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奴主义者创立共和党 却没赢得当年总统大选

2蔡平

布坎南总统及其内阁 （图片：美国 Mathew Brady 大约1859年摄影

[color=rgb(1, 114, 187) !important]上[color=rgb(1, 114, 187) !important]集我们讲到了由于奴隶制存废的争端，在Kansas发生的流血事件。其实，Kansas的暴力冲突只是冰山一角，19世纪50年代，整个美国都面临着巨大的分裂危险。很多人认为，奴隶制归根结底是南北双方在经济模式、劳动分配和生活方式上的巨大差异导致的。我们曾经在节目中也讲过，本来南方的奴隶制经济会自生自灭，但19世纪初发明的轧棉机，让南方本已衰败的奴隶制死灰复燃。原来一个奴隶一天只能手工生产一磅左右的棉花，这给主人带来的经济收入还不够供养这名奴隶所需的吃穿花费，所以蓄奴这种生产模式根本没有市场竞争力。可是，在使用轧棉机之后，一个奴隶一天可以生产将近100磅棉花，奴隶主从中可以牟取暴利，所以买卖奴隶的交易重新繁盛起来。到了19世纪50年代，也就是内战爆发前夕，一名成年的健康奴隶，在南方可以卖到1500美元，大约相当于今天3万到4万美元之间的水平。

但是，在经济模式的背后，美国废奴主义更为核心的驱动力是道德。早期废奴主义的倡导者大多是宗教人士，他们认为无缘无故去奴役另一个种族违反了神的意志，是罪恶的行为。社会上流传的废奴主义宣传品也多半带有宗教色彩。而外在的经济原因，又使得废奴主义从单纯的道德理念向一种社会共识演变。最终，在道义和经济的双重动力下，废奴主义者联合了社会上其他出于各种原因反对奴隶制的人，成立了一个新的政党，叫[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共和党（Republican Party）；它一直存在至今，成为美国两大政党之一，我们熟悉的[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林肯、[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里根、[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川普，都是[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共和党籍总统。在成立之初，其实[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共和党内对奴隶制也存在着一些分歧。基于宗教信仰的废奴主义者要求全美上下彻底取缔奴隶制度，但他们在人数上并不占多数。大多数[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共和党人，主要反对的是奴隶制向其他地区，尤其是西部新增土地上蔓延。他们认为，只要南方人能保证奴隶制不扩散，问题也不大。

1856年大选期间，新成立的[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共和党在[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费城召开了[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总统候选人提名大会。和其他党派不同的是，[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共和党内非常团结，他们顺利地提名了[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弗里蒙特（John Fremont）。

1844年3月，弗里蒙特的第二次远征。（图片：Gleason's Pictorial Drawing Room Companion. Printed (on verso): F. Gleason, publisher and proprietor, Boston, Mass - http://content.cdlib.org/ark:/13 ... mp;brand=calisphere）

[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弗里蒙特是位著名的西部探险家，他的西部之旅比我们在[color=rgb(1, 114, 187) !important]第68集讲过的刘易斯、克拉克要晚一些，大约是在美墨战争时期。作为探险家，弗莱蒙特精通天文、地理、算数，也善于写作。他从自己的探险日记中整理出很多本书，不仅科学价值很高，语言也极为生动；他还绘制了大量地图，为西进运动创造了条件。除了科学、探险和写作，弗莱蒙特还参加过战争，是位陆军准将。加利福尼亚加入联邦后，他又被选为参议员，开始了政治生涯。[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共和党人觉得，地球上竟然有这样的全才，要领导一个年轻而充满活力的[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共和党，非他莫属！

当时的[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执政党是民主党。总统[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皮尔斯希望参选连任，但北方民主党人对他在Kansas问题上的失职感到遗憾，觉得这样一位软弱无力的领袖，是不可能和朝气蓬勃的[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共和党候选人一决高下的。果然，[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皮尔斯在初选中，遇到了党内的强劲对手，他正是我们在[color=rgb(1, 114, 187) !important]第76集讲到的伊利诺伊州参议员道格拉斯（Stephen Douglas）。有趣的是，Kansas的流血冲突要论责任，本来可以追究到道格拉斯当年那份提案，但后来[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皮尔斯总统不小心点燃了导火索，就把道格拉斯埋下的炸药引爆了，所以人们迁怒于总统，反倒觉得道格拉斯同学是个大好人。现在，民主党人想用道格拉斯去替换[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皮尔斯，相当于是让埋炸药的人去顶替点炸药的人，哎，真不知是怎么想的！不过，民主党内又出现了另一位声望很高的候选人，他叫[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布坎南（James Buchanan），来自宾夕法尼亚州。

布坎南（James Buchanan）（图片：Mathew Brady - Library of Congress）

[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布坎南和[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皮尔斯在某种程度上很相似，他们都是生在废奴主义高涨的北方，却同情南方奴隶制的人。但[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布坎南比[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皮尔斯走得更远，他明确表示：我个人不赞成奴隶制，但根据宪法，南方人蓄奴的权利必须得到保障。1856年，民主党代表大会上，连续投了几轮票都无人胜出，因为没有任何一人达到胜出所需的三分之二多数。这时，道格拉斯同学做出了一个绅士的决定，他体面地宣布退选，以换取民主党内的团结。再次投票之后，[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布坎南获得了提名。

1856年大选，不仅仅是[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共和党与民主党之间的角逐，还出现了另一个党派，名字很有趣，叫“一无所知党”(Know-Nothing Party)。其实，它的真名叫Native American Party，后来改名叫American Party。那为什么被人起了个别名叫一无所知党呢？这是因为该党起初是一个秘密的团体，主要宗旨是反对移民，后来发展成为一股政治力量，就成立了党派。但是，它的党员对外不愿承认自己的身份，所以但凡有人问，都回答“我一无所知”(I know nothing!)。这种讳莫如深的态度，令人既无奈又不解，所以就称他们是一无所知党。一无所知党对于奴隶制并不关心，他们唯一关心的就是移民问题。19世纪30~40年代，有大量的爱尔兰和德国天主教信众移民美国，改变了人口组成比例。这在以基督新教(Protestantism)为主流信仰的美国引起了巨大的反应，人们担心天主教逐渐渗透美国社会，可能瓦解新教伦理。Protestant之所以叫Protestant，其主要抗议（protest）的对象就是天主教，他们认为罗马天主教廷代表了专制、迫害，以神的名义去做龌龊的事。好不容易找到美利坚这么一块自由的土地，可以彻底远离天主教的束缚，过自己的小日子了，没想到天主教徒也看好这块地方，又想来和咱们争夺资源，那哪成啊？！虽然当时移民来的天主教徒大部分都是朴实的百姓，怎么看也不像要迫害别人的样，但Protestant还是很不爽，他们总是免不了担心日后天主教徒听命于罗马教皇，不听美国政府的话。

对于天主教的排斥，不仅仅是一无所知党这个特定群体的诉求，它其实反映出美国社会一个根深蒂固的文化现象。我们知道，到今天为止，美国总统里只有唯一一位是罗马天主教徒，他就是约翰·肯尼迪JFK。在肯尼迪竞选的时候，反对者就明确提出了质疑：你信罗马天主教，那你当了总统之后是不是还听教皇的？你是不是要让教皇来统治美国？（我们这里不想对Protestant和罗马天主教徒之间的矛盾做是非上的判断，我们只是客观地介绍历史和它背后的文化。）

回到1856年角逐白宫的一无所知党，我们前边讲过，奴隶制的争端已经让民主党分裂成北方的“烧谷仓派”和南方的顽固派。同样的争端也彻底分裂了民主党原先的主要对手辉格党。1856年，辉格党已经不复存在。很多北方辉格党人投奔了对奴隶制保持中立的一无所知党，因为这是他们能够选择的唯一对抗民主党的主要政党。

可是奴隶制毕竟是当年大选最主要的议题，来自社会的压力让一无所知党没办法在奴隶制问题上继续缄默。在提名大会上，北方人反对蓄奴，南方人支持，双方无法达成共识。最后，一无所知党选择了一个并非自己党员的候选人，他就是前总统[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菲尔摩尔（Millard Fillmore）。可是，北方一无所知党人拒绝支持[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菲尔摩尔，他们纷纷宣布[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退党，转而支持[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共和党候选人约翰·弗雷蒙特（John Fremont）。因为是[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共和党人，弗雷蒙特不能指望赢得南方选民的支持。要想胜出，就必须赢得北方的大州，其中最关键的就是宾夕法尼亚。可是，宾夕法尼亚恰恰是他的对手[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布坎南的家乡，结果弗雷蒙特输掉了比赛。[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布坎南当选时65岁，既有经验又有精力。他曾经担任过国会参、众两院议员，还担任过国务卿和驻外大使，是一位优秀的外交官。但和前任总统[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皮尔斯类似，[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布坎南并不是位强有力的政治领袖。在奴隶制争执中，他往往站在南方一边，甚至还说过，如果北方废奴主义者太过份的话，南方州就有理由退出联邦。[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布坎南觉得，解决奴隶制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废奴主义者赶紧闭嘴。他希望组建一个听话的内阁，因为他看到了前总统[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皮尔斯的惨痛教训，那就是让党内各派都进入内阁后，白宫永无宁日。

就在[color=rgb(59, 92, 114) !important]布坎南寻觅合适的内阁人选时，最高法院判决的一场官司，几乎让之前一切避免内战的努力化为泡影。这是场什么案件呢？请看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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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吴永健/楊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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