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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幻]-鬼见愁 后记 - 全文完 30-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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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5-8-2009 10:3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地点:快乐村。村尾有一个足球场般大的湖,湖畔立着五个亭子,一个歇凉消磨时间的好去处。一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意境。究竟是谁会盯上这种平静的小村落?在路途上我们将这个问题想了很久。

清晨七点有个叫阿根伯的客户找上我们,给了我们几张照片,都是受害者的照片。受害者有一个共同点,都是些十六岁至廿四岁还未出嫁的少女。每一条尸身的颈部都有牙印,尸身的背后都有几条爪痕;每一条尸身都苍白得像白蜡烛,干瘪得像风干了的榨菜。丽儿盯着其中一张照片:“是吸血鬼。”其他人也流露了同意的眼神。

阿根伯道出事件的经过:“我们这条村庄虽然小,但都有过百年的历史了,向来是安居乐业的。只是这一年里出了很大的状况,每个月都有人去,都是些还未出嫁的女孩子。一个月一起,都在十五晚发生,搞得整条村人心惶惶。”
我问道:“已经第几个了?”
老根叹了口气道:“第六个了。每次出事的那晚都会全村大停电,停电过后一定会有女孩子不见了。无论我们整村人如何去找,都找不到相关的女孩子,但一到清晨那条尸身就肯定会出现在村尾的坟场里,当我们找到尸身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子的了。”老根指了指照片。
站在一旁的聂雨问道:“你们没有派人守着坟场?”
老根又叹了口气:“有啊,第三次的时候我们派了五个壮丁去守着坟场,一来想救回那个少女,二来就算救不回那个女子也至少可知道究竟是些什么人下的毒手。可谁知道连那五个壮丁也变成了干尸,第四次的时候又有五个壮丁自告奋勇地去守候坟场,结果也是一样。所以我就禁止所有人在十五那晚进出坟场了。”
我道:“依这些女子的死状来看,凶手应该不是人类。”

其实不用我言明老根也应该清楚,几个小时内整条尸身萎缩干瘪得如白榨菜,血液好像凭空蒸发了,背后还被划上几道野兽般的爪痕。
我继续道:“我怀疑是吸血僵尸,背后的爪痕则像是狐狼的爪痕。”
“还怀疑什么?一看就知道是它们。老根你赶快带路,让我们斩妖除魔。”辉头永远是兴奋过度,每次他都带头嚷着要斩妖除魔,维护正义的。“老根伯,你怎么这么迟才找上我们?打从第一个女孩牺牲的时候,你就应该快快来见我们了。不是卖花赞花香,自从我们恶魔猎人开张以来,方圆百里的妖魔鬼怪全闪了,为什么呢?因为我们是鬼见愁啊。任何妖魔鬼怪给我逮到,呵呵,我这银魂戟,让它们连地狱也不用去了,从此灰飞烟灭。”。银魂戟是辉头不离身的武器,戟长六尺,足银锻造而成,锻造戟头时渗和了一位泰国神僧的骨灰,任何妖魔鬼怪给刺上一刺,如他所说,灰飞烟灭。他继续胡吹道:“老根伯,放心吧。尽管将你快乐村的美女……嗯,我是说少女,全放一百个心的托付于我们吧,我会负责任的!
为免老根对我们越来越不放心,我赶紧对丽儿道:“丽儿,你先帮老根伯作一份记录吧。”
丽儿立刻会意,请了老根伯过去隔壁工作室。

房间里只剩下我,聂雨和辉头。
我道:“你们怎么看这份工作?”
辉头正要扯开喉咙之际,聂雨说道:“从工作的内容看来,这次的对手应该是吸血僵尸和狼人。从吸血鬼吸干血,狼人一爪着背来看,这两个妖魔是同时要这些女孩子性命的。但为什么它们会联手对付这些弱质女子呢?它们随便谁的一根尾指都可以收拾整条村了,何必联手出击?而且一搞就搞了半年,它们的动机是什么?”

“管它什么原因,反正整条村的女孩子等着我们去营救,我们立刻就出发,免得如花似玉的美眉们再担惊受怕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空挡,辉头即刻将他憋了许久的目的说出来。


我也是在想这个问题,同一个目标竟惹上了这两个世仇同时出手,它们联手围捕猎物?不可能,这些猎物还不至于需要这两位大爷用到围捕这两个字。偶然吗?连续六个受害者,同样的伤痕,同样发生在月圆夜,这应该是事前早有安排的预谋。究竟是什么预谋呢?吸血鬼要吸血不必跑来这小村庄,象吉隆坡这些城市的血源会比这里丰富,何必山长水远的来这条快乐村。至于狼人,每到月圆夜要变身,怕人多躲了来这里也说得过去,但狼人每次攻击猎物都会将猎物咬得稀巴烂,绝不会只抓几条痕留下全尸的。这次连续六次留下全尸,不会是变身后一时的嗜血性的发泄,是有目的的行为。今天是初五,只腾下十天给我们作准备。

我站起来转身从书橱抽出一本书,恶魔日记,是师父留下来给我们的,里面记载了我们鬼见愁历代师徒所遇过的妖魔鬼怪。师父跟我们几师徒说过不下百次我们的师承来历,我们的总教源自中国,在全世界都有旁支。至于在东南亚则有三支旁支,分别为马来西亚,泰国及越南。当年师父的父亲在民初时代带着自己的三个儿子,乘搭火轮船来到东南亚,分别在马来西亚,泰国及越南各丢下一个儿子,给每个儿子一条幼金链,几本武功秘笈和除妖秘笈,吩咐了几句话后这三个小孩就开始了为母教开枝散叶的工作了。当时三兄弟中最年长的只有十四岁,最小的那个才七岁而已。我们这条马来西亚旁支唤作鬼见愁,是师父自己取的,至于母教唤作什么,师父他直到临终那一刻也没透露。
师父每每说到这件事都会拼命地抽他的烟斗,满年无奈地说:“当年你们的太师父也是没法子了,清朝刚刚被扳倒了,军阀啦洋鬼子啦接着来,我们的乡下连耕种的谷种都给军阀抢了去,穷到裤子穿洞,过完了这个冬天又担心能不能过下个冬天,那是一个就算你怎么样努力也不会有明天的时代呀。那时候特别少闹鬼,个个都瘦得脸青口唇白了,就算真闹鬼,人也顾不上害怕了,还请什么驱鬼师傅呢?那时候你们师公整天带着我和二弟到处砍树皮吃。地位尊崇的教会副书记,有时候真的连树皮也砍不回来,偏偏你们的太师母又怀了三弟……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年,你们的太师父太师母左商量右商量,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下,儿子们就算不饿死,以后也铁定不会有出息。于是乎你们的太师父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去劫了一个军阀,那晚他回来的时候满身浴血,一近门口就晕死了过去,几条金条洒了在地上。在那个军贼不分的年代,杀了几个军官也是为民除害呀。你们的太师母连夜和我们三兄弟扶着太师父躲进了山芭,整半年不敢出来。也是太师父命大,吐了几次血也居然活了过来。过了半年,太师父的伤势好得七七八八了,他就开始为我们三兄弟张罗远渡南洋的事了。那时候过南洋有两种方法,一是卖猪仔,二是自己搭船过去,第一种方式太师父和太师母是绝对不会选的。第二种方法是做生意的人才有能力选择的方法,为了打通所有经络,太师父用命换回来的那几条黄金差不多用完了。你们的太师父说,你们三个打骰子决定去哪个地方吧。不要三个都在一起,免得一打仗起来三个都没了。于是乎我打中了马来亚。”,师父接下来最后的那一句一定是:“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其实妖魔鬼怪又怎及得人类恐怖呢?”。



[ 本帖最后由 独孤叶子 于 14-11-2009 05:39 PM 编辑 ] 本帖最后由 独孤叶子 于 30-11-2014 09:39 PM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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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5-8-2009 10:3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cont'

本帖最后由 独孤叶子 于 16-2-2010 11:37 PM 编辑

我在桌子上摊开了恶魔日记,翻开吸血鬼和狼族的那页。吸血鬼,最早出现于中世纪的欧洲,忌光嗜血,除了畏怕祈祷过的银制武器外,可说是拥有不死之身。在特拉库拉伯爵之鼎盛时期后,一度没落,后来人类两次的世界大战让它们从中走私武器牟了暴利,再加上大战结束后的这几十年它们又控制了大部分的可卡因市场,使它们的家族史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昌盛时代,它们的族长但丁伯爵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卓越领袖,已经连续五十年当上了太平联盟的主席,身份地位稳若泰山。

太平联盟是魔界妖物们组成的一个联盟,就像人类的联合国,组成联盟的目的就是为了抗衡人类世界。每五年太平联盟都会举行投票公选选出主席,由每一魔族选出一代表参与投票。与人类许多独裁国家相比,这些妖怪实在是太长进了。吸血鬼比我们鬼见愁更早来到马来西亚开拓他们的业务,据记载日军时代就是他们为日军提供武器与受聘为技术顾问的。

“不知道为何吸血鬼会参与其中?这些女孩子再平凡不过了,怎么会惹上了这两个恶魔?难道这些女孩子牵涉了一些秘密?”聂雨道。
“这其中肯定有相连的地方,它们都在十五的夜晚动手,一定有什么原因令到它们会选择在每个月的同一天动手。”我道。
“我也知道夜晚不会有太阳啦。问题不是在找出问题所在,问题是我们应该救出这些还未遭遇不测的女子。依照我的看法,我们应该载完她们回来……”辉头摇头接道。
“然后全放进你的房间让你廿四小时不离不弃的看守她们,对吗?”我打断了辉头的话。
“这样不好意思的,怎么说鬼见愁也是大家的,不如这样吧,让我挑几个特别柔弱的让我保护。那些强壮的就你们两个分了去吧,也好减轻你们的负担,至于我的工作量之重,我也只好算了……”辉头面露不好意思之色。
我没有等他作完白日梦,我继续问聂雨:“你觉得如何?”。
聂雨走去酒吧台倒了一杯威士忌:“辉头的主意是不错的,只是我们能照顾这些女子多久?我们也不知道究竟吸血鬼它们要杀多少个才够,总不成每个月的十五我们就载她们过来。” 聂雨脾气好,就是谁如何地无理取闹他也可以心平气和地说出他的见解和应对方法。
辉头喃喃自语:“不知道就接她们过来常住咯……”。
这时候丽儿进来了,我和她大致讲解了刚才我们基本上没什么内容的讨论内容。丽儿漂亮大方,我时常笑她应该去当空姐,怎么当上了驱魔人?
丽儿笑说:“我赞同辉头一部分的建议,就是贴身保护那些有可能成为攻击目标的女孩子。不过在这之前我建议我们先到和平村考察环境,如果真的需要隔离保护的话,也只好出动我们的辉头大哥作护花使者了。”
“知我者丽儿也,想想当年我们的祖宗前辈们漂洋过海千辛万苦地来到这,历尽了多少沧桑才能在此安家立业,本是同根生,我们又怎能置这些如花似玉的女孩子于危难当中而不顾,让那些九泉之下的老祖宗们不能瞑目呢?” 辉头现出了一脸悲壮之色。

聂雨这时已经请了老根伯过来,每次辉头发表他伟论的时候,聂雨都会趁空档作些有实际意义的事。行动前到实地考察是我们鬼见愁向来必做的功课,丽儿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给辉头。老根伯听了我们的建议后连连点头,他只怕我们不肯接受他这次的委托呢。
老根伯边点头边说:“贴身保护好,贴身保护好。由你们四个保护她一个,应该是安全的了。”
一个?我们都愣了。
“是啊,如果依照之前那六个女子的特征来推算的话,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受害者的女孩只剩下一个而已了。”,老根伯望着我们说道。
辉头立刻睁大了他那两粒比他脑袋还大粒的眼睛:“什么?你们这样大条村,只剩下一个女孩子?”
老根伯好似也感觉到了一只受了伤的野兽的杀气:“女孩子有很多,只是有些嫁了,有些出去吉隆坡做工,有些跳了飞机,然后有些就给吸血鬼坏了,算来算去可能成为下一个目标的,就只有一个了……”
辉头越听脸色越青,老根伯越说声音越低。我连忙扶起老根伯:“老根伯,我和你先出去吃个午饭吧。你一大早就来了,现在都已经饿了吧。吃完午饭后,我们立刻就启程。”
我转头交待丽儿她们准备相关事物,然后载了老根伯出去吃午饭。

[ 本帖最后由 独孤叶子 于 15-8-2009 10:35 PM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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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6-8-2009 12:39 AM | 显示全部楼层
好厉害,有vampi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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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30-8-2009 09:1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2)驱魔人

哥打巴鲁,一个离开吉隆坡五百公里的城市,单程需时六个小时,估计要晚上九点才会到达。我看着窗外的树与影不断倒退,想起适才和老根伯吃午饭的情景。

老根是快乐村的村长,他一直认为这次惨剧是他处理不当所造成的。其实村民们在第一次出现受害者的时候就已经讨论过,说这事不是偶然事件,一定是得罪了神明妖魔什么的,一定得想办法解决。至于如何解决的责任自然落在村长老根身上了。于是老根找来了茅山师父,风水师父,教父,总之会驱鬼的都请来了,前后来了七位,鬼驱不走,全和受害者一起牺牲了。由于牺牲者太多,从第四位受害者开始就没有捉鬼界的朋友进来快乐村了,他们都不想过早地不快乐。这样过了六个月,牺牲了六位女子七位捉鬼师父后,他找到了我们。

老根满脸不好意思的样子:“这样年轻,娶妻生儿了吗?”
反而是我安慰他,:“老根伯,请你放心,我们会没事的。”
老根继续满脸难过地说:“其实我真的找不到任何师父了,如果事态不是那么严重,我也不想你这么年轻的师父去冒险。”,三十年来第一次给人重复地说我年轻。
老根六十多岁了,肤色不会白,反应蛮灵活的。“之前我们请的茂山师父红毛神父,都比那些女子先遇害。有一个无端端暴毙,有一个掉进了深井溺毙,更有一个被发现在离开村庄五十公里外被拖格罗里辗毙了。全都是离奇死亡。”
我听了心里打了个突,怎么是这种死法,难道撒旦也参与其中?撒旦一贯的手法就是影响受害者的心理,让受害者自己走上灭亡;或制造些看起来是意外,实际是谋害的灾难出来夺人性命。

我拿了两包咖哩饭,一包给老根伯,一包给自己。香喷喷的椰浆饭淋上鲜红香辣的叁巴,在配上一块辣到欲罢不能的咖哩鸡腿,俨然是最美好的一餐了。
我问道:“老根伯,那七个驱魔人是在什么时间遇害的?”
老根伯仔细的想了想:“从早晨九点到午夜两点的都有。”
那就肯定不会是吸血鬼和狼人的作为了,这两兄弟见光死的,怎么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害人?而且依据老根伯的说法,他们的死状的确有撒旦的影子。

我看到老根伯将江鱼仔和花生筛在了一旁,连忙问:“老根伯,你不吃江鱼仔和花生?”
老根伯摇头:“少吃煎炸油腻的东西。”
“那给我吧。”我边说边用茶匙去舀。江鱼仔是咖哩饭最点睛的佐菜,如果江鱼仔够大条香脆,咬下去卡拉卡拉声的话,人生顿时美满了!我边咬江鱼仔边说:“放心吧老根伯,我们几个从十二岁开始就随师父斩妖除魔,身经百战。没事的。”
老根伯道:“是了,怎么刚才不见令师呢?令师必定经验十足,如果他能够和我们一起去的话,想来是十拿九稳了。”
我正在啜冻柠茶,听老根伯问起,想了想觉得不该瞒他:“去世了,在一次行动中给僵尸害了。”
老根伯惊愕地看着我。
我点燃香烟:“放心吧老根伯。”,往事如烟。

晚上九点半,我们一行人到达快乐村。一条双边车道马路贯穿整条村,用不超过五十公里时速由村头驶到村尾不超过十分钟,房子零散地分布在马路两旁。老根告诉我们大多数居民以伐木为生。
“就砍这些树木?”我指着车窗外包围着整条村的树林问道。
“这里的不是砍伐区,况且这些也还年轻。从村里得驾两小时四驱车才会到达砍伐区,够辛苦的。” 老根道。
“怎么不直接搬进去住他一两个月才出来?” 辉头边拍照边道。
老根连忙摇头并摇手的道:“里面有老虎,最重要的是山大王不喜欢。”
丽儿问:“山大王?”
“是掌管山芭的神明,”老根伯答道:“只是现在夜了,不好多讲,你想知道多一点的话明天早上我说给你听。”
依靠大自然吃饭的都会有供奉神明寻求庇佑的需求。

其实每一行每一业都有供奉特定的神明,迷信吗?人类在大自然面前只能卑微得抬不起头,心灵中自然会希望有一股力量可以帮助人类解决生活上的难题,驱走敌人,克服对黑暗的恐惧。人类犯了错,也想找个宣泄的渠道,被原谅的机会。冥冥中的那位伟大神明就成为了人类心里上寄托的对象了。真有神明保佑也好,图个心安理得也好,反正有这方面需求的大有人在且占大多数,只要大家各支持各的,和平相处就是了。

我对老根伯说道:“不如我们先见见那个小女孩吧。”。在老根伯的指点下,汽车来到了一间靠村尾的屋子,屋子里的人都整齐的列在了门口等着。经老根伯介绍,原来那女孩不小了,有十八岁,叫静铃,大眼睛挺鼻子的美人。辉头那对比脑袋还大粒的眼睛在发亮,一直拉着人家的父母在自我介绍,什么不好嫖赌饮吹,为人专一负责,更是对老人家最有孝心的那种。我叫静铃带我们绕了她家一圈,再查了她的时辰八字,没什么特别,不过和辉头的八字都蛮登对的,弄得辉头笑到合不拢嘴。十八岁的女子特别腼腆,说什么都低着头,眼神永远刻意避开你的眼睛。女子最可爱就是这几年了,只要过了廿二岁,就会泼辣起来。
我将我的名片给了静铃父母,“我想静铃和我们住几天。”

这乡村没有酒店,老根伯带我们去他家过夜。老根伯在车上不断问我们究竟有什么打算?我不是不想答,只是和他说他不会明白,带他去看又似乎太远。
我只一味告诉他:“放心放心,没事的。”
当晚在老根伯家宿了一夜,明早再探察这条村一次,就带静铃回去吉隆坡一个星期,作准备功夫。


[ 本帖最后由 独孤叶子 于 30-8-2009 09:21 PM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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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2-9-2009 12:0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3)迷信

回吉隆坡途中静铃都保持沉默,辉头和丽儿不断的逗她说话,她也只有一句没一句地应酬着。大概是只有那十八岁人就得面对生死存亡而惊愕到不知所措吧。
汽车刚抵达吉隆坡,静铃忽然说到:“我想去茨厂街走走。”
整车人都被她的要求搞迷糊了,不过反正还有时间,尽量满足顾客的需求是我们鬼见愁一直以来秉持的原则,我们就将汽车驶进了茨厂街。

静铃一到了茨厂街完全变了一个人,不断拉着我们逛东逛西,找小贩讨价还价后又不买,吃这个尝那个,轮流和我们拍照,我们好像成了导游。最高兴的当然是辉头了,整个人仿佛回到了读书时代,对那些已经老掉牙了九年的冒牌表,冒牌笔,冒牌手提袋还露出万分兴奋的表情:“咦,很漂亮哦!静铃来,试一试,和你很相衬呢!”
静铃也很配合的拿起一只劳力士:“这只表也很适合你,你戴上看。”
身边的聂雨学着辉头的音调:“看来他们都是同一类人。很相衬呢!”

走了两个半小时,我建议去吃福建面。
静铃立刻双手举起:“我知道我知道,这里有一家上过电视的福建面,我亲戚朋友来过的都赞好。快点带我去!”
长途跋涉从吉兰丹回来再加上茨厂街之游,整个人都散架了,趁付账的空档我对静铃说:“今晚凌晨两点我们还有地方去,等下回到家后趁早歇一会儿,这个星期我们都会比较忙。”
静铃睁大了双眼看着我:“半夜三更的去哪里?”
我回答道:“带你去见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
“算了吧,演戏不用演到这样投入吧?半夜我很懒惰起床咧。”静铃道。
这次轮到我们四个睁大双眼看着她。

“哎,虽然我年纪没有你们大,但出来找吃,我明白的。我可以尽量配合你们的,只要你们每天带我到不同的地方玩,你们爱怎么样扮神弄鬼我就配合着怎么样活见鬼。” 静铃叹了口气。
“你认为我们在装神弄鬼骗红包?” 我吞吐着香烟。
“随你们怎么想,总之你们哄得我开心,我回去之后会告诉村长说这事件已经解决了。”静铃啜了口茶。
坐在他一旁的辉头边为她倒茶边说:“静铃,我们可不是那样的人,我们受了老根的委托就必定会将事情办妥……”
静铃打岔道:“现在都已经wimax时代了,你们什么不去做,跑来当道士……如果每个人都象你们这样的想法,将所有不幸的事情推给了鬼神,国家还会有希望吗?”

这口吻和当年聂雨教训我的口吻一模一样,当时聂雨十六岁,正值血气方刚什么事情都看不顺眼的年纪。那时候他妈妈被冤魂缠了身,整天翻白眼吐黄胆水见到人就喊要报仇。他爸爸带着他找上了我们,正和师父谈着的时候,他一掌拍在了桌子上:“狗屁!妈妈明明生了病,你妈妈才给鬼上身需要喝符水。我要报警捉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死道士去吃咖哩饭!”
想不到现在他自己竟然当上了道士。

自我懂事以来,就已经每天接触神神怪怪了,所以我不曾有过很多人对鬼神半信半疑,欲拒还迎的态度。至于课堂上教的什么破除迷信,科学论据,起初还会和老师同学起争执,久而久之自己都觉得烦厌了,反正课堂上的知识也只拿来应付考试,谁在乎对或错?其实这地球上亿的人,除了太阳是从东方升起没人有异议之外,任何事情都会有争议,更何况是鬼神这样的课题。
不过,至今为止还未试过有人找上我们而不见鬼的。

我和大家打了个眼神:“走吧,回去好好休息,还要早起呢。”,
“呵,你们等下自己起床好了,不用叫我,我肯定起不了。” 静铃道。
“你不是要我们带你去到处玩吗?等下那地方你不去的话会终生后悔的。” 我架上了墨镜。
静铃好奇:“什么地方?”
我扬了扬眉头:“问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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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12-9-2009 06:1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不错下的哦。。。是楼主自己写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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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4-9-2009 09:05 AM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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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9-2009 10:2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4)身世的秘密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一间坐落在八打灵再也非法木屋村内的神庙,洪仔是这神庙的神童。
洪仔睡眼朦胧地咒骂道:“他妈的你们几个是特地的吧?每次都这种时间来找我,改次不如天亮才来。交代了九千多次来之前先打个电话预约,每次都半夜三更在门口大喊大叫,这样多人死不见你们死……”
我递了根香烟洪仔:“这样子才显得我们神秘嘛!起来一下子做做补水,你不是说看中了哥打肯文岭的双层排屋吗?不辛苦一点怎能梦想成真?”
“认识你们我想不辛苦也难呐。” 洪仔边抽烟边摇头。
站在一旁的静铃看到这个穿着背衫,露出肚腩的肥佬,皱了皱眉头,心想问米的不都是女人吗?怎么男人也跑来抢女人饭碗了?
洪仔转过头看了看静铃,道:“怎么?没见过这样帅的师父?过来坐着吧。”
静铃噗哧笑了一声,随即忍着笑走过去坐着。

循例地问过静铃的生辰八字,给众神明烧了把香,再把铜钱放进龟壳里摇了摇,打了个阴阳出来,即神明允许洪仔此次作法,跟着洪仔拿起两张符绕着静铃烧了,双手捏个诀,喃喃自语了起来。静铃对这一切都觉得新鲜,她向丽儿招了招手,丽儿低下头听她有什么问题。
静铃指了指我道:“这应该是跳童吧,你朋友不是说带我来问米的吗?”
丽儿笑答:“基本上他分不出什么是跳童,什么是问米。”
我斜着眼瞄了瞄她们。
洪仔忽然全身颤抖起来,辉头大叫:“来了来了!”
我们都被辉头突然的大喊大叫吓了一跳,全部人同时间白了他一眼。

幸好洪仔的附身没有被吓走。我叫静铃摊开双掌平放在桌上让洪仔摸了摸,再叫静铃将头部靠洪仔前一点,让洪仔捏拿一会儿。突然见到洪仔翻起白眼,眼皮不断颤抖,呼吸声越变沉重,全身冒烟起来。我也还是第一次见到洪仔问米问得有如此反应,整张神桌随洪仔的颤抖而激烈摇晃,静铃被吓得退在了墙边。

约莫有一分钟,洪仔方才停下来,手和脸都伏在桌上,背衫都湿透了。这世界最激烈的运动也不会令人一霎眼间就湿透了全身,洪仔适才的运动量可想而知。再过了五分钟,洪仔才抬起头,向我打了个手势,我连忙将香烟递了过去。洪仔猛抽了几口烟后,将一支大瓶装矿泉水喝了个底朝天,再猛抽几口烟:“阿天,这次的对手你们惹不起的,放弃吧。”

我用眼神示意洪仔继续,洪仔瞄了瞄静铃,丽儿立刻会意,说要上厕所夜了不敢一个人去,硬将静铃拉去了厕所。
静铃哪里会不明白我们的眼神交流,一边被丽儿扯进去一边唠叨:“什么不可以给我知道嘛……”。
待完全听不见静铃的声音了,洪仔再点了一支烟:“他又出现了。”
“撒旦吗?” 我也点起支香烟。
“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接下委托?”洪仔道。
“我还不确定,但就算确定了我们也是照样接受委托的。”
辉头一掌拍在桌上:“就是嘛洪仔,管他什么来头,我们的工作就是斩妖除魔,我们不接难道叫这样漂亮的小姐等死?”
洪仔拼命摇头:“这次的对手不是以前你们所遇到的那些小喽罗,那些小喽罗的总和连它的尾指也勾不上,更何况这次连整个冥界都牵涉其中……”。

我将整件事告诉了洪仔,洪仔越听头摇得越厉害,哼着说:“只是一个伯爵就足够把你们打包了,还有狼人撒旦,之前得罪下来的都还未算进去,你们还要保护人家呀?我劝你们快快去找保镖吧。”,伯爵是指但丁伯爵,吸血鬼的领袖。

“这女孩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对她有兴趣的都是大人物?” 我问道。
“她是雅典娜女神权杖的托世。” 洪仔叹气道。
我们心里全打了个突。我连忙问到:“那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人世间?”。
洪仔摇头道:“这我就没看出来,但我看到整个冥界都对她虎视眈眈。”
看来之前那六位女孩是被发现不是权杖托世后而被牺牲掉的。

五百年前雅典娜女神与尼古拉斯大魔王大战一役,雅典娜的权杖被尼古拉斯大魔王的星尘剑震飞了,飞向了虚渺空间。虽然雅典娜女神最后拿下了这一役,但她对于权杖的下落始终耿耿于怀,于是雅典娜对外宣布:不管是人是魔,只要拿着权杖来归还的,她答应将他/她的命运扭转一次。但五百年来雅典娜权杖不曾出现,想不到今天她就在我们身旁。

反而是星尘剑在这五百年间引起了巨大的风波。

星尘剑是一千年前尼古拉斯大魔王的神兵利器,无数的正义之士倒在了他的剑下,剑身附着了太多正义光明的鲜血和灵魂。日复一日,它杀的人越多,附着剑身上的怨气也越来越强,终于在五百年前与雅典娜的那一役,那股鲜血和灵魂的力量已经超越了尼古拉斯大魔王的控制,复仇的鲜血和灵魂刺进了那位和他们一起叱咤五百年的主人的胸膛。从那时候开始,星尘剑由魔界入了人道。雅典娜女神将它赐给了人类,五百年间辗转到了师父的手里,然后师父传了给我。
但星尘剑的故事并未就此结束,尼古拉斯大魔王死了之后,魔界各种妖魔鬼怪的首领击掌为誓,只要谁能取到星尘剑带回去,并当众将之销毁,它就是新的大魔王。
对于星尘剑的事师父极少提及,我也只是从恶魔日记中略知一二而已。其实师父对于他介于二十至四十岁这二十年的事迹都鲜少提及,但看他每次凝视星尘剑时的表情,总象有千万份难以言喻的痛楚缠绕着他脸庞,都结成了皱纹。将星尘剑传给我的那个晚上,师父对我们说:“每一人都想做皇帝,每一只妖魔都想做大魔王。本来可以平安快乐度过的几十年光阴,结果为了争夺那无聊的名号却白送了性命。唉,如果这剑不是雅典娜女神赐给人的,我早将它毁了。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们将它归还给雅典娜女神吧。”
然后我们在一次行动中中了埋伏,被三十多只妖魔围剿,师父给一只湘西僵尸害了。我们全都哭了,师父逝去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为何师父老是愁云密布的,不只为了要抢夺名号的人得付出性命,连周遭毫无名利心的人如师父也赔上了性命,终其一生只为了自己根本不放在心上的事情而担忧。

师父本来可以过着开心满足的生活,可以有自己的老婆,自己的儿女。随便找一份工,下班之后回到家看到自己的老婆在唠叨,自己的儿女在哭闹,再喝一碗老婆熬的上汤,享受生活的平淡。可是他没有做出这样的选择,他选择了守护星尘剑,守护我们这几个孤儿,守护我们这几个连师父也保护不了的不成材的徒弟。

大家都沉默不语,想必都和我一样想起了师父吧。这时候丽儿和静铃都回来了。
“谢谢你的帮忙,这样晚打扰你真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 我起身向洪仔道谢。
“你们也会不好意思?如果还有下次的话,别超过十二点。” 洪仔嘴边叼着香烟。
我笑道:“放心,肯定有下一次的,我们怎忍心看你睡得那么甜?喂,画几张平安符给我们吧。”,
洪仔也笑道:“呸,就不知道你师父正正经经的,为什么你总嬉皮笑脸的?去神台上那美禄罐里拿吧,三张十块。”
洪仔将神符摺成三角形方便人们携带,我拿了一把:“这么熟了还卖这样贵?这一把算十块好了,下次来还你。”
我们步行去拿车,洪仔在我们身后喊道:“喂,记得打不赢跑,别象你们师父一样。”
我们都笑了,我转身向洪仔挥手:“知道啦!晚安!”
至少我还有一点象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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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7-10-2009 03:5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继续加拉~~
一次过看完了~~~呵呵
不错~~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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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10-2009 08:18 AM | 显示全部楼层

5)土地公公

睡醒已经是十点了,走出客厅不见他们,应该还没有醒,决定出去买份报纸和早餐(或者也可以称为午餐)回来。这次的工作十分棘手,想不到一个十八岁的少女会有如此背景,牵涉出如此广的层面。整个冥界,我们区区几只小猫,整个局面不言可知。但就仍由一个十八岁的少女自己面对?再者,我们鬼见愁从来就不挑工作的,好做的难做的,只要找上我们,从师父的时代到现在,都不曾拒绝过。

我在报档买了一份报纸,走进了角头的茶餐室,叫了一杯热茶,两粒生熟蛋和一碟猪肠粉。
正在吃着,忽然听到一把女声:“靓仔,请问可以一起坐吗?”
我抬起头,看到一位打扮入时的女郎,年龄廿二三,发尾烫得卷曲,嘴唇涂上水印唇膏,一身白领衣着剪裁得将玲珑曲线表露无遗。我瞄了瞄四周,二十多张桌子只四五张坐了人。
“不欢迎吗?” 女郎微笑道。
“哦不,欢迎欢迎。” 我连忙道。
从我的反应来看可以知道我是多么担心这位女郎会转身而去。

她坐下后只点了杯热茶,但她只不停地慢慢地搅动茶杯,一口茶都没喝,我继续吃我的,然后时不时假意抬头东张西望,每一次看她时,都与她那双炙热的眼神百分百地对上了。如此这般好几次,我终于按不住:“小姐,我们可曾见过?”
女郎笑答:“应该不曾碰面。”
我继续问道:“那我是否长得象你朋友?”
女郎回答:“我也没有长得象你的朋友。”
“那我是否长得象某某明星?”
“也不曾见过长得象明星的道长。”
我的心凛了一凛,她知道我的职业,莫非她曾光顾我?可她刚说不曾碰面呀,印象中也从没有过这么标青的顾客。
她从手提包拿出包香烟:“介意我抽烟吗?”
我摇摇头表示不介意。总觉得抽烟的女孩会特别妩媚。
“那是小姐的朋友介绍你来找我的?”
女郎微笑摇头。我想她是在故弄玄虚了。
“那么请小姐揭开谜底吧。”
她只轻轻咬着烟嘴一小端,吞吐量很小,仿佛只是在享受抽烟的姿势。
“人家说鬼见愁当家年轻英俊,机智冷静,看来只对了前半句。”
“我认同你的看法。” 我回答。
女郎噗呲一笑:“看来鬼见愁当家也很幽默风趣。”
我继续道:“我再次认同你的看法。”
女郎似笑非笑地扬起了嘴角,“言归正传,我是雅典娜女神的侍者,名叫飘雪红。”
蛮以为我吸引美眉的魅力仍未退减,看来岁月催人老了,说到底原来是公事。

但从未听过雅典娜有什么侍者。
飘雪红似乎看穿我的想法。“雅典娜女神总共有四位侍者照顾她日常生活的琐碎事,而我就是专负责雅典娜女神财务的金融天使。”
“金融天使?负责雅典娜女神的财务?”这真的令人难以置信。
“很难接受吧,世界上毕竟有很多事情让人难以接受。但我的身份不是今天我们坐在这的主题。” 飘雪红道。
“我们的主题是?”,
飘雪红微笑:“雅典娜的权杖。”
“是雅典娜叫你来的?”
飘雪红摇摇头。
“莫非金融侍者也想改行?”
“我对于自己的命运已经很满足了,不必再费什么心思去扭转命运。”
“对不起,是我小人了。” 我放下了茶匙与叉,郑重地道歉。
飘雪红笑道:“看来天师父为人率直爽快。那我也不再转弯抹角了,其实我是想帮忙鬼见愁。”
我认真地打量了飘雪红三分钟,然后拿根香烟点了:“飘雪红小姐,我想你明白我的职业并非如你的职业一般,我们每一位成员都拿刀拿枪的,而你是金融界的白领丽人……”
“详细情形迟点才告诉你,总之我能帮上你们很大的忙,不如今晚我上你们那边再谈,我带一个重要人物去见你们。” 飘雪红插嘴道。
不理我答应与否她已经站起来转身往外走了。走了几步后她又退了回来:“是了,这是我的卡片,有什么事就打给我吧。我们九点会到,我们有你办公楼的地址。不见不散。”
我接过卡片,上面印着‘女神财务公司总经理飘雪红’。
怎么看都象阿窿公司的名片。

我打包了几份早餐兼午餐回去给他们,告诉了他们这件事,他们也是想不起飘雪红这一号人物,我叫他们别想了,反正今晚她会来。
“怕不怕会遭暗算?” 丽儿问道。
“应该不会吧,要暗算我们也不需要告诉我们时间,况且谁都知道我们的办公楼地址,真的要暗算我们的话也避不了多少次。” 我道。
“那我们今天得开夜班咯。” 聂雨问道。
“嗯,吃饱了就去公司开工吧。不过不发超时津贴是我们鬼见愁的优良传统。”我回答。
静铃走到我面前:“你们几时要送我回家?”
“回家?你还有很多地方没去过吧?让我们带你游遍东西南北再回去不迟。” 我笑道。

飘雪红准时九点钟出现了,不过只有她一个人,披着一件华贵的皮大衣。
我边领着飘雪红进会议室边问道:“你不是说介绍一位贵宾给我们认识的吗?”
飘雪红笑答:“是啊,不过先别着急,我们先谈谈熟络熟络。”
这时辉头拿着两杯葡萄酒进来:“飘雪红小姐,先喝一杯红酒轻松一下再谈吧。”
飘雪红谢了一声接过酒杯啜了一口,辉头也跟着飘雪红的啜了一口。对,他只拿了两杯进来,我们这些布景板都只有看的份。
“味道如何?这是我的私人珍藏,1982年的LAFFIT,我只拿来招待最重要的人。” 辉头继续道。
飘雪红点点头支吾了一声。
“丽儿,赶明天我们去巨人超霸搬两箱82年LAFFIT回来吧,刚才我看到传单一支才二十九元九。” 聂雨道。
静铃噗哧笑了,飘雪红瞄了瞄静铃。
飘雪红放下酒杯,对辉头道:“谢谢你的珍藏。”
辉头那张已经铁青的脸即刻转变成了赤红色:“飘雪红小姐,小生阿辉,今年廿八尚未娶妻。”
飘雪红并未理睬辉头,她转过身对着静铃道:“阿天,不为我介绍一下你们的这位贵宾吗?”
看来她来的目的不是介绍什么重要人物给我们认识,而是要认识一位重要人物。
我微笑道:“这位是静铃小姐。”
飘雪红伸出右手:“嗨,我是飘雪红。”,静铃和飘雪红握了握手。

“果然是大美人,怪不得鬼见愁上下宁愿冒这样大的危险也要接下这份工作。” 飘雪红道。
“顾客是美人与否和我们接不接工作没有直接关系。” 坐在静铃身旁的丽儿道。
“哦,只是原则上的问题吧。就算被牺牲了也要坚持?” 飘雪红笑道:
“那就视乎你是不是个容易动摇的人而定。” 丽儿道。
飘雪红转过身对着我:“有时候不是你个人宁愿牺牲与否的问题,是当事人宁愿陪你们牺牲与否的问题。”
我沉默。
“什么牺牲不牺牲的?不是捉鬼而已吗?” 静铃道。
我没有告诉静铃关于她的身世,其实就算告诉了她也只会让她说教一番而已。
“为什么飘雪红小姐认为有人会牺牲呢?” 站在一旁的聂雨开腔。
飘雪红拿起酒杯继续喝那剩下的红酒:“电单车与罗里相撞,你认为电单车骑士会如何?”
“言下之意,是叫我们投降?” 聂雨道。
飘雪红点了根香烟:“你们不介意吧?”
我将烟灰缸递给她,女人就是做了事情之后才假意咨询他人意见的动物。

“不是投降,是合作。” 飘雪红道。
“合作?” 聂雨道。
“是的,虽然我不能和你们一起斩妖除魔,但我可以给予你们各方面上很大的支援。”
“比如?”,
“金钱,武器,资讯,等等……”。
我们鬼见愁向来都是丽儿做后台支援的,而丽儿对于自己的能力向来都是自负的:“飘雪红小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其实除了金钱外其他的我们都不缺,但这件工作看来就算有钱也解决不了。”
飘雪红忽从她大衣口袋拿出一件东西摆在桌上,看清楚一点,是一粒水晶球。
飘雪红道:“先别这样着急下定论。”
“巫婆的占卜水晶球?” 辉头奇道。
“辉师父似乎看卡通太多了。”,飘雪红继续道:“这只是一粒召唤器,叫土地球,可以唤出世界各地的土地公公。”
“啊?”,我们不约而同地做了同一个反应。

静铃道:“飘雪红小姐,怎么你也和他们般怪异?如何看你也是一位知识分子,怎么说的话这样荒诞?”
飘雪红再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神符,右手夹着神符念念有词,然后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急急如律令!”,将符贴住了水晶球,道:“我再怎么解释你们也不会明白的,请看吧。”
我们等了五分钟不见什么反应,飘雪红作了个叫大家耐心的手势,再过五分钟也还是没有什么反应,飘雪红苦笑:“可能这一区比较偏远,交通不是那么发达,需时久一点。”
我们又等了五分钟,忽然飘雪红压着嗓子道:“来了来了。”,大家都给飘雪红搞得一塌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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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10-2009 08:2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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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到“叮咚”门铃声,飘雪红紧张地道:“到了。”
我们大家互望了一眼,均想原来土地公公都是很有礼貌的,会先站在门口按门铃得到主人家允许之后才进入屋子里,不会象电影里的桥段‘嗖’一声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
聂雨下楼去开门,趁这段空档我好奇地问飘雪红:“为什么土地公公不直接变身来这里呢?”
飘雪红也是一副好奇的表情道:“他又不是妖怪,怎么会变来变去?”
飘雪红的解答令我们更加好奇。
“不是神仙都应该会这招的吗?” 我继续问。
飘雪红好象会意到了我们的意思:“哦,你们都被电影误导了,其实现实生活里的土地公公就象西藏喇嘛的活佛般,是活生生的人。是天庭指派他们降临人世间监守某个地方的。他们都有着大家都有的童年中年老年,如此安排是为了让他们更易地深入民间探察民情,每年的除夕天庭就会派使者拿着这粒土地球召唤他们,然后他们就会交出他所管区域的年报给使者,让使者带回天庭。”

说话间聂雨与土地公公都已上了二楼,聂雨敲门示意后带土地公公进入了房间。土地公公满头白发,双颊有肉,架副黑色粗框眼镜,差一撇胡须就活脱脱一个肯德基老人了。
“土地公公请坐。” 丽儿站起身请他坐下。
“不用不用,我坐那边可以了,来,你继续坐。” 土地公公满脸笑容道。
说着走去了飘雪红隔壁拉开了椅子坐下。现在房间里的形势就是我坐在办公桌里,面对着飘雪红与土地公公,她们后面的沙发上坐着丽儿与静铃,我的右边是墙壁,左边靠墙站着辉头与聂雨。如果她们真的来意不善,想来也逃不出我们鬼见愁的五指山。
土地公公咳了两声:“飘雪红,你怎么又在房间里抽烟?要知道抽烟危害健康,更何况你又明知我对香烟敏感,你就少抽一天啦。我都六十岁人了,不好好照顾身体怎么熬?我还要再多熬六十年呀。”
看来神仙也眷念尘世呢。

静铃嘻嘻地笑了出来:“你真的是土地公公吗?”
土地公公转过身看了看,笑容更可亲了:“这位一定是权杖小姐了……哎唷!”土地公公忽然一脸痛苦,应该是飘雪红在桌底踢了他一脚。
“什么权杖小姐?” 静铃一脸疑惑。
土地公公忽然表情一转,恢复之前的满盈笑容:“啊,这位一定是静铃小姐了。”
“是啊,土地公公怎么知道呢?” 静铃笑答。
“不要叫我土地公公,叫我阿Ben。虽然我已经六十岁了,但我人老心不老,我的心还是二十岁而已!”,土地公公突然满脸认真地说,不对,是阿Ben说才对。怪不得师父生前总告诉我们人的外表永远是骗人的,看来世界上所有的东西,包括神仙的外表也是。

静铃笑得见牙不见眼:“阿Ben的职业真的是土地公公吗?”
阿Ben严肃地点点头。
“那阿Ben的工作是?”静铃续问。
“除暴安良,维持法纪。” 阿Ben合上双眼。
“阿Ben很棒哟。” 静铃笑着轻拍掌道。
阿Ben提起右手示意静铃别拍掌:“别称赞我,天庭委予我此重任,我就是拼了条老命也得去完成。”
这时辉头走了过去搭住了阿Ben的肩膀:“阿Ben爷爷是吗?既然你老人家肩负起如此重大的责任,怎么我每天翻开报纸总看到有杀人放火的新闻?那些妖魔鬼怪我们鬼见愁怎么捉也捉不完?”
要知道静铃来了这里几天从来都没有称赞过辉头,阿Ben刚到就抢了他的风头,这口气他怎咽得下去。阿Ben一副淡定的神情道:“年轻人,虽知天地之大万物之博,单我一人又……”
飘雪红忽然插嘴道:“不如我们谈回正经事吧。”
阿Ben耸耸肩表示赞同。看来在天庭也是会金融的比较有地位。

“阿Ben,不如你告诉大家你今天来此的目的吧。” 飘雪红道。
阿Ben点点头道:“大约在半年前,我发现晚上出现的妖魔鬼怪越来越多。通常在一条街里会有一两只妖怪,无论在茶餐室、酒吧或干站在街头,总之一条街顶多就那么一两只。”
静铃露出惧怕之色:“每条街都会有鬼?”
阿Ben点头。
“这我们大早就知道了呀。有什么好奇怪?” 辉头道。
“奇就奇怪它们这几个月来的数量逐量增加,有时候甚至整间酒吧里装的都是吸血蝙蝠、僵尸、厉鬼。你们想一想,即使是一间小小的酒吧少说也装得下过百人,那里面不就成了魔窟?我又怎可以让这种事情发生?” 阿Ben继续道。
“你去扫荡它们了?” 静铃双掌按着嘴。
没等阿Ben出声,聂雨已经开口:“如果他去了扫荡,他今晚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静铃露出不明所以的眼神,我告诉静铃道:“盘古开天的时候,人鬼神定下了契约,约定了三方都要和平相处,只要没有侵略,谁干什么都不得干涉。但只要一方有侵略的行径,其他两方务必合作起来对付违反契约的一方。”
静铃还是有一点不明:“但那些妖魔鬼怪越界来了我们这里,不就是违反了契约吗?”,
“契约只约定了共存精神,并没有约定疆界。再说,地球是大家的,它们从盘古时代就已存在于天地间,它们要出现在地面上也是它们的权利,只要它们没有危害到人类的安全。”,我回答她。
聂雨补充一句:“所以还未害人的妖怪,我们都不可以捉。”

静铃听了后好象接受不了,也难怪她,她自小受的教育都是破除迷信人鬼殊途之类的,我们鬼见愁偏偏告诉她其实鬼神打从盘古开天时就已经存在了,而且情况也不是如大家所认识的一般,天堂属于神、人间属于人、地狱属于恶鬼,其实大家都存活在同一屋檐下。当然,神通常住在天堂,恶鬼通常住在地狱,但也有人死了之后上了天堂,死了之后下了地狱,换成神与恶鬼亦然,它们也可能投胎成人过着我们的生活,只要遵守游戏规则就可以了。看一看我们的人类世界就会更容易明了,大恶人未必住在监狱里,当官的未必不伤天害理,受人敬仰的未必不杀人放火,当一切都还未真相大白之前,就让一切保持原状吧。
“明知道它们只会对我们有害无益也容忍吗?” 静铃问道。
这个问题我们几师兄弟以前想了很多遍,也问了师父很多遍,其实当中没有绝对的答案,只看你如何看待这个问题。我将师父告诉过我们很多次的答案转述给静铃:“一个太干净的池塘不会有鱼。既然我们三方的祖先都愿意定下契约,这契约一定有存在的必然性。搞不好,我们三方都缺一不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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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5-10-2009 07:4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6)未卜先知

阿Ben摆了个不耐烦的样子:“各位老师,小的可以继续了吗?”
我们没有作声,做了个示意阿Ben继续的手势。
“我身为一方土地看到这种不寻常的现象当然得深入调查啦,于是我派出了两个卧底潜入其中,经过两个月的明察暗访,终于给我查到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消息。”,阿Ben自鸣得意地道。
“土地爷派出卧底?那两个卧底是神仙为了查案而转为妖怪,还是妖怪弃暗投明转为你旗下的卧底呢?”辉头一脸迷惑地问。
阿Ben露出不悦之色:“哎呀,你不知道听故事就别驳故事吗?更何况讲明是卧底,他们的身世又怎能说于你知道。”
辉头呸了一声不再出声。
阿Ben问道:“你们知道我的卧底探回什么消息吗?”
我们摇摇头,阿Ben继续道:“他们说那些妖怪告诉他们,这个世界就快归它们所有了,所以它们先过来探测一下,顺道快活快活。”
其实,这个所谓的消息可说是非常重要,也可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用处就是我们至少知道了妖怪们正有所图谋;但没有用处的另一方面,就好比那些上市公司,常常都告诉股东们这个市场就快归她们所有了,她们现在正在探测市场,顺道用股东的钱快活快活一下。

阿Ben正在等待我们露出惊讶的表情,好再得意洋洋地继续发表他的调查结果,可惜除了静铃外都没人配合他的惊人消息而作出惊讶胆怯之色。
阿Ben奇道:“你们一点怯意都没有吗?妖怪们说要接管你们人界呢?”
“你去跟那些妖怪说我们鬼见愁将要把它们消灭得干干净净,看它们会怕吗?” 聂雨没好气地回答他。
阿Ben眼睛眨了几下,想想也是道理,怎么之前自己没有想到这一层。
坐他身边的飘雪红道:“不如你直接切入主题好了。”
阿Ben即刻脸色一变,咳了一声:“是了,刚才我所讲的只不过是引言,接下来的才是真正的主题。其实因为这权杖重现事件,人鬼神三界都引起了非常大的关注,而我们今晚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协助你们将权杖安全地送还原主。”
“我们什么时候要求你们协助了?” 丽儿哼了一声。
阿Ben假装没听见:“其实就如你们刚才所说,三界在盘古开天时就已并存并定下了契约,契约约定了如果有其中有一方毁了契约,其他两方就可联合起来将之消灭。如今冥界已蠢蠢欲动了,你们人类当然也不可坐以待毙,如果让它们先发制人将人类灭了,到时候就算想和神联手都太迟了。”
“你的意思是?” 聂雨问道。
“让我们把权杖带给雅典娜。只要权杖安全地被送到雅典娜手中,所有的危机均会消失于无形。” 阿Ben道。

会议室里一片沉默,持续了好一阵子。这一阵子里大家的脑袋里都盘算着各自的算盘,聂雨辉头丽儿都看着我,在大方向上的看法我们几个通常都是一致的。
我对阿Ben说:“看来我们让两位担心了,其实我们鬼见愁一向来都是自食其力,不敢假手于人的。既然有人托付我们,我们就算拼了条命也会将事情办好,从不敢想为了怕担当而将自己的责任抛给他人。”
阿Ben听了我的长篇大论后眨眨眼睛,想象不到自己整六十岁了还会听到道德教育:“先别着急下定论嘛,我们不是怀疑鬼见愁的责任心,而是我们和你们一样都是为了静铃小姐的安危担忧,如果你们对我们的护驾能力有质疑的话,大可上来我们的公司一趟,我们会详细的讲解我们的计划给你们听听,顺道也让你们了解我们公司的人力物力,是多么地令每一位顾客有信心。”
辉头这时候呸了一声:“老的,土地爷什么时候开始也办起公司卖药了?自吹自擂……”
静铃心里一片疑惑,怎么这一群人的话题总是围绕着我呀权杖的,我又有什么权杖了?这群捉鬼道士怎么都古灵精怪的?
我对阿Ben说:“其实权杖这个问题,我们会尽快解决。只是当下静铃小姐的父母委托我们帮她驱鬼,我们也就只好先做好驱鬼的工作,其他的只能容后再谈了。”
阿Ben正要说话,飘雪红打岔道:“其实我想,静铃的个人安危与全人类的安危才是这次事件的主题吧,当家怎么本末倒置呢?”
聂雨开口道:“那就对了,阿天不让静铃跟了你们去,就是为了她与全人类的安危着想,怎么可以说本末倒置呢?”
飘雪红瞄了瞄聂雨,不屑一顾地道:“看来鬼见愁最擅长的不是捉鬼,是斗嘴。”
聂雨道:“飘雪红小姐,你和阿Ben先回去吧。如果我们真的有意思和你们合作的话,我们再联络你们吧。”
聂雨懂得如何拿捏轻重。人类容易陷入无聊的争执中,再争执下去只有越演越烈,完全脱离了理性而只为了面子而吵,暂时停止讨论改日再谈会是一个好办法。

阿Ben笑道:“好好好,我们也没想过今天你们就会让静铃小姐跟我们回去。在我们走之前,不如让我帮你们算个命。”
辉头走过去拍拍阿Ben的肩膀:“老的,你今天来的目的是要出出风头吓吓人而已是吗?刚才那招行不通就立刻换第二招?土地爷不就是神仙吗,神仙当然是未卜先知的啦,还算什么命?”
阿Ben笑得双眼眯成了一条线:“那也不一定,并不是所有神仙的能力都一样的。我们这些土地爷的职责是天庭一早定下来的,至于有哪一种能力也是天庭赐予我们以方便工作上的需要,而我带下来凡间的能力却恰恰好是未卜先知。”
我也是从这一刻才知道原来天上与人间都是一样,各司其职,能力各有不同,但求发挥所长。

阿Ben笑道:“怎么样各位,是否对自己的前途感到渺茫呢?”
突然有一位神仙要为自己指点迷津,有谁会拒绝。虽然还不肯定这位神仙是否如假包换,但听听无妨嘛。很多人去夜市找看相佬算命,明知九成九是江湖术士骗饭吃的,照样光顾,为的是但求买个心安理得或图理出个头绪。再怎么不济,就把阿Ben当江湖术士好了,反正他又不能拿我们怎地。于是我们全部没有作声,不作声通常给人的印象就是默默接受。阿Ben这老江湖何等精明,一看我们如此反应就赶紧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个罗盘,三粒骰子。他将骰子打出了三三三九点,再拿着罗盘在房间里盘来转去,眉头深皱,念念有词。
我们几个心里都在想:“这老的明明在看风水,还说替我们算命。”
站在一旁的辉头也在喃喃自语:“不知今年会不会中彩票?”

“糟糕了!” 阿Ben忽然大声一句。
“什么糟糕了,没彩票中吗?” 辉头连忙问。
阿Ben不作声只连连摇头,走回去坐回位子。我们看着他边摇头边叹气地长达五分钟,终于他开口了:“恕我直言,刚才我看了你们这间办公室的风水格局,实在不行,犯了大大的破局,我算出三天之内鬼见愁必有血光之灾。”

“呸!”辉头破口大骂:“你这个老不死的,放着肯德基炸鸡不卖,却跑来这里寻我们开心?说什么算命,明明在那边看风水,看风水也不看完整间办公室,只围绕这房间打转。我算出三分钟之内你这肯德基爷爷就要遭血光之灾!”
辉头边骂手边不停地捏阿Ben肉腾腾的双颊。忽见银光一闪,有东西射向辉头,我要出手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见辉头胳膊一沉,那道银光射向了天花板,“嘡”一声嵌进了石膏板里。是飘雪红放出来的暗器。丽儿、聂雨和我经已掏出了手枪指着了飘雪红。我们转头看辉头是否有受伤,幸好只是外套的右肩部分擦穿了。是一粒比指甲还小的小圆珠。
“好俊的身手,名不虚传。” 飘雪红道。
聂雨回答道:“不知你是否也有这样俊的身手?但有我想作用也不大,因为我们的子弹肯定比你的小圆珠快。”
飘雪红笑道:“不知捏一个大老远跑来指点朋友迷津的老公公的脸,可是鬼见愁待客之道?”我收起手枪,说声对不起,丽儿和聂雨也都收起了手枪。

辉头拍了拍右肩道:“过奖了飘雪红小姐,其实我大可连外套也没被擦破地闪过,但忽然一想,如果我皮毛也没事的岂非辜负了你的一番身手?所以我就……”辉头耸耸肩,一副我不说你们也该明白的神情。“
不知小姐这个星期六是否有空,我想请小姐去看戏。至于什么三天之内必有血光之灾的胡言,就算是真的,想必小姐看过我的身手之后也会对我护花能力信任有加。”
飘雪红微笑道:“好呀,我会认真地考虑。”
想那辉头由年头约会女孩约到年尾,从未有女孩正眼看过他一次,此时飘雪红说会考虑他,他的脸忽然涨成了紫红色:“那,那,那……”脑袋里尽想着些不正经的事,正在暗爽着。

忽然感到一阵杀气从身后涌到,我一个筋斗向前翻,大喊:“躲开!”刚翻过身前的办公桌,只听到“啪郎”玻璃碎裂声,我身后的玻璃窗爆裂开来,飞进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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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4-11-2009 05:4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7)第一回合

丽儿拉了静铃躲到了门边,飘雪红、聂雨和辉头两个后翻筋斗就翻了十多尺远,连圆嘟嘟的阿Ben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箭步飞去了飘雪红身后躲着。我一翻过办公桌,手刚着地,双手再撑翻到了沙发之后。他们看到我躲进了沙发后立刻拔枪狂射那不速之客,连串爆竹声在耳边响起。那人身披黑色斗篷,看不清那张脸,他右脚往后一蹬,整个人退出了破窗之外,临空漂浮着。

一身黑色踢死兔配及地斗篷,经典的吸血鬼打扮。我站起身向那吸血鬼射了数枪,完全不起作用。他运气形成了一圈保护层包围了自己。

“呵呵,你们就是人类的代表了?”那吸血鬼右手提在腹部作个九十度的鞠躬,“容许我自我介绍,我是爱德华爵士,特地在大回归之前来和大家打个招呼。”
“大回归?”我不解。
“是的,经过三万年的大分裂,我们终于可以重合为一,不分彼此了。”
“怎么,你们下定决心集体去投胎为人了?”
“天当家实在幽默,不过也不会很久了。很快的,我们就会一家团聚了。”
我从腰际抽出了纯银匕首向爱德华爵士掷出。吸血鬼的保护气层抵挡不了质量超过300克的纯银器质。爱德华爵士临空扭了扭腰,闪开了我的匕首,‘嘡’的一声,匕首嵌进了后座废纸厂的墙壁里。
我毕竟不是小李飞刀。
“呵呵,这就是天当家的待客之道吗?不过不打紧,今天过来只是和各位打个招呼,后会有期了各位。” 爱德华爵士脚一蹬,向上空飞去,犹如超人般飘逸。我走去破窗边探出半身上下左右地看了看,确定不见了他的踪影。

“大家没有受伤吧?”我转过身问道。
咦,怎么大家都不见了?我径直往门外走去,原来都聚在门外走廊,只见丽儿和静铃倚墙蹲坐着,静铃的头埋在丽儿怀里抽泣,丽儿正温柔地安抚着他。
“被吓坏了。”聂雨对我说。
我从衣袋里拿出包纸巾递了给静铃,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叫丽儿带静铃去了客房休息,安排其他人去会客室等着,我给大家泡了杯白咖啡。
“怎样?事情已经明朗化了,魔界向我们宣战了。我强烈建议各位让我们带走静铃小姐,一刻也不容缓。”飘雪红挺直了背脊昂声道。
静铃就坐在一旁的看着我们对侍。
“让静铃小姐跟你走,然后呢?”聂雨道。
“接下来的事情我不便向你们透露,不过我保证,静铃小姐会比在这里安全多了,对不起,是绝对安全。”飘雪红措辞强烈。
“静铃的父母将她交托于我们保护,我们是不会半途舍她而去的。”丽儿道。
丽儿一句话道出了我们鬼见愁的立场。
“我希望各位明白,现在不是讨论责任的时候,现在我们的重点是静铃小姐的安全问题。”飘雪红道。
“我们怎么可以肯定静铃跟了你们去会比现在安全?”聂雨道。
“难道这世上会有人的保护能力比雅典娜女神更强?”飘雪红耸了耸双肩。
“谁知道你们究竟是谁?”丽儿不悦地道。
我做了一个劝阻她们的手势:“飘雪红小姐,我们非常谢谢你的盛意。不过现在的情形换作你是我们,我想你也会明白我们的难处。你们还是先回去吧,我答应你们无论事情有任何的发展,我们都会随时和你们保持联系。”事情已经很紧迫了,我们没有时间花在和飘雪红周旋上,唯有下逐客令了。
“好,天当家,我们后会有期。”飘雪红一脸黑沉沉的站起身说走就走。女人真的是说翻脸就翻脸。
辉头送飘雪红和阿Ben下楼。

“还需要回去哥打巴鲁吗?”聂雨问。
“不必了,她的行踪已经曝光了,去哪儿都一样,回去反而怕牵涉上她家人。丽儿,待会儿你给老根伯打个电话,叫他带静铃的父母往外避一阵子。然后订几张去曼谷的机票,我们明天就出发。”
“去曼谷?”辉头问。
“是的,去找我们的师叔。”我道。
“他在曼谷?”
“不确定,但应该八九不离十。”
“你怎样打听回来的?”
“师叔不是每年都寄贺年卡来吗?信封上的邮戳都是来自曼谷的。我们抵步之后在最猛鬼的街道画上鬼见愁的暗号,希望师叔会看到。”
“你想借助泰国鬼见愁的力量?”聂雨问道。
“也只能如此了。其实我也不知道师叔那边的情况,但我想就算力量上帮不上忙,凭师叔的经验也可以提点我们不少。”
“也唯有如此了。”聂雨耸了耸肩。
“自从师父的葬礼后就不曾见过师叔了,再见面不知是否还认得。”丽儿道。
“说实在的我还不是真的想见到他。”辉头摇着头道。
“再怎么说他始终是我们的师叔。”我道,“有十年了吧。”
“整整十年了。”聂雨道,“师父已经离开整十年了。”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下来,不知觉间十年人事几番新了。
“大家都去休息吧,明天又是忙碌的一天。”我道。

我泡了个热水澡,洗刷完毕后准备进睡房,看到静铃的房间还亮着灯。于是我轻轻地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静铃开了门。
“还不睡吗?”我问。
静铃摇摇头,走回床靠着床头半躺着。
“可以和我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静铃问道。
“不就是驱鬼吗?”我坐在床边轻声道。
“这世上真有鬼吗?”
“信则有,不信则无。” 其实,有很多事情,即使你不相信或不愿意相信也得承认它的存在。
我摸了摸她的额头,探她的体温,很多人第一次遇见鬼怪时都会被吓出病来,幸好静铃没有。
“天师父第一次遇鬼是什么时候啊?”
“别想太多了,早点休息吧。”我把她的被子盖过了她的肩膀。
“今晚就开着灯睡吧。”我走出门外,轻轻地将门掩上。

我倒了杯威士忌,走出阳台点了根烟。又一天了,只剩下九天。什么时候第一次遇鬼?不就是第一次遇见师父的时候了。是他教会我什么是人,什么是鬼的。
“连你也没辙了?”聂雨也捧了杯威士忌过来。
“没了。”
我们无言以对,望着星空好一阵子。
“或许真如洪仔所说,这次的对手不是我们惹得起的。”我灌了一大口威士忌。
“你真的认为师叔帮得了我们?”聂雨道。
“是的,毕竟是师叔。更何况师父临终留言若遇上任何麻烦,务必寻求两位师叔的帮忙。”
“越南的师叔我们不曾见过,我不敢妄言,可这位曼谷的师叔我实在……”
“放心吧,师父几时骗过我们了?”
其实,我们也没有什么其它的选择了。
“天,机票订了,明早九点钟。”丽儿也进了阳台。
我点头道:“那么大家早点睡吧,明天又是忙碌的一天了。”
“那会议室的那个给吸血鬼弄出来的大窟窿还是叫阿三来修补吗?”丽儿问。
“好啊。”我没有异议。
阿三是装修师傅,举凡我们鬼见愁有哪里漏水、爆水喉、漏天花板、门锁坏了等等,我们都会叫他来修理。
“可上两次的修理费我们还没还他呢,这次不知道他肯不肯修理。”丽儿道。
“是吗?”糟糕,正义的人通常理财能力都不会强。我们鬼见愁最大的问题就是每个月入不敷出,一间实实在在的月光公司。
“这样吧,丽儿你去告诉阿三这个月尾我们就会还他钱了,叫他帮帮忙先开着工吧。”记得上次我也是教丽儿说同一番话的。
“我明早给阿三打个电话吧。”丽儿嘟起了嘴。也实在难为了丽儿,每次都叫她去担当这种角色。
以后如果收徒弟一定得调教一个专理财的出来,用不着去捉鬼的,只需看紧公司的财政就可以了。忽然想到了飘雪红,雅典娜女神的财务天使,理财一定比我们这群穷道士强上百倍,以后还有机会碰面的话,一定要向她请教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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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12-2009 09:5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8)泰国鬼见愁

本帖最后由 独孤叶子 于 11-12-2009 10:03 PM 编辑

帕蓬,曼谷最著名的红灯区。我和辉头正身处一间人妖吧中,低沉有力的贝斯穿过一片喧闹声一粒粒地撼动这里每个人的心脏,有节奏地将血液泵向四肢,令大家都手舞足蹈起来。有些人站在自己的座位跳,有些人就直接走到舞台前边看着台上只穿比基尼的人妖扭动边叫边跳。辉头当然是其中一位边跳边叫的仁兄了。

“水晶晶,水蜜蜜。I’m辉头,from MalaysiaI love you!!”辉头不断重复这几句台词不断双手对着台上挥舞。所以说,娱乐行业也不是我们想象般那么容易赚钱。遇到辉头这种顾客你可以怎么样?

今午两点钟我们一抵达机场就马不停蹄地分头行事,丽儿、静玲与我一组,负责走曼谷南部;辉头与聂雨一组,负责走曼谷北部,找出区内最猛鬼的街道然后在街头街尾画上鬼见愁的暗号。暗号内容很简单,紧急—帕蓬。直到晚上八九点才大致完成。然后我重新编排丽儿、静玲与聂雨成为一组,留他们在酒店,只辉头和我出来帕蓬等消息。

这样的安排,一是晚上静玲不便在外面走动,二是约在这种杂乱的地方见面,就算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我们也会比较容易逃命。

“乒铃乓啷!”一阵玻璃酒瓶摔破声响起。

“啊!”,“撒来!”女人尖叫声男人吆喝声交杂,加上桌椅被推翻的声音、客人一涌而散的脚步声、强劲的R&B音乐,就又演奏了全世界夜店点播率最高的醉酒惹事生非交响曲。

忽然一个人影从右侧闪出,我还未来得及出言提醒,辉头已经两个后筋斗翻了回来。只见那个人影凌空飞出,背脊向下,四肢往空气乱捉,然后‘砰’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在了舞台中央。那群在台上本就给吓得不知所措的人妖忽然看到有个天外飞仙从天而降,顿时:“啊!哇!呀!”的鸟兽散了。他/她们的惊慌声雄厚低沉,仿佛雄狮的咆吼,震得本想冲前英雄救美的辉头呆若木鸡愣在了原地。

忽然灯火通明,音乐也停了下来。一群约莫五六个人冲上了舞台将那天外飞仙团团围住。

那天外飞仙躺在地上双手按住后腰:“别打了别打了,我腰骨都断了。”

这句话一出非同小可,辉头和我全身一震。我们走向台前,从那群人的脚与脚之间的空隙看了看那天外飞仙,果然是他!

Amigo,快救我啊!”天外飞仙也看到了我们。

那群人回头盯着我们。他们每个身高六尺以上,纹身的手臂犹如我大腿般粗,拳头像沙锅般大,颈项均戴着比香烟还粗的金链。他们转过身跳下舞台,围住了我们:“你们认识他?”

辉头迎上去往其中一个看似头头的盯着看,辉头五尺十的身躯只到那头头的下巴:“师叔,放心吧!看我们怎么打发这些坏人。”

我在想,辉头的眼睛真的比脑袋还大?

是的,天外飞仙正是我们要找的师叔,想不到我们师叔侄会在如此的场面里重逢。

那个像头头的人用右手食指顶着辉头的胸膛:“你们要救他?”

我打个手势示意辉头别冲动:“他是我们的师叔,可以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好,快人快语!你们的师叔欠我们五十万,要救他的话帮他还钱吧。”那头头道。

五十万泰铢相当于五万马币,别说五万马币,就是五千马币我也掏不出来。

Amigo,别听他们的,我才借他们十万铢。”师叔在台上喊道。

借十万得还五十万?怎么算也够不上五倍利息吧,不过,你又怎么去说服这些吸血鬼般的阿窿不吸血呢?

“好,我们替他还!”我双掌一摊,大有江湖儿女两胁插刀的味道。

Amigo,师叔对不起你们。”师叔哭泣了起来。

听到我们说还钱,那几个阿窿脸色立即缓和了。

“好,你爽快我们爽快。只要你们还钱,之前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那头头道。

辉头靠近凑着我耳朵道:“我们有这么多钱?”

我左手一摆,做个万事放心的手势。

“你们要怎么还?现金、支票还是黄金?随便你们怎样,只要值钱的我们都接受。那老的和这小的留下来,你去把钱带来。”那头头指着我。

“我竟然还是小的?你拿出来看看究竟是谁小?”辉头怒道。

我拉了拉辉头的手臂示意他冷静下来。

“不用等了,我立刻就还你们,现金。”我道。

“你身上带这么多钱?”那头头道。

“是的,另加10%利息给你们。”我伸手进裤袋掏出了一把零钱:“先还利息吧。”

我掏出那把零钱掷向那头头,趁他们一时分心蹲下身伸出了右腿使了一记鬼见愁地堂腿,把站在右手边的两个喽罗放倒了,再右手往地一撑,整个身躯被撑了起来往哪头头飞去,一记飞毛腿踢中了那头头的左颊子上,他‘哇’的一声飞上了舞台,插入了舞台上的低音喇叭里。其余那两个小喽罗见状想从后腰掏枪出来,辉头一个箭步踏前半蹲着身,划出了一记领悟自街头霸王的右勾拳,结结实实地抽在了穿背心的小喽罗的下巴。这个小喽罗体质比较差,哼都没哼一声的就给抽上了舞台,想必给辉头抽晕了。跟着辉头一个滚身左手从后腰抽出了手枪,滚到了仅剩下的小喽罗身前,用枪指着他的下阴。辉头连环做出了一系列的动作,那小喽罗连枪也只抽出了一半而已。

我用枪指着被我放倒的那两个小喽罗:“把枪丢出来。”

他们被枪指着,完全没有了适才的气焰,乖乖的把枪丢了出来。辉头在另一边也将那两个的枪支丢了出来。一地枪骸。

“师叔,走了!”我喊道。

“呸,和我斗?回去叫你们的爹娘一起来吧!” 师叔正在台上用脚大力地蹬那两个晕了的阿窿,一边蹬一边摘下那两个阿窿的金项链。

“师叔,走了。别拿了,这些人得罪不得。”我真担心师叔再被他们找上的日子。

“不不,我们做人最公道了。我拿这些当医药费,刚才给他们整得我脊椎骨都断了。剩下的钱,拿去神庙捐香油钱。”师叔道。

“师叔,下来这里还有三条香油钱,快下来拿。”辉头道。

我瞥了辉头一眼,辉头假装看不见。忽然一阵吵闹声夹杂着脚步声传来,不好,这群阿窿的援兵到了。我和辉头立刻将那三个清醒的阿窿敲晕,然后辉头立刻飞步冲上舞台抱起了师叔,跟着急忙地往后门离开这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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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12-2009 10:0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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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口气不停地奔跑了两公里,完全离开了那红灯区才停下脚步来。我们找了条小后巷的档子坐下歇息,我和辉头大口大口喘气之际,适才一直被辉头扛着的师叔在一旁也学着我们上气不接下气,两条比香烟还粗的金链挂在他颈项晃动着。

“师叔,你在喘什么?”辉头问。

Amigo,不……不行了,先叫杯东西喝喝。”师叔叫了三瓶冻啤酒。

一大杯下肚,整个人顿时凉快起来,气也顺了。

“再叫点下酒菜。”师叔道。

过了一会儿,店家捧了一碟炸蝉蛹,一碟炒蝎子上桌。

“来,来!吃些高蛋白的补充体力。”

辉头举起筷子就夹起一只蝎子咬了起来:“早听说泰国人吃昆虫咧。”

“这档的功夫最到家的了,什么样的昆虫到他手都可以弄到香酥不油腻。”师叔得意洋洋的回答。

忽然间我丹田有股气血翻腾之意,想呕起来。

我急忙转移视线:“师叔,你欠他们钱多久了?”

师叔灌了一大口啤酒:“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你们都知道干我们这行的,朝不保夕,吃了这顿不知何时才有下顿。”

这句话师叔没有夸大,有时候真的不知为何穷就是穷了,抓破脑袋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样挤一点钱出来。

“那天我感冒,39度高烧,整个人头晕脚软,想去看医生,但找遍全屋就只剩下二百铢,心想这次看了医生就不用吃饭了。可怎么说也是这条小命比较重要呀,先看了医生拿了药再说。真的没饭吃的话就去街头铭记酒楼的后巷和野狗抢那冷饭菜汁了。于是披了件风衣往那医生楼走去。那医生楼离我家很近,步行只需十分钟,医生够经验,护士也长的漂亮。坏就坏在我忘记了医生楼隔几间有间地下赌馆,那天我走过听到赌馆内传来的吆喝声,忽然灵光一闪,想既然都山穷水尽了,不如赌一把吧,我想祖师爷是不忍心看他的徒子徒孙穷死的。”

师叔又灌了一大杯啤酒。我想,全世界的赌仔的故事都是一样的。

“然后怎么样呢?”辉头问。

“本来我赢的,后来忽然有个狐臭的大肥婆坐了下来,从她坐下来的那一刻起,祖师爷就给她的狐臭味吓跑了。我连买十轮大,庄家连掷十轮小。”师叔道。

赌徒的故事的开场白都会是“本来我赢的,后来不知道怎样怎样啊,我才输了。如果再给我多一次机会……”

“如果给我再来一次啊……”师叔义愤难填地道。

“然后师叔为了报仇,就去借了阿窿,谁知道时不予我,借了再输输了再借,结果越欠越多。”我替师叔接下去。

“阿天你怎么知道的?”师叔和辉头一脸诧异。

“香港连续剧时常有这样的剧情嘛。”我没好气地道。

师叔一时间脸红起来,不知道是否有醉意了:“呃,哈哈,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在帕蓬我在唐人街,平时我是绝对不会跑过去的,今天为了见你们才会碰上他们。我的师侄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们遇上雅典娜的权杖了。”我道。

“噗!”师叔将含在口里的啤酒喷了一桌子。

我和辉头看着师叔。师叔看了看我,又转头过去看了看辉头,然后继续喝他那杯啤酒。我们不发一言,但我知道泰国鬼见愁真的是鬼见愁了。

我们的酒店座落在唐人街其中一条支路里边,酒店有点历史了,幸好还有电梯。选这间酒店是因为这条支路的关系,我们对过罗盘,这条街的阳气是最盛的。早知道师叔也住在唐人街,我们就不用跑去帕蓬搞出那许多风波了。

“这电梯怎么每一层楼都开门?”师叔不耐烦道。

“建筑物有岁月了,电子系统有点毛病也是正常呀。”我随便应和师叔。

“可怎么开了门后要等那么久才关门?你们怎么就选那么高来住?”

8楼好意头嘛。”我道。

终于到了我们的房间,房门一打开,只见到丽儿一个,不见了聂雨和静铃。

我感到不妙:“她们呢?”

“静铃吵着要打电话回家报平安,聂雨带她下去买电话卡了。”丽儿感觉到我语气里的不满,声音带点吞吐了起来。

“师叔你和静铃在这里等着吧,我和辉头下去找她们。”说罢我们立即踩楼梯下去找她们。

一踏出酒店大门,我立刻做安排:“辉头,你往左边我往右边。”

辉头点头道:“找到后电话联络。”

“这样,你负责打电话联络静铃,我负责打给聂雨,免得互相干扰。”我道。

辉头举起拇指就往左边街道走去。

我一边走一边打电话给聂雨,可是网络繁忙。一路走去都是杂货店茶餐室文具店的店铺,路边还有摆卖煎炸昆虫水果饮品的小摊。再打了两次电话给聂雨,依然是网络繁忙。忽然电话铃声响起,拎起手机看,正是聂雨打来的。

“你们在哪里?”我问道。

“喂,阿天吗?刚才丽儿打来说你们来找我们了。我们现在酒店后面两条街的篮球场上。”

“等我们过来。”我挂上手机,再打给辉头叫他过去篮球场会合。

抵达篮球场,看到静铃自己一人坐在秋千上,面对着没有灯光的操场,背对着离开她半个篮球场距离的聂雨。

“她现在很激动,不让我靠近。”聂雨对我们说。

我做了个手势问聂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详细情形我也不清楚。刚才她接到了一个短讯后就变得异常激动了,又哭又闹地说要打电话。可电话里没了钱,就一直吵要下来买电话卡。丽儿已经告诉她会叫你们买回来,可她就是不肯,激动得不行,我们拗她不过唯有让我陪着她下来。买了电话卡之后她就边哭边跑,一直跑到这儿才停下来。”聂雨道。

我想应该是为了儿女私情。我打了个叫他们在原处等候的手势,然后我举步向静铃走去,走到距离静铃十米左右。

“你别过来。”静铃呜咽的声音道,想来静铃从刚才到现在哭个不停。我的脚步也就停在了那里。

“我知道我不该多事,但我想说呆在这儿蛮危险的。”我道。

静铃没有回答,只偶尔用手拨弄她那被风不断撩动的长发,纤瘦的身影显得楚楚可怜。我点根香烟,给点时间她恢复平静。我转身看看辉头他们,他们用眼神询问我该怎么办?我耸耸肩表示我也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恶魔日记上并未纪录如何安慰哭泣的女人。就这样大家维持一样的姿势半个小时。我按奈不住走了过去,站在她身旁。这次她并不抗拒。

“和男友吵架了?”我递了包纸巾给她抹眼泪。

静铃一边拭擦泪痕一边摇头否认:“已经不是了。”

果然是为了儿女私情。

“你很爱他吗?”我的问题实在笨拙得可以,这样问你要人家怎么答。

“我最讨厌他了!那个花心到死的大笨蛋!”

女孩子说最讨厌其实就是最喜欢了。

“那么,你还会给他多一次机会吗?”

“我永远都不会再给他机会,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呜……呜……”

女孩子怎么说哭就哭呢?我赶紧抽出一张纸巾递给静铃,静铃接过纸巾胡乱擦拭后将纸巾丢掉。忽然静铃捉着我的夹克用力一扯,我纹风不动,当然我们这些有功夫底子的人又怎会如此容易被一个弱女子所移动得了。

正当觉得好奇,静铃一脸怒容:“你蹲下来好吗?”

我赶紧唯唯诺诺挨着静铃蹲了下来,静铃一个转身将我搂住,脸庞托在我的左肩膀上,把我的夹克当成了纸巾不断地将眼泪鼻涕擦拭。

“我永远都不会再给他机会了。”静铃喃喃地重复这一句。

十八年华总要被情感事折腾一番的吗?不知道那时候的她是否也是这一句‘我永远都不会再给他机会了’?我边用手轻抚静铃的长发边安慰她说:“不打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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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11-12-2009 10:0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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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篮球场走回酒店约莫二十分钟,我们用麒麟阵护送着静铃回去。麒麟阵即是聂雨走前面,辉头与我分走后面左右边,对着中心点保持五步的距离,形成一个三角形将静铃包围在中间。这样一个阵法会比较容易起到保护作用。

“喂,刚才你抱住静铃低声细语的在说什么?”辉头脸色黑沉。

我没有理睬辉头,工作的时候他偏偏只将这些无聊事摆在心上。刚才匆匆忙忙地要寻找她们,都没留意上一路的夜景,唐人街虽不及帕蓬繁华,却也有自己的一副淡恬,在这里闲逛更能体会出道地的真实生活作息。是了,象我们的pasar malam

“老天,以前我们说好的,我看上的女孩你绝不会插手。”

我实在想不起我何时与辉头有过君子协议,我道:“第一,她是我们的客户,没有其他的。第二,我什么时候和你有过如此无聊的约定?”

“噢,现在你倒忘了。好,我不跟你计较这些。我来问你,刚才你抱她抱得那么紧是为了什么?”

“辉师父,刚才的那个动作,很明显的是她抱我。至于是什么动机麻烦你自己去问问当事人。”我没有好气地回答。

“那么你们窃窃私语地究竟在讲什么?”辉头紧咬不放。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给他拿住了当奸夫来审问?更何况当时他自己就在我们身后不远处,用看的就明白了,还需要问长问短的吗?

“刚才静铃对我说,从来不曾遇过像我那么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美男子,还逼我这件事完结后就去向她父母提亲。”我做出一脸认真的表情对着辉头。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的?当我是什么了?”静铃转过身咆吼。

就这样我们一行人自讨没趣地回到了酒店,柜台生不知去向,只一台桌风扇立在台面转来转去。

“这间酒店的服务实在一般,晚上竟然没人看管柜台。”聂雨笑道。

我忽有一股不祥感:“别搭电梯了,走楼梯上吧。”

我们尽量拖慢自己心急的脚步来迁就静铃的步伐。来到第八楼,推开楼梯间木门,见到走廊的荧光灯全熄灭了。

“天,丽儿的电话没人接听。”聂雨从底层就一直打电话给丽儿了。

“静铃,你别出去了。聂雨,你在这儿保护静铃吧。”我从夹克口袋里掏出一把星尘粉往静铃身上撒,星尘粉由白银渗黑狗血磨成,可阻挡一般的妖魔鬼怪。“如果真的发生了事情,大声喊吧。”

我和辉头分别背靠着左右边的墙,慢慢向着我们的房间挪动我们的脚步。我从后腰抽出星尘剑柄,将星尘剑召唤出来。星尘剑并无实质剑身,它只会在被受承认的使用者召唤出来时显现。若遇上妖气,星尘剑锋会隐隐透出光芒,妖气越重则越亮。辉头的银魂戟则因为不便携带而留在了房间里,辉头唯有将他的半自动手枪抄在手里。

来到了房门外,我们俩呼吸也屏了。我用眼神示意辉头:我站在门侧扭开门,辉头则站在门的前面用枪对着房里面瞄,一看到什么不对路的话就立刻扫射。辉头的枪法就是连妖魔也为之倾服的,我对他的枪法是绝对信任有余。我轻轻扭动门锁,发觉上了锁。于是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信用卡往门缝里缓缓塞入,正在摸索着那门锁的保险栓。每一种锁头的保险栓设计均是由两点,但只要将保险栓的位置对上了,锁头就会应声而开。

“找着了。”我心里想道。我将卡往那保险栓推去,然后举起手指对着辉头比划,预备,一、二……

“嘭!!”的一声,房门炸飞了开来,整块三寸厚的实心木门往辉头砸去。也是辉头身经百战,锻炼出了一副野兽般的好身手及能感应危险的嗅觉,几乎就在“嘭”的一声的同时,辉头整个人往右转过半身,刚一转身,那木门的侧边就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墙上。跟着辉头往房里放了数枪,忽听到一声暴吼由房里传出,不知是人是鬼?我背靠着墙站在门侧,完全看不到房里的情况,但我完全相信辉头的判断,会让辉头放枪射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捉紧星尘剑,它只要踏出房门我就给它来断骨不连筋的一剑。忽然颈脖一紧,呼吸不得。那妖怪右手臂穿墙而出将我的脖子紧紧扣着。这妖怪力大无比,才短短数秒我就想晕死过去了。辉头看到我不对路,本想射那妖怪,可那妖怪贴着墙将我扣住,从门外的任何角度都奈何那妖怪不得。

“唯有赌一把了。”辉头把心一横。

辉头向房里放了数枪,然后一个筋斗翻了进房,翻筋斗的同时辉头对着那妖怪射了数枪,短距离结结实实的数枪。可那妖怪受了枪后只是发狂了似的嚎叫,扣着我的手臂一点也没有松懈的迹象。就在快要断气之际突然情急生智,我收起了星尘剑,然后倒转剑柄放在腰旁,心里召唤一声:来!

星尘剑受到召唤立刻现身,可现在刀柄倒转了,剑身向后。星尘剑凝聚平时藏身于剑柄内的杀气、历代义士及尼古拉斯大魔王的灵魂而成。剑身一现立刻穿墙而过,也穿透过了那妖怪的腰际,将那妖怪钉在了墙上。那妖怪终于松开了他的手臂,我立刻往左边翻了个筋斗过去,离开了那妖怪的位置才敢喘气,刚吸进一口气立刻咳嗽了起来。实在是千钧一发,再迟那数秒怕是已经在冥途上了。

那妖怪被星尘剑钉住,不敢随便动弹,怕伤了内脏。可它也是一个好样的,它用力一逼,整块墙“喀啦喀啦”地裂了开来,它咆吼一声双臂一振,整块墙被震得四分五裂飞了开来。这时候我才看到那妖怪的真面目,不,他不是妖怪,他绝对是个人,只是模样极其丑陋,满脸满颈生满了肉瘤,左额的肉瘤甚至大粒得遮住了他的左眼。他身高七尺,头皮披着一坨坨散乱的稀疏的头发,拳头比我的脸部还大。比妖怪还恐怖的样子。

他拔腿往聂雨的方向跑去,他的腰还插着星尘剑,可看他的速度好像完全不受这伤势的影响似的。

“她们在房间里吗?”我问道。

“不在。”辉头回答。

辉头和我立刻追向那怪人,他一定和这事件有着重大的关联。那怪人身高腿长,两步已经超越了我们的三步,一下子就到了静铃和聂雨的楼梯间。我心想这次糟糕了,聂雨怎么对付这个白银子弹射不死、星尘剑刺不死的怪物?万一静铃给掳了去该上哪里去找这个从未听闻过的怪物呢?可那怪物并没有转进楼梯间侵袭静铃他们,那怪物一味的奔跑到尽头,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可左右推动的玻璃窗,那怪物一个跃身破窗而出,可这里是八楼啊!

“辉头,你去看看聂雨他们。”我没停下脚步,一直跑到走廊尽头从那破窗往下望。这么高,除了神仙和妖魔之外,还能有不死的吗?我伸出右手,默念一句“回来”。约莫两秒时间,星尘剑柄漂了回来。

我折回楼梯间,看到聂雨和静铃毫发无伤才松了一口气。“聂雨,你继续看着静铃。辉头,我们继续追。师叔和丽儿可能落在了他的手里。”

“走吧!”辉头说罢立刻往下楼梯踩了下去。

“阿天,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我不知道。”

“那等我们下到去,他还会在吗?”

“应该不会在了。”

“他究竟是人是鬼?”辉头问道。

“问得好。看他不怕白银子弹、星尘剑的模样应该是人,只是长得象鬼而已。可刚才你有没有留意到,从房间到走廊一滴血迹都没有发现到?”我回答。

“是吗?”辉头大吃一惊。

“先别管这些了,我们还是先找出师叔和丽儿吧。”我道。

转眼到了底层,一踏出楼梯间赫然见到那怪物站在柜台间,左右手各捉着师叔和丽儿正往门外拖去。二话不说,我立刻手抄星尘剑脚踩箭步使出一招‘白虹贯日’直往那怪物的脑门刺去,攻他一个不得不救,那怪物果然松手甩开师叔和丽儿,弯腰低头避过了我这一招。于是我再接连使出‘雁羽回旋’、‘梅花三点’及‘开山劈路’,逼得那怪物手忙脚乱起来。其实这三招是再平凡不过了,旨意是将敌人逼出一段范围以外。显然那怪物被刚才的伤势所累,动作不灵光了。好,待我再使出数招扰乱他的心神,加上辉头在身旁用手枪支援我,一有机会我就‘白虹贯日’地刺穿他咽喉,我看它还真是不是金刚不坏之身?

“你们怎么啦?”在一旁的师叔问道。

“师叔你站远一点,让我们保护你!”辉头道。

“那你们怎么打我的朋友呀?”

师叔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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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1-12-2009 01:4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越写越长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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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2-1-2010 10:1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9)孪生兄弟

本帖最后由 独孤叶子 于 22-1-2010 10:19 PM 编辑

早在遥远的神话时代,有一位仙女正往玉环湖飞去。这玉环湖畔长满许多人间根本不曾见过的如此鲜艳夺目的花草,她每隔三天(人间三十年)就会到次摘取一种叫九兰花的花瓣回去天堂作沐浴用途。这种九兰花,每三百年(人间)才开一次花,每三百年(人间)才结一次果。开的花芬芳醺人,结的果吃下去则长生不老。当然,仙女已经不需要长生不老了,她只是摘几瓣花瓣回去沐浴好让自己散发出九兰花的芬芳。
这玉环湖坐落在北太平洋的一座岛屿上,岛屿位置赤道上,终年四季如夏鸟语花香。这位仙女采摘九兰花瓣之余也享受这里的风光明媚。今天,也如平常一般,采摘花瓣完毕后就坐在湖畔抱着腿甩着头轻哼着人间的小调,沉浸于这份逍遥安乐当中。
忽见天际有一亮点闪过,她定睛一看,是流星,从西方往东方斜斜缓缓坠下。只见那流星越发闪亮,就是在大白天里也觉得耀眼。渐渐地觉得有点不对路,那流星似缓却急地在天空中拐了方向,正对着她的方向冲过来,速度是越来越快。她立刻展开她那铺在大地休息的一双雪白的翅膀,用力一振,飞上了天空。与此同时只见那流星已经距离不足百米了,她只看到那是一团火球,犹如整个篮球场大小的一团火球,雷廷贯势地撞进了湖里,将湖水炸了开来,炸了上天空,然后飘落下来,变成了朦胧细雨。雨水是滚烫的,这小流星的威力可见一斑。
忽然她看到有一块焦黑如炭之事物浮在沸腾的湖水中央,于是她飞低一点想看看那是什么,或许真是命中注定,让她遇上了他。
他是一个阿修罗(徘徊于人间与地狱之间的非人非妖之物),七天前被地藏王指派去取皇母娘娘派遣下凡投胎的七位仙家的凡身的首级。但皇母娘娘也在同一时间派了九个般若圣者下凡保护那七位仙家。最后他虽成功地取下了那七个仙家的首级,可也给那九个般若圣者打至重伤,经过七天的边打边逃,终于逃到了玉环湖这儿。
她看他一动不动地荡在水中央,不知是否死了(神鬼的死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灰飞烟灭不再轮回了)?忽见天空又有数点亮光闪烁,而她又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到他一团焦黑模糊的身受重伤,尾随他的必定是坏人无疑。然后想也不想地双翼舞动,施起法来。她施的是一种障眼法,将玉环湖的表象恢复成事故前的模样。
转眼间九点亮光落下,她见是般若圣者才隐隐觉得不妥。可到了这地步才撤去障眼法嘛又涉瓜田李下之嫌,唯有将错就错了。
带头那个叫作若空圣者的走前一步作了个揖,道:“紫衣仙子有礼。”
紫衣仙子还了一礼。
“不知仙子可有见到一阿修罗经过?”若空圣者问道。
阿修罗?紫衣仙子心里凛然:“阿修罗?不曾见过。可刚才见一流星往东南方向飞去,不知是否你们所说的阿修罗。”
几个圣者互相点了点头,一起作了个揖:“谢谢仙子指点。”跟着‘嗖,嗖,嗖’的几声,全都往东南方向追去了。

她见那九点亮光完全消失于天际后,才松了口气,撤去障眼法。可定眼一看,怎么不见了那阿修罗?她心急如焚:不会是沉底了吧?于是走前几步绕着湖畔用她的透视眼搜寻起来。忽然湖水爆了开来,只见一黑影闪出,就在这般毫无防备而又事出突然的情况下,她动弹不得了。她中了他的缚音咒,一种令敌人动弹不得的魔力,犹如武侠小说里的点穴一般。
她想这次糟糕了,不问原由地救了个魔鬼,无端地惹祸上身。
“我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会救我?但我万分感激。你就先站着一会儿吧,一个小时后缚音咒就会解除了。我还有要事办,先走了。”阿修罗拼尽仅剩的一丝力使出缚音咒后趴在地上一边地喘气一边地说。“今日的救命之恩,他日一定图报。不过想来他日我们也不会再相见了。”
说完阿修罗勉强站立起来,脚步跄踉地走了两步,忽觉眼前一黑,灵神缓不过来,就往后结结实实地倒了下来。倒在了她的脚跟前,头还枕在了她脚背上。弄得她眼睛都不敢睁开:“讨厌的啦。”
过了一会儿,不见有什么动静,于是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阿修罗,面目清秀肤色白皙,属于文静纤细型的。凭外表怎看得出他是人鬼神共愤的阿修罗(阿修罗自成一派,不隶属人鬼神三界中)。可能是一场误会吧。就这样她看着了他一个小时,目光半寸也没有游移过的一个小时,直到她身上的缚音咒解除为止。她本打算转过身展翅高飞一走了之,可刚张开翅膀就想到待会儿如果般若圣者折返怎么办?唉,为人为到底吧。这世界就是有太多的人为了本着好心结果是没有好报的。
她对他施了乐像术(神界类似缚音咒的法术,一样的技术或事物放在不同地方就会有不同的名称),将他扶了起来,展开双翅往西北方向飞去。

不知飞了多久,飞抵了一个长满树木的小岛(现今的关岛),她见到这里绿意盈然,心中非常欢喜,便打算降落此岛。心想只把他放下就立刻离开了,转过头看了看他,只见他双眼睁睁地也盯着她看。她脸颊一时绯红了起来,立刻转过头不敢直视他,只用眼角的余光有意无意地瞄了又瞄。
“你早醒了?”她问道。
他没有作声。
“是了,我还未解除他的乐像术呢。”
“对不起,我立刻解开你的乐像术。然后我送你到岛上,你自己找地方休息去吧,我也会回去天庭了。”她道,忽觉得心底一阵难过。
不知怎的,她想都没想的,完全不怕他将会加害于她的,施法解除了他身上的乐像术。
顿时他有了知觉,于是他转过身将她环抱:“谢谢你。”然后吻了她的脸颊。
于是乎,她停止了她那双挥舞中的翅膀,双臂紧紧环着他的颈,他双手紧紧箍着她的腰,他们就如此漂浮在半空中沉浸在这份不该发生却偏偏发生的孽缘中。

然后他们生下了一对双胞胎。没有例外的,他们各自被皇母娘娘与地藏王处置了:紫衣仙子被拈成一条灯丝,常伴佛祖身边点燃以净化身上杂念;阿修罗的魂魄则被地藏王打散再封印在地藏王血刀中,以示永无爱心之嗜血本性。至于他们的双胞胎,本来地藏王欲消灭之免得留此非神非妖之物于世,可神界坚持我佛慈悲精神,不忍加害无辜生命。于是在双方折衷下,唯有将此双胞胎打入人间,一个受到祝福享尽荣华富贵荣誉赞赏,另一个则受到诅咒饱历人间生老病死悲欢离合之苦,两兄弟互相仇视,直至这世间一切涅磐为止。以此作为对三界的一个警惕。


我抽了口烟,猛啜了一口威士忌:“师叔,你想说他就是当年的双胞胎其中的一个?”
正在帮他包扎伤口的师叔点了点头。其实包扎以否不关重要,因为他根本拥有一个不死的身躯,适才中了多少枪多少刀留了多少血,转眼间伤口就埋合了。
“他叫阿邦,几十年的老朋友了。由我小时候到现在他都是这副模样,不曾变过。他就是被诅咒的那个。”师叔道。
“可为什么他会牵涉在这件事呢?”聂雨不明道。
“这个我就还未问清楚了,刚才你们出去找静铃后不久,忽然门外传来非常急促的敲门声,我从门孔看出去,一看是他就赶紧放他进来,他一进来就叫我们快走,什么事情都别问,赶快走。我认识他几十年,清楚他的为人,即刻拉住静铃和丽儿就往下楼梯跑了。然后我们走了大约二十分钟,想想不大对路,我们走的匆忙没带上手机,以后怎么联络你们呀?于是我们就折返酒店,刚踏进酒店大厅就见到阿邦了,阿邦赶紧捉着我们的手,嘴里还说危险,快走!然后你们就登场了。”
“其实……这件事……和我弟弟……有关。”阿邦道,声音嘶哑有气无力,与他健壮的躯体不相称。
“他的喉咙长满肉瘤,说话会比较吃力。”师叔道。
他真的受尽了诅咒。
“两个礼拜前的一个晚上他来找我,他和我吃晚餐饮红酒谈了一个晚上的童年趣事。想想我们最近的一次聚会都已经是五百年前了。”阿邦缓缓道来。
“他还记得有你这一个哥哥?”师叔道。
“再怎么样也是血浓于水。可我也知道自己弟弟的个性,他不会有兴趣和我这个低贱哥哥一起吃晚饭。吃着聊着,果然话锋一转转到了雅典娜身上。我心里顿时雪亮了起来,于是乎我问他:弟弟呵,你对雅典娜的权杖有兴趣?”阿邦顿了一顿,继续道:“他笑了笑,说怪不得有人说双胞胎是心灵相通的,看来一点也不假。于是我便说,弟弟啊,做人呢知足常乐,你已经长生不老享尽荣华富贵,香车美人不缺了,你还贪图那权杖做什么?要将自己的命运扭转成象我这样?”
“你弟弟怎么说?”丽儿问道。
“当人拥有了荣华富贵之后,就会想拥有权力了。”聂雨道。
阿邦点了点头:“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叫我别插手这件事。”
“只是如此而已?”我好奇道。
“不只是如此而已了,他知道这件事我必定会插手,我也知道这件事他必定不会就此甘休。”
“你们俩兄弟为此扛上了?”我问道。
“他们俩兄弟都不是第一次了。”师叔道。
“因这次事件来说还未算真正地扛上。这几天来我感应到弟弟将有所举动,于是你们一抵步我就赶来这里与你们会合。”
“你怎么知道我们来了曼谷?”辉头问道。
“你们的飞机一进入曼谷的疆域,整个曼谷的妖魔都闻到你们的气了。”阿邦道。
“哇,我们就好像唐三藏一般了?” 辉头惊道。
“他们并没有出现?”聂雨问道。
“没有,本来他们的气已经包围了整条街,所以我才会误以为你们是同一伙的而打了起来。可当我破窗而出之后,就完全察觉不出他们的气了。”阿邦也百思不得其解。
“是了,他们之前还不认识我鬼见愁辉头的缘故吧。刚才他们一靠拢酒店感到了我的杀气,立刻惊得夹着尾巴逃了。”辉头一脸认真地道。
“啊,啊……我想也许是吧。”阿邦支吾以对。
看来阿邦是个拘谨老实人。


另一边厢,一群为数三十左右身着黑色西装的人立在市内最高的大厦的顶楼内的一间办公室里。众人分成五行队伍排列,每行各六人。五行队伍之上还站着一人,是这群人的首领。
“我,可有叫你们退回来吗?”坐在十尺办公桌中的人问道,听得出他正在极力按奈着自己愤怒的语气。
“对不起,总经理。是我自作主张叫他们先退回来。”站在队伍之前的首领道。
“哦,是你的意思?你可知道为了今晚我部署了多久吗?错过了今晚,一切的事情都变得没意义了。”总经理咬牙切齿地拼出故意平淡的声调道。
“对不起总经理,可是我发现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
“尽管说来听听。”还有比这更重要的线索吗?可他也尽量地控制其即将爆发的情绪。
“我发现他们其中一人佩戴着星尘剑。”首领道。
星尘剑?总经理的怒气即刻消失殆尽:“你肯定是它吗?”
“二十年前我吃过它一剑,毕生难忘!”首领道。
总经理右手托着头沉思了五分钟,道:“我知道了,今晚的任务取消,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真的交上了好运,雅典娜权杖和星尘剑同时间出现在眼前,好,好……”总经理转过办公椅,隔着三十尺高的落地玻璃,面对繁华星空与都市夜灯交织出的五光十色,忽然觉得踌躇满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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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2-1-2010 11:4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并未开始看,只是稍微地扫描一遍
似乎牵涉的神怪范围非常广阔,而且地点又是在马来西亚,想来颇有新鲜感。
而且看了楼主的一些遣词用字和情节铺排相当熟练,看来是个挺有经验的写手?

时间允许的话,必定仔细拜读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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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4-1-2010 08:4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19# Scaredcloud


    请多多支持,务必多多给意见。
越写越长,还真的无法自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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