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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嗨!閻王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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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7-7-2006 10:4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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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文
因爲看到你的留言,所以進來找了你的小説看一看。如不介懷,我想給個短評。
故事的佈局和内容很好,因果的寓言味道很重,是一篇故事生動的文章。但是我覺得你寫故事的缺點就在於你把這個故事說得好像事不關己似的。因爲你雖然是用第一人稱“我”來寫這個故事的,但是,你說故事的手法卻像是第三者在說故事。
用第一人稱寫故事,感受應該要更深切,甚至可以直接形容感受。
1 我感覺到很害怕。
2 你們都可以感覺到吧?我很害怕。
兩個句子都是說“我”感覺到很害怕。但是,你覺得第二句奇怪嗎?我可以直接說出自己很害怕,爲什麽還要透過別人來肯定自己很害怕。
這就是你的呈現上的缺點。
就在我向各位讀者解釋之際,原本一雙長滿繭且粗糙的手掌,是將嬌小脆弱的我捧在手心的,卻霎時粗魯地把我推往另一雙纖細白皙的手上:“哪!這是剛出世的嬰兒,應該比一般嬰兒來得值錢吧?”
整篇文章,你是第一人,那個“我”是嬰兒,不會向讀者解釋。這句尤其曝露你用第一人稱,卻用第三者手法說故事的缺點。
何不直接就這樣寫:
正當我還被那有一雙長滿厚繭且粗糙的手的男人繈褓在懷中,感受著重生爲人的喜悅之際,他卻霎時粗魯地把我推往另一雙纖細白皙的手上:“這小女娃才剛出世不久,應該很值錢吧?”
而且,盡可能不要這樣寫:
花白的頭發,和藹可親又慈祥的老婆婆是誰呢?呵呵,大家猜得沒錯,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孟婆咯!
可能看你的文章的人根本沒有在猜,就簡潔扼要的交代,而且那個“咯”字,實在不適合出現在那裏。其實除非是對話,不然“啦、咯、咧”這之類的助詞會破壞文章的美感。何不這樣寫:-
那花白了頭髮,和藹可親又慈祥的老婆婆是誰?她就是大名鼎鼎的孟婆!
而且我覺得這篇故事,不要那個楔子會比較好,直接開始就由第一人稱說出來,反而因此讓讀者讀到最後會感覺到衝擊。恍然明白爲什麽你將題目命名為此。
這只是我的一些意見,希望你的作品越寫越精進。
[ 本帖最后由 AJane 于 7-7-2006 10:43 PM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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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7-7-2006 11:1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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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AJane 于 7-7-2006 10:41 PM 发表
因爲看到你的留言,所以進來找了你的小説看一看。如不介懷,我想給個短評。
故事的佈局和内容很好,因果的寓言味道很重,是一篇故事生動的文章。但是我覺得你寫故事的缺點就在於你把這個故事說得好像事不關己似 ...
真的是太謝謝您了!!!!!
很感動。。。
其實我在寫作方面遇到了瓶頸,
老師總說我跳脫不出那個框框,
寫來寫去都是那幾款的類型。。。
我想除了是我最近閱書量越來越少之外,
更大的原因是我對我不感興趣的書籍是完全看不入眼的。
像地理,歷史,科學等等之類的書,
我才翻了幾頁,
瞌睡蟲就找我麻煩啦。。。
所以很多的時候想寫一些有關于地理、歷史抑或科學等的東東的時候,
我就下不了筆了。。。
請問我可以接受您的建議,
將我的故事稍做修改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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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8-7-2006 12:0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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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沙羅沙 于 7-7-2006 11:16 PM 发表
真的是太謝謝您了!!!!!
很感動。。。
其實我在寫作方面遇到了瓶頸,
老師總說我跳脫不出那個框框,
寫來寫去都是那幾款的類型。。。
我想除了是我最近閱書量越來越少之外,
更大的原因是我對我不感 ...
可以啊!如果真得要改,就要好好改了。
寫作要精進,就要多觀摩,多看文。
當然,也要多寫,還有敢接受“我支持你”、“我頂你的帖”以外的評文。
我看到自己不感興趣的文章也會打瞌睡,我也有跳不出自己框框的時候。
但是我明白的是我享受寫文章的樂趣,所以,沒有興趣的事情也有趣了,視野也變得廣闊。
希望你越寫越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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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9-7-2006 02:3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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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AJane 于 8-7-2006 12:02 AM 发表
可以啊!如果真得要改,就要好好改了。
寫作要精進,就要多觀摩,多看文。
當然,也要多寫,還有敢接受“我支持你”、“我頂你的帖”以外的評文。
我看到自己不感興趣的文章也會打瞌睡,我也有跳不出自己框 ...
是的!
我會好好努力。。。
我現在正在修改當中,
不會敷衍了事的,
希望能寫的更好!
謝謝你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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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9-7-2006 06:2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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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9-7-2006 08:2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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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4-7-2006 03:2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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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好看...
喜欢这样子奇幻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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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4-7-2006 06:0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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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7-2006 08:2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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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7-2006 12:2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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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7-2006 08:2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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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7-2006 08:5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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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7-2006 09:5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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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喂,需要我幫忙嗎?”我推了推一位身材瘦弱,臉青青的男子。
他叫光遙,下來這里時才二十六歲,死因是為情自殺。
因為他喜歡上的是個同性,家人接受不了,把他趕出了家門。
由于他太過于傷心欲絕,鉆牛角尖,又想不開,再加上社會的壓力,家人的不諒解,而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從聳高的大樓墜了下來。
他說他無法看清自己死后的慘狀,因為自殺者的靈魂,會立即被勾魂使者拉入地獄,使其靈魂無法在人間繼續游晃,所以他連自己死得如何凄慘也不得而知。
我還記得當時我拿了相機(那是我親愛的媽媽,在我死后的一個禮拜后燒給我的),匆匆趕到案發現場,拍了幾張他的死狀給他。
他感動得痛哭流涕,硬要和我稱兄道弟,所以我們在閻羅王的見證下,結拜成為人人艷羨萬分的“鬼兄弟”了。(不過我懷疑他說要當我的干弟弟只是表面之詞,事實上他已經開始喜歡上我了,是想藉此機會和我有多一點的相處時間)。
“好啊!”他抹掉了額頭上的汗珠(其實鬼和人的身體狀況也差不了多少),伸了個懶腰,把錘子遞了給我。
我接了過來,順口問道:“有什么進展嗎?”
“呃……”他頓了頓,然后說:“我已經釘好了差不多一半,剩下一半就拜托你了!”
我瞄了瞄置放在地上的物體。那是個大約十寸寬,一尺厚,三碼長的地獄專用刑具。
粗糙的木板上方釘了無數的銳利鐵丁,支支長而有力,誰要是一個不小心躺了下去的話,準會體驗到椎心之痛!眼淚不飆出來的人不是沒有淚線就是沒有知覺,如此可怖殘酷的刑具在這里可是很受小鬼們歡迎的,因為看着惡靈們痛苦掙扎的表情,是他們唯一的樂趣和消遣。
我平時訓練有素,力氣又大,很快地就將剩余的鐵丁全釘好。
光遙在旁看得臉紅心跳,羞赧地說道:“哇,劍鳴兄太厲害了!我……我真的很崇拜你咧!”
我罷了罷手,說道:“我沒什么值得崇拜的地方,剛才幫你無非是想累積多點陰德,盡早投胎成人。”
“盡管如此,我還是很崇拜你!”他定定地望着我。
我被他瞧得有點不好意思了,別過頭去,走向一個短發女生的身旁。
她少了一只右手,聽說是生前被繼父強奸不遂而遭此橫禍。
此時她看管着爐火,我猜想她正在幫孟婆熬湯煲藥。
“有什么地方幫得上忙的嗎?”我微笑着詢問。
“嗯……”她垂下頭,左手放下正在扇火的扇子,低聲說道:“你可以幫我扇火嗎?我已經連續扇了差不多兩個時辰,手有點累了……”
“求之不得。”我接過扇子,拉了張椅子在旁坐了下來,輕輕地扇着火。
我一直看不見她的樣子,雖然她并沒有一頭凌亂披肩的長發遮住。原因是她從開始到現在頭還是低低的,我好奇地問道:“你怎么了?”
“嗯?”她“嗯”的時候頭也是沒有抬起來。
“我有那么恐怖嗎?怎么你都不敢看我?”我開玩笑道。
“不是不是!只是……只是……”她有點緊張,吞吞吐吐的,“只是”以后再也沒有別的字眼從她嘴里迸出。
“我知道了!”我停下扇火的動作,故意夸張地叫道。
“嗯?”我想“嗯”是她的口頭禪。
“你……”我特地頓了頓,續說:“你一定是在看地上的螞蟻!”
“這里哪兒來的螞蟻呢?”她立即仰起頭,似乎奇怪我竟然會這么說。
“螞蟻是假的,想看你的樣子是真的。”我笑了笑。“你的頭一直看着地上,難道我的臉真的恐怖到你寧愿看地上也不愿看我?”
“嗯……”她幽幽地“嗯”了一聲。
“嚇?”我這時真的有點嚇了一跳。“我。真。的。有。那。么。恐。怖。嗎?”
“不是啦!”她露出了難得的笑容。“我還沒有說完,我想說的是,你很可愛。”
“一個大男人被稱贊可愛,你認為這是件愉快的事嗎?”我有點納悶。
“呵呵……”她開始笑了。
“哈哈,好啦,你以后別再那么陰沉了,不然我還以為我真的是那種恐怖兇殘的惡靈……”這女人雖然有點奇怪,不過看起來應該是個好鬼。
“嗯……”她的頭又開始看着地上的螞蟻了。
原來我之前所說的全是廢話!算了……我有點沮喪地想着。
[ 本帖最后由 沙羅沙 于 14-8-2006 04:02 PM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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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1-7-2006 09:5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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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媽媽,你在哪里?你的靈魂到底去了哪里?我能再見你一面嗎?媽媽……
我又夢見了媽媽。
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我拿起在枕畔的相機,輕撫着。
媽媽生前并不算好人,她的職業是人人為恥的妓女,爸爸早在我三歲時就遇上車禍喪生了。
當時我以為爸爸只是去了遠方,會有回來的一天,那到時候我又能哄爸爸買機器人給我玩了。
媽媽在靈堂前并沒有哭,這是我長大以后憶起的景象。
她是不愛爸爸嗎?所以哭不出來?
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只知道媽媽在爸爸死去不久,就操了這門丑業,盡讓大家到處說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語。
我明明應該憎恨媽媽的,畢竟在我的童年并沒有留下太多美好的印象。
同學們都說我沒有爸爸,不要和我玩,說我是怪物;偶爾我也聽到老師們之間會在彼此的耳朵間竊竊私語,議論紛紛,對我指指點點,我知道他們在說着媽媽,那是媽媽惹的禍。
不過我沒有恨她。
我不能說我很懂事,我有一段時期真的很討厭媽媽,討厭看到她日漸憔悴的面容,就往臉上涂抹越多的粉底;討厭聞見來自她身上所散發出的濃烈香水味;討厭聽見她向電話的另一端撒嬌的聲音。
我真的很討厭她,不過這種負面的情緒只維持了一小段時間,因為后來發生了一件令我不得不感動的事。
那是發生在我四歲的時候,當時我被同班的同學小霸王欺負,因心中不忿而和他打起架來了。
我的拳頭雖小,力量可不小,因為爸爸生前教過我做男人要很強壯,以后才能保護自己心愛的人。
我一拳揮了過去,小胖子頓時重重地跌坐在地上,過不久就“哇”一聲地嚎啕大哭起來。
班導師聯絡了雙方家長,在媽媽看見小胖子的父母惡狠狠地罵着惡毒的言語,她不發一語,在眾多的老師們面前跪了下來。
她不斷磕着頭,把頭都磕傷了。
直到班導師攙扶着媽媽起身,媽媽又向他們鞠了個躬,才牽着我的小手緩緩離去。
在搭巴士的過程中,媽媽流淚了。雖然是小時候發生的事情,但是我對那時候的情景歷歷在目,不因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淡忘,卻更因此歷久而彌新。
在很多年以后,我知道那淚水叫做“痛”。
她痛于自己的兒子和別人打架那么不懂事;她痛于自己是個妓女以致我們都被人看不起;她痛于爸爸這么早就拋下我們母子倆,任由我們自生自滅。
她的痛在此刻瞬間爆發開來,巴士上的乘客紛紛投向異樣的眼光。
在全部人都下了車,媽媽還是嗚嗚噎噎地抽泣着,司機也不好意思趕我們下車,任由媽媽斷斷續續的哭泣聲飄蕩在空無一人的巴士上。
當時媽媽并沒有責罵我,只是替我轉了校。
我在別的學校重新開始嶄新的生活,媽媽是妓女的事情也沒有被揭露,所以在學校生活還算平淡無奇,至少甭聽到蜚短流長在我耳邊嗡嗡作響。
“你還好嗎?”是光遙。
“我?”我放下了捧在手心的相機。“我會有什么事?”
“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才問你啊!”他凝望着黑暗中的我。
“我沒事。”我不想讓他人窺探我心中的隱私。
“哦……”他沒有將目光移開,仍舊一昧盯着我。
我沒好氣地說:“干嘛一直看着我?我知道我很帥,但是我不會接受你的,你死心吧!”
“哇哈哈哈哈哈哈……”他放肆地笑了笑,惹來其他正想睡覺的鬼魂們的怒目注視。
“噓!”我放了支手指在嘴唇上,示意他安靜些。
他似乎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有點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
我搭着他的肩膀,說道:“放心吧,你哥可是天塌下來也撐得住的鐵漢子,別替我操心!”
“但……”他困窘地說:“弟弟關心哥哥是很正常的嘛!”
我知道他對我的好,不僅僅停留在兄弟間的階段。
他會在我洗澡時幫我擦背;他會在我損耗陰氣的時候,輸送他的一點陰氣予我,讓我的身子不會感覺到那么疲憊;他也會在我被閻羅王叱罵我所犯的過錯時,用他那三寸不爛之舌勸解閻羅王,試圖讓他平復下來。
閻羅王的脾氣是出了名的暴躁,但每次在光遙的說服下,他總能很快地收斂自己的火爆脾氣,這讓地獄中的大鬼小鬼好鬼惡鬼們都對這個光遙刮目相看。
雖然他生前對自己的性傾向很自卑,然而他下來以后,大家根本一點都不在乎這等事兒,讓他活得越來越有自信,也越來越開心。
“還好我死得早。”這是他前幾天對我說的。
有的時候我在想,為什么人類總會鄙視一些和自己不同類型的人?他們又沒有犯下彌天大罪;他們又沒有做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他們又沒有殺人放火打劫強奸,他們只是喜歡同性而已,就如一般人喜歡異型而已,為什么就要把他們排斥在外,為什么就要看不起他們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光遙是我一輩子的弟弟,無論發生什么事情,我們都不會忘記彼此這一段真摯的兄弟之情,我們會好好珍惜的……
一定。
“呵呵……”我輕笑着。“謝謝你的關心,但你真的是多心啦,我真的一點事也沒有。”
“真的?”他有點懷疑。“那就不需要我來安慰你咯?”
“安慰你的頭啦!”我輕拍他的頭顱。
“哈,那好吧!”他鉆進了溫暖的被窩。“晚安咯!”
“晚安。”我望着他的背影,輕聲說道。
[ 本帖最后由 沙羅沙 于 25-7-2006 02:03 PM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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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1-7-2006 09:5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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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昨晚我失眠了,所以今早起得晚。
這也不能怪我,誰叫地獄里沒有陽光,讓我睡得日上三竿?
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接着伸了個大懶腰。
就在我拎起盥洗用品之際(那全是我死后媽媽燒給我的,至于其他沒有親朋戚友燒給他們的鬼魂們,則需前往“獄之家”購買,要不然會像常人一樣,除了生蛀牙,牙齒掉光以外,每每和人打屁閑聊,他人大多數都會捂着鼻子和你說話,下次再看到你就繞路而行,敬而遠之了),光遙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拉着我的衣袖,想要說些什么似的,卻因為氣喘如牛以致無法從嘴里迸出任何一句完整的字句。
“老弟,你怎么了?有事慢慢說……”我輕拍他的肩膀。
他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斷斷續續地說道:“你……你還能在這里……在這里慢吞吞地刷牙哦?”’
“到底怎么啦?”我有不好的預感。
“馨兒她……”他深吸了一口氣,繼而說道:“馨兒她要灰飛煙滅了!”
“誰來的?”我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
“你有沒有良心嗒,就是你昨天幫她煲孟婆湯的那個女子啦!”光遙很少會這樣斥責我的,看來這次事態十分嚴重。
“什么?!”我這才憬悟,心中十分震驚。
“別再多說了,你跟我來就是。”說畢,光遙拉着我就直往閻羅王坐落的地方狂奔。
在不遠處,我就聽見閻羅王聲如洪鐘的巨大聲響,我的頭上就猶如五雷轟頂般,轟得我昏昏沉沉,金星亂飛。
只見馨兒跪在閻羅王的面前,兩邊腳踝都上了鐐銬,哭成了個可憐兮兮的淚兒人。
我的心這時莫名其妙地被揪得緊緊的,但此時此刻我無暇去厘清這些盤旋在我心頭上的復雜思緒,最重要的是救人要緊!
“且慢!”我挨近馨兒的身邊,赫然瞥見她手臂上橫豎交叉的疤痕。
“閻羅王,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發飆了。
“你。這。小。子。竟。敢。以。這。樣。的。口。氣。和。我。說。話!?”閻羅王氣得吹胡子瞪眼,七竅生煙。
“為什么我不敢?!”我一看到馨兒手臂上的疤痕就火冒三丈。
“好啦好啦,大家都少說一句……”光遙開口打圓場。“哥,其實事情并不是你想像中那樣的……”
“那是怎樣?!”我不耐煩了。在旁楚楚動人的馨兒令我幾乎失去了理智和耐心。
“馨兒今早放走了一個惡鬼,現在那個惡鬼在外頭為非作歹,惹事生非,閻羅王知道了此事非常生氣。”光遙解釋道。
“那也用不着把她鎖起來,將她打得遍體鱗傷啊!”我氣炸了。
難道就因為犯了點小錯就非得虐待她不可?那這個地獄還有所謂的“地理”嗎?地藏王菩薩是浪得虛名的嗎?他現在究竟死去哪里了?
“請你搞清楚!”閻羅王按捺不住了。“那些傷痕并不是我們造成的,是那個她放走的惡鬼抓傷她的!”閻羅王鄙夷地掃了馨兒一眼。“自作自受!”
“虧你還是閻羅王!”我受不了他那狗眼看“鬼”低的眼神。“你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一個惡鬼到處搗蛋?你就不能憑你的能耐把他捉回來?你就只會對這個弱質女流咄咄逼人?那你這個閻羅王是干什么的?搞屁啊?!”我素來沒有罵粗話的習慣,但是我在失去理智的時候,連我自己也不懂會說些什么難聽的話出來。
閻羅王慘白着一張死灰的臉孔,我感覺到他的身子因憤怒而在劇烈地發抖着。
我的褲腳遽然被一股小小的力量不斷拉扯着。
是馨兒。
她的頭還是低低的,我知道這回她不是在看地上的螞蟻,而是不想讓我看見她臉上痛苦的表情。
幾滴淚水順勢落在地上,無聲,無息,卻被眼尖的我瞅見了。
“閻羅王,我想現在您一定累了,不如您先去好好休息一下,這等事兒明天再審判也不遲。”光遙知道再繼續下去,后果一定不堪設想。
閻羅王很有可能會扣減我得來不易,貯存了很長的一段時間的陰德也說不定。
“就聽你的!”閻羅王氣呼呼地拍了一下案桌,揚長而去。
“你啊!”光遙狠狠地敲了我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都還未弄清楚就這般胡來,想死啊?”
“反正我已死了一次。”我才不會被唬倒。
這時馨兒淚眼汪汪地昂起頭,這一次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眼中包含着的無奈,心酸,痛楚與絕望。
我沒有說話,徑自抱起了她,想把她送到我的住所去。
這時候,有幾個拿着長長、又尖又銳的三角叉的小鬼們,紛紛用它們的武器阻擋我的去路。
我正準備發作,光遙已經笑嘻嘻地遞了幾個尸塊給它們(尸塊是小鬼們最愛的食物),小鬼們也因此而不再理會我們,一塊兒圍了個圓圈,大塊朵頤起來了。
我冷冷地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小鬼們,心中衍生了極度的厭惡之情。
“你會沒事的。”我安慰着馨兒。
“嗯……”在這個時候,她的口頭禪竟變得虛弱無力了。
[ 本帖最后由 沙羅沙 于 25-7-2006 01:21 PM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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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7-2006 10:0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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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我把馨兒輕輕地放在柔軟的床上,她沒有再哭了,但是臉頰上仍殘留着未干的淚痕。
她的左手盡是慘不忍睹的傷疤,再加上已被截肢的右手,我的心陡然一陣刺痛。
這么一個好好的女子,那么善良,那么可愛,那么羞澀……
我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強烈的怨恨,那是對他生前的繼父所做的一切,產生非常糟糕的一種負面情緒。
“嗯……”她勉強用傷痕累累的左手撐起整個身子,腳踝兩旁的鐐銬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劍鳴大哥……我……我……”
“哪?”我有點奇怪。“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嗯……”這時她臉上霎時飛上兩朵紅暈,當她急着要垂下頭,想要隱藏那紅撲撲的云朵時,卻已經來不及了。“這……劍鳴大哥在這里既是個大紅人,名字可是響當當的咧,想要不知道還可真不容易呢!”
我轉頭死盯着光遙,試圖征詢他的答案。怎知他無謂地聳聳肩,不置可否。
“其實……”馨兒欲言又止。“其實……我放走的惡鬼就是我的父親。”
“什么?!”我和光遙異口同聲地喊道。
“是你的父親?還是你的繼父?”我問。
“是我的親生父親。”馨兒緩緩說道。
“你……你看過他的樣子?”光遙小心翼翼地問道,怕觸碰到馨兒內心的痛。
“相片。”馨兒說。“那是母親收藏在盒子里的相片,雖然母親沒有跟我提過,但是我知道,他的確是我父親。”她十分篤定。
“你查清楚了?”我不太放心。
她這次沒有低下頭,卻看着上面:“我的直覺不會錯的。更何況,我不會無端端放走一個和我沒有血緣關系的人吧!”
“但是他把你抓傷了啊!”我忿忿不平。
“這也難怪……”馨兒嘆了一口氣。“他一定認不得我了。”
“但……”我還想繼續說的時候,光遙推了推我,向我打了個眼色。
我無可奈何地就此打住這個話題。“好吧,暫且不說這個……但是剛剛光遙和我說你會灰飛煙滅,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此時,她的頭又十分聽話,默默地垂了下來。
救命啊……我心里禁不住吶喊着,她偏偏在這個關鍵時刻恢復原來的本性。
“讓我來說吧!”光遙仿佛感覺到我吶喊的震動。“閻羅王說,若在一個星期之內再捉不到那個惡鬼,他就會打散馨兒的魂魄,讓她從此灰飛煙滅,以此贖罪。”
“這是什么道理?!”我憤慨地打抱不平。
“這世界上若有道理的話,人類就不會打仗,人類就不會自相殘殺,人類就不會……”她望着自己幾寸長的“右手”。
無言。
她說得沒錯,這世上若有道理的話,就不用設置法院來判決案件,人人都會知道誰是誰非,人人都會站在對的一方,而唾棄錯誤的另一方;這世上若有道理的話,人類就不會打仗,要那些無辜可憐的難民受苦受難,大家都會和平地相處于同一個地球;還有,這世上若有道理的話,馨兒就不會……
“聽說你的繼父逃過了法律的制裁?”光遙問道。
“嗯。”馨兒點點頭。
“你放心,若有機會讓我見到你的禽獸繼父,我會將他碎尸萬段,要他永世不得超生!”我攥緊拳頭,心中難以泄恨。
馨兒苦笑着搖頭:“你太不了解他了……他即使做了鬼,也有本事逃過閻羅王的法眼,繼續逍遙自在地干壞事。”
“雖然我剛剛說過閻羅王無能,但是那也只是氣話罷了!”我不相信能坐得上閻羅王這個位子的鬼神,會差勁到哪里去。
“總言之,繼父就是個老奸巨滑,惡貫滿盈的家伙。他擅于阿諛陷媚,對上頭畢恭畢敬,對下屬尖酸刻薄,他公司里的人沒有一個喜歡他。”馨兒娓娓道出她繼父的惡劣的人格品性。
我對此類人嗤之以鼻,一想到他們的嘴臉就想作嘔。
“話說回來,你的生父為何會變成惡鬼呢?”光遙問了我一直也想要問的問題。
“因為他殺了人。”馨兒目無表情地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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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1-7-2006 10:0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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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大家都緊閉着嘴巴不說話。靜默了一段時間,光遙才囁嚅問道:“你生父他……他殺了誰?”
“我。”馨兒說。
真佩服她能從容不迫地將實情一五一十地告訴我們,好像事不關己似的。
然而卻苦了我和光遙這些旁觀者,她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我們正擔憂着脆弱的心臟,再也承受不住令人難以置信的故事而嘎然停頓。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我半信半疑。
“你看我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馨兒嚴肅地說。
“不像。”我答道。
“那你又何必質疑?”她現在說話的口氣和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因為……”我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这次又是光遙救了我一命:“我們是太過于震驚,發生了那么一樁家庭悲劇,你竟然可以若無其事?!”
“不然要怎樣?”馨兒低下頭。“一哭二鬧三上吊?”
“……”我和光遙四目相投,不發一語。
“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如果嚎啕大哭、怨天尤人可以改變事實的話……”馨兒悻然道。“相信我,我一定不會像現在這般泰然自若。”
“說得也是。”我有點羞愧,這回輪到我低下頭來了。“對不起,我失言了。”
“不打緊。”馨兒笑了笑,還是一樣處之泰然,話里頭幾乎沒有泛起一絲情緒波動的漣漪。
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咚咚咚”的聲響大得嚇人,我就知道是大腳鬼來了。
“劍鳴兄,閻羅王要召見你……”大腳鬼帶來了壞消息。
一定是找我麻煩了。我心里暗忖。
此時,光遙和馨兒都憂心忡忡地注視着我。
“不用擔心,我會沒事的。”我安慰着他們。“走吧。”我向大腳鬼說。
要面對的事,總要面對,逃避是懦夫的行為!
我聽到心里誠懇的言語,它真摯地訴說着男人大丈夫應有的風范氣慨。
“什么事?”我對閻羅王懷恨在心的行為感到不齒,所以說話的語氣也不像以前般彬彬有禮。
“小伙子,你這急躁的性格和我不相上下啊!”閻羅王笑呵呵地說。
奇怪,到底怎么回事?閻羅王這付嬉皮笑臉的模樣,很少見。
“說話別拐彎抹角地,有什么就說吧。”我可不信有什么奇跡發生。
“那我就單刀直入說吧!”閻羅王恢復冷峻的面容。“我現在正式宣判你可以投胎轉世!”
我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快突了出來。
不是吧?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我問了一個和之前一模一樣的問題。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閻羅王說話的語氣和神情都和馨兒沒兩樣。
我知道閻羅王是認真的。
“為什么?”我有點忐忑不安。
“你累積的陰德已經可以投胎好幾次了,只是之前我比較忙,來不及處理這件事。”
對,屈指一算,我已死了將近八千年,每天在冥府的日子除了幫鬼,還是幫鬼。
咦?那現在的地球是不是已經脫胎換骨,大街小巷都可見到機器人,每個角落都是先進的科技儀器,到處都是稀奇古怪的東東?
我恨不得現在就立刻投胎去。
“怎么樣?還要考慮嗎?機會難逢哦!呵呵……”閻羅王捋着大胡子,輕輕地笑着。
雖然他的笑聲并不悅耳,也不動聽,可是我的耳朵卻不覺得難受,還覺得這仿佛就是來自天上的天籟之音。
“不用考慮了,我幾時可以投胎?”我一口應承,并沒有遲疑。
“隨時。”閻羅王說。
[ 本帖最后由 沙羅沙 于 15-8-2006 12:06 PM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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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1-7-2006 10:0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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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怎樣怎樣?”當我平安無事地站在光遙和馨兒面前,他們迫不及待地追問着。
“也沒有怎樣啦……”我徐徐答道。“只是閻羅王說我可以投胎咯。”
“什么?”光遙驚叫。“真的還是假的?”
“你說呢?”我笑了笑。
“真有你的!”光遙一拳打在我的胸膛上,看他瘦弱的身材,拳頭的力道還真不輕。
“呵呵……馨兒?”我又見到一顆黑漆漆的頭顱。“怎么了?”
“沒什么。”她淡然道。“我要回去了。”
“但是你……”我有點訝異馨兒的突然離去。
“再見。”馨兒連“再見”兩個字也說得急促,似乎繼續待在這兒是如坐針氈。
“她到底怎么啦?”我一頭霧水。
“你這個鬼就是這么懵懂!”光遙輕斥道。“難道一點端倪你也看不出來?”
“看不出……”我無奈答道。
“她。喜。歡。你。”光遙猛地拋了一句。
“嚇?”我聽到這個消息,心里小鹿亂撞。
真的嗎?馨兒她……她真的喜歡我?
“是真的。”光遙看透了我的心思。
“那怎么辦?”我急了,已經失去平常應有的冷靜。
“什么怎么辦?”光遙反問。“你都準備投胎了,這里的事先擱着吧,等你死后再回來這里和她再續前緣咯!”
“可是……”我心里的石頭仍沒有放下。
“可是什么啦!”光遙不耐煩地說。“鬼又不怕青春易逝,只要她愛你,我相信無論等一百年,一千年,甚至一萬年,她都會繼續等的……關鍵是你到底喜歡她嗎?”
“我……我……”我支吾着。
“哈哈……”光遙哈哈大笑。“看你這副鬼樣,就懂你也對她有意思啦!”
“人家可是個好鬼,”光遙續道。“可別辜負了人家噢!”
“光遙你……”我看出了他眼神中的落寞。
“我什么?”光遙別過頭。“我又不是沒有你就活不下去,況且最近那個豪哥還向我示愛呢!我接受了他,可就沒有多余時間陪你啦!”
豪哥是個七尺高的肌肉鬼,傳聞說他正對光遙展開熱烈的追求。
“希望你幸福。”我衷心地說。
光遙是我親愛的弟弟,無論是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是。
“我會的。”光遙轉回頭來,笑着說。“你快點去找馨兒吧,我想她現在一定很難受。”
“嗯!”我應了一聲,往女鬼宿舍奔去。
“我想找馨兒。”我向監管女鬼宿舍的長頸鬼差說。
“等等。”長頸鬼差升長了脖子,搖搖晃晃地飄去眼前的宿舍,在其中一棟宿舍的窗前停了下來,然后嘰哩咕嚕地不懂在說啥。
“她叫我告訴你說她不在。”長頸鬼差回來了。
“哦……”我有點失落。“不用緊,你有筆跟紙嗎?”
“有。”長頸鬼差遞了一支筆給我。
那是支骷髏型的長筒筆,墨汁則是用鮮血制成的(不僅僅是這支骷髏筆,在這里出產的每一支筆都一樣),而紙張則是砍伐地獄里生長的奇葩異草,然后再送進工廠完成的。
我絞盡腦汁仍想不出可以寫些什么,所以只是寫了寥寥幾字。
等我,我會回來的。
你的劍鳴哥 “請你幫我交給馨兒,謝謝!”我把字條交了給長頸鬼差,心中吁了一口氣。
[ 本帖最后由 沙羅沙 于 22-7-2006 05:26 PM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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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3-7-2006 06:3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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