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礼资讯网

 找回密码
 注册

ADVERTISEMENT

查看: 2304|回复: 97

[小说] 癡情離了譜 作者:夏娃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8-4-2006 10:0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001
說起赫家,在淮南道上人人耳熟能詳,甚是有名;不但是豪門巨富,更世代為官。目前當家的鎮遠大將軍赫立寒,年紀輕輕已備受各方矚目,高瞻遠矚,能識人所未識,是以在商場上早有一番不凡成就;同時他身為淮南道節度觀察使,視民如親,深得人心。雖僅二十九歲,卻有一股天生威凜的氣質,各地方官莫不對他敬懼三分。

  赫家祖府位於揚州,佔地甚廣,府內采凹宇形建築,中有假山、彎河曲撟,四旁楊柳成林,後花園植有四季奇花異木,令人流連忘返。

  是晨,赫府祭祖廳上香花供奉,老管家手拈三炷香,叨叨絮絮念道:「奴僕心知老爺、夫人在天之靈,定怪罪奴僕未盡責照顧少爺、小姐,以致立寒少爺年近三十,玫小姐芳華二十仍未配姻緣,今日奴僕特向老爺、夫人請罪,奴僕當真罪該萬死,但死後亦無顏面見兩老,唯苟且偷生,盡微薄之力諫勸少主早日婚娶,以慰天靈,奴僕死後方有臉……」

  「韓叔,您可以歇息了,我哥哥他早充耳不聞走過去了,您的『晨間致詞』,怕是對他無效了≠。赫玫走進大廳,拍拍老管家肩頭,俏皮地一笑。

  老管家當真止住不言,偷眼朝廳門觀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起身虔敬地奉上三炷香,再面對眼前瑰麗的俏佳人,眼尾掀起皺褶,嘴角泛開了笑容。

  「小姐今天起得真早。」赫玫也回以燦爛的笑容,勾住老管家的手臂步出廳門,狀似父女般親暱。

  「韓叔,我看您就別費心了,縱使您用盡三寸不爛之舌,像哥哥這般自我的人是決計聽不進去的,我勸您還是省點心思,享享清福才是真的。」

  老管家聞言不免歎了口氣。任憑他搬出一堆大道理,什麼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什麼赫府多年沒有主母掌內事,早沒有了家的樣子;什麼少主年紀已不小,難道想落得老大徒傷悲;甚至他這年近五旬的老人以死相脅,還是激不起赫立寒一絲責任之心、一點憐憫之情!敢情他的心是千年寒冰化成的?

  「唉!別光說少爺,小姐也已過了適婚年齡,何以頻頻拒絕前來說親之人,莫非小姐不想嫁人?」

  「您老人家也曉得,前來提親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角色,要我下嫁給那種人,我情願不嫁算了。」園的桂花開得正香,赫玫隨手捻來一枝,捧在手心。

  老管家不住搖頭,放慢腳步。「前天來提親的陳家大少跟小姐門戶相當,聽說他本人也長得不錯,頗有福氣相,怎會是不入流的角色?」

[ 本帖最后由 if 于 27-11-2006 02:39 PM 编辑 ]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ADVERTISEMENT

 楼主| 发表于 28-4-2006 10:0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陳大少?」赫玫側首回想了一下。沒辦法,來提親的人多得可以擠破門檻──原因無他,她老哥高官顯赫,又是揚州首富;再者,人人只知赫家大小姐生得美麗,不知道她的本性──要一一記住簡直不可能。

  忽然,她一彈指,腦中靈光一閃。

  「我想起來了!您聽誰說他長得不錯來著?福氣相?」她冷哼一聲。「肯定又是媒婆嚼舌根的吧!韓叔,您還真容易上當,那位陳大少呀,體重少說有三百公斤,大臉大耳大身子,整個人圓圓腫腫,我要真嫁了他,我看洞房花燭夜就讓他的『福氣相』給壓死了!想我年紀輕輕就駕得仙鶴歸西,還當真是夠福氣呢!可惜我赫玫不識相,無福消受。」瞧她說得一臉譏誚。

  「女孩子家說話要斯文點!」老管家輕責,眸卻閃過一絲光芒。「昨天來提親的方二爺呢?聽說他長相白淨斯文,高高瘦瘦,這總不會錯了吧?」

  「又是聽說!」她停下步子,翻翻白眼。「我告訴您他真正的樣子吧!」她順眼瞥見一根細長的竹竿,抄起它指著。「看到沒?『高高瘦瘦』。」她放掉它,竹竿馬上應聲而倒。然後她拍拍手,抖掉手中的灰塵,「沒人扶著,站都站不穩,這要大風一吹,怕不東倒西歪了?要說搬塊大石頭壓著嘛,他『白淨斯文』得像癆病鬼,我還真懷疑他拿不拿得動碎石子呢!委身給這種人,我乾脆直接掛上寡婦的牌子算了,反正是遲早的事。」她一腳踢開竹竿。

  老管家似是想笑,又極力裝著正經樣,表情還真是不自然。他略咳了兩聲,不表贊同地說:「怎可以貌取人?膚淺!」赫玫馬上反駁:「我只論外表是為他們保留面子,韓叔可知那陳大少為何胖得像豬,方二爺又為何一副活不過明天的樣子?」

  老管家一副不解的表情,搖搖頭。

  「那是因為他們一個好吃懶做,一個縱慾過度。這兩個人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上床的時間比下床的時間多,這種相公要來何用?」

  責非她眼光過高,她也不奢望將來托付終身之人是一個十全十美的男人,但最起碼的條件──他也應該要長得不賴、武功不凡、學富五車,再加上致命的魅力、吸引人的氣質,這要求不算苛刻吧!

  敢情她的基本求夫要件,是以她身邊的兩個男人為藍本,無怪乎她不覺得難找了,身旁就有兩位了嘛!只可惜一個是她親哥哥,另一個是她老哥的死黨……

  「那應少爺呢?小姐認為他為人如何?」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8-4-2006 10:0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才想著,老管家就已提起他來了。「應大哥?」赫玫彎起唇角。「他為人風趣、幽默,品貌出眾,玉樹臨風,又有一身好武功,非一般人能及。」

  老管家點點頭表示同意,又補充說:「應少爺雖未在朝為官,卻也是名門之後,應家在揚州一帶又是富豪世家,聽說應少爺還獨自在別處經營一座大牧場,的確是難求的對象,無怪小姐對前來提親之人屢屢回絕了。」赫玫一怔,這才清楚老管家的意思,不覺大笑出聲。

  「韓叔啊,我看您真是愈老愈糊塗了,我喚他應大哥呢!對我來說,他就像哥哥一般,我怎可能對他有男女之情?再說,他惜我如妹,對我也沒有意思呀!」

  「當真如此?」老管家語氣充滿遺憾。

  「韓叔大概不知道應大哥是個標準的花花公子吧?他呀,拿妓院當客棧,哪一次外宿不是在風月場所度過的?」為免老管家將她與應曲風硬湊一對,她只好揭人瘡疤再加上睜眼說瞎話的醜化應曲風。

  「小姐如何曉得?應少爺不會是那種人。」他搖頭不信。

  「我就知道韓叔不信,我可是時常撞見呢。就在昨天,他拉著哥哥進了倚翠樓,想必是去找那揚州名妓柳翠。」赫玫得意地昂首。在揚州城內,只有她不想知道的事,沒有她不知道的事。

  「這……男人難免逢場作戲──」他忽覺不對。「小姐昨天不是應該在房刺繡嗎?怎麼會跑到城去了?」赫玫趕緊摀住嘴巴。糟糕!說溜嘴了,還是快快溜之大吉,否則讓老管家背起什麼女孩兒家該如何如何,又是三從又是四德,那可就沒完沒了了!

  「韓叔,我先到前廳去找哥哥,與他話別一番。您慢慢來吧,我先走了!」才說著,人已一蹦一跳地朝前廳跑去了。

  被拋在後面的老管家只有背手搖頭的份。

  他這個小姐可與一般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不同,非但從小就愛舞槍弄劍,習得一身武功,還時常女扮男裝獨自溜出去玩;偏偏立寒少爺又寵愛自小失去雙親的妹妹,處處放任她,他這老忠僕只好擔起重任,從旁輔助,希望小姐習得大家閨秀的風範,成為淑女──如今看來,他的努力「監督」顯然做得不夠徹底,得再接再厲了。

  「少爺此行出門查帳,恐非耗上十天半個月不回──」說到這,老管家歎了口氣。「少爺,老爺、夫人仙逝也有十年了,老爺臨終前曾交代奴僕務必要為少爺物色一房賢慧夫人,這十年來,奴僕無一日不為少爺的終身大事憂心。」他雙眸隱隱泛著淚光,佝僂的模樣立時蒼老不少,望著赫立寒,語帶乞求的說:「少爺難道不能看在奴僕一生為赫家盡心盡力的份上,讓奴僕死後能對老爺有個交代?」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8-4-2006 10:0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唉!韓叔又在演戲了,赫玫掩口打了個呵欠。

  坐在主位上的男子高大威武、俊逸非凡,正氣凜然的臉上此時多了一絲不耐煩,但又不忍斥退這位「一生為赫家」的老長輩,只好請他知難而退。

  「韓叔,不是立寒不願遂您所願,您該知道立寒自小已訂過親,又怎能背棄婚約另娶他人?須知戚家對先父有救命之恩,立寒若另行婚娶,豈非成了背信忘義不孝之人?」

  「這……」老管家一時窮詞,未料到立寒少爺會提起這檔早已為人遺忘的陳年舊事。一旁靈眸閃著好奇光芒的美麗女子終於忍不住開口發言了:「哥哥訂過親?

  對方是誰?為何我從沒聽說過呢?」

  老管家望了少爺一眼,見他並無解釋的打算,只好由他老人家代為發言──他明白玫小姐最厲害的一套功夫就是打破沙鍋問到底,這會兒要不跟她說清楚,接下去她肯定什麼話也不讓你說了。

  「這事得回溯到老爺和夫人尚年輕時,一次老爺出門遇上仇家追殺,幸得戚家老爺出面相救才倖免於難,兩家因此往來甚密,後來兩位夫人同時有喜──」「所以娘和戚家夫人為腹中孩子指腹為婚?」赫玫插口,想必故事是如此發展了。

  「不錯。不過兩位夫人都是一舉得男,直到四年後,戚夫人產下一女,兩家才正式結為親家。」

  「這麼說,那位戚小姐今年也該二十有五了,為何哥哥不將她迎娶過門,莫非後來又有變故?」老管家頷首。

  「二十年前,老爺看不慣朝廷政治日漸腐敗,遂攜家帶眷一同離開長安,回到楊州定居。兩年後,京城傳來戚家將被滿門抄斬的消息,老爺雖立時趕往京都,卻只來得及為親家收屍。」老管家每每回想起此事,便要眼紅鼻酸。半晌,才又感傷地說:「可憐戚家老爺一生公正廉明,難得的好官卻被李貓冠上莫須有的罪名,落得滿門抄斬。」

  「難道就無一人倖存嗎?」如此悲慘的事怎不教人黯然?

  「這……」老管家支吾了半天,才道:「我曾聽老爺對夫人提過,戚家少爺、小姐可能尚在人間,只可惜老爺有生之年曾四處暗地尋訪,卻無半點消息。如果戚小姐仍在世上,該是一位絕色佳人吧!完全和戚夫人一個模樣。」

  「那位戚夫人長得很美嗎?」赫玫接口問,對那位無緣面見的嫂嫂充滿了好奇。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8-4-2006 10:0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只見老管家陷入沉思的臉上滿是崇敬,彷彿戚夫人活生生立在他面前,嘴角也不自覺勾起。

  「美,美得難以筆墨形容。楊貴妃的美若足以讓一國之君沉淪;戚夫人的美,足教墮落之人再重新出發。她的美發自內心,充滿正氣之美,小人面對她也得變成謙謙君子。」聽老管家這麼一說,赫玫更是渴望見那戚小姐一面了。她忽然想到一點──

  「至德二年時,皇上曾大赦天下,若戚家後人尚存,該已是無罪之身了。以前爹爹暗查訪自是難覓,現在既已無後顧之憂,哥哥何不貼出公告,再派大隊人馬四處搜尋,說不定很快就會有消息呢!」

  「說得是,我怎麼早沒想到呢?」老管家眼睛一亮,馬上轉頭望著赫立寒,「少爺,小姐提出這方法不錯,這麼一來,要找出戚家少爺、小姐該容易多了。」

  赫立寒略略皺起眉頭,並非有意要潑他們冷水。

  「戚家後代若果真僥倖逃過一劫,憑赫家的聲望,還怕他們會找不著嗎?到如今沒有他們半點消息,只怕是凶多吉少。」

  老管家的希望頓時又破滅了。赫玫卻不做如是想,反而抱持較樂觀的態度。

  「他們不來咱們赫家,或許另有原因。可能是不願寄人籬下,怕人瞧不起;也可能認為哥哥是勢利之人,會拒他們於門牆之外;又或者他們跟我一樣,壓根不知道兩家的關係呢?」

  「小姐的猜測不無可能,若是如此,咱們這幾年沒有主動出面尋找他們,就是咱們的不是了。」老管家瞧了赫立寒一眼。

  赫立寒自是明白這一老一少的用心,不管他說什麼,除了出面找人,其餘他們一概不會接受;他若反對,說不定他們還真會一口咬定他是勢利小人,大力抨擊他不信不義。

  他們似乎沒有想過那位戚小姐若真的還在人世,早十年前就該嫁為人妻了;何況她若真有老管家說的絕世容貌,更不可能現在還待字閨中。但眼前他即將出門,少說一個月回不來,何妨隨他們的意思去做,對於戚家也算是盡點心力。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8-4-2006 10:0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韓叔,這件事情就交給您辦吧!我不在的這段期間,府內人馬全由您調度,我會交代馮副使,您有任何事可與他商量。」

  馮甲乃副節度使,是赫立寒手下的得力大將。

  「奴僕遵命。」老管家一揖道。赫玫此時才想起她原來的目的,一臉興匆匆地說:「哥哥,您獨個兒出門,一路上可以想見是多麼無聊乏味,不如我陪您去吧,我不但可為您解悶,還可給您充當保鏢,保護您的安全。您等會兒,我這就去收拾行李,馬上就可以上路了。」

  赫玫像在唱獨腳戲般念完了一大堆,然後也不管別人的反應就要跑開──

  「回來。」聲音不怒則威,卻教人直打冷顫。赫玫嘟著嘴,將才跨出門檻的腳不情願的收進來,扮了個苦瓜臉;再轉過身來面對她那威嚴的哥哥時,卻是一張足以招來一窩蜜蜂、甜死人的笑臉。她踱著步子,撒嬌地走向赫立寒,「哥哥──」赫立寒舉起一手,「別說了,一個姑娘家豈可整月在外拋頭露面?你還是乖乖待在家等我為你帶禮物回來。」

  「誰希罕你的禮物!」瞧赫立寒語氣堅決,她當然知道沒有希望了,立時翻臉比翻書還快,反身就要步出廳堂。忽而一想,這禮物不要白不要,於是又回過頭來,「哥哥此番既是要經過幽思寨,就帶那寨主回來當我的禮物好了,我倒要看看他是否生得三頭六臂,足以令人聞之喪膽。」

  赫立寒蹙眉。「我記得沒有向你報備過我的行程路線吧?」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言。誰教您與應大哥商討時,不關在房咬耳朵,偏要在涼亭對酒闊論,我想不知道都難哪!」她擺擺手。「哥哥要沒本事帶人回來,那就算了,犯不著藉故發難。」話一說完,她人也溜了。識時務者為俊傑嘛!

  「少爺不是一向走靠西山面,為何要改動路線?幽思寨……此路難行吧?」老管家憂心忡忡。

  「數日前西山一面發生山崩,已無路通行;此番到舒州,不經幽思寨難以成行。」

  「少爺何不將行程延後,待西面路暢無阻再行前往?」並非他無故憂心,幽思寨實在經不得。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Follow Us
 楼主| 发表于 28-4-2006 10:1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已約了人在舒州會面,豈可延後行程?韓叔不必掛心,傳聞那幽思寨寨主只劫掠貪官奸商,並且也正基於此點,我才沒有命人掃蕩;如今此行勢必途徑該地,我赫立寒又豈會怕它一個小小山寨。」

  他碓實沒有將幽思寨放在眼中。但倘若他知道幽思寨寨主方向軒早已恭候他大駕多時,想必亦不敢如此掉以輕心吧!

  咻!

  赫立寒耳一動,立時由馬背上一蹬,躍上樹梢,穩穩而立。再看方才朝自己投射而來的暗器,竟只是一顆白棋子,此刻已嵌入樹身,足見此人功力之深厚。

  「好輕功,果真了得!」藍衣男子從容不迫的由林中行出,左手背在身後,右手將幾顆棋子兒拋擲玩弄在掌間。

  「閣下也不差。」赫立寒此言一出,瞬間已飛身而下。

  兩人面對面各自打量半晌,彼此眼中都流露出欣賞的光芒。

  「在下聽說赫大將軍行經此地,特來邀請,如不嫌棄,請到寒舍小坐,有事相商。」藍衣人不多廢話,直接點明來意。

  此人竟知自己底細!赫立寒雖頗訝異,表面上卻仍不動聲色。這人相貌出眾,溫文爾雅,若非方才露了一手,他也只當此人是風雅的白玉書生。

  此地已進入幽思寨勢力範圍內,這藍衣人所指「寒舍」該不會是……

  「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小弟幽思寨寨主方向軒,赫大將軍若肯賞臉,將是小寨無上的光榮。」

  此語聽來既無驕氣也無威脅,聲音沉穩而內斂,是個誠心的邀請。

  赫立寒眸底閃過一絲驚異。這人與自己年紀相仿且不說,言詞謙和,舉止間更散發出高貴的氣息,怎麼看也不似山野莽漢、賊寨之首,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方兄多禮了。赫某有事在身,不能久留,方兄若有要事,何不在此言明?」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8-4-2006 10:1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官將與賊首,他看不出彼此有何話題可談,除非對方打算棄邪歸正,那倒是另當別論。

  「既是如此,恕在下直言。小弟有意為舍妹說親,赫兄如能爽快允婚,在下絕不延誤赫兄半刻時辰。」

  好個快人快語,赫立寒怎麼也想不到他竟是為其妹求婚而來!真個自大狂傲的人!

  休說他未見著玉人,即令對方容貌傾城,他赫立寒也絕不可能娶一個賊婆為妻。

  「承蒙方兄看得起赫某,小弟無德無能,怎堪與令妹匹配,還請方兄另覓青年才俊吧!」

  「赫兄別拒絕得太快。非小弟自誇,敢言當今天下,再無一人比得上舍妹容貌,赫兄不妨再多考慮。」平穩的聲調顯得自信滿滿。

  赫立寒不覺冷哼。賊婆若真有礦世容顏,他又何需低聲自薦,來求他允婚?!

  「不必了,赫某無意婚娶令妹,方兄若無別事,請讓路。」

  話說完後,他預料方向軒並非好打發的人物,立時暗中戒備,防人偷襲。

  不料,方向軒卻只是淡淡一笑,步伐自信地踏入林中,頭也不回地說:「我們很快會再見,到時希望赫兄能有不同答案,保重了。」

  赫立寒雙眉聚攏,莫非他在前頭布下天羅地網,是以自信能請得他上山?縱是如此,他也只得一闖了!

  他四下環視,意外發現他的愛駒──悍將,竟然消失了!

  悍將是一匹黑得發亮的靈駒,快如閃電,除了他,一向無人能夠駕馭,如今它竟在他眼前消失──他相信沒有他的命令,悍將絕不會離開他一步──怎不教他驚異!莫非是方向軒……他有這本事?!

  幽思寨位於半山腰,四周空曠,敵蹤難藏。

  此時,寨內兄弟多圍在屋前廣場,將一佳人、駿馬圍在中央,形成一半徑約三尺的圈子。

  「紫妍真有本事,連赫大將軍的坐騎也能夠輕易征服,哈哈,了不起!了不起!」莫鴻翹起大拇指,朗聲大笑。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ADVERTISEMENT

 楼主| 发表于 28-4-2006 10:10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此人聲如洪鐘,方臉大耳,近五旬年紀,豪氣不除,疼方紫妍如同疼愛自己的親生女兒,是幽思寨的三寨主。

  方紫妍微微一笑,輕輕柔柔地說:「莫叔太過獎,紫妍不過較得動物喜愛罷了。」

  「這可是天賦……賦……」莫鴻突然接不下去,搔搔頭,還是想不起來,乾脆直接問身旁的駝背老人──二寨主秦松,「老二,這接下去該怎麼說?」

  「天賦異稟。」

  老叟神情向來嚴肅,不多廢話;但對於方紫妍,倒是時有和氣面容。

  「對!對!天賦異稟,不是人人都有這本事的!」莫鴻大笑著,一不留意朝方紫妍接近一步──

  那匹黑馬霎時如怒斥般狂嘶一陣,嚇得莫鴻這大老粗趕緊縮身退回去。

  眾人見狀,捧腹笑彎了腰,莫鴻倒也不在意,跟著哈哈大笑。

  方紫妍輕柔地撫摸馬背,在馬耳邊一陣低喃後,才使馬兒安靜下來。

  這就是方向軒回到寨上所看到的景象──沒有一個人守在崗位上!

  他只哼了兩聲,大夥兒一見寨主回來,馬上作鳥獸散,跑回各自的崗位,只餘下兩老一女一馬。

  「哥哥,您回來了。」雖是問候方向軒,可她的視線卻落在他的後方。

  方向軒焉有不知之理?他淡然一笑。

  「他很快就會上來。紫妍,你先回房。」

  方紫妍頷首,走了兩步,又停住。

  「哥哥,您……別太為難他。」

  方向軒不語。

  莫鴻搶先答腔,外加拍胸脯保證,「紫妍,你放心,有莫叔在,誰敢欺侮你的夫婿,我就宰了誰!」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8-4-2006 10:1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寨主你也宰嗎?」平時不愛湊熱鬧的秦老叟,這會兒卻冷不防冒了一句。

  「當然,照宰不誤──」咦,好像不對,這不是以下犯上了嗎?莫鴻搔搔頭,乾脆同方紫妍問個明白,「紫妍,萬一寨主跟你丈夫不和,你要莫叔幫誰啊?」

  「莫叔,您真討厭!」方紫妍抬袖遮住滿面羞紅,蓮步輕移地逃回房去。

  「怎麼,我說錯話了嗎?」莫鴻表情錯愕,當真摸不著頭緒。

  「一個未出嫁的姑娘,讓你左一句夫婿、右一句丈夫的,臉皮再厚也會不好意思,更何況是紫妍。」秦老叟罵他少根筋。

  莫鴻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接著哈哈大笑。

  「原來是姑娘害躁!哈哈哈!」笑完一陣後,他馬上改換上正經的表情,朝方向軒問著:「寨主,那赫小子真配得上咱們紫妍嗎?」

  「他已經上來了,莫叔何不親眼作個評斷?」方向軒神情若定,憑聲聽位,已知赫立寒行近寨子了。

  莫鴻、秦松兩老眼觀林口,果見赫立寒昂然出現,一會兒工夫已欺近身側,只相隔三步遠。

  「赫兄惠然光臨,是敝寨的榮幸。」方向軒行前一步,拱手道。

  「方兄客氣,赫某只為帶回失途之馬而來,叨擾之處尚請見諒。」赫立寒語氣不悅,眼光駭人。悍將見著主人,立刻主動移到他身邊。

  方向軒仍是一副和顏,對赫立寒明顯的怒氣視而未見,逕自為莫鴻、秦松引見。

  只瞧兩老經過一番評頭論足後,對赫立寒似乎頗為欣賞,不住地點頭微笑。

  「好個年輕人,配咱們家紫妍剛好!剛好!哈哈哈!」莫鴻欣喜大笑。

  「老三,你話太多了!」秦松悶哼一聲。

  「怎麼,他又不是姑娘家,難道也會害躁不成?」莫鴻未覺有何不妥。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8-4-2006 10:1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赫將軍初來乍到,你說這種話,要他如何接口?」秦松不免又瞪他一眼。

  「這樣啊!」莫鴻思忖一陣,又一副不打緊的表情。「沒關係,等他們成婚以後,我再說就是了。」

  「老人家誤會了,赫某早已向方兄表明無意婚娶方姑娘,在下有事先告辭了。」

  赫立寒早已不耐,牽起馬就想離開。

  「慢著!」莫鴻擋住他的去路,一臉兇惡地粗聲粗氣道:「臭小子!你敢不娶紫妍,老子馬上宰了你!」才說著就要撥刀相向。

  赫立寒豈會懼怕,一手很快地握住腰間劍柄。

  「莫叔休得無禮。」方向軒移步,瞬間擋在兩人中間。

  「寨主,這小子不識好歹,讓我宰了他!」莫鴻怒不可遏。這小子膽敢拒絕紫妍的婚事,這要讓紫妍知道了,那臉皮薄的姑娘哪還有顏面活下去?不如先宰了他!「莫叔快請住手!」

  一縷淒清柔音傳來,赫立寒循聲望去。

  只見一娉婷身影輕倚門扉,身形輕巧地緩緩行來,眸光如水波流轉,熠熠生輝,與他對目相望,那美眸深情如癡,令他瞬息撼動,心跳氣急……

  近看她,芙蓉如面柳如眉,乃風華絕代一佳人。他萬萬想不到在這山林曠野的賊寇窩,竟有如此美人!秦松與莫鴻有默契的相視而笑,眼儘是得意,他們深信這椿婚事八成沒問題了。

  方向軒嘴角泛起微笑,行近方紫妍身側,低喚了聲:「紫妍。」

  方紫妍這時才驚覺自己的失態,一個女孩兒家怎可放肆地盯著男人看!她雙頰頓時酡紅,躲到方向軒身後。

  赫立寒忽覺若有所失,眼波隨她而動,對旁人的側目絲毫不以為意;他行事向來不以旁人為念。

  「赫兄,容我介紹──」方向軒將妹妹拉到身前。「舍妹方紫妍。紫妍,這位是赫將軍。」

  方紫妍舉態優雅,垂首欠身,「赫將軍。」柔音羞澀,煞是憐人。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8-4-2006 10:1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赫立寒一知她竟是寨主之妹,是他口中的賊婆,倏地面罩寒霜,才生的情意迅即一掃而空,僵硬生疏的丟了一句,「幸會了!」語音好不譏諷。

  冰冷的聲音宛如利刃剌入她心坎!她霎時抬眼,迎向一雙更形冰冷的眸子……

  僅僅一眼,她已明白他的意思。她的心已然如泣,卻不得不按捺下絕望的心情,強顏歡笑。這一幕,並沒有逃過其他人的眼睛。

  別說莫鴻怒意又頓生,秦松亦眼含怒氣,方向軒也不再客氣──冷面公子此時已眼現殺機!

  頃刻間,氣氛已全然不同。赫立寒當然察覺出他此刻危機重重,尤其他早先已領教過方向軒的身手,奈何他天生不知畏懼,著不了慌,凝神四顧,耳聽八方,打算來一殺一、來二殺雙,力拚到底。

  「赫將軍別有要事吧?我送你下山。」方紫妍站到他身側,對週遭人的反應置若未聞。「紫妍,過來!」方向軒沉聲道。

  「哥哥──」她刻意擋在赫立寒身前。

  「紫妍,這小子不識好歹,莫叔幫你修理他,你快過來。」莫鴻也上前一步。

  「紫妍,既然他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也別幫著他了,過來吧。」秦松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

  「秦叔、莫叔、哥哥,你們都答應過我,讓事情自然發展,絕不勉強他的……

  請遵守承諾,別讓我失望好嗎?」方紫妍乞求道。

  若非他們先前答應了她,不會以強硬手段對付赫立寒,更不會有兵刃相見的場面出現,她又怎肯喚來悍將,誘赫立寒上山寨來。如今他身陷險境,都是因她而起,她怎可能袖手旁觀!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幫忙。」赫立寒不帶感情地說。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幫他,一切不都是她惹起的嗎?

  方紫妍顯然僵了一下,深吸了口氣,靈眸幽幽地已不再有光澤。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28-4-2006 10:11 AM | 显示全部楼层
  「赫立寒,你太過分了!」方向軒眼光面人,直逼近赫立寒。

  莫鴻與秦松也跟著踏前,寨子的兄弟分別圍在四周,伺機而動。

  「哥哥!住手吧。」方紫妍張開雙臂護住赫立寒,雙眸哀求的望著方向軒,全寨的人都聽他的,只要他不動手,相信其他人也不會有所行動。

  「紫妍,你這是何苦?他──」方向軒本來想說,「他根本不值得你為他付出感情。」但方紫妍截斷他的話。

  「哥哥可還記得幽思寨的規條?」方紫妍急急喊道,怕哥哥因護妹心切,情急之下說出往事。

  「當然記得。」他自己所訂的規矩豈有忘記之理?只是不解紫妍何以在此時提起。

  「『只劫貪官污吏,只掠不法奸商;不擾良民,不犯清官。』這是第幾條?」

  方紫妍揚聲問。「第一條。」方向軒不疾不徐答道。

  「那麼,敢問哥哥,赫將軍是貪官污吏嗎?」她十指纖纖交疊,昂首直視方向軒。

  「淮南道內百姓讚揚,自然不是貪官污吏。」方向軒雖氣赫立寒對紫妍態度惡劣,卻不會因此否定赫立寒的人格。

  「是不法奸商?」方紫妍再問。

  「他雖為首富,但憑實力建立自己的財富,乃一商業奇才。」他歎了口氣,已明白紫妍的用意,不外是提醒他沒有立場殺赫立寒,同時要他記住彼此目前的身份,忘掉過去的約定。

  「既無貪贓枉法,赫將軍又無意為寨上賓,哥哥何苦強留人家,破壞自己訂下的規矩?」方紫妍的眸底閃著深深的乞求,希望她哥哥能就此住手,別再為她的婚事將事情鬧大。

  赫立寒深深凝視身前這柔弱卻企圖保護他的女子,難道是他誤會她了,迫婚之事並非她所願?

  「赫立寒,你也不過是庸凡之人,擺脫不了世俗的眼光。別說你無意娶我妹妹,經過此刻,我也不打算將紫妍交給你了,因為你根本配不上地。你走吧!」方向軒冷聲道。

  在他看來,赫立寒明明為紫妍所迷──這可從他第一眼看見紫妍時,即未曾轉移目光證明。但他卻礙於彼此身份問題,對紫妍露出輕蔑目光,是以才會說出這番話。

  赫立寒無意為自己辯駁,他不需要向人解釋他的行為。他跨上馬背後,只深深再看了方紫妍一眼,便揚長而去。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3-5-2006 10:0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002
「紫妍,這麼做,你不後悔嗎?」

  眼看她這三日來,始終在人前故作歡顏,方向軒滿心疼惜,不禁懷疑三日前放赫立寒離開是否錯了?

  方紫妍筆直立於溪邊大石上,遙望瀑布,聽那潺潺的流水聲,淡淡一笑。

  「哥哥,你不覺得這兒的山川很美嗎?在這生活了十七年,我一直很喜歡這樣的生活,若能在這山林曠野終老一生,又何嘗不是椿美事。」

  方向軒背對她而立,蹙眉斥責:「違心之論!別忘了我是你兄長,這種話你不該在我面前說。」

  方紫妍頓時淚如雨下,幾日來積壓的酸楚如泉水般,一湧而出,她不再隱忍重重受創的情感,伏在方向軒背上痛哭出聲。

  方向軒轉身,輕輕攬住她,歎了口氣,「唉,你這麼做又是何苦?」

  只要她願意表明身份,赫立寒必然會履行盟約。奈何她偏偏隱瞞不說,只落得獨自飲泣,何苦來哉!

  方向軒又豈會明白,方紫妍之所以不願坦白,是不要赫立寒有一絲勉強的感覺,更不要他以報恩的心態娶她為妻。

  今日兩人的身份如天壤之別,官場上她非但幫不了他,還可能害了他,他若非真心愛她,一旦娶了她,豈不令他更痛苦。

  方紫妍愛他,她明白愛是犧牲奉獻,不是據為己有,她決計不做令他為難的事。

  但這事又何嘗容易?她既深愛他,又要忍受他的拒絕,可知她得吞嚥下多少淚水,飲下多少苦澀?若非寨上關心她的人太多,不能令他們為她操心──以莫叔剛烈的性子,秦叔疼她的程度,他們一見她傷心,定會馬上去找赫立寒拚命──她可能終日以淚洗面,早哭瞎了眼睛。

  哭過一陣後,雖然傷口短時間仍無法撫平,她的情緒已稍稍好轉。

  「對不起,弄髒了你的衣服。」望著方向軒前襟濕了一大片,方紫妍不好意思地瞧了他一眼。

  「想哭的時候就哭出來,別放在心上。」他不以為意。

  方紫妍搖搖頭。「不會了,我不會再哭了,從今以後我會試著忘記他。」不再有憧憬,不再幻想,也不再期待了。她在心補充。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3-5-2006 10:03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方向軒深深地看她一眼,他不以為她能夠忘得了赫立寒,他必須想辦法撮合他們……幽思寨的存在顯然是最大的阻礙!

  倚翠樓,揚州城內最有名的春風樓閣,每每日落西山便燈火通明,酒客往來如織。當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這樓高兩層,上得樓來的,只有幾位豪門公子。然而樓下客人儘管左擁右抱,卻仍不時往樓上探頭,就盼能有幸一睹揚州名妓柳翠的風采。

  柳翠長得真是美,一襲火紅紗袍胸前開低,乳溝若隱若現,倘若穿在別人身上非俗即騷,但在柳翠身上卻只有一個「艷」字可形容。

  是了,柳翠是一個外型冶艷的女人,嫵媚、風情萬種、能歌善舞。她只賣笑不賣身,雖出身紅塵,對人生卻未感絕望,她在等待存夠錢為自己贖身,好遠離塵囂,找個山村野林安度一生。她本是一個淳樸女子,絲毫不為榮華富貴著迷。

  「其實我可以為你贖身,你知道我並不求回報。」

  應曲風手中搖著酒杯,風流倜儻,瀟灑不羈,雖一副吊兒郎當模樣,說這話時卻是真心誠意的。

  柳翠回以感激的笑容,輕輕放下酒壺,「應大哥如此三番兩次提起,豈是要我心動嗎?」

  應曲風淺啜一口酒後,笑著看她一眼,「你心動了嗎?」

  柳翠苦笑地搖頭。「小女子銘感五內。柳翠得應大哥庇蔭甚多,如何還能再接受您的幫助,這一生一世也難償還啊!」

  「如此善感,可不像你的個性了。」他突然正色道:「我希望你多考慮。這雖有我和立寒照應,但春場酒客幾杯黃湯下肚,免不了有人藉機亂性,萬一出了岔子,你豈不要悔恨終身?」

  他沒有誇辭。柳翠雖賣笑不賣身,但她生得嬌艷,宛如牡丹盛放,一些豪門公子流連倚翠樓,為的不就是摘下她。所謂「色不迷人,人自迷」,一旦涉入風月場所,還有幾個男人是君子?再說倚翠樓的鴇母認錢不認人,若非赫立寒還頗有影響力,再加上他三不五時過來繞繞,柳翠哪還保得住清白之身。

  柳翠又哪會不曉得,赫立寒和應曲風這兩位當今最燙手的單身公子成為她的入幕之賓,令揚州城多少女人對她妒羨交加,一些名媛閨秀甚至恨她恨得咬牙切齒,背地罵她假蓮花、媚狐狸!

  這種日子她的確不想再過下去,但她也不想欠人恩情,尤其是應曲風。

  「我會考慮。」她垂首道,不忍拂逆他的一番好意。

  此刻,樓下突然起了一陣騷動,聽聲音似乎是有人想闖樓閣,而鴇母正拿高八度的假音虛偽奉承地勸著,顯然來人非富即貴,才能令鴇母如此諂媚。

  聲音由模糊到清楚,鴇母顯然攔不住前來的人,只聽她阿諛地道:「大爺啊,咱們柳姑娘現在真是有客人,您還是別進去吧!大爺您生得俊俏不凡,我們這兒多得是漂亮姑娘搶著服侍您,看是要嬌媚型、清純型、還是可愛型的隨您挑,您點十個人個都沒問題,我叫出來給您瞧瞧如何?」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3-5-2006 10:0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你少囉唆,我說了只要柳翠。走開!我自己進去!」以男人聲音來講,這人音調偏高了些,顯然還未過發育期。

  應曲風卻覺這聲音聽來很熟悉,不覺皺起眉頭,心頓時升起不祥的預感。他仍未待開口,來人已逕自推開樓門走進來,對於鴇母的制止聲充耳未聞。

  這位公子的確如鴇母所言,俊俏不凡,只可惜個子矮了些。他一走進來,第一眼看的不是柳翠,而是應曲風。

  「我就知道你在這兒!」他得意地笑道。

  應曲風瞠目結舌,愣在當場。一副無法相信的表情,眼珠子瞪得幾乎快凸出來,嘴巴張得可以咬住一顆大橘子,翩翩公子的形象在頃刻間全毀了!

  「你……」結果他還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用手指住「他」。

  「怎麼?兩位大爺原來認識啊!」鴇母欣喜萬分。如此一來,她誰也不用得罪,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即可。

  柳翠瞧了應曲風一眼,從未見過他如此驚駭的表情。事實上,嚴格說來,他好像已經氣瘋了!

  偏偏這位俊公子還以為他是太高興見著他了,才會說不出話來,轉身逕自對鴇母道:「你先出去吧!我要和這位應大爺還有柳姑娘聊個盡興,沒有吩咐,你就別進來了。」說完,隨手又掏了張銀票放到她手上。

  鴇母自然是笑瞇了眼,連連哈腰稱是,這才退了出去。

  此刻房中只餘三人,這位俊公子還真是不需要人招呼,一入座馬上倒了杯酒一仰而盡。

  「啊,渴死我了。」才喝下,他馬上又換了台詞,「哇,辣死我了!這什麼東西啊!」他連連扇舌,喉嚨仍如火灼燒。

  應曲風這才反應過來,搶過「他」手中的酒杯怒吼道:「你幹什麼跑到這種地方來?!」

  「他」顯然被應曲風的突然發狂嚇了一跳,怒氣頓生,也扯著嗓子吼回去:

  「你幹什麼這麼大聲啊!我又不是聾子!」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ADVERTISEMENT

 楼主| 发表于 3-5-2006 10:0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應曲風見「他」竟沒有半點愧色,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差點氣出心臟病來,一手抓起「他」的手,「現在馬上給我回去!」

  「才不要!我才剛來而已,要回去你自個兒回去。」「他」兩眼朝天,一副準備氣死他的表情。「你──」看應曲風的表情像是恨不得殺了「他」似的,柳翠連忙出聲緩和氣氛,「應大哥,這位公子既然來了,您就讓他坐一會兒吧!」他看起來年紀很小,像個小男孩,柳翠以為這是應曲風禁止「他」來的原因。

  「他」聞言趕緊甩掉應曲風的手,跑到柳翠身後。

  「聽到沒有,人家柳姑娘都沒趕我走,你憑什麼趕我?」說完,還朝他扮了一個鬼臉。

  「你──」他雙手撫額,氣得頭疼。瞪了「他」一眼後,也只有無奈的歎了口氣,對柳翠說道:「你知道她是誰嗎?」

  柳翠朝身後的「他」瞧了一眼,一臉茫然地搖搖頭。

  「她是──」「不用你說,我自己介紹。」「他」警告地瞪了應曲風一眼,笑咪咪地對柳翠拱手這:「在下赫月,久仰柳姑娘風采,今日特來一解相思,柳姑娘果真貌冠群芳,明艷動人。」這可是肺腑之言,柳翠比「他」想像的還美,且深得「他」緣。

  「赫公子過獎了。」柳翠欠身回禮,對這位赫月沒來由地心生好感,許是「他」一雙靈活明亮的眸子吸引了她吧。

  「公子姓赫,可是赫將軍的親戚?」赫姓畢竟少見,方圓百里內也只有赫立寒一家,柳翠自然會聯想到。

  「呃……是啊!姑娘真聰明,我們是遠房親戚。」「他」笑著回這。

  遠房親戚?赫玫,你等著被剝皮吧!應曲風在心冷哼道。

  不錯,赫月正是赫玫男裝改扮的!至於她為什麼會出現在此,應曲風相信她會編出一個好理由來交代──她最好會!

  「赫月,立寒不知道你來此吧?」應曲風明知故問,目的不過是想她接下來乖乖聽話。赫玫又不是呆子,豈會聽不懂他的暗示,頓時變了一副嘴臉,人也馬上矮了三截。

  「應大哥,您也知道我跟他合不來,他那人死板又八股,哪比得上您風趣幽默、風度翩翩、儀表佳、氣度好,是位正人君子。咱們還是別提他吧!」

  鴇母方纔那一套阿諛奉承,她如今現學現賣,還語帶雙關呢!說他「氣度好」,是要他別計較地方纔的不禮貌;而說他是「正人君子」,則是要他別做小人,在赫立寒面前奏她一本!

  應曲風得意地點點頭。哼!算她聰明,懂得識時務。

  「柳翠,我跟……赫月有點事要辦,改天我再來看你,那件事情你好好考慮。」

  瞧瞧!真過分,對柳翠說話就溫柔細語,還含情脈脈的;對她赫玫卻是威脅恐嚇、粗聲大氣,什麼不平等待遇嘛!赫玫忍不住暗瞪他一眼。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強留二位。應大哥的好意,柳翠答應您好好考慮就是。」

  她謝過應曲風,轉送赫玫,「赫公子此來,原諒柳翠招待不周。如公子不棄,歡迎公子再度蒞臨,下回柳翠一定好好補償。」她欠身,這一番話,在平時當然是應酬上的客套話,但今天她說得真心誠意,不知道為什麼,她希望能再見到赫月。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3-5-2006 10:0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柳姑娘定要記住今天的話,赫月可是會再來的哦!」赫玫眼波流動,不知在打什麼主意。「一定。」柳翠微笑頜首。

  應曲風卻蹙起眉頭,她要敢再來,除非他的名字倒過來寫!

  應曲風拖著赫玫離開倚翠樓後,一直走到附近曲撟湖畔邊才停下步子,緩緩轉過身,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以非常「溫柔」的語氣說:「我想你會到倚翠樓,一定有『非常』不得已的苦衷吧?」這個赫玫老早就想好了。她掛起一張不容懷疑、堪稱得上「愁雲慘霧」的苦旦臉,頭向左偏四十五度,微微垂首,斂起袖子哀歎了一聲;待再放下袖子時,兩頰上已然垂了兩滴淚──以她這種樂天派的個性,哪有可能說掉淚就掉淚,當然是沾口水點上去的──再歎了一聲,悒悒地開口,「唉!應大哥已有個把月不曾至寒舍走動,有所不知……」說到此,她不忘稍做停頓,為哀憐的氣氛增加一點效果。

  應曲風斜眸她一眼,一副冷淡的表情,顯然不為所動。

  「說來聽聽。」

  「家兄自從舒州歸來,原就嚴肅的臉上更添陰鬱,整日埋首公務,一句話也不多說;再說到韓叔,自受家兄之命代為尋找指腹為婚的妻子後,便難得再見到他的人,我赫玫如今是兄長不理、韓叔不管,可憐我無父無母的,在家沒人陪、沒人理,應大哥又久久不來看玫,玫只好喬裝外出尋找大哥您。未料到應大哥一點也不高興見到玫,一開口就先罵人一頓,現在我總算明白,原來玫是個不得人疼、不得人愛的苦命姑娘。」說罷,一臉哀怨的表情,低低垂首,雙肩仍微微顫抖。

  應曲風若不是被她話中「指腹為婚」一詞所吸引,還真會為她的演技與辛苦準備的台詞捧捧場,跟著「感動涕零」或者「內疚慚愧」什麼的,可惜他現在已沒那份興致了。「立寒有指腹為婚的妻子是怎麼回事?」

  瞧他一臉感興趣的模樣,真是個好奇男人!

  「怎麼?您在問我嗎?」這會兒情勢似乎又變了,原來應曲風還不知道這件事,她可得好好利用、利用了。想到此,低垂的頭頓時高高昂起,「苦命姑娘」這會兒楊眉吐氣了!

  不過,應曲風居然會不知道這消息,若非他這段時間足不出戶,就是韓叔辦事效率不彰了。

  「這一次我不會告訴立寒他老妹上妓院嫖妓,不過如果你想吊我胃口,那可就另當別論了。」他可沒興趣跟她討價還價。

  什麼上妓院嫖妓嘛!說得真難聽。赫玫雖然心頗有微詞,不過仍乖乖說道:「先父曾為家兄訂下一門親事,但不幸十八年前戚家一族遭人陷害,滿門抄斬。

  最近聽韓叔說戚家公子、小姐可能尚在人世,因此家兄才命韓叔四處打探他們的消息,一來是為報戚伯父的救父之恩,二來則是為完成家兄的終身大事。」

  原來是這麼回事!不過他實在懷疑赫立寒的動機。就他那種特立獨行又專斷的個性而言,即使對方曾有恩於赫家,亦絕不可能會娶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子為妻。當然,他不會知恩不報,只不過他會以另一種方式償還,例如:金錢。

  赫立寒一定是想讓耳根子清靜一陣子,才會命韓叔去找人。應曲風猜測道。

  「人已失蹤了這麼久,彼此又未曾謀面,韓叔要如何找到他們?」應曲風好奇地問。

  「先父曾以一支碧玉簪做為訂情之物,那是赫家的傳家寶,家存有圖樣,只要一經比對便知真假。」

  韓叔這一個多月來,一直將尋人的重點放在京城,但目前為止仍無半點消息。

  唉!說來就嘔,原來她也想幫忙找的,結果韓叔非但不領情,還狠狠教訓了她一頓。真過分!姑娘家又怎樣?總有一天她赫玫要向世人證明,姑娘家也同樣能有一番作為的!

  咦,她何不從這件事著手?如果她先找到戚家人,那韓叔可不敢再小看她了吧!對啊!怎麼她早沒想到!

  碧玉簪?這麼說,只要擁有這支簪子的人就是赫立寒未來的妻子了?嘿!這倒好玩,一旦找到新娘子,韓叔肯定不會放過赫立寒,再加上如果對方生得血盆大口、其貌不揚,那赫立寒的表情……一想到此,應曲風突然變得「熱心」起來。

  「玫,告訴我一些戚家的事。那位戚小姐芳齡多少?身上有沒有特徵?」

  赫玫狐疑地瞥他一眼,「你問這做什麼?」

  「韓叔一大把年紀了,還得四處奔波,多辛苦啊!反正目前我也正閒著,幫忙找人是應該的事。」應曲風很「好心」地說。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3-5-2006 10:04 AM | 显示全部楼层
應該的事?什麼叫應該的事?他老爹年紀也一大把了,如今為了後繼有人,也為了延續應家香火,天天找人抓他回去;而他大少爺放著自己的家務事不管,反而管起別人家的閒事來,這叫應該的事?哼!她會信他才有鬼咧!

  不過話雖是這麼說,可她如今有弱點在人家手上,當然不敢太過放肆,只好照實說道:「聽韓叔說,戚伯母生前是個大美人,所以由此推斷,我那未來嫂子若非人間絕色,該也相去不遠。戚家公子與家兄同年,小姐閨名倩吟,芳年二十五,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戚倩吟?二十五歲?那豈不是個老處女了?!哈哈!有趣,有趣!一旦「血盆大口、其貌不揚」的老處女出現,那敢情真是太有趣了!

  怎麼他好像很樂似的,莫非他有線索不成?赫玫瞇起眼瞧著應曲風。

  她才正打算開始找人,為的是證明她的能力,怎麼可以平白無故讓應曲風搶去功勞?那可不行!她得趕緊著手才成。

  「將軍,揚州王刺史千金麗晴小姐來拜訪小姐,但小姐一早便出去了。」年輕的副管事韓武元一進到議事廳,便馬上朝主位上的赫立寒三稟道。

  廳內在座另有行軍司馬安錦辰、副節度使馮甲,以及副觀察使文劍南,三人是赫立寒麾下大將,與赫立寒年紀相當,私下同是好友,一聽說揚州美女王麗晴來了,原來正經嚴肅的表情,此刻已不復存在,取代的是三張亟欲一窺紅顏的「色相」。

  「這種小事何需來報,你直接告訴她小姐不在,請她改日再來即可。」赫立寒蹙眉道,語氣顯得相當不悅。

  韓武元不由得瑟縮,怯怯地回道:「王小姐執意見將軍一面,小的……不得已來稟。」

  眼看赫立寒的表情更為陰沉,一向自命風流的文劍南立時自薦,「將軍如不願面見,小弟劍南願為代勞。」

  赫立寒還未開口,粗魯豪邁的馮甲馬上拆他的台,「少假惺惺了!你這傢伙風流癮又犯了,休想藉機會去獻慇勤。人家看上的是將軍,你去攪和什麼!」

  文劍南倒也不生氣,反而一派瀟灑地道:「人不風流枉少年,我說『甲蟲』啊,你如此義憤填膺,該不會是也看上王麗晴了吧?」他故意叫出馮甲深以為忌的綽號,顯然是有意激怒他。

  沒想到馮甲瞬時面色漲紅,惱羞成怒,拍桌大喝:「風流種!你有膽子給我出來!」

  文劍南並未被他嚇住,反而興味盎然地瞧著他,不識相地繼續說道:「怎麼你臉成了豬肝色,難不成我真一語說中了你的心事?」他甚至不怕死的哈哈大笑了兩聲,又道:「原來我還有『鐵口直斷』這本事,你們以後乾脆改叫我『文鐵嘴』好了,有什麼疑難雜症儘管來找我,大伙都是自家兄弟,給你們打個折扣好了。」

  馮甲真給他氣得腦充血了,臉紅得像關公,邊要衝過去揪文劍南,邊撂下狠話:「文劍南,我今天非殺你不可──」個性較沉穩的安錦辰趕緊拉住他。只要三個人在一起,安錦辰就不得不扮起調和劑的角色。「好了,馮甲,你要殺他也得先看看場所。這是淮南節度使的府邸,你當是荒郊野外,可以任你棄屍荒野,不用負刑責啊!」

  馮甲雖住了手,卻仍拿凶狠似虎的目光瞪視文劍南。

  安錦辰一向主張公正、不偏倚,自然不會只說說馮甲便了事;他轉向文劍南,語氣嚴厲的說:「跟馮甲道歉!拿自家兄弟的心事開玩笑,未免太過火了。」

  「對不起,馮甲大人,您大人大量,請原諒兄弟無心之言。」

  文劍南嘴雖如此說著,卻拋了一個「自己還不是拐著彎取笑兄弟!」的眼神給安錦辰。什麼「拿自家兄弟的心事開玩笑」,也只有馮甲這直腸子聽不出他話中之意,還當安錦辰是好意幫他來著。

  能夠讓他這三個兄弟為她起內鬨,這女子很美嗎?比「她」還美?不,這世上不可能有人比她還美!赫立寒沒想到他在想的同時,竟脫口而出:「她很美嗎?」

  從來沒見過赫立寒對哪家千金感興趣過,也難怪在場幾個人全露出一副「我聽錯了嗎?!」的驚駭表情。只有馮甲算是較鈍感那一類的人,只當赫立寒是隨口問問,馬上熱心的回道:「她是揚州城有名的美人,將軍有所不知,她美得好像仙女一樣!」赫立寒點了點頭,對韓武元道:「帶她到閱明廳。」

  韓武元領命而去。

  閱明廳是赫立寒平時會見賓客的廳房,倒也沒什麼可思議的地方,但看那安錦辰、文劍南一副下巴快掉下來的表情,就連馮甲也不禁瞪大眼,再要說「沒什麼可思議的地方」,可是睜眼說瞎話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3-5-2006 10:0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若要說有什麼也只有一點,那就是:閱明廳至今還未曾接待過一個未出閣的千金小姐!換句話說,赫立寒今天若不是吃錯藥,便是……已動了凡心。

  待赫立寒暫停了會議,走出去後,三個大男人由文劍南為首,低喊了一聲:

  「糟糕!萬一立寒指腹為婚的妻子這時候出現,那豈不成了三角關係了?!」

  「戚小姐是正室,這點絕動搖不了。」安錦辰就事論事道。

  「但是王麗晴是刺史千金,又是揚州美人,要她委身為妾,不是太委屈她了?」

  馮甲不免為王小姐抱不平。

  唉!當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八字都還沒一撇的事情,瞧他們竟也能說得像有這麼一回事似的!

  不錯,她的確美,如果沒有見過「她」,他會認為她很美。但是現在在他眼中,王麗晴或許美,卻缺乏「她」的靈氣;或許楚楚動人,卻沒有「她」的纖妍氣質;她有一雙迷人的鳳眼,可惜少了「她」的似水柔情……

  「將軍,王小姐已經給您三禮了。」韓武元在赫立寒耳邊低聲道。

  赫立寒這才驚覺他竟失態的一直盯著王麗晴猛瞧,遂眉頭一皺,冷聲問道:

  「王小姐執意要見赫某,有事?」

  王麗晴原以為她已手到擒來,迷住了赫立寒,卻不料他一出聲,語氣竟是如此冷淡。不!她還不能洩氣,他方才不是目不轉睛地直盯著她看嗎?由此可見,他對她絕不是沒有感覺,只要她再施點媚功,赫立寒一定會為她著迷。

  王麗晴在心為自己打氣,然後綻出她認為足以令男人為之神魂顛倒的笑容,嗲嗲的嬌音由櫻唇吐出:「去年中秋夜,小女子承蒙將軍搭救,心不勝感激,卻一直沒機會向您答謝,今日來拜訪赫小姐,特地謝謝將軍救命之恩。」

  去年中秋夜他救過她嗎?赫立寒回想,這才憶起那一夜他的確在湖畔救了一個溺水的女孩,後來因為有要事在身便匆匆離去。原來他救的人是她。

  「一樁小事而已,王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所属分类: 人文空间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


版权所有 © 1996-2023 Cari Internet Sdn Bhd (483575-W)|IPSERVERONE 提供云主机|广告刊登|关于我们|私隐权|免控|投诉|联络|脸书|佳礼资讯网

GMT+8, 23-7-2025 11:20 AM , Processed in 0.137646 second(s), 24 queries , Gzip On.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1, Tencent Cloud.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