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心

8923mike

    天开始变得乌黑，我已经能够闻到冷冷的气味，还未下雨前的空气总让人觉得舒服。我把手上卖剩的红玫瑰包起就匆匆跑到地下铁。今天不是情人节，也不是什么特别日子，我通常在普通节日卖玫瑰，想在普通的一天看见别人收到玫瑰开心的样子。虽然销量方面或许没有像一年一度的情人节来得多，可是售出的机会也很高。

“先生，今天不算什么特别日子，把这支玫瑰带回家，会让你太太乐一整天哟。”

“小姐，今天不算什么特别节日，送一支玫瑰给你喜欢的人，他们会更幸福。”

“同学，这支玫瑰卖给你便宜一些，给你机会看见暗恋的人的微笑。”

    只要在普通的日子做出反常的举动，就会有额外的惊喜发生。我买了三文治和罐装咖啡放进背包，等待着下一班地铁。在远处我看见有一个高挑的女人走向我。她穿着鲜红色大衣，带着墨镜，嘴巴涂上深红色口红，白色高跟鞋，缓缓地走到我身边站着。四周没有一个人向我一样盯着她。我们的距离差不多就能碰到对方，我慢慢地移动，保持距离。

“四个中学生，一家三口的家庭，两对情侣和一位孕妇，全都到齐，阳寿也到期，又是一群无辜的人们将死去。”那女人自言自语。我睁大眼睛地看着她。

“你看得见我？”女人看着轨道淡然地问。

我不确定她是否在和我说话，如果是我想继续沉默。

“隔壁蓝色背包的，在和你说话。”她还是望着轨道的方向。

我瞥她一眼，她该不会是杀人犯吧。

“五分钟后会有十三人死，我是来带他们走的。” 忘了她还有一个形状奇特的手提包，她换手拎着。

“妳想怎样？”我暗地把手机从裤袋掏出。

    那手提包突然发光瞬间变成一支类似拐杖的东西，她举起那支东西，嗡嗡嗡声响起。眨眼的下一秒眼前的人事物全都静止，连地铁也是，前面一位妇女掉下的钥匙还在半空，这是什么回事？我目光移向背后的红衣女人，她面无表情看着我。

“我只负责带他们走，按照规矩如果我被人看见就必须从那个人身上拿走一样东西，然后再完成任务，事后你将会忘记所发生的一切。”

“妳到底是谁？会发生什么事？”我的恐惧已消失，只想搞清楚状况，比起即将死去的人们，他们更悲惨。

“天机不可泄漏，我不能告诉你什么，人类叫我死神，你必须给我一样东西，以免成为第十四死去的人，想继续过你的生活就别那么多废话。”女人的语气从头到尾依然一样。

“我身上一样东西？任何东西？有形无形也可以。”

“这嘛......规矩也没注明什么东西，理论上是的。”

“拿走我的同情心。”我希望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你这样做也无补于事。”她从我身上取走了“同情心”，像是拔掉一根头发一样轻松。

“这些玫瑰都给妳，能不能不要取走任何人的性命？”她眼神时不时逗留在我拿着的玫瑰花。

“别浪费我时间。”玫瑰花瞬刻消失，烙印在她雪白的手臂，一阵玫瑰香充斥四周。

    到家后，我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从被雨淋湿的背包取出三文治和咖啡。

“特别新闻报告，一名持械恐怖分子在T地铁站因花粉过敏症而窒息死亡，警方发现死者背包藏有手榴弹和手枪，也搜索出一堆红玫瑰花瓣......”

    “真该死，那么愚蠢也能当恐怖分子......”我拿起摇控器转向地理频道，一边吃三文治，一边看着非洲黑豹掠食小动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