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 3# cutie_compact
15.
没想到竟然在学校遇到小☆,也就是当年那个被老大看上的小妞。时隔多年后,
小☆原来是教师了。
大叔赶紧从墙角窜出,低着头脚步匆匆地出了校园,然后脚底抹油,跟遇着瘟神似的,一路没命地狂奔。
事实上,小☆不见得认得大叔,更重要的是,小☆并没有被老大怎样。大叔没对小☆怀什么愧疚之心,大叔害怕看到小☆只是不想勾起那段当混混的日子。他想起老大可能还在“通缉”他。
老大还在这个小镇吗?就算在,那也50几了吧,要打架也未必胜得了大叔。大叔太多虑了吧。
以○○当年在学校的人缘,别说约小☆吃饭了,就是小☆也未必知道班上有○○这一号人物。所以,要○○把小☆约出来简直天方夜谭。○○自己也知道不可能,但又不想因为办事不力被同伴打,所以当天晚上就跑路了,什么都没拿。
16.
一路跑上了电车,大叔发誓再也不去那个小镇了。
回到了原来自己流浪的城市,离晚上八点还早,大叔又觉得无所事事了。
在街上胡乱溜达,竟然有种不习惯的感觉。因为以往他来这地方都是为了在垃圾桶边捡破烂,今天这身装扮倒像是个路过想消费的人。
除了这一点,今天街上多少还是跟平常不一样。天还亮着,大大小小的店铺都忙着竖起圣诞树装点门面,越繁华的路段就装点得越好看。市政府也在一些地方弄了点灯饰,看样子今晚上这里会很热闹吧。
是了,今晚是平安夜,而今天晚上,大叔将和那个神秘人会面。不知道为什么,大叔有预感今晚上会发生什么超乎想象的事。或许自己的命运会从此改变?
说到命运,那年大叔为躲避同伴逃出了小镇,就一直在这城市当流浪汉。也不是不想找份稳定的工作,哪怕只是打打杂。只是大城市里谁要他这样初中都没毕业的孩子呢?不断地碰钉子让大叔绝了望,那以后大叔很久都没想找什么工作了。前方只剩下一条路,那条路没有很崎岖,而是直直地通往死亡。这就是大叔的命运吧,天天跟饥饿搏斗,直到老去死去。
17.
天空像披了一件黑色披风,夜晚降临了。大街小巷亮起了灿烂的灯火,空气中仿佛不间断地飘荡着铃铛声。
Jingle bell,jingle bell......
结了婚的男人携妻带幼举家出动去逛街,没结婚的小伙也盛装打扮,神采奕奕地在路灯下、公园里,广场中央约会女友。
天桥上,也有好几个年轻人在等着自己的情人,有的哼着歌,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只是,人也未免太多了吧,天桥的空气有点燥热,热得大叔身上的衬衫都沾了些粘腻的汗水。
大叔也是那一大群等人的男子中的一员,只是他等的不是情人,他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不会辛苦等来一个男的吧?!大叔突然想到了这个恐怖的念头。
不过,就算是个男的又怎样,难道大叔真的以为自己在等情人?
大叔站在自己每晚睡觉的草席上,聚精会神地留意每个路过的女子,小至五岁,大致五十岁,都是他留意的对象。那些被观察的女子,生性大方的,会对他回以微笑;有些觉得怪异的,会假装扭过头没看见。还有的会拉拉自己男友的衣袖,然后大叔免不了被对方男友回瞪了一下。
大叔会紧盯着她们的眼睛,每个与他交接的眼神,大叔都试着读出里面包含的内容,然后问:是不是她?她像是特意来找我的吗?她会是那种喜欢泰迪熊的人吗?她像是会那么细心包礼物的人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叔心里越来越焦急。现在到底几点了?大叔没有手表或闹钟。他从傍晚六点就开始等了。
忽然,大叔直觉自己好像看到了!看到了那个他等的人!难道是她?!
她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短头发,发色较淡,脸偏圆,额头被齐整的刘海盖住,身型太过纤瘦,还没成熟的样子,长得并不美,但是穿着一件朴素的白色连身裙,使得她显出几分少女的清纯。
大叔之所以留意到她,那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两次路过大叔面前的女子。少女一路都是低着头走路,仿佛不敢见人似的,只是在路过大叔身边时,才微微抬起头看了大叔一眼。看见大叔急盼的眼睛与自己对视后,少女急忙地又低下头,匆匆走过。
大叔自然没敢上去搭讪,要是认错人了怎么办?那不尴尬死?
少女出现两次后,便没再出现了,大叔的疑惑更深了,他在等着少女可能出现第三次。他用心地盯住每张脸,要从那众多的脸当中认出少女来,而且下次一定要上前问个究竟。大叔时刻不敢大意,眼神不自觉透着强烈的渴盼,配合着内心的焦躁,眼睛射出来的火花都是滚热滚热的。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不过肯定已经超过十一点。那些在天桥约会的人早都等到了该等的人,天桥上的人潮已经散去,大家都涌往广场去准备倒数,只有偶尔三三两两喝了酒的路人经过。
大叔一直都没等到刚才认定的那个女孩,疑惑更深了。疑问像泡泡那样接二连三冒出来。
会是她吗?她为什么要送我礼物?她为什么要送我这样的礼物?她为什么好像不敢看我?她为什么要让我等而自己又拒绝表态?她仰慕我?她可怜我?她同情我?她是什么人?她是我一个朋友的孩子?她是我姐姐的孩子?她曾经无数次偷偷观察我?我怎么没印象?她......她到底是谁?
这时,周围纷扰的声音仿佛渐渐停了下来,很安静。渐渐地,远处传来整齐划一的声音,整个城市好像有了脉搏。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零!
哦,圣诞来了......大叔期盼的东西没有出现,有些失落。他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期盼什么,只是觉得,今晚之后自己的生活本来应该要有些改变的。
这时,有个身影从楼梯口闪出。
有那么一瞬间,四周特别安静,以至于能听清楚那咔、咔、咔、咔、咔的响声。
一双高跟鞋。
高跟鞋之上是修长的腿,着丝袜的部分一直延伸到膝盖处。圆润的膝盖上方是紧身的黑色短裙,勾勒出一副曼妙的身型。短裙之上是白色有领衬衫,再上去是白皙的颈脖,然后一张清秀的瓜子脸,戴着黑框眼镜,长发飘逸。
走路的姿势淡定好看,看样子,是个平安夜刚加班完的女白领。
大叔抬头看着女白领,他发现自己竟然不敢直视对方。
女白领的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大叔深深地俯下头。耳中只听见那双高跟鞋充满韵味而有节奏的咔咔声。
高跟鞋的声音在大叔前方停了下来,大叔俯下的脸,看见一只白皙的手......
难道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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