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生存 （一）

monsta

第一章 神秘的食客

2014年，
五月十日，
傍晚六点半，
和前几天一样，
乌云笼罩着吉隆坡，
雨下的稀里哗啦。

七点，
和老婆一家人到达八打灵区的一间火锅自助餐厅共度晚餐。
餐厅的装潢还算高尚，
人潮不多，
餐厅的特点是火车，
对，是火车，
食客们桌子前面摆着一条长约六七十尺的模型火车轨道，
还有山丘和树林等背景衬托，栩栩如生。
模型火车一格格的车厢盛载着琳琅满目的火锅食材，
穿梭在食指大动的饕客群中，等待着被送入口里。
就像是日本餐厅的迴转寿司，
只不过取而代之的是火车。
如果你不想让模型火车主宰你的择食自由，
你可以到自助区去任由挑选喜欢的食材，
再拿回座位大快朵颐，任君选择。

我们一行十个人，几个男生捧着一碟又一碟堆积如山的食材，
生怕那是最后的晚餐似地。
总之，肉啊、菜啊、海鲜啊、熟食啊、丸类啊、面条啊等等，
堆满了整张长桌子，眼花缭乱，
接着被全数倒入滚烫的火锅汤里，
一群人虎视眈眈地盯着，
准备发动攻势。

我，浑身不自在。
不是因为怕食物被抢光，
虽然我这个人比较慢条斯理，
尤其和老婆一家人在餐厅用餐时，
我总是慢别人半拍，吃得比别人少，
礼让这个词，在这个场合，派不上用场。

我浑身不自在，不是这个原因，
因为我知道这是自助餐，
吃完了还可以再添。
我的目光，
停留在我的十点方向，大概距离我十尺的一张桌子上。

那张桌子上同样堆满了各种不同的食材，
据我看来应该有十二，十三碟，
每一碟的食材堆得比我们的还高，
这本来是没什么值得好奇的，
至少我们的桌子也是如此，
但是，
坐在那台桌子的，
只有一个人。
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

女人看来三十来岁，
亚洲人，
长发及肩，
面色苍白，
估计体重不会超过四十公斤，
乍看之下有一点像吸血僵尸，
身穿一件深紫色的连身长裙，
一个人面对着桌上的十三碟食材，
情景看起来非常地诡异。
我心想，他应该不是一个人吧？！
身边的人应该还没回来，
不然一个人怎么吃得完那么多食物，
她不是女版小林尊，就是有狂食症。

就在我胡乱猜测的时候，
只见女子双掌合十，
低着头，
喃喃自语，
像是基督徒用餐前的祷告。

餐厅越来越多客人，
一片喧哗热闹，
老婆和家人都沉醉在相聚和咀嚼的欢乐时光，
我咬着那滚熟冒烟的香肠，
目光依然没有离开过女子。

“ 喂，看美眉看得入神啦！”
老婆瞄了瞄我，又瞄了瞄我看的方向，斜眼地对我说。
这当然不是我第一次当着老婆面前看其他女子，
但 “美眉” 这个名词用在这女子身上真的是有点勉强。

“老婆你看，你有没有看过一个人能吃这么多食物？”
老婆观察力比较差，
经我这么一说，方才注意到对方桌上的情况，察觉到惊讶，
随后又不在意地说，
“人家可能和她男朋友一起来呢! 再盯着别人当心等下被他男朋友揍你一顿！”
调侃一番后又继续和她的姐妹闲聊。

老婆错了。
过了五分钟，
女子依然孤独一人，
不过口中停止了念诵，
本来合十的双手一把抓住了其中一碟的鱼丸，肉类、虾等等，
无视桌面上筷子和汤匙的存在，
一个女子有这种动作其实是非常地不雅，
所以她这举动惊动了旁边桌的食客，傻眼地看着。

女子看着手中的食材，
拳头紧紧抓着，
好像害怕手中的鱼丸肉类会逃跑似的，
就在这个时候，
女子做了一个我不敢相信的动作。

吃过火锅料理的人都知道，
还未放入火锅汤里滚熟的食材，
都是生的，
连三岁小孩都知道，
如果可以生吃，那还要火锅来干嘛？
这是再愚蠢不过的问题。

但，此时此刻，
就发生这样的一个情景。
女子把两手抓满的食材，
一把两把地塞进嘴里！
天！
这女的疯了！
她应该会噎到吧？！
就算饿了三天三夜也不至于这样做吧？！
我开始替这女的担心。
一瞬间，
女子口中已塞满了还未煮熟的食材，
其中一只虾头还露在嘴巴外，
两条触须摇晃着，
滑稽到极点，
我差点没倒在地上狂笑。

“哇塞！你们看那边！”
我终于忍不住口，对着同桌的家人说。
“靠！这女的应该饿疯了！” 妹夫阿杰嘴里还挂着面条，口词不清地说道。

餐厅里几乎有一半以上的客人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吸引过去，
目光全注视在这名女子身上，
惊叹声此起彼落，
有些年轻的偷偷架起手机，
准备将这幕奇景抛上网络。

女子接着使劲地咀嚼口中塞满的食材，
额头和颈项暴露出青筋，
瘦削紧绷的脸随着咀嚼的动作，好像会随时撕裂一样。
这，是最原始的吃法，
原始人才会这样子吃东西，
这不应该出现在现代任何一个人身上。
咀嚼了一阵子，
然后就是“咕噜”一声，
女子的脸颊一凹，
喉部鼓起，
嚼碎的食材就这样消失在她的口腔，
连虾壳也一并吞到肚子里去了。

女子并没有理会周围的眼光，
好像这样吃东西是理所当然，
她正享受着焦点聚集在她身上。
两只手又迅速挪到另外两碟像山一样高的食材，
一手一把抓，
又是一样，
塞口，
咀嚼，
吞！
塞口，
咀嚼，
吞！
这个动作重复了十多次，
女子桌上多了十个空碟子。

连侍应都停住了脚步，
观赏这啧啧称奇的情景。

这，应该是整人节目吧？
藏好的摄影机捕捉着每个人吓到傻眼的表情，
等女子全数“吃”完的时候，
主持人就会从哪个角落蹦跳出来，
拿着麦克风，
嬉皮笑脸地对着大家说道，
“你们被整了！”

这个假设性的画面出现在我脑海之际，
那边的女子又做出令人咋舌的动作。
剩下的一碟满满的食材，
女子不再是用手抓食，
而是干脆两手捧着碟子拿到嘴前，
把嘴巴张的老大，
仰起，
任由食材全部滑落嘴里，
面条、蔬菜、豆腐、蚌类什么的，
从碟子上消失。

十分钟前，十三碟满满的食材，
十分钟后，十三个可以拿来照镜子的空碟子，
更奇特的是，女子的肚子并未鼓起，
十三碟食材掉入不见深渊的无底洞。
她竟然也不用喝下一滴水来帮助吞咽。
神奇到了极点。

餐厅的气氛顿时沸腾起来，还有人站起来鼓掌。
大家像观赏了一出精彩的世纪魔术表演似地。
不对，应该是人体极限表演更为贴切。

女子对面桌的食客，一名老头子终于忍不住，
挪前身子激动地问道，“你是怎么办到的？”

只见女子不理会老头子，
低着头闭着眼，
用餐巾擦拭着嘴角。

另一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走到女子桌旁，
从衣袋口中抽出类似名片的东西，
双手递上前给女子，
一边说道，
“你好，我叫徐明杰，
是九都空间的创意总监，
刚才看见妳的表演...我很惊讶，
请问我们可以约个时间坐下来谈一谈吗？
这是我的名片。”

九都空间是本地颇有名的一间电视台。
每天傍晚播出的肥皂剧 “ 快回去火星吧你！” 和
星期六下午的 “ 冲上云层 ” 都有很高的收视率。
以及星期日晚上的 “ 不可思议 ” 更是家喻户晓的节目，
内容是请世界各地有特异功能的人士上台表演，
有些人因此一举成名。
慕名而来报名的人更是多不胜数。

“ 这个女的，标题应该是{生吃干哽火锅料女版小林尊}吧？”
我心里嘀咕着，胡乱给女的上称号。

“ 表演？你什么东西？滚一边去！”
女子冷冷地说道，继续低头用餐巾抹着双手，不望男子一眼。
冷言冷语像无情刀锋刺穿自称徐明杰男子的心口，
惊讶全写在脸上，
突如其来的冷水泼得他不知如何是好，
然后尴尬地后退了几步，
男子把名片收回上衣口袋中，
无趣地走回自己座位。

这奇女子绝对不好惹。

“ 阿雷，幸好刚刚你没有走过去和她合照，
  不然的话被扫巴掌也说不定。”
我拍了拍姐夫的肩膀，指着远处的女子说道。

“ 这可不一定，没人可会拒绝我这个超级帅哥！以我的魅力，连冰山都劈得开！”
阿雷大言不惭，死要面子的性格毕露无遗。
老婆听了嗤之以鼻。坐在阿雷旁边的大姐则大做呕吐状。

“ 好，我就和你打个赌，如果你能够问得到那女子的姓名，
  我当你赢，这一桌的晚餐我请！” 我一边用拇指顶着胸口，豪迈地说。
“ 哇！太好了，有人请客！”小姨薇薇大声喊道。
“ 要是我拿不到名字...”
“ 当然是你请客咯！！！” 阿雷话都还没说完，我们就同声同气地抢着说。
“ 这个不成问题！” 阿雷摆出一副sure win 的姿势。
“ 你可不要食言喔~！” 我指着他，做警告样。
“ 把钱先预备好吧！” 阿雷信心十足。
说毕，就起身，迈步走向奇女子的方向。

我们等着看好戏。
餐厅的客人看着阿雷走向奇女子，
议论纷纷。
“ 老婆，快把这经典的一幕拍下来。” 我摇着老婆的手。
老婆从牛仔裤里抽出note2，对着“ 男女主角” 按下录影。

脚步停在女子的桌旁。
她依然没有抬起头。
从我们的视线，阿雷是背对着我们的，
所以我们是完全看不到阿雷的脸。

“ 哎呀，等一下就拍不到阿雷那糗暴的表情了。” 我失望地说。

一开始时阿雷微微把上半身倾向女子，
好像礼貌性地打招呼模样，
接着两只手开始在空中有节奏性地挥动，
阿雷开始向女的打开话闸子。

我们听不见阿雷和女子说些什么，
只见他在对着女的比手画脚。

三十秒过去了，
阿雷几乎是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
女子依旧把头低着，
拨弄着指甲。
整个场面而言，
像极了一位推销员，
滔滔不绝地尝试说服着女子购买他的产品，
而女子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样子，
还觉得这推销的讨厌至极，
看也不看他一眼。

“ 他应该快被吃钉子了。” 阿杰依然口齿不清，嘴里一边磨碎着食物。
我也是这么觉得。

但是，
就在这个时候，
那女子，
终于，
徐徐地，
把头仰起来，
看着阿雷。

女子虽然瘦骨嶙峋，
但深邃的眼神，
透露着光芒，
仿佛把阿雷全身上下看透一样。

未完待续...

layzicf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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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若無行動，我將鎖帖處理。
一個月後還不編輯，我將直接刪帖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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