “呵呵…是不到一个小时，但是你会天天回来吗？”被阿辉那么问，我静了下来。“距离，无论多少，依然是有距离，不是吗？”面对那么深奥的问题，我无法作答。“再说，这漫长的半年里，你都很少出家门，除了有时候和我一起打篮球。趁现在，透透一口气，让自己慢慢的适应群居生活吧！”
        “是啦！是啦！”我知道阿辉是关心我的。

        我们到达了购物广场，蛮冷清的，因为不是假日。我们到服装部去看看，好买点新衣。或许真的是太久没有出家门了，发觉周围的东西都有所改变。自己，也逐渐的跟不上了时代的脚步。服装部的款式，都好新颖。
        正当我看得眼花缭乱的时候，阿辉已经拿了好几件去尝试了。手脚真快。
        “子毅…”一个妇女的声音，在我的后头出现，正当我选着衣服时。
        “伯母…”我转过身子一看，果然没错，我没有认错那声音。中年妇女，短而卷的头发，脸上总少不了那慈祥的笑容。是玉子的母亲。
        “呵呵…似乎瘦了。”她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眼睛打量着我。
        “没有…”面对她，我依然是那么的害羞。
        “嗯…有…一点点…”她，依然自顾自地说。“准备进大学？”
        “嗯…是的…”我点头说。
        “恭喜了。”她那慈祥的笑容，没有停止。
        “谢谢…”
        “面对我，你依然是那么恭谨啊…不是说过了吗？不要太拘束。”她微笑的说着。确实，她是那么说过，但是我做不到。
        “嗯…买衣服吗？”沉默了一阵子，我问着。
        “是啊。你就只要问这些？”她用很怀疑的眼光看着我。
        “啊…嗯…”我答不上话来。
        “呵呵…傻瓜。”她边笑，边轻拍着我的头。“玉子…会替你开心的。”
        “嗯…”我点头。
        “好啦…我也该回了。自己好好保重哦！”她把我抱进她的怀抱里。好温暖的拥抱。“是时候开始新生活了，加油吧！”当我在她怀抱里时，她凑近我耳朵边那么说着。
        “嗯…嗯…”我不懂该说什么，真的不懂。

        “是谁啊？”玉子的母亲走后，刚出试衣房的阿辉问着。
        “玉子的母亲…”
        “噢…”接下来，就只有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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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子毅，你知道吗？生命这东西，是很脆弱的。”玉子说着。
        “是吗？”对于她深奥的见解，我每次都只能装懂装不懂的带过。因为我是很理智的人，正如她说的一样。我不会去思考哲学上的问题，因为哲学，其实就是一个黑人在黑暗的房子里面寻找一只黑猫。没有明确的答案、路标。即使有了答案，也无法证明你是对或错。简单来说，哲学就是自圆其说。
        “嗯…很脆弱、很脆弱。”玉子和我，并肩的坐在公园的板凳上，享受着夕阳的阳光，看着一群天真无邪的孩子在草地上踢足球。我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歌颂生命伟大的情景里，玉子会想到这么一个见解。
        “为什么呢？”
        “因为…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结束…”感慨地说着，玉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生命的结束，似乎在它一开始的时候就酝酿着了，只是我们都不知道。或许说清楚点，是我们都不去接受。”
        “不去接受？”有点不明白的问了。
        “嗯…”玉子应了一声，就静下来。
        “不去接受生命会结束的事实？”
        “嗯…对…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结束。或许是在几十年后，或许是几个月后，或许是几天后，或许是几小时后，或许是几分钟后，或许是几秒钟后。”
        “所以，我们才要更珍惜现在。”我希望纠正她悲观的想法，说得更正确点，我想巩固我开始动摇的想法，我也逐渐的认为，生命真的很脆弱。

        我不怪玉子有这种想法，因为我也有类似的观念。玉子和我，是同一类型的人。我们经历了同样的过程，人生中不可避免的过程，只是这个过程发生在我们身上的时机，比起很多人，早了点。

        玉子看了看我，带点笑容。蒙娜丽莎的笑容，让人猜测了上百年，玉子的微笑如果画成一幅画，我相信也会是同样的让人费解。
        “或许吧…或许吧…”玉子静静地说了。“回家吧，子毅。”

        那一天，我坚持不骑机车，驾了车子。想起她骑机车时的样子，让我好心疼。所以，虽然她百般的要求，我依然坚持用车子来接送她。

        生命真的很脆弱。因为它的结束总让人措手不及。就像珂耀的生命，就像我父亲的生命，总是结束得那么让人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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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环顾我的房间，看看还有什么是应该带的。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上、下集，藤井树的《B栋11楼》、《这城市》，应该带吗？我从书架上拿下了这些书，随意的翻动着页面。不带去了，随手又把书本放回书架。还有一天。明天，我就要去报到了。
        我熟练的按着手机键盘，拨着同样的一组号码，同样的，我还是被连接到了语音录音系统去。
        “喂…还是我。嗯…明天，就要去报到了。只是…只是想通知你一声。”电话的另一端，依然是沉默。对于这种沉默，我已经习惯了。

        “来！来！来！为我们这班人干杯！”阿辉高高地举起啤酒，大声地说了。
        “哈哈！对！干杯！”身材瘦而高的阿丰也应声高喊！接着，阿豪、阿蛋、恒厉，还有我，也举起了啤酒，高呼“干杯！”
       
        分离的前一晚，阿辉聚集了几个先修院时的好哥们，一起聚餐。为我们的未来欢呼，为我们的分离欢呼，为我们曾经在一起欢呼。我不得不庆幸，在短短的一年半里面，有这些‘怪’人的陪伴。会说他们怪，当然不是没有来头的。
        阿豪，是一个文才，这一点没有人可以否认。问题就出在，他是出‘手’成章，出口成‘脏’。毕业刊上的毕业感言是由他操笔的，如果不认识他的人，看了都会觉得作者一定是一个风度翩翩，有着很重书香味的君子。偏偏，他却是那种翘着脚，口里十句，有八句是问候妈妈的后座学生。
        在阿丰眼里，校规、校训都是臭屁、废话。他在学校进出自如，喜欢什么时候上课，就什么时候上课；喜欢什么时候假期，就什么时候假期。最离谱的一次，他尽然到了最后一节课才露面。
        “为什么现在才来？”当时负责点名的班长可急了，要点他有到，还是没有呢？我也不知道。
        “因为我只想上数学课。”很好的一个答案。我们全班都为他鼓掌。
        阿蛋，基本上把他的生活时钟颠倒了。别人上课的时候，他在课室后头睡觉；别人睡觉的时候，他拼了命的在啃书。他的成绩，没有人可以问鼎，导师们也不知该怎么对付他。
        恒厉，他总喜欢叫自己亨利。和阿辉一样，他喜欢球类运动，但是，不是篮球，而是足球。他总爱幻想自己是阿仙纳队的亨利，每天下午和高中生踢球。他和阿丰一样，把自己当作教育部长般。记得有一次，他迟到了半小时，当时的导师非常生气，责问了他。
        “为什么迟到？”
        “我不想的…”
        “那，是什么理由？车祸了？车子坏了？”
        “不…是…茶馆的包子没有那么早出，所以我只好等。”我们全班，再次不约而同的鼓掌，为这么一个好的理由鼓掌。
        那一年半，是很无理头的一年半，是很煎熬的一年半。在苦闷、压力下，总少不了胡闹、欢笑。

        那一夜，是我们的聚会。我喝了三瓶啤酒，感觉好舒服，酒精在我血液里流动，麻醉了我的脑袋，使我暂时不必思考。似乎，我从来没有那么放松过。
        “子毅，这几个月里，你都做了什么，似乎没有消息的。”阿蛋问着。
        “嗯…寻找自己…”
        “噢！那找到自己了吗？”阿豪问。
        “嗯…有线索了…”
        “好！好！我们为子毅找到自己，干杯！”阿辉，似乎醉了。
        “好！干杯！”我们齐声应道。

        聚会的结束，象征着我们将各奔前程。心里，总少不了不舍的感觉。
        和其他人道别后，我就扶着醉醺醺的阿辉往车子走去，开了车子，回家去。
        “子毅…”阿辉，在车上说醉话。
        “嗯？”
        “凡是有我，记得噢…”
        “知道了…”阿辉，在醉的情况也依然那么重情义。
        “我会挺你的…”他边说，手边往自己的胸口打去。
        “知道啦！”
        “你要流浪，我会陪你的…”
        “嗯…”
        “记得哦！”我不能说我不感动。一路走来，多谢他，我才熬过来了。

        隔天早晨六点钟，妈妈把我叫醒，也拨了一通电话，确保阿辉也醒了。
        “是时候了。”妈妈轻声地在我耳边说。
        “嗯…”头有点微痛，是昨天的酒精吧。

        “早！”我很佩服阿辉，昨天喝得醉醺醺的，现在竟然是那么的有活力。
        “早！”我妈也那么回应了。“准备好了？”
        “好了，行李都放在外头了。”
        我将驾车去，载着阿辉，当然。理工分院离开家里，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就是有一段距离就对了。为了方便，我自己将开车去。

        “你不带着吗？”阿辉在我房间，帮我拿行李时，看着书架，问了。
        “不了。”
        “确定？”
        “走啦！”我吹促。
        阿辉，也不管那么多，把《挪威的森林》上、下集从书架上拿了下来，放到我的手上。

        那一天，我的行李多了两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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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父亲在我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去世了。不是爽爽快快的过世，而是煎熬的在病床上翻腾了好几个月。各种机器、仪表、药管陪伴了他生命里最后的几个月。他的脸，被癌细胞折磨得不成样子了。他的身体，被药品灌得瘦巴巴的。每个男生，都会很崇拜自己的父亲。但是，这样子的结束了生命，绝对不是我预料中的，也不是我父亲预料中的吧。

        父亲，1932年出生；我，1985年出生。53年的距离。我就像琼瑶小说里的老来子一样，当我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爸，已经60岁了。朋友们看见后，都会很惊讶。然后问我，“是你爷爷哦？”
        “不是。”
        “不是？这么老？是你爷爷吧…”
        “真的不是。昨天接我的是我爸！”我不耐烦地解释。
        “子毅的爸爸好老！子毅的爸爸好老！”他们，不停的逗笑着，我开始觉得心头一热，很想一拳挥出去。结果，真的有一个拳头挥了出去，但不是我的。
        “人家爸爸老又怎么样？”阿辉，打掉了小胖的两颗乳牙，已经快掉的。
        阿辉，被记过了，为了我。从此，再也没有人笑我父亲老，但是我心里已经有一个疤。

        深深的鱼尾纹，手上有着老人斑，棕桐的肤色，银色的头发。这是我对我父亲的印象。虽然比起其他人的父亲，我的父亲确实是老了点，但是，在我的心中，他依然是一个英雄，就像每个男孩崇拜自己的父亲一样。
        父亲是一个退休教师，所以，总是有多余的时间陪着我。父亲，似乎取代了母亲的责任，负责打点家务。当时，妈还是任职教师。从我呱呱坠地那一刻起，父亲就不曾离开我的身边，但是，他却只能陪伴我12年的光阴。

        记得小时候，总爱问父亲，“如果一天，你不在了怎么办？”
        “那你就要好好照顾自己。”父亲总会慈祥的说着。
        “不要！你要永远在我身边！”
        “哈哈…我答应。”然后，他就会笑了起来。
        我一直以为，爸会永远在我身边，我会永远在爸身边。但是，是事实是残酷的，因为，没有一个人会永远在任何一个人的身边。

        死神给爸的通告，是在我刚上六年级的时候。那时候，父亲总会投诉胃疼，然后不吃饭，独自一个人躲在书房里面。妈很操心，我也很操心。连续了好几个月，妈带着爸去做检验。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他们从医院回来的样子。妈的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来了；爸着很平静的安慰着妈。那天饭后，爸把我带到书房去。
        “子毅，还记得你小时候总会问的问题吗？”
        “嗯…如果一天，你不在了怎么办？”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哈哈…对。如果一天，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照顾你妈妈。”
        “不要！你会永远在我的身边，你答应的！”我耍脾气地说。
        “对、对…但是，如果一天，我真的不在了…”
        “不要说这些话嘛…你不会不在的。”当时的我，不晓得事情的严重性，我只知道，爸不可以离开我，我太依赖他了。
        接下来的日子，都变得好奇怪。平时不下厨的妈，开始学着烧起菜来，而爸，总会躲在书房里。

        直到有一天，我才发现，我的美好世界崩溃了。那一天，放学回到家后，阿辉的母亲就急急忙忙的吹促我吃饭，然后说要带我去医院。“我身体好好啊！”我那么说着。
        “不是…是去看你爸。”
        “爸为什么会在医院？”阿辉的母亲静了下来。
        “子毅…”她啃着了，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我们匆匆忙忙地赶到了医院，阿辉的母亲牵着我的手，带着我到一个病床前。病床上躺着一个人，一个老人，身上充满着药管、仪器。老人的身边，是熟悉的母亲，但是却哭了。我认真仔细的看着病床上的老人，好眼熟。是父亲。
        “爸！”我喊了一声，扑过去。
        “哈哈…”他没力的笑了。“来啦？”
        “爸，你做什么啊？”我慌张的哭了起来。
        “给你看到我最弱的一个时刻了…”然后，妈哭着，解释了很多。什么‘癌症’、‘肝癌’、‘化疗’。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都听不明白。
        “子毅，听着。如果一天，我不在了，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妈妈。知道了吗？”那是我爸最后一次向我说教。那一夜，死神敲上了我家的门。

        在葬礼的过程中，我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因为他们都说，男孩子不可以哭。那三天里，阿辉每天都来我家上香。他总会拍拍我的肩膀，然后陪着我，不说话。葬礼上来了好多人，都是我不认识的。他们总会说一句，节哀顺便。我不懂该怎么反应，只是点头。

        一切都结束后，我变得不再爱说话了，也逐渐的和妈疏离了。我开始把自己关起来，关在自己的城堡里面。是怨恨，我知道的，我心里是充满怨恨。我生气我爸就这样离开我，我生气我妈不早点告诉我，我生气全世界的人、我生气那神把我的父亲带走。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的生活就充满了怨气。

        阿辉，是知道的，但他却不懂得怎么安慰我，所以，他选择静静的陪着我。我心里的死结怎么都结不开，直到了我遇上珂耀。

很好看，我喜欢，快点贴哦！

sinztenz

喂！别偷懒！必须写完它！我也有在看！只是比较 slow。。。。

楼主。。我也来了。。久违的新作哦。。
一定一定捧场

现在好像有很多suspend酱。。
赶快写哦。。别掉我们的瘾~

评语呢。。我则不会给。。
觉得写得有感觉。。挺你哦~（就像辉挺子毅。。）

whitelighter

第六章

大学的生活是怎么一回事情？我也说不上来。自由，确实，自由比起以往多了很多。脱离了家人的监视，少了师长的督促，在大学里的生活，是自由的。但是，那心呢？一些因为牵挂，而把自己牢牢的套住了，不再自由，当然，这些都只是心灵上的。

        理大工程系分校是怎么的一个大学？“大马少林寺”，大学里的学生都会那么回答。无可否认，男生、女生的比例，可以说是悬殊。毕竟，有多少女生会选修工程课系呢？埋怨，大学里的男生都会埋怨，为什么要特别为工程系设立一个分校，而且还建立在一个几乎鸟不生蛋的偏僻地方去。答案，没有人知道。除了男、女生比例不均匀外，这所大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差。虽然称不上完美的设施，但是，所具有的设备，足以让它号称全马最大的工程系学院。

        很不幸的，我并没有和阿辉同房。阿辉在报到后，得知我们的房间不同时，并不怎么开心。而我，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反而有点庆幸的感觉。或许，是时候我开始独立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了，不再时时刻刻受到阿辉的保护。我们各自领了钥匙，就往宿舍走去。
        四人一房，这是我的房间。不再拥有一个人的空间，这是我第一个必须适应的。当我到达那将陪伴我一年的房间时，我的室友已经到了，那将陪伴我一年的室友们。泽洴、殷华，还有阿斌。刚开始时，大家都不怎么说话，除了自我介绍外，各自都忙各自的，打扫着属于自己的狭小空间。

        大学里，什么人都有。我的房间，就有四个怪人了。这是我和他们混熟后发现的。泽洴，修读化学工程，身材瘦瘦高高，有点驼背，带着厚厚的眼镜，不怎么说话。当然，这不叫怪。他很爱梳头发，这，还不奇怪。他梳头发需要半个小时，这，就有点怪了。他很爱在睡觉前梳头发，这就很奇怪了。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不怎么好意思问他，最后殷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泽洴啊，为什么你要在临睡前梳头呢？”
        “隔天早上醒来时比较方便啊。”
        “那，睡觉的时候，不会觉得硬硬的？”阿斌接着问。
        “一点点。”
        “那跟戴头盔睡觉有什么差别？”殷华打趣地问。
        “有！头发比较帅！”对于他的回答，我们几乎都笑到快反肚了。
        说到帅，就非修读土木工程的殷华莫属了。分明的轮廓，结实的体魄，比泽洴还要帅的头发。基本上，他就是大学里男生们的公敌。因为他会使到女生们神魂颠倒。但是他有一个坏习惯，就是喜欢看A片，而且还是非常喜欢的那一种。在宿舍的时间，他有六十巴仙看A片，二十巴仙聊电话，另外的二十巴仙睡觉。他的角落总会传来“啊…呜…呦！”的声音，令人遐想。往往我和阿斌都会按耐不住，接受了殷华的应邀一起看，只有泽洴不会，因为他是虔诚的基督教徒。
        “殷华，这些片子，还是别看太多。”泽洴总会劝殷华。
        “为什么？”
        “这…不好…”泽洴不知道怎么回答，说真的，我也不知道。
        “老天会惩罚吗？”
        “说不定会…”
        “确定？”殷华很喜欢刁难泽洴。
        “呃…”
        “老子看了这么多年，不见得被雷神劈，我就不信耶和华吹得我着！”
        阿斌，和我同样课系。普通的样貌，带着黑边眼镜，蛮壮的体魄。他是一个很理智的人，比我还要理智。虽然和我修读同样的课系，但是他的书架上却满满的都是关于数学的书籍。
        “我喜欢数学。”我问起他时，他这么回答着。
        “那为什么不修读数学呢？”
        “哈哈！现实所逼。读书学出来后找不到饭吃。”
        “那…为什么你还读那么多数学的书籍呢？”
        “因为，我喜欢数学。”
        “不会放弃？”
        “会。当我对数学不再有感觉的时候。”
        阿斌，还有一个很怪的地方。他，喜欢写文章。他总爱那么说，“用理智的脑，想。由文艺的手，写。”他的笔名，whitelighter。
        他们就是我的室友，即将陪伴我渡过大学里的第一个年头。

        “诶！你看《挪威的森林》？”阿斌发现了书架上的上、下集。
        “嗯…你也看？”
        “呵呵…我喜欢村上春树。”
        “我只看这个著作而已。”
        “噢…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阿斌，总会看穿人的面具。
        “没有…”
        “主人翁和直子的故事，多么的感人。但是，对我来说，直子是自私的。”
        “呃？为什么？”
        “不觉得吗？因为，她要主人翁一辈子都不忘记她。”
        “这，就很自私吗？”
        “嗯…一辈子都记得一个人，是很辛苦的。”
        “即使是记得你深爱的人？”
        “嗯…很多人都说忘记一个人很难。其实，要真正记得一个人更加难。他的轮廓，他的脸孔，他的身形，他的一举一动，他的表情…这些细节，一不小心，就会从记忆库里删除掉了。所以，要求一个人永远记得你，是多么的过分。”
        “嗯…真的很自私吧。”我开始那么觉得了。

        翻开《挪威的森林》上集的第一面，淡淡的黑色墨水笔迹，依然清楚可见。清秀的字迹，写着“珂耀赠于”。

楼主不再用自己的身份作为男主角了噢。。
刚刚读到阿斌那一段。。觉得怪怪的。。呵呵。。重读了才明白

加油~

kennyong

加油，我来咯。。。。。。。。。。。

音乐情人

好棒的文笔！我感觉到了某一个著名的小说家的感觉。。。。。

ritsu_tsune

写完了吗？
好像还没呢~
快点贴喔~
催稿催稿催稿催稿催稿催稿催稿催稿催稿催稿催稿催稿催稿催稿催稿催稿催稿催稿催稿催稿催稿催稿催稿催稿催稿催稿催稿催稿催稿催稿

billychong93

楼主弃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