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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foolpanda393 于 26-2-2012 04:02 PM 编辑
第一章 鬧鬼的沈家老宅
方振衣是在一個冷雨霏霏的夜晚中走進沈家老宅的。
方振衣清楚的記得,那天,風并不大,若有若無,卻異常的凄冷。路也不好走,畢竟是山路,堅硬的山石突兀直出,將腳刺得隱隱生痛。
而且,一路上,方振衣沒有遇到活的生物,別說是人,就是鳥獸也沒見到。
在來之前方振衣就聽到過些傳說,意思是這座大山曾被神秘的珠寶巨富沈豪買下,在山中深處建造了一個神秘的工廠和一所老式的住宅。那工廠和老宅之中所有的人也是在這樣一個冷雨霏霏的夜晚之間全部失蹤,如同人間蒸發般沒有留下一點痕跡。這其中包括被稱為珠寶業中最為傳奇色彩的一代巨商沈豪。
雖然這件事后來被有關當局嚴格封鎖消息保密,但一直被當作觸怒山神受到懲罰的典型案例在當地農民間廣為流傳,用他們的話說,這山是被山神所詛咒過的,生人禁近!
在這之后,以后凡是來進過大山的人都先后遭受了這種噩夢般的詛咒,或是生意破產,或是神經失常,或是突然病逝,輕者自己際遇不順,多生磨難,重者家破人亡,人財兩空。
但現在,方振衣還是要走進這座不祥的大山里走向傳說中鬧鬼的沈家老宅。他是沈豪獨女沈輕霓的好友,受其所托來看下能否找到與沈豪失蹤有關的線索。
那沈家老宅就座落在這樣的半山間,從一開始就透露著一種腐朽頹廢的氣息,朱紅生銹的鐵門,青磚紅瓦,雜草叢生,連那高聳的梧桐也如被風干的老人般無望的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走進老宅,里面亂的很,很久沒有人居住的樣子。一樓里塵土沉厚,長時間沒人打掃,房間里似乎有種令人窒息的沉重,方振衣感到抑郁難以呼吸。奇怪的是里面卻沒有異味,倒有一種淡淡的香甜。那種香味很獨特,令人心曠神怡頭腦清爽。奇怪的是,方振衣四處觀察了一下,沒有看到什么鮮花,屋外也沒有什么花樹,香味不知從何處飄來。
從吱呀做響的樓梯上走上去,其他地方空空的墻壁上樓梯邊上竟然有一幅油畫。畫的是在風和日麗的大海上,一艘華麗的巨型海船上有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仿佛在傾聽找尋什么,船的前方,一群外形妖艷的蛇尾海妖正在嘻笑歌唱,再上方,一只孤獨的黑鷹在空中俯視著,鷹眼中透出詭異陰森的冷笑。
方振衣不禁冷冷的打了個寒顫。
自從走近沈家老宅,方振衣一直仿佛感覺背后有一雙詭異的妖眼在冷冷的看著自己,狠毒,陰冷,又帶有幾絲嘲諷的意味,仿佛邪惡的神魔在看著一個瀕臨死亡的卑微生物。
方振衣不喜歡這種感覺。回首,卻什么也沒有發現,樹是樹,雨是雨,風是風,無人,無聲,可那感覺是如此強烈,一直讓他窒息得難以呼吸。然后,就是那種難以述說的顫抖。
顫抖,奇異的顫抖。起先是手指,骨骼帶著肌肉神經質般無意識的顫抖,發出輕微沉悶的摩擦聲音。然后如突然旺盛的烈火一樣,迅速蔓延起來,手臂,肩膀,胸腹,腿,頭脛,凡是有關節的地方都開始狂亂的無規律性的顫抖,仿佛鬼上身中邪般。
實際上,方振衣自己清楚的很,自己這種多年沒有出現過的現象只是因為他興奮,過度的興奮。
興奮讓方振衣難以自控,以前那次是和雪兒約會時,他也是如此這樣的興奮。身軀也是如此這樣的顫抖,心也是如此悸動。只不過那時,他飄飄欲仙,情難自禁,忘乎所以,從骨子里都透著舒暢。
可這次,方振衣感到的是無邊的恐懼。
恐懼來源于那雙詭異陰森的鷹眼,幻化成好友秦天宇死后的眼神,更加詭異,更加冷酷,更加陰毒,又帶有幾絲嘲諷的意味,仿佛看著一個瀕臨死亡的卑微生物。
想起秦天宇,就想起秦天宇曾經一直引以為傲的女友。
曾經,他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至少他自己是這么認為的,與女友從學生時代開始相戀相愛十年,朝夕相處,相濡以沫。
而那天,秦天宇卻對方振衣說,這世界,一切都是假的,除了金錢和權力,其他所有的都是假的。
說這話時,秦天宇一臉慘笑,那個他相戀相愛十年溫柔可愛的女友,正在他老板的懷中放聲歡笑,笑靨如花。
大徹大悟的秦天宇將人生看作是一出戲,封鎖所有的情感,竭盡所能在人生舞臺上努力飾演好自己的角色,成功地讓虛偽感動自己。
三年后,當他傲然把以前的老板和女友趕出他以前的公司時,他已經被本城商界傳說成神話般的杰出人物,甚至把他和當年神秘崛起富甲一方卻又神秘失蹤的珠寶巨商沈豪相提并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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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2012 03:5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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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又曾想到,與沈豪相提并論的秦天宇竟然在命運上比沈豪更加悲慘,會選擇比沈豪更加悲劇性的方式來結束他叱咤風云的人生。
還記得,也是這樣的細雨霏霏的傍晚,那天秦天宇約好方振衣一起去幽閑吧品茶。可是那天,方振衣一直有種預感,即將發生的事不是去品荼消閑那么簡單,而且總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在電話中,秦天宇就說他去過那個珠寶業的傳奇巨商沈豪老宅,并且在那有特別的收獲。盡管方振衣不知秦天宇在那所不祥的沈家老宅發現了什么,但是一直以來沈豪的神秘失蹤以及沈氏商業帝國的突然崩潰都成為本城商人的禁忌之地避之不及。
后來發生的事證明,方振衣的不安是有道理的。
就在他來到秦天宇所在公司,剛想進入大廈的瞬間,有一個物體,準確的說是一個人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重重地墜落在堅硬的水泥地上,發出連續而沉悶的骨頭破碎聲。
腦漿四濺,白的,黃的,柔軟的肌肉扭曲變形,殷紅的鮮血歡快地流淌出來,迅速將潔凈的周圍染成血紅血紅的顏色,呈現出一種攝人心魂震撼心靈的凄艷。
方振衣站在尸體旁邊,目瞪口呆,在潮水般涌上尖叫的人群中,他看到秦天宇的眼睛,從紅白相間的眼眶中跳躍出來,悠悠滾出來,交織著無與倫比的復雜情感,透著殘酷的寒意,冷冷的望著他,猶如看著一個瀕臨死亡的卑微生物。
那眼神,就這樣一直深深的鉻進方振衣的腦海,不時在他噩夢中再現,寒意刺骨。
方振衣無法控制自己。一個曾經朝夕相處,親如兄弟的好友,就這樣破碎在他面前,秦天宇臨死前的眼神宛如毒咒般一直纏著他,方振衣一閉上眼,就浮現出秦天宇滲血的眼神,如此冷酷卻又如此譏笑。
如果不是這眼神,方振衣就不會受沈輕霓之托來沈家老宅調查沈豪失蹤的事件,也不會發生那些讓他一生一世都無法忘卻的恐怖際遇。
第二章 吹簫的女幽靈
雨一直在下。
而恐懼如一張無形的網,緊緊網住方振衣所有的神經系統,一種從未沒有過的虛無和沉重如重錘般擠壓著他,使他無法呼吸,無力掙扎。 此時的他,更象一條離開水的大魚,在恐懼的痛苦中瘋狂的顫動。
如果不是那簫聲,方振衣不知自己要多久才能恢復過來。
簫聲極為單調,凄寒,隱有悲世之意,卻仿佛直擊入內心深處,使人不知覺中投入到簫聲所要表現的世界中去。
在簫聲中方振衣從恐懼中慢慢鎮定下來,全身因劇烈的顫動而酸麻不已。奇怪的是,現在,竟然有人在沈家老宅吹蕭?
走到窗前,從聲音飄來的方向望去,漆黑中什么也看不清。雨越來越大了,從開始的霏霏細雨變成了傾盆大雨,雨點無情的擊打著風中哭泣的梧桐樹。
突然間又有蛇般扭曲閃光的電劃過,方振衣朦朧中看到似乎有個白衣長發女子撐著把小紅傘在精瘦的梧桐樹下,背向著他。
方振衣有些恍惚,然而蕭聲卻是那樣清晰地侵入耳中。
傘是找不到了,方振衣想了下,干脆冒雨向梧桐樹下沖了過去,短短幾十米的路程也就十幾秒,由于雨太大把眼鏡映成水朦朦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等方振衣拿下被雨打濕的眼鏡后,打開手電筒,樹下卻找不到那白衣人的身影了。
難道是幻覺?
苦笑,略想了下,方振衣打算跑回去,畢竟這么大的雨淋在身上不好受。這時,身后傳來渾濁沉重的呼吸聲。
難道在身后?可是,女孩子會有這么難聽的呼吸聲?
方振衣疑惑的轉過身去,竟然看到黑暗中出現兩點陰冷的綠光。
怎么可能?這是什么?微弱的手電筒照在那動物身上,龐大的身軀,如狼,卻比狼大多了,似狗,卻又比狗兇猛多了,難道那蕭聲是這動物發出來的?
眼睛發著綠光的怪物一動不動,呼吸聲卻越來越渾濁急促了。方振衣毫不懷疑,如果他轉身一跑,這動物就會撲上來撕裂他。
方振衣勉強鎮定下來,冷冷地和綠光對峙,身子一步一步的后退。綠光猶豫了一下,繼而吠了起來,然而只是吠了兩聲卻又停下,向前走兩步,象要攻擊,看到方振衣不慌不忙的樣子,卻又退后一步。
看到這,方振衣稍稍安下心來,怪物叫了說明它內心也感到害怕,以吠聲給它自己壯膽。傷人的動物一般是不出聲的,暗中突然間襲擊人類的。用農村老話來說,咬人的狗不叫,叫的狗卻是不咬人的。人類其實才是世間上最狠最兇的動物,讓其他所有生物感到害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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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2012 03:5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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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振衣不再后退,慢慢俯下身,象是要撿石塊的樣子。綠光怪物終于動搖了,嗚嗚叫了兩聲,夾起尾巴,轉身消失在黑暗中。
此時,老宅的一個角落里,一個黑影,一動不動的默默地看著這一切。雷電繼續轟鳴閃耀,映出黑影的模樣,滿臉皺紋,雞胸駝背,白發摭面,恍如骷髏。
當方振衣返回老宅大廳,全身已經淋透了。雨水從身上一點一點的擊打在木板上,聲音清脆。而此時,屋內的香味卻比開始進來時更香濃了。
難道,有人來過?
方振衣用手電筒發出的微弱光亮慢慢地在房間里游離過去。殘腿的桌子,破舊的床,沒有光罩的臺燈,鋪滿灰塵的古籍,一樣一樣,慢慢地看過去,一絲微笑,悄悄在方振衣嘴角浮現,卻又一閃而過,依然冷峻如故。
走近桌子,方振衣仔細看了看。沈豪果然不愧為當時富甲一方的巨商,所用木料是有“木中黃金”之稱的紫檀木,而且還是其中最貴的花梨紋紫檀木。整個紫檀桌子制作考究、工藝獨特、質感天然,價值連城,可是這樣的紫檀桌子現在竟然斷了一條腿,歪歪斜斜地靠在墻角上。
屋外,一個黑影慢慢逼近,悄無聲息。行走方式如貓般,前掌先著地,中間虛空,后掌落下毫無聲音。
影子進了老宅大廳,欺近方振衣身后。
突然,方振衣手電筒斷了電光,大廳回復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影子仿佛怔了怔,正要后退,側面電光映照過來,方振衣已經閃到側面另一個地點冷冷地看著黑影。
黑影虎背熊腰,極為魁梧,神采奕奕,眼光銳利得如利劍般,方振衣的眼神卻是一片空無看不出情感,兩人雙目相觸,恍如刀劍在空氣中交錯擊鳴過一般,各自有點意外。
相視良久,黑影莞爾一笑,說:“你就是沈小姐的朋友方振衣吧,我姓雷,雷飛揚,沈輕霓重金請來的私家偵探。聽她說起過你,沒想到在這遇到你。”
“是嗎。”方振衣不動聲色:“你就是那個在私人偵探圈中極為有名的大地飛鷹吧”
大地飛鷹雷飛揚,本城酬金最高的私家偵探之一,曾做過國際刑警,回本城后做的第一件事是孤身一人臥底瓦解稱霸一時的黑幫飛龍會,卻在當局準備重獎并且提拔時突然辭職,轉做私家偵探,短短幾年間查出榮氏集團假上市案,恒發銀行洗黑錢案,富豪林嘯圖私賄媒體捧其明星情人案等,一時間名聲雀起,上流人物為之又恨又怕。
“哈哈,過獎,其實應該說是極為惹人厭的蒼蠅吧。”雷飛揚轉而一臉嚴肅:“不過,我只做我想做的事,只做我應該做的事,不計后果,只因我始終相信這世界需要公理和正義。”
方振衣笑了,問:“你來了多久?發現了什么沒有?”
雷飛揚答:“我才來,本打算先去看看廚房,剛才好似乎聽到了有什么聲音,轉過來時聲音消失了,卻看到你在這。”
“是嗎?”方振衣不想說吹簫的白衣少女的事,畢竟沒有結果,將話題轉移,淡淡的問:“那你看看這里能發現什么嗎?”
“考我啊。”雷飛揚銳利的眼神如鷹般將大廳的物件一一掃過,也笑著說:“這里有人來過,說不定在這住過!”
“哦,肯定?”方振衣看著窗外,心不在焉:“不是說老宅是兇宅嗎?還有人來過?而且會有人在這住?這樣的地方,也能住人?”
“我不但能肯定有人來過,可能住過,還能肯定至少有一個女子。”雷飛揚繼續說:“否則不必特意偽造成這種樣子的。”
“這是偽造的?”方振衣故意問。
“你看。”雷飛揚走近殘腿的桌子:“以沈豪當時珠寶巨商的身份和這桌子的工藝來看,所選用的家俱的木料必是上選,雖然我不清楚這是什么木料,但肯定十分堅硬耐用,不會因為二三十年光景就殘斷,這桌子腿明顯是人特意折斷的,造成沒人居住的假象。”
方振衣插口說:“這是上好的紫檀木家具,和黃花梨家具紅木家具并稱三大名貴硬木家具,用個幾百年沒損害也是常有的。”
“其實,想看透這些灰塵是天然還是后來做成的很簡單。”雷飛揚走近書架,拿出一本書:“從外面看過去擺放的書側面布滿灰塵,可是里面封面卻沒有什么,兩者相差如此之大,如果不是特意為之于常理難說的通。”
“那你怎么知道最少有一個女子?”方振衣淡淡地問。
“我當然知道。”雷飛揚說:“你沒聞到這里始終有一股淡淡的香氣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種香氣是法國最貴的香氣之一香奈爾5號香水。”
“你竟然可以聞出是什么香水?”方振衣這時才吃了一驚:“難道你真有福爾摩斯那種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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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2012 03:5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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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那倒不是,只是我最近的女朋友所用的香水就是這種。”雷飛揚苦笑:“每盎司170美元,世界十大著名品牌之一,也是世界十大最貴的香水之一,這么貴買來的,想忘記都難。”
“何況。”雷飛揚手在床頭柜搜索一番,找出個空瓶子,說:“你看,這是空的香水瓶,Chane1 No.5,我沒說錯吧。”
雷飛揚從身上拿出個塑料袋子,很小心地把空的香水瓶放進去。
“所以說,我不但肯定最近有人在這住過,而且能明確最少有個女人。”雷飛揚下結論:“其實這些,你也早就知道,不是嗎?”
“我只知道。”方振衣輕輕的說:“我剛才站在這里看到了梧桐樹下有一個吹簫的白衣女子,跑過去時人卻不見了。”
“對了,剛才的聲音好象就是簫聲,怎么會人不見了?這么大的雨,一個女子,在這大山中,能跑到哪去?”雷飛揚歪著頭百思不得其解。
“也許,那不是人吧,或許只是個幽靈,在這突然現下身就消失了。”方振衣幽幽地說:“說不定,她看我們寂寞,特意從地獄來看我們的。”
方振衣本來只想開開玩笑調節下氣氛,不知怎的,兩人卻突然冒出陳陳寒意。
難道那吹簫的女子真有可能是個幽靈?不然,怎么能在這樣惡劣的天氣來這樣詭異的老宅吹簫?
第三章 喪鐘為誰而鳴
方振衣拿出一節蠟燭,點燃,燭光在風中閃爍不定。
“也許,”雷飛揚故作輕松的說:“是因為看我太帥了,特意來勾引我的。”
“是嗎?”方振衣說:“那你不入地獄怎么去陪她?”
“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其實,不入地獄又怎知地獄不好?” 雷飛揚竟與方振衣打起了禪機。
就在雷飛揚話音剛落,突然間有鐘聲響起。
鐘聲沉悶刺耳,在黑夜中顯得格外響亮。“當”“當”“當”一連響了十二下。
雷飛揚頭皮有點發麻:“沒有這么邪吧。”
“據說,鬼魂都是過了十二點才出來的,”方振衣嘆了口氣:“要不然,誰又會讓掛鐘在十二點才響鈴?”
說話間,方振衣走到巨大的掛鐘前,掛鐘不錯,棗紅色擺針配合紫檀外殼,很有些古典的味道。
“德國出產。”方振衣說:“我到這已經超過一個小時了,在十一點時沒響。”
“難道,真有人特意讓掛鐘定在十二點響?”雷飛揚苦著臉說。
“也許,十二點正是鬼魂醒來的時候。”方振衣一臉認真的樣子。
雷飛揚望向窗外,雨不知什么時候停了下來,連風也小了許多,變得溫柔多了。
“不是傳說鬼都喜歡在月光下出現的嗎?”雷飛揚笑著說:“而且喜歡撕掉自己的臉皮再畫張人皮,使自己有一副絕美的容貌。”
“也許,說不定過會就有月亮。”方振衣說:“你不妨慢慢等一會兒。”
雷飛揚不再說話,呆呆著看著屋外思索。時間慢慢過去,天空的陰云竟然真的漸漸的散了,才十幾分鐘,皎潔的月亮便如銀鉤般悄悄的冒了出來。
兩人相對無言,各自一臉驚詫。難道,那個傳說是真的?每個來過沈家老宅的人都受到山神的詛咒?
真是那樣的話,那剛才的鐘是就是他們最后聽到的喪鐘?
“好月光!”雷飛揚反而興致大起:“這么好的月光,正好踏月尋寶,聽說,和沈豪一起失蹤的還有沈豪那富可敵國的財富。”
說完,雷飛揚也不看方振衣,徑直走了出去。
方振衣知道雷飛揚去尋找老宅的地道秘室去了,象沈豪這樣的人,無論做什么重要的事都肯定都會有后著,以防萬一的。
問題是,這屋前何以正對著大樹?用風水學來說,大門正對樹遮陽屬不祥,而且是秋冬兩季會掉葉成枯樹的梧桐,更是兇宅,以沈豪之精明,怎么會這點都不知道?
“方振衣……”突然,方振衣聽到一聲急促的尖叫,雷飛揚仿佛最到了極其可怕的事。
方振衣尋聲急步跑了過去,看到雷飛揚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那,月光下,宛如石雕。
怎么會這樣?方振衣走到雷飛揚身旁,在前方不遠處,有一片廣闊的草地,草地上,竟然,排滿了凸起的墳墓。
“天,二十七座墳墓,”雷飛揚說:“這就是那些傳說中失蹤的人?”
“應該就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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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2012 04:0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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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飛揚轉過身來,盯著方振衣說:”聽說,你比較敏感?”
方振衣不置可否。
雷飛揚繼續說:“你有沒有感覺到一直有人在看著你?我一來這就感覺好象有人在暗處看我。”
“有人。”方振衣的回答簡單明了。
雷飛揚突然浮現一種詭異的笑容,說:“你猜,我現在想做什么?”
方振衣笑了笑,說:“肯定是想把那個人找出來,你有辦法?”
雷飛揚笑的更詭異,說:“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出來,不過可以試下,反正這件事我也是很想做的。”
方振衣看著雷飛揚,心思一動,面色大變,說:“你不會……”
“不,我會!”雷飛揚從雜屋尋來一把鐵鍬,挖起最前面中間的墳墓起來。
墓碑上中間二個金色大字,沈豪!
方振衣怔怔地看著雷飛揚,他曾想到雷飛揚是個豪爽膽大心細的漢子,卻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率性而為膽大包天。
難道,這樣,真能逼暗中偷窺的人出來?
鍬是白的,泥是黃的,月光是冷的,好在下了雨土質稀松挖起來倒也快。
然而,一聲極為刺耳沙啞的聲音傳來,仿佛是地獄中惡鬼的嚎叫:“住手!”
黑暗中,巨石后,緩緩走出一個矮小的影子,黑的衣,黑的鞋,黑的拐杖。雞胸駝背,走近才看清竟然是白發紛飛滿面皺紋的老婦。
難道,這就是那個居住在老宅的女子?那個白衣吹簫并且用香奈爾5號香水的女子?可是,不管怎么看,更象是來自地獄的惡鬼,吸血的骷髏。
雷飛揚和方振衣兩人心都懸了起來,要面對的,總算要來了。
“你們得罪山神,不得好死!”老婦人滿是仇恨一字一字地說:“就算你們是大小姐派來的,也不能幸免。”
聽到老婦人惡毒的詛咒,雷飛揚反而定下心來,如果對方真是鬼怪的話,想必不會說這樣仇恨的話卻不動手。
“呵呵。”
雷飛揚清了清嗓音,正要打算說幾句場面話,奇異的事發生了。
老婦人皮包骨的臉孔上突然露出極為害怕的神色,瞳孔放大,張大著無牙的嘴想說些什么,卻無法說出來,站也站不穩,竟向后退了一小步,再也站不住,轟然倒在地上。
雷飛揚馬上沖了過去,再看老婦時,已經毫無聲息,竟然活生生被嚇死了!
難道?真有鬼魂?可是,為什么他們兩人卻沒看到?到底是什么,竟然使能獨自在老宅生活膽略不小的老婦嚇死?
雷飛揚看了看方振衣,彼此都從對方那里看出了恐懼。
四處無聲,不知哪跑出個烏鴉呱呱嘶啞叫了幾聲,無精打彩的飛走。
短短一瞬間,只有他們兩個人,再也沒發生其他什么,可是,老婦被嚇死也是事實。難道,在那一瞬間,老婦看到了不應該看到的東西?或是極為他們兩人恐怖的后果?
可是,他們卻什么都沒有看過。難道真有所謂的山神妖魂隱藏在他們身后?兩人呆立在墳墓旁,冷氣森森,陰風陳陳。
第四章 瞎子的可怕預言
盡管有心理準備,雷飛揚看到沈輕霓時,還是狠狠地吃了一驚。
從學生時代到現在,憑著俊朗的外表和硬派性格,雷飛揚一直沒少受過女孩青睞,交往過不少漂亮女孩,自信對美麗女人有很強的免疫力。可是看到沈輕霓時還是會感到手足無措心跳加速。
女人可以分很多種,有的是妖媚萬分一看到就想上床的,有的是精致典雅如沐春風,有的是活潑可愛青春無限,沈輕霓卻不是這些中的一種。
沈輕霓是那種特別惹人憐愛的一看上去就很想把她輕摟在懷中用心去呵護的女孩。絕美的容顏,飄散著善良與純真的氣息,如一泓秋水般的眼神更有朦朧的淡淡憂郁。
“我不知道我還有沒有親人,”沈輕霓淡淡的說:“這些,你只能去問我的義父唐伯伯了。”
雷飛揚苦笑,說:“我已經找過你義父唐吉鴻了,他說不知道,不過據我觀察,你義父親一直在隱瞞著什么。”
“我曾問過義父我家里以前的事,可是他怎么也不肯說。”
“也許你義父有什么難言之隱,當我表明身份時看上去他很不高興,看來他對你尋找父親不是很支持。”
“我真有個妹妹?”沈輕霓嘆了口氣說:“如果真有能姐妹重逢多好啊,為什么義父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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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2012 04:0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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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還是有辦法的,”雷飛揚笑了笑:“只要你肯協助,我還是有辦法知道你義父不想說的那些隱情。”
“有當然肯協助你,”沈輕霓說:“你要我做些什么?”
“很簡單,”雷飛揚拿出一張名片,說:“這是本城一個很有名的心理醫生,只要你能勸你義父去做次心理檢查就行了。”
心理醫生?沈輕霓半信半疑,難道心理醫生就能讀懂別人的心里隱藏的事情嗎?
三天后,沈輕霓終于在義兄唐古風的幫忙下把義父唐吉鴻帶到了那位有名的心理醫生那里。醫生姓劉,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當然,起先是沈輕霓做心理檢查,這不過是走過場,然后是和義兄唐古風一起勸說義父也做一次。唐吉鴻耐不住兩個人在旁吹風,只得勉強同意。
等兩人退出房間后,劉醫生和唐吉鴻聊了些工作壓力心理自我調節話題后,突然話鋒一轉叫勸唐吉鴻接受催眠休息。
“催眠休息是很有益處的,”劉醫生說:“在半休眠獎態可以很好的放松大腦,激發潛能,改善體質。”
“你看,”劉醫生隨手從旁邊書架拿出理查德.班德勒寫的一本心理著作:“這位身兼計算機家數學家的心理大師通過多次試驗證實了這一點。”
半信半疑中,唐吉鴻聽從了劉醫生的勸告,順從的躺在床上。
劉醫生拿出一個懷表,左右晃動,說:“你眼睛看著這個表中心。”
表在不停的晃動。
“現在,你是不是有點累了?”
唐吉鴻點了點頭。
“你閉上眼睛休息一下。”
唐吉鴻閉上眼睛。
劉醫生有意識地不斷地變化語句字詞之間的間歇停頓時間,并且改變聲音的大小或音調,使唐吉鴻意識中的潛意思不知覺的執行劉醫生的指令。
“你感到放松,全身肌肉都放槍了。”
唐吉鴻臉色開始輕松起來。
“你正沉入更深、更深、更深的完全放松,完全平靜的放松。”
唐吉鴻的四肢很舒服的伸展。
“你就會感覺那么的安心,那么安全,那么滿足,因此你將感覺到放松愈來愈深,你回到了年輕時的狀態。”
唐吉鴻徹底被催眠了。
房間外,沈輕霓不安的卷弄自己的長發,唐古風在一邊表情復雜的望著沈輕霓。
沈輕霓抬起來頭,看到唐古風的眼神,呆了下,剛想說什么,房間內傳出驚叫聲。
那叫聲,仿佛是被惡魔吞噬前的絕望用盡所有力氣發出來的,正是唐吉鴻的聲音。
兩人大驚失色,沖了進去,看到劉醫生正手心腳亂的給唐吉鴻按摩拿捏。唐吉鴻全身冷汗,一下子似乎變得蒼老了許多。
怎么會這樣?在醫生送走三人后,雷飛揚從心理診治房間走出來,滿臉疑惑。
出了診所,下了樓,唐吉鴻還沒有從剛才的驚嚇中恢復過來。大口喘著粗氣,看上去極其虛弱。
坐進小車,緩緩開動,車外,繁華依然,燈紅酒綠。
紅燈,停車。車窗外各種男女老少人群如流星般劃過。
墨鏡,皮帽,唐衫,花色的盲棍,一個瞎子悄然從旁路過。
剛剛平靜點的唐吉鴻又變得激動起來:“開門,叫住那位師傅。”
司機尚未反應過來,唐古風急忙開門追向那個瞎子。
“還記得我嗎?”唐吉鴻急促地說:“我就是十八年前找過你算命。”
原來那瞎子是個算命先生,過多的江湖風雨吹得他滿面滄桑。
嚴瞎子顫抖地伸手枯枝般的雙手在唐吉鴻臉上慢慢摸索。
“是你啊。”
“是啊,就是我啊,”唐吉鴻滿臉喜色,“嚴師傅你想起來了,你看,那兇劫,現在還能化解嗎?”
“命犯天煞,血光之災,”嚴瞎子搖了搖頭,“怕是天意難違了。”
“真沒辦法化解?”唐吉鴻悵然若失,“難道,我注定無法避過這兇劫了?”
“種因得果,多行善事,自然逢兇化吉,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嚴瞎子兀自要羅嗦,唐古風對沈輕霓使了個眼色,從錢包拿出些散鈔,塞給嚴瞎子,把他拉走。
“義父,不要聽那些江湖術士的,”沈輕霓說:“他們不過是故意說些災禍的話騙些錢罷。”
唐吉鴻卻仿佛被抽空了,神色疲憊,兩眼無光怔怔的發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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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2012 04:0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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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下能不能一口气post完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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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2012 04:0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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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唐家,唐古風和沈輕霓不知怎么安慰唐吉鴻才好,三人默默無語。
良久,唐吉鴻突然說了句:“你們還記得倚玉和陽陽嗎?”
倚玉是唐吉鴻夫人,十二年前從樓上墜樓身亡,而陽陽則是唐吉鴻小兒子,六年前車禍意外死亡。
“六年了,”唐吉鴻喃喃地說:“每六年我注定要失去一個至親的人,然后就是自己。”
“我到底做錯過什么!”唐吉鴻突然激動得大叫:“老天,你到底長沒長眼!”
第五章 輪回的兇劫
深夜,小巷.
小巷前是燈火通明的街道,燈火通明,色彩絢麗.小巷里卻黑漆漆的,黑色的垃圾袋,滴著血水的動物碎片,泛黃的菜葉,零亂殘缺的報紙.
不時有衣著光鮮的紅男綠女從小巷前經過,笑的,冷漠的,氣的,哭的,鬧的.小巷深處,黑暗邊緣,一個女子佇立在陰影中,長發,白衣,飄散著一種淡淡的幽香.
“多好的世界啊,可惜為什么這些人總是不知道珍惜?”白衣女子輕聲嘆著:“你說是嗎,貝貝.”
黑夜中閃出兩點綠光,幽幽地,卻沒回答.
不久,兩個酒味沖天醉意熏熏的年青人走進小巷.很響的對著墻角小便.
“大膽,我怎么覺得有人在看我?”
“去,誰沒事去看你方便,哪有這么無聊的人.” 叫大膽的回答。
“不是啊,你看,那有人,真的有人.”
“啊,真的有人,笨蛋,是個小妞啊,過去看看.”
兩個新新人類式的年青人走向白衣女子.
叫大膽的青年劃亮打火機,微弱的火光中出現一張極度白皙的少女面容,小巧玲瓏甚為可愛,只是不時撅起小嘴掛著冷笑看上去透滿邪氣.
“妹妹,你一個在這做什么,不害怕嗎,哥哥陪你聊天.”
“是啊,妹妹和哥哥一起玩啊,包你舒服得欲仙欲死.”
兩個新新人不帶好意滿面奸笑走過去.
“好啊,我正愁沒人陪我玩呢。”白衣少女笑逐顏開:“你說是不是,貝貝?”
兩人楞了下,從白衣少女的身后閃出一條巨型狼狗,眼若小燈發著綠光,打了個響鼻,低低的吠了一聲,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哦,兩位哥哥等下,貝貝好象餓了.”
白衣少女從隨身帶的包裹里拿出個東西,也不見怎么用力,掰作兩半,扔了一塊在地上.
月光突然間明亮起來,兩人看到那東西竟似人手,五指俱全,斷手處血水清晰可見.
貝貝很歡喜地撕咬著地上的人手,小巷里仿佛充斥著一股血腥味。
“你給它吃什么?”大膽顫聲問.
“你看不清嗎?是只手而已啊。”白衣少女笑著說:“我也餓了,你們等我一下啊.”
說完,白衣少女笑著拿出另一個斷手很斯文地咬下一塊肉,很輕很柔的咀嚼.幾絲殷紅的血水從嘴角緩緩流下.月光下白衣少女的冷笑越發清晰了,仿佛在嘲笑著什么.
“鬼啊……”
兩人狂叫一聲如旋風般撒腳就跑。
“可憐的世人。”白衣少女突然轉過身對著更深的黑暗中說:“看夠了嗎,你要不要也來嘗嘗?味道很好哦。”
從黑暗中緩緩走出來一個人,黑框眼鏡,蒼白臉色,毫無情感的神色,赫然是方振衣。
貝貝皮毛聳立,前爪在地上抓了抓了,一副躍躍躍欲試的樣子。
“貝貝乖,不要吵。”白衣少女摸摸了貝貝頭頂,對著方振衣說“給你,很好吃的。”
方振衣一言不發,默默的接過人手,慢慢地偏過頭去很小心地咬了一口,嘴角如白衣少女般一樣流出殷紅的血水,很輕很輕地滑落下去。
唐家,沈輕霓正專心的折紙鶴,五彩繽紛的紙鶴被極細的白線懸掛在門前,風一吹,宛如活著般飄浮飛揚,輕盈如夢。
無論是神是佛,是真主是上帝,只希望好好保佑義父,讓他幸福的度過晚年,如果真有什么兇劫,我愿一力承擔。沈輕霓在心中默默為唐吉鴻祝福。
房門輕開,唐古風輕輕走進來,說:“父親睡著了。”
沈輕霓抬起她那張絕美的容顏,一副擔心的樣子,說:“哥哥你信嗎,義父說他真的命犯天煞在劫難逃?”
“別傻了,世上哪有這種事。”
“如果沒有的話,那玉姨和小弟怎么解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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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2012 04:0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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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偶然吧,世事本來就難說的很。”
“唉,兩個這么好的人,竟然會有這種噩運,難道世上真的是好人不得好報?”
“別想那么多了,早點睡吧,明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可是,義父還有明天嗎,如果他說的是真的,明年今日就是他的死祭?
仿佛有風,輕輕拂過,窗外,一片樹葉嘆息著在風中輕輕劃落。
漫長的黑夜,短暫的人生,無法預料的際遇,生命在無邊際的宇宙中顯得如此渺小。
“十二點了,不早了,睡吧。”唐古風滿眼憐愛。
十二點了?那是新的一天了開始了。
門鈴響了,有節奏的響鈴仿佛是歡快的呼聲般打破唐家的沉靜。
這么晚,還有人來?
唐古風透過門眼看去,門外什么人也沒有。
誰在惡作劇?唐古風轉身過去剛往回走幾步,門鈴又響了。
再看,依然是沒人。
難道,真有鬼魂在按門鈴?
唐古風直冒冷氣,心頓時懸了起來。
沈輕霓的聲音傳了過來,“是誰啊?怎么不開門?”
門鈴繼續在歡叫。
唐古風深深的吸了口氣,強力鎮定一下,猛地拉開了門。
果然,門外一個人也沒有。
唐古風怔了怔,慢慢地想把門關上。
仿佛是一陳白色的風,迅速從半掩的門吹進來,再看時,竟然是一個小巧玲瓏可愛的
白衣少女。
唐吉鴻臥室外內。昏黃的臺燈無力的酒在桌子上,桌子表面明顯的映出花色的紋理,竟然也是花梨紋紫檀木做的,款式和沈家老宅的一般無二。
桌上擺著一個頗大的金魚缸,鼓著大眼睛的幾尾金魚在澄清的水里悠閑地逛來逛去。
突然,金魚失去了那種悠閑的態度,仿佛受了驚嚇般急急亂竄,把水里沉積的沉淀翻
飛起來,水色也渾濁起來。
一個人影在墻角上出現,由小變大,由遠變近,慢慢移動。
人影走到沉睡的唐吉鴻邊,看著唐吉鴻均勻的呼吸,一只戴著黑皮套的手輕輕的伸了
過去。
白衣少女轉過臉去看沈輕霓,笑了笑,透滿邪氣的說:“你就是那個木頭人說的沈輕霓吧。”
“木頭人托我給你一樣東西呢。”白衣少女走向沈輕霓。
“你是什么人?”唐古風喝道:“鬼鬼祟祟做什么?”
“嘻嘻,”白衣女子走到沈輕霓面前,從包裹里掏出一個白紙包住的東西,遞給沈輕
霓,說:“拿著啊。”
“你說是誰托你送我的?”沈輕霓滿臉疑惑。
“方振衣那個木頭人啊,你不認識嗎?”
“哦,是他啊。”沈輕霓放下心來,去接遞來的白紙包住的東西。
“小心。”唐古風急急叫著。
沈輕霓的手一抖索,沒接住,東西掉在地上,白紙翻開,露出帶著殷紅血水的人手。
沈輕霓看到不由地尖叫,身子軟綿綿的往后倒了下去,旁邊唐古風目瞪口呆。
第六章 隱蔽的殺機
雷飛揚知道該自己出場了。
選擇適當的時機,作出適當的行動,本來就是偵探最基本的本能。
當沈輕霓告訴他唐吉鴻有無法避免的兇劫時他就開始探源尋兇。
甚至,他懷疑唐家以前死的唐夫人和小兒子都不是意外,是有人精心策劃的謀殺。
當然,雷飛揚沒有證據,那只是一種直覺,一種從多年在生死邊緣光怪陸離的血案中鍛煉出來的直覺。
他從不相信鬼怪,或者說,他不相信命運可以被他人所控制。
因此,當沈輕霓要他來保護唐吉鴻時他義不容辭地來了,而且是一個人偷偷的來的,悄悄的隱身于沈輕霓房間內。
要來的總是要來的,雷飛揚一看到白衣少女就知道有事要發生。
除了那少女天生的邪氣外,還有那淡淡的香奈爾5號香水味。
所以當沈輕霓身子往后倒下去他很及時的出現了,也很穩妥地扶住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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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2012 04:0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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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飛揚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柔膩,沈輕霓仿佛柔若無骨般,軟軟的靠在他身上,他甚至可以感覺到沈輕霓略帶急促的呼吸,輕輕顫動的心跳。
可惜不能這樣一直抱著,雷飛揚看到唐古風憤怒的眼神,如果說眼神可以殺死人的話,他不死也會被那怒火灼燒。
放下沈輕霓,雷飛揚轉過身來,面對那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撅起小嘴歪歪的一笑,酒渦燦爛。
唐吉鴻仿佛處于無限的漩流中,隨著漩流不停的飄游,無窮盡的門一道道佇立在前面,過了一道又一道,不停的開門,不停的漩流,前方永遠有一個微弱的亮點在引誘著他,吸引著他。唐吉鴻如僵尸般木頭木腦地一道一道門走過去,突然亮點沒有了,墮入永無止境的黑暗中,前行的門沒開,往后,來時的門也關了,四處寂靜無聲,只剩下他一個人,漩流益發急了,他感覺到自己越來越渺小,仿佛變成一粒塵埃,在漩流中消失。
從夢中驚醒,唐吉鴻冷汗濕透全身,氣喘噓噓。額頭冒出的汗珠從臉上滑下來,掉入嘴唇中,微微咸苦。
定下神來,卻看到床前坐著一個黑影,黑的皮手套,黑的皮衣,靜靜地在床著陰影中看著自己,若有所思。
那身影怎么如此熟悉?難道,是他回來了?可是,不可能啊,他明明死了的。
六年一輪回的兇劫,十八年的噩夢,今天終于要來了?
如果真有報應的話,那就爽爽快快的來吧,何苦應在我那可憐的妻子和不懂事的孩子上?唐吉鴻心如刀絞。
那人影看到唐吉鴻醒過來了,俯下身子,慢慢地湊了過來。
燈光下,人影的面容慢慢清晰起來。
雷飛揚走向前撿起那類似人手的東西。
從一開始,雷飛揚就不相信那是人手,雖然看上去極象,卻沒有肉體腐爛的那種特殊的臭味。
果然,那只是一個看上去非常逼真的道具,奇異的是竟然是些食物做成的。
外皮是面包,里面夾雜著肉卷,并灌入了番茄汁。只是做得極為精巧,乍看上去和人手無二。
“唉,可惜了。”白衣少女嘆口氣說:“我可以花了好長時間做出來的哦。”
雷飛揚苦笑,無論是哪個突然看到如此外形的食物都會嚇一大跳的。
“姐姐不要怪我啊,”白衣少女嬉皮笑臉:“我不知道你膽子這么小,木頭人就好多了,二話不說拿起就吃的。”
姐姐?果然證實了雷飛揚心中的猜測,只是,這個少女如此古怪精靈,一點也不象沈輕霓。
“麻煩,能不能把燈熄掉一些,”白衣少女說:“太亮了,我受不了。”
雷飛揚看到白衣少女異常白皙的皮膚上竟然在慢慢變色,轉成淡淡的紅色,里面的肌肉血管清晰可見。
“我叫沈輕裳,”白衣少女說:“我一出生就得了一種很奇怪的皮膚病,不能受強光刺激,不然,會全身乏力血管爆裂的。”
沈輕霓熄滅幾個燈,屋子里黯淡了許多。
“啊,好多了。”沈輕裳歡呼起來:“現在,有什么要問的嗎?”
原來,沈輕裳從小就得了一種奇異的皮膚病,她的皮膚里不能合成黑色素抵抗陽光中的紫外線以及其他強光刺激,只能在晚上和弱光中生活。而方振衣和雷飛揚一起去沈家老宅時驚嚇死的老婦是沈家以前的仆婦,就在他們去之前沈輕裳還一直和那仆婦在老宅的一個暗室中生活。老宅里的鐘是沈輕裳特意調的,別人是十二點睡,她卻是十二點才醒出去玩。
“就因為你皮膚不能見光,你就要呆在那不見天日的老房子里生活?”雷飛揚皺著眉頭問。
“那倒不是,主要的原因是……”沈輕裳神神秘秘的說:“是因為我是不祥之人,煞星下凡,不管到哪,都會有人死去。”
不祥之人,煞星下凡?雷飛揚才不信。
“不信啊。”沈輕裳看著三人不信的樣子,好象受到了巨大的污辱:“比如說,這里,馬上就會有一個老頭要死了。”
老頭,看來說的是唐吉鴻了。雷飛揚笑了:“不可能的,我知道唐先生那里很安全,何況還有一個很特別的人在那里保護他。”
“你說的是那個木頭人方振衣吧,”沈輕裳笑了:“雖然他很特別,但是還沒有本事把人從陰間拉回來吧,閻王注定三更死,不會留人到五更的,不信,你們去看,也許還能看到最后一面。“
唐吉鴻睜大了眼睛,看著那個漸漸清晰湊進過來的臉孔,瞳孔隨著人影的接近越來越放大,呼吸都為之停頓,枯瘦的手顫抖地指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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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2012 04:0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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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唐吉鴻無法置信:“不可能的,你不是死了嗎……”
黯淡的燈光中方振衣毫無感情的面容也顯出一種詫異的神情。
“不可能的,我親眼看到你死了的,”唐吉鴻聲音也顫抖起來:“你不要怪我,當時我真是沒辦法……”
唐吉鴻還要說些什么,但是心臟開始絞痛起來,呼吸也變得極為困難。
“藥……”唐吉鴻費盡力氣只說了個字,藥。
方振衣順著唐吉鴻的眼光從桌子里的抽屜翻出一個小瓶子裝的心臟病特效藥。
唐吉鴻急切的吞服下去。
然而,吞服下藥的唐吉鴻非但沒有好轉,本來就急促的呼吸更加急促,上氣不接下氣。
方振衣愣了下,等他反應過來,唐吉鴻突然失去動力般忽然不再顫動,身體軟軟地倒在床上,一動不動,竟然真的死了。
門外傳來腳步聲,方振衣站起來回過身,正好看到雷飛揚沈輕霓沈輕裳唐古風四人走進來。
第七章 愛與恨
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每個愛恨都有原因的,只不過有時當事人自己都未必清楚。
正如沈輕霓和雷飛揚以及沈輕裳對方振衣的感情來說,他們甚至是不了解對方,可是相互間很信任。雷飛揚憑借的是多年來闖蕩江湖社會閱歷相信自己眼光,沈輕霓則是一個極好的朋友與方振衣有非同一般的關系,而沈輕裳的思維則簡單多了,她看得順眼感覺好就相信,用佛法說也可是說是他們投緣,可奇怪的是真問她們三人方振衣是什么人她們卻什么也說不出,但這并不妨礙她們對方振衣的信賴。
現在的問題是,當她們三個走進唐吉鴻臥室中時,方振衣很平靜地坐在唐吉鴻身邊,可是唐吉鴻本人卻無緣無故真的應劫而死。
雷飛揚本身就是查案的大行家,所以他一看到唐吉鴻死時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死者生前受到極大的刺激心理極度恐慌。可是,以表面的觀察以及方振衣的敘述中在唐吉鴻臥室里并沒有發生什么特別的事。
唐古風顯得非常悲痛,抱著唐吉鴻的身體低著頭淚水滿面。再抬起頭時,目光充滿兇狠的味道,狠狠的盯著方振衣。
沒有人證,沒人物證,人卻無緣無故的死亡,怎么說,方振衣也難辭其咎,而且,在旁人眼中,最有可能就是害死唐吉鴻的兇手就是方振衣。
雖然沈輕霓沈輕裳雷飛揚不信,但事實上卻很難讓人相信方振衣能置之度外,除非他有很好的解釋。
誰也沒想到,方振衣解釋的第一句話是:“我以為你會放手的,不管怎么說,他畢竟撫養了你這么多年。”
方振衣是對著唐古風說的,說話時很平靜,仿佛在訴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唐古風不怒反笑,說:“方振衣,你害死了我父親,卻誣蔑我。”
雷飛揚插口說:“方振衣,你清楚你在說什么嗎,凡事都要講證據。”
“其實,有一件事,我們大家都忽略了。”方振衣很鎮定的說,“本來我也沒注意到,等我醒悟時已經晚了。
“什么事?”
“你們在聽到所謂的兇劫后,唐老先生一直在擔心自己,卻從來沒有為他擔心過?他是唐老先生在這世上唯一有血緣的親人和兒子,應該說比他自己生命都要重要的多。”
雷飛揚看向沈輕霓。
“是啊,義兄,義父好象更擔心自己避不了這兇劫,卻從來沒有囑咐你。”
“這與那兇劫有什么關系?現在是方振衣謀害了父親。”唐古風怒吼。
“是嗎?據我了解,唐老先生的妻子是十二年前失足從高樓墜下,唐老先生的小兒子卻是六年前車禍意外身亡。唐老先生對兇劫六年一輪回深信不疑。”
“你到底想說什么?”唐古風不耐煩了。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真是唐老先生的親生兒子,他一定會更加擔心你甚至自己,事實上他卻根本沒有擔心過你。”方振衣一字一字的說“所以你不是唐老先生的親生兒子。”
“笑話,誰不知道我是父親的長子,你簡直在說笑話。”
“是嗎,其實這是一個很容易搞清的問題,只要做下親子鑒定,或者說血緣測試,就可以知道了。”
“我為什么要去做親子鑒定,就算不是,你又能說明什么?大家都看到了,我一直和他們在一起,而你,則偷偷地跑到我父親房間謀害了他。”唐古風冷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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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2012 04:0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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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現在的反應也不對,如果你真是唐吉鴻的親生子他的死真與你無關,你應該沖上來和我拼命而不是站在這冷靜的和我說道理。”方振衣的話依然是那種毫無感情的語調,卻仿佛如重錘般擊中唐古風。
“其實,不僅僅是唐老先生,也許,唐夫人及其小兒子都可能是你謀殺的。”
“謬論!”唐古風明顯反應失常:“凡事要講證據,你以為你說的話有人信嗎?”
雷飛揚冷冷地看著唐古風,沈輕霓和沈輕裳不知覺中偷偷遠離唐古風保持距離。
方振衣不再言語,走近唐吉鴻尸體,捏住他嘴唇,一道黑色的污血流了出來。
“中毒?”沈輕裳問雷飛揚。
“肯定是中毒而亡。”雷飛揚也走近唐吉鴻尸體仔細檢驗。
“其實,我也本來不信的。”方振衣輕輕地說:“如果不是你剛才作了一個小動作,我也不相信你會謀殺唐老先生,畢竟他名義上是你父親。”
“在唐老先生死前,他曾心臟病發作,我從桌子里的抽屜幫他拿出來心臟病特效藥。”方振衣繼續說:“可惜你怕這些人發現唐老先生的真正死因,剛才抱著唐老先生身體哭泣的時候偷偷把藥瓶藏了起來。”
“如果你真的問心無愧,能讓雷飛揚搜下?我敢肯定藥瓶不僅在你身上,而且里面還有毒藥。”方振衣反問唐古風。
唐古風突然狂笑,仿佛看到世界上最滑稽的笑話般,旁邊,方振衣等人一臉厭惡地看著他。
笑聲過后,唐古風顯得胸有成竹,說:“不用搜了,藥瓶在我這。就算藥瓶里有毒,那又怎么樣,我不承認,你們誰能在法律上定我的罪?別忘了,這藥瓶上還有方振衣的指紋。根本就沒有人看到過我換過藥瓶的藥,僅僅是憑你們這些推理,能拿我怎么樣?“
沈輕霓說:“唐古風,你這樣對義父不怕有報應?”一氣之下,沈輕霓連義兄也變成真呼其名了。
“是嗎,報應?你們知不知道,我過的是怎么的生活?別人都有父母,我卻沒有。別人都有人疼,有人噓寒問暖,可我沒有,而且,那個女人,在別人面前裝出一副賢妻良母看上去對我很好,可是沒有人的時候只知打我,罵我,叫我雜種,如果有報應的話她早就該死了。可是,沒有,既然上天不動手,只好我來動手了,很容易的,只要輕輕一推,她就可以永遠不再打我罵我了,這就是她的報應。”唐古風夸張地作出推人的動作。
“可是陽陽呢,他還小,你為什么害死他?”
“陽陽,他憑什么過得那么瀟灑,生來含著金鑰匙,而我卻什么都沒有?有好吃的,讓他,有好玩的,讓他,就是有我喜歡的女人,也是讓他。結果我累死的做卻什么得不到,他卻在過神仙日子。既然他這么喜歡享受,我就讓他去天堂享受,有什么不對?”
“可是,義父,你都能下手?”
“他?他老了,老糊涂了。他竟然要立遺囑把所有的財產捐贈出去,好在我提前得到消息,他沒把我當兒子,我又何必把他當父親。反正他也沒幾年好活的了,天天擔驚受怕,這樣一了百了,豈不是更好?”
“好極好極。”沈輕裳拍掌大笑:“我還從沒看到過如此有趣的人,照你這樣說,唐老先生一家三口在地獄還在對你感恩戴德。”
“可惜,無論你怎么說,天理昭昭,報應不爽,你還記不記得我來時說的話?”沈輕裳滿臉笑容。
“什么話?”
“我是不祥之人,煞星下凡,專門來這勾你魂,引你入十八層地獄的”沈輕裳的笑容益發燦爛了。
“你以為我會信……”唐古風不以為然,突然想起沈輕裳剛才奇準的說中唐吉鴻的生死,不覺頭頂冰涼,一陳虛無飄渺的寒意貫徹全身。
第八章 不見血的殺人方法
雖然受到了沈輕裳的恐嚇,唐古風畢竟常在社會闖蕩,很快的恢復了常態。
“別忘了,這里是唐家,我是唐家的合法主人,現在,我有權請你們出去。”
沈輕霓還要說些什么,沈輕裳已經拉住了她的手,說:“走吧,姐姐,你放心,他絕對會受到報應,活不過三天的,我們等著看他的結局吧。”
雷飛揚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報警,還在說些什么,方振衣已經無聲息的走出去了。
沈輕裳一把搶過雷飛揚的手機,擠眉弄眼,說:“我們兩個弱女子,可是要雷大偵探保護的哦,世上壞人惡人那么多,不出能點差錯哦。”
三人走出唐家,夜光中繁星點點,微風習習。
“你真的會魔法能詛咒人的生死?”沈輕霓不解的問。
“別傻了,她不過碰巧罷了。”雷飛揚對這些倒是根本不放在心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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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2012 04:0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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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么你看唐古風呢?我說他活不過三天,事實會證明給你看。”沈輕裳撅起嘴不服氣的說。
“不會吧,唐古風這么工于心計身體強壯的人會三天內無緣無故死掉?”雷飛揚雖然知道沈輕裳精靈古怪,可是還是不信她的預言。
“唉,你們都沒木頭人好玩,如果是他肯定不會問這些無聊的話了。”
“方振衣?他話都不喜歡講的人有什么好玩,難道他信?”雷飛揚反問。
“他不信的話就不會二話不說一個人偷偷溜掉了。”
雷飛揚突然想起一事,驚聲說:“他不會是暗中報復暗算唐古風吧。”
“絕不會。”沈氏姐妹異口同聲說。沈輕裳繼續說:“木頭人知道他三天內必死,又何必去動手。”
“難道你真能看透人的生死?”雷飛揚銳利的眼睛盯著沈輕裳。
“嗯,真的,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每一個人都有生命的氣息,有的強,有的弱,但總是持續不斷的變化之中的。有的變化就是轉向極弱面臨衰退蒸發般,那就是他死期不遠。”
“不會吧,真有這種事?那不是可以知道每個人的生死。”
“也只能是感覺,并不一定是可靠的。如同你感到饑餓,長久的饑餓你會餓死,但是中間也有可能其他突然的變化,如吃飯,吃飽后饑餓感就會消失。”
“你的意思是如果沒有其他特殊的變化,唐古風生命的氣息就會在三天的變化消失?”
“大致的原理就是這樣的了,如同生物界中有一些特別的動物,有一些很強的預感危險的能力。”
“那方振衣呢?我怎么瞧他都怪怪的,他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木頭人最特別的地方嘛,就是,我們都不清楚他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他有什么特別的,但是又肯定知道他不是一般的人。”沈輕裳又換回了那張嘻皮笑臉的態度。
“如你所說,那你離開沈家的老婦就是知道她也為時不久?”
“嘻嘻,這是秘密,佛曰不可說。”
“那我倒要看看,唐古風怎么會在三天內無疾而終。”雷飛揚半信半疑的說。
唐古風整理完唐吉鴻的后事,志得意滿的躺在古桌上慢慢品味康娜咖啡 ,這種咖啡產自夏威夷康娜地區火山熔巖培育出的咖啡豆,略帶一種葡萄酒香,有一種浸入靈魂深處的醇醉感。
現在,一切都已經結束,他成為唐家名副其實的主人,富可敵國,可以隨心所欲過著自己喜歡過的奢侈生活,享受人生。雖然沈輕霓走了讓他心中有點難受,可那點難受很快就被成功的喜悅沖散。
可是,怎么老是覺的怪怪的,哪里不對勁?難道,是哪里做錯了?把步驟再細想一遍,絲絲相扣,并沒有什么明顯的漏洞,就算是上法庭,也沒有人能拿出能置他于死地的證據。但是,那種不安的感覺總是纏繞著他,使他不得平靜。
不會是受那小女孩胡言亂語的困擾吧。雖說那個沈輕裳一身上透著邪氣,但總歸是個貪玩的小女孩,世上的事,遠非她所能了解的。
咖啡很濃,很香。淡淡的白霧飄浮在唐古風眼前,浸過他的臉,帶著些許溫暖。唐古風有些迷醉,回想自己這一生,孤獨,落寞,始終隱藏自己的情感卑下的做人,不覺傷感起來。好在這一切都有回報,以后,他就可以率性所為,做個真情性的男兒。這世上,原是有錢人的世界。
似乎證實了那種莫名的預感,這時手機響了起來。
唐古風怔怔的看著后機,不予理會。
響了幾聲,停了下,卻又是不甘心般再響。
看來是躲不過了,唐古風悶悶的拿起手機接聽。
聲音是低沉的,卻又是那樣清晰,只說了幾句話,唐古風的臉色馬上變成死灰色。
“不可能?怎么可能?”唐古風對著手機失去理智的狂叫。
顯然那邊是再次肯定。
憤怒地摔掉手機,精巧的手機在堅硬的瓷磚上變成碎片。
唐古風毫無光彩的臉上有淚滑下。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想了下,唐古風進臥室拔過一個電話號碼。
然而,好象還是證實了前個電話的內容。唐古風面如死灰。
失望的最后是什么?是絕望,是對一切都無法相信的絕望。
仿佛,有音樂響起來。
那音樂,是如此悲傷,雖然是英文,卻仿佛是一個絕望的人在臨死前的吶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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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2012 04:1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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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古風艱難的看了一眼唐家花園,是如此熟悉,卻又如此陌生。
花園內,一個剪花的傭人突然對他傻傻地笑了下,很奇怪地卻又很清醒的把巨大的剪刀剪向自己的脖子。
血灑了一地。
唐古風也傻傻的笑了下,縱身一躍,從原來推唐夫人墜樓而亡的地方躍了下去,在空中,唐古風臉上竟然出現一種難得看到的頎慰。
很遠的地方,沈家姐妹居住的房間內,沈輕霓看到沈輕裳很無奈的嘆了口氣,那種古靈精怪的邪氣突然消失,代之的是一種很深很深的疲憊。然后用一種平淡的口吻輕輕的對著沈輕霓說:“他死了。”
第九章 死亡進行曲
第二天,唐古風自殺的消息已經傳遍全城。
等雷飛揚來找沈輕霓時,已經從她身上看不到什么悲傷的影子。雖然生活在一起那么久,可是沈輕霓和唐古風從未真正相互相知過。
“很奇怪的事情,除了唐古風外,還有一名園丁與他差不多時候自殺。”雷飛揚說。
“真的是自殺?一個那樣不擇手段向上爬熱衷功利的人,也舍得自殺?”沈輕霓不信。
“因為他自以為得到的都成了泡影。唐老先生早就改了遺囑,死后將所有家產捐給一個教會組織。”雷飛揚把查到的消息告訴沈輕霓。
“那他怎么以為唐老先生沒有改遺囑?”沈輕霓問。
“問題恰恰在這里。”雷飛揚嘆了口氣苦笑著說:“實際上唐老先生并不是被唐古風殺的,而是那個散布假消息說唐老先生將要改遺囑的人殺害的。如果唐古風不是聽信那個假消息,就不會對一直視他同親生的唐老先生下手。”
“難道,真正的想要唐老先生死的是那個散布假消息的人?”沈輕霓不解。
“嚴格的來說,唐古風只是一個工具,被用來實施那個人殺人的工具。”雷飛揚肯定地回答。
“世上真有如此工于心計的人?不動手卻可以殺人于無形?”沈輕霓感到涼意襲人。
“相信唐古風不受那個人的欺騙的話,知道遺囑已經改了,應該不會再起殺機對付唐老先生,可惜現在知道這一些全都晚了。”
“可是,那個人為什么要這樣做?義父死了對他有什么好處?”沈輕霓還是不解。
“問題就在于此,犯罪都有動機的,最常見的就是利益驅動,要看唐老先生死后最得益的人。”
“那是誰?”
“實際上,除了那個教會組織外,沒有其他的人能從唐老先生的死得到更多好處。”
“不會吧,難道那個教會組織會這樣做?”
“不會,教會是公益事業,沒有私人能得財物,可是除此外又沒有其他的解釋。要不,是為了隱藏什么秘密。唐老先生一直為多年前做的一件事耿耿于懷,可惜現在無從知曉了。”
“我也發現義父好象對很多年前發生的一件事一直內疚,可是他卻從不肯對我們吐露。”
“也許唐古風知道些什么,所以那個人還是希望他死。僅僅是沒有遺產很難將他置于自殺,他想出一個極難看到的方法。”
“什么方法?”沈輕霓問。
“說起來你也不信,一首音樂,加速了唐古風的死亡。”雷飛揚露出佩服的神情。
“一首音樂?”
“是的,一首音樂,很特別的音樂,英文歌曲。”想到那音樂,雷飛揚心寒。
“有什么特別的?”沈輕霓不明白音樂就是音樂,還能殺人?
“五十多年前,在比利時的一個酒吧,在演奏法國作曲家魯蘭斯·查理斯創作的《黑色的星期天》這首管弦樂曲時,一個匈牙利青年莫名的喝光酒后掏出手槍朝自己太陽穴扣動扳機自殺身亡。”雷飛揚慢慢述說。
“一名女警察對此案進行調查,但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也查不出這青年為什么要自殺。最后,她抱著僥幸心理買來一張那天樂隊演奏過的《黑色的星期天》的唱片,心想,也許從這里可以找到一點破案的蛛絲馬跡。她把唱片放了一遍后,結果也自殺了。”
“后來,在美國、意大利、法國,聽完這首歌后自殺的人越來越多,《黑色的星期天》當時被人們稱為魔鬼的邀請書,至少有100人因聽了它而自殺,因而曾被查禁長達13年之久。關于作曲家本人創作曲子的動機,連精神分析家和心理學家也無法作出圓滿的解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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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2012 04:1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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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自殺的人越來越多,美、英、法、西班子等諸多國家的電臺便召開了一次特別會議,號召歐美各國聯合抵制《黑色的星期天》。甚至作者本人也因此郁郁而終。最終的結果是徹底銷毀這首首樂。但是卻有一些人記下了這首樂曲的歌詞。”
“那天唐古風自殺時,還有一個園丁也自殺了,估計也是受這首樂曲影響。其實我們知道曾經播放過這首樂曲的原國是在唐家救過來一名服用過多安眠藥自殺的菲傭。她恰好懂得些英語,那首樂曲的歌詞正與傳說中的黑色星期天吻合,而她也正是因為聽到這首樂曲悶悶不樂想服安眠藥自殺。”
“不會吧,世界上真有這種事?”沈輕霓無法置信。
唐古風苦笑:“所以我們所面對的,不是一個普通的殺人犯,而是一個智商極高擅于利用其他人的弱點殺人不見血的冷血動物,”
“還是回到唐古風自殺這件事來,在他死前曾接過一個電話和打過一個電話。”
“調查的結果是,他接到的電話是律師通知他遺囑的內容,而他打的電話卻非常怪,根本沒有人接聽,而且登記的人是個死人。”
“死人的電話?”
“是的,他所打的電話的主人兩年前就已經登記死亡了。”
“本來還想進一步查下去,但怕你擔心,先來和你說下。看來,整個事情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么簡單。這一切好象是一個局,布好了,等人鉆進去,卻又絲毫看不到痕跡。”雷飛揚無奈的承認。
“而且,方振衣好象有一些秘密,一直沒有對我們說。他可能知道些什么事情,卻不肯說出來。”
“方振衣看上去很柔弱,膽略卻非常大,而且好象從來都是獨來獨往,對什么都不曾動”
“我現在很想找到他,和他誠心誠意的談下,因為,這已經牽涉到幾條人命了。他有責任幫我將這些事情查清楚。”雷飛揚望著沈輕霓。
“可是,我也找不到他啊。”沈輕霓無奈的說。
“啊?那還有誰能找到他?”
“好象沒有人,他在這城市里除了我之外沒有一個親人朋友。”
“奇怪的是,我用盡手段都查不到方振衣的檔案,他好象根本就沒有身份。”
“也許,有一個辦法可以找到他,不過,那樣,他肯定很不高興。”沈輕霓幽幽地說,眼中滿是憐惜。
“什么辦法?”
“一個醫院。每隔點時間,他都會去那個醫院看一個人。一個女人。”
不知為什么,沈輕霓說這話時竟然充滿了悲傷。
“我只希望,你找到他時盡量輕些,不要打擾他,因為他在做夢,一個可能永遠醒不過來的夢。”
“方振衣在做一個永遠醒不過來的夢?”雷飛揚苦笑,這時,他才發現,身邊這些人都有一些不愿與人述說的秘密。
轉臉望去,沈輕裳在被窗簾摭住光線的房間內沉沉入睡,她睡的那么甜,還是孩子,卻注定要生活在黑暗之中。
這世上原本就有著太多的無奈。可是,只要有希望,人就應該堅強的活下去。
明天會更美好的。雷飛揚暗暗的鼓勵自己。可是即使他自己,也不知道明天究竟會怎么樣。
第十章 醒不過的夢
雪下的好大。
開始還只是零零散散的雪片,現在卻如漫天飛舞的精靈般把大地銀裝素裹,仿佛純凈得如同童話世界般,殊不知所有的罪惡與欲望都在冠冕堂皇的名義下粉墨登場。
夜深了。
聽沈輕霓說,方振衣只有在深夜才會來這所醫院看一個人。
雷飛揚一襲風衣,輕輕的走進這所醫院。
醫院里飄散著淡淡的消毒藥水味,偶爾有進進出出習慣別人生死悲傷的醫生護士走過,不時看到那些身懷重病殘弱不堪的病人眼中茍且偷生的無奈和悲哀。
雷飛揚找到值班室里的醫生問了下程雪兒的病房和情況,醫生卻明顯的帶有謹慎的意思回答說程小姐的情況應其親人要求保密。沒辦法,雷飛揚只好用老一套,假冒警察,總算問清。
原來,程雪兒父親原來也是本城有名的銀行家,富甲一方,僅有此女。在幾年前不知為什么程雪兒父親卻把大量銀行資金不知轉移到哪去了,事發后銀行擠兌破產,其父卻全然不以為意專心研究神學,以致走火入魔成精神病,而且在精神病院病死。可憐這個涉世未深的嬌小姐,突然間家破人亡,迷惘中自甘墮落,竟聽從別人唆使濫用毒品以致發意外車禍成為植物人。
開門,輕輕走進程雪兒的病房,仿佛走進沉睡的公主臥室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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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2012 04:1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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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foolpanda393 于 26-2-2012 04:12 PM 编辑
墻上,掛著程雪兒一家人以及她自己的大幅照片,笑容可掬,都是一臉幸福的樣子。窗簾是以天藍色為基調色的古典歐韻型,配合淡黃色輕快流線的沙發家具,顯示出主人對歐式布景的偏好。墻邊的書架里面放滿了當今的時尚書籍雜志,書架前的柜子上面隨手丟了好幾種不同的耳環項鏈,每一副都價值不菲。床邊上,還有一個巨大的卡通流氓兔娃娃。只有病床上的病人和床旁的氧氣瓶才告訴來客這仍然是一個病房。
方振衣不在。
雷飛揚輕輕走近程雪兒身旁,仿佛生怕驚醒傳說中的睡美人般。雖然這么長時間的昏迷,但依稀可以看到程雪兒以前曾經的美麗嬌艷。
窗外,雪花有氣無力的飄落。 有腳步聲走近,在房外停了一會,卻又繼續走過。
搬來一張椅子,雷飛揚靜靜地坐在床邊,夜是如此漫長,黑暗中只有雷飛揚的眼睛亮晶晶地神采飛揚。
沈輕霓從噩夢中驚醒。
輾轉反側,卻再也睡不著。走去沈輕裳的房間,妹妹的床上卻空然無人。
向屋外看去,雪亮的雪花在寂靜的夜色中劃落。
好大的雪啊。
還記得,以前和程雪兒一起在雪中嬉戲的情景。一起擲雪球推雪人,一起去滑雪看雪景,更在一起認識方振衣。
如果歲月倒流,世事還會如此?曾經是那么近,最終敵不過命運的操縱。
信步走了出來,沈輕裳在雪中玩的自得其樂。雖然臉蛋雙手凍著紅通通的,卻依然開心地一個人推雪人。
好冷。風一吹,沈輕霓不禁哆嗦起來。
黑色的大衣輕輕的披在沈輕霓的肩上。
轉過頭來,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蒼白的臉,黑框眼鏡,不動聲色看不出情感的眼瞳。
雙目對望,卻無言,微微的感動,淡淡的暖意,若有若無的紅韻輕輕的閃耀在嬌靨上,沈輕霓慢慢地低下清澈如水的明亮眼睛,益發顯得嬌柔。
方振衣眼神中仿佛有光亮閃了一下,但也只是閃了一下,轉眼即逝。扭過頭去,背向著沈輕霓,問:“雷飛揚到程雪兒那兒去是你說的吧。”
沈輕霓怔了一下,慢慢地抬起頭來,幽幽地說:“他有重要的事找你。”
“這些,已經與我無關。”方振衣說:“所有的事終有個了結,這些事,對我來說已經了結了,別人的事,我沒興趣。”
“你的心中,只有她?”沈輕霓依然柔柔地說,可是言語中微微激動起來:“可是,她從沒有真心對過你。”
仿佛被子彈擊中,方振衣一陳抽蓄,轉過身來,靜靜地看著沈輕霓。
“她一直只是當你是玩偶,裝飾好的夢,最多是好朋友,但不是戀人,絕不是戀人,你是一廂情愿。”
“還記得嗎,她連生日宴會都沒有叫你去,其實她早有意中人早就在談戀愛了。”
“難道只因為她曾幫過你,你就為她奉獻一輩子?”
沈輕霓越說越激動。
“我只知道,她現在無依無靠,需要我。”
“難道,她傷你傷的還不夠深?為了她,你與黑幫人物結怨,差點身首異處,為了她,你一無所有傾家蕩產,不名一文,可是她怎么對你?把你當狗一樣呼之則來揮之則去,與其他世家公子玩樂嬉笑,甚至已經與別人訂了婚,從沒有在意過你。”
“后來,她家破產,卻回過頭來找你,飛車,吸毒,賭博,所有的事最后卻要你解決,你以為她是記著你?不過是拿你當做利用的盾牌罷了。”
“好吧,最后她成植物人了,你卻還要一直照顧她,陪著她,而她卻不知什么時候能醒來,或者,她也許一直醒不過來。”
“難道,你肯一輩子守著她?做著這個也許一輩子都醒不來的夢?”
“世上沒有醒不過來的夢。”方振衣還是那樣堅定:“即使真是一輩子醒不過來,我也愿這樣一直睡下去。”
“可是,”沈輕霓淚水流了下來,泣不成聲:“可是,我愛你啊……”
雪花飄,沈輕裳推好雪人在雪地中鼓掌大笑。
兩人終于不再言語,時間仿佛在那瞬間靜止。
良久,方振衣微微笑了笑:“傻丫頭。”輕輕地把披在沈輕霓身上的大衣系緊,轉身徑直走了。
沈輕霓含著淚水的明眸滿是傷感。
有風吹過,也許是那大衣沒系緊,竟然悄無聲息的從沈輕霓身上滑落下去。
沈輕裳歡天喜地的走到姐姐身邊,問:“姐姐為什么發呆?”
沈輕霓仍然怔怔的看著方振衣消失的方向,幽幽地說:“沒什么,只是剛才醒了一很美很美的夢。”
殊不知,方振衣轉身走時,眼神也變得極為傷感,一滴淚水,在眼瞳中轉了幾轉,終于還是輕輕地滑過臉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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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2012 04:1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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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致命的盲點
雷飛揚在醫院呆了一夜,還是沒有等到方振衣,倒是天明時等來沈輕霓的電話,意思是方振衣不希望再卷入這些事中。
看來,只有靠自己了。
唐古風的死有一個很大的疑點就是他一直認為遺囑未改變,他是想當然的繼承人。而能讓他產生遺囑即將更改使他萌生殺機的,主要是那個令他產生錯覺的人,問題是,那人是誰?
能令唐古風如此信任的人不多。雷飛揚通過警方資料調查,最值的懷疑的就是唐吉鴻的律師顧問羅偉強大律師。
但是,以羅偉強大律師在法律界的名聲和紀錄,他不可能做出賣職業操守的事。倒是在他身邊做助理的女助手魏小潔值的懷疑。
雷飛揚通過非法而且隱秘的渠道,查到魏小潔與唐古風曾有過交往,但也僅限于普通朋友的交往,以唐古風的品味和地位,根本看不上魏小潔。
更加不巧的是,魏小潔此時陷入一場官非中。
嚴格的來說,那不是一場官非,而是一揚謀殺案中。事實是這樣的。
魏小潔在羅偉強大律師事務所工作,由于工作強度的不連續性,如果羅傳強大律師要上庭的話,魏小潔就要準備到深夜。好在附近就有晝夜不停的地鐵,一路上燈光明亮,倒也一直沒發生過什么事。
那天魏小潔加班到午夜,和平時一樣一個人坐地鐵回去。地鐵里沒什么人,至少在她所在的車廂里沒什么人,只有一個喜歡看報紙的中年人。
列車在搖搖晃晃中,魏小潔有點睡意,半睡半醒著。
停站時,進來一個人,墨鏡,大胡子,臉上有個斜斜的刀疤從眼角延伸到嘴角,甚是可怕。
魏小潔當時就心里驚了一下,但那男子卻始終沒有走近她,半提的心也慢慢放下來了。
然后的事很正常,到站,下車,回家,睡覺。
而正是魏小潔走后,地鐵一直到終點站后,工作人員看到一件奇怪的事。那個中年男子一直在那看報紙不下車,走近才發現,那中年男子已經死了,胸前一把鋒利的匕首,正入心臟,報紙卻拿在手中摭住了身體,乍看上去好看一直在看報紙,其實卻被人謀殺了。
警方經過大量的調查,疑點集中在那個墨鏡的刀疤人身上。魏小潔做為唯一的目擊證人,反復受到不同警員的詢問。
原來,那名死者是一所學校的教師,為人本份,單身,社會圈子極小,沒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仇人。警方費盡心機,情殺,劫殺,仇殺,都一一排除。哪怕是和那死者有一丁點摩擦的人都調查過。可惜都有人證不在現場而且沒有足以謀殺死者的殺人動機。
爾后,警方采用地毯式搜索,按照魏小潔提供的畫像找到十幾個有刀疤的嫌疑人,大多都有不在場證明,少數幾個不能證明自己的也證實與死者素不相識,并沒有要冒這么大風險去謀殺死者的邏輯關系。而且經過魏小潔去辨認時也明顯不是她當初看到的那個人。
可以說,魏小潔卷入了一場無頭懸案。并且是這個懸案中極為重要的目擊證人。
一般的謀殺案,都應該有一個犯罪動機,可這樁卻仿佛根本沒有人有動機去謀殺死者。當警方把前因后果告訴雷飛揚時,雷飛揚不得不苦笑。
看來,所有的警員在這樁謀殺案中都有一個盲點。所謂的盲點就是人眼睛中看不到的地方,但卻事實存在。而這樁謀殺案中就有一個大家都沒發現卻又至關重要的盲點。
應警界的老朋友友之請,雷飛揚再反復排查了一道死者生前的人際關系,仍然一無所獲。看來只好再去魏小潔那里去找線索,正好順便看看魏小潔是否與唐古風自殺有關。
由于魏小潔的工作性,雷飛揚安排在夜晚,魏小潔的家里。
魏小潔的家不大,卻極為素凈,簡單的裝飾中透出女性的溫情與柔媚。一個人住,倒也清靜。
話題還是從地鐵謀殺案開始說起。
魏小潔有點不耐煩,還是那些陳詞濫調,經過這么多次的詢問,能記起的都說了,有突破性發現的可能本來就很小。
雷飛揚倒不覺得什么,本來偵探就是一件很繁瑣的事,何況他還有另外一個目的。唐古風的死對他來說始終耿耿于懷。
魏小潔是個看上去很平凡的女孩,只是長年混跡于上流社會中,衣著打扮品味還不錯,層疊式的淡黃色褶皺絲綢上衣,淡淡的粉紅領子,清爽的白色裙子,不刻意的裸露出的美腿,輕柔卻又帶著幾分媚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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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2012 04:1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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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飛揚心里一動。象這樣的女孩,這么喜歡打扮裝飾,沒有一定經濟能力是很難做到的,而給律師行做助理所得的薪水并不太高。
“要咖啡嗎?”魏小潔說完案情后倒不急著送客,對她來說,雷飛揚顯然是屬于很有吸引力的男孩。
“不用了。”不在陌生的地方吃喝是雷飛揚當偵探以來養成的好習慣。
“那隨便雷先生了。”魏小潔自己泡了杯咖啡,很優雅的自顧自品嘗起來了。
雷飛揚還在思索案情,想的頭都痛了,兇手究竟為什么要殺害死者?殺掉死者,他能得到什么好處?
魏小潔打開音響,是理查德克萊德曼的《夢中的婚禮》。
樂聲帶有一種震憾人心的迷醉感,仿佛輕輕扣擊人的心靈深處的那片凈土。魏小潔臉上展現出很舒暢的神情,軟軟的臥在沙發上。
唐古風臨死前也是一首音樂,可惜那是《黑色星期天》,一首述說因為愛人死去而絕望的極度陰郁樂曲。
“來跳支舞吧。”魏小潔的眼神充滿了誘惑的味道,粉紅線條型的雙唇輕輕吹氣過來。
雷飛揚笑了笑,紳士般挽起魏小潔。
鋼琴曲如水般輕盈流動,心也仿佛和樂曲融合在一起感受理查德克萊德曼那變幻莫測的甜密和迷醉。
“好香,是什么香水啊?”雷飛揚問魏小潔。
“我沒用香水,是咖啡香吧。”魏小潔有些迷離。
“咖啡也有香氣?” 雷飛揚對這是外行。
“是啊,你不知道?各種咖啡都有自己的香氣的,只要你用心去體會。”魏小潔笑了,燦爛如花。
“那你這是什么?”
“這是夏威夷咖啡,不過不是普通的那種,是產自康娜地區火山熔巖中的,有紅酒的味道。”
怪不得有股葡萄酒的香氣。突然間,雷飛揚想起唐古風死前好象喝的也是這種咖啡,難道,這一切都是巧合?
“你喜歡聽音樂?”雷飛揚想起那首令人抑郁無比的《黑色星期天》。
“是啊,我喜歡古典音樂,很美,很醉,仿佛在做夢一樣。”魏小潔的眼神益發迷醉了。
“聽過黑色星期天嗎?”
“黑色星期天?誰作的?沒聽過,好聽嗎?”魏小潔語氣越來越輕了。
好聽?恐怕是死神的樂曲吧。聽過的至少有一半的人想自殺。雷飛揚嘆了口氣,說:“你和唐家大少很熟嗎?”
“哪個唐家大少?唐古風?那個人啊,他還算是人嗎?不要提他,好不好?”魏小潔明顯不想提他的事。
魏小潔仿佛沉入夢鄉般沉迷在音樂中,身子靠在雷飛揚身上宛如飄飛起來了。
看來唐古風的事她是不想說了,雷飛揚只好轉移話題來地鐵謀殺案中來。
“你真的記清在地鐵中看到的那個人是有刀疤的大胡子?”
“真的,不過,那又能說明什么,胡子可以刮掉的嘛。”
雷飛揚心里仿佛被什么擊中一般,好象抓住了什么,卻又突然消失。
“現在的人啊,什么都是假的。”魏小潔還在喃喃自語。
對了,什么都是假的。胡子既然可以是假的,那刀疤也可以是事先做好的假的,這樣明顯的特怔就會讓別人忽視其他的不明顯的特怔。這樣的話,目擊者其實并不能確定兇手的相貌。
“那你看清了那個人刀疤有沒有可能也是假的?”
“那么可怕,哪個會去認真看啊,好困啊,真想就這樣睡了。”
好困?怎么會?剛才還在吐氣如蘭秀眼發電,現在就說累?
雷飛揚看著魏小潔,突然間不祥的感覺縈繞起來。一種可怕的結局在他腦海中浮現。不會吧?雷飛揚心跳了起來,可是,魏小潔的眼神愈發黯淡下來,身子終于軟軟的靠在雷飛揚身上不再動彈了。
“醒醒!”雷飛揚使勁拍著魏小潔,可她卻不再醒來。
雷飛揚呆若木雞,竟然,在自己面前,魏小潔被人謀殺了。
第十二章 匪夷所思的殺人動機
沈家,夜晚。五彩絢麗卻輕淡的燈光下。
沈輕裳聽到雷飛揚說完魏小潔被謀殺的經過,笑得喘不過氣來。
“不會吧,堂堂大偵探,竟然會讓目擊證人在眼前被人謀殺了。”沈輕裳忍不住笑意。
“真丟人,這件事可能成為本年度警界最可笑的笑話。”雷飛揚一臉沮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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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2012 04:1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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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魏小潔是那場兇殺案的唯一目擊者,應該說處境相當危險,警方怎么沒有得力的措施保護她呢”沈輕裳雖然年齡小,但思維能力不錯。
“警方也想過,主要是因為魏小潔提供的信息根本沒有對兇手造成致命的威脅,所以一直以為兇手不會太在意魏小潔,不會對她下毒手。”雷飛揚回答。
“事實卻是兇手還是沒放過魏小潔,那就是說魏小潔看到了她不應該看到的東西,很可能對兇手有致命威脅。”
“話雖如此,可是我查閱了辦理此案的三個警員對魏小潔做的三份口供,還是沒找到很特別的線索。”雷飛揚恨恨地說。
“嗯,有兩個原因,一個就是你們太笨了,另一個就是魏小潔的口供根本沒有參考價值。”沈輕裳裝作老成的樣子倒也象個小大人。
“什么?太笨了?要知道參與此事的警員都是經驗豐富破過多宗命案的專家。”雷飛揚有點怒氣。
“哦,是嗎?那三個人與你相比怎么樣?”沈輕裳笑嘻嘻的問雷飛揚。
“可以說是不相伯仲吧。”雷飛揚不假思索的回答。
“這就對了。”沈輕裳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和你差不多笨的頭腦,當然算是太笨了,如果方振衣,就不會那么這樣一籌莫展。”
不知為什么,沈輕裳對方振衣一直有好感。
“換作方振衣又能怎么樣?雖說他看上去怪怪的人很聰明,但這是專業技術,他一個門外漢也只能無從下手。”雷飛揚不服氣。
“是嗎?你們不用演戲了,明知道我在這,故意說給我聽的吧。”方振衣從房間里走出來,帶著被捉弄的笑意。
“嘻嘻,穿幫了。”沈輕裳笑著說:“他不好意思問你,怎么說人家也是名聲顯赫的大偵探嘛。”
方振衣笑了笑,的確,不到萬不得已,雷飛揚也不愿意這樣求人。看來那謀殺是抓住了他思維上的盲點,令他無法摸到頭腦。
“這件事看上去復雜,其實也很簡單。”方振衣聽完前因后果,仔細想了下,平靜的說。
“很簡單?”雷飛揚瞪大眼睛。這么多老資格的警探都在這案子上碰壁。
“兇手在這件案子里明顯的是故意設下了圈套誤導你們。”方振衣胸有成竹。
“我們也知道,據此也猜測兇手的大胡子,刀疤都有可能是假做的。” “哦,可惜你們猜測的還是過于表面化了。”
“那我倒要聽聽怎么才深化。”雷飛揚洗耳恭聽的樣子。
“首先兇手針對你們警方的思維盲點設計了謀殺,警方看到死者的第一思維是判斷是自殺還是他殺,然后是調查死者生前的人際關系看是哪種動機的他殺。”
“問題就在這里斷線了,你們調查了死者生前的社會關系還是無法斷定是哪種動機的犯罪,一般來說,兇手不會無緣無故的殺害死者,可是,你們卻又的確找不到有人殺害死者的動機。”
“其實,這恰恰是兇手設下的迷魂套,你們有沒有相過,兇手可能與死者素不相識?”方振衣反問。
“素不相識無怨無仇也會加害于死者?難道是職業殺手?”
“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因為死者本來就不是他最根本的目標。”
“啊?”
“他的目標本來就在魏小潔身上。”方振衣推斷。
“啊?”
“當你們用慣性思維去調查死者時,根本就一無所獲,甚至被引入岐途。”
“……”
“而魏小潔的死你們仍會用慣性思維認為她是由于目擊證人而被兇手謀殺。”
“這樣的話,你們就會忽略那些魏小潔的社會關系,仍然在第一樁謀殺案中繞圈子。”方振衣嘆了口氣,這兇手如果真是這樣的動機話,其智商與犯罪手段實在太歷害了,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話,那兇手也太可怕了吧。”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正好可以說明,從魏小潔的社會關系下手,應該可以找到兇手,兇手的目的是轉移視線,這正可以證明兇手與魏小潔肯定有過來往。”
雷飛揚苦笑:“看來,這個兇手真是很懂得警方辦案心理。”
方振衣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現代的人,心理越來越復雜。”
“繞了一個大圈子,問題還是回到了魏小潔身上了,如果和唐古風自殺案聯系起來,其中的隱情實在是難以猜想。”
“魏小潔的死因是什么?”方振衣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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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6-2-2012 04:1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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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死于咖啡中毒,有人在她使用的咖啡中下了致命的氯化錆毒藥。”
“象她這樣的女孩子,早點也應該有所準備的,那她平時早點是什么?”
“她的冰箱中有些牛奶雞蛋。”
“牛奶中下了毒沒有?”
“那倒沒有。”
“這樣看來,兇手很熟悉死者生前的生活習慣,應該與死者關系非同一般。”方振衣說:“而且,能進入死者房間,下了毒,又不被死者察覺有人來過,咖啡被動過,應該對死者居住的地方很熟悉,可能以前也常去過。”
“象你這樣說,那有一個人特別值的懷疑了。”
“誰?”
“魏小潔的老板羅偉強大律師。”雷飛揚一臉苦笑。誰都知道,和羅偉強大律師打交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熟知魏小潔的生活習慣,而且知道魏小潔是否在加班,回家的路線,喜歡品嘗的咖啡。” 雷飛揚繼續說:“與唐古風自殺案聯系起來,他也可能授意魏小潔告訴唐古風沒有修改但即將修改遺囑的假消息。”
“如果推理成立的話,他一直在幕后操縱著整件事情。”雷飛揚苦笑著說。
方振衣微微的嘆了口氣,說:“不管這個人是否是羅偉強大律師,從這些經過的事一看,肯定很不簡單,每一件事他都好象置之身外,讓人抓不到把柄,而且所采用的方法更是匪所思夷。最奇怪的是,他做這些,究竟是為什么,他又能得到什么好處。”
“所以事情還是要回到唐吉鴻事件上來。在唐吉鴻事件上本來就有很多疑點。”雷飛揚說。
“你說說看什么疑點?”方振衣說。
“唐吉鴻一直對以前的事耿耿于懷,我們一直不知道那是什么事,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件事對唐吉鴻影響巨大。”
“嗯。”
“唐吉鴻一直對那件事心懷恐懼,甚至做出死后財產全部捐贈出去的決定,說明他很內疚,可能是他做了很不應該做的事。”
“好象是的。”方振衣也覺得雷飛揚說的有道理。
“而這一系列事件的兇手第一件事就是誤導唐古風使他害死唐吉鴻,說明兇手很可能第一個目標就是唐吉鴻。其間可能與那件秘密有關。”
“有道理。”
“看來我這偵探腦袋還沒有生銹。”雷飛揚有些得意的說。
唉,可惜還有些事,遠不是你想象中的這么簡單,方振衣暗暗的想,沈家無緣無故驚嚇而死的老婦,唐吉鴻突然受驚發作心臟病,而這些,方振衣根本不想和雷飛揚說。
“我想,如果再從唐吉鴻遺物入手,查清多年前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對整個事件可能有突破性的偵察。”
“也許。”方振衣淡淡的回答。 “不是也許,我很有信心。”雷飛揚笑著說:“在本城,只要我想查,我就不信還有查不出來的事,何況那件事對唐吉鴻影響這么大,肯定是件大事情,知情人應該不少。”
沈輕裳嘻皮笑臉的走了過來:“就怕,雷大偵探最后還是不得其法愁眉苦臉的來求木頭人哦。”
“什么?我什么時候求過方振衣?”雷飛揚理直氣壯地說:“我不過是在和他探討一下案情罷了,以我這樣天才的偵探腦袋,有什么能難得住我?”
“是嗎?我倒要看看雷大偵探怎么調查清這些案件。”沈輕裳的眼中滿是懷疑的神情。
“不和你說了,我現在就去找唐吉鴻的遺物,查清他一直耿耿于懷的那件事是什么事?”雷飛揚突然間又變得信心十足的風風火火的跑了出去。
方振衣看著雷飛揚的背影,不由的苦笑,多年前的夢魘,看來終究要再次重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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