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大观园：《佛顶骨舍利传奇》（视频）

谷成

视频出处：凤凰频道，文化大观园，2012-04-27，《佛顶骨舍利传奇》
文字转自：凤凰博报，http://blog.ifeng.com/article/17637610.html

它是绝世智慧的象征，它代表慈悲与和平的大愿，千年后它与世重逢，扣人心弦的考古示现历史真相，南京大报恩寺幸有今生，王鲁湘带您回首传奇。

2012年4月25日，第三届世界佛教论坛在香港开幕。这一天，有一件来自于大陆的佛教圣物成为广大僧众顶礼的对象，它就是出土于南京大报恩寺遗址的佛顶骨舍利！也是迄今为止全世界唯一一枚佛顶骨舍利。佛顶骨舍利顾名思义：即佛祖释迦摩尼的头盖骨真身舍利。它是绝世最高智慧的象征！也是世人亲近佛祖的最佳媒介。

在这次示现人间之前的近千年里，“佛顶骨舍利”最多只出现在个别佛学文献里，世人对它的描述也不过是“形如蜂巢、颜色黄白、发孔清晰”寥寥数字！因其神圣，无人敢对这件圣物做任何妄言。所以关于它的下落也没有多余的猜想！  但是，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因为一次重大且一波三折的考古发现，让这件最珍贵的圣物与世重逢！这就是起始于2006年的南京大报恩寺考古工程！作为特约嘉宾，王鲁湘在为期四年多的大报恩寺遗址考古过程中多次到现场，曾几次在重大转折点介入，今天，让我们跟随他一起回顾这场扣人心弦的发现佛顶骨舍利之旅。

2008年初春，南京大报恩寺遗址考古队传来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他们经过两年多的考古作业发现了一个地宫！ 这也是王鲁湘第一次进入大报恩寺遗址。

当时候的这个遗址发掘现场的话，就是一堆这样的瓦砾，也能有时候偶尔看到一些比较鲜艳的，一些琉璃瓦件的东西，中间的话，有一个洞，走到跟前看的话，就是一个这样的一个很深的、像井一样的这么一个东西，他们说这就是地宫，当时我觉得这个地宫好像挺奇怪的，像个井，感觉不是很大，但是据说这已经是所知的最大的地宫了，就是别的地方发现的地宫都没有这么大。

地宫所在的位置是：明代永乐皇帝主持下修建的皇家寺庙---大报恩寺原址。据史料记载，大报恩寺规模宏大，寺中有一座高达八十多米的九级琉璃宝塔，这个宝塔被誉为中古世界的一大建筑奇迹！但是，太平天国年间大报恩寺琉璃塔因战乱而最终被毁。从此，大报恩寺以及九级琉璃宝塔都成为掩埋于尘土中的回忆。2006年，南京市政府为了提升城市文化形象，要在大报恩寺原址重建寺院，考古工作者首先介入，他们根据大报恩寺遗留下来的两只巨大的赑屃，再结合文献记载，精确地从杂乱的民居中找到了大报恩寺的中轴线， 也正是沿着中轴线才挖到了这个掩藏着巨大秘密的地宫。

当时候就很兴奋，认为就是找到了大报恩寺的这个塔的塔基，因为有地宫的地方一定是塔基所在嘛，很兴奋很兴奋。但是紧接着疑问就来了，这是中轴线上的这个塔，看这个地宫的形态，虽然地宫已经很大了，但是根据地宫的形态测算出的这个塔基，这个塔基还是太小，不足以支撑起这么高大的一个这个琉璃塔了，所以当时候就有人就开始怀疑，心生疑窦，就是这是不是我们还是没有找到大报恩寺塔，找到是另外一个，可能是另外一个塔的地宫和塔基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发现印证了这个疑问。考古队在地宫四米多深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石函，他们把组成石函的几块石板吊出地宫，仔细查看发现，在北壁石板内侧有一段文字。 祁海宁：当时我们在打开那个，第一眼的时候，那个北壁上面已经露出几个字“金陵”。华国荣：第一行已经非常清楚，看出来了，金陵长干寺，真身塔藏舍利石函记。祁海宁：而我们觉得这样，对于我们的疑问就非常非常大了，这个已经基本上可以判断这个地宫，应该不是朱棣建造的琉璃塔地宫。 这根本就不是大报恩寺，因为长干寺这个名称是一个宋以前的名称，就是不是明代的，就是宋，大概到宋真宗的时候，这个长干寺的这个称号就被别的名称所取代了，也就是这是宋真宗以前一直到东晋，在长干里这个地方，这个著名的长干寺，这个寺庙的名称叫长干寺，那么也就是说这个地宫和地宫里头的东西，应该是宋和宋以前的东西了，就和明代无关了。

当然这并不难理解，考古工作者面对的地层是两千多年历史的叠加。而南京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是一座佛教名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描述的就是佛教盛行时的南京城。那么大报恩寺遗址内能发掘出其它地宫也就不足为奇了！可是，原本确凿无疑的“南京大报恩寺地宫”，不意竟挖出一块刻着“金陵长干寺”字样的石碑，显然，几乎青史无名的金陵长干寺还是给考古队泼了一盆冷水。

所以当时候有一个特别有趣的一个、让考古队很纠结的事情，就是面对媒体，特别面对南京市民怎么说清楚这件事情，因为他们在长干里这一带，探查大报恩寺的这个塔的遗址，这件事情在南京早就是家喻户晓的一件旧闻了，就是连新闻都不是了，媒体，各种媒体，平面媒体，电视媒体，包括网络媒体都在炒作这件事情，那么考古工作队，就想这事情怎么向南京市民解释，人家都认为我们是在挖大报恩寺塔的塔基，而且都认为我们已经挖到了大报恩寺的塔基，但是，这个不是大报恩寺塔的塔基，其实现在回过去来看，我觉得南京人民，包括华馆长、祁队长他们，真是可能是三生有幸，一个天大的惊喜其实在等待着他们。

2008年7月，这块破土而出、继而颠覆历史的石碑连夜被送回了南京市博物馆。同时，一个连考古队都意想不到的惊喜也被带回了朝天宫！

华国荣：当时也是晚上，也没有细细看，但是大致把内容梳理了一遍。一个是时间，就讲了大中祥符四年，就是开始建那个地宫建那个塔，这是一个，第二个里面的人物，就是讲那个人，可政法师这个人，第三个里面讲的就是内容，就是这个塔里面它瘗藏了哪些东西，哪些圣物。这个非常关键！

解说：石碑上的大致意思是说，在宋真宗大中祥符四年，一个叫可政的法师在这个石函中瘗埋了十颗感应舍利，诸圣舍利还有佛顶真骨等圣物。铭文中还记载：说佛顶真骨、感应舍利以及诸圣舍利是放置于金棺银椁中，而金棺银椁则又存放在七种宝物造成的阿育王塔内。这些玄而又玄的文字意味着什么呢？

在国内的佛教考古作业中，出现舍利子特别是佛舍利都是考古界和佛教界的大事，更不用说是发现佛的顶骨舍利，而且还有一尊阿育王塔。石碑上的文字能信以为真吗？一时间，南京市文史界沸腾了，他们开始爬梳史籍，有学者提出“可政和尚”确有其人。

那么很多的这个资料其实都指向一个人，可政和尚，所以当时候很多文史工作者已经知道可能这个事情也许和一个叫可政的和尚有关系。然后甚至可能和玄奘的这个顶骨舍利也有某种关系。

确凿的资料记载，上世纪四十年代，日军占领南京城，曾明目张胆地盗掘了一个地宫，并取走了地宫秘藏的玄奘顶骨。而且把这个头顶骨弄回了日本，这个是南京人都知道的事，而把玄奘的头骨从长安背回南京，瘗埋起来的人是可政和尚，是北宋年间，这个文献也都能够找到。

当可政和尚的真实性得到证实，又有他曾瘗埋过玄奘顶骨的史实，人们对石碑上的文字多了一份信任感，同时也多了一份期待。

层层剥笋一般，南京大报恩寺遗址地宫中石函请出之后，露出了铁函，这个铁函巨大而沉重，并且保存完好。因石函颠覆性文字的出现，考古工作者意识到这个像大冰箱一样的铁函很可能盛放着世人不敢奢望的圣物，为了保证文物安全，考古队用最审慎的方法将铁函平移回博物馆。

2009年8月6日，凤凰卫视和南京电视台连手将摄像镜头对准了这里，王鲁湘又一次来到南京，他对这个吊足人好奇的千年铁函，自然也充满无限期待！

南京台记者：现在我们注意到我们现场呢，工作人员的话呢，已经将铁函的函盖，已经逐步地把缝隙全都剔干净了。但是戏剧性的事情就出现在下面，把上面那个铁盖的顶盖那层掀开以后，大家一下子愣住了，还有一层盖，是个双层盖，这下大家傻了，那今天这个直播怎么办，是吧，播了个头，就等着这里开了以后，然后我们就接着就播下面发现宝贝的东西了，结果发现它还有一层，一样都是焊死的，所以当时候好像也是没有辙，只好再次起里头的那一层，然后我们直播的话，就只好再插一些别的节目，再说一些别的事情，我们再聊一些佛教上的另外一些事情，然后再对这个铁函里头到底有什么东西，再进行再一次的这个猜测和这个狂想。索性的是，下面那一层因为有经验，所以取的比较快。取开以后，刚一看，黑糊糊的一片。纪实：那接下来呢？他将拍到的这个画面，应该说是令世人所瞩目的，因为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所以说我难以用语言来描绘，但是我想我此时此刻激动的心情和所有看到这个画面的观众的心情应该是一样的，应该就是无比的振奋。哇！蓝色光！好！真是宝贝！掀开了神秘的一角。

这裸露的一角，使得现场的气氛迅速升温，被紧张，激动裹挟着的考古队员细心观察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策，解开丝绸一探究竟。盛世重光。好，好。谢谢！鼓掌，鼓掌！这算是千年结打开，我们千年等一回，这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

如石函碑文所载：一尊近乎完好的阿育王塔塔刹裸露了出来。但是，它却被死死的卡在铁函里。兴奋之余，直播再次告一段落，在没有找到一个详细合理缜密的方案之前，除了加强保护，考古队员不能轻举妄动。此后的一段时间，来自全国范围内的大量专家学者，围绕着七宝阿育王塔是否要请，又该如何请出铁函的问题进行了论证，但是始终想不出万全之法，这使得针对铁函的考古工作停滞了100多天。最后，好在坐落在遗址旁边的晨光集团介入，让紧绷着的僵局出现了松动。

然后在这个100天的过程，我们就一直跟晨光集团在磨就磨方案，后来经过反复论证，我们找到了我们可以把这个塔，就是很安全的请出来的方案跟办法，就是我们确定这个方案是可行的，而且晨光集团这次在工作当中，他们做了很多模拟实验，能够进行这个工作，那我们当时就坚定这个决心，那我们就要请出来了。

3个月之后，2008年11月，再次抵达南京的王鲁湘，见证了那至今仍让他激动不已的起塔过程。

我们看到滑轮在缓缓地向上移动。好，那么从我目前目测的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七宝阿育王塔的塔刹也就是塔尖这一部分已经出现了，如果我简单估算一下的话，应该是高出整个函顶大概二十几公分的样子。现在我可以告诉大家的是，整个七宝阿育王塔，已经平稳地、平稳地座落在我们事先准备好的这个底板上了，我们的摄像老师是把镜头，对准了整个塔基底座的一些精美的纹饰，摆在我面前的真的是五彩的宝石，精美绝伦的錾刻。

由于它的造型特别的饱满，线条特别浑厚大气造型，你感觉摆在那个地方特别有张力，在空间上头特别有张力，我记得当时韩伟先生就说了一声，这应该是迄今为止所知的世界阿育王塔的塔王了。

从可政和尚到阿育王塔，两个信息印证了石函上的碑文，至此，对於宝塔内部，是否果真存有佛教圣物“佛顶真骨”，本能的好奇心引发了上至专家学者，下至普通百姓的猜测和预期。正当大家充满期待等着考古工作者给出最后答案的时候，2009年，距离南京仅四十公里的镇江博物馆传来消息：他们的博物馆中就藏有11颗圣感舍利，根据存放舍利的石函记载：这些舍利是唐代一个叫李德裕的官吏从南京得来，并瘗埋于此的。

那么，当时候唐朝的李德裕，在做镇江刺史的时候，建这个甘露寺的时候，然后要在这个寺的这个塔的地宫里头也要埋几个圣物，然后他手里头没有现成的，然后就到这个金陵，在长干寺那个地方，从圣感应舍利的21颗中间取了11颗，然后移葬到了镇江的甘露寺，塔的地宫里头，这个是甘露寺地宫这个塔出土的时候，这个铭文里头是记载的，那么是不是就来自于这个地宫，那么需要有一个互相的一个对应的印证是吧，所以大家都在做这一种猜测，越猜测就越兴奋。

不负众望，南京市博物馆的考古工作人员对塔身进行全面清理过程中，通过科学探测已经探明阿育王塔里果真有两套金棺银椁，而金棺银椁内又确有舍利！经国家文物局批准，2010年6月，在有佛教人士护法的南京栖霞寺，考古工作者现场开启金棺银椁，让圣物重光。        

透明的琉璃瓶中，经放大的就是与镇江甘露寺非常相似的圣感舍利，而且恰巧是10颗。和这个甘露寺地宫里头出来的那个碑文，以及和甘露寺里头存的十一颗舍利正好吻合，这也就是说在唐代的时候，确实发生过，李德裕从金陵长干寺取走十一颗感应舍利的事情，也就是说这个十颗感应舍利，当可政和尚把它瘗埋到长干寺的时候，早就是长干寺的老东西了。

历史和考古吻合的一瞬间，我们几乎可以确信：另外一个方形金棺银椁中必然将盛放着最令世人瞩目的佛顶真骨！

在考古工作者手中，这枚大小色泽同文献完全相吻合的佛顶真骨，终于呈现在世人眼前！ 当时，在现场恭迎佛舍利出世的星云大师，他感慨自己为了寻找佛陀的世界、佛陀的智慧访遍印度，而此时他却给了信众这样一个忠告！ “这个佛顶盖骨可能是世界上唯一的佛顶盖骨，我们也不要去看是什么样什么样，它不是什么样，佛陀的法身等于虚空，你可以看虚空啊，就是虚空无相，无所不相。”

星云大师在当时现场看到佛的顶骨舍利重光的那一刹那，其实星云大师我觉得他一定是三千大千世界万法皆空，他可能真的一下子就领悟到了空的这个意境，所以他才可能在当时就说出这段话，这段话，其实也是告诫我们大家，不要对佛顶真骨舍利去做其他的形而下的各种各样的猜想，包括各种各样的质疑，因为各种各样的质疑都会来的，这种形而下的这种质疑，其实对于一个佛教圣物没有意义的，没有意义的。它不是一件一般意义上的文物，它是一件佛教圣物，所以你不如当下就把它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