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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门.噩梦中传来的死亡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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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大院内的水井沿上站着一个清秀的女子,眉清目秀,没有上妆,只是把戏服给随意地掩上,甩着水袖,吊着嗓子,练着歌,兰花指伸出,十指尖尖,嫩白细长。
她的手心在月光下还泛着淡淡的红,是早晨师傅用板子打的,肿了二寸多厚,痛入心肺。
师傅分外的严,灾年里饿死的人多了,能在这种戏班里混到一口粥喝已经是老天开眼,谁还敢有半分顶撞?她落过泪,怨过那狠心的爹娘送她来这个人间地狱,但时间长了,如入网小虫,知道挣扎无用,也就认命了。
大院里很是静寂,别的师兄妹们都去了李府上唱戏,独独她今天练唱时错了一句台词,师傅罚守大院。这戏院不过是个破败的四合院,但院门深深,又值深秋时节,点不起灯油,只得借着月光站在水井沿上练唱,京戏都讲究在水边吊嗓子,实在是不敢进屋,那屋里头已经吊死过几个经不起折磨的戏子,打太狠,都寻了短见。
她就是再大的胆,也不敢一个人在屋子里待着,这唱着唱着,又自悲起自己的身世,落了几滴泪,月影很朦胧,她望望天,心里寻思着可能明天是一个雨天。
她只顾着唱,却没有发现走廊里转出一个人影,无声无息,慢慢向她身边移来。
那人影挥动着手,戏子只听到脑后一阵风响,就扑倒在水井边的泥地上,不省人事。
人影从戏子的怀里摸出一样东西,藏在自己的怀中。然后他将戏子抱了起来,丢到水井中,速度很快,天地不过只眨一眨眼,就发生了这样的惨剧。
本来一直一动不动的戏子,在落入井内那一刹忽然睁开眼,生存的本能使她一把抓住井沿,五指深陷井泥中,那戏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在朦胧的月光下看到一双眼睛,只见那戏子尖呼一声:“是你?!”话音里的悲痛欲绝比死更盛。
那声音还来不及落地,只见那人影却手起刀落,那刀是那样的锋利,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竟活生生地将那手腕切断,一声闷响,人落到了井里,再无半点动静,而那只手却还固执怨恨地握在那个井沿上,从断开的指甲缝里流下的血,将黑矮的井沿都染红了,那血渗到土中,变得暗不可见。
那人推开一间木门,有一个巨大的梳妆台,那个梳妆台里映着他满手是血的身影,是一个美丽的男子,他脸色阴晴不定,在镜子里仔细地打量自己,打理自己的头发,打量自己的脸,轻轻地嘟起嘴,向上调皮地不满地笑着。
镜子中的他是那样的天真、无邪、可爱,眉目里都是媚意,他拿起桌子上的脂胭,仔细地对着镜子涂了起来,风吹起粉红的窗纱,镜子里就出现一幅诡异的画面。
在粉红的背景下,昏暗的灯光里,一个男人娇媚地用兰花指拿着口红,动作轻媚,涂着自己的唇,一圈一圈,艳红到滴血。
他画好妆之后,在镜子里慢慢转身,打开木箱,找出了一套戏服——华丽的戏服,穿好之后,再把从戏子身上摸出来的东西在灯下打开,那是一双红绣鞋,闺中女子都喜欢绣的鞋子,鞋面是绸缎的,摸起来十分舒服,只是还没有完工,他套在脚上,略小,但也是十分精美,那一沿莲花代表着吉祥,还有那两只鸳鸯一边一只,合在一起,就游成了一对。
那男子的手轻轻地抚过红绣鞋,似在抚摸最爱的女子的唇,手在轻轻地抖动,一滴水珠坠下,莫非是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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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4-2012 09:1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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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婉每次回想到那个夜晚,都感觉喘不过气来,那是楚樱搬离公寓的第一天。
那天早晨是那样的平常,没有任何异兆,阳光散发着初夏的清香,楼下传来汽车欢驰而过的声响,有小贩在叫卖着:“豆腐花,热乎乎的豆腐花。”
洛婉还记得楚樱就那样站在窗边,阳光打到她脸庞上那一层细细的绒毛上,像婴儿一样纯净的眼神。她们是大学同学,又刚好应聘到一家公司,她们俩合租了一家公寓,虽然不大但租金便宜。
但是,社会总会慢慢地改变一些事情,比如说,每个人都要成长,楚樱成长的标志就是开始使用化妆品,红红的唇,细细的眉,在那张温婉如玉的脸上都散发着淡淡的光彩,洛婉知道那种光是恋爱之光。
楚樱恋爱了,要搬出去住了,但却固执地不肯告诉洛婉自己的男友是谁,洛婉以为是楚樱害羞,直到楚樱失踪后的日子里,她才开始去思考。
楚樱搬离的那天是洛婉第一次独自晚归,心里空落落的,寂寞的心情也慢慢地滋长着。
洛婉才真正地感觉到,一个人住真无聊,不仅无聊,还很恐怖。她回到公寓的时候,就已经是夜里近十一点了!她一边看表一边往电梯里冲,脚下忽然踩了东西,抬起脚来一看,是一双鞋。她开始想,应该是别人忘记的鞋吧!但谁会把鞋忘记在电梯的中央呢?
这是一双现代女子结婚穿的那种红色的婚鞋,看得出很高档,手工绣成,鞋面是绸缎的,只是还没有完工,但即便没有完工也可以看出那绣的手工非常精细,一圈莲花围着,两只鸳鸯就浮在红色的缎面上游成了一对。鞋后跟处还没有完全收口。这种鞋子在外面是不可能出售的,如果真在高档的婚店购这样的鞋,价格不会少于四位数。
她不知不觉地蹲了下去,很想摸摸那双鞋。那鞋摆的样子很奇怪,特别像有一个人穿着鞋子站在电梯中央。她真的非常喜欢这双鞋子的绣工,也喜欢这双鞋子的颜色。
洛婉面临着诱惑,但是,多年来对自己严格要求的品德,让她还是放弃了拿这双鞋的念头。
电梯一停,她就急匆匆地跑出电梯,头也不回地奔去开自己的门。但如果她回头的话,会看到平时那个不锈钢的电梯门,今天变了另一种色彩,碧绿碧绿,像一潭春水,里面不知道装着多少的故事,也不知道有多少的感情,但是,洛婉却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带着这种说不清的心情,她上了床,想着今天发生的一系列的怪事,想着想着就把头给蒙住了,一天的折腾让她的精力也透支了,迷迷糊糊间,她睡着了。
洛婉不知道怎么像被惊醒一样,在半梦半醒之间,她发现一只鞋,一只红色的绣花鞋似乎正踩在自己的枕头上,离自己的脸只有几厘米,而且已经踩到深陷到枕头里,另一只则跨过自己的身子,踩在手的另一侧,像有人骑在自己身上一样。
有一个声音钻进了她的耳朵里:“寻找绿门,七日之内,寻找绿门,七日之内。”
这一惊,洛婉飞快地从床上尖叫一声坐了起来,再睁眼看看,四周什么也没有,原来只是一个梦。
她暗笑自己胆小,然后就光脚跑去开灯,只是在她起身离开的那一刻,她睡裙摆移开,鞋子后边出现一双手,从床底下伸出,那手紧紧地握着拖鞋,一只手握一只,像是捉迷藏的人躲在床上,紧紧地抓住自己的玩具,不让人抢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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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4-2012 09:1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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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一夜没有睡好,早晨起来的时候,洛婉差点迟到。一进大厦的电梯,只见楚樱正站在里面,洛婉笑道:“怎么你也晚了?”
楚樱也笑,脸上娇羞一团红云。
电梯门眼看要关上了,只见一个包伸了进来,那是一只精美的包。电梯门开了,一只蓝到发亮的高跟鞋伸了进来,随之飘来一股诱人的香味,一个长发女子也进了电梯。
“沈玑?”洛婉与楚樱都张大了嘴巴。难道她们俩的大学同学沈玑也应聘到这个城市来了,而且这么巧与她们在同一间大厦上班?
沈玑看到她们,也是先一惊讶,然后恢复了冷冷的表情,说了一句:“在小公司当文职吧!你们也就这点本事了。”
,这个沈玑虽然和她们是大学同学,又在同一间宿舍,却因为长得漂亮,贵为校花,很少和女生来往,虽然四年下来,却也不熟。
“你的顶层,宏儒集团?你知道吗?”沈玑轻蔑地笑着。
洛婉目瞪口呆地看着沈玑,并不是因为她的打扮,只是感觉一个人怎么可以一直都这样的刻薄。也正是因为这样,洛婉对她始终是敬而远之的。
电梯停了,洛婉拉着楚樱出了电梯,看着半天没有回过神的楚樱,洛婉有些不解。
“沈玑居然在宏儒集团里,这个大楼是这个集团下的一个小房产,你看沈玑神气的。”楚樱难过地说。
洛婉劝她:“人家说不定是在那里扫垃圾,你别生气了。”
两个人推开办公室的门,繁忙的一天开始了。
“下午去不去游泳?”老板秃顶黄马上从后面递给洛婉一件东西。“我这里刚好有一套新泳衣,没人穿过,正好给你。” 他好像对洛婉分外的感兴趣,但是,他的年龄实在可以做洛婉的父亲了。
下班后,一个办公室里十来个人都挤在一起,兴奋地嚷嚷:“游泳,游泳。”
老员工轻车熟路地来到四楼的游泳池,拐进更衣室,洛婉也跟着上去。她换上那套比基尼后怎么都不愿意出来,等老员工都走了之后,她才慢慢地从更衣室里走出来。
更衣室的大镜子里显出自己修长的腿、坚挺的胸和健康的小麦色皮肤,最离谱的是身上这套比基尼,比不穿更有诱惑力,这叫人怎么走出门?
她正在犹豫,听到身后有响动,不用回头,就在镜子中看到其中有一隔更衣室里有人在换衣服,只是那隔更衣室的门非常的怪,居然是绿色的。
来不及多想,已经有人在外面高声地喊她,洛婉一转头就咬牙跑出去了。
洛婉什么也不说,直奔泳池,尽量往深水中游,免得自己被人像用X射线给扫描一样,
幸好,泳池中的水非常的舒服,轻轻地温柔地安慰着她受伤的心灵。
正感觉到无聊,却看到一个女人也在深水区的一边,只是,那女子的手紧紧地握在泳池的边上,感觉很奇怪,头向泳墙那边靠,也不动,难道是不舒服?
洛婉游了过去,在旁边说:“你不舒服吗?”那女子不说话,洛婉想游开,又感觉不对劲,轻轻地拍了拍那个女子的肩,再问一句:“你没事吧!”只见那女子却像一块滑苔一样一下慢慢沿泳池壁下滑,水没过了头顶,洛婉急了,伸手去抓她的肩,可她滑得跟条鱼似的,已经沉下去了。洛婉见势不好,这女子一定是发了病昏倒在水中,再不救就没命了。
她仗着水性好,有过救人经历,迅速地把那女子的头发在左手上一挽,握紧了,举着那女子的头浮出水面,便于她呼吸,自己踩着水拼命往泳池边上游。
游了十来米之后,感觉左手力道不够,她潜入水中,想从下面顶起那个女人的头,自己换一口气。
她潜到水底抬起头,想看清那女子俯视着水下的脸。
那女人的黑发垂下,飘在水中,千丝万缕,阻着视线,好不容易看到她的脸,那脸真是苍白,嘴和鼻倒是很精致。再看清一点,却是一双睁得大大的眼睛,那不是一双活人的眼睛,那眼睛虽然黑白分明,可是明显可以看出这个女人已经死了,而且从泡得发涨的眼瞳可以看出已经死了很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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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4-2012 09:1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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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婉就这样抬着头,与那个死人的脸在十几厘米的距离里僵住,她无法思考,已经忘记了蹬水,人也跟着沉了下去。
她的眼睛无法离开那双泡得发涨的眼睛,似乎含着笑意,那死人失去了支撑也沉下来,一边沉一边迅速地腐烂,头发散开。
死人那脱落的头发直打在洛婉的脸上,尸体也往洛婉身下落。幸好池水并不太深,很快洛婉就沉到最底了,触到池底,就像是踩在沙子上的温柔,更像是踩到千万人头皮。即使是在这样的惊恐中,多年的水性仍然条件反射一般,让她往上一蹬腿,那死人沉下,与向上的她擦肩而过,就在那一刹,洛婉清楚地看到那个已经腐烂掉半边脸的人对她眨了一眨眼。
不过是眨了一眨眼罢了,洛婉却疯一样地冲出了水面,她拼命往泳池边上跑,看到等着自己的同事,她不顾自己的三点式,忽然尖利地惨叫,然后指着泳池说:“死人,死人了!”
几个小时里,泳游池被洛婉的尖叫搅的一池乱七八糟,保安跑上跑下地找洛婉嘴里的尸体,都一无所获。
洛婉在保安室的沙发上发着抖,刚刚真是怪事,明明那个女人是个死人,怎么会消失?泳池里根本没有这个人。
坐了几个小时,被骂泳池老板狗血淋头之后,她被放了出来,偌大一个室内游泳池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洛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进了更衣室,拿出自己的衣服,进了门内就换起来。
她狠狠地把比基尼给扯下来,在脚下狂踩了几下,用最快的速度把裙子给套上,准备冲出这个阴气森森、怪事重重的地方。
她已经走出了更衣室的门,却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又回过头站在镜子前,虽然说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可是,那种感觉却非常强烈。
她站在那里,细细地打量这间更衣室。她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出这个更衣室有什么不同,正准备扭头,忽然她发现了不对劲的原因。
这里所有的更衣室的隔门都是白色的,根本没有一间绿门的更衣室,那刚开始自己在一排白色的门中看到的绿色的那一隔难道是幻觉?还是……她不敢往下想了,但那个念头还是冒出来了,难道是见鬼?
昨天的梦,一下子就闯进了她的脑海中,那个阴冷的声音,那个说着要七日内找到绿门的声音好像还在她耳边回响。
洛婉反大着胆子,开始一间间地推着更衣室的门,她希望能找到一抹绿色。
一间间的门被推开,里面都是洁白一片,根本没有什么绿色,心慢慢地往下沉,像沉到了不见天日的海底。
最后一间了,她鼓起勇气去推,一打开门心里就欢呼了一下,一片绿色,原来真的是自己看错了,把这一块绿布看成了门。
她把绿布往外一掀,伸头进去一看,只见一张脸就与自己几乎贴到了一起,那是一张布满了老年斑的脸,而且还有一双黑洞洞的眼睛。
洛婉吓了一大跳,头一缩,就想往外跑,却听到绿布里响动了一下,只见一个拖把从一个更衣室里伸出来,她望着那个地方,又有一个水桶也出来了,原来是一个年老的清洁工正在更衣室里做卫生。
刚刚的脸就是她的吧!她在做卫生,但她还是很小心地看了看清洁工的影子,那个老清洁工的影子清清楚楚,可以让她很放心,这个是人,不是鬼。
她走过去,帮那个老清洁工提着桶,往水槽里倒,她的裙子上都溅到了几滴脏水,那个老奶奶似的清洁工却好像并不领情,还气呼呼地看着她。
那个老奶奶提着桶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忽然很轻地、几乎用耳语的方式说了一句:“你去别的大厦吧!这个大厦不干净,在这里不好。”洛婉的心跳了一下。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进了办公室里,在自己的桌子上收拾了一下东西,拿起了包,一转身,就看到一张脸贴在自己几厘米处。
她往后一倒,硬生生地跌到办公桌上,来不及感觉自己吓成什么样子了,只是距离拉开,能看清楚秃顶黄那张看了让人恶心的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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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4-2012 09:1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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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请你吃饭。”秃顶黄说着把双手就要搭到她肩上了,洛婉闪了一下,正着急着,忽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两人都站定了,扭头一看,原来是值班的保安,正在过道里例行检查。
秃顶黄吓得赶紧跑了。
洛婉看了一眼那个保安,他灰色的制服上的编号“2046”,哈哈,真王家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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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4-2012 09:1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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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婉又迟到了。她昨天实在是太累了,她急匆匆地奔下楼打的。洛婉几乎在大厦前跑断了气,一进大厦,浑身的毛孔都被那空调气一激,张开了,汗毛都竖了起来。
走进办公室里,只见秃顶黄脸板得特别难看地走过来,吼了一句:“今天晚上你值班,别一天到晚就知道偷懒。”
也许是自己昨天没有答应和他一起去吃饭的报复吧!
这一层楼的公共洗手间在走廊的另一头,洛婉的公司只是租了一角,而另外分别是其他几家公司,看起来非常气派。
卫生间倒是蛮高雅,洛婉只是来透口气,洗把脸,打起一下精神。头低下去,洗了洗脸,捧起的水捂在口边,大声地叫出来,水堵住了声音,却堵不住心中的悲愤。
再抬头,只见身后站着一个女子,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洛婉猛一回头,看清是楚樱,她感觉自己有点神经过敏,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说:“没事,就是昨天没有睡好,对了,你搬出去后怎么样?”
楚樱小心地看了看四周,像是怕惊吓到什么东西,把嘴凑过来,轻轻地说:“这个大厦闹鬼!你千万不要一个人值班。”
正说着,门口响起了脚步声,有人来了,楚樱忙钻进了卫生间,这公司里人多嘴杂,如果让别人听到两个人在这里说鬼鬼怪怪地事情,说不定会派人送她们去精神病院。
等那个人走了,楚樱又出来关照了几句,反复强调无论如何洛婉都不要一个人值班,
洛婉捏住她那漂亮的鼻尖说:“什么时候把你的白马王子带来给我看看,我又不想抢你的,你藏着也累。”
楚樱一脸的娇羞,低头道:“迟早会知道的,你急什么啊!他那个人不喜欢和别人交往,个性怪怪的,不过很帅。”
正说着,又有人进来,楚樱只好先出去。
洛婉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叹一口气,恋爱的女人真的不一样。
到了下班的时候,所有人都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下楼,洛婉知道,那些人都在说:“今天你死定了。”
楚樱从她身边走过,轻轻地说:“有事打电话给我。”她对着楚樱笑,楚樱是一个非常漂亮的江南女子,眼睛很大,皮肤也非常的白,很讨巧的一个女子,但却有温暖的笑容,真是个好女人,将来谁娶了她就有福气了。
洛婉坐在办公室里,天慢慢黑了下来,灯亮如繁星,洛婉安慰自己,值班就值班,刚好上免费网。
但是,一颗心随着环境的静下来,却发狂般地跳动着,怦怦作响。
她在那里无聊地扫着雷,时间一分分地过去,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那些什么闹鬼不过是传说罢了。
洛婉想到这里,就准备收拾一下东西下班,顺手一甩,一根笔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目光稍稍抬起了一点,目光所及的地方,出现了一双腿和一双皮鞋。
她一抬头,看到一个穿灰色制服的人正站在不远处的门口看着自己,很熟悉的样子,她想起是那天救自己的“2046”,她冲那个保安笑笑,说声:“查房啊!”
那保安也不出声,只是默默地站一会儿,又转身离开。
洛婉走到电梯口,忽然感到肚子有点疼,她扭头往洗手间走去,脚步很急,急得盖过了别的声音。
她匆匆跑进洗手间,这个洗手间也不知道是哪个变态设计师设计的,进去是一排厕所,大概有四个蹲位,有四扇门,而每扇门对应的都有一幅大型的油画,画上是各色的古典美女,看起来价格不菲。
从蹲位里一开门,看到眼前一个非常淑良的女人含笑地望着你,心里不知道有多烦,上厕所还被人盯着的感觉真难受,今天这个时候更是恼火,一层楼都静悄悄的,还有一个像活着的女人那样盯着你看,真受不了。
她一秒种也不准备多待,冲了水就准备出去,但是,厕所里似乎有声音响起,若有若无,像是女人的哭声。
大家全都下班了,哪里会有女人的哭声,她的心里直发毛,背后的汗毛一根根竖起,但是那声音又似乎实实在在地从厕所里传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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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4-2012 09:19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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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跑,又忍不住好奇,还是向哭声的方向走过去,是从蹲位那里传来,她慢慢地弯下腰,从蹲位的空档里看有没有人的脚。她头上冒汗地看完了四个蹲位,什么也没有,都是一片空白,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想转身走,那声音又在脑后响起。
听得很清楚,正是女人的哭声,断如游丝,她一回头,那哭声又没有了,但哭声中似有无限的悲凉,无限的痛苦。
洛婉实在是受不了了,大叫一声回头,却看到墙上油画中仕女的眼睛转了一下,她脚一软瘫在那里,动也动不了,而外面似乎传来了脚步声,虽然轻,但是却像是踩在她身上,不知名的危险包围了她,而她却无处躲藏。
有一种光滑的感觉慢慢地缠过来,洛婉感觉到自己像泡在水里,到处都是凉凉的,那样的感觉,昨天也有过,就是摸着泳池里那个消失了的尸体的时候。
她身后有一只手伸来,干枯的、皱皱的、僵尸般地伸来,拍到她的肩上,她一跳,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
而面前的人提着一个桶,拿着一个拖把,大声道:“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人家都下班,你不下班,想偷东西?”
洛婉的手脚都温暖起来了,正是那个老清洁工,她说:“奶奶,我加班。”
她从地上爬起来,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刚刚那个哭声的事情,但是,那哭声没有了,而且那幅画还是那幅画,哪里有眼球会转的事情。
她不知道怎么说,拍拍衣服准备出去,老奶奶跟在后面,
电梯门关上那刹,她似乎又听到那句:“这个大厦不干净,不适合你,你赶快走吧!”但电梯门已经关上了,她想问也问不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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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4-2012 09:2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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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公交车,她匆匆往出租房跑去。她正走着,忽然看到电线杆上贴着一则广告。
整个广告是这样:
李大仙,找他请预定时间,地点在街东门401号,万事包灵,劫难全消,质量三包。
洛婉拿着电线杆广告上抄下来的大仙地址,趁着是周末之际,带上了钱包,仔细数了又数,生怕请不起大仙、求不到符。
401,洛婉在这栋楼前站住,看着那个破烂得好像马上就要掉下来的大门,有一点心惊,她战战兢兢地走进了那座危楼。那楼有四层高,楼梯看起来破烂到了极点,完全是在考验一个人的胆识。
洛婉站在楼上整理了一下衣服,几步就窜上了楼她按照抄在纸上的地址找那个三楼120室,终于在水房旁给找到了,那刺鼻的臭气一阵阵地传来,周围住户的吵闹声震耳,可以在这里进行修练的人,一定是大师中的大师了。
她心情激动地敲了敲门。有人在里面应了一句:“进来。”门是虚掩的,她推门进去,她看到不远处一个办公台后坐着一个人,正转过头去对着镜子贴什么东西,难道那就是自己要找的大师?洛婉不敢造次,对着那个在镜子前猛看的人小心地问:“请问,李大仙在吗?”
那个人没有回过头来,只是慎重地点点头,对她说:“小姐,你最近是不是睡得不好?”
洛婉被这个下马威给镇住了,这个人怎么会料事如神?看来果然是大师级人物!
洛婉马上凑上去,对着眼前这个浑身都是光环的大仙说:“大师,我最近老做噩梦,而且睡不好……”
“你不用说了,把这个护身符拿走,你的事情我都知道,戴上这个,保你平平安安。”
洛婉不甘心自己走了这么久来这里只说了两三句话!
“大师,什么是绿门?”
“绿门,当然就是绿色的门啊!如果是黑社会的组织暗号,或者情人秘语,我就很难猜了。”
洛婉感觉这个大师拒人于千里之外,她还想再说,可是,大师像是赶她走了。
这个长得非常英俊的小生,一边摆手一边说:“天机不可泄露,说多了就不灵了。”
那个大师把手伸了过来,手里握着一个画得着乱七八糟的符,她不好再说什么,只好从包里掏出一百块钱,那钱两个人紧紧地扯了一会儿,终于被大仙给扯走了。
她边想边往自己家里走去,路上把那个护身符握得非常紧,非常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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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4-2012 09:2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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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婉回到出租房的时候,刚好电梯门打开了,里面站着几个人准备上楼,她一个箭步就冲进电梯里,只见那电梯缓缓上升。
她忽然目光落到电梯的地板下,那双鞋,她差点惊呼出来了,那双红色的绣花鞋居然还在电梯中央。
她再看看周围上电梯的那些人,都目无表情地看着上升的数字对那双鞋视而不见。
洛婉的脑子里充满了乱七八糟的想法,怎么可能有一双高档的鞋摆在人来人往的电梯里没有人去注意。
正想着,自己的楼层已经到了,她只好出了电梯,出电梯的时候再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电梯门缓缓关上,而刚刚和自己挤在一起面无表情的人都围着那双鞋子站成一个半圆,面向自己,居然都举着手,对着自己慢慢地挥动着手臂,嘴里似乎在说:“拜……拜……”动作整齐划一,像是一群用一根线操纵的木偶人。
洛婉在昏暗的过道里被吓得满头冷汗,她疯狂地回头就往自己房里跑,跑到房间里,把所有的灯都打开,紧紧地握住护身符,再也不敢出声。
好半天,她才一下子蹿到了自己的床上,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窗外似乎刮起了风,真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难道要下雨了吗?
她挣扎着起来,因为太过恐惧,就把从公司带回家的笔记本电脑打开,准备无线上网,让心情放松一下,但那个电脑却怎么也开不了,她气极了,把笔记本电脑往床头柜前一放,就准备睡觉了。
洛婉今天折腾了一天,很快就半睡起来,迷糊间,忽然感觉自己无法动弹,像是有人在按着自己的手脚,想睁开眼却动弹不得,心里越来越慌,拼命地踢腿。
终于睁开了一点点眼睛,隐约间看到床头柜前的电脑屏幕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上面显示出一个绿藤环绕的古墙,古墙很高,却有一扇紧闭的绿门。洛婉醒不过来,心里却特别的惊慌,忽然她发现,一只鞋子正一点点从绿门那里升出来,绿门像是一个纸糊的界面,慢慢地被踢破,正是一只红色的绣花鞋,像有人穿着它穿越绿门,再过一会儿又是另一只红鞋穿过绿门,两只鞋并在一起成了一双,正以在电梯里看到的排法在电脑里站了一会儿。
洛婉翻身想跑,危险的感觉扼住了她的脖子,但她却一点力量也没有。
那鞋子开始动了,又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走到了电脑屏幕前,不知道怎么搞的,那双红鞋像是能踢破电脑屏幕,又像能穿过这个屏幕一样,慢慢地伸出了电脑屏幕,往床头柜上踩来。
洛婉眼睁睁地看着那双鞋慢慢地要踩到自己的枕头边来,她非常害怕,用尽全身力气往后仰,却忽然像仰入了深谷,身子往下坠,像是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中,她的头皮感觉到一痛,她回头一看,一只手正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而自己被悬在黑暗的半空。
有一个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七天内找到绿门,不然必死。”那声音如泣如诉,十分悲凉。
洛婉正想喊,却看到自己的脖子像被什么给扯开来,血喷了出来,冰冷潮湿,自己那无头的身子就坠入了黑暗。
洛婉尖叫一声,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浑身都是冷汗,看着窗外已经下起了雨,而且还飘了不少进来,都打在自己脸上,刚刚噩梦里那些血,都是这些雨水吧!
她好不容易镇定了一些,打开灯,看看周围一切都正常,床头柜的笔记本并没有打开, “七日内找到绿门,不然必死?”什么是绿门?为什么要找到绿门?刚刚那个噩梦中是谁在对自己喊这句话?
哪里有绿门?找到后怎么办?会不会真的死掉?为什么护身符好像没有一点作用。
洛婉细细地想着楚樱刚离开那天她做的梦,也是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提示她要找到绿门,可是,这没头没脑的事情,怎么做?难道真的要相信梦?
洛婉失业了,表面上的理由是因为她老是迟到,而实际上,她知道是因为自己没有顺从秃顶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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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4-2012 09:2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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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了公司,收拾着东西,寻找着她唯一的朋友——楚樱,她今天却没有来。
忽然门外来了一帮人,黑衣黑裤,白手套。
只见两排黑社会的人站好,中间走来一个非常年轻漂亮又高贵、头抬得高高的女人,居然是沈玑!
沈玑不是在顶层的宏儒集团吗,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秃顶黄及时赶到,媚笑着说:“不知宏儒集团来人有何贵干?”
沈玑来不及和洛婉说话,也来不及笑话她,就正色说:“我们董事长派我来请你们公司一位新来的员工上楼去面谈。”
大家的目光齐唰唰地落到洛婉身上,洛婉的眼光没有地方放,只好看着沈玑,确定她是不是开玩笑。
沈玑的表情非常的震惊,遇到洛婉已经让她很不开心了,她可不想别人说她有这样差劲的一个大学同学,但一看洛婉那个样子,心里就更是冒火,没想到自己要请的人居然是这个丫头。
沈玑气得脸发青,可是,又不敢真的违抗董事长的命令,只好柔声道:“我们董事长请你上去一趟,好不好?”
洛婉还没有回答,秃顶黄就一口应承下来:“好好,她这就上去。”
一边说,一边猛对洛婉使眼色,他想巴结鸿儒集团已经很久了,却从来没有机会,现在有这个机会了,当然不肯放过。
洛婉看着电梯打开,没想到这个顶楼会如此奢华,一整间大房,全是落地玻璃,没有桌子,办事的人都站着,像是在听令,能在上面的人看起来都很有钱,而且人很少。
只有一个大桌子在最后面放着,桌子后面大大的老板椅上坐着董事长,但看不到脸,这样的场面吓得洛婉的眼睛都瞪起来了。洛婉脚软软地跟在沈玑后面,到了那个桌子前,沈玑立马换一个媚到吐的语气说:“董事长,你要见的人我带来了。”
只见那老板椅缓缓地转过来,露出一张洛婉怎么也想不到的脸,洛婉指着那个人往后退道:“你你……怎么是你?”
周围人都怒视她,似乎想生吃了她的不礼貌。
那个人捂着嘴笑了笑,然后站起来说:“我叫你上来,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成为我家的人?”
洛婉张嘴结舌老半天,忽然挤出一句话:“奶奶,怎么是你?”
正是那天在更衣室里看到的老奶奶清洁工,忽然化身为一个这个城市最有钱的集团的董事长,而且还问自己愿不愿意成为她家的人,洛婉的神经短路了,她不停地拍自己的头说:“幻觉,一切都是幻觉。”
“哈哈,傻孩子,别拍了,拍出病就不好了,做清洁工不过是我的爱好罢了,因为白天大家都不让我去做,我只好晚上去扫了,我上官清一生阅人无数,见到你之后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想把我的孙子送给你,你要不要成为我的孙媳妇?”老奶奶一脸的慈祥。
洛万已经吓呆了,完全反应不过来。上官清走过来,把手上一串佛珠褪下来,然后说:“古人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是个好孩子,帮我倒过一次水,我上官清从不欠人人情,现在用这个佛珠赠你,谈不上涌泉,但也算是倾城。”
洛婉的脑子里全晕了,她全然没有注意到一个人异样的目光,那就是沈玑,她想要得到上宫清的孙子——上官流云的爱已经很久了,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而且是自己的死对头,她一时也接受不了,大家全呆了。
上官清看自己这一招把大家都给整傻了,她又一乐
她的目光又转到面前这个女孩的身上,善良、温柔、坚强,而且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虽然不是很漂亮,却让人看起来很舒服,她看了看手头的资料。
洛婉,21岁,大学刚毕业……
真是一个明亮如水的女子,上官清目送洛婉下楼,心里充满了疼爱,这样的女孩应该入上官家的门。她的眼睛落到了两个孙子的照片上,两个英俊帅气骑着马的小伙子,正冲着自己笑开了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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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4-2012 09:2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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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洛婉打电话给楚樱,她想告诉楚樱这件奇怪的事情,但楚樱的手机却一直在关机中,她去收拾楚樱的桌子。如果这个秃顶黄从此之后就不再骚扰自己,那真是皆大欢喜。
拉开楚樱的抽屉,只见口香糖、备用手机电池、公交卡、袋泡茶……原来这些零碎东西都好好放着,很日常的感觉,怎么第二天就不来上班了?
洛婉挽起袖子开始擦桌子。桌上、电脑上有几张即时贴,不外是随手记的电话号码、街上的广告单子。但有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
樱
晚上九点,13楼4号见。
没有落款,应该是昨天的纸条,看来就是楚樱那个神秘的男友约她去见面。原来是一座大楼的,办公室恋情,难怪这么神秘!她准备下班后去找找那个男友,问问楚樱到底去了哪里。
秃顶黄上来对洛婉解释刚刚的辞退不过是误会,其实洛婉的表现非常的好,应该加奖金,洛婉不作声,知道这是宏儒集团的威力,谁不想巴结有钱人?
洛婉不想理他,留在电脑前借故加班, 她并非不怕,已经在这个大楼里被哭声吓过,但是,在她的心里,找到楚樱比理那些莫明其妙的哭声要更重要,朋友永远是她心头的宝,楚樱失踪的时间虽然很短,可是,她的心里总感觉少了什么似的,老是有一阵阵的不祥感盖着心头,因为她太了解楚樱的性格了,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消失,也不会不开电话,这些年,两个人总是互相交待着行踪,现在唯一能找到她的方法就是去这个13楼了,洛婉的手慢慢地握紧,准备拼了。
夜幕慢慢降临,华灯初上,婉洛公司所在的写字楼里的灯火慢慢稀少了。
八点五十分,洛婉拿了包,穿过已经变得冷清的走廊去乘电梯。心里原是有点打鼓,又责怪自己,九点,九点而已,最近这几天自己快把自己吓出毛病来了。
她上了电梯,直接就奔十三楼。
十三楼各间也都熄了灯火,不远处有一间办公室还亮着。到了亮灯的公司门口,洛婉正想推门进去,只见后面伸出一只手,慢慢地拍到她肩上。
她一回头,那只手更快地捂上了她的嘴,冰冷,铁一样。眼前是一个男人的脸,那个男人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她细看,正是那个上次救过自己的编号为2046的那个保安,耳边马上传来了耳语:“这里闹鬼,你快走吧。”
洛婉吓得半死,保安看她吓成那个样子,只好叹一口气,然后说:“跟我来吧!”
洛婉经过那个亮灯的房间的时候,忍不住往里看了一眼,里面似乎有几个穿套装手持文件夹的人影,或站着,或不紧不慢地走动,透过玻璃的办公室门,看得到影影绰绰还有人在电脑前工作。
但一切鸦雀无声,空气仿佛凝固一般,洛婉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她竭力放慢脚步,但仍然有回声,笃……笃……笃……这细微的声音显得惊心动魄。
那灯并不亮,走廊就陷入一团幽蓝。
借着那个办公室透出的光亮,洛婉隐隐看清那保安的灰色裤角,还有那裤角下没有遮住的袜子,袜子是蓝白色的,上面清清楚楚地有一个标志。
洛婉捡起了佛珠,心里咯噔了一下,那个标志好眼熟,倒三角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正走着,那个标志就映入了眼帘,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很大的办公楼出现在面前,倒三角形的标志,洛婉站住了,她轻轻地问那个“2046”:“这是什么公司?”
“远南公司,不过前几年这里出了火灾,所有的人都被烧死了,就关门了,后来装修了一下,但再也没有人租,连牌子也被人拆走了。”
洛婉忍不住颤声问:“人都被烧死了?”
“是的,当时很惨,连保安都烧死了!”那保安面无表情地回答着。
洛婉的心狂跳起来, 保安看着她,表情像有一点疑问,她不敢出声,那保安却让她走在前面,她趁着微微的灯光反射的玻璃看了一下,只见偌大的走廊,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走,根本就没有人跟在自己后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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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4-2012 09:2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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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一回头,那个保安低着头在往楼梯口走,却看不清五官,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个人确实没有五官。
她发疯样地跑,过道的尽头是女洗手间,她狂奔进去,来不及看洗手间门上那碧绿的色彩,绿得像情人的眼波。
洛婉一头闯进了厕所里,反手把门一把反锁, 她背靠着门,死死撑着。
她听了听门外,好像没有任何声响,也没有脚步声,整个空间就像是忽然被抽去了声音一样变得静得吓人,刚刚那保安的脚步声还如鼓点一样敲得人心里一阵紧过一阵,现在却没有一点声响了。
洛婉往后退几步,有一个硬物触手,她想也不想就拿过来,定睛一看,是一个花盆,花盆中有一株小小的万年青,细细的叶子正努力地伸展着,这是公司的洗手间里最常见的植物,而洛婉却比见到鬼还要害怕一万倍。
这个万年青的叶子被人刚修剪过,而且修剪得非常漂亮,可是,有谁会无聊到在洗手间里修剪植物呢?
这盆万年青上修剪的痕迹明明是自己从前无聊,在洗脸的时候随手给修的,当时自己还觉得非常漂亮,很开心,可是,那个洗手间在自己公司所在的七楼,现在上的电梯是十三楼啊!
怎么会跑回了这个洗手间里?洛婉的脑子里嗡嗡地乱响,她茫然地走到门边再听听声响,她开始明白为什么外面没有声音,因为那个保安在十三楼追杀,而自己却已经回到了七楼。
洛婉不敢出去开门,只好在包里摸电话,她用发抖的手按了求助号码,把手机贴在耳朵上,里面却传来了一阵似有若无的哭声。
这正是那天在洗手间里听到的哭声,她慢慢地爬起来,像中了邪似的,朝着哭声的方向走去。
她爬起来的时候,镜子中显现了她的侧面,她的侧面在惊吓中发着抖,她不敢打开门,那哭声已经越来越清楚,她横下一条心,一步步地往哭声处走去,只见身影要消失在镜子里的刹那,有一只手,正清清楚楚地抓着她的头发,十指纠缠着,指甲已经磨落,血迹斑斑,却紧握不放。
洛婉听到那哭声是从那几幅油画那里传来的,难道是画里的人活过来了不成?她正在犹豫中,只听沙沙的磨擦声响起,好像那画后有人在用指甲轻轻地划着画纸,洛婉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却落到了那张画的仕女脚上,是一双红色的绣花鞋,画得如此栩栩如生,但那一抹红在这样异样的整个暗色的画布上显得非常刺眼。
红得异样妖艳,让洛婉忍不住去轻轻地抚摸一下,跟真的一样,她的心里冒出一个念头,食指尖尖地伸过去,一直都在颤抖。
还没有触到,只见那鞋子处唰地一下破掉,洛婉往后一退,跌进了卫生间内,只见那画皮破的地方,出现了一根手指,在不断地抠着画布,洛婉大叫一声往外跑去,在往外跑的当口,她看到所有的马桶上都坐着女人,安静地坐着。
她去扭门,不管门外是什么,她都要跑出去。
但有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救我!”
如此熟悉的声音,是楚樱的声音,楚樱,洛婉腰一直,一回头,厕所里一切正常,什么女人也没有了。哭声也没有了,只有画上的那个破洞告诉洛婉发生的事情,洛婉抚了抚喘息的胸,忽然提起一口气冲到那画皮前,一把将画皮给扯破,里面的情况让她大吃一惊。
是楚樱,楚樱在画布后面,静静地,睁着眼睛看着她,头发四处扬散着,皮肤洁白,非常漂亮,脸上还带着一种神秘的笑,美得像天使。
可是,洛婉却捂着脸,那泪从指缝里涔涔而下,她不敢抬头,嘴里念着:“楚樱,楚樱。”
可惜楚樱再也听不见了,她被泡在一个大的玻璃箱中,不知道泡在什么样的液体里,液体把她紧紧地包围着,从她指尖断裂的程度可以看出,她死前非常痛苦,也许那些液体慢慢地没过她的头,她拼命地求救,却没有人知道。
洛婉想到那天在洗手间里听到的哭声,也许就是楚樱的,看到那双眼睛一转,那是楚樱还活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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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4-2012 09:2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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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婉的悲痛战胜了一切恐惧,她开始撕其他三幅油画,那一人高的油画后面都是一个空位,刚好可以放一个大型玻璃器皿,而每个玻璃器皿里都装着一个女人,洛婉边撕边倒吸冷气,这个大厦里失踪的女人都在这里。
洛婉发现这些女人都像活着一样没有腐烂,有一个女子的头已经慢慢地转到一边去了,洛婉去看,忽然感觉那背影自己见过,就是泳游池里见到的那个女人,她不敢去看,却只见那个玻璃器皿里的女人慢慢地没有任何外力地又转过头来看自己,正是那张脸。
就是那张在泳游池里见到的脸,只见那个女人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忽然对自己眨了眨,带着一点笑容,往自己的右后方看了看,像是暗示有什么东西。
洛婉的心一紧,缓缓地一回头,看到那个身着制服的“2046”面无表情,带着一种很可怕的笑正望着自己。
她眼前一黑,就往后倒去,失去了知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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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4-2012 09:2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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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刺眼的光,洛婉把头往边上一偏,避开那道光。
这是在哪里,难道自己已经死了吗?洛婉慢慢地坐起来,只见面前出现了那张再也不想看到的脸,“2046”正呆呆地望着她,看到她醒了,还咧嘴一笑。
洛婉又要往后昏倒,只见那“2046”说:“喂,我长得有那么丑吗?你为什么每次看到我都要昏倒?也太伤自尊了。”
几个穿白衣服的人围上来,仔细地看看洛婉,然后说:“你醒了,醒了就好,你是惊吓过度而昏倒的,你们女人的胆子就是小,吓吓就昏倒了。”
她非常警惕地问那个“2046”:“你是谁?”
“我是谁?我倒要问问你是谁?你怎么会有这个佛珠,你半夜在厕所里撕油画做什么?”
“佛珠?”洛婉的嘴张得非常大,大得可以塞进一个拳头。
“我手上没有佛珠啊?”洛婉伸出手,只见手腕处清清楚楚地挂着那一串佛珠,檀香木,黑而沉的大佛珠上刻着经文。
“你还要说谎,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偷到这串佛珠的?这个东西是我奶奶的,她从来不会让别人偷到。你是不是伤害了她?”
“上官奶奶,那个宏儒集团的董事长就是你奶奶?你是……”洛婉又被大大地惊吓了一回,看来离心脏病的日子不远了。
“我是他的孙子,上官流云。”
洛婉终于很仔细地看了看,这个真的不是“2046”,虽然长得很像,只不过那个保安的脸看起来非常的模糊,好像是假的东西贴在上面一样,而且气质也不一样,这个明显要帅得多,高贵得多,而且神气得多。哼,瞎神气。”
洛婉小声地说:“我看到一个保安,长得很像你。”
她说完这句话又往里躲,以为上官流云又要打自己,但是,半晌的沉默之后,却听到一个声音:“说也奇怪,从前十三楼真的有一个保安长得和我很像,我奶奶告诉我,我还不信,我特地去看了一下,工号牌也很有意思,叫2046,不过十三楼火灾的时候早就已经烧死了,你怎么会见到,你见鬼啊!”
洛婉完全明白了,面前这个人不是“2046”,而是上官奶奶要自己嫁的宝贝孙子,洛婉的恐惧感完全消失了,不由地冲他发起火来:“你很无聊是不是?没事半夜晃来晃去地钻女厕所,你这个流氓!”
“死丫头,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是你偷了东西啊!我本来是要下班,无意间在监控上看到有人带着我奶奶的佛珠钻来钻去,我当然要去看看,谁知道看到你在发疯一样地撕画,所以就想看看你到底在做什么,谁知道你这么胆小!”
洛婉看他把自己吓成这样,却一点悔过的意思都没有,气得用枕头去丢他。
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奶奶啊!……你好吗?什么……你给我相了一门亲……”
半天,只见上官流云面如死灰地转了过来,带着一点不好意思的笑,然后说:“我奶奶说那女孩子长得珠圆玉润,而且特别漂亮,我看不是说你吧!”
洛婉气极了,摘下佛珠,丢到他身上:“谁要嫁给你了?你那个样子,谁愿意嫁啊!呸,我要回家。”
洛婉光着脚叭叭就跑下楼了。她要去找那个骗了她的钱的李大仙。
洛婉被残酷的命运燃起了熊熊的斗志。仿佛看到李大仙正又在那个楼梯口背靠着墙壁,却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将近。虽然已经半夜,洛婉居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向那个街东头的李大仙楼上跑去。洛婉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冒出来,夏天怎么会这么冷呢?她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心里有一点害怕,但是,愤怒超过了害怕,她一定要找那个骗子去理论。
一口气跑上了那栋危楼,不管了,却感觉下面有一样东西很眼熟,她走了几步之后才反应过来,就是那双红色的绣花鞋,居然也是那样脚尖朝外地放着。
洛婉没有回头,也没有停步,遇到这样的事情,她的反应是拼命地往李大仙那里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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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4-2012 09:2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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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个门后,她所有的恐惧才化成愤恨,拼命地踢水房边最后的那间房,好半天里面才有人开灯,然后一个声音嚷嚷着出来了。
门哗地一下拉开了,灯从后面刺眼地传来,一个几乎全裸的健康男人站在那里,非常性感的眼神呆望着自己。
“你个大头鬼,还我一百块钱,骗了我一百块钱,还害得我差点被鬼给杀了,你知道吗?”洛婉叫到。
“鬼,这个世界上哪来的鬼啊!你是不是烧坏脑子了。”
“你,你这个骗子。”洛婉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气过,在狂怒下,却还是想不起抽他一巴掌。
“大小姐,你就是真的想要这一百块钱,也不用带这么多人来啊!”李大仙的手向后面那空无一人的过道里指了一下。
洛婉迅速地回头看,果然那双红色的绣花鞋就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身后,她大惊,猛地跳到了李大仙的身上。
李大仙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准备进去的时候,脸上那种满不在乎的表情忽然变成了惊恐,他顾不上搂洛婉,手指前方:“你……你是什么人?”
这个时候在李大路的眼里,看到的是和洛婉完全不同的景色,他做惯了骗子,怎么也不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鬼,可是,当跟着洛婉身后的那群人的脸慢慢地抬起头来时,他真正地发现这些人的不正常。
这不是人,这群跟在这个女人后面的那些东西不是人,他们的脚都是悬空的,根本没有踩在地面上,而且走的姿势是一寸寸地飘。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女人,这个女人好像根本没有看到任何人,她的表情不像是装的。
难道这些玩意,只有自己可以看到,他额头冒出了冷汗。
那群人慢慢地对着他飘过来,他往后退。
“别过来,走开……”李大仙大叫着,脸色非常惊恐,洛婉奇怪地望着他,只见李大仙往后一退,忽然用双手捂眼,大叫一声。
这个时候,李大仙看到了,有一扇门慢慢地打开,在空无一物的走廊里,却有门慢慢地打开,一道光闪过来,强光中似乎有人慢慢地伸出手,十指尖尖,只不过一眨眼,强光就已经闪到了眼前,那手在他的眼前一划,他眼睛忽然一痛,眼前一片黑暗。
“我看不到了!”李大仙惨叫一声。
洛婉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相信他,或者又只是一场骗局,李大仙的眼睛看起来很正常,一点伤痕也没有。但无论如何,洛婉再也没有勇气在这个危楼里待了,她又往回跑。
幸好洛婉住的地方与李大仙的危楼很近,很快就跑到了,洛婉跑到洗手间,把头埋在冷水中,让自己冷静下来,怎么可能过七天自己就要死,难道那个梦里说的话都是真的?
不可能,不可能是真的,洛婉摆着头,却忽然发现水盆里的水飘着一缕鲜红,哪里来的血,她抬头看看自己,镜中的自己似乎老了很多,可能是上火了,牙龈出血。
她张开嘴,却感觉牙龈有点松动,于是用手去摇了摇,一颗最里面的牙齿却越来越松,她害怕地含一口水,漱了漱口,吐出来时,一个东西随之落地,仔细一看是一颗牙齿!
洛婉倒抽一口冷气,自己居然开始掉牙齿了,看来自己真的在衰弱,难道找不到绿门,自己会衰弱而死吗?
可是,哪里有绿门?这个世界那么大,去哪里找绿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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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4-2012 09:2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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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婉依然迟到,但她已经完全不再着急,一个人在面对生死的关头,总不会在意这些小事情的。
秃顶黄谄媚地对洛婉说:“洛婉啊,我刚刚在下面看到了宏儒集团的大少爷,他让我转交给你一张请柬,邀请你今天参加他家的舞会,你一定要去啊!”
说完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洛婉,洛婉知道他现在对自己这样好,完全是误会自己与上官家的人有什么关系,想从自己身上入手巴结上官家。
洛婉想了想说:“你先开我几个月的工资。”
“为什么了?”
“为什么?我代表公司去参加宏儒集团的宴会,难道你要我穿这假冒名牌的套装去?”
秃顶黄能当上老板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他立刻给了洛婉钱,洛婉拿到钱就去做头发,虽然票子大把大把地掏,但一点也不心痛,洛婉的长发被挽起,一件宝石蓝的无袖礼服将洛婉勾勒得曲线毕露,而那种色彩又衬得洛婉皮肤光滑如玉,脖子修长。
努力穿好高跟鞋,镜子前出现一个高雅大方的美人儿,连洛婉都看呆了。
她吃惊地看着镜子,这个人真的是自己吗?为什么这样的陌生?自己有这么好看吗?天天套在那种白领套装里、扎着皮筋、戴着一副大眼镜、也从来不化妆、穿劣制的皮鞋的那个洛婉到哪里去了?
她还没有从惊诧中反应过来,出租车已经把她载到了一座豪宅面前,那个豪宅占了整个山头,私家的花园是那样的漂亮。而华灯初上,戴白手套的佣人站在山庄的大门两边,名车纷纷从洛婉的出租车边傲慢地开过,洛婉那颗可怜的自尊心受挫了。
司机从车上走下来,拿着请柬往里面走去。
所有人都是开着车进去,只有洛婉在佣人奇怪的打量眼神下提着晚礼服走在进山庄的大门,沿着长长的车道里奋力地走着。
那是一条很漂亮的路,两边的树木是那样的美,灯光打在树叶上,树叶闪闪发着光,花香阵阵传来,她独自朝那个大房子走去,从大门到房子还有一段路,名车上的人都扭过头来看她。
前面不远的拐弯处,似乎也有一个人影在走。洛婉心情大好,不亚于在沙漠里看到了同行者,她快步跑上去。
那是一个穿着很随便的男人,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转过头来看了看洛婉,那是一张眉清目秀俊美的脸,像日本漫画里的美少男,灯光下,他的头发闪闪发亮,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你走路进去,为什么不让人派车送你,那些佣人欺负你?”那人看到洛婉走路,问了一句。
“其实,也没有关系,这么美的路,走起来更舒服,这种快乐不是车里能体会到的。”
“你很特别!”
“你更特别,你还穿着休闲服啊!”洛婉对他笑笑,也许是佣人吧!不敢相信这样的衣服穿到舞会上是什么效果,比不穿更引人注目吧!
“我喜欢穿,我看你也不喜欢穿晚礼服!”
“是啊,高跟鞋好尖,这裙子让我透不过气,好难受。”
那男人听了,转身在路边摘下一朵白玉兰,轻轻地插在她盘起的发际,动作很自然,洛婉一点也不反感。
“花香会不会让你舒服点!”
洛婉惊讶地看着这个男人,他不像李大仙那样讨打,也不像上官流云那样惹人生气,他的文雅会让很多女人心停止跳动一刹,他的笑容是那样的清澈见底,让所有的女人都对他产生爱怜。
两人说说笑笑到了房子前,欢歌笑语传来,优美的音乐似有若无地飘着,那人轻轻地点头,说一声“失陪”,就消失在那些人群里,而洛婉像是落入了孤海。
她呆在那里,不知道何去何从,所有的人她都不认识,她开始感到后悔。
一回头,上官流云那张帅脸就映入了眼帘。
“给你,我奶奶送你的佛珠,你怎么敢乱丢,我还没有告诉奶奶,不然她会很伤心的。”
一串佛珠丢到了洛婉的手里,上官流云虽然像是口口声声为自己的奶奶,但他的表情却像是有一点怕洛婉生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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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4-2012 09:2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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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丫头虽然脾气有一点不好,而且有时候发神经,但是那张洁白的脸,却有一种让人想亲近的愿望。
洛婉不知道上官流云看着自己邪笑什么,只见沈玑过来了,手里挽着一个男子,走到她与上官流云的面前。
四人很微妙地站着,互相打量着,洛婉想尖叫,这个男人就是刚刚那个穿休闲装的男子,忽然上官流云伸出手去拍了拍那个男子的肩,说了声:“小暮,刚刚还找不到你。”
“哥,我刚刚出去了一下。”
哥!洛婉睁大眼睛,这个男人就是上官小暮,上官流云的弟弟。
看样子,他是妖艳万分的沈玑的猎物,沈玑已经失去了进攻上官流云的机会,所以选择了上官小暮。
洛婉担心地看着小暮,她太知道沈玑对付男人的手段了。
沈玑今天表现很好,对洛婉落落大方,照顾有加,一点也看不出尖酸的味道来,看起来倒像一个名门之秀,全场都被她的气质所吸引。
那没有人注意到洛婉,虽然花了大心思打扮,但是,这里个个都比她要艳丽、高贵,看来名门的气质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
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刚刚没有自我介绍,你不会生气吧!”
洛婉扭过头去发现是小暮。洛婉对小暮有很多莫名的好感,长得清俊的男子总是占了一点相貌上的便宜。
“没有关系,难道对每个人都要介绍自己是宏儒集团的二公子吗?对了,我怎么从来没有在大厦里看过你”
“因为我并没有什么本事,家里的事情都是哥在打理,我不过偶尔去奶奶的办公室玩,你当然遇不到我啊!”
“你很能干的,怎么说自己没有本事呢?”
正说着,沈玑从那边优雅地走过来,挽起了小暮的手,两人要共步舞池,沈玑在与洛婉擦肩的时候,用了一种只有洛婉听得到的耳语,笑容还是那样的漂亮与真诚,而声音却是那样的冰冷:“别得寸进尺,上官流云还不够吗?小暮是我的。”
洛婉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哪里有人可以笑得这样透明又说话说得这样的冷如冰霜。
她还在发呆,上官流云就过来了,他一来,洛婉就和他斗嘴。
“对了,你撕了我们大楼的油画,有没有人找你赔钱?”
“你不说,谁知道是我撕的?再说了,有谁挂油面在厕所里?也只有你家这么变态了。”
“什么变态,这叫艺术你懂不懂?”
“我不懂,我只知道那是假货。”洛婉认定了那不是真品。
上官流云头顶又开始冒烟了:“你家难道在厕所里挂上值一千万的油画?”
话题又转到了油画上,忽然洛婉灵光一闪,自己已经在厕所那面墙上找了千百次,都没有找到盛楚樱的那个玻璃器皿,自己也想过要拆墙,但是,墙面看起来没有任何新补的痕迹,难道那天真的是自己眼花?
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想到,自己是从十三楼跑到七楼的厕所,那么很可能玻璃器皿其实在十三楼的厕所,她站起来想要走,一定要弄清楚。
洛婉的脑子里此刻都是楚樱,“我要走了。”洛婉站起来。
洛婉看着上官流云,一把握住他的手,上官流云很吃惊地看着她,嘴里不好意思地说:“我,我……我现在还没有准备好。”
“准备什么!你陪我去趟十三楼。”洛婉只是想拉他去闯闯十三楼的厕所,看看自己的推断是不是正确的,她实在是被吓得差不多了。
“十三楼,失火的那层楼,我不想去,那里闹鬼,整栋大楼的人都知道,谁敢上十三楼?”上官流云拒绝得很干脆。
“我……我必须要上去一趟,我有急事。”洛婉睁大眼睛,眼神里全是哀求。
“要不,我们明天白天叫上很多人一起去?”
“根本就没有人敢上去,而且必须晚上去,我没有时间了,算了,我走了。”洛婉看到恳求无用,就独身离开,“七天之内找到绿门,不然必死”这个诅咒,她已经不敢不当真了,时间无多,不能再浪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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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4-2012 09:23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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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死,也要查出杀楚樱的真凶才行,但现在连尸体都找不到,怎么查?
洛婉叫佣人送她到了大门,然后叫车进了市区,很快就拐到了大楼里,大楼已经下班,黑乎乎的一片,她心惊胆战地往里面走去。
她按了电梯,电梯门缓缓关上,忽然从外面伸进一只手来,洛婉心里一惊,电梯门打开,上官流云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他不出声,像是很无可奈何地望着她,两个人进了电梯, 电梯忽然停了,洛婉抬起头来一看,上面的数字是4楼,洛婉很奇怪地问:“上官流云,你什么时候按了四楼?”
电梯里沉默了一会儿,他缓缓地开口说:“难道我和上官流云长得很像吗?”
对面的那个男人忽然咧开了嘴露出一个微笑,那个微笑很熟悉,洛婉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不是上官流云,那个笑容在洛婉上次遇到“2046”的时候看到过,这是已经死了的“2046”。
洛婉尖叫一声,拼命地往电梯门边扑,就在扑过去的那一刹,电梯里忽然一下全黑了。
洛婉呆在黑暗里,半天不敢动弹,她硬撑着别昏倒,耳边一点声音也没有,除了自己的呼吸声没有任何声音。
她意识到黑暗中有东西在靠近自己。黑暗有无限的危险,最可怕的是自己什么办法也没有。
忽然门外传来了敲打声,很重的敲打声,像战鼓一样,非常响,冲破了这些黑暗。
电梯忽然亮了,恢复了正常,里面什么人也没有,洛婉疯狂地按了电梯的开门键,电梯终于开了,门外站着一个人。
洛婉忽然一下指着那个人说:“别进来,你走开。”
“你疯了是不是?我不是上官流云,难道你是?我赶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你关电梯,来不及喊你,后来我看电梯停在四楼不动,一口气就跑上来了,好不容易才把门给敲开,你是不是糊涂了?”
洛婉心里的石头落地了,她挥挥手,对上官流云说:“进来吧!”
一路无事,直奔十三楼。
她一口气就跑到那里,上官流云喘着气说:“你准备和我赛一百米啊!”
“别吵,就是这里。”洛婉看了看周围,刚好有一段生锈的钢棒在边上,她握在手里,来到了洗手间门口,看着那扇门。
“这门是不是绿色的?”
“你色盲啊!明明是一扇烧焦的黑木门,哪里有什么绿色?”
洛婉闭上眼,又睁开,那绿色,像春潭里沉浮的一丝绿,若有若无地飘在门上,自己虽然看到过几次绿门,难道这就是自己要找的绿门吗?
“找到绿门,否则七日内必死”这句话会不会在这里破掉、失效?这扇门后到底有什么?
她虽然很害怕,但因为有上官流云在边上恐惧感又少了许多,于是,她推开女洗手间。
“这是女洗手间,我进来不太好吧!”上官流云在门边摆酷。
洛婉一把拉他进来:“你有病吧!这楼都烧了,还男女洗手间?”
非常奇怪的是,这层楼虽然烧了,可是,这间房却是一点都没有受到损伤的样子,似乎还时时在用,很干净,好像经常有人来清扫。
洛婉看着正对着蹲位的那片墙,那墙十分的光滑,像剥了壳的鸡蛋,一点烟熏火烤的印迹都没有,如果不是门内有一个十三楼的记号,她一定会误以为自己又走进了另一个楼层。
她忽然发威,拿着铁棒朝墙上捶去,几棒下去,墙面破了,但是,虽然这个洞还不是很大,但谁也看得出,这面墙不厚,根本不可能装下一个容人的玻璃器皿。
她很失望,楚樱的尸体那到底在哪里呢?
她忽然注意到自己耳边的安静,她扭头一看,原来上官流云正在洗手盆那儿对着镜子看来看去,自恋到了极点。
她正想上去嘲笑他,让他走,忽然站在那里,呆呆地怔住了。
上官流云回过头来对她一笑,然后说:“发什么呆,没见过帅哥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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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4-2012 09:2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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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婉没有看上官流云,只是呆呆地看着镜子,不,那不是一面镜子,那面墙根本就没有安镜子,不过是墙里也显出了一个像上官流云的人,而傻蛋上官流云却误会那是一面镜子,照来照去的自恋的却不是自己,是那个很像上官流云的“2046”。
上官流云扭过头来对自己笑的时候,墙里的那个“上官流云”根本就没有扭过头来对自己笑,而是呆呆地望着上官流云。
洛婉反应过来,大叫道:“跑,跑,快跑。”
上官流云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只是一怔,然后说:“怎么?”
就在这时,洛婉看到墙面里伸出一只手,朝还在傻站着的上官流云的手臂伸来,那只手是焦黑的,完全没有指甲,烧得皮开肉绽。
一转眼间,洗手盆上那一片墙已经是烧得焦黑,哪里有什么镜子?哪里有上官流云?
洛婉冲出了洗手间,出现在面前的却是一个装修得很好的过道,办公室里还传来了打字声,整层楼像没有被火烧过一样。
脚落在地板上,只有轻轻碎碎的回声,而身后总感觉有人跟着,她无数次地回头,身后当然空荡荡无一物。
洛婉拼命地往电梯里跑,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急,也没有叫喊,那只手有几次都已经扯到了洛婉的后衣领,却都被她挣脱了。
电梯里的上官流云把一只手伸得很长,另一只手按着电梯门,血从头上流下,都滴在地板上,滴滴有声。
洛婉把手伸给上官流云,实在是跑不动了,再坚持一会儿就到了。
上官流云的手握住了洛婉的手腕,洛婉正准备往里跑,却忽然感觉到一阵强大的力量把自己往后一推,再定睛一看,那个握过自己手的“上官流云”却尖叫一声弹到半空中,几道金光闪着,包围着他,里面夹着很多字符,不停地穿透他的身体,几乎是转眼间,那个假的“上官流云”就被金光给化成了青烟,洛婉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人从后面一把抱着自己,回头一看,是满脸通红的上官流云。
“你再往前一步就没命了。”上官流云指了一下前面。
果然自己已经站到了十三楼的窗边,如果不是刚刚有一个力量把自己反弹了一下,只要一进那个电梯,一定是坠往死亡之路,从十三楼直接就摔得脑浆涂地。
她抬起左手腕来看看,原来刚刚上官流云还给自己的佛珠在上面,上面还有一点小金光在若隐若现,刚刚的字符,一定是刻在佛珠上的经文,那个“2046”的手直接就握在这个佛珠上,不烟消云散才怪。
两个人不再多说什么,赶紧往回走。两个人本来都累得半死了,却还要走楼梯,再也没有提到电梯半字,现在就是电梯里挤满了人,他们也不敢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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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7-4-2012 09:24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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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流云和洛婉在车子中,半天都没有说话,惊吓过度的人都不想说话。
车子终于开上路了,上官流云围着大厦转了几圈,然后说:“吃夜宵去吧!”
刚刚拼死地跑,现在肚子也饿得很,于是,上官流云把自己的车停在街边大排档的边上,和洛婉从车里出来。
大排档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自己的动作,连老板都忘记了炒菜。这场景也太奇怪了,一个开着如此豪华名车的一对俊男靓女却像饿鬼投胎一样的坐在这种地方吃饭。正吃着,只见马路上开过一辆名车,那辆车忽然又缓缓地倒回来,车窗摇下,探出一张俊美帅气的脸,张大嘴巴,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看着那一对狂吃滥喝的男女。
车上还走下一个呆呆的女人,她漂亮得让整个大排档都失色了,她的表情比见鬼还要吃惊,她慢慢地走到那一对男女身边上,很疑惑难定地问道:“上官流云?洛婉?”
洛婉从食物中抬起头,看到一张天仙般的脸在面前晃动,“沈玑,你,你怎么来了,一块来喝几杯。”她扯着沈玑的礼服,而沈玑却气得快要砍人了,她这套价值不菲的礼服就让洛婉那双握着鸡腿的油手给毁了。
上官流云看到小暮下车了,说道:“来来,大家一起喝,没想到这里的菜比那什么法国餐厅的正宗西餐要好一万倍。”
“哥,你喝醉了!”
小暮看着洛婉的醉样,轻轻地笑了:“你看你喝得像一只花猫。”
小暮那温柔的目光浅浅地包围着洛婉,洛婉忽然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鼻涕眼泪齐下,扯着小暮的礼服下摆埋头大哭。
沈玑气得头顶冒烟,她不知道怎么会招惹到这个克星,只要有洛婉出现的地方,就会坏了自己所有的好事,刚刚明明是用计让小暮到自己家里去,一夜春宵,现在看来全泡汤了。
正在这个时候,大排档里忽然传来一阵吵闹,有人骂骂咧咧的,洛婉抬头望去,似乎有很多人在围着一个人打。
她那无限的同情借着酒劲扩展起来,她一下站起来,腾地拍桌扭头而去,顺手提着一个板凳。
到了那群人中,她忽然发威,开始用板凳拍人。小暮和上官流云、沈玑的下巴都要掉地上了,平时的她手无缚鸡之力,居然跑到一大群大男人中间去拍人,边拍还边骂:“我叫你们欺负人,我让你们以多欺少,我让你们不学好。”
那群人果然被洛婉给激怒了,都不再打已经倒在地上的那个人了,回过头来,充血的眼睛都盯着她。
那些人慢慢地要围上来了,流云和小暮都冲了上去,一左一右地保护着她,沈玑看到这个场面,恨不得站在围攻洛婉这边,给她几刀。
围攻的人群,不知道谁先用酒瓶往洛婉头上敲去,一场混战开始了,只见小暮一个漂亮的飞旋腿,踢倒了几个人。
洛婉很惊奇地看着小暮,他文静秀气,却没有想到身怀绝技。
上官流云看着吃惊过度的洛婉说:“别张着嘴流口水了,小暮的身手去泰国打黑拳都可以富足一方,让他去发挥吧!”
小暮对着围攻的人群边打边说:“哥,你到底出不出手,我一个人打得很无味。”
上官流云坏笑一下,一脚踢出一个酒瓶,刚好砸在一个准备偷袭小暮的人的脑门,那人眼前一黑,就软软地倒下去了。
很快,俩兄弟就风卷残云地把那些人给打跑了,两人满头大汗地相视而笑。
大排档老板气极,只好转身踢着那个最开始惹事的被打倒在地的那个人,如果不是他惹那帮小混混发火,也不会引那个女魔头出手,女魔头不出手,自己的店也不会被拆成这个样子。
小暮走过去,抽出一张支票,随手写了一个数字,递给那个踢人的老板,然后说:“这个数够了吧!”
老板将信将疑地接过了支票,一看那个数字,一屁股就坐到地上,半天回不过神来。
洛婉看倒在地上的那个人可怜,就伸手过去扶他,那人被扶起来,满脸血污,眼睛明亮,还带着满不在乎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后有多少的辛酸,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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