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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爱情]楊家有女初長成 作者:夏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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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陽西斜,窗外的樹影輝映在豪華的室內,他剛好站在那參差交錯的陰暗室,背著手,臉上顯得深沉而陰鬱。
他給予人的感受,就彷彿隱在重疊的樹影下,陰暗而看不清楚的表情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他緩緩地擰起眉,無法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也許一年前,也許更久,他的身上居然也給人加上「冷漠」的字眼。其實他從來不是這樣的人,在生命中沒有她之前……
那為什麼娶她?
他苦笑著譏嘲自己。
說起來,他已婚的身份拿得不長也不短,五年過一點。而這五年多來,他和妻子的感情始終如一日————相敬如「賓」。
她從來不吵不鬧,對待自己的丈夫象客人一樣的和氣,她也像傭人一樣的順從丈夫……這大概是現今許多男人夢寐以求的「賢妻」了吧?當眾人羨慕他有了成功事業後,還能有這樣一位萬中選一、只怕也絕無僅有的妻子的同時,他卻沒有感到喜悅,是他太苛求了嗎?但他痛恨極了她的聽話、她的笑容可掬。
她擁有絕麗出塵的外表,內在更完美的無可挑剔,甚至,她根本可以直接拿取中國有史以來最標準的賢妻獎座,然而,他卻無法要一個沒有溫度的機器娃娃當妻子。
他厭煩她的順從,痛恨她從來不抱怨,更加反感於她的無慾無求,她根本不像一個人!一個人有七情六慾,而她卻可以把這些完全摒除於她的生命這外。
說難聽點,她像是一具行屍走肉的美麗軀殼。他懷疑她沒有心、沒有腦,所以也沒有情緒起伏、沒有夢想、思想甚至遐想,她只是被人撥了發條,裝了「賢妻」芯片的娃娃罷了。
結婚之後,他多麼竭力的想使她「有感情」,但是五年了……他不是神,也沒有仙術,他怎麼也無法使「機器」變成「人」。
說他不夠耐心也好,說他的道義上違背了終生對她不離不棄,永遠廝守的誓言也好好,他必須在眾人給他冠上更多的冷酷,、冷漠甚至無情等字眼之前,在他的心也變得沒有熱度之前,和她分開。
他不能再和她生活了,五年夠長、夠久了。
他也等得夠長,夠久了。
他不能再等待下去,他必須下定決心,在他毀了自己以前和她分手。
而當初他會娶她,只因為他曾經狂熱的愛她,迷戀她。
在那一年,他初次見著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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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2-2006 02:0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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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這是一棟簡陋的公寓大樓,一共七層,沒有電樓,樓梯間音陰暗得幾乎不透陽光。問嗥從進入大學,就搬出家裡自力更生,白天上課,晚上到夜市擺攤子,假日到鬧市區設攤位,直到去年大學畢業,他和兩個朋友共同出資,成立「羽程科技」,他還是住在這裡,沒有其他理由,只因為這裡的房租便宜。他把這幾年賺得的錢,包括自已購買的股標在內,全部投資於羽程,手上已經沒有多餘的閒錢租得起更好的房子。
其實,他也喜歡這裡,只要晚上聽不到隔壁情侶架的聲音,樓上阿婆叨念媳婦的「每日一本經」,還有樓下他到現在還不知道是哪一家,每天不是音響開得震天響,就是電視機轉得特別大聲,若讓他知道是哪一家,他會去「拜訪」一下,讓對方知道,每一個家庭都有音響,電視機了,勞駕別再炫耀了。
四月初,忽冷忽的天氣還不穩定。今天稍美,她是他僅見過最傾城的美人,問嗥不知道自己貪看這張容顏多久,他根本捨不得把眼光移開分秒。
直到他發現,她被割破的衣服也濕了,他才想起自己一身濕,又抱她進入房間因而把她染濕了。問嗥皺起眉頭,擔心她穿著濕衣服會著涼……
天可明鑒,他絕非有輕薄之意,真的只是擔心她會生病,他動手輕輕地從她的腰際拉高那件殘破不堪的白色套頭短袖針織衫,儘管他無意,還是瞥見她內衣下雪白渾圓的挺立雙峰,他的呼吸變得粗,很快的把視線移開,手忙腳亂的把衣服從她的頭部拉下來,丟到一旁去。
還有裙子……他翻著白眼瞪著天花板,原來上面有蜘蛛的巢穴,住了那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發覺,他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別像個青澀少年一樣,見到女人的胴體就如一隻發情的野獸,然後他伸手,警告自己不准把色迷迷的眼角餘光溜到上面那完美的雙峰,用「專注」的目光在她纖細的柳腰,腰際找到裙子的環扣,他解開它,緩緩地拉下鏈條。他不由自主的吞嚥口水,像只獵物在眼前的狼犬……該死!他可不能胡思亂想。
他的呼吸不穩,眼光不知道該往哪兒擺,腦海中無法制止地閃過一幕幕纏綿撩人的畫面,手還停在那條已經拉下的拉鏈,他緊緊咬著牙,用力禁止自己不純潔的思想再「放送下去」。這才好不容易把好身上的濕衣服脫下來,他很快的把僅有的一條薄被為她蓋上,然後隨便拿一件T恤、短褲進入浴室。
他仰著臉任冰冷的水柱沖刷而下,她絕倫的臉蛋依然不停地在腦海裡浮現,她完美無瑕的胴體更不時擾亂他的呼息。活了二下四個年頭,認識的美麗女人也不少,卻沒有一個能像她在一瞬間佔去他的全部,並讓他深深感受到,她將從此顛覆他的生活。
出來時,她仍未醒,他拿一條水藍色毛巾擦拭濕淋淋的頭髮,順便把計算機打開。
他看看時間,五點不到。他偶爾也會像今天提早回來,因為有一些需要思考的工作,不准腦袋再有遐想。他拚命與自己薄弱的意志纏鬥,結果事倍功半,身後躺著的美人已經無次入侵腦海成功。
「嗯……」
輕輕一聲低吟,就教問嗥從椅子上跳起來,轉身伏到床沿,期待、迷戀的目光鎖住一張精緻美麗的臉蛋,他屏息看著兩扇長而松翹的睫毛緩緩的動,他的等待已無法以秒計了。
終於,彎彎的兩葉柳眉下,張開了一雙黑白分明的剪瞳,先是微璐著恐懼,看看四周,待看見他,她彷彿安了心,用漫柔沉靜的眼波望著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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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2-2006 02:1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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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問嗥俯首凝視著一張醒來的美顏,內心莫名溢滿的喜悅在嘴角化成了陽光笑容。
她直直望著他,她記得他,在前一刻的意識裡,是他救了她,如今明亮的光線下,他的臉龐清楚可見,她的「救命恩人」有一身健康的古銅膚色,削薄的半長髮還不及肩膀,額前的頭髮垂落,幾乎遮住一隻眼睛,她最記得那雙眼睛,那道澄澈、炯亮有神的目光,莫名地,幾乎奪去她的魂魄。她沒有發覺自己是紅著臉垂下頭的,她的視線剛好停在他直挺的鼻樑,他形狀美好的唇瓣此時正咧著欣悅的笑容,露出一排潔白健康的牙齒,不知道為什麼,望著這張爽朗明亮的臉龐,她竟能完全安心。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又把眼光對上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謝謝你救了我。」
她輕柔得如春風拂面的音調,一下子飄進了問嗥心中,吹拂得他一顆粗魯的心也不由得化細化柔。
他對她搖頭,詢問道:「我是問嗥,你呢?」
美麗的女孩眨動一雙翦水瞳,緩緩掀動櫻紅唇瓣,吐出三個字,「楊凱茵。」
「楊……凱……茵?」他字字細細咀嚼,柔情的眼眸深深鎖住她,這個名字從這一刻起,將深深烙印在他的心底,永不磨滅。
楊凱茵卻對他的凝視似無所覺,僅點點頭,躺在柔軟的枕頭上轉眼看看陌生的四周,眼底浮出疑問。
「這裡是我住的地方,在五樓,還有……剛才抱你下來的時候,把你的衣服弄濕了,所以才幫你脫掉。」他還是先解釋清楚較好。
楊凱茵一聽,燒燙嫣紅的臉頰,一雙小手不由自主拉緊了被子,羞赧無措的眼光更是避開了他。
問嗥看著她,竟也有些無措了,他趕緊說明,「我怕你感冒,絕無非禮之意,我發誓。」他甚至認真的朝天舉了手。
她瞥他一眼,輕輕的點頭:「我知道,謝謝你。」
問嗥鬆一口氣,弛緩了莫名緊繃的神經,他遲疑了一下,才開口道:「那混蛋已經被我狠狠地揍過一頓,他就住在六樓,如果你想報警處理,我會幫你。」
楊凱沒有多加考慮就趕緊搖頭,那是一個可怕的夢靨,現在起都會也顫抖,她只想趕快的忘掉它。
問嗥似乎能夠明白她,「那麼,就讓我來『處理』好了。」
「你處理?」一雙泛起恐懼的明眸裡浮著迷惑和淡淡的憂慮。
「這種敗類不好好教訓,很難保證不會有下一個受害者,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受牽連。」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擔心你。」她感激的眼神同時夾雜著一絲羞怯。
問嗥的眼光柔了,凝望著她幾乎入了迷。她的美,她的柔,她的動人,深深吸引住他的魂魄,令他一顆蠢蕩的心不停地為她悸動。
「你怎麼會遇上這種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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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2-2006 02:1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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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眸光黯了一下,隱約還有一絲恐懼存在,不過她還是回答了:「我來看一位生病的同學,她住六樓,剛才我按了門鈴,一直沒人應門,我等了一會兒,後來……就碰上那人……
「你的同學住哪一棟?」問嗥大概瞭解是怎樣的情況了。
「她住C棟。」
「這裡是A棟,前一陣子標識掉了就經常有人找錯。」他凝視著她恍然的神情,心底莫名地為她浮起一層擔憂。「你以後別再一個人到陌生住宅,像你這麼美麗的女孩,隻身行動是相當危險的。」
常有人讚她美麗,她的心卻不曾像今天這樣浮動過,怔了好一晌,她才點點頭,「謝謝你,本來還有一位同學要過來,臨時有事走不開了,我才……一個人過來……以前不曾這樣的。」她最後一句話,是想讓他安心才加的,因為他看起來那樣關心她。
她是看著地址找上來的,也因為提前下課,她才能夠利用這份多出來的時間。
問嗥癡癡地凝視她,第一眼見著她,他就知道他的心掉入愛河裡了,光這樣看著她,他已經迷戀得不可自拔。
「我可以叫你凱茵嗎?」他的聲音居然可以為一個女孩子變得如此溫柔,連他自己都感到意外,若讓他的一票朋友聽到,肯定一個個起雞皮疙瘩。
她點頭,有些難以啟齒的開口,「我……我應該回去了。可以向你借……衣服嗎?」
問嗥馬上為自己的粗心責怪不已,他很快站起來,「你等等,我馬上拿給你。」
他打開褪色老舊的衣櫃,在時而不停翻找,結果卻沒一件乾淨的衣服,他髒衣服塞了一大堆,正準備送洗,唯一乾淨的一件已經穿在他身上。
問嗥翻起白眼,差點要為這尷尬的場面呻吟,最後他還是硬著頭皮面對她。
「不好意思,我的衣服……好像沒有適合你的。老實說,我今天正準備送洗,真的。」他強調,靦腆地笑了笑,把一件深藍色的睡袍放在床沿,「你先穿上它,我去幫你買衣服。」
楊凱茵看見他匆忙地從桌上拿起鑰匙就跑出去,她拉著被子從床上爬,看見衣櫃敞開,裡面凌亂的衣物叫她張口結舌了好一會兒。
她穿上睡袍,把一些亂丟的書歸回原位,然後從地上撿起她的衣服,丟時垃圾桶裡,幾乎不想再多看一眼。
不到幾分鐘,門又開了,問嗥跑進來,把門關上,對她笑著說:「我忘了,我以前擺地攤還剩下一些貨沒賣完,應該有你能穿的衣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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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2-2006 02:1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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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還下著雨。這地方不容易叫車,我還是送你回去,到你家附近你再下車。」儘管知道她即將為人婦,問嗥仍然為她著迷,為她擔心,一顆剛為她活躍的心更因此跌落了。
楊凱茵見他如此堅持,也不好再拒絕了。
曉風輕搖著樹尖,曙光在枝頭初綻,又是一夜無眠。
他張開眼,交叉的十指在枕上枕著頭,仰望著天花板上的蜘蛛網,又是一個無聲的歎氣。
一張絕倫的美顏,聲聲嬌嗲的聲音,卻即將為人婦……唉,出師未捷身先死,他實在不甘心。
問嗥霍地坐起,起碼要看看那個傢伙配不配得上她,他要瞭解他是否有機會,就此放棄他絕受不了。
一有所決定,他不再耽擱,很快的翻下床,拿著鑰匙出門。
開著一輛破舊的二手車,來到楊家門口,那是一棟三層樓的房子,深灰色的大門深鎖,他看看表,才六點,也許楊家人沒這麼早起吧。
他在車裡等,期待著楊凱茵從這扇大門出來。
大約半個小時後,大門開了,他趕緊下車。
楊凱茵走出外面把門關上,轉過身來卻差點和人撞上,令她嚇一跳。
「啊,……是你。」問嗥一張俊逸黝黑的臉龐在裡晨曦的陽光下閃耀,她莫名其妙心兒怦怦跳,抓緊了手上的紙袋才想到,「這是要還你的衣服,謝謝你。」她將紙袋遞過去。
問嗥搖頭:「你留著吧。凱茵,我們可以談談嗎?」
楊凱茵不明白地看著他。
在一雙翦水柔波的眼瞳凝望下,問嗥幾乎無可克制的想將摟入懷中,她飄逸的長髮在微風中散發清香,感受得出她身軀的溫熱和柔軟,一股強烈的衝動在他緊緊握起的拳中勉強的壓抑著。
「我無法輕易放棄你,凱茵。」低沉的嗓音絲毫不掩藏一份深深的迷戀。
她睜大了黑白分明的眼眸,神色顯得震顫,「你……我已經……」
「我知道,你已經有一個深愛的人,可是凱茵,我就是無法忘記你,我必須知道那個深愛的人,可是凱茵,我就是無法忘記你,我必須知道那個你所愛的人,我要確定他會珍惜你,也許……那樣我才會死心。」他想住她白細嫩的柔美,卻怕嚇了她而不敢伸手。
「愛?」楊凱茵用迷惘的眼神看著他,她不知道自己深愛著誰,他所用的字眼聽起來那樣陌生,她幾乎聽不懂。
問嗥凝視她的眼神漸漸轉為狐疑,「你應該是愛著你的未婚夫的吧?」
楊凱茵張著更加迷惑的眼瞳,為什麼她應該要愛著她的未婚夫?
問嗥瞇眼,心中滿是不解和疑惑,「凱茵,你說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你不是愛著那個即將和你結婚的人,否則為什麼會答應訂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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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2-2006 02:1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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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是家父的安排。」楊凱茵輕輕柔柔的語氣裡有著一份毫無懷疑的理所當然。
問嗥在驚訝過後,緊緊地擰起眉頭。「你是說,你並不愛那個人?」
楊凱茵眨著困惑的眼,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再提起「她愛不愛」這個問題,這重要嗎?
「我不知道。」她的語氣裡有著惶惑,為什麼他的表情看起來,彷彿她漏知了重要的「常識」。
對問嗥來說,她的答案簡直不可思議,「你不知道,為什麼還可以嫁給他?」
「因為……家父答應了他了呀。」楊凱茵不明白,他為什麼一再問重複的問題,她不過了嗎?」
問嗥啞口無言,這是一樁什麼樣的婚事?現在還有女子可以從父命而結婚?
「凱茵,那個要和你結婚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在他過去的生活圈中,為謀利、為策略、為雙方企業而結合的婚姻多不勝數,他不知道她是否她她捲入其中。
「什麼樣的人?」她的眼底寫著不懂。
問嗥深鎖眉頭,他問的可是她即將結婚的對象,她卻好像一臉一無所知,他只好逐步追問,先是問對方的名字。
「夫家姓唐。」她回答。
住哪裡?
「家居台南。」
做什麼?
「大約……賣房子營生。」
幾歲?
「好像……二十五。」
她所知的幾乎就這麼多,別說那個男人大了她十五歲,她甚至不確定對方長啥模樣,說是因為僅見過兩、三次面,而她每次都低著頭不敢看他。問嗥一次次的從她的話裡感到訝異。
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家庭?似乎她的生長方式有一點與眾不同,他也發覺到,不僅她常規的觀念與眾不同,她斯文的談吐也是與眾不同的,像是古人仕女圖裡走出來的美人……
而他,深深的迷戀她到不可自拔。
既然她只是從你命而結婚,那麼就表示他有機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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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2-2006 02:1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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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說起「楊」,就令人想起古代四大美人之一的楊貴妃,在「長恨歌」中,白居易說她「後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又說,「妹妹弟兄皆列士,可憐光彩生門戶,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且不論楊美人下場如何,曾經光耀門楣卻是事實。
身為楊家後代,楊氏夫妻又只生這麼一個女兒,難得女兒生下來就是個美人胚,想到光宗耀祖、享盡榮華有望,他們便一心一意要培養一個「楊家女」,甚至為了如願,每天早晚三炷香給楊貴妃供奉著。從小,楊凱茵學的是「三從四德」,更被教導著「百善孝為先」;父母一句話,她奉為聖旨。如今,楊家有女初長成,在楊母的培育下,楊美人冰肌玉膚,貌比花嬌,體態婀娜,言行舉止無不優雅脫俗,果真令眾多公子趨之若駕。他們夫妻倆多年的付出終於到了該「豐收」的時候了,皇天不負苦心人,女兒的「唐明皇」在兩個月前找上門來了……
那位賢婿、佳婿、財神爺可是台南的大地主,不僅為他們夫妻在台南蓋了棟別墅,還答應每月給「生活費」,他們的女兒可是一人帶給全家貴;現在就等一個多月後,女兒專科畢業舉行婚禮了。到時候一家人往南遷,夫妻倆再也不必趕早趕晚的上下班了,偶爾還可以到國外走走,從此過著榮華富貫的生活,事情幾乎已成定局,卻來了個不自量力的小伙子。
「你說,你叫問嗥,你要娶我女兒?」這是一個假日的陽光午後,楊凱茵並不在家,楊家夫妻睇視眼前這個貿然闖進來的男孩。他們的表情並不因為問嗥提出的話而顯得驚異,有的只是在打量過他以後,毫不掩飾臉上的輕蔑和恥笑,一副「又是一個走錯門的窮小子」的神態。
問嗥還是和平常一樣,穿著一件洗過無數次的淺色牛仔褲,一雙陪他走過千里路的球鞋,一件廉價的白色休閒襯衫,開著的還是那輛「鋼罐仔車」,但他並不在意,臉上依然掛著陽光般的笑容。
「是的,伯父、伯母,請把凱茵嫁給我」
楊家夫妻並沒有忽略他和過去一班上門來求親的小子不太一樣,他的衣著不刻意,甚至連一份禮物都沒帶,一開口就直接說出目的;他神色自若,自信滿滿,若不是一個精神方面有問題的小子,就是對t自己過於自負了。
「問先生,很遺憾我們沒有這份福氣,我家女兒早已有對象了,她過兩個月就要結婚了。」楊母優雅的推一下金框眼鏡,臉上掛著高貴的微笑,嘴上把場面話說得相當動聽,好像她真的感到很遺憾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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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2-2006 02:12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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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你回去吧。」楊父端著嚴肅又高高在上的神色,毫不掩飾他的鄙夷。就是有那麼多自視過高、不值得秤秤自己斤兩的寒酸小子,才會惹得他如此不耐煩。
其實,問嗥在來這裡以前,已經把楊家夫妻的底摸清了,他也知道他們夫妻是貪圖台南姓唐的「聘禮」,根本一點都沒有考慮到楊凱茵的感情就把她嫁出去,跟賣女兒沒有兩樣。而那個姓唐的,去
年才和老婆離婚,雖是富家子弟卻是個敗家子,老婆和他離婚的原因是他在外頭養了不少情婦,有這
樣的「情敵」,連他都感到可恥,更別說教他看到凱茵和這樣的敗類結婚。
「伯父、伯母,只要你們肯把凱茵嫁給我,任何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們。」問嗥炯然的眼神直視二老,一副「一諾千金」的神色,似乎說明即使他們要天上的星星都沒問題。
「好大的口氣呀……楊母斜眼倪視他,擺明了瞧不起。
「年輕人,你幾歲?」楊父也感到好笑。
「二十四。」兩老的輕視盡收他眼底,問嗥卻完全不在意的揚起嘴角;
「年紀輕輕卻誇下海口.不知天高地厚。」楊父哼著搖頭。
「伯父,您是在頂亞建設當課長吧?」問嗥依然是一臉笑意。
「不錯,」楊父昂首,語氣裡有一份驕傲,頂亞是大建設公司,多少人擠破頭想進去。
「頂亞對於問氏集團來說,只是其中一個上市公司。」問嗥說出教二老意外的話。一般應該會褒揚一番才對吧?
楊父雙眉蹙額,這小子居然一副瞧不起的口氣。
「姓問的,你給我滾出去!」說是來求親.其實是上門來我碴的吧。
「問先生,我未來的女婿呢,在台南是有頭有臉的大地主,我想他如果知道你騷擾他的未婚妻,是不會高興的,你還是請回去吧。」楊母揚起下巴,這份炫耀的口氣擺明要問嗥知難而退。
「伯父、伯母,姓唐的給你們的聘禮我一樣也不會少,我另外加頂亞百分之十的股份,也幫伯父、伯母辦理移民,兩位想到任何一個國家長住都沒有問題,你們也可以隨時環遊世界。一切的費用由我負責。」問嗥開門見山地說。
楊家夫妻對看了一眼,彼此眼中寫著狐疑,這年輕人好大的口氣,頂亞百分之十的股份?夠他們吃上三輩子了。
「你到底是從哪兒跑來的?」楊父蹙眉睇視他,當他是神經病完全不相信他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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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2-2006 02:1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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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母抬高了眼鏡,重新仔細的審視問嗥一番,他從頭到腳的打扮怎麼看怎麼窮酸,他憑什麼有那股滿滿的自信、那份自若的神色,居然口說大話。
「你姓問,跟問氏集團有什麼關係?」楊母突然想到.一個平凡小子怎麼說也不可能有這樣的口氣。
「我跟問氏集團毫無關係,不過,問氏的總裁當前是家父。」問嗥其實並不想抬出他顯赫的背景,不過事實是他不這麼做,以他個人當前的能力的確無法與姓唐的抗衡,他必須為了凱茵著想。
楊家夫妻一陣驚愕,差點把眼晴瞪凸了。「你,……你是問總裁的公子?」楊父從沙發跳起來,一副肅然起敬的態度和剛才的高傲不耐煩差了十萬八千里。「對了,聽說問家三兄弟只有老大在問氏幫忙,另外兩位都在外頭各做各的,間嗥就是其中一位?」
楊母也站了起來,趕緊去倒一杯茶,端出一些點心來招待臨門的「貴客」。
「伯父、伯母,我娶了凱茵會好好的照顧她,我也會孝順您兩位,請答應把凱茵嫁給我吧。」問
嗥重新懇求。
「這……唐家那方面,我們很難交代。」楊父瞅他一眼,貪婪的神色無法掩飾對問嗥所能給他帶來
的財富的覬覦。
「是啊,問公子,我們是很想將茵茵嫁給你,不過唐家的人,我們這平凡老百姓可也惹不起。」楊母的眼色之中表露著指望問嗥來解決這件事。
問啤點點頭,「我會負責。」
「我嫁問嗥?」楊凱茵相當錯愕。
「是呵,我跟你父親覺得把你嫁到唐家太委屈你了。問嗥沒離過婚,跟你年紀又相當.你們是郎才女貌,登對極了。」楊母提起問嗥,可笑得合不攏嘴了,半夜作夢她都不敢怎能高攀到富可敵國的親家呢。
「可是,我已經跟唐先生訂婚了。媽,您不是教過我『馬不雙鞍,一女不侍二夫』的嗎?」她不懂,已經把她配給唐先生,為什麼現在卻要她「改嫁」給問嗥呢?「您也教我『梧桐相待老,鴛鴦會雙死,貞婦殉夫,捨生亦如此,波瀾誓不起,妾心古井水』的呀。
「茵茵,你們只是訂了婚,你還沒有嫁到唐家去,所以那些都不作數的。」楊母不疾不徐地微笑著說。她的女兒,她是最瞭解的了,早就料到女兒會有此一問。
「是這樣嗎?」楊凱茵眉頭微擰,她總感受有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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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2-2006 02:1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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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問家是豪門望族,你能夠嫁給問嗥,是三輩子修來的福氣,這是別人求都求不到的。你嫁過去;要好好伺候公婆和丈夫,知道嗎?」楊母叮囑著。女兒令婆家貼心,他們這娘家才有望享一輩子,這也是他們夫妻倆打凱茵小時起就教她三從四德的主因。
「爸,您說問嗥家是豪門?」楊凱茵睜圓了剪水黑瞳,眼底掩不住一抹詫異和瞭然。這就說得過去了,為什麼她的父母突然要她「改嫁」,問嗥如果真是名門之後,想必給他們家的聘禮不會少於唐家
的。怎麼了?她的心……
「豈止是豪門,人家富可故國呢。茵茵啊,你千萬要記住,要好好伺候問嗥,乖乖聽丈夫的話,這是一個做妻子的本分。」楊母拉起女兒的手再一次交代。
楊凱茵無言的點點頭,她明白「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的道理。在家,她不能違逆父親的話;嫁了,丈夫是天,她更不能不聽丈夫的話,只是……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底卻有一份失落、涼意和一股淡淡的酸楚。
楊凱茵當了六月新娘,當她捧著花束,低垂著頭,穿著美麗的婚紗緩緩步上紅毯時,她想起徐志摩的一首「新催妝曲」,有幾句是這樣寫的:新娘,你為什麼緊鎖你的眉尖,聽掌聲如春雷吼,鼓樂暴雨似的流,在繽紛的花雨中步慵慵的向前。新娘上禮堂不是上殺人的屠場,聽掌聲如震天雷,鼓樂暴雨似的催,那台上站著的不是吃人的魔王,他是新郎,他是新郎,你的新郎……新娘,誰不艷羨你的幸福,你的榮華!
直到婚禮結束,回到「新家」,她依然告訴著自己:新娘,誰不艷羨你的幸福,你的榮華!
但一再勸慰自己的結果,卻仍是黛蛾長斂,任是和風吹不展。楊凱茵也不知道自己愁什麼,悶悶不樂做什麼?
「凱茵,你還喜歡這裡嗎?」問嗥拉掉了領帶,脫去西服。
他搬出那間窄小破舊的公寓,另外租了一層二十多坪的公寓做為兩人的新屋,即使結婚,他依然沒有打算搬回家。在頂亞的股份是去世的三叔留給他的,給楊家的聘金則是向二哥問魷周轉,他幫岳父、岳母移民加拿大,也是問魷幫的忙,因為從高中畢業後他就決定自立更生,並不是跟家裡有過節,他只是想拭試自己的能力。
楊凱茵環視著她的新家,這裡看不見豪華的東西,包括傢具、寢具、廚具都是簡單實用,一點都和奢華搭不上邊。除了他,他周圍的一切都平凡,而她,發覺她喜歡這樣的平凡。
她點點頭,「我很喜歡。」
問嗥拉起她的手,凝視一張絕美的容顏,她有細長的柳眉,巧挺的直鼻,剔透細緻的肌膚和嫣紅的唇瓣,他喜歡她黑紅緞般垂腰的發,而如今她已經成為他的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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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2-2006 02:1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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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一下,我保證過兩年為你買一棟有庭園的別墅。」他輕攬她的腰,他美麗高貴的妻子,應該住更高級的地方,但當前他的能力只給得起這些,如果不是怕她成為別人的,他會等自己更有能力了才娶她。
「一點也不委屈,我真的很喜歡。」楊凱茵瞅見丈夫炯亮的眼裡略帶一絲愧色,她輕輕柔柔的語氣裡更加認真。
問嗥輕摟著她纖細如柳的腰,貪看著他絕倫的妻子.這段時間一直為兩人的婚禮忙碌.好不容易結婚了,他有好多好多的話想對她說。楊凱茵一雙望著丈夫的剪水眼瞳緩緩露出疑惑,他為什麼一直盯著她?
「我臉上有什麼?」她伸起蔥白的手摸摸臉。
問嗥揚起嘴角,「你的臉上有女人妒羨,男人仰慕的五官。」
他撫摸她如緞的髮絲,.輕輕勾起她微尖的下巴,貪戀地望著她薄軟而櫻紅的小口。
他的碰觸教楊凱茵莫名地臉兒熱燙,神色困窘極了。
問嗥發覺到她的不自在,他不捨的緩緩放開她,雖然已經結婚,但兩人其實相處的時間相當短暫。
「凱茵,你累了吧?先休息吧,今晚我睡客廳……」他要的不只是她的身體,還有她的心。他打算耐心的和她培養感情,直到她愛他,直到他佔有她的心了,他才會奪取她的身體,在這之前,他命令自己不准強迫她。
楊凱茵一張柔麗的容顏有一刻怔忡,這和她母親說的「新婚之夜」完全不一樣。其實,她從剛才就一直緊張著那未經驗過的一刻到來,母親說,她必須好好伺候她的丈夫,不能令他不滿意,她聽得懵懂,不太瞭解怎麼做才能「令他滿意」;但母親說,到時候她自然會明白,害得她懸著一顆忐忑的心直到現在。不能否認的,問嗥的話確實讓她鬆一口氣,他今晚不跟她睡,她依然能夠自己一個人睡,確實令她安心不少。
她點點頭,聽丈夫的話,進入臥室。
雖然沒有到國外度蜜月,問嗥還是帶妻子玩遍了南台灣,他當然明白感情的培養不是一朝一夕可成,不過,起碼幾日的朝夕相處有助於瞭解彼此。也許是相處的時間還不夠吧,凱茵對於他,總是客客氣氣,感情上似乎有所保留,他知道,還需要給她時間適應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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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2-2006 02:1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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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陽光刺人,空氣中飄浮著一股熱流。
重回工作的第一天,問嗥一走進租於七樓的羽程科技,迎面而來的就是一雙雙暖昧的眼神。
公司不大,除卻合夥火商繼羽和沈東白及他,請來的員工還不到十個人,平均年齡也只有二十五歲、卻個個都是菁英中的菁英,每個人的年薪早超過百萬了。公司另外有分紅制度,不過因為剛起步,正在發展當中。今年大伙都有心理準備了,想要大賺一番,得等今年開發完成的新產品真正問,幾個合夥大都打包票說,明年起將是羽程科技的紅年。
「幹嘛啊你們?」問嗥笑著遞出白眼,一張俊逸勘黑的臉龐像燦爛的陽光一般迷人。
他現在成為公司唯一一個有家室的人,也就是說,他的不同剛好成為眾人「攻擊」的焦點。
「好奇。」距離他最近的小楊說。
「想看看結婚的男人有什麼不同。°晶靈坐在位置上,拿一根筆桿敲敲桌面。
「好像也沒什麼改變嘛。」抱著胸膛,對著問嗥上下睇視的是晨。
「也沒長出三頭六臂來。」從椅子上回頭的是錢。
「當我怪物啊!」問嗥過去拍他一個頭,這些人根本沒當他是老闆。
商繼羽剛好從另辟出來的一間小型會議室開門出來,「唷,新郎倌來啦。」
商繼羽的母親有四分之一的蘇格蘭血統,而他的外表大半承襲了氣質極優雅的商母,有著一雙淺咖啡色迷人的眼晴,短短的頭髮是淺褐色的;他有相當突出迷人的五官,加上白皙的皮膚,不開口的時候容易給人一種斯文的錯覺。但其實他是那種連髒話也能「朗朗上口」的人,言行舉止不止粗魯,還相當沒氣質,脾氣也是粗暴狂野的,他的一群朋友全為他俊美的外貌「搖頭歎息」。
沈東白搭著他的肩膀探出頭,接著走出來。「好久不見。」別人說起來極為平常的招呼語,到了沈東白的口中,就成為別有意味、半似揶榆的調弄了。
他留著一頭及肩長髮,染了幾條白銀色,總是用黑色鞋帶捆束在腦後。他從來只穿白色系寬鬆、柔軟的衣服,面露微笑,即使盛氣中也是一副「溫和」的外表,所以給人一股高深莫測的神秘感,加上他有一雙漂亮的勾魂眼,所以商繼羽老叫他「桃花眼」。
「別鬧了你們。」問嗥陽光般的笑容依然掛在嘴邊,惹來兩個死黨各給他一個白眼,他不以為意地推門進入三人共同的辦公室。
商繼羽和沈東白跟著進來。「你他媽的少給我笑那種樣子,結婚了不起啊!」商繼羽似乎相當看不慣,連帶椅子也跟他有仇似的挨了他一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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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6-2-2006 02:1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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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羽,你也見過人家老婆是大美人了,也難怪他那樣。」沈東白拍拍商繼羽的肩膀,狀似安撫。顯然兩人都對一臉春風得意的「新人」不具好感。
「死傢伙。」商繼羽挺嫉妒的。
「這就對了,你只要明白這跟實力無關,純粹是他走運就好了,別氣了。」沈東白點點頭。說起來,兩人年紀都比問嗥大那麼一不點,講才能、論外表,他們自認都比問啤好上一大截,也自誇比問嗥有女人緣。然而問嗥先結婚,娶的還是絕倫的大美人,一下子把他們的面子給掃光,哪能不嘔。
問嗥一臉「明白理解」他們心情的表情,絲毫不在意兩人的咒罵和譏諷,他揚著寬大的笑容對著他們,「沒有關係,請繼續,我可以忍受空有實力,沒有運氣的人發牢騷。」
「臭小子!」商繼羽往他的頭敲去,卻被問嗥輕易的閃開了。
「喂,動口別動手啊。°問嗥咧嘴笑著警告他。
「真有心情玩。」沈東白看兩人一眼,轉而認真的問問嗥,「楊家夫妻移民到加拿大了?」
「是啊。」問曝點點頭,收起了嘻笑的神色。
「你這麼做值得?」沈東白若有所思的瞅著他。
「你幹嘛要玩買老婆,這麼迂腐的遊戲啊,還跟那個姓唐的敗類結下樑子,划得來嗎?」商繼羽只差沒有直接對他說「笨蛋」。
「什麼買老婆?你今天沒刷牙啊!」問嗥反感的打他一肩。
「知道你愛她啦,不過她愛你嗎?我是提醒你,勉強的婚姻不會幸福。」商繼羽抱起胸膛。
「老羽,他都結婚了你還詛咒,說點祝福的話不會嗎?」沈東白依然是一副沉著不紊的神色。
「我才不像你這個桃花眼那麼虛偽。」商繼羽坐進皮椅,抬起腳往桌上擱。
「做人偶爾是需要這樣的,早就叫你學了。」沈東白揚著嘴角,口氣依然是慢條斯理的。
「高興!看不順眼的扁一扁就好了,我才不來虛與委蛇這一套。」商繼羽白他一眼,拿起他一早泡的高山茶喝。
「你再不改掉這種個性,我跟老沈早晚得上警察局去保你。°問嗥搖搖頭,拿杯子去沖咖啡。
「拜託哦,我跟警察局的人熟得很,要擔保還用不著你。」商繼羽交遊廣闊,認識的朋友三教九流都有。他的言行粗率,腦袋卻是一流,從小到大不止拿獎學金,書還是跳著念的,才二十五歲已經當過兩年兵、從英國拿回了博士學位。
「小問,姓唐的你要多留意,那種人不敢和你正面衝突,會玩陰的。」沈東白提醒他。
「知道了。」問嗥點點頭,他想應該是不會才對,他和姓唐的己經把這件事「談妥」了。
「麻煩。我找幾個人去揍他一頓,先給他一個下馬威你們又不肯。」商繼羽一臉不耐煩。
「商博士,別老是提醒我們你的學位是怎麼弄來的。」沈東白的桌上平常就擺了一小瓶威士忌,他給自己倒了一小杯。根據他的說法,上班喝酒是為了「醒腦」用的。
「他媽的!再說一句我揍你。」商繼羽說著就掄起拳頭,他這個人開不得玩笑的。
「沈,你也聽過『會吠的狗不會咬人』,別理他。」問嗥端著沖好的咖啡回到座位上,他開了桌上的計算機,拿出一張設計圖來看。
「王八蛋!我先讓楊凱茵當寡婦喔.我告訴你。」
問嗥僅是睇商繼羽一眼,壓根兒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沈東白依然保持一副優閒的笑意,他小飲一杯酒,翻起檔案繼續工作。
每天,羽程公司都是這麼「熱鬧」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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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9-2-2006 08:3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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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炎炎八月,陽光炙人。幾日不下雨,室外熱得暈人,空氣中看得到一股熱流騰空。問嗥和楊凱茵結婚快兩個月了。不知怎麼搞的,他居然搬不出客房,搬不進原該屬於兩人的臥室。
隨著一天天過去,問嗥逐漸發覺兩人之間有問題,但要叫他說出問題癥結,他又啞口無言。凱茵是那麼賢慧的妻子,他們的家從來都是一塵不染,餐桌上從來不會少一頓豐富美味的三餐;他的衣服總是乾乾淨淨,偶爾他的牢騷和訴苦,她全部包容安慰,他的朋友偶有來坐,他的妻子不少笑容,不缺茶點地服侍,教一票哥兒們羨煞他,當場直誇他娶了百年難得的賢慧嬌妻。從來只要他開一個口,凱茵就會做好一切,即使他只是隨意一提。譬如他看著電視廣告,說某個品牌的咖啡看起來不錯,隔天他的妻子己經泡來一杯等著他。
她從來不會反駁他的話,不管他說什麼,她總是對他說「好的」、「是的」。她的婉約,她的嫻雅,她溫柔的笑容沒有不對
那是他不對勁羅?
問嗥有時候真的會搞不清楚,難道真的是他有問題?
「凱茵,明天假日,你想去哪裡?」他凝視著他美麗的老婆,忍著不讓自己碰她,只因為碰了她……
「我都可以,依你的意見。」楊凱茵從雜誌上拾起一張溫柔的笑顏。
「不,明天我陪你,由你作主。」他凝望著一雙純淨的剪水秋波,灼熱的目光緩緩移下她嫣紅唇瓣,一下子令他口乾舌燥起來。
楊凱茵一張笑顏變得為難,輕輕地顰起黛眉,陷入純真的思考中,一向只要她拿主意,她就為難。她絕麗白淨的臉蛋微微低垂,直緞般柔亮的黑髮緩緩垂落,半遮了面。
問嗥緊瞅著她,嘴裡愈加乾渴,他再也忍不住,從單人沙發站起來,靠近她身邊,坐進三人沙發椅,她穿著薄軟的睡衣,身體散發著一股沐浴後的清香,愈發誘人。楊凱茵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瞳望向接近自己的丈夫,問嗥幫她把垂落的髮絲撥到肩後,大掌輕輕撫摸她粉嫩細緻的臉蛋,「凱茵,你好美。」他的嗓音嘎啞。
楊凱茵直勾勾地望著他。當她想開口謝謝他的讚美,他正好低頭攫住了她殷紅的唇瓣。
他飢渴而熱烈的吸吮她甜美的味道,他張開渴望的雙臂將她摟人懷中,加深了吻。他的身體、他的心都想要她想得疼痛,但他更不想她有一絲受傷的感受,所以他總是忍,忍著激烈的沖,忍著想不顧一切索求她身體的慾望;他一直照顧著她的心,她的感受,虐待自己,放緩步調用盡一切溫柔地待她、等她。
楊凱茵就像過去幾次一樣,她沒有拒絕他,她任他吻,任他摟,任他抱,在配合他。她的心跳是加快了,她的唇瓣也依然溫熱,可她的吻……或者該說她被動的吻,沒有熱情,平靜如斯。這對問嗥來說卻等於冰冷,而她的冰冷再一次澆熄了他一把狂烈的人。
他放開她,就像過去的每次,他失望又挫敗的鬆手。也許他們的感情還不夠,也許他們還需要時間,他再一次對自己說.
他徐緩的別開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拿起一本擱在旁邊的商業雜誌,攤開來看。
楊凱菌睜著一雙困惑且無辜的眼瞳凝望他,她看得出來他不高興,不免有些慌亂,「嗥,我做錯了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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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9-2-2006 08:3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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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嗥看著她,她也許還無法對他動感情,但這不是她的錯,是時間不夠,是他太急躁了。他不該因此對她擺臉色的,即使他現在仍然想狠狠的佔有她。
「你沒有錯,是我的心火急。」他放下雜誌,拉起她的手,用耐心的目光安慰她無措的眼,「凱茵,你必須知道,我很愛你。」他深愛她,就因為太深愛她,所以來不及給她時間愛上他,急著娶了她,他必須等她明白他的愛,等她來愛上他。他不知道他應該給她多少時間,但他願意一直等著她。
楊凱茵很順從的點頭,因為她的丈夫說她必須知道,所以她很用心的記下來,但愛是什麼?她其實點都不懂。她的母親教導她當一個好妻子只專心用耳朵聽,不必用嘴巴問,如果她問了,是否會看到丈夫一張不高興的臉?美麗的容顏沉寂了下來,她不想令他不開心的。
幾乎三、兩天,商繼羽和沈東白就會往這裡跑。
不為什麼,就為這裡有一頓免費的美味佳餚,但兩人可不敢「醉翁之意不在酒」,畢竟朋友之妻不可欺嘛。只是,楊凱茵真的是他們僅見最完美的女子了。
「你們連一個難得的假日也不放過我嗎?」問嗥緊緊磨起眉頭實在很不願意讓兩個愛來白吃白喝的傢伙進門。
「你以為我愛連假日都看到你啊,臭美!」商繼羽推開他,一點也沒把他當主人看,更不當自己是客人。
「老羽一向這樣,別理他。」沈東白拍拍問嗥的肩膀,尾隨商繼羽的身後迎去,問嗥翻起白眼,不太悄願的關起門來,
原就不大的客廳,一下於加入兩個大男人顯得更加狹窄,商繼羽一屁股坐進一張單人沙發,腦袋左右晃。
「凱菌不在啊?」一-向他們來總是她開的門。沈東白往長沙發坐下來,瞧了一眼廚房門口,並沒開口。
「去買菜了。」問嗥連問都不問他們要喝什麼,反正向來這兩人一個只喝高山茶,一個嗜酒如命,除此之外,對其他飲料連碰都不碰,能讓他們勉勉強強沾唇的,也只有白開水。所以,他倒了兩杯白開水擱在桌上。
「沒有茶?」
「沒有酒?」兩個「客人」看見白開水馬上一臉苦色。
「愛喝不喝拉倒,」問嗥端著凱菌為他煮好的咖啡,舒舒服服的坐下來品嚐。
商繼羽咬牙切齒地看他,想起楊凱茵泡的茶居然比他這個茶道高手泡的述好喝,讓他再一次肯定楊凱茵的好。
「他媽的你真配不上凱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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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9-2-2006 08:3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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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完美的女子居然得委身你這種人。」連沈東白都不得不搖頭為楊凱茵歎息。楊凱茵知道他喝酒喜歡用哪一種杯子,還有酒的溫度。
「別用那種酸溜溜的口氣。」問嗥對兩個嫉妒他到要死的朋友咧嘴示威。他的凱茵當然好,各方面都好,這一點他完全承認,但是莫名的,他的內心卻泛起微微的酸疼。
沈東白瞅他一眼,似乎想說什麼,門卻突然打開了。
楊凱茵一臉蒼白,慌亂的把門鎖緊。
「凱茵,怎麼了?」問嗥看見她出門時綁起的髮辮散落了,立刻發現不對,很快的放下咖啡走向她。
「他……他出現了。」楊凱茵緊緊的靠在問嗥的懷時,她輕弱的聲音顫抖,嬌轎的身子也不住抖動。
商繼羽和沈東白同時沉下臉站起來。問嗥緊緊的把幾乎癱軟的妻子抱住,帶她到沙發坐下來,狐疑地間:「是那個姓唐的?」
在三雙嚴肅關注的眼神下,楊凱茵低垂的容顏輕顫的略略一點,一張原就透明白皙的臉色更加慘淡,問嗥一下子幾乎把牙齒咬斷,更緊緊的把她摟入懷裡。
「該死的!我去把他做了。」商繼羽一看見楊凱茵被嚇成這樣,立刻袖子一卷就要衝出去。
沈東白拉住他,臉色也煞是難看,可他嘴角卻掛出一抹笑,那種笑是冷冷的,會令人莫名地打寒顫,寧可捅死自己也不敢冒犯的可怕。
「讓他死得太痛快等於便宜他。」沈東白不疾不徐、不溫不火的語氣,連閻王都會肅然起敬。
「你們別插手。」問嗥眼一瞇,眸底瞬即掠過危險肅殺的寒光,語氣之冷,就是在他懷裡的楊凱茵都能感受到,令她背脊一陣涼。
她緩緩抬起一雙憂懼、潮濕的黑瞳。
「凱茵,我不會讓他再來騷擾你,你不用怕。」
面對她,問嗥的眼神柔了,語調輕了,也有了溫度。
商繼羽和沈東白對看一眼,兩人有相當的默契,看樣子今天的午餐是沒著落了,想想他們帶了多大的期盼,就是要嘗嘗一桌子香噴噴的美味佳餚,現在卻給那姓唐的蠢蛋破壞了。
他們不會插手,他們只會為自己落空的期盼「討回公道」,算起來是他搶奪他的未婚妻,即使那種人渣不配擁有凱菌,問嗥還是認為他理虧在先,但那是姓唐的來騷擾凱菌之前的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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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9-2-2006 08:3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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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傢伙居然把他的客氣當沒脾氣!姓唐的其實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麼風光,說是台南的大地主,其實,有大半土地在他只知享受、不事生產的短短幾年間都抵押給了銀行;資產是有,可惜借貸更多,再過個幾年,街邊的流浪漢、乞食者都會遠遠勝過他。
問嗥曾經和唐岱山談條件,說過他可以幫他改善當而的情況,只要他把凱茵讓給他。而唐黛山也對自己的窘況開始有危機意識,知道問嗥是問氏財團的公子以後,以為有了他當靠山更加不吃穿,猶豫沒有多久就答應他,但問嗥所謂的幫助顯然和他所想的有出入,他以為問嗥會給——-筆天價。
畢竟楊凱茵值得,可惜他完全想錯了,問嗥所說的幫助是當他的理財顧問,帶他做投資並處理龐大的負儷;問嗥問他保證只要一切聽從他,兩年內可以為他解決當前的窘境,並取回所有土地.礙於自己沒有這份才能,他也只得勉強接受,反正問嗥也保證,如果到時候無法解決,他會賠上自己的財產、本來一切都談成,算是沒有問題了,問嗥也信守承諾,幾個月來已經為他取回不少土地,可是他深深無法接受的是,他的花用還得經過問嗥的「批准」。雖說是不准他揮霍,但他給的錢根本不夠他花一個女人,就在他上台北要來找問嗥談判的路上,碰巧瞧見他美麗的前未婚妻,他是在一時控制不住之下才出手的,實在是楊凱茵生得太迷人」結果,此舉卻為他惹來一頓好打。飯店內,唐岱山捧住差點被打掉的下巴,墊高鞋子勉強撐過一百七的身高,如今卻顯得更加渺小而狼狽。
「我告訴過你遠離凱茵!」問嗥拳頭依然握著,隨時有可能再給他一拳。
唐岱山咬牙切齒,他氣憤的道:「我只是摸摸她,又不會少她——塊肉!是我把她讓給你的,你別忘了我以前也是她的未婚夫。」
「你再說一次!」問嗥怒不可遏的揮拳過去。唐岱山得用兩隻手才能擋住他猛力的拳頭,他急急的嚷著:「你不能怪我。我以前抱她的時候她都沒有拒絕啊!」他早知道楊凱茵會反抗,也不太敢對她出手了。
問嗥怔住。他狠狠的瞪住他,」你說什麼?」
唐岱山小心翼翼的遠離他,站遠了些才開口,「你以為楊凱茵會愛你嗎?你錯了,她根本不懂什是愛。她媽從小就給她洗腦,讓她在家從父,好方便他們要她嫁給誰,她就得嫁給誰,那兩個夫妻還想得很遠,擔心女兒嫁了萬一給他們惹麻煩,影響到他們好不容易從女兒身上得來的榮華富貴,更教她要出嫁從夫。楊凱茵根本沒有思想和自我,她認的只有『丈夫』這兩個字,誰是她的丈夫她就『伺候』誰,她可是世間僅有最完美的妻子,即使你在她的面前跟女人親熱,她也不會吃醋嫉妒,不信的話你可以試!」
「你給我住口!」問嗥怒吼,盛怒的眼神之中混著複雜難辯的情緒,頸部間的青筋跳動著的不只是對唐岱出的怒氣。唐岱山被他嚇得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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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9-2-2006 08:3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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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楊凱茵會愛你嗎?你錯了,她根本不懂什麼是愛……楊凱茵根本沒有思想和自我,她有的只有「丈夫」這兩個字,誰是她的丈夫她就「伺候」誰……即使你在她的面前跟女人親熱,她也不會吃醋嫉妒……
不!不可能,凱茵不是這樣,凱茵不會這樣的。問嗥不願再想,他甩甩頭,推開家門。
「你回來了。」楊凱茵笑臉迎人地向他走過來。問嗥不用看時間都知道己經十一點多了。自從娶她,他一直都準時下班,即使有事,也會事先打電話回家,而今天,他非但一通電話也沒有,還待到現在。
他一言不發,瞅住妻子美麗的臉蛋,仔細觀察她的神色。
楊凱茵笑容可掬,態度和往常一樣溫婉,她甚至一句關切詢問都沒有。
「你要先吃飯,還是先洗澡?」她的語氣仍是輕輕柔柔,毫無火氣。
問嗥心下悵然,一臉的沉鬱,他期待她起碼會有一點生氣,或者對他質問,不和他說話都好。
「我己經吃飽了。」他的口氣裡掩不住冷淡,直接走往客房。經過飯桌時,他瞥地兩副碗筷還擺著,幾道動那沒動過的菜已經冷了。
問嗥詫異的回頭,「你還沒吃飯嗎?」
楊凱茵搖搖頭,——雙黑白分明的澄澈大眼直望著他,其中不含一絲的埋怨和不悅,更不見一絲委屈,彷彿等著他回來一起吃飯,是那麼天經地義、那麼理該如此。
她甚至還牽動溫雅的微笑,「你要洗澡吧,我拿睡衣給你。」
問嗥頓時滿心愧疚、發疼,他怎麼可以試驗她,他怎麼能做得出……
楊凱茵走過他身邊,問嗥拉住她細瘦的手腕,緊緊的將她拉入杯中。
「凱茵,對不起……」他撫摸她垂腰的發,硬嚥著對她的心疼,恨自己的該死。
他怎能對她生氣?她從小接受她父母的教育也不是她所願意的,她所得到的思想和觀念即使有錯,也不應該是她來負責。他從她的父母手中娶了她,他又徵求過她的同意嗎?他一心急著娶她,一心不讓她落大姓唐的手中,卻忽略了她的感受,等於踐踏她的尊嚴,他怎能一意責怪她只懂「丈夫」這兩個宇?錯在他,明知道她「在家從父」,還在不瞭解彼此的情況下,是他令她無所適從。
「嗥?」楊凱茵埋在丈夫寬闊的胸膛裡,她一臉迷惘,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對自己道歉。
問嗥放開她,瞅住她的神情中充滿憐惜和愧色,「你一定餓壞了,菜都冷了,我帶你出去吃。」
他輕撫著她乾淨素白的臉,也就是這張楚楚可憐的臉蛋亂了他的心,他一向沉著的腦袋碰上她的剪水柔波、傾城姿色、春風柔語就混淆不清,亂七八糟了。
「我可以把菜熱一下。」她的臉上明白寫著生怕麻煩了他的客氣。
問嗥只是更加的心疼,他己經明自了,就算凱茵真的不懂愛,真的沒有自我,真的把丈夫當作
天,真的受過那種不可理喻的教育,那又如何?就讓他來改變她吧,讓她明白自我,讓她懂得愛情,讓他們平等,讓他來「教育」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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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9-2-2006 08:3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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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著她的手,走到沙發坐下。「凱茵,我今天太晚回來,又沒有打電話給你,讓你一直等著我,這就是我的不對了,你是可以生氣的;你可以質問我『去了哪裡』,你也可以說『下不為例』。凱茵,丈夫和妻子的地位是平等的,這是你身為妻子的權利,你知道嗎?」問嗥一字一句仔細的說個清楚明白。
楊凱茵凝望著丈夫溫柔中帶嚴肅的神情,看著那雙純真炯然的眼睛,她眨了眨眼瞼,微微地點著頭。「我知道了。」輕輕柔柔的語氣裡完全是聽話的成分。一張纖柔美麗的臉蛋沒有因為他的話掀起半絲波紋,
她真的知道了嗎?明白了嗎?問嗥凝視她的眼神中透出狐疑。
要改變一個人打小就認定的認知和觀念不容易,他知道他必須有更多的耐心,他不能急。聽說,那個唐岱山在台北這段時間還流連於聲色場所。他在一次上酒家尋歡作樂時,卻被人莫名其妙地狠打了一頓,對方據說是黑道上的大幫派,相當惡勢力,知道自己惹不起,他只有摸著鼻子自認倒楣.連怎麼被打的都還搞不清楚。
隔一天,他照常開著那輛拉風的高級跑車尋歡去,心滿意肚的帶著紅牌小蛆出場。車子開不到十分鐘,他接到電話,一道沉穩溫雅的聲音傳來。
「唐先生,再一分鐘車子會爆炸,不想死無全屍就趕快下車,還有,想活得久一點就別再踏上台北一步,下一次不會這麼好心通知你了。」
唐笛山當場嚇得一陣臉色青白,把車子停在路邊便飛也似的跑開,果然車子在他面前爆炸,拉風的百萬跑車炸毀得支離破碎,變成一堆廢鐵。藉由熊熊的火光,照出唐岱山一張慘無血色的臉,而在他的腳下,本來乾燥的地面上,出現一攤濕濡。唉,連月兒都藏入雲縫中遮羞去了。據說在那以後,唐笛山從此窩在台南不敢北上。
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落兮雁南歸。
「凱茵,平等,你懂嗎?別對我卑躬屈膝。」
「凱菌,把你的不悅,你的情緒發洩出來。你不高興可以對著我,你不需要偽裝自己,我是可以與你分享喜怒哀樂的丈夫,知道嗎?」
「凱茵,你有任何的需要,想要什麼,儘管對我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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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9-2-2006 08:3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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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茵,不要以我為中心,想想你自已,每一個人都該有夢想,有自已的理想、知道嗎?」
「凱茵,你有什麼興趣?你想做什麼?想一想好嗎?我不希望你只是照顧我。」
結婚快半年了,這期間問嗥不厭其煩的一再對楊凱菌「洗腦」。但教他感到可怕的是,岳母把女兒教得太成功,楊凱茵把「賢妻」扮得太稱職了。使得他的「糾正」一再受挫,讓他的熱心時冷時熱,以致兩人的感情毫無進展。
她總是溫溫婉婉端著一臉笑意迎接他,她總是把家裡整理得有條不紊地等他回來,她會噓寒問暖,她會察言觀色,她會說「好的,是的,我知道了」。
一切都沒有改變。出嫁從夫,丈夫是天。她這個觀念似乎根深蒂固,教他抽拔不起。
他以為他已經對她說很多了,但是顯然不夠,也許她根本沒有聽進去,或者她不明自他的話。有時候他會懷疑,她沒有情緒嗎?她沒有慾望嗎?只因她從來不抱怨。從來沒有要求。
時序進入深冬,問嗥並沒發現,他臉上的笑容隨著轉換的季節減少了.一雙炯亮熱情的眼神不知不覺的黯淡下來.凝望他動人纖柔的「完美」妻子.他一顆易受感動、易受著迷的心隨著季節交替,暗暗添入一抹傷感,心悸轉成了心疼。他無法只是摟著她,抱著她,不對她做什麼,他們是夫妻啊!但是凱茵對他依然「謙恭」,依然「順從」,她像一口吹不起波瀾的井水,任他怎麼撥弄,怎麼攪動,都沒有用。
他太珍惜她,太在乎她的感受,他無法傷害她,他再一次挫敗的放開她。
問嗥凝望楊凱菌清澄明亮如皎月的眼眸,他內心熱烈狂燒的慾火灼傷了自己,燙疼了他的心,他的身,他的愛。
他終於再也忍不住了,以充滿痛楚的嘎啞嗓音詢問:「凱茵,你愛我嗎?」
楊凱茵凝視丈夫沉鬱、複雜難辨的眼神,為什麼他看起來似乎很痛苦?她不解又迷惘,但仍然點頭,認真的許下承諾,「好,我會愛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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