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 有一個他 (暫名) [完]

我是樹

[我遇见他了。]

[谁？]

[他。]

[哦！]

[正确来说，是看见了。他没有看见我。]

[嗯。]

[我是不是很坏？]

[是。]

[呵，我想也是。]

冲凉房传来花洒的声音，你已经冲了半个钟头。我躺在床上，有些担心。不应该把看见他的事告诉你的。我明明知道，那也是你心里的痛。

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房子静得可怕；书房静得可怕；屋子也静得可怕。仿佛，这是一个只有我存在的空间。可是，你其实就在书房里。

起来走到阳台上，拿着一根从你烟盒里抽出的香烟，点燃，然后随手放在栏杆上，任由它慢慢地燃烧，成灰。

尼古丁加上刚才冲凉留下的滴露味道。是他的味道。我一直也坚持地在使用这个牌子的沐浴露。很干净的味道，可是，融合了尼古丁，这个味道，变成一个奇怪的组合，干净加苦涩，再加孤单的味道。特别适合想他的心情。

原来，一开始他的接近就已经带着离别后想念的味道。

[ 本帖最后由 我是樹 于 18-6-2009 01:44 AM 编辑 ]

我是樹

花洒的水，一直在流。温热的水，把整个空间布上一层雾气。

镜子里，摘除眼镜后我看见两个红印在鼻梁上，是戴了一整天眼镜的证据。然而，布满红丝的眼睛，却是因为你又说看见他了。看来，无名指上的约定并没有牢牢地套住你。被丢弃的药让思念爆发。

我洗了把脸。水珠顺着脸颊流到了嘴唇。我伸出舌头，舔了舔。咸的。嗯，又流汗了。
良久，胡乱地冲了冲身体，我躲进书房内。今晚，我不想说话。

打开上锁的抽屉，里面有一张合照。两张几乎一样的面孔，对着镜头傻笑。多么发光闪耀的笑容啊。我和他，多久没有面对彼此了？寂静中听见你轻轻的脚步声，和阳台玻璃门被推开的声音。宁静的夜晚，格外清晰，清晰得，连思念也变得很孤单。

隔着墙，我思念着你和他；隔着我，你思念着他。

[ 本帖最后由 我是樹 于 18-6-2009 01:56 AM 编辑 ]

我是樹

早餐很丰富，你准备了我最爱吃的鸡蛋三文治，还有芝士香肠。我喝了一口鲜榨的橙汁，瞥见餐桌上还躺着几颗圆滑可爱的小丸子。

我瞄了瞄你，你很认真地，在看报纸。于是我小心翼翼地移动手肘, 不动声色地把小丸子扫落到我的衣服上，然后赶紧一把捉着，藏在口袋里。接着，我又若无其事地，吃着你准备的爱心早餐。

[药呢？] 你临出门前看了看桌面，然后问。

[吃了。好难吃。] 我做出一副恶心的样子。

[这么多年还不习惯？] 你宠腻地摸了摸我的头。

[嗯。] 我盯着你点点头，然后嘟起嘴，跟你讨一个吻。

你轻轻地啄了我的唇一下，然后叮嘱我不要到处乱逛，乖乖在家等你回来。我乖巧地点点头，再跟你挥手。门关上。屋子又回到了昨晚的宁静。好像空气凝结了，连冰箱马达嘶吼的声音也清晰得像是在咆哮些什么。早晨的温馨，突然变成很遥远记忆似的。我不想和冰箱说话。

走进房间，换上一套单衣牛仔裤，背起斜肩包包，再套上球鞋，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屋子。

没有你在的时候，屋子就是屋子；有你在的时候，屋子才会变成家。

[ 本帖最后由 我是樹 于 18-6-2009 01:58 AM 编辑 ]

我是樹

昨天的沉静不能让它延续，我必须扫除这种负面的情绪。这种时候，唯有坚强与乐观才能拯救我们。

用力地把切成一半半的熟鸡蛋压碎，再加入美奶兹、胡椒粉、牛油和些许盐然后拌在一起。搅拌均匀后，涂抹在白面包上就变成你最喜欢的鸡蛋三文治了。很简单的步骤，却能够换来你满足的笑容，我很乐意。

我叉起一根香肠，咬着。像是很认真地在看报纸，眼角却偷偷瞄着你。嗯，你把药藏起来了。拿着报纸的左手，不自觉地用力捉了一下。报纸的左边，被捉出蛮大的一个皱纹。

冷静。冷静。冷静。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呼出，再端起咖啡，咕嘟咕嘟地一口喝完。今天的咖啡不但苦，还带点涩。真奇怪，难道这是加了眼泪的味道？可是，我记得我没有流泪。

放下杯子然后把报纸折好，我站起身来，顺手拿起背包。你匆忙地把最后一口三文治塞进口里，也跟着站了起来，尾随我到门口。我刻意地问你药在哪里，你很顺口地告诉我吃了。我也不说破。

亲了亲你可爱的嘟嘟嘴，你挥挥手，我转身离开。在转角处，我停顿，听见你把门关上。我把西装外套脱掉，再从背包里拿出一顶鸭舌帽，戴上。有些不习惯，没了外套，好像少了一层保护色。我想，也许我的不安来自这身阔别已久的装扮上。

我把双手压在鸭舌帽的前端，让它形成一个弧度，正好让我可以清楚地看见前面。接着再把塞在牛仔裤里的T恤拉出来，然后，静静地呆在转角处等待。

不久，开门的声音传来。整栋公寓，嘈杂的早晨，霎那间，我只听见了，‘嗒’一声，清脆地从我们家传来。

[ 本帖最后由 我是樹 于 18-6-2009 02:05 AM 编辑 ]

我是樹

早晨的阳光正明媚。风迎面吹来，虽然伴奏的是蠕动的人群和焦躁不安的车辆，我仍能听见风穿过树叶时沙沙的旋律；风拎起尘土时咻咻的调子。我踩着轻快的脚步，悠悠闲闲地走向不远处的轻快铁站。尽量地保持着愉快的心情，我期待着与他的重逢。有些问题，困扰着我很久很久了，久得连带着困扰了你，久得我好像病了。

坐在平日的位子上，轻快铁一次又一次的在我面前经过。可是，今天的我，一次也没望向轻快铁的车厢内。我的眼神，停留在隔着轨道的一个点上。那个昨天他站着的点上。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喜欢站在黄色的线上，尽管偶尔会被管理员逮到。或者，这是另一种想要挑战规则的叛逆心态；抑或是一股压抑不住蠢蠢欲动的寻求刺激的心理，我从来都不明白。

人来人往的轻快铁站，很快的就把时间拉走。看了看表，是时候回家了。

他没有来。我把水壶塞进包包里，然后轻轻地捶了捶坐到麻掉的双腿。站起来的瞬间，我看见他，站在那个点上，用一只脚在磨着地上的黄线。

我只往前踏了一步，就跌坐在地上。然而，我的目光还是没有离开他。身后有一双手，轻轻地搂着我。

我回头，是你。

[他。]

[不是。]

[是他。]

[不是。]

[真的是，你看。你看看啊！]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多得隔开了我的视线，他不见了，看不见了。

[走开！你们走开！走开啊！] 我胡乱地挥动着双手，使尽一切力量，想拨开人群，然后看一眼那张和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孔，再问他一个问题。

人群稍微让开一点，开出了一条人缝。人缝的尽头处，他依然毫无目的地用脚磨着那道黄线。

[你为什么离开？为什么？为什么留下我？] 我喊着。

远处的他，没有望向我。

一列轻快铁这时候刚好开进站。短短的三分钟逗留，又徐徐地开走。连带的，他也不见了。

我什么都听不见了。

你用力地摇晃我。对我大声地说着什么。我看见你眼角的泪，缓缓地举起手帮你擦去。这个世界，好像回到了昨晚，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

[对不起，他还是没有给我答案。] 我好像是对你说了这么一句。是吧？

[ 本帖最后由 我是樹 于 18-6-2009 02:07 AM 编辑 ]

我是樹

早晨的阳光很刺眼。风迎面吹来，带着嘈杂的人声和车声，我还闻到风中掺杂着垃圾的味道；风中弥漫着的廉价香水味。我跟在你身后，尽量把脚步放轻，虽然每一步双脚都像注满铅那样沉重。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我出门后跑到这个轻快铁站，然后看着轻快铁接来一群群的人又送走另一些。

你在学习相聚与离别，我知道。所以，在默默地跟着你三个月后，我便安心地回到我的工作岗位上。

三年来你不是不曾提起看见他的事，可是，这一次，过于频密。这个月来加上昨天，已经是第五次了。于是昨晚我发了一个信息给Seon，要他今天提早到店里看着。而我，像是一个疑心妻子外遇的丈夫，小心翼翼地跟在你的身后。

今天的你，惯例地坐在那个位子上，眼神却一直停留在隔着轨道的一个点上。我有些不安。一整个早上至下午，你都保持同一个坐姿，只是偶尔会喝一口水。还好，你起码懂得为身体补充水份。

时间过得很慢，看来今天你是不会看见他了。你看了看手表，收起水壶，轻轻地捶着双腿。一会儿就站了起来。我吐了口气，揉了揉眉头。今天平安渡过。

再张开双眼时，眼前的你，定格似的，眼神停留在对面的一个点上。我顺着那条线看去，一个打扮跟现在的我很像的男生，站在隔着轨道的黄线上，一只脚正无聊地磨着地上。

然后是你，跌坐在地上。我快步跑到你的身后，搂着你。

[他。]

[不是。]

[是他。]

[不是。]

[真的是，你看。你看看啊！] 你的眼泪缺堤似的往下掉。

人群包围我们。我突然好害怕。你像是不在我的身边了，虽然你微微颤抖的身体还实实在在地，震动着我的心。

[走开！你们走开！走开啊！] 你挥动着双手，歇斯底里地叫喊着。我紧紧地抱着你，想把身体的温度传给你。

[你为什么离开？为什么？为什么留下我？] 人群稍微让出一条缝。你往对面呐喊着。

一列轻快铁刚刚好驶进站里。三分钟后，那个点上的人，随着轻快铁，消失在眼前。

你的眼神呆滞。好像有一部份的你，随着那个陌生人离去。我用力地摇着你，想要把你摇醒。

[不是他，真的不是。] 我对你喊着。你没有回应。

[他死了，哥哥死了，三年前。你忘了吗？] 我继续喊道，眼泪不争气地从眼角流出。你伸出手，温柔地为我擦去。

你眼神依旧空洞。喧闹中，我仿佛听见你轻轻地说：[对不起，他还是没有给我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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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我是樹 于 18-6-2009 02:09 AM 编辑 ]

我是樹

http://cforum3.cari.com.my/viewthread.php?tid=587951&extra=page%3D1

现在才看到这个~~~刚刚注明标题了~
这篇有想过投到半同人志征稿活动里，可是细看一下觉得写得不够。。。
还是放上来就好了~
放在电脑里面，有点对不起写的当下的心情~~~


*刚刚重组了一些段落，一直在犯同样的毛病，把句子写得零零散散的，又无法说服自己这是一种风格。于是动手修改，希望看的人眼睛会舒服一点，不需要跳来跳去。
其实，在word里面看，这些句子还不至于这么零散，只是，一paste到这里时，很多的句子看起来都是短短一句，感觉很跳，很赶。就失去了原先把它分段的感觉。看来还得继续磨练了~~~

[ 本帖最后由 我是樹 于 18-6-2009 02:18 AM 编辑 ]